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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棺中練奇枝


  錢多多指揮下人將那些尸体包妥,送到亂葬崗后,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只听他松口气道:“喔!累死我了!”
  他的目光落在院中那個空蕩的木架,突然想起阿星那個小子怎么不見了,立即大聲喝問著。
  方才打斗得那么激烈,把府第駭得魂飛魄散,不分男女老幼,早就緊鎖房門,躲在床上暗念阿彌陀佛了!
  此時一听錢多多喝問,眾人都不知道了。
  卻听賈包走出大廳,沉聲道:“錢大爺,大漠九鷹另有五鷹未至,隨時會再找上門,你還是省點力气吧!”
  說完,神色肅穆的盯著遠處。
  錢多多聞言,神色大駭,走近賈包的身旁,吶吶的道:“半仙,你可得為我好好的想個對付之策呀……”
  賈包冷哼一聲:“放心,事已至此,我也非開殺戒不可了……”
  賈包的話猶未說完,陡听一位大漢气急敗坏的自廳中跑出口中直叫道:“老板,不好了!不好了!”
  錢多多有如惊弓之烏,緊張的問道:“發生了什么事?”
  “后院有五具尸体,都沒有頭哩!”
  賈包沉聲道:“帶我去瞧瞧!”
  來到五鷹尸体旁,賈包略一打量,立知五人是先被制住穴道,再彼利匕削去腦袋,心中不由暗駭不已。
  來人能將五鷹悉數制住,這分功力超過自己甚多,觀其所為似乎對自己沒有敵意,他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鼻中倏聞另有一股血腥味以及尸腐味道,取過一支火把,循味摸索,立即讓他發現假山后三姨太及三位漢子之尸体。
  尸臭之味道傳自三姨太及田豹,賈包不由皺皺眉頭。錢多多跟在后頭,一見另外兩名漢子抱著兩具尸体而立之异狀,不由肝膽欲裂:“半仙,這是怎么回事?”
  賈包心中正在恩付不透來人既然先嚇死了府中的兩位大漢,為何又肯暗助府中除去五鷹,陡聞錢多多詢問不由怔了一下。
  沉思半晌,道:“有人在暗中故意將此二人駭死,卻又助咱們除去另外的五鷹,可惜不知是何人?”
  錢多多一听另外的五鷹已死,不由大喜,忙道:“半仙,那五具尸体真的就是另外那五鷹呀?”
  賈包點點頭,道:“不錯,吩咐下人將這些尸体處理一下吧!咱們到廳中研究一些事情吧!”
  “是!”
  “是!”
  且說阿星被梅耀鳩挾著而行,只覺兩耳生風,几乎透不過气來,心中卻暗暗羡慕吳大叔能夠飛得如此快!
  思忖之中,卻覺吳大叔一直朝城外馳去!
  不久,經過了杏花溪!
  天呀!吳大叔怎么知道病大叔的住所呢?咦?瞧吳大叔熟練的步伐,分明對此地很熟!
  半晌之后,兩人進入屋中。
  梅耀鴆放下阿星之后,啟開桌上那個偷自錢多多處的珠寶盒,屋中修然一亮:“咳……咳……果然正是夜明珠,咳…咳……”
  阿星一听那熟悉的咳嗽聲,詫呼道:“大叔,你……”
  梅耀鴆卸去頭上的薄皮面具,笑道:“阿星,認出我了吧!”
  阿星歡呼一聲:“病大叔!”
  一把扑進他的怀中。
  卻听他“喔!”的低呼一聲!
  梅耀鳩知道阿星必是扯動了鞭傷,當下柔聲道:“阿星,大叔竟把你的外傷忘記了,真該死!”
  阿星欣喜的道:“大叔,皮肉之傷,過几天自然會好的。”
  “不行,臉上有一道鞭痕,會破相哩,你先把破衫卸下。我為你上藥,明天再在棺中躺一會儿,就可脫痴了!”
  鮮血已干,連在破衣上,稍一牽扯,立即帶動傷口,梅厄鳩瞧著阿星那顫抖的雙頰,心知必定十分的疼痛。
  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梅耀鳩笑道:“阿星,大叔姓梅,梅花的梅,名叫耀鳩,光糟的耀,鳩鳥的鳩”
  阿星喃喃的念了一聲:“梅耀鳩!”
  腦海中立即閃現“沒藥救”,不由失聲一笑。
  梅耀鳩自己也笑道:“阿星,大叔空虛名字很不吉利吧!可是大叔卻活了八十六年了哩!哈哈!”
  阿星失聲叫道:“什么?大叔,你已經八十六歲啦?”。
  “哈哈,不錯,這完全是那具棺材的异效,日后你自然會知道!”
  阿星邊輕輕扯開衣衫,邊喃喃自語道:“八十六歲的人看上去卻四十歲不到,實在有夠奇怪!”“哈哈,大叔才奇怪哩!大叔原本不想收徒,想不到卻瞧上你這位世界上最年輕的屠夫哩!”
  “阿星,大叔已經暗中注意你好久了,對于你的遭遇及心性也十分的了解,因此,才決定收你為徒,你愿意嗎?”
  阿星立即點頭道:“愿意!”
  “阿星,你為何想要學武呢?”
  “大叔,阿星自幼看見很多歹人欺負好人的事,可惜阿星不會武功,否則,早就將那些歹人修理得清洁溜溜了!
  喔!哈哈,太好啦!這正是習武人最主要的宗旨,假若歹人勢力很強,你該怎么辦?”
