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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武當山


  七天后。
  南宮鷹、范王登上武當山。
  只見群峰疊連,山脈如龍起伏于云層霧气之間,或而陽光投于峰頂,泛出一道靈動光屏,陽光越走,光屏越動,直若仙人下凡般,讓人幻于仙靈幻境之中。
  偌大山區充滿險峰、斷澗、古松、飛觀,那三十六洞天、二十四澗、九泉、三潭、十險峰之名聞天下胜景,更添其無數神秘傳說。
  南宮鷹無暇欣賞胜景,他目的在探得誰是真正极樂幫主以及青春毒泉從何處取得,方登武當山,立即找上那天柱峰。
  方抵地頭,已見著那沿著險山而筑之紅牆道觀,隱現于蒼松綠樹間,別俱一股雄渾气勢。
  南宮鷹和范王已偽裝成道士,兩人一襲紫紅道袍加身,居中寫了個“天道”兩圓字,頗有几分气息。
  兩人還手持拂塵,頭頂觀帽,果真裝出七分神似,尤其南宮鷹貼了山羊胡,更顯足了道士風范。
  南宮鷹犯了笑症,只好自封愛笑道長,如此笑起來自是名正言順,不必老是吃酸梅,把牙齒都啃得發酸。
  范王老是落人下風,南宮鷹當了愛笑道長,他只好自封愛哭道人,一笑一哭方成絕配,然而他的哭聲只是嗚嗚叫卻不見淚水,甚而還帶起捉濾式笑意,一點儿哭味皆無。
  還好,他是小孩,通常不會太讓人在意。
  兩人邊走邊研究道家一些術語,但談來談去只能談出“無量壽佛”、“張三丰”等簡易名堂,看來還是當個云游道士來得實在些。
  談話中已登上千層梯,那蜿蜒而上石梯已不知經過多少年代,已然不見穿鑿痕跡,映出古朴味道,或而濕气太重,長了青。苔,當然,在居中常行部分,仍洁淨迎人,讓人踩得舒舒服服。
  兩人邁開平穩步,慢慢登上這天下第一道觀,只見得紅牆綠瓦觀殿肅穆立于松林間,在拱門頂頭題了“武當觀”龍飛鳳舞三字,勾划了了,該是名家手筆。
  南宮鷹正想拜山。
  大門已溜出一位小道士,拱手拜禮:“兩位道長前來武當.有何貴事嗎?”
  南宮鷹宣個“無量壽佛”之后,始說道:“貧僧想拜見貴掌門。”
  小道士問:“請問道號?出身何觀?”
  “貧道愛笑道長!”南宮鷹笑了几聲,道:“乃為昆侖派長老是也。”
  范王但見這小道士比他還嫩,自是托大起來:“貧追愛哭道人,昆侖派小護法是也。”嗚嗚叫了兩聲,卻也眉笑眼笑,表情甚是滑稽。
  小道士瞄向范王,憋著笑意:“您怎叫愛哭7卻一點儿都不哭?”
  范王自信滿滿:“我一向都叫人愛哭,日子久了,你就會了解,快去通報。”“呃……昆侖派的嗎?”
  “對啦,快去快去!”
  小道士被催促,疑惑地瞄了兩人一眼,心想這么小怎可能當上護法?而他只是司客,有人來,直接報上去便是。
  他拱手叫聲:“等等。”隨即奔進通報去了。
  范王稍緊張:“怎么辦,我哭不出來,要不要換個道號?”
  南宮鷹道:“換個愛吃道人好了!”
  “對啊!我怎沒想到?”范王欣喜,決定換封號,說不定立即可以丰富吃一頓呢!
  “不知武當派的伙食怎么樣?”范王不禁饞嘴,不斷思考這問題。
  眨眼間,小道士引領一位五旬灰發,身穿玄黃道袍之長老級人物匆匆赶來,他身形不高,稍帶矮壯,圓臉厚耳,若再肥胖些,倒像個彌勒佛。
  不過他留了頭發也插上發簪,彌勒佛味道盡失,只留下一臉福相,或而帶點憨厚笑態吧。
  他即是武當第一長老回天道長,他本是欣喜奔來,忽見兩人比想像中年輕,他稍愣:“不知兩位是……”
  小道士道:“弟子已稟過了,大的是昆侖長老愛笑道長,小的是愛哭道人。”
  “呃,對對對!”圓天道長拜禮:“恕貧道失禮,不知貴掌門可安好?”
  “很健康。”南宮鷹道:“他托在下問候長老一聲。”
  听其口吻,南宮鷹直覺他跟昆侖掌門有所交情,遂如此回答。
  圓天道長聞言欣笑不已:“我就知道老友一定忘不了,里邊請!愛笑老弟這么年輕即被封為長老,一定是昆侖將才吧,待會儿可要好好討教討教几招。”
  “豈敢!”南宮鷹道:“在下是前來求道,又怎敢在長老面前耍大刀?”
  說話間,他和范王已被引人道觀,只見得,園中帶觀,觀中帶堂,堂外見樹,株株蒼勁見骨,不愧是百年老樹。
  圓天道長笑道:“武當何能?要長老前來求道?卻不知長老想找何道?”
  “生死之道!”
  圓天稍愣:“生死之道?”
  “不錯。”南宮鷹含笑回答。
  “武當還沒這么大本事參透它吧?”
  “這得問問貴掌門了。”
  “掌門?”圓天道:“你說他已參透生死關?”
  南宮鷹笑道:“有這么風聲,難道長老不清楚?”
  圓天暢聲一笑:“恐怕長老要失望了,我師兄道行多深,我很清楚。”
  南宮鷹笑道:“既然來了,見個面,相互參禪一番,不管能否得道,也不虛此行了。”
  “如此想,自是應該,否則帶著希望而來卻失望而去,貧道過意不去。”
  圓天長老已引人到自己住處前那半靠山崖之松林區,林中現石台,台上置有石桌椅,還擺了一套喝茶工具。
  “掌門不在?”南宮鷹問。
  圓天道廣他最近較常出門。”
  南宮鷹道:“都去辦些何事?”
