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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綠豆和尚


  三更已過。
  火也熄了,人也散了,只留下一堆黯紅木炭仍發著紅光,繞吐陣陣飛煙。
  終于,連紅炭也化成灰黑,似乎就要理歸于塵土了。
  突如其來的錦衣老人。
  突如其來的賭娥奔月玉佩,以及小于他娘的离家出走,以至于后來被殺身亡。
  這之間又埋藏了何种關系?
  又是誰傷了綠娘?還要了她的命?
  這似乎有某种的深仇大恨。否則又何須下此毒手?
  小千他爹為何會接到玉佩而一去不返?
  看來綠娘隱身于此,似乎在逃避什么?
  這些重重秘密,似乎全落在小千身上,他又將如何解開?
  還是遵照他娘遺言—一隱姓埋名,永遠不能暴露身份?
  洞庭西望楚江分,水盡南天不見云,
  日落長沙秋色遠,不知何處吊湘君。
  洞庭之湖,吞長江水,洁浩蕩蕩,煙波浩渺,一望無垠無涯。
  湖光水色,潭影波光,沙鷗翔集,錦鯉浮躍,崗煙橫生,何處不成畫?千古絕唱皆由此而吟生了
  尤其是名聞天下的岳陽樓,也是集天下騷人墨客于一爐。
  或且未必人人風雅,卻保證熱鬧不減京城。
  小千和秋芙以及大橋牙順著湘江,又躲又藏的溜到洞庭湖附近,這已是第七天以后的事了。
  經過几日折騰,也被中原种种稀奇古怪的事情所吸引,三人悲戚的心情已減了不少
  想報仇,談何容易?
  為今之計只有保住小命才是最佳上策。
  小千抓著老爹留下的那件個破軟甲,實是不怎么順眼,又不忍丟棄,只好裹在身上;
  別看這軟甲粗毛如麻袋,穿在身上卻滿舒服,小千也吁了一口气,總算解決了個棘手問題。
  他們已躲在岳陽樓左側一處林園區。
  兩個衣衫破碎如乞丐,一個生著陰陽臉,在這講求吟詩弄句的地方,自無法引人注意。
  同為和他們一樣的—一乞食者并不少,尤其此處又是丐幫老總壇的据點,引人注意的,反而是乞丐對乞丐—一不知哪里冒出界的叫花子?
  小千瞄向了一大堆人群,老老少少,紅男綠女……瞧之不盡。
  他卻想著他人可能不知他的面目,但那仇家—一至少那錦袍老人見過自己,為了安全,還是隱起真面目較為保險。
  他道:“大板牙,你想我們該代成何种身份才好?”
  大板牙眉頭直皺:“我想我化作任何身份也沒有用……”
  小千不解這:“為什么?”
  大板牙自嘲地指著自己牙齒道:“你忘了我的外號?”
  “這……”小千也想笑而笑起來:“看樣子,只有把你的大門牙給拔下來才成了!”
  大板牙急忙畏縮而退:“不行術行!拔了就長不出來,以后講話可就沒人听得懂了!”
  秋芙手中撫著小貂儿,她也輕輕一笑道:“板牙大哥,你再裝副假牙不就成了?”
  大板牙急道:“要是如此,你就不能叫我‘板牙哥’了!”
  秋芙談笑著,沒再答話。
  小千瞄了又瞄大板牙几眼道:“我還是看得不太順眼……”
  大板牙惊慌急道:“你看順不順眼,關我什么事?”
  小千邪笑道:“你不覺得友情比牙齒重要嗎?”
  大板牙被他說得哭笑不得:“友情又怎么扯上牙齒了呢?”
  小千道:“因為我看到大門牙,心情會不好,心情不好,情緒就不穩,這樣下去,對我們的友情傷害很大。”
  大板牙又好气又好笑:“你就不能想個兩全其美的方法?非要拔掉我牙齒不可?”