  “很簡單,我會先避開,等待机會一個個修理,就好橡整頭豬好重猩!可是,把它切成細塊之后,輕极啦!”
  “哈哈!好妙的‘豬論調’!不錯,大叔一輩子縱橫江湖,只要看不慣之事,一定管到底,決不輕易妥協。
  因此,在六十年前,大叔便被列為武林雙邪之一,不過,大叔所行端正,問心元愧,笑罵由他去吧!”
  阿星欽佩的道:“對!阿星的想法也是如此,每當阮阿爸在打我的時候,我自認沒錯,肉体雖疼,心卻不疼。”
  “阿星,你不恨令尊?”
  “不恨,書中有說:‘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只有不是的子女’,阮河爸的心情不好,我不會怪他,更不會恨他!”
  梅翅鳩听得感動异常,若不是擔心影響他的練武進度,他真想把阿星只是胡須仔之養子說了出來。
  只听他道:“不錯,百善孝為先,大叔一定盡全力成全你的行俠仗義心愿,不過,你可要勤加練習喔!”
  “大叔,我會的,尤其方才看到那些人打斗的情形,使我暗暗僥幸遲上這些人,否則早已死了!”
  “哈哈,好個死,想不到你也挺幽默的!”
  阿星脹著臉,道:“大叔,我是在萊市場學來的,以前天天生活在緊張之中,哪有心情說這种話呢?現在心情一輕松,自然就脫口而出!”
  “哈哈哈,我為你上藥吧!”
  翌日辰未時分。
  阿星睜開雙目,一見窗外天色已經大自,習慣的暗喊:“夭壽!”
  跳下榻之后,就欲找布袋,准備去殺豬。
  卻听廳中傳來梅耀鳩的朗笑聲:“阿星,別急,從今以后,你已不必殺豬了,出來吃點東西吧!”
  阿星苦笑一下,走進廳中,道:“大叔,我方才實在太緊張啦!,說真的,自我懂事以來,從未起得這么遲哩!”
  “哈哈!阿星,大叔為了讓你多休息一下,以便恢复傷勢,因此,暗中點了你的‘黑甜穴’哩!”
  “原來如此,大叔,你什么時候教我這种‘點人’的功夫呢?”
  “哈哈,加急,你目前的功力尚未練到家,根本不适合練習點穴,否則非把自己的手指扭傷才怪!”
  “真的呀?”
  “哈哈,先吃點東西吧!飯后,我再好好的教你一些常識及基本功夫吧!”
  不提吃東西,阿星還不怎么餓,此時一提,阿星的腹中立即一陣咕嚕怪響,畢竟他已經一天多沒有進過米飯了!
  雖有吞下“回春丸”,卻比不上米飯的香哩!
  且說包正英奉了梅耀鳩之命令喬扮成吳斯仁的模樣,在市場找到了老朱,立即表示欲替阿星還債。
  老朱代阿星致謝之后,收下了一千五百兩銀子,臨別之際,再三的吩咐包正英明日即可取借据。
  包正英辦完了這件事,正欲繞過去瞧瞧錢多多時,陡見一位布衫年青人含笑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大大的眼睛,白白的肌膚,那清秀的五官,實在顯示出這位布衫年青人是屬于“智商一二0”族。
  尤其那對烏溜溜,好似會說話的眼睛,令包正英一瞧,立即覺得這個小子十分的難纏,還是少惹為妙。
  久在江猢走動的人皆知有三种人還是少惹為妙,那就是尼姑、女人及小孩。
  俗語說:“沒有三分三,豈敢上梁山”,這三种人一向被人視為弱者,若是敢在江湖走動,一定是有几把刷子的。
  包正英自年輕之時立即在賭國及江湖中打滾,可以說是回了好几鍋的老袖條了,自有他的一套相人之術。
  眼前這個小子雖然在對自己微笑,但神色中帶著黠慧及詭計,若非想要對自己不利便是想要作弄自己。
  不論他是何居心,至少顯示他是另有所恃,自己若是稍一不慎,非栽筋斗不可,因此,他默默的站著。
  布衫少年卻將雙手負于背后,依然含笑瞧著他。
  兩人就這樣默默對立著。
  來往的行人好奇的瞧了一陣子之后,又悄悄的离去。
  包正英陡听身后不遠處一陣風聲颯然,心知有武林人物來臨,正欲提高警覺之際,卻見三道人影已掠了過去。
  邢軍!龍騰鏢局主人邢軍!
  邢軍一向難得在泉州城內出現,此時帶著兩名老者匆匆行去,必然是要辦什么急事,莫非要去找錢多多算帳?想至此,他的心中不由大急。
  只見他左足橫里一移,就欲掠出。
  哪知那位少年人如影隨形般擋住了他的去路。
  包正英忍住心中的怒火,沉聲道:“少年人,你是什么意思?”
  那位少年人微微一笑,朗聲道:“憂患意識!”
  包正英大怒,顧不得當街動手之忌諱,右掌一揚,朝他的左肩劈去。
  布衫少年人后發先至,探掌截向包正英的右腕,迫得他縮回右掌。
  布衫少年人迫退包正英之后,并未進逼,只听他朗聲道:“狗咬狗,一嘴毛,何苦去看熱鬧,万一被該流彈所傷,有夠‘衰’!”
  包正英聞言一怔脫口問道:“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嗎?”
  布衫少年人嘴唇微掀,傳音道:“你不是要去錢多多那儿嗎?”
