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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獅子生蛋


  九尊盟呢?
  任青云自從發現武則天未死之后,他已是日夜不能成眠,無時無刻不在想盡辦法,而且這決定還不能過慢,否則讓武則天或小勾反扑,自己將一敗涂地。
  逃?能逃多久?投降?恐怕武則天仍不放過,而且小勾也會趁机報复。
  最重要,不戰而投降,并不值。
  或許自己的九龍陣能跟他抵擋也說不定。
  可是九龍陣能用的已沒几人啊!
  還有那四大寶劍。
  想及仍有寶劍可以克制住武則天,他不禁心神大震,已經做了決定。
  他要手下將九尊盟徹底清理干淨,讓他聞不出血腥味,甚至打斗痕跡,然后再讓鐵追命等人沐浴、洗身,并換上干淨的衣服,除了袁百刀例外,因為他的毒實在太厲害,少靠近他為妙。
  任青云此舉,不但讓鐵追命感到莫名其妙,連同三邪魔和十二星相都十分不解。
  風和月麗的早晨。
  任青云在湖邊擺了酒宴,邀來鐵追命、秋夫人和鐵追陽,三人除了武功未复,其它一切傷勢都已經治療好多了,任青云也重新裝上假肢,看來精神不錯。
  雙方都到了宴桌前,秋夫人卻不肯入坐,站在一旁,宁可瞧著湖中的魚,也不愿見著這班人的嘴臉。
  任青云請了几次,沒響應,也不敢再討沒趣,和鐵追命面對面地坐了下來。
  鐵追命不知道他葫蘆里賣什么藥,冷道:“我已是階下囚,你有何目的就說,何必要花招?”
  想及右大腿中的兩箭傷口還疼痛著,他就覺得恨死任青云。
  而任青云輕輕一笑,拿起酒杯,恭敬地說道:“所有不是,在下這杯酒請盟主見諒。”他一飲而盡。
  這番話惹得鐵追命父子大為惊詫。
  他到底想干什么?……鐵追命仍猜不透。
  “在下要放了盟主,并恢复你的功力,以陪罪。”
  鐵追陽禁不住喜悅:“你說話可當真?”
  任青云認真點頭:“自無虛言。”
  鐵追命冷道:“你又在耍何陰謀?”
  任青云道:“求盟主相信,在下一定有誠意,這個節骨眼儿里,還希望盟主能了解大局。”
  鐵追命冷眼瞧著他:“大局又如何?我已落敗。”
  “我也沒贏,尤其是武則天的出現,在下可說是一敗涂地。”任青云認真地說道:“在下希望盟主能盡棄前嫌,你我兩人共同對付武則天,否則你我將是輸家。”
  原來任青云做了這決定,難怪突然會對鐵追命視如上賓。
  秋夫人甚是惊詫,任青云竟然在一夜之間,把仇敵想攬成朋友,其心机之深沉,實是讓人寒心。
  鐵追命一時從囚犯翻了身,自也竊喜万分,但他仍保持冷漠:“他是你的敵人,我為何要冒這個險?”
  任青云道:“他是惡中之惡,而且是狂人、瘋子,他只想并吞天下,九尊盟也免不了,何況几年前,皇帝要你歸順,你還反抗過,豈會無事?”
  鐵追命這才露出勉強笑容:“你要恢复我們的功力?”
  “這當然,盟主請把手伸過來。”
  鐵追命猶豫一下,當真伸手向前。
  任青云立即扣住他,當場將內力源源送了過去,鐵追命但覺內力回身,全身為之舒暢,目光也顯出炯炯的神采。
  對于任青云如此糠慨舉止,他倒是感到意外,
  大約過了盞茶工夫,鐵追命功力已恢复五成,任青云始收手,鐵追命不禁哈哈大笑,聲震天地。
  三邪魔和十二星相都擔心他隨時可能會反應,到時又是一場拼命。
  任青云雖仍有些許擔心,但他認為鐵追命沒那么笨。
  果然鐵追命笑過之后,立即抓起酒杯,敬了過來:“任丞相這番誠意,老夫豈會忘恩負義?昨日种种就讓他過去,你我再聯手,哪管他什么武林皇帝,照樣殺得他片甲不留,來,咱們干了這杯,以釋前嫌。”
  “多謝盟主原諒在下冒犯之罪。”
  任青云也舉杯敬酒,兩人互欽而盡,笑聲更是震天。
  隨后任青云仍命令三邪魔和十二星相將內力還給鐵追陽及秋夫人,鐵追命自也高興万分,而秋夫人本不愿沾他們髒手,但為了應付多變的局面,她還是將內力給吸回來,終也了卻一份擔心。
  老實說,任青云最擔心的還是秋夫人,他說道:“不知盟主和您女儿……”
  秋夫人冷道:“你們的事,我管不著。”
  說完巳掠身离去。
  鐵追命哈哈怪笑:“別理她,她是我女儿,哪有父親有難,她會不理的道理,就像昨夜,她不是回來了。”
  任青云陪笑著,秋夫人走了,他倒是覺得較安心,否則她要突然出狀況,自己無异放了一顆定時炸彈在身邊。
  “卻不知她躲在皇帝門,就為了偷學武功?”
  “不錯,上次皇帝門逼迫老夫,老夫不得不安排下這步棋,結果你我都學成九龍神功。”
  鐵追命大笑著,他似乎也在笑任青云用同樣方法,也把神功偷學去,當時剛剛開始時,是他所傳授,這點他該負一半責任。
  任青云也以干笑聲回答,兩人都心照不宣。
  似乎一切都很順利。
  只剩下九毒魔君這棘手魔頭。
  任青云道:“對于袁盟主那邊……”
  鐵追命道:“他心性亦時好時坏,不過為了爭取加入陣線,丞相可用太阿劍跟他交換。”
  這太阿劍也是對付武則天的利器,若換個象袁百刀這未必能幫忙的毒物,任青云倒是有點儿舍不得。
  他道:“太阿劍可以給他,不過得在對付武則天之后,盟主可否跟他說去?”
  “老夫可以說,但他未必听得進去。”
  鐵追陽害怕他出來又找自己算帳,立即說道:“爹,咱們先對抗武則天,若不行再找二叔幫忙也不遲。”
  鐵追命當然知道他在想什么,遂也點頭:“看樣子,只好暫時關著他,免得礙手礙腳。”
  如此決定,也得到眾人支持。
  于是任青云開始布置,把鼠精和瘋狗也拾出來,以及加快治療牛神和虎爺斷手之傷,以能湊足九龍陣,用來對付武則天。
  而鐵追命也拼命養傷及練功,現在除了儿子以外,他已無手下可用,而鐵追陽偏偏又受了小勾亂揍脈絡之傷,武功一直沒辦法練得高,他不得不另外做打算,除了加強自己功力,他還得計划暗中找幫手,免得在對付武則天過后,突然間又被任青云給吞噬掉。
  任青云何嘗不是提防著他,但為了頭號敵人,他也樂于落落大方地跟鐵追命合伙。
  三邪魔則除了練功,也四處找尋毒虫,以補齊這几天所受的損失。
  一切似乎都非常順利。
  唯一的一個問號,這些當真能對付武則天?