  “不清楚!”圓天道:“傳道、會友、赴會皆有可能,掌門一向獨來獨往!”范王暗道:“看是去搞幫派,進補毒癮吧!”
  南宮鷹當然如此想,只是不能說出罷了。
  圓天道長則開始生火煮水以沏茶。
  南宮鷹仍對青春毒泉之事特別關照:“圓天長老沒听掌門說過,有關于生死玄關之事?”
  “我倒想問你。”圓天欣笑道:“你是如何听到掌門參透生死關一事?傳言是怎么傳?”
  南宮鷹道:“听說貴掌門得了一樣東西,只要用那東西呈現在凡人眼前,讓他看過之后,他將可悟透禪机!”
  圓天欣笑:“傳言未兔太离譜了吧,光看東西就能長生不老?實是天下一大笑話。”
  南宮鷹道:“或許那是可食之物……”
  “也不可能長生不老!”圓天道:“頂多也只能延年益壽而已,武當太白金丹就有這份藥力。”
  “或許謠言傳偏了吧!”南宮鷹笑道:“在下前來,只是想了解了解武當最近禪術精進多深?也好帶回去教導本派弟子。”
  “見笑了!”圓天笑道:“貴掌門功力可不比武當差!不過閣下有這份心,倒是值得武當派多多學習。因為本門從來未派弟子前去任何他派觀摩,比起貴派,用心差得多,該向掌門建議才是。”
  南宮鷹道:“歷來只有大迎小,哪有小迎大,武當已是道家第一交椅,再派人出去討教,恐怕得嚇坏小廟掌門啦!”
  圓天笑道:“那可說不定,禪在悟,不在大,誰說小廟沒有得道高人?貧道就覺得貴掌門比我師兄道行還高廣”
  “這么說,實在折煞昆侖派了。”南宮鷹正色道:“貴派掌門是大家長范,也是在下心儀已久之大師,今日能來,實是三生有幸,不見他,必定遺憾終身!”
  “那,兄弟就留下多住几天!”圓天笑道:“掌門不會出去太久,到時你們自能碰面,再論禪机。現在唯閒聊几句,也好多了解時下又興什么禪,如何?”
  “甚好,甚好!”南宮鷹輕笑:“光是生死禪,已讓人既期待A怕受傷害,就看長老怎么解了。’”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啊!”圓天道長終于沏出一壺鐵觀音要兩人用心品茗。
  南宮鷹倒是落落大方喝它几口,但覺味道甚佳,故而贊口連連。
  范王可沒什么勁,這兩人老是講禪話,自己怎么都听不匝.他想不出少堡主為何不當面明明确确地說出前來目的,反正只有這名老道長,照樣可突然下手將他擒住,如此省事得多。
  南宮鷹卻志在掌門,否則惊動武當,將前功盡棄。
  他只好陪這小圓臉道長東掰西扯,遇到有關道教問題,也只能呵呵呼呼地帶過去。
  好不容易喝完一壺茶。
  范王已准備找借口尿适之際,忽見一位紫袍鑲金邊灰發道人大步走來,他赶忙示意南宮鷹及圓天長老。
  南宮鷹正想開口追問,那道人已輕輕笑起:“不知哪位昆侖長老想見本人?”
  敢情他就是武當掌門紫云大師,只見得他灰發微禿,天庭飽滿,濃眉灰白帶卷,細眼長而尖亮,鼻帶鷹勾,兩頰稍陷,嘴唇稍厚,并留有稀稀疏疏髯須,那本是慈祥臉容,此時卻被某种喜悅所掩去。
  他含笑注視南宮鷹,大概猜出這人即是昆侖代表。
  回天長老怔詫道:“師兄不是說有事出遠門,怎不到半天又折回來?”
  紫云大師含笑道:“我听到昆侖有人將至消息,所以就折回來,這位該是愛笑道長了?”南宮鷹早就起身,此時拱手為禮:“在下能參拜掌門實是三生有幸!”紫云大師輕笑:“說哪話!來者是客,貧道竟然未盡地主之誼,實是抱欺!幸好有圓天長老代為招待,否則罪孽更深了5”
  南宮鷹笑道:“圓天長老的确招待甚佳,在下受寵若惊。”
  “自是應該,應該的!”紫云大師笑臉慈祥轉向范王:“這位該是令師弟愛哭道人了?”
  范王拱手,愛笑不笑說道:“一切請掌門多多指點,在下和師兄是來求生死之道,不知掌門能否指點一二?”
  他當面了當的說,免得拐彎抹角,又不知要纏多久。
  “求生死之道?”紫云大師納然不解。
  圓天長老道:“是江湖傳言掌門悟通生死玄關,他們始千里迢迢赶來請師兄指教。”
  “原是這么回事!”紫云大師欣笑起來,甚有一股禪家神秘感。
  南宮鷹一直注視他表情,卻瞧不出什么名堂,若他真的服下青春毒泉,這可是老狐狸一只,他含笑道:“在下道行不深,尚請掌門指點一二。”
  紫云大師輕笑:“說哪話!該是互相切磋切磋,著您有興趣,貧道只好獻丑啦!”
  “多謝掌門關照。”
  南宮鷹直拜禮以示興趣十足。
  “那……”紫云大師轉向圓天:“我就帶他倆到飛身岩,那里較适合論禪机,不知師弟……”
  “你去吧!”圓天笑道:“以后多的是時間,待師兄論完之后,我再找他閒聊也不遲。”
  其實論禪哪要選地方?師兄既然另選他處,那即表示想獨立會客,他自該選擇退避才是。
  紫云大師點頭:“那就讓師弟多等一下了!”含笑轉向南宮鷹及范王,含笑道:“兩位貴客請隨貧道來!”