  包正英不由咦了一聲,雙目瞪著對方。
  布衫少年人笑道:“小心!別閃了眼啦!你我是友非敵,難道你忘了昨夜所看見的那個葫蘆標志?”
  “你!你是誰?”
  “要債的人!”
  “要債?你我素未謀面,何嘗有過瓜葛?”
  “不錯,你沒有欠我餞,不過,胡須仔欠我錢,你既然出面替他擺平債務,我不找你,要找誰?”
  包正英不信的瞧了他一眼,問道:“胡須仔欠了你多少錢?是在何時何地欠的?可否道來聞聞?”
  “當然可以,你要聞聞,或是舔舔皆隨你的意。”
  說完,取出一張字紙拋了過來。
  包正英打開一瞧,只見上面寫了數排歪七扭八的字跡,本人因無力償還積欠徐小南的債務,同意將阿星質押于徐小甫供其驅策,為期一年,程德智年月日。
  包正英恨恨的罵道:“胡須仔,你不得好死!”
  布衫少年人(徐小南)役擻一笑,道:“你可知阿星目咖蜘處?”
  包正英猶豫半晌,卻顧左右而言其他的道:“徐小弟,胡須仔究竟欠了你多少的錢?還有你們怎么可能會有債務往來呢?”
  徐小南笑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与你元關,你只要說出阿星在何處即可。”
  “哼!你自己去找吧!我也不知道!”
  “哈哈,你別來這一套,這張契約是永久有效的,最好叫阿星早點來“投案”,反正一年很快就會過去的!”
  包正英沉聲道:“徐老弟,你不怕我折了這張契約書?”
  說完,作勢欲扳。
  徐小南毫不在乎的笑道:“揚呀!你若敢撕,我就跟你同姓!”
  言下之決是算准了包正英不敢撕!
  包正英僅恨擲回那張字紙,叱道:“包某人才不會那么倒霉哩!有了你這种后代,有夠見笑!”
  徐小南聞言,神色陡地一沉,不過旋又喃喃自語道:“包某人?難道閣下就是‘賭王’包正英保證贏?”
  包正英心知一時失言,竟讓這個鬼靈精探出了底,看樣子他已暗中注意自己甚久,震駭之余沉聲道:“在下正是包正英,徐老弟有何指教?”
  徐小南神色一整,退避一旁,恭聲道:“徐小南不知是包前輩當面,方才冒犯之處,尚請海諒。”
  包正英心知他必是哪一位故人之后人,因為急于赶去錢府,拋下一句:“日后再說!”
  快步閃入人群,朝錢府而去。
  徐小南吐了吐舌,喃喃的道:“傷腦筋,我怎么會惹上這個難纏的賭鬼呢?看樣子今后可要小心點了!”
  說完,亦奔向錢府。
  趁著二人赶往錢宅之空檔時間,筆者概略交代徐小南的來歷。
  徐小南乃是“武林雙邪”之一醉鬼布耀星(不要醒)之唯一孫女布筱蘭,今年雖僅十八年華,卻已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
  醉鬼自付生平得罪不少武林人士,原本不想成家,奈何有一次管了一件閒事,救了河南霹靂堡呂老堡主一命,競被老堡主之唯一愛女纏上了!
  呂姑娘為了報恩,同時也欣賞布耀星之奇人奇行,因此演出“女追男”之罕事,最后以一幕自殺逼布耀星就范。
  婚后,兩人隱居于終南山麓,婚后三年,呂玉苹終于為布耀星生下了一個胖小子,布耀星五十三歲方獲一子當然喜出望外了。
  從此以后,布耀星出現江湖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夫妻二人全心全意的調教獨子布耀翔,一身武功。
  布輝翔在雙親的調教之下,文事武功樣樣頂呱呱,唯一令布耀星不快的是他居然滴酒不沾。
  布耀星軟硬兼施,依然無故,气得他叫道:“好!好!你不喝酒,我奈何不了你,等你的孩子出世之后,我即將他終日泡在酒精中。”
  布輝翔淡淡的道:“我不想成家!”
  布耀星叫道:“不行,你若不成家,咱們布家豈不斷了后啦!”
  “好!好!別用那么大的帽子來壓我,我就在五十歲的時候成家吧!”
  “不行,那我豈不是抱不到孫子啦!玉苹,明日就找個人去向梅丫頭的雙親提親,年底成親!”
  “爹……你……”
  呂玉苹笑道:“翔儿,你与冬梅已經交往有一段時間了,別再耽誤人家的青春啦,就順著你爹的意思吧!”
  翌日一大早,布耀星立即下山。
  晌午時分,卻見他扛著一個大布袋回來,打開一瞧,竟是各味藥材,呂玉苹好奇的問道:“星哥,你買這么多藥材干什么?”
  “哈哈,天机不可泄露。”
  吃過午飯,布耀星立即動手伐木造屋。
  三天后一棟牢固的木屋呈現在屋右側,只听布耀星喃喃的道:“乖孫儿,爺爺為你蓋了這間‘酒屋’,你可滿意?”
  气幸沒有他人听見,否則非被人笑他想抱孫子都快想瘋了!濁子尚未成家,布耀星即在為孫子蓋“酒屋”這些話。
  布耀星山上山下來回奔忙著。
  三天之后,木屋內出現了一個三尺高,五尺方圓的圓木桶,桶內裝著那些藥以及數十石白干。
  布耀星蓋上木蓋,妥加密封之后,拍拍手,松口气笑道:“哈哈,万事皆備,只欠東風,寶貝孫子,你可要快點來喔!”