  也只有等接触了才明白,唯有小勾,還在可怜地搬著石塊。
  望著一堆堆、一大片的石塊,他就搖頭不已。
  那武則天怎么不再練九龍神功而失去功力?他好借机偷溜。
  机會沒等到。
  卻等到了一小鬼……來喜太監。
  他已提著籃子,從山縫中溜下來,遠遠向小勾招手,小勾卻未見著,他只好再往前行,然后向練功的武則天拜禮。
  “稟皇上,吃飯時間到了。”
  武則天理都不理,甩手道:“給惡軍師吃。”
  “是!”來喜就是要他如此,聞言欣喜,立即走往小勾,雖隔一年,他仍沒變化多少,一身素衫洗得發白,戴了頂太監帽,兩眼不算大,卻溜溜有神地瞅緊小勾,快步行了過來。
  小勾見著他,諒詫道:“你不是失蹤了?”
  來喜道:“躲起來啦!后來又回來了,倒是太子……軍師你怎么又回來了?”
  小勾干笑著,他還記得上次冒充太子,來喜竟然念念不忘,兩眼斜瞄武則天,苦笑:“沒辦法,皇帝复活了,他要抓我回來建宮殿,我又打不過他。”
  “你不是可以派千軍万馬?”
  “唉呀,這么多人馬,都是庸手,怎制得了他?何況他又來得突然。”
  “奴才是說……你可以請很多人幫你蓋啊!”
  “話是不錯,可是他不肯放我走,我一點儿法子也沒有。”
  來喜也為小勾可怜:“這么說,你得獨自搬完這些碎石了?”
  “有什么辦法?命不好。”
  “吃了它吧,才有力气。”
  來喜也愛莫能助,只有將籃子遞給小勾,里頭有簡單的菜飯。小勾也餓了,吃個精光。
  他問:“皇上都吃這么簡單,白肉拌醬泥,一茄一炒花韭菜?”
  來喜道:“他很少吃,只有晚餐,不過是生肉。”
  小勾想想,武則天被困深淵達一年之久,以他心性,恐怕只習慣馬上獵食,自然也就吃生肉居多了。
  “皇后他們還好吧?”
  “除了皇后和太子,嬌貴妃和寒貴妃在回來不到一個月,以為皇上已死,她們也沒指望,早就溜走了,到現在也沒消息,而下人也只剩我和劉伯,其它拿了值錢東西也溜了。”
  “你為何不走?”
  來喜干笑:“奴才以為太子會再來……所以……”
  小勾困笑:“來啦,只不過是差了一年而已。”
  “沒關系,見到你,奴才充滿了希望。”
  小勾也不忍讓他失望,笑道:“下次一定帶你走,上次我也找過你,可是你們走得太快,我都找不到人。”
  來喜道:“我也在等,可是當時皇后貴妃她們硬說情況危急,就把我給拉走啦,到后來回到此地都偷偷摸摸的。”
  小勾道:“皇上呢?何時出現的?”
  “六天前吧,他一現身,我們也高興。他哭叫著要抓你,皇后說你被閹了,可能到官中當太監,皇上就走啦!”
  小勾心想九尊盟在北方,离京城還不到一天路程,否則鐵追陽也不會時常跑到京城去耀武楊威,而武則天可能真的到了皇宮找人,當然找不著,然后再折向自稱北武林盟主的九尊盟,終也把他給找著,這之間或有人指點,他就不得而知了。
  談了一陣,來喜怕式則天情緒又來,只好告別退去,准備晚上再送飯菜來。
  武則天不在意來喜來來去去,他在意小勾做了多少工作。
  小勾有意偷懶,武則夫只要發現,必定追過來,教訓小勾一頓,但他也只打打揮摔,沒下過重手,免得打死小勾,沒人替他蓋宮殿。
  小勾可不怕那打摔,他哀叫得甚大聲,卻也不怎么痛,但只要有痛叫,武測天就覺得爽,也就放過他,小勾得以安然過關。
  他在拖,拖得武則天心浮气躁,自然會改變主意。
  如此過了一天一夜。
  武則天快失去耐性,小勾也累個半死,這瘋子競然不睡覺,他連休息的机會也沒有。
  看來他得想個法子才行,免得累死在這里。
         ※        ※         ※
  深夜,無月,一陣凄冷。
  西方忽而飄來一道青影,悄悄地移向黑殿。
  在百丈內,武則天已發現,一轉頭,發現那人裝束,白須齊胸,惊叫著:“師弟!”
  他閃電般掠去,那人也飛向山頭,兩人一前一后地追逐。
  小勾惊詫不已,沒想到武則夫還有師弟?小勾可沒看清那人模樣,只見著一道青影,閃向那座無數山洞的高蜂。
  他想追去,卻又覺得這可是自己逃走大好机會。
  “真是天助我也。”
  小勾登時逃奔,然而逃了十余丈,又停了下來,他總覺得這人才是真正控制武則天的重要人物,現在不探查,要待何時?
  “管他的,先弄清楚再說。”
  小勾立即折回頭,急往山峰射去,希望能赶得及。
  在掠向千殿山腰之際,瞧及峰頂那人在跟武則天對話。遠遠地,只能瞧及白發白須,似乎背著一把劍,他想再潛近,然而兩人對話已完畢,白發者已先离去,武則天立即掠回。
  這下可好,武則天輕功何其之高,他一掠圃,小勾想逃回亂石堆都來不及,只好先縮躲再說,然而這一縮,晃動枝葉輕磚,武貼天早己察覺。
  “給本王出來。”
  武別天天馬行空扑來,一閃即到十丈之內,舉手便劈。
  小勾見狀,這還得了?赶忙跳出來:“別打別打,是我。”
  武則天一愣,他出招快,一沖沖向小勾面前,怒道:“你敢探本王秘密?”
  小勾一臉窘困,卻表現忠貞:“小臣是怕皇上有危險,特地赶來保護你的。”
  “保護我?”武則天听了都想笑:“你那爛功夫,也想保護本王?”
  小勾自己也想笑:“小臣只想盡一份心,從不考慮自身安危。”
  武則天瞧他忠心耿耿的表情,眉心也跳了几下,說道:“忠心有何好?老夫要的是惡人中的惡人,不必搬石頭了,去給我把任丞相和那些手下給召回來。”
  小勾一愣:“皇上原諒他們了?”
  “誰說本王原諒了他們?是要他們回來受處罰,然后受死!”
  “也替我蓋宮殿?”