  說完,他告別師弟,引步而去。
  南宮鷹自也拱手拜別圓天長老,催著范王.跟了過去。
  紫云大師似有意試試南宮鷹功夫,待走出師弟的住處后。立即施展絕世輕功直登后山飛身岩,只見得他身動如飛掠過百松林,再進千鶴崖、迎天峰,以至于掠向目標飛身岩,騰掠之間或點樹尖,或踩落岩,輕輕巧巧,一點儿皆未拖泥帶水。
  幸好南宮鷹功力大進,對付此局面并未感到吃力,甚至拉著范王,仍是游刃有余,盡是保持二十丈左右距离,直攀飛身岩。
  紫云大師落定后,頻頻點頭夸贊:“實是英雄出少年,小兄弟武功恐怕當今難尋敵手了!”
  南宮鷹淡笑:“多謝掌門夸獎,在下汗顏了,比起掌門,在下還差的遠呢!”
  紫云大師聞言哈哈縱笑,聲渾音厚,震得山峰回音連連一林飛鳥惊飛,露了一記深厚內力。
  南宮鷹只有陪笑分儿,他利用時間看察地形,此飛身岩果然有若身形飛墜狀,像牛角般聳于千山絕切之間,除了上來那條通路之外,三面已被深淵所阻,与對崖至少差上千百丈,根本不可能平飛掠去。
  這的确是逮人最佳地點。
  紫云大師瞧著南宮鷹,笑道:“道長覺得這邊風景如何?”
  南宮鷹道:“很不錯。”
  “如果讓你長住于此,你可愿意?”
  “那是最好不過了。”紫云大師頻頻點頭:“你的确是個奇才,不但腦筋好,而且膽子奇大。”
  南宮鷹不解:“不知掌門所言何意?住這里就是膽子奇大?”
  “不!”紫云道:“我是說你敢單槍匹馬找上我,這不是膽大包天是什么?”
  南宮鷹似有所覺,不禁暗暗運起真勁,沉聲道:“你已經服下青春之泉?”
  紫云欣笑:“不錯。”
  范王怔詫:“那你就是极樂幫主了?”
  “不敢!”
  “那真正幫主是誰?”
  “你們很快就會知道。”
  南宮鷹輕輕笑起:“你又如何看出我的破綻?”
  “很簡單!”紫云道:“我跟昆侖派素昧平生,你又何必千里迢迢來找人?其次該是最重要原因——我們自始至終都在掌握你行蹤,你走進武當派,我們豈有不知之理?”
  南宮鷹惊愕道:“我們在极樂世界之事,你早就知道?”
  “沒那么厲害!”紫云道:“只知道你何時進去又何時出來,以至于上武當山,所以我才能赶回來照顧你。”
  南宮鷹苦笑不已,對方已布下天羅地网在等著自己,難怪有些事進行的特別順利,原是网中之魚,任自己多跳几下又何妨?
  范王道:“從我們离開長安開始,你們就一直監視,還安排了雪奴村那幕暗殺事?”
  “不錯!”紫云道:“只可惜你的武功實在太高強,我們不敢大明目張膽,始讓你們活過到現在。”
  “就連上元老道被我宰了,你也不出面?”南宮鷹道。
  紫云臉色稍變:“上元他?”
  敢情這群人還沒找著或消息未到,南宮鷹心頭稍安,至少制住這些打不死者的方法還沒泄底。
  他訕笑道:“你以為他已經擺平我?事實上他卻死在我手中。”
  紫云臉色更變:“怎可能!服下青春之泉可以長生不老,根本殺不死!”
  范王濾笑:“少臭美啦,我只用匕首鋸下他腦袋,丟在万丈深淵,看他怎么活命!”
  “你們敢?”
  “都已經做了,有何不敢!”范王諺笑更熾:“馬上就要輪到你了!”
  南宮鷹道:“我實在搞不清,憑你聲望,也甘心做人家走狗?”
  “胡說八道!”紫云怒斥,臉面曲扭,已失方才慈祥:“我是在幫人們解除生死之苦,那的确是良藥,你為何不服下,還殺了我師侄?”
  南宮鷹斥道:“什么良藥?它是鴉片,讓人吃了上癮,不吃就得死,還自以普渡眾生?”
  范王冷道:“快點覺悟吧!把幕后主使人揪出來,彌補你的罪狀!”
  紫云厲聲道:“事實俱在,不容你倆歪曲!”
  “歪你的頭,干了坏事還名正言順大小聲?”
  南宮鷹心知多說無益,唯有如法炮制,先擒住他逼供再說,當下大喝,身若閃電扑至,右手頓展絕學鷹爪十八扣,幻成無數掌影旋飛,凝形于紫云道人周遭丈余方圓。
  那有若蚕茧般裹來,迫得紫云道長退無去路,他冷喝,拂塵當劍耍開,就要卷刺那無數幻影扣手,他身為一派掌門,功力高強自不在話下,這一卷封,竟然逼得南宮鷹鷹爪攻勢受纏,不易制人。
  南宮鷹卻毫不變勢,趁那拂塵甩掠現出些許空隙,改抓為掌切砍下來,那掌刀极盡而發,威勢自是雄猛,迫得紫云道人惊愕不已。
  自己所要拂塵几乎毫無空隙可言,豈知仍被對方破去,這家伙果非浪得虛名,他猛喝真气,拂塵柄反切下來,想打斷那只右手,身形并斜掠左閃,想避掌勁。
  南宮鷹等的就是這刻。淬見他大喝,右手力道更霸,不打掌勁,改翻手腕,反指上扣,輕而易舉扣往紫云道長腕脈。
  那紫云甚急,猛運內家真勁沖往下腕,想震開那扣手,左掌騰出,就要劈打南宮鷹正面空門。
  南宮鷹喝吼,挺起胸部迎去,左手拂塵卻卷掃紫云道人斜空身形,那种不顧胸口打法,的确讓紫云道人大為惊愕。
  然而勢在燃眉,唯有搶快,勁道又吐三分,既快又准,打向南宮鷹胸口,叭然一響,那本該將人震得五髒六腑移位而吐血倒地之掌勁,竟然像打在泥巴上,深陷進去,勁道為之宣泄不止。
  他怔詫尖叫不好,這分明是吸功妖法,竟然被南宮鷹學得,就只這一怔詫,南宮鷹可未停手,右手扣其腕脈,拂塵更卷得他滿身滿臉,這么一拖縮,紫云大師像倒巨樹砰然倒地,南宮鷹急壓下來,困得大師變小球球,沒命掙扎想脫困。
  南宮鷹豈能讓他得逞,連他拂塵一起抓來,和著自己手中那把,就要絞住這混蛋掌門。
  范王自也不落人后,欺身過來,赶忙拿出毒針,直叫:“可以下手沒有?”