  “這個嘛……”小千沉思一陣,突然欣然一笑道:“有是有不過須要你的配合。”
  大板牙苦笑道:“你說說著,只要不拔掉就行!”
  “打磨的!把突出來的部分磨平。”小千嗤嗤笑道:“這個方法不錯吧!”
  “很差!”大板牙白眼的說:“牙齒不是長在你嘴上,你當然什么也不錯。”
  小千回答的也甚絕:“這是人類的通病,你很了解,若你同意了,那就更了解了!”
  大板牙長噓短歎道:“沒想到我長了二十几年的牙齒,還是拗不過你的眼睛,我娘地下有知,恐怕要罵我無路用了!”
  小千截口道:“你錯了,你娘是一不留意讓你長出大門牙,她無時無刻想美化你,我是替你娘完成心愿。
  世上的母親,又有誰不想讓自己的儿子長得英俊掰洒呢?”
  大板牙干笑道:“我覺得……我現在滿滿洒的嘛!”
  小千嗤嗤笑道:“哪是你自我陶醉的看法,瀟洒是要讓別人看的,自己說的,那算得了數?放心,我會把你磨得漂亮更出色!”
  大板牙無奈的摸著門牙,想到要磨,牙齦就發酸:“能不能磨少一點,我盡量閉上嘴巴就是……”
  小千嗤嗤笑道:“到時再說吧!說不定想妥了扮相,牙齒反而有用了,像吸血鬼!啊—∼”
  他裝出吸血鬼模樣、掐得她尖痒而惊笑直叫,
  秋芙急忙逃開,小貂儿也鑽向小千背部,想湊興搔著痒。
  小千一手已抓住它,得意笑道:“還早著呢!我全身只有一處會痒,那就是心,你搔不到的。”
  小貂吱吱叫著,沒趣地再跳回秋芙手中,指指點點,好像要秋芙去搔他的心。
  秋往也笑得甚開心,更愛煞了這只通靈的小怪物。
  小千這才轉向大板牙,道;“我想過了,只有扮成一种人,敵人才不可能發現我們。”
  大极牙問:“什么人?”
  “和尚!”小千說完也嗤嗤的笑起來。
  大板牙惊愕道:“理光頭當和尚?”
  小千笑道:“有問不可?你都如此吃惊,我們的敵人更料想不到,不對嗎?”
  這倒是實話,然而大板牙仍覺得怪怪地道:“理個大光頭,多別扭?”
  小千笑道:“為了老命,將就點吧!何況和尚可吃遍四方,不像現在,一大堆乞丐和我們大眼瞪小眼,一副賊樣,深怕我們搶他地盤似的。”
  大板牙瞄向四周不少乞丐,不再多說:“和尚就和尚,和尚總是吃齋的,比較仁慈些。”
  小千頻頻笑著,轉向秋芙,笑的甚邪:“阿萊啊!你要不要理個頭?”
  秋芙雖沉默寡言,但聞及此,也急紅了臉道:“我不要……當了和尚多難為情……”
  “不是和尚,你是尼姑!”小千嗤嗤笑了一陣,似不忍見她太過于困窘,遂改口道:“也罷,若是和尚和尼姑走在一起,不讓人指指點點才怪,你就當老本行。做小跟班就行了。”
  秋芙馬上點頭,深伯小千變了卦。
  其實和尚跟小姑娘,仍會引人注意,但小千已想過,秋芙長得并不漂亮,又瘦瘦干干,并不吸引他人。
  自然而然對于和尚帶女孩一事,反應自然較為平和,最主要的是他不能丟下秋芙不管,也只有如此了。
  大板牙道:“和尚是當定了,總得弄點袈裟什么的吧?”
  小千點頭道:“這當然!待會儿上接買……”
  突然他發現口袋空,遂干笑起來,瞄向大板牙。
  大板牙苦笑道:“你沒錢,我可富不起來,這事已流傳三四年了,你該個會忘記吧?”