  “沒錯。”
  小勾沒想到他會轉變如此之快,又問,“這是那白發人的意思?”
  武則天瞪向小勾,怒道:“你都瞧見了,本王殺了你。”
  一掌就要劈出,突然又收回,冷道:“他說留著你還有用,可以抓回任丞相,本王暫時饒你一命。”
  他這話公明已顯現出心思已被那人左右,甚至控制。
  小勾惊絕不已,似乎自始自終,他都在控制著武則天,他會是誰呢?難道真是這瘋子所說的師弟?
  看來,他才是真正皇帝門主人,而武則天一直在受他擺布。
  然而以他指使來看,似又在幫助小勾。
  那人有可能要小勾脫离武則天掌握,至于要抓回任青云,也許是個借口。
  “快滾,听到沒有?”
  “是!小臣現在就去抓人。”
  武則天逼得急,小勾不得不先行脫開,直掠回亂石堆中,他還是想不通,慢慢走著。
  武則天突然一掌打來,震得小勾噴飛十數丈,跌摔地面,他一臉惊慌癟笑著。
  “小臣現在就走,立刻就走,永別了。”
  小勾不敢再慢吞吞,探腿就逃,眨眼逃失山林。
  武則天這才哈哈狂笑:“把人弄回來,宮殿造好,就是本王宣告天下臣服時時候了。”
  笑聲震天,他狂舞起來,雙掌砸得四處碎石亂飛。
  小勾很快逃出山區,四處瞧來,該是在山西關帝山區,离京城只有三天路程,他并不急。
  他在想,那白發老翁是誰?
  如果他是武則天師弟,為何從以前到現在,他都未出現過?
  最重要,他是在幫自己,還是在利用自己?
  小勾本可以一溜了事,但他想若不把此事查清,將是禍事連連,更何況若躲起來,武則天找不到自己,必定大開殺戒,這對任何人都不好。
  “好吧,就把任青云抓來做苦工,也好有個伴。”
  小勾決定返回九尊盟,再次跟任青云斗法。
  三天后,小勾潛回九尊盟外圍,發現四周毒物更多,滿山滿樹全吊了黑騙蝎,如此一來,想要接近九尊盟并不容易了,他想了想,決定從高崖那邊潛去,居高臨下,也可瞧個清楚。
  于是他繞到峭崖那頭,利用天蚕勾攀向崖面,這是唯一不受毒虫騷扰的地方。
  他探往前頭,找了隱秘處往下瞧。
  任青云的人,竟然號九尊盟的人混在一起,尤其在九尊塔前,還相互切磋武功。
  這是什么意思?
  小勾搞不清楚,竟連鐵追命和任青云都有說有笑,而且鐵追命看來武功并非受制,這根本是不大可能的事精。
  小勾非得瞧清楚。
  過不久,任青云已輕笑說道:“只要武則天敢來,咱們一定能將他制住。”
  鐵追命自也頻頻贊著九龍劍陣練得好。
  小勾雖听不見他們在說什么,但他已發現,任青云和鐵追命在練九龍陣,分明是要對付某人。
  對付自己?不可能。自己被抓時,他們都在場。
  小勾忽而想通了,冷冷謔笑:“任青云這毒小子,為了抵擋武則天,竟然很快地就跟鐵追命和談,難怪兩人會笑的這么爽。”
  小勾已開始數人頭,十二星相翹了兩個,剩下的全上場,不過夢丹丹跟著個男人在散步,那人竟會是南官云?小勾瞧得想笑,沒想到南官云這次玩真的,全然不把夢丹丹的惊人之舉當作一回事。
  “這小子談戀愛談暈了頭?呵呵愛情的力量果然是無限大的。”
  小勾瞧瞧情勢,眼看任青云如此認真在演練陣勢,分明下了很大的決心,自己若去恐嚇他,他不肯歸降,非得擠几下不可。
  那該如何?他想到各個擊破。
  “先找軟的下手,把他們騙回皇帝門,讓任青云沒有搞頭。”
  想過后,他得先找目標。
  十二星相可個個心性怪邪,都不好搞,不過他還是選了羊騷史脫樂。
  他瞧得史脫樂并未十分認真地在練陣勢,她似乎老早就煩根這种打打殺殺,故而兩次大戰下來,她還是完好無傷,這都是她只求自保的成績。
  于是他盯緊史脫樂,准備看她落腳何處?
  這几天她都穿上衣服,她似乎感到很難受,耍了几招,總要抽抽眉頭,露出不快的神情。小勾瞧得想笑,如此漂亮的身材,不展現一番,也實在難為她了。
  他在欣賞,准備等晚上行動。
  直到傍晚,練陣勢者方自散去。
  鐵追陽的九陽軒全借給了几位女人使用,因為那是九尊盟最豪華的地方。
  史脫樂也走往那方向,顯然也是住在九陽軒。
  倒是鐵追陽對她丰滿身材,露出貪婪的眼神。
  小勾當然看不到,不過他已得知史脫樂住處,已決定該怎么處理,他立即退回山崖。
         ※        ※         ※
  夜,一片清靜。
  九尊塔前,几名警衛相互巡邏。
  小勾己從秘道潛出,以他身手,自不易被那功夫平平的警衛給發現。
  他很快溜向婉蜒湖中,這湖他可熟得很,上次就利用此湖潛到九陽軒,把鐵追陽給修理一頓。
  沉入水中,他小心翼翼地往九陽軒潛去,湖水甚冷,但對小勾并無多大影響,他很快潛抵九陽軒附近的拱橋下,始抬頭出水面。
  那九陽軒燈火通明,樓上樓下全都住滿了女人。
  分別有兔女夢丹丹、羊騷史脫樂、野雞陸三三以及紅娘蝎子,她們各据一間豪華臥室,似乎早就有了入幕之寶,打情罵俏,笑聲不斷。
  小勾暗自好笑:“把它改成九陽妓院還差不多。”
  他漸漸靠近,一樓左前方臥室傳出是紅娘蝎子和黑蝙蝠的浪笑聲,都是老女人,也沒什么好看,而右后方似乎是兔女和南宮云的聲音。
  由于那頭筑在水中,小勾得以潛過去,想探探這兩人搞得如何了。
  他已潛游過去,直到窗口下方。
  里頭傳出親膩的濃情軟語。
  “小丹你何時要嫁給我?”
  “急什么呢?我們現在還不是很好。”
  “可是我總有些不實在的感覺……”
  “怎么會呢?我的人都是你的了,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不是這些……我要對你負責……所以我們還是結婚的好……”
  “可是我還不想啊!”
  “總該給我一個答案如何?”
  “那……那等我考上狀元的那天,我必須讓那些貪官受到處罰。”
  南宮云困笑:“那要多久?其實我們可以把狗官拖出來殺了,一切不就解決了?”