  布輝翔与池冬梅婚后,恩愛彌篤,不知羡煞了多少過往的神仙。
  布耀星眼見二人十分恩愛,欣慰之余,頻頻吩咐呂玉苹指導媳婦不要來那一套“家庭計划”,還是“早生早好命”!
  哪知,池冬梅在年底為布家生下一個胖女娃之后,竟因難產失血過度而死,布家當場陷入愁云慘霧之中。
  布耀星仰天喃喃自語道:“莫非上天要絕我布家的后嗣,不行,我一定要布家人丁旺盛,老伴,隨我來!”
  說完,抱起榻上那位甫降世不及三個時辰的女嬰,走向那間木屋。
  呂玉苹拍拍布輝翔的肩膀,歎了一口气,匆匆离去。
  布輝翔想不到爹娘連句安慰的話也沒說,抱著嬰儿逞行离去,不由歎道:“冬梅,你等等我!”
  說完,緊接著池冬梅的尸体,一咬牙自斷心脈而死!
  唉!布輝翔真是“不會想”豬腦呀!
  且說布耀星抱著嬰儿走入木屋之后,輕輕的將她置于藥桶蓋上,略一調息,雙手連擇,在她的身上輕拍著。
  初生嬰儿的經脈十分的脆弱,布耀星小心翼翼的拍遍她的大穴之后,已緊張得滿頭大汗了。
  所幸嬰儿的脈象平和,毫無异狀。
  呂玉苹以袖拭去布邂星的汗水后,柔聲道:“星哥,她這么小,承受得了嗎?”
  布耀星堅毅的道:“沒問題,苹妹,你抱著她,我再為她拍拿一遍之后,即可開始浸泡藥酒了!”
  呂王苹對于這位亦夫亦父之老公可以說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聞言之后,輕輕的抱起嬰儿瞧著他雙手擇拍著!
  當嬰儿的身子一侵入藥酒內,只見她打了一個哆嚎,立即哇哇大哭!
  呂玉苹急忙道:“星哥,她……”
  布耀星卻笑道:“好!好美妙的聲音,苹妹,咱們布家的后人果然是呱呱叫的,你說是不是?”
  “是!是!不過,她怎么一直在顫抖呢?是不是受不了啦?”
  “哈!哈!別胡思亂想,你就客串一下接生婆,好好的替她洗個澡吧!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星哥,要浸多久呀?”
  “一直浸著,你若手酸。可以用桶壁上的繩子綁住她,哈哈哈。”
  兩個時辰之后。
  陡听一陣低吼聲,以及沉重的步履聲自屋外遠處傳來,呂玉苹心中一凜,立即以桶沿的粗繩將嬰儿固定好。
  她匆匆躍出房外,卻見布耀星昂然前行,另有一對丈余高渾身長毛奇丑無比的狒狒跟隨在他的后面。
  只听布耀星笑道:“苹妹,你瞧瞧這個奶娘妙不妙?”
  呂玉苹一見母狒狒背著一只生不久的小狒狒,胸前抖動著一對丰乳,不由掩嘴笑道:“星哥,你真是設想周到。”
  “哈哈,幸虧我早就收伏了這對畜牲,加上小畜牲也剛生不久,否則,咱們還真要為哺乳的事傷腦筋呢,小寶貝怎么啦?”
  “調皮得很哩!”
  “調皮?怎么會呢?”
  “嘻!她方才還一直在發抖,現在卻四肢連揮樂得很哩!”
  “哈哈,有意思,不愧為布家之后,哈哈!”
  說著,沖了進去。
  那對狒狒好奇的在木屋外探頭探腦的,目光落在嬰儿的身上,不由連連帶比低聲晤叫不已!
  陡听嬰儿放聲嚎叫,那對狒狒嚇得縮口了手。
  卻听呂玉苹笑道:“星哥,她可能餓了!”
  “哈哈,交給奶娘吧!”
  說完抱起那嬰儿,走到狒狒面前,比了比她的胸膛,做了一個哺乳的動作之后,將嬰儿遞了過去。
  母狒狒會意的接過嬰儿,將她的小嘴湊近自己的右乳。
  嬰儿小嘴一張,津律有味的吸吮起來!
  母狒狒伸著毛手輕柔的拂著嬰儿的細發,不胜愛意!
  “星哥,真虧了你想出這個好法子!”
  “嗯!想不到這畜牲對小寶貝挺好的哩!”
  那只小狒狒好奇的瞧著嬰儿,毫無吃醋爭乳之意!
  大約一盞熱茶之后,嬰儿松嘴沉沉睡去,母狒狒輕柔的將她遞了回來。
  呂玉苹含笑的點了點,接過她之后問道:“星哥,還是將她浸于桶中呀?”
  “不錯!一直浸到六歲為止!”
  “那她万一大小便呢?”
  “現在她又不會開口說到大小便,就由她去吧!等到她會說了以后,再把她接到桶外吧!”
  “那豈不是臭死了?”
  “哈哈!不會的,那些大小便一排出來之后,早就被藥酒化掉了,必要時,我再加几味香料吧!哈哈!”
  綁好嬰儿之后,布耀星連說帶比吩咐狒狒住在屋后的樹林中之后,兩人含笑走回屋中來。
  呂玉苹關心儿子,立即走向他們的房中。
  陡听她一聲悲呼:“翔儿!”
  立即听到人体落地之聲!