  他考慮刺下去,要是變白痴,將如何逼供?不得已又把毒針收起,猛將手中拂塵馬尾套向紫云道人脖子,准備吊緊他。
  紫云此時簡直已著大豬被上索,掙扎乏力,這兩人更扯更拖,嚇得庄嚴盡失,沒命尖叫:“快來啊——
  話聲未喊完,范王一巴掌封打過去,斥笑不已:“有沒有搞錯?掌門啊,叫得跟豬似的?”一掌封得他嗚嗚悶叫。
  南宮鷹卻聞及他那叫聲,分明是有埋伏,惊愕中正想轉頭,淬覺背面寒光暴閃。他駭然中大叫快閃,一腳踢開范王.身形往側滾,抓來紫云道人擋架。
  刷然一響,寒光過處,划中紫云道人左肩,隨即彈向七人遠一株古松,嘟地一響,寒光晃動,原是一把利劍。
  南宮鷹怔詫中往回瞧,一連數名中年青衣人手持長劍掠來、其中一名眼角有顆長毛朱砂痣,南宮鷹很快認出,他竟然是大漠七星門門主段七星!
  這些持劍者該是七星劍手了,他們本被宰去數人,如今又補齊七人,威力自不在活下。
  南宮鷹怔愕苦笑:“段七星你也趟了渾水!”
  段七星冷斥:“毀幫之仇不共戴天,我等這一刻已等了很久!”
  “就算報仇也不必加人抓群狗党吧!”
  段七星哈哈濾笑,三角眼吊了又吊:“天下除了你,任何人都加入了极樂幫,你認命吧!”
  “認命的才是你們!”南宮鷹怒喝,抓提紫云道人往前逼:“讓開,否則宰了他!”
  段七星笑得更狂:“我沒听過服了青春之泉還會死的!上!”
  右手一揮,當真不顧紫云掌門,利劍猛刺過來,七星劍手自也展劍攻擊,全然未將紫云掌門當回事,嚇得他急叫:“千万別亂來!”
  可惜七劍手還是亂來。
  南宮鷹沒辦法,猝然把紫云掌門猛砸前頭六名劍手,迫得他們暫時抖偏劍勢,南宮鷹見机不可失,大喝扑來,雙掌勁道猛打。那改良的烈鷹神掌沖爆出來,直若山洪爆發,卷起無盡勁道更若海嘯,射轟沖撞那持劍敵手。
  砰然暴響,猝見四五名劍手連噴數十丈摔落深淵,盡管他們服下靈丹妙藥,跌個半死准無問題。
  段七星乍見南宮鷹如此霸道勇猛打法,縱使自己不懼死亡,卻也心涼一半,一個照面不到,七劍折了五劍,那簡直叫人難以相信。
  南宮鷹根本不給他机會,一招得手,复踢一腳,勾退空中紫云掌門,雙掌再凝勁道,就要如法炮制干掉段七星這偷雞摸狗的家伙。
  段七星尖喝快退,不敢硬戰,往左山崖掠去。
  南宮鷹哪由得他,猛地抽掠斜攔過來,猝又一道白影閃至,那人來得又快又急,一把利劍像光輪猛砍南宮鷹左斜腰。
  南宮鷹甩都不甩,猛將隨身匕首彈打出去,目標仍緊逼段七星,豈知匕首問處,竟然被砍成兩斷,那劍鋒更是冷利逼來。
  南宮鷹直覺那是非凡之劍,暗道不好,赶忙放棄追殺段七星,猛地落地打滾以避此劍,刷然一響,左脅竟被划出一道傷口,痛得他緊咬牙。
  那持劍白衣人已哈哈濾笑起來:“南宮鷹,不必再裝什么道上,今天就是你的大限死日!”
  “朱銅城!”
  南宮鷹轉身瞧來,不是這位翩翩公子卻細眼狡黠的叛徒是M?
  他想,連段七星都可為了報仇投入极樂幫,這位机智狡詐,投机取巧分于更不必說了,看來今天一場大戰是免不了。
  朱銅城并未再做攻擊,像看猴戲般看著南宮鷹,難得瀟洒輕笑:“不必意外,我的出現還是小意思,另有其他人,你看了之后,會覺得人生更沒什么樂趣了,因為失敗者永遠都是最悲慘可怜一群,還不如自殺算了!”
  他目光迎向后頭,似期待什么人。
  南宮鷹卻焦心不已,他猜不出,有誰會讓他看了想自殺?
  心念未畢,一陣粗沉笑聲傳出,震得山峰抖動,樹葉籟獲有聲,一位肥胖如豬錦袍員外郎大步現身。
  南宮鷹瞧及他,眼睛簡直快打結,惊駭直叫:“水大江?”
  縱使這人臉黑如炭,他卻仍認出他面貌。
  不錯,這人正是洛陽王水大江,他狂笑走來,面對這曾經是女婿的南宮鷹,他說不出愛怜与憤怒。
  南宮鷹卻真想自殺,沒想到蓬萊仙島一役,明明他已被火熱岩漿淋埋于海底,竟然還能生還回來?如此能耐,還算是人嗎?
  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殺死這群瘋子?
  他真的泄气,真的想自殺算了,連那种岩漿活埋都整不死的人,他也不知要如何對付他了。
  他終于明白,為何青春之泉會重現中原?原來全是水大江的杰作,看來這場災難是無可避免了。
  范王亦是惊心動魄:“這個胖肥豬竟然沒死?這是什么世界?”瞧他那張黑臉,他不禁想笑:“難道岩漿只能燒黑他的臉而已嗎?”