  “這你就不懂了,我殺了他,沒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我要為自己理想奮斗,要他們明白,我表演的是藝術并非色情。”
  “既然如此,你何必在此打打殺殺?”
  夢丹丹幽幽道:“至少我還是十二星相的人,如果看他們被欺負,不出面,我于心何忍?而且他們以前也曾經幫過我啊!”
  “現在呢?你們還要對抗那個武林皇帝?听說他武功很高?”
  “其實我也不想,可是又沒辦法,事情已變得如此,所以就更須要你的太阿劍幫忙了。”
  “為了你,我當然心甘情愿。”
  “你真好,我愛你……”
  夢丹丹句句南官云,兩人干柴烈火擁抱起來,霎時脫去衣衫,嗚嗚嗯嗯地猛親猛吻,蛇般扭纏在一起,震得牆壁呀呀作響。
  小勾斥笑罵了一聲狗男女,他很想把地板打個大洞,讓兩位奸夫淫婦給引入水中做愛,但是工作還要進行,他只好暫時先忍下來。
  再找找史脫樂的位置,好象也在這方向,二樓靠左窗,那里有陽台,种了不少花木,有的已枯死,有的卻甚茂密。
  小勾引射天蚕勾,無聲無息地吊向陽台,隔著淡淡柔紗帘,史脫樂正全身光溜溜地躺在床上做健身操,其實她身材已經不錯了、長腿,細腰、尖乳子,哪個男人看了都心動。
  而那門口正巧也立著一人,正是鐵追陽,他貪婪地注視著史脫樂的每一寸肌膚,恨不得立即把她給吞了。
  史脫樂早已習慣裸身見人,她瞧及房門被打開,并未惊訝,只是輕輕笑著:“美嗎?”
  “美,很美。”
  “你是不是想跟我做愛?”
  “想……”
  鐵追陽欲火已起,不自禁地往床上行去,一臉猴樣。
  史脫樂瞧得呵呵笑著;“好久沒男人碰過我了,這身動人的身材有何用呢?”
  “我來侍候你。”
  鐵追陽也忍不了,急忙扑向史脫樂,猴急地就猛親,猛抓她胸乳,史脫樂浪笑不已。
  小勾皺起眉頭,瞧著此种情景,也不知自己是選對或是選錯了。
  鐵追陽興奮地發出喘息聲,撫摸著史脫樂全身上下每一寸膚肌,他忍不了就要寬衣解帶,占有史脫樂。誰知就在興奮過度之下,他突然痛叫,往背腰抓去,這正是經過小勾手術的地方。
  原是他太過興奮,血液急速流躥,沖向這錯亂經脈,讓他疼痛難挨。
  這一下,他什么興致也沒有了,罵聲不斷。
  史脫樂則甚是生气:“不行就別來嘛,煞風景。”
  她已將鐵追陽推開,坐了起來,似在下逐客令。
  鐵追陽吼罵著小勾几句,他沒興趣再繼續下去,已甩頭就走。
  小勾瞧得暗自好笑,他終于瞧到自已杰作的大好效果,而且他還認定這是懲罰色狼最好的方法呢!
  鐵追陽己走,史脫樂似難耐寂寞,獨自撫著胸乳,輕輕哼聲,閉著眼晴,陶醉起來。
  小勾見狀也不知該進該退,最后仍自決定照計划進行,于是推窗翻入里頭,他還故意咳出聲音。
  史脫樂未張開眼晴,冷聲道:“都走了,還來干什么?”
  小勾輕笑:“換人啦!”
  “你又是誰?”
  史脫樂媚態地睜開眼眼,一見光頭,邪眼睛上還有一對大濃眉,她想尖叫。
  小勾立即赶前,封住她嘴巴,一手戳中她穴道,呵呵笑著:“慢來,慢來,有話好說。”
  “你……你想干什么?”
  “要你啊!”
  “要我?”史脫樂先是一愣,隨即浪笑起來:“早說嘛,把人嚇死了……”
  她身軀不能動,卻努起嘴,媚態更扣人。
  小勾嗤嗤地笑著;“我要你,然后交給武林皇帝。”
  “是他!”史脫樂又想叫,小勾又得掩她嘴巴,史脫樂為之全身發冷:“他要殺我?”
  “不是你,是十二星相全部。”
  “我們死定了。”
  “你不是和他們練了九龍陣?”
  “那有個屁用,我看擋不了皇帝一招。”
  “既然如此,你還練?”
  “我沒辦法,現在若离開他們,你第二個就會來收拾我。”
  “現在有机會啦!武則天要重建皇帝門以還須要你們回去。”
  “他不殺我們?”
  “當然不殺,否則我怎會在這里?”
  史脫樂已露出笑容:“如此也好,有了他當靠山,比任青云還要穩百倍,只是他隨時會發瘋……”
  “你不也如此過了好几個年頭?”
  史脫樂終也點頭:“好吧,我跟你回去。”
  小勾笑道:“你一人不能走,因為那樣會讓任青云起疑,他會鎖住其他人歸順皇帝的机會。”
  “那又該如何?”
  “你先照樣虛与委蛇,我再找他們說明白,想走的就走,不想走的,一起宰了。”
  史脫樂惊詫:“武則天真的會來宰人?”
  “當然。”
  “那你要赶快向他說明,我愿意回去,免得他誤殺了我。”
  “有我在,万無一失。”
  史脫樂終于又露出媚態:“為了報答你,讓我替你服務一次如何?”
  小勾嗤嗤地笑著:“我難消受艷福啊!你忘了,我上次被割了卵蛋,變成小太監啦!”
  史脫樂一愣,終也想起此事,隨又干笑:“不然摸摸也好,我肌膚滑得很,摸起來很舒服的。”
  小勾果然伸手揩油一般,但也只是一摸,即已拍手,直叫好棒好棒,倒惹得史脫樂啼笑皆非,陪他干笑著。
  “就這么說定啦,有什么指示,我會通知你。”
  “請軍師多多幫忙。”
  小勾這才拍開她穴道,溜出陽台,輕掠湖中,欲潛水而去時,還潑了一冷水進入夢丹丹房里,潑得兩人透体冰寒,雙雙喝叫是誰,探出窗口,小勾已潛溜不知去向,倒是史脫樂在上頭呵呵笑個不停。
  夢丹丹以為她搞的鬼,怒斥道:“坏人好事,你會有報應!”
  史脫樂訕笑道:“報應有兩种,我是好報應,你卻未必哩!”