  歲月如梭,一恍即已過了十三年。
  這一天,布耀星夫婦及那對狒狒含笑站在院子中。
  只見一只大狒狒身形似電,出手如風攻向一個布衣少年。
  那布衣少年好似喝醉酒般,足下蹌踉,身子左搖右晃,前仆后仰,好似隨時會摔倒在地一般。
  怪的是,盡管狒狒攻得飛沙走石,卻一直沾不到那少年的身子,相反的,還經常被他隨意一揮摔落在地。
  “哈哈!苹妹,蘭儿這套‘爛醉身沽’不錯吧!”
  “嗯!簡直無懈可擊,若換了我,早就敗下來了!”
  “哈哈哈,江猢又多了一個小酒鬼啦!”
  說著,揚嗓喊道:“丫頭,留神點,過了這一關,爺爺和奶奶就會帶你下山好好的玩一玩了!”
  只听那布衣少年脆聲道:“韓信用兵,多多益善,狒老爹,狒老母,你們快點來呀!狒哥不行啦!”
  說完,左腳尖一挑,竟將那只數百斤重的狒狒挑向半空中。
  母狒低吼一聲,身子飛扑出去接住了小狒狒。
  同一般高大的三只狒狒低吼一聲,自三個不同的方位攻向了布筱蘭。
  呂玉苹雖知自己孫女不但任督兩脈早已貫通,由于經年累月浸于藥酒之故,一身肌膚及筋骨更是堅逾鋼鐵,不過,她仍緊張不已。
  因為,她曾經目睹狒狒生折虎獅的情景,小蘭若是不慎,豈有完膚!
  狒狒低吼著。
  布筱蘭格格嘻笑著。
  飛沙走石!
  昏天暗地!
  樹倒枝折!
  好嚇人的聲音!
  陡听布彼蘭脆聲喝道:“‘貴妃醉酒’、‘不醉不歸’!”“碰”的一聲,那只小狒狒被摔出丈余遠處!
  再听:“‘醉中乾坤’!‘酒醉心明’!”
  “碰!”的一聲,母狒狒也被摔出丈外!
  又听:“‘爛醉如泥’!‘醉臥南山’!”
  “砰!”的一聲公狒狒也飛出去了!
  呂玉苹欣喜得一直鼓掌!
  沙塵落定之后,只見布筱蘭,以時撐首,側臥在地,好一付逍遙模樣,瞧得布耀星呵呵直笑著。
  翌日,朝陽甫海,在三只狒狒依依不舍之下,布耀星夫婦攜著男裝打扮的布筱蘭踏入了江湖。
  三人游戲風塵,或步行,或乘舟,或騎馬,從南到北,由西往東,足跡遍及名城大邑,家鄉僻壤。
  由于二老志在增進孫女之江湖經驗,除了管几件不平之小事以外,一直收斂形色,因此,沒人發現武林雙邪之一的酒鬼又再履江湖。
  更無人發現一個小邪已入世了。
  兩年之后,三人重又口到終南山麓。
  布耀星仔細的詢問孫女兩年來之心得,并隨時加以補充指點。
  半年后,布筱蘭單身匹馬再履風塵。
  她帶著万丈雄心要闖出一個局面。
  她帶著爺爺及奶奶的叮嚀要找一位如意郎君回終南山,然后為布家生一大堆的娃娃,使布家人丁旺了旺,旺旺旺!
  前些日子,她正好來到泉州,一見泉州城中不少人在談論“大家樂”以及為“大家樂”寢食不安的情形,不由大為好奇。
  她隨著眾人歡賞了馬賽。
  那种瘋狂興奮的加油聲深深的震撼了她的心。
  她雖沒有看見梅耀鳩暗中彈傷馬匹的情景,但她确信有人在暗中搞鬼,可惜,現場太亂,她找不出是哪位高手在搞鬼。
  她隨著人潮离開馬場之后,走人金玉酒樓略進午餐。
  由胖子及店小二的交談中,她听到“扛龜大王”胡須仔居然中了大獎獨得三四千兩的銀子的消息。
  她也听到有人在為歹命的阿星高興的消息。
  好奇心的驅使,她暗中跟在邢紡及胖子的后頭來到了胡須仔家外,她找了一棵樹俏悄的隱在密葉之中。
  她終于看到阿星了!
  他那又圓又黑,充滿智慧的俊目,令她沒來由的芳心一顫!
  他那一身破衣令她沒來由的一陣愛怜!
  她看見阿星被胡須仔喝出之后,提著一個圓木桶走了出來。
  那落落寡歡卻毫無怨优的神情,再度令她的芳心一顫!
  她發現一個白袍中年人暗暗跟在阿星的后頭,不由悄悄的跟了下去!
  她看見阿星收餿水,搶菜階的情景,不由暗生不忍。
  她看見梅耀鳩小靂武功以及阿星練武的情景,可惜由于布耀星沒有向她提過梅耀鳩之武功,否則她也不敢那么囂張了!
  隔天她看見阿星被那么多債主要債以及對付錢多多手下之情景,在同情之余,不由暗暗喝采不已。
  及至阿星被狄沖挾持到錢府,她跟到了錢府。
  眼見著河星被田虎慘刑后,她正欲下手搶救,卻見另有一人(梅耀鳩)在暗中對付狄沖以及田豹、三姨太,她又忍住了。
  不過,一個黃花大丫頭陡然看見田豹和三姨太那幕狂歡情景,她也禁不住面紅耳臊,暗罵不已。
  及至看見梅耀鳩取了錢多多那個寶貝盒子离去之后,她也暗暗跟了下去,哪知過了杏花溪不遠,立即消失對方的人影,她不由一怔!