  南宮鷹突然喝道:“快丟煙霧彈,先溜為妙!”
  范王大概看出嚴重性,赶忙抓出煙霧彈,連丟三顆,炸得十丈方圓一片白煙,南宮鷹趁此拉起他,盡展輕功沖穿預估路線。
  水大江、朱銅城見狀大惊,沒想到南宮鷹玩陰的,眼看白煙爆開,兩人猛喝,快發掌打散煙霧。
  南宮鷹卻趁那發話聲辨別方向,猛地兩掌轟去,打得水大江、朱銅城同聲悶啊,雙雙撞退十數丈,气呼呼溜躲霧區,卻見南宮鷹突圍而去,直沖山下數十丈。
  朱銅城冷喝:“第二埋伏動手……”
  聲未落,已掠身追來。
  就在朱銅城喝喊出口之際,三百丈遠林區突然冒出了二十余名殺手,利劍盡出沖殺過來。
  南宮鷹暗自苦笑,猛推范王落地,雙手凝掌,砰砰砰砰,一路開打下去,那群殺手吃力不住,盡被彈開。
  然而眾人落地后,長劍、暗器又自盡射過來,迫得南宮鷹凌空旋轉,掌勁再吐,轟得暗器斷劍亂飛,唉呀一聲,左大腿還是挨了一把匕首,痛得他身形錯落。
  范王很是憤怒,抓起十余支毒針往殺手群打去,寒芒過處,勉強射中三四人,然而這些殺手似是服過青春之泉,根本不怕針毒,被射中者只是稍稍頓挫,隨即又狠命沖殺目標。
  南宮鷹已認出這些全是失心殺手,根本不可能有撤退狀況發生,不得不抽出大腿匕首,相准前面目標,連暴十七八丈,飛穿透那人劍幕,匕首猛砍他腦袋,刀過頭飛。
  那脖子竟未涌噴大量血雨,那血只是涌于傷口而已,匯成一堆像果凍,那斷頭尸体仍到處亂撞,南宮鷹不得不一腳端得他倒噴七八丈砸向左側三名殺手。
  這一耽擱,朱銅城和水大江、段七星,甚至紫云掌門都重整旗鼓,欲報受辱之仇而殺將過來。
  任那南宮鷹武功了得,又豈是四大高手以及十數名殺手聯合對付之敵手?
  眼看才問几處、身上又多了數道傷口,他不得不再用拼命打法,奇异神功盡展,喝出浩瀚江流般掌勁,合電帶閃反扑水大江。
  在那無盡刀劍交錯成林成网之中,他就如一條絞動神龍,扭、鑽、飛、掠、閃、沖……以不定形姿態穿錯而至。
  乍見目標已是六尺不到,兩手錯出勁流又如兩尊火炮爆發出去,盡是轟著水大江胸口八卦部位,任那水大江的彌陀神功了得,此時卻也受力不住,倒噴十余丈,再次跌得人仰馬翻。
  南宮鷹豈能讓他气喘,猝又掠扑十余丈,像那惡虎見肥羊,利爪扣得尖尖刺刺,那么霸道准确就要逮人以押為人質。
  水大江突然暴喝,雙掌勁吐,存心与南宮鷹拼命,然而他早就吃過南宮鷹吸功秘法之虧,此時奮力擊掌,豈非自討麻煩?難道當真又嚇昏了頭?
  南宮鷹自是求之不得,雙爪本是欲扣對手肩、頭,現在全往那雙掌迎去,吸字訣頓展開來,硬將對手勁道全吸為己有。
  水大江卻毫無忌意,甚至大喝,硬身沖來,想將南宮鷹壓倒地面,南宮鷹卻不為所動,硬是將他推回原位。
  水大江万不得已,十指反扣對方掌指,任他吸去功力,身形往后倒撞,左腳猛掃南宮鷹下盤,南宮鷹冷笑,掠身而起,照他想法,扑抓水大江當人質最是上策,于是掠起之后順勢下壓,就要扣住這死胖肥豬。
  豈知那水大江竟然興奮得大叫网网网,這反常舉止讓南宮鷹惊覺,腦門一閃,敢情這胖肥豬想來個玉石俱焚之計,硬要拖自己墊底讓那巨网罩住不成?
  心念方起,忽見紅色巨网下落之勢,他赶忙滾身十數丈,逃出巨网范圍,他甚至翻身上空,拖帶巨网一角罩向十余殺手,迫得他們手忙腳亂,差點把水大江當肉團給切了。
  幸好水大江猛展獅子吼,始鎮住那些人,他不得不另下命令:“抓那小鬼!”心想這南宮鷹簡直不是人,還不如對付小鬼來得容易。
  南宮鷹聞言急喝范王:“快走!”范王自知待在這里礙手礙腳,何不先開溜再說。
  于是一連丟出七八顆煙霧彈,炸得四周一片白霧,他以專精看家本領沖逃而退,不知躲向何處。
  南宮鷹眼看煙霧護散甚廣,該是脫逃最佳机會,猛地選路,暗自掠逃,慶幸逃出霧區,竟然未受阻攔。
  他正想噓口气鑽溜之際,暗處猝又打出無數寒芒,那分明是淬過毒之追命蜂針,那落如雨陣毒針的确威脅太大,南宮鷹不得不施飛掠十余丈,以減弱蜂針沖勢,猝又揮掌打得蜂針四處亂飛。
  豈知一連三波無效之后,蜂針竟然轉向,往左側一株百年古松根部射去,碎然傳出唉呀聲音。
  南宮鷹惊愕:“小王人你還在這里?”
  只見得范王從巨樹根部那勉強可擠進一個人身的小洞爬出,他仲手猛往臀部揪去,敢情那波毒針至少賞他臀部十數針,痛得他邊揪邊抹解藥,已無暇回話。
  南宮鷹赶忙欺來,不斷揮掌迫散毒針,仍猛追問:“叫你走,你干嘛還在這?”