  胸乳示威地晃抖几下,她笑的更促狹地已入房中,乒地關起窗戶,不理下邊的人。
  夢丹丹又斥罵著,南宮云立即安慰,也許是誤會,膩了許久才將愛人給膩回床上,重享魚水之歡。
  小勾暗中瞧著,卻也捉笑不斷。
  剛出擊,即已收到效果,接下來,他還得計划下一步行動從何著手。
  他想女的就在九陽軒,收了一個史脫樂,他已覺得這些女人都不大會堅持投靠誰,到時情勢一倒,她們該是見風轉舵,如此一來,他可省去不少工夫。
  現在該是向男的下手,但他們都聚集在九尊塔,各個擊破,并不容易。
  于是他潛回九尊塔,并小心溜回秘道,監視著這群人,希望找落單的下手。
  從二更到三更,終于有了目標。
  那豬八爺偷偷溜出塔外,雙手撫著圓大肚皮,口水猛吞,看是餓坏了,其實他也非像真小偷般東躲西藏,只是想避免惊扰塔中任何人,已走出來,自是大方跟警衛打招呼,然后已快步溜出大門,看來他是要溜出九尊盟。
  小勾當机立斷,也怕惊扰外頭蝙蝠蛇虫,為爭取時間,他很快從小竹所挖的秘道溜出,那是在樹根下方,有不少虫蛇四處盤据,他宰了近處几只毒物,已發現豬八爺從梯道快速奔下,引來几只蝙蝠騷動,小勾也趁此封住洞口,登時快速射向百丈開外林樹,那已是蝙蝠警戒區外,而且他速度太快,也只是帶來少數蝙蝠盤飛,還來不及大量追扑,小勾已隱身不見。
  豬八爺稍有警覺,卻也是回頭瞧瞧,看無异樣,倒也放松心情,直往小徑奔去。
  小勾很快盯上去。
  只見豬八爺奔過小徑,再折往山區,他從兩山峰之間的窄處穿過,前頭突然變寬,對面山壁已出現弦月般的洞口,豬八爺徑自奔去。
  小勾惊詫道:“原來那弦月洞只隔九尊盟一座山頭,走這秘徑,不必半個時辰就到了。”
  他潛過去,想瞧個究竟。
  弦月洞雖被小勾炸過,除了較為寬廣外,已被整理甚為干淨,豬八爺在洞中內側,似是道口,抓出一包東西,打開來,赫然是香噴噴烤火雞肉,另有一壺美酒,他滿足地摸摸肚皮,笑聲不斷,席地坐下,即撕肉猛啃,美酒猛灌。
  “過癮,足足餓了一晚啦!”
  小勾瞧他吃飯相,自己也想啃几口,可惜他志在煽動,不是逮人,只好忍下,靜靜地潛向洞口,猝然現身,輕輕笑道:“八爺吃得爽吧?”
  豬八爺突見小勾,魂飛魄散地惊叫,顧不得啃肉,就想溜入秘洞,逃命去了。
  小勾登時冷喝:“動啊,皇上!他要逃了,殺了他。”
  他立即裝出武則天吼聲,再發一掌,冰冷地掃向豬八爺,迫得他遍体生寒,僵硬地停在那里。
  任他有再大的狗膽,也不敢在武則天面前作怪,他已全身發汗。
  小勾則嗤嗤地笑起:“皇上,他已停下來,你就暫時饒他一次,待小臣勸他几句,他不從,再砍了他四肢,當豬腳吃了。”
  “很好!”
  小勾學著武則天狂妄聲,然后狂笑地溜出洞外,又自潛射進來,恢复原來聲音:“豬八爺听到沒有?轉頭回本軍師的話!”
  豬八爺身軀肥胖,被這么一嚇,早已气喘如牛,冷汗滲流,一臉慌張而惊俱地轉身,吶吶地瞧往小勾。
  “皇上他來了……”
  “不錯。”
  “他找我?”
  “大膽,敢如此跟皇上說話。”
  豬八爺立即下碗:“奴考知錯了。”
  小勾暗自好笑,表情卻冷森:“你敢背叛皇上?跟任青云鬼混?”
  “奴才是被逼的……”
  “現在皇上出現,你還敢跟他鬼混?”
  “奴才不敢。”
  “很好,很識相。”小勾冷笑兩聲:“不過為了徹底打敗任青云,皇上要你當秘探,隨時准備窩里反,把任青云殺個措手不及,你可愿意?”
  “奴才愿意!”然而豬八爺卻起了疑心,心想若以皇上的功力,他根本不須要如此,一掌就能把任青云給打敗,何須多此一舉?
  他疑惑地己瞧著小勾,甚至想瞧瞧武則天。
  小勾也從他目光中猜出他心里在想什么,立即喝道:“大膽,敢對本軍師怀疑?”
  “奴才不敢,只是皇上……他為何要親自前來?”
  “那是念及你們無辜。”
  豬八爺更是疑心了,因為武則天從來不會想到任何人安危,他稍斜眼皮,說道:“能不能請出皇上,讓奴才說句話?”
  “大膽,該死,好,你要想死,我成全你。皇上。這人毛病多,宰了他,當豬肉吃了。”
  小勾立即轉頭想掠出去,然后裝成武則天,快速扑過來,他想能騙則騙,不能騙,自己照樣能叫他吃不完兜著走。
  豈知就在他轉身之際,外頭當真吼了一聲,一道黑白影狂射而來,這正是武則天的標志,黑白各半的裝束,他沖得好快,右掌一抬便轟得豬八爺噴向石壁頂頭,連撞數處,方滾跌地面,嚇得他臉色發青,直道皇上饒命。
  武則天哈哈狂笑,立即閃失。
  小勾怔愣愣地立在那里想,原來武則天一直跟在自己身邊,這一現身,也讓他倒抽一口涼气,還好自己沒開溜,否則一頓肉痛總是難免。
  豬八爺全身抽抖,趴跪在地上不停地求拜:“皇上饒命!饒命啊!”
  這聲音才把小勾給喚回來,他捉笑地走前,一巴掌打向豬八爺腦袋,嗤嗤地笑著:“看你還敢作怪?”
  “奴才不敢了,皇上饒命。”
  “豬腦袋,皇上要殺你,你早就腦袋搬家,還容得你開口求饒?”
  豬八爺聞言,如獲重釋,這命還是揀回來了,立即又拜謝。
  “多謝軍師救命之恩!”
  “不必謝啦,照皇上指示去做,准錯不了,一天叫一個來這里,我好開導開導他們?”
  有了武則天在身邊,小勾辦起事來,自也輕松多了,不必再去找人,找人來這里受教,豈不省事?
  豬八爺連連稱是,既然皇上找上門,他哪還顧得了任青云?
  小勾又道:“找男的啊,記著,要保密。”
  “奴才知道。”
  “那你可以回去了,不要抬頭,免得皇上看你不順眼,臨時又砍了你腦袋。”
  “奴才明白,奴才這就走了。”
  豬八爺再三拜禮,也不敢抬頭,膽顫心惊地走出洞口,要命的武則天就在某處,他不停地求饒拜禮,總算也走過窄道,潛回了九尊盟。
  小勾也向外頭拜禮,裝出一臉奉承笑容:“皇上,小臣這么做,對吧?”