  “糟糕!”小千明知秋芙不可能有錢,仍習慣的望向她,害得秋芙也困窘的低下頭。
  小千不忍,馬上改口笑道:“糟糕得很,乞丐當然是沒錢,有啥好煩的?待會儿到廟里分些零頭,至少借個袈裟不成問題吧?”
  大板牙道:“是借還是偷……”
  “偷你的頭!”小千給他一個響頭,罵道:“在阿菜面前,你怎么可以破坏我的形象呢?”
  大板牙立時干笑道:“是是是,是‘借’不是‘偷’,此事純屬誤會,阿萊你可別誤會了。”
  阿萊淡然一笑,也顯得戚戚然道:“沒關系,以前肚子實在太餓了,我也會偷吃東西,我沒辦法……”
  小千無奈一歎:“本來也不會這么落魄,現在為了躲仇家,連賭場都不能去,只有干吃癟的份,阿菜你忍著點,只要過了今天,咱們就好過了!”
  秋芙淡笑道:“跟你在一起,再怎么苦,也比家中好過多!”
  小千道:“所以我才不能讓你再受苦。”
  秋芙來不及回答,小貂儿已吱咕叫著,似乎它很有辦法。
  小千瞄它一眼,笑罵道:“你這家伙,傷了不少人不說,還敢明日張膽要威風?也不怕把我老命給賣了?省著點吧!做些小本生意就行了,以后少溜出來,免得惹禍上身。”
  小貂儿吱吱叫了几聲,也翻起白眼瞪向小千,似在罵他不識貨,這舉動更逗得秋芙更愛煞了它,禁不住已抓向臉腮親撫著。
  小千罵道:“敢白眼?好!哪天就叫你偷個夠,讓你叫不敢!”
  他是自言自語斥叫著自我發威一番,隨后已轉向大板牙:“咱們找廟寺去吧!”
  三人一行已朝人群較少的偏僻小徑,無目標的行著,總希望能找到寺廟,以送計划。
  果然,憑著直覺,小千三人很快找到一間靠近山丘的小寺院,再走近,才見著古舊門頂嵌著一石匾,題有“靜心寺”三字。
  三人躲在圍牆右側草叢。
  大板牙已皺起眉頭道:“這么爛的寺廟,會有好袈裟嗎?”
  小千自得一笑道:“袈裟越舊,道行越高,咱們可不能裝個菜和尚,那是會被人吃定的,姜是老的辣,湊和點就行了。”
  大板牙干笑道:“我是說,他們不知有沒有多余的袈裟……”
  小千道:“如果沒有,佛像的也行,反正只借用几天,沒啥關系的!”
  秋芙含笑道:“你不怕如來怫找你算帳?”
  小千笑得更邪道:“你放心,如來佛光著身子,是不敢亂跑的,這點我很有把握!”
  秋芙為之困窘,也笑得甚開心。
  小千回答,總是讓人哭笑不得而回味無窮。
  大板牙無奈道:“走吧!給如來佛洗澡去!”
  小千用力點頭,一副邪樣道:“是干洗,日光浴也行!”
  兩人一搭一唱,已翻過九尺高圍牆,准備盜取袈裟。
  寺院似已荒廢甚久,雜草長得齊膝,殿內已布滿灰塵,兩人走了一遭,并沒碰上任何僧人。
  小千苦笑道:“看樣子,非干洗不可了。”
  大板牙瞧向神案深處那几尊大佛像,也嗤嗤笑起來道:“佛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你看他們還在笑,看樣子是答應了!”
  他瞧的正是一尊笑口常開的彌勒佛,就算千百年來看,那張嘴還是合不攏的。
  小千已下跪拜了三拜,虔誠的說:“袈裟乃身外之物,老佛神留著也沒用,就讓我們凡人渡化渡化吧!祝您功德無量!”
  大板牙也下跑拜見下,嗤嗤直笑著。
  小千瞪眼道:“佛門庄嚴事,你笑個什么勁?”
  大板牙憋不了笑意,道:“我是想……要是佛像剝光了,不知有沒有那玩意儿……”
  “去你的!”小千敲他一個腦袋:“專想這些餿問題!”