  “我能走去哪里?”范王一臉委屈:“四周全是高崖深淵,我能走去哪儿?能找個洞鑽已很不錯啦!可惡!那群家伙竟然躲在那里偷窺!”
  原來范王准備施展看家本領,在最短時間內找到藏身處以讓敵人誤會他已脫逃,這本就是茅山術最主要之障眼法。
  若非林中另有伏兵親眼瞧及范王動作,任誰又料想得到那么一個小洞竟會藏人?他將能安然無恙逃過此劫。
  然而,時運不濟,范王的确失敗了。
  南宮鷹不得不再起拼命之心,猝然引用吸字訣,將那一波波毒針吸在手中,猝然倒射回去,那青芒簡直快速得變成流星般超出視覺反應而被拖成線光,就這么一射閃林區,十數名埋伏暗器手全然唉唉尖叫,有人更雙手罩眼唉嚎,敢情已被射瞎。
  南宮鷹拉著范王仍沖林區,然而方追進去,突然笑不出來,里面不但埋伏暗器手,更潛伏了無數張网高手,他們紛紛張開巨网,想捕南宮鷹而后始甘心。
  從后頭赶來之朱銅城突然喝令:“沖!大小通通好!”
  相准南宮鷹,寶劍猛砍過去。
  南宮鷹無奈苦笑,看來這朱銅城詭計實在不少,埋伏得如此徹底,殊不知闖過此關之后,還會有何花樣?然而他卻毫無選擇,猛提真勁,硬是往人群殺去。
  他采打跑戰術,方打倒左側敵手,立即掠往右側斜攻,右側攻完再掠左側,如此交錯攻擊,競也逼進二十余丈,搶過六七關卡。
  眼看他就要殺出一條逃路之際,水大江、段七星、紫云掌門全圍過來。
  水大江還是相信向范王下手,較易制服南宮鷹,這事情早在仙島即已獲得證實,他喝向朱銅城不斷地攻向范王,自己則和段七星及紫云道人全力攻擊南宮鷹,如此一來,南宮鷹又陷人重圍。
  但見那紫云掌門一劍在手,要如龍騰虎掠,那七星劍法最高絕招“七星殞落”化成七點流星般狂勁全往南宮鷹背脊刺來,那人未至,寒鋒先至感覺,終讓南宮鷹棘手万分,若不放掉范王的确窮于應付,若放開他,那朱銅城又虎視眈眈。
  然而由不得他多想,七點流星利箭般噬來,那紫云掌門可感覺得手快感。
  豈知南宮鷹突然暴喝,猛將范王當向球般砸向一位張网漢子,以避開朱銅城糾纏,他則幻扭身形化出十余尊身形散跳開來,企圖蒙騙對手而刺錯幻影,然而紫云掌門能被選為掌門,自有其獨到功夫,他硬是抖劍追刺不懈。
  南宮鷹實在被逼得沒辦法,猝而大喝,聲如龍吟,就在鎮住周遭敵人之后,他猛彈數道指勁以破去五朵劍花,剩下兩朵仍自狂厲刺來.他甘冒大險、以快打快,匕首猛然反切紫云使劍右腕,那刀勢直若天空那道不知藏在何處,卻又隨時劈得讓人惊心動魄閃電,就這么一閃光,竟然搶快那流星劍花,就要砍下紫云右手腕。
  惊駭中,紫云不愧老江湖,赶忙放劍彈出,自己卻猛縮右手,叭然一響,袖角競也被切下一大片,而那利劍當箭射來,終于刺在南宮鷹左肚腰之際,痛得他悶哼,赶忙伸手揪過長劍准備自己使用。
  還好他情急運功于肚腹,阻擋不少利刃勁道,他得已免于穿腸破肚之災。
  然而免得了大劍災,卻兔不了水大江那凶涌無比掌勁,他趁南宮鷹和紫云掌門拼命之際,逮到机會立即轟出彌陀神功,全往南宮鷹背脊。
  任南宮鷹武功了得,卻哪能躲過一波又一波攻勢?一個不察,背脊被轟著,哇地悶吐鮮血,猛往前滾掉七八丈。
  水大江見狀大喜,又叫网网网,奮不顧身沖扑過來,雙掌連轟不停,迫得南宮鷹躲躲閃閃。
  縱使水大江內勁被吸去不少,但他乃一派宗師,能剩有五六成已非一般高手所能抵擋,此時又在拼命之下,威勢更甚三分,終也逼得南宮鷹無暇思考,直覺反尖將手中長劍、匕首全往回刺,竟然全部刺中水大江胸肚肥肉。
  他哈哈大笑,猛運真勁將利劍夾住,不想讓南宮鷹回抽,南宮鷹根本不想抽,刺劍本就是出虛招,趁机又是一掌打得他人仰馬翻,報了方才挨掌之仇。
  水大江暴落地面,怒火攻心,厲吼:“上网啊!一個一個封!壓也要把他壓死!”
  他一馬當先猛抓网過來,就要扑向南宮鷹,又被劈彈而退。
  朱銅城見狀,赶忙沖向滾在地上的范王,一手揪他起來,猛往一株古松砸去,嚇得他尖叫救命!
  南宮鷹急道不好,雙掌猛擊退紫云掌門及段七星,掠身沖時十數丈斜面截向范王,然卻仍差七八丈,他不得不猛劈真幼,轟斷那株巨樹,范王才得以撞穿樹屑,滾落地面,南宮鷹急翻筋斗,再次掠去,急叫:“行不行?”
  話未說完,地面一張巨网突然卷飛而起,南宮鷹惊叫不好。赶忙抓起范王就想掠逃,然而天空猝又落來更大巨网,罩得他無處躲閃。
  在天羅地网罩捕下,南宮鷹想斜面切出已不可得,只好連劈掌勁,卻破不了网面,眼看网繩就快壓身,他不得不揪下抓网繩。想運用強大內勁揪斷它。
  水大江見狀怎肯再給他机會,奮不顧身又扑來,這還下夠,他猛叫手下快補快扑。
  于是四面八方敵手盡往那巨网扑去,任南宮鷹武功了得,連連發掌劈退敵人,然而卻哪堪千軍万馬人潮扑來?有人更扯動巨网,迫得他立足不穩,倒落地面,這一倒,不但壓得范王唉唉痛叫,竟也成了敵手反扑机會。
  一連十數人疊壓過來,終也壓得南宮鷹無法再施展功式,不禁狂聲吼道:“走開,我認輸便是!”