  “對!”聲音在對面山區,回答甚低沉。
  小勾高興一笑:“今晚搞了兩個,收獲也算丰富啦,剩下的明天再搞如何?”
  “好。”
  “多謝皇上。”
  小勾再行大禮,然后問些客套話:“皇上今晚今天住在何處?要不要小臣弄張床給您?”已听不見武則天回話。
  小勾這才想到,武則天是不睡覺的,自嘲地一笑,覺得他已走遠,自己也找地方窩身,准備明晚再來教訓下一徒孫。
  第二天,豬八爺和史脫樂練功時,已出現心不在焉之情景,尤其是豬八爺,他為了要物色對象,倒是無心練陣勢。
  任青云看在眼里,還以為他肥胖,操勞過久,有些倦意,遂叫來訓了一頓,豬八爺這才發現露了跡象,也就應付地認真練功。
  最重要的是,他找到目標……猴仙胡來。
  正在想如何跟猴仙解釋。
  當然,如果立即說出武則天,猴仙可能會怕,但他說不定會另有反應,向任青云告密去了。
  他終于決定先騙猴仙出去再說。
  趁著晚上練功完畢,他已找向猴仙,將他拉向一角,說道:“你看過獅子生蛋沒有?”
  他知道猴仙喜歡古怪事,講這話,必能引他上鉤。
  猴仙果然怪笑起來:“我說老豬啊?我看你是是目迷眼花了,我只听到雞生蛋、鳥生蛋、龜生蛋,你竟然說獅子會生蛋?你當我是什么?蠢蛋啊?”
  豬八爺一臉認真:“是真的,就在昨夜我偷偷到弦月洞時,瞧著了。”
  “你去弦月洞做啥?”
  “填肚皮啦!”豬八爺稍窘。
  猴仙捉笑道:“我料你也搞不出好花樣,怎么?吃多了,做起白日夢,連獅子生蛋都被你瞧著。”
  “千真万确,騙你,我當你奴才。”
  瞧他說得如此認真,猴仙不由得心動了一下:“當真有這种事?”
  豬八爺道:“我是親眼見著了,就在弦月洞的半山崖中,那里剛好有個凹,好大一只!本來我也不知道,不過他生蛋時,發出嗚嗚沉聲,我才注意到,那是獅子怪獸,頭毛不短,也像麒璘。”
  “麒璘?有可能,若是獅子生蛋,我未必相信,但麒璘可就不同,它非一般動物,說不定會生蛋,老豬你覺得它還會在那里?”
  “不清楚,不過我今晚還要去。”
  “我跟你去。”
  這正是豬八爺求之不得之事,他故意裝猶豫:“你去了,不知會不會嚇走它。”
  “你這肥豬都嚇不走,我這身猴骨可比你靈活,放心,一定嚇不著它。”
  “我是說你的嘴。”
  猴仙立即掩口一笑:“保證守口如瓶。”
  “那就訂在三更,別跟任何人說。”
  猴仙頻頻點頭,兩人遂心照不宣地散去。
  豬八爺則暗笑著,如果他發現獅子變成武則天,不知作何感想?
  他也顧不了這么多,先吃飽晚餐,然后等著三更。
  猴仙二更就已等不及,找向豬八爺,反正時間已差不多,兩人遂潛出九尊盟,直往弦月洞奔去。
  他們一出大門,小勾早盯上,暗自好笑,豬八爺果然不敢抗命,找了另一個替死鬼。
  小勾很快跟在他們后面而去。
  豬八爺帶著猴仙到地頭,他寬心指引猴仙瞧那獅子生蛋的地方,而是四處找尋小勾,甚至武則天的蹤影,一張臉為表示友善地快笑僵了。
  猴仙則是不停往崖下瞧,細聲急問:“到底在哪里?”
  “這邊可能看不到,要到山洞那頭。”
  “那你停在這里干什么?快走啊!”
  猴仙等不及,掠向弦月洞。
  豬八爺卻遲遲不敢過去,小勾則已溜向他身邊,輕輕哼了一聲。
  豬八爺赶忙擠出笑臉:“人帶來了,奴才是否可以走了?”
  “當然可以,不過別忘了向皇上拜別。”
  “奴才知道,皇上請明查,奴才一切照你的指示行事……”
  豬八爺四面八方拜個不停,隨即想開溜。
  猴仙等人不著,突見豬八爺折回頭,他急道:“老豬你不夠意思,獅子蛋都未見著,你就想走了。”
  “獅子蛋!”小勾好奇地瞧著豬八爺。
  豬八爺干笑:“奴才騙他來的,說是見著了獅子蛋……”
  小勾頓時抽笑:“虧你還想得出這名堂。”立即轉向猴仙,捉笑道:“獅子蛋來了。”
  他往猴仙掠去,豬八爺見沒有事了,連連拜禮,也溜藏起來。
  猴仙發現換了別人,惊心道:“是誰?”
  “生蛋的獅子。”
  “是你!”
  猴仙已發現小勾,和豬八爺反應一樣,抽腿就想往內洞的秘道鑽。
  小匆立即喝叫:“在皇上面前也敢逃跑?不要命了?”
  “不跑才沒命!”
  猴仙眼看就要潛入秘道,卻發現只走了七八步就碰壁了,原是小勾早就把秘道給封起來,撞得他唉唉痛叫,眼看退路無門,只好折回來,冷斥道:“你敢暗算老夫,九尊盟不會饒過你。”
  “九尊盟又算得了什么?你不是不明白皇帝門才是天下第一幫?我就是代表皇帝門,要你投降。”
  “可惜武則天不在,你威風不到挪里去。”
  “真的?”小勾突然扑前,管他什么不留痕跡,揍得猴仙四處亂竄,卻老是無法逃出山洞,已被揍得鼻青眼腫,他這才想到小勾武功本就高出他許多,這頓是白挨的了。
  小勾揍得爽,才停手,捉笑道:“我這兩下還是小意思,待會儿皇上來了,包准你好受!”
  “皇上?那武則天也來了?”
  “大膽,敢直呼皇上名諱!”
  話未說畢,猝見黑白光影扑到,帶起勁風,沖得小勾閃靠石壁,武則天喝吼,劈哩啪啦,打得猴仙如飛球,四處亂撞。武則天這才吼笑,一閃失去蹤影。
  猴仙心頭惊駭,要比遍体疼痛還要來得揪穿心肺,他駭得尿濕了褲檔。
  小勾聞到了騷味,急捏鼻子跳開,訕笑著:“女人吶?尿尿還蹲著?”
  猴仙仍發抖,不知回話。
  “別顫了,皇上已經走了,你已經接受了洗禮,就看你表現啦!”