  恩忖半刻,正欲上前察看,卻見梅耀鳩將盒子置于桌上之后,重又出來,她立即又跟了下去。
  由于她保持距离,又小心掩藏,心系于阿星的梅耀鳩居然沒有發現后面有一個人已經跟了老半天啦!
  她眼見他和包正英在一座小廟會合吩咐數句之后,重又來到了錢府。
  她默默的看對方將兩具尸体由兩名漢子抱著之后,心中暗呼痛快之際,不由對他的捉挾發出會心的微笑。
  她跟在梅耀鳩的后面看他買馬車、棺材,將人及尸体裝入棺中,大鬧金玉酒樓,不由暗暗喝采。
  及見梅耀鳩救出阿星及制住五人,再繞到前院去觀戰之后,悄悄的取出鞭中之短匕削去五鷹之腦袋,并留字之后,再度隱于暗處。
  及見梅耀鳩揮掌削去字跡時,她更為他的武功駭惊著!
  及至她將對方追丟了之后,獨坐在郊外思忖著爾后的行動!
  哪知,她的思維一生,卻一直浮現著那又瘦又小的阿星被鞭打的慘狀,她忽然興起要保護他的念頭。
  恩忖半刻,她馳到市場,拾起那些婦人撕去的借据,找了一家客棧,仔細研究一番之后,向小二要過紙筆,亦寫了一張借据。
  她打算將阿星帶回終南山,懇求爺爺傳授他武功,然后下山找那個狠心的胡須仔好好的算帳。
  湊巧的很,她發現包正英正在市場中替阿星還債,心中暗喜,等到了包正英离開市場之后,立即現身要債。
  布筱蘭來到錢府外,翻牆人內,隱在花叢后一瞧,不由怒火上沖!
  只見地上躺著十具尸体,清一色的胸膛洞開,鮮血直流,另外有十二名婦人及少女赤身裸体僵臥在地。
  兩名目射綠光,神色陰森的老者邊嚼著血淋淋的人頭,邊獰視著地上的婦人,“嘿嘿”之聲不絕于耳。
  那些婦人不知是啞穴受制,或是惊駭過度,盡管神色駭絕卻沒有叫出聲來。
  龍騰鏢局主人邢軍与賈包在另一側單打獨斗,只見他招式怪异又疾厲异常,將賈包逼得直后退著!
  由賈包那踉蹌的身子及粗濁的气息,分明已至燈盡油枯之境。
  只听邢軍獰聲道:“姓賈的,你這個武當派俗家長老怎么如此不濟事呢?瞧你這‘綿掌’怎么軟綿綿呢,”
  說完,“砰!”的一聲,又在賈包的右肩胛劈了一掌。
  賈包只覺一道陰寒之气順著右肩腫透入体內,气机更形遲滯,心知已然中了陰毒掌力,心中立萌退意。
  布筱蘭一見那兩位老者之酷刑,心中气憤,正欲出面剪此惡魔,悠听邢軍道出賈半仙竟是武當派俗家長老,不由忍了下來!
  皆因在他隨著爺爺及奶奶游歷江湖的兩年時間,听過不少有關武當派掌門正一真人的仁行義舉以及高絕武功。
  任何人只要提起正一真人,總會肅然起敬,說聲:“贊!”
  連一向不服人的爺爺也說道:“下屆武林盟主非他莫矚。”
  只听:“轟!”的一聲劇響,賈包藉著掌力的余震朝大門口飛了出去,邢軍厲喝一聲:“別走!”
  說完,似隼鷹騰空般疾追出去!
  倏听:“你也別走!”
  言未訖,一道狂風已罩向邢軍的胸前!
  好快好猛的掌力。
  邢軍無奈之下,左掌朝來掌一揮,藉著那股掌力,挪身用落于丈外的地面上,卻見三尺外,早已站了一個年青人。
  “你是誰?”
  “干嘛!你要為我做媒呀?”
  “大膽!”
  邢軍一見賈半仙已經逃出大門外,心中不由急怒交加,雙掌一并一拍,如山掌力疾壓向布筱蘭。
  布筱蘭對他的武功早已深具戒心,見狀之后,提聚八成功力迎了過去。
  “轟!”的一聲,邢軍立不住身子后退一大步。
  布筱蘭卻依然不動。
  邢軍厲喝一聲,疾扑而上。
  布筱蘭一見對方來勢甚疾,掌勁之中附有陰寒之气,心知必是极為歹毒的陰掌,一招“貴妃醉酒”避了開去!
  邢軍全力一擊竟被對方輕易避過,順著身形,曲指彈出一道指鳳。
  布筱蘭一招“不醉不歸”避過那記指鳳,亦一指彈向邢軍“气海穴”。
  邢軍想不到對方避身出招如此迅疾,駭凜之余,硬生生的閃開身子。
  饒他應變迅速,右袖亦出現了一個圓洞!
  布彼蘭打個酒嗝,一招“醉中乾坤”,上半身直旋,雙掌卻一圈一推!“砰!砰!”
  二聲邢軍胸前已連中二掌。
  他的身子尚未站穩,布筱蘭一翻身,“醉臥南山”又賞了邢軍一足!
  邢軍落地之后,連吐三口鮮血,捂著胸口,轉身疾逃!
  布筱蘭喝聲:“別走!”
  就欲彈身。
  倏听兩聲厲喝:“小鬼,你找死!”