  再壓下去,恐怕范王將受不了,自己又無法突圍不得不暫時投降,二切只有等待將來再尋机會了。
  朱銅城親自將巨网卷成肉粽般,再捆死結,然后連點數指始噓喘大气,終于制住這要命家伙。
  他整理一番衣衫,那本是洁白如紙的外衣,此時已變成了泥灰色,可想而知戰況之激烈。
  “南宮鷹有你的!”朱銅城欽佩道:“我足足埋伏了二十殺手,三十暗器手,一百面巨网,才將你捆住,你將破武林記錄!”
  南宮鷹淡笑:“多謝你的抬愛,我會記得這記錄,可能的話,將來還會打造金幣當留念。”“當然有可能!”朱銅城道:“我現在就可以幫你打造。”
  說話間已少了暴戾之气,這跟他為人似乎有所差別,南宮鷹心想,必定是水大江說出奇异神功而引起他覬覦之結果。
  他淡笑道:“不知你們費這么大心血抓我,會是為了打造金牌?”
  朱銅城笑道:“只是想請你加人本門而已。”
  “那也不必大費周章,只要說一聲,我難道還會推辭嗎?”
  南宮鷹說的輕輕松松。
  “希望如此,皆大歡喜!”朱銅城笑態迎人。
  此時水大江、紫云掌門以及段七星皆整理門面完畢,靠向朱銅城。
  紫云道人余悸猶存道:“貧道不知這家伙如此難纏,若非多調一些人手過來,恐怕今日任務將失敗,實是有惊無險。”
  水大江道:“多虧我上次對付過他,知道他能耐,才堅決布下天羅地网,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紫云道人注視南宮鷹,甚有英雄惜英雄意味:“他就是以百騎兵力破去兩千大軍的飛鷹堡主?”
  朱銅城自嘲一笑:“可不是嗎,他的神勇早打得在下毫無藏身之地,使我有了既生瑜何生亮之感覺。”
  段七星冷道:“他還毀了七星門三分之二人馬,我恨不得宰了他以慰本門犧牲者,卻不知你們將如何處置他?”
  水大江欣笑道:“如此英雄該好好照顧,否則豈非跟良心過意不去?”
  朱銅城道:“沒錯,他實在是超人,值得我們研究研究,說不定將來,我們能造出這品种,將可天下無敵呢!”
  南宮鷹笑道:“多謝關照,你何不說我的武功更該研究?它才是你們所最想要的!’”
  紫云道人恍然想起:“這小子偷了貧道不少內勁,他練了邪術不成?”
  水大江似乎有所私心,不愿將南宮鷹學了神經怪叟秘功之事說出,呵呵輕笑:“他的确練了邪術,老夫將會好好侍候他,讓他有這么回心轉意一天,自動加人本門,到時將可壯大本門威勢。”
  紫云道人點頭,轉向南宮鷹,冷道:“你到底把我師侄上元如何處置?”
  南宮鷹道:“早不是說了,砍下腦袋丟人東海,你想救回他,到東海撈撈看,說不定會有奇跡發生。”
  經過方才一刀砍落殺手頭顱,雖然那尸体還在抖,但似乎效果不差——要接回去也得名醫幫忙才行,將來他准備如此對付這群人。
  紫云道人怒斥:“他跟你無冤無仇,你竟敢殺死他?”
  南宮鷹道:“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竟敢坑我?”
  “誰說無仇!”紫云道人怒斥:“你毀七星門就是跟武當為敵!”
  原來段七星乃是他親弟弟,他當然要記住這筆仇。
  段七星冷斥:“不錯!毀幫火門之仇!”
  南宮鷹訕笑:“你怎么不想想,是誰先動誰?難道你派兵殺到我家門口,我不能動你,還要伸出腦袋讓你砍不成?”
  “胡說!”段七星怒斥:“你本就有意侵犯七星門,我是先下手為強!”
  南宮鷹訕笑:“我倒看不出你強到哪里?”
  “你?”段七星一劍就要刺來。
  水大江急忙攔住,笑道:“一切事將來再說如何?我一定叫他還你一個公道,現在殺了他,未免太便宜他了。”
  段七星這才強忍怒气,恨道:“不出一個月,飛鷹堡將被我踏平,不信你試試看!”
  南宮鷹歎笑:“我哪能試?現在全是你們作威作成福的分!”
  段七星冷聲更濾,不再回話。
  此時山徑傳出女人媚笑聲,眾人目光移去,已見兩名女人盈步而來。
  左側那人名肥胖如豬,乃是水大江女儿水牡丹,她本已被南。宮鷹逼為尼姑了,然而在父親恢复絕對优勢之下,她迫不及待還俗,當然,她似乎也急著找南宮鷹報仇,一臉張望地想找仇人。
  右側那徐娘半老,穿得一身凹凸有致之黑衫羅裙,那騷勁直著煙花樓的大紅牌,騷得夠味,她乃是死而复生的甘靈仙,奇怪的是,水大江那張股已被岩漿燒成黑色,為何她仍是細皮嫩內,毫無損傷?
  她含笑瞄著水大江,嗲聲笑道:“夫君,那惡賊可抓到了?”
  敢情她又移情別戀,挑上了一身肥肉的水大江當第二任……’或而第數任丈夫。
  水大江哈哈大笑,色眯眯地招手:“過來過來!”
  待甘靈仙走近,他立即摟緊,恨不得吞了她似地猛親又親,全然一副色狼模樣。
  一唉呀,老公,這么多人,我害臊啦!”