  猴仙急急說道:“奴才該死,不該說那种話。”
  “說都說啦!而且也取回代价,各不相欠,倒是你愿不愿意再回到皇上身邊?”
  “愿意,愿意,奴才愿意。”
  “那好吧,一切規定,去間豬八爺,他會教你怎么做,明天再找人來看獅子生蛋,你可以走了。”
  猴仙這才從角落爬起,褲擋是濕了一大片,他雖難為情,卻也不敢抗命,惊懼而感激地拜禮:“多謝軍師高抬貴手,奴牙感激不盡。”
  他慢慢往前移去。
  小勾弄笑:“下次別忘了包尿片,免得猴尿味泛濫成災。”
  “是……”
  猴仙赶快拜禮,赶快逃向窄道。
  小勾則是笑聲不斷,又搞了一次任務。
  遠遠傳來豬八爺的癟笑聲:“怎么?獅子蛋瞧見沒有?”
  “你陷害我!”
  “也是在救你呵!”
  “你該早說明!害我尿褲子。”
  “要是知道武則天……皇上在場,我連屁也不敢吭一聲。”
  “這就是啦!我早日讓你知道,皇上還活著,而且隨時在身邊,你已免除了死亡威脅。”
  “他到底要我們做什么?”
  “第一件事,要先換下你那條濕褲子,免得尿騷味現了原形。”
  猴仙無奈地苦笑,他也不敢怪豬八爺,畢竟對于武則天這個瘋子,任何人都得認栽。
  苦笑聲中,他們已退去。
         ※        ※         ※
  第二天。
  一大早,任青云已發現猴仙走了樣,一臉紅腫,顯然挨了揍,把他叫過來詢間。
  猴仙干笑著,說是昨夜喝醉了,跟豬八爺吵架,被他趁著酒醉時,打了一頓。
  任青云也問及豬八爺,他也回答如此,任青云斥責兩人,非常時期,怎可如此,兩人連連應錯,任青云也不便教訓得過火,免得讓兩人反感,到頭來將他一軍。
  兩人掩飾過去,也開始在物色對象,他們哪里要救人,而是看他跟誰有仇,先叫去揍一頓再說。
  在練功中,兩人終于找到了鼠精,他雖被小勾修理不少次,現在功力已复,傷勢也好了差不多,開始作威作福,愛管閒事,自以為是十二星相的老大,許多人都看不慣。
  最近兩天,鐵追命除了參加一兩陣勢演練之后,他已自行找地方練功,尤其是九龍神功与易筋經之配合,他必須弄清楚,使九龍神功發揮到最大威力,而且他有心提防任青云,故而更加小心地秘練著神動。
  任青云也知遭鐵追命心思,然兩他自認為九龍神功覺得不比鐵追命差,左手假肢還攘有炸藥、飛箭,更能添加無比威力,他不怕來自鐵追命的威脅,至少現在是如此,故而也不意鐵追命搞何花招,因為一切花招都得先對付頭號敵人后才有可能施展出來。
  而在那時,任青云又可從鐵追命身上找到一切有利于自己的東西,例如說對方滲透了某种秘招,因為他一直認為吃得了鐵追命。
  事實上,到目前為止,确實如此。
  不過他也未放棄自己的功力修為,也特別注意九龍神功的發展。
  夜又來臨,猴仙和豬八爺很快找到鼠精,三人相行至湖邊。
  鼠精老是覺得兩人舉止不尋常,冷聲道:“你們要耍何花招?”
  兩人知道他只愛錢,什么獅子生蛋對他根本起不了作用。
  猴仙笑道:“你知道我為何受傷?”
  “你不是豬八爺揍的?”
  “沒錯,可是揍過之后,我為何如此高興。”
  這倒是問題了,鼠精細眼一縮:“你得到代价,所以被揍得很高興。”
  猴仙神秘一笑:“不瞞你說,我和豬八爺昨晚溜出去,是去看一种奇怪動物,我不相信,被老豬揍得這副德性,我本來很生气,可是臨時就發現了那怪物,所似,呵呵,我覺得被揍得很值得。”
  鼠精覺得有趣:“你看到什么動物?”
  “先別問這么多,你看看這東西……”
  猴仙拿出一顆拳頭大的金蛋,那蛋稍帶混黃,著起來跟銅蛋差不了多少,他和豬八爺暗自好笑,鼠精又得上當了。
  鼠精目光一亮:“是金蛋?”
  “不清楚,我們是找你來識別的,因為你時常摸這玩意儿。”
  鼠精立即接過手,沉重感讓他喜悅,他開始識別,還用牙齒啃出齒痕,他惊喜道:“是純金,足足有五兩重,你們是哪里揀來的?”
  猴仙噓了几聲,鼠精赶忙閉嘴,目光溜向四處,沒人發現,始安心。
  豬八爺說道:“是那怪物揀來的,它好象是長了翅膀的蝙蝠,像山貓大小,而且會飛,這蛋就是它不知何處抓來的,藏在弦月洞附近,足足有十大窩呢!”
  猴仙道:“最少有几百多顆,我如果确定是金蛋,早就全部搬回來了。”
  鼠精甚是激動:“的确是黃金,在哪儿,帶我一起去搬。”
  猴仙和豬八爺相互望一眼,表情怪异。
  鼠精立即猜到兩人不愿讓他分紅,黠狡的眼神一露:“其實我只是想幫你們識別更多的蛋,只要你們給兩個意思意思就好了。”
  他心想,先騙到地頭,到時候,還管到了他們?
  猴仙和豬八爺咬了耳朵一陣,終于同意。
  豬八爺道:“我們給你十顆,但你不能偷看那地方。”
  “行,只要有收獲,我就干啦!”
  三人遂成交,各自暗笑不已。在猴仙和豬八爺心中那十顆金蛋很快就會長在鼠精的腦袋上。
  只是鼠精仍自陶醉在發財夢上。
  快近三更。鼠精催著兩人,很快地潛出九尊盟。
  然而……
  任青云早就發現猴仙和豬八爺舉止反常,一連兩天三更時分都往外跑,而且越拉越多人,他已盯上三人,也悄悄跟過去,想瞧個究竟。
  猴仙和豬八爺根本未發現有人跟蹤,在穿過窄道之后,猴仙已拿出二條黑巾:“為了保密,還請鼠精暫時閉眼几分鐘。”
  “一定要如此嗎?”
  “剛才不是說好了?”
  鼠精表情落落大方:“好吧,我是有誠意的。”
  他遂讓兩人蒙上眼晴,必頭卻暗自竊笑,若發現金蛋現形,他自會找出地頭。
  還未到地頭,豬八爺已輕聲叫著:“來了……”
  聲音雖小,在深夜中卻能傳得遠,小勾听得清楚,也從洞口內現形,發現來者是鼠精,又蒙上面巾,他暗咱好笑,要兩人將鼠精給送過來。
  兩人遂竊笑地扛起鼠精,飛掠二十余丈的山坑,把人帶了過去。
  飛掠中,鼠精弄笑著:“地頭很神秘啊,還耍飛檐走壁的?”