  布筱蘭尚未轉身,只覺兩道狂風疾快滾了過來,掌風之中猶帶腥气,分明是毒掌之流,輕哼一聲,飄開身子。
  側目一瞧正是那兩位老者,布筱蘭喝叱一聲,立即迎了上去。
  哪知兩位老者右手齊揚,二道藍汪汪的細針疾射過來,她雙掌一翻震飛大部份毒針之時,身子亦閃了開去。
  兩位老者卻趁隙掠出去了。
  布筱蘭叱聲:“奸賊子!”
  一見三人已經逃遠,欲追已是不成,便朝那些婦人亡身之處馳去!
  哪知湊近一看,那十二名婦人不但已經全被點中死穴,早已气絕,更被那些毒針射中數處,尸体已經開始化為黃水!
  布筱蘭駭呼一聲,身子連連后退。
  倏听一聲輕咳,由于那聲音來處甚近,駭得她急忙踏前一大步,身子疾轉,雙掌護胸作勢欲劈!
  一見是包正英,她松了一口气,連以右掌拍著胸口邊道:“喔!人惊人,惊死人,拜托你以后少來這招!”
  包正英一見她那舉動,不由暗暗起疑道:“她究竟是男?是女?”
  不由暗暗打量著她!
  布筱蘭被他這一打量,陡覺全身不自然,不由昂首喝道:“你在看什么?”
  包正英雙目似電,終于讓他發現她的頸項平滑細膩,不似男人有喉結,心中恍然,不由微微一笑。
  “喂!你在笑什么?”
  “空气任人呼吸!眼睛及嘴巴者長在我的身上,我要怎么看?怎么笑?完全看我高興。誰也管不著!”
  “不行!你不知道非禮勿親,非禮勿笑之理呀?”
  “咦?什么時候多了這句‘非禮勿笑’呀?好,我也來一句‘非禮勿退’!”
  布筱蘭心知他是指自己方才差點碰上他之事,不由啞口無言,卻又強自喝道:“你在這里干什么?”
  包正英指指那些尸体,道:“我要找一找此地還有沒有活人?”
  布筱蘭白了他一限,喝道:“難道你不是活人?我不是活人呀?莫名其妙!”
  “你才莫名其妙五王廟哩!大廳中明明還有一個錢多多哩!”
  “錢多多?這個可惡的家伙!”
  話聲未落,她已疾沖進廳。
  包正英的嘴角卻挂著一絲淺淺的神秘笑容!
  陡听布筱蘭尖叫一聲,面無人色的自廳內沖了出來,一見包正英的神情,雙目倏現殺机,一字一字的道:“你好狠!”
  包正英談淡的道:“不是我,是千心魔昆仲所為!”
  “千心魔昆仲?”
  “就是方才在此食人心的兩個老者!”
  “好恐怖幄!錢多多渾身是大黑蟻,又吸血又食肉還沙沙作響,駭死人了!”
  “錢多多一輩子為富不仁放高利貸,吸人血肉,遭此惡報,并不為過,不過,累及這二十余人卻是大大的不該!”
  “唉!越想越恐怖,眼睜睜的忍受千只黑蟻食肉吮血,那种椎心痛楚,實在令人難以忍受!”
  “你如果不忍心的話,就一指結束他的生命吧!”
  布筱蘭沉思半刻,果真躍人廳內。
  包正英頷頷首身子一閃飄然离去。
  艷陽高懸。
  杏花溪畔那座神秘的小屋,一片寂靜!
  陡听一聲:“喔!”的尖呼!
  只見阿星自那具棺材中跳了出來,落地之后一直盯著那臭棺材,雙目之中,全是駭凜之色!
  房內傳出梅耀鳩那懶洋洋的聲音道:“阿星,你不睡午覺,跑到外面鬼喊鬼叫的,究竟發生何事?”
  話音未落,人已出現在門口!
  阿星紅著臉,訥訥的道:“大叔,那具棺材里面怎么臭得要命!”
  “哈哈,阿星,你是不是‘陰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躺了進去,一發現不對,又立即跳出來。”
  “大叔,我只是一時好奇而已!”
  “哈哈,莫非机緣已到,阿星,你就躺進去睡吧!”
  “大叔,我……”
  “哈哈,別怕,方才你是沒有准備,來!你先調息半刻之后,躺下之后,繼續調息,一直到沒有寒冷的感覺再起來吧!”
  阿星心知大叔說得簡單,做起來卻不輕松,不過,他自幼即養成刻苦耐勞的堅毅精神,當下開始調息。
  梅耀鳩一瞧他的气色,心中暗暗做了決定!
  半晌之后,阿星睜開雙目,輕靈的跨入棺中。
  “阿星,四肢伸直,仰躺下去,不管多么冷,有大叔在死不了的!”
  阿星頷頷首,干脆卸去外衫,僅存一條內褲,坐進棺中,緩緩的躺了下去,只見他渾身汗毛直立,一直打著哆咦。
  不過,他卻咬緊牙根,雙目緊閉,凝聚意志,開始催動体內的真气!
  好似陷入泥淖一般,那股真气吃力的流動著1不,應該說是蠕動才對。
  阿星被凍得全身泛青紫,肌肉逐漸僵硬!
  他卻咬緊牙根催動著真气!
  梅耀鳩察言觀色,坐在棺沿,雙足分別踏在阿星的“百會穴”以及“丹田”,二股雄渾的熱流立即匯入阿星的体內。
  冬天的一把火,有夠爽!