  甘靈仙嗔嗔嬌嬌掙扎,始推得肥豬淫笑放開女人。
  南宮鷹瞧在眼里,倒也笑聲不斷,患難見愛情,兩人湊在一起也就不是什么意外事,而且還是絕配呢!
  他瞄向水牡丹,想瞧瞧她剃光頭模樣,可是她似乎未落發,仍長及腰背,那本就肥胖身軀更形臃腫,如此倒也罷了,她竟然矯柔作態,帶示威挑釁地靠牽朱銅城右手,抱得又緊又膩,還叫出動人聲音:“老公,你受傷了沒有?我好心疼啊……”
  朱銅城竟然含笑拍拍那家伙肥手直道沒關系,那股愛膩感情,只叫人羡煞。
  南宮鷹和范王不禁看呆,兩眼凸大如球,暫時忘記自身處境。
  那朱銅城竟然為了某种利益而甘心娶這奇丑無比的胖女人!
  天啊!這會是什么世界?
  南宮鷹簡直捺不住笑意而捧腹大笑。
  范王更是捉謔:“豬母找到豬公了,真是絕配,天下最完美的一雙佳偶!”
  朱銅城、水牡丹猝聞刺耳笑聲,臉色頓僵,笑容亦失。
  雖然兩人一意表現恩愛親膩模樣,但南宮鷹這張臉是兩人心頭永遠的痛,現在,痛被刺引出出來了。
  水牡丹臉色煞白,怒斥:“你少在那里得意,不出三天,我會剝了你的皮!”
  南宮鷹訕笑:“那我更應該及時恭喜你們,找到破鞋子穿!”
  “你說什么?”朱銅城忍不住大吼起來。
  南宮鷹笑態依舊:“我是在恭喜你得到這位美嬌娘,從此可以過著快樂幸福的日子!”
  范王呵呵笑起:“不錯,王子和公主從此可以過著快快樂樂幸福的日子。”
  朱銅城不斷壓抑情緒,以兔失了風度,口气較為緩和:“看你得道升天,那才是我的最大快樂!”
  南宮鷹笑道:“快啦快啦!就怕你娶了那肥豬,被壓得升不了天,只好地獄見啦!”
  水牡丹怒斥:“我胖關你什么事?你敢逍遣我?”
  “我怎消遣得起?”南宮鷹訕笑:“你那么重。”
  水牡丹怒不可遏,猛沖過來,一腳就要端人,南宮鷹猛地抽滾肌肉,往后滾去,水牡丹用力過猛卻踢人不著,重心頓失,跌得四腳朝天,气得她哇哇大叫,复見南宮鷹謔笑不斷,更恨沖前,挑著角度再踢,終也踢著南宮鷹,几腳下來,南宮鷹笑聲終于煞住不敢再亂笑,她方始罷腳。
  “進了地獄,還想囂張……——
  “干你娘!”
  范王實在受不了她那狂態,方才也遭了几腳之災,一气之下,偷偷抓出毒針,手指一彈,猛刺這家伙胸口,那針細著牛毛,相距如此之近,水牡丹根本防備不了,唉呀一聲,往后栽倒,砰然一響,威風凜凜。
  眾人猝見惊變,怔詫不已。
  朱銅城只是作樣想欺前,他恨不得這家伙立即暴斃,水大江卻惊惶落魄扑至,猛拍女儿臉部:“牡丹醒醒,你怎么了?”
  南宮鷹道:“她活得不耐煩,想自殺謝罪!”
  他想把事情攬下,也好保有毒針,說不定將來用得著。
  水大江但見女儿臉面發青,惊愕不已:“怎會中毒?”
  立即抓向腰際,大量青春之泉灌向女儿嘴巴,她始悠悠醒了過來。
  “你敢暗算我?”水牡丹醒醒腦,怒火再升,就要找人報仇。
  水大江冷道:“回去再說!”
  “爹!是他們先暗算我……”
  如此眾目睽睽之下,水大江不得不拿出父親威嚴,逼得水牡丹滿心怒火,心不甘情不愿地立在當場。
  甘靈仙輕笑迎來:“別理他,時間還長,咱們將來好好收拾他。”
  勸著水牡丹躲至一旁,小心翼翼地揪掉胸口那支毒針。
  水大江竟然彬彬有禮,拱手道:“小女得罪處,還請見諒。”
  南宮鷹道:“不必客气,反正我已走不掉,困在网里難過,請繼續進行你的計划,准備讓我坐牢吧!”
  “既然少俠如此大方,老朽恭敬不如從命了,請稍候。”
  水大江轉向紫云掌門,含笑道:“多謝幫忙,始能逮著他,為了研究他武功邪術,我將帶他回去,待有結果,必定通知掌門。”
  紫云道人欣笑:“自是應該,只是……王爺替貧道准備的
  “哦!帶來了!”水大江欣笑摘下腰際葫蘆,含笑道:“方才我女儿喝了一點儿,但仍有大半瓶,你先拿去,過几天立即再送一瓶補足如何?”
  “多謝王爺!”
  紫云掌門如獲至寶般稍抖雙手,接過這玉液瓊漿,笑臉終于如沐春風般化開。
  南宮鷹瞧在眼里,歎在心里,堂堂一個掌門竟然淪落到伸手乞求地步?雖然兩人做出一股互尊互敬模樣,但骨子坐根本不是這么回事。
  最可怜的是,紫云老道竟然還心存感激,在以為自己得道,能長生不老后,已忘記其背后的飲鴆止渴的自殺行為。
  水大江已經逮著南宮鷹,任務該算完成。很快地,他遣散徒眾,告別武當山,親自押著南宮鷹下山,然后裝人囚車,一路押返洛陽。
  照理說,水大江應該找像极樂世界那种隱秘地區以藏人,免得被劫囚,然而他卻明目張膽選擇洛陽殿,除了自家居外,那該是他已經掌握了所有大局面,根本不怕其他歹徒騷扰了吧?
  塵煙滾滾,南宮鷹心思沉沉。
  他最大困扰是:水大江的青春毒泉到底從哪里得來?到底還有多少?藏在何處?
  滾滾塵煙中,已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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