  然而禁不了好奇,他也瞧向韋陽尊者的下檔,黠弄的笑道:“我想很快就能證明。”
  大板牙憋紅了臉:“要是有呢?”
  “那就留一條內褲給他吧!”小千嗤嗤笑著。
  大板牙憋笑道:“也只好如此……”
  兩人笑意盈臉,已爬向神案,剝起如來佛左右兩邊靜立的韋陀尊者身上已褪色的舊袈裟。
  大板牙特別注意尊者下檔,乍看之下,已惊詫叫道:“沒有也!奇怪!”
  小千卻鎮定道:“有什么好奇怪?佛陀是不須要用到這玩意的!”
  大板牙皺眉怪樣一笑:“可是少了這玩意,總不大像男人……”
  “唉呀!你懂什么?佛跟人總該有點差別,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你對他還有什么好要求的?”
  小千白了几眼道:“你懂不懂什么叫‘英華內斂’?一點佛門常理都沒有!”
  大板牙恍然遭:“原來是‘英華內斂’……呵呵……我看還是替他留條內褲才好……省得他突然掉出來……那可惊世駭俗啊!呵呵……”
  小千又劈他一記屁股,笑罵道:“專想餿問題,小心犯了天條!死了都不能安宁。”
  “我是在替他們著想嘛!”
  兩人笑聲不斷,已伸手剝下兩尊佛像袈裟。
  隨后又撕下了一小塊,挂在佛像下擋。
  不挂尚好,這一挂,反而更惹眼—一蠻荒地區的野人,很多都是如此裝束。
  兩人見之則笑不絕口。
  小千笑紅了臉:“沒辦法,情勢所追,迫不得已,兩位就將就點吧!”
  跳下神案,兩人開始穿著。
  大板了還好,挺合身。
  但小千身軀雖高大,比起魁梧的神像總是矮些,瘦些,穿的袈裟如罩蚊帳般寬松。
  小千邊弄邊笑耍道:“這像什么?跑龍套的?”
  大板牙戲笑道:“忍著點穿,這么大,足夠你穿十年不必換,我就沒這個福气了!”
  小千瞪眼道:“你想當十年和尚,我這件就留給你,一張嘴光會叫,再找一件!”
  大板牙輕笑罷,也隨著小千再尋佛像,希望能找到一件合适的。
  然而小廟寺,佛像不及二十尊,一個轉身就已尋遍,大都差不多。
  小千有點泄气,甩掉袈裟道:“什么玩意嘛!全是蚊……”
  “帳”字還沒出口,他突然見著屋梁上接角處塞有東西。
  其中一片如袈裟的布角落于梁外,他欣喜之余,已騰身而起,反手一抄,已輕松將東西抓入手中,飄落于地。
  果然是件袈裟,顏色雖褪了不少,光澤仍在,尤其是領口鑲有一道白絲般兩指寬細邊,顯得十分惹眼。
  其他四處也縫了不少貼切的補丁,但并未顯出那种落魄樣,想必与質料有關。
  “這件就差不多了!”
  小千套在身上,也覺得甚合身,終于了卻一樁心愿。
  他知道領口那白邊,可能是顯示身份的標志,是以將白邊摺向內側,以免引人注意。
  大板牙施個佛禮:“阿彌陀佛,小千和尚近來可好?”
  小千也湊趣道:“貧僧很好,不知大板牙和尚……不對呀!“他已轉沉思。
  大板牙急問:“又有什么不對?”
  小千道;“扮成和尚,名字總得改一下吧?否則光叫你大板牙,不也是容易讓人識破嗎?”
  大板牙聞言也覺得甚有道理,遂問:“那要改成何种稱呼?干脆叫你臉綠綠和尚,這樣比較順口,如何?”
  小千白他一眼:“你少占我便宜,什么臉綠綠?”