  猴仙暗笑:“這還是外頭,你在此等等,我們前去偷蛋。”
  他和豬八爺立即放人,赶忙掠退,躲向窄道,免得招惹武則天,不過兩人卻也不肯錯過机會,竟遠遠地想瞧瞧鼠精被修理的精彩情況。
  任青示就躲在他們頭上山峰里,他已瞧清一切,發現洞中的小勾,他惊心不已。
  小勾不是已被武則天捉去了,怎會在此出現?而且似乎跟猴仙和豬八爺串通好了?
  他倒有心瞧瞧,小勾是在耍何花招?也不動聲色,繼續探瞧。
  那鼠精發現猴仙和豬八爺同時掠走,心下一喜,還笑人笨,直叫著:“好了沒有,金蛋找到沒有……”
  沒人回答,他立即伸手抓向面巾,抓出一絲細縫,准備偷瞧。
  小勾突然一巴掌打下,斥叫著:“犯規!”
  鼠精登時收回右手,赶忙打哈哈道:“沒有啊,只是左眼綁久了一點儿痒,抓抓痒而己。”
  “你痒?好啊,我幫你抓。”
  小勾伸手鑽進面巾里頭,揪住他兩邊眉毛,猛扭起一大撮,痛得鼠精唉埃痛叫,淚水直流,怒吼:“你是誰?敢對我如此?”
  他已听出這聲音不是猴仙、豬八爺所說,卻未想到是小勾,注定該倒霉。
  “我是專治瞎眼的醫生。”
  小勾喝笑,兩拳打得鼠精眼眶紅腫,鼠精疼痛之下,才發現面巾一扯下,突然見著他最不想見的人。
  一聲不好,他找秘道就鑽,跟猴仙一樣,撞得滿頭包。
  小勾嗤嗤捉笑:“真是冤家路窄啊,你是不是覺得得罪我們這种人,是一輩子最痛苦的一件事情?”
  鼠精怒喝,突然發掌,直沖小勾門面,他自以為學了九龍神功,多少也該擋得了几招,借机開溜。
  然而他若用別种武功,小勾反而要多費手腳,但是用上九龍神功,簡直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小勾連眼晴都不眨一下,甚至挺著胸脯讓他劈掌。
  鼠精但覺高興,小勾未躲閃,勁道又催得急,猛印小勾胸脯,叭地一聲,有若打在棉花球上,若大的掌力全沒了,而且手掌還被吸住,原是小勾將神功竅門逼至胸脯,猛地將鼠精內力吸了過來,然而他又想,吸了這頭鼠精的內力,就如同被他附身,實在不怎么舒服,遂不再吸他內力,雙手左右開弓,打得鼠精一個臉兩個大。
  在暗處偷瞧的猴仙和豬八爺已竊笑不己,慶幸自己先接受考驗,否則好象愈來愈嚴重,最后一個,豈非得要脫層皮不可?
  任青云則未瞧出結果,他也不想出手救人。
  小勾揍夠了才一掌將鼠精震飛,然后一臉無奈道:“何無救,你可怪我,我是要將你打醒,免得你誤入歧途,投靠在任青云門下,到時連骨頭都找不著呢。”
  鼠靜不但膽小如鼠,也是見風轉舵,他眼看傳勢不妙,雖是滿身疼痛,仍自擠出笑容:“其實我也是被逼的啊,我怎敢跟少俠為敵呢?”
  “你現在不是跟我為敵,而是跟皇帝為敵。”
  “我知道。”
  “知道什么?你沒有見著皇帝,你怎知皇帝把你當成敵人?”
  “你自己說的啊?”
  小勾嗤嗤地笑著:“可見你沒有把皇帝放在眼里,這是嚴重的錯誤,你只是在應付我罷了,我請求皇帝親自處罰你。”
  小勾已往洞外,恭敬拜禮:“皇上,這小子詭計多端,不讓他見識你的神功,他是不會死心踏地替你工作,你請吧!”
  “武則天來了?”鼠精尚未說完,洞外射來一道黑白身影,旋風掃至,小勾立即閃開,鼠精連惊叫都來不及,被打得四處亂滾,皇上吼笑著,立即又閃失。
  鼠精嚇得全身發冷,雖沒尿濕褲檔,卻己全身抽筋,僵在那里。
  小勾捉笑著:“起來吧,皇上還准備請你回去當工程師,要修補宮殿呢!”
  鼠精惊詫:“皇上不殺我?”
  “要殺你,還能讓你活到現在?”
  鼠精立即大恩大謝地哭起來:“皇上對我恩如重山,我怎能舍他而去,今后回去,一定鞠躬盡瘁,肝腦涂地以報。”
  小勾斥笑:“少肉麻啦,這种話,你去和皇上說去,說不定他真會叫你掘出腦袋來瞧瞧。”
  鼠精立即斂口,不敢再亂說,這皇上瘋子,他很可能做得出這种事,他窘喪著:“那我該怎么辦?”
  “你己經接受考驗,回去問送你來找金蛋的兩人,他們會告訴你怎么辦?”
  “是!”鼠精默默地回答,恨死了猴仙及豬八爺。
  小勾斥叫:“還不快走?是什么是?”
  鼠精想動,肌肉仍抽緊著,不由得焦急:“我抽筋了……”
  “抽筋就走不了了?”
  “還請軍師爺幫忙。”
  “很簡單,用石塊砸向腦袋就行了。”小勾突然揀起石塊,猛地就砸過去,鼠精見狀那還得了,猝然尖叫,不知哪來的力量,如喪家之犬暴躥起來,哪還顧得了什么抽筋?一逃就是十數丈,小勾再砸射過去,石塊准准命中他臀部,他逃得比什么都快。
  小勾頻頻大笑,正在盤算下一個該是誰來接受考驗。
  鼠精奔向窄道,猴仙和豬八爺立即熱烈歡迎,鼠精自是破口大罵,但只一句,不听話就告知武則天,鼠精立即斂起聲音,便一句話也不敢再吭,只有自認倒霉了。
  猴仙還是照豬八爺告訴他的話,轉告鼠精:“我是救你啊,要是你不知皇上光臨而抵抗,啥命也都丟了。”
  鼠精倒也露出一絲感激。
  三人离去,想物色下一位目標。
  躲在高處的任青云早已瞧得惊心動魄,他沒想到武則天一直沒有走遠,躲在這里暗算十二星相。
  他到底有何目的?
  小勾又跟鼠精他們說了些什么?
  任青云認為武則天不可能有這么深沉的心机,一定是小勾搞的鬼,而把武則天騙得團團轉。
  那當然是想把十二星相各個擊破,然后再收拾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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