  那兩股熱流迅即穿透厚冰与阿星那股真气會合。
  梅耀鳩朗聲道:“走呀!”
  阿星聞言,立即催動那股真气綴綴運行全身經脈,好不容易運行一圈之舌,他的身子已開始冒出白气了!
  他正欲松口气,陡聞:“再走呀!我要去喝酒啦!”
  阿星心知自己又要“孤軍作戰”了,趁著那兩股真气尚未离開,猛吸一口長气,催動真气疾速運轉。
  梅耀鳩笑道:“投机!”
  說完,腰微用力,身于翻出棺外,飄落地上之后,長笑入屋去了!
  阿星只覺好似再度掉人冰窖之中,全身又再度冰冷起來,所幸方才已經繞行經脈一周天,真气已經能夠緩緩移動了!
  阿星那股真气好似在冰天雪地大風雪中獨行一般,只能依照既定的路線,頂著寒气蹣跚前進!
  艷陽逐漸西移。
  黑夜終于來臨了!
  梅耀鳩探視他一陣子,含笑朝城內飄去。
  朝陽再現,緩綴上移!
  當艷陽再度當空之時,只听棺內傳出“喔!”的一聲!
  一道人影,“刷!”的一聲自棺內閃了出來!
  此人正是功行圓滿,身軀陡長不少的阿星,他拿起棺沿的衣衫芽上身于之后,陡然“啊”的惊呼出聲。
  只見那雙袖子居然縮到肘部,衣扣也無法合攏。
  那修見褲更是只變成“七分仔”褲!
  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衣衫擺在棺沿,也會凍得縮水?可是,當他的目光触及那迸裂的內褲,更是訝然不已!
  還有,不但身上那些鞭痕也消失元影,而且渾身膚色變得晶瑩剔白,以前的那些傷痕已完全不見了!
  “哈哈,阿星,你可長得真快哩!一日一夜的時間居然長了一尺有余:真是‘土別一日’刮目相看,哈哈!”
  聲音未落,一套白衫輕飄飄的自房內飛了出來。
  阿星強忍住心中的訝异,伸手一接,那白衫輕飄飄的入了他的手中,他卸下舊衫,迅速換上了白衫!
  “哈哈!好一個濁世美男子!”
  阿星取過地上的舊衫朝自己的身上一比,果然短了一大截,不由詫道:“大叔,怎么會這樣呢?”
  “哈哈,這具万年冰棺功能起死廁生,脫貽換骨,多少武林人士夢寐以求能夠目睹這石棺一眼,可惜,就是通不過外頭之古陣!”
  阿星詫道:“這石棺凍得要死,如果說有人爭著要看一看,那倒是甚有可能,若說要躺進去那倒要考慮考慮了!”
  “哈哈,阿星,你真是食米不知米价人——人在福中不知福,昔年不知有多少人為這具万年冰棺而喪命!
  你只要在這具万年冰棺連續睡一個月以后,大叔保證你可以和螃蟹一樣‘橫行’了,哈哈!”
  阿星雙目修亮,惊喜的問道:“真的呀?”
  “哈哈,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到時候,你自然會‘瞎子吃湯園——心里有數’,哈哈!進去吃點東西吧!”
  一向平靜的泉州城突然人心惶惶,議論紛紛!
  “吸血虫”錢多多及錢府上下二、三十人無緣無故的死亡,而且死狀甚修。不是只剩一具枯骨,就是化為黃水。
  好一個現世報。
  錢多多所遺留下來的“滿春園”妓院,當舖,賭坊以及難以估計的日地皆由包正英以錢多多遠房堂兄之身份出面接管。
  官府及眾人對于包正英的突然出現,固然怀疑,可是見過包正英所展現出來的地契及相關證件之后,不再怀疑了!
  包正英將錢多多生前所經營的非法及有損道德的行業完全結束,人員按各人的服務年續一一予以資遣。
  對于積欠錢多多債務的人,包正英將所有的借据交由官府去處理,由當事人自愿歸還,所得金額完全救濟貧困之人。
  至于那些向錢多多租他耕种之人,包正英宣布三年之內不必繳租金,以彌補錢多多已往之重重剝削。
  包正英重新選擇一批可靠的當地人士分別負責經營各項行業,他大大方方的當起大老板來了!
  泉州城之人在贊賞敬佩之余,凡是能夠捧場的,皆自動去捧場,因此,業務蒸蒸日上,忙得不可開交。
  第二件令泉州城民眾惊訝的是:在錢府命案發生的當日,金玉酒樓及龍騰鏢局同時換了主人,邢軍父子及重要人員皆已不見行蹤!
  泉州百姓皆知邢軍父子近年來耗盡心力,委屈求全,好不容易才扎下基礎,目前正是“大丰收”的時候!
  哪知,他們卻拋下這份基業,不告而別了!
  這究竟是為了何故。
  他們父子會不會与錢府血案有關?坊間開始流傳著:錢宅血案當日有人看見邢軍帶著兩名老者進入錢宅,大約一個時辰以后,邢軍离開了錢宅。
  那兩名老者亦在隨后不久离去。
  眼尖的人發現邢軍的前胸染有一灘血跡(被布筱蘭劈傷吐出之血),因此,更加确定他必与血案有關。
  邢軍有夠“衰”,不但受了掌傷,更被上級撤去此地負責人,他若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官方的通緝犯,非气得吐血才怪。
  可惜,他和千心魔回到總壇之后,立即接受有關人員的詢問,重點全擺在布筱蘭的武功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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