  大板牙呵呵笑道:“我說的可是真話,這綽號,你最少用十几年,很多人會說溜嘴,為了以防万一,有這個必要啊!”
  小千瞄了几眼,無奈道:“都是你們亂叫,才會形成現在這种局面,好在敵人還不知道我有這個綽號,否則我會拔掉你的牙齒,就叫我綠豆和尚好了!”
  “綠豆?”
  小千點頭道:“好歹我也是姓綠,再說說溜了嘴,臉綠總可以綠豆來塘塞。”
  “好吧!綠豆和尚就綠豆和尚,那我呢?”
  “你叫豆芽和尚!”小千瞄著他那兩根大板牙,嗤嗤笑道“本來要叫你綠帽子,看在你的大板牙份上,送個豆芽給你,算你走了運!”
  大板牙也笑得開心:“那我的名字就是綠豆芽了!”
  “有何不可?”小千呵呵笑道:“那天去拜我娘,准備收你當干儿子,不過得聲明在先,你只能當我弟弟,我不喜歡頭上有個人在管我!”
  大板牙道:“兄弟難道不分年齡嗎?”
  小千嗤嗤邪笑著:“在我眼里,你永遠比我小,沒有綠豆,那來的綠豆芽?等你想通這個道理,就知道我的苦心了。”
  大板牙憋瞼道:“我宁可永遠想不通!”
  “那也沒關系,只要默默接受就可以了。”小千得意笑道:“走吧!阿菜還等著見我們呢!”
  他已大搖大擺走向廟外。
  大板牙苦笑不已,無奈之下,也跟著步出。
  秋芙見著兩人身穿袈裟模樣,已輕笑走出草叢:“你們當真要扮成和尚?”
  小千正經八百道:“貧增綠豆,師出綠豆門!”
  大板牙也合十為禮:“貧僧綠豆芽,也是師出綠豆門!”
  秋芙呵呵笑道:“那我是綠豆菜了!”
  三人對眼,笑成一團,當真想組個“綠豆門”過過癮。
  笑聲未歇,遠處突然行來一白衣年輕書生。
  五官清秀,衣衫華貴,手持白玉扇,簡洒緩步行前來。
  小千突然覺得有人逼近,一個轉頭,已發現此人,笑聲一頓,挺身迎向來人:“你是誰?”
  白衣書生漆酒揮開扇子,含笑的瞄著三人一眼,他的眼神閃爍著,帶邪异。
  “別問我是誰,我想知道你們是不是和尚?”
  小千見他眼神閃爍不定,听他不高不低而故作溫雅的聲音,已知他是工于心計之人,遂道:“你說呢?”
  白衣書生凝目瞧著小千,不久已笑道:“其實你們是不是和尚都沒關系。”
  “對你?還是對我們?”
  “對在場所有的人都沒關系。”
  “哦……這就奇怪了?”小千道:“既然沒關系,你干嘛要問這些廢話?”
  白衣書生笑道:“我來找你們談生意。”
  竟然有人從天而降,素昧平生的就要找他們談生意?
  這番話當然使三人為之吃惊。
  不過賊頭滑腦的小千,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耍的人,他談笑風聲道:“你能跟我們談何生意?”
  白衣書生道:“只要你們化妝成和尚就成了。”
  “笑話!我們本就是和尚,干嘛要化妝?”
  白衣書生被小千一喝,也楞了一下:“可是你們的頭發……”
  小千鄙笑道:“帶發修行的和尚多的是,我看你是白混了!”
  他可不能承認自己是剛要冒充和尚的和尚,江湖險詐,他不得不防。
  白衣書生似乎對他是否為真和尚,并不在意,笑了笑,道:“在下眼拙了,不過這擋生意,一定要落了發的和尚才行……”
  小千追問:“什么生意?收妖捉怪,還是超渡亡魂?”
  白衣書生搖頭輕笑:“都不是,是你從未做過而愿意做的事,而且酬勞相當高。”
  聞及高酬勞,小千和大板牙不禁心動了,餓了一星期,總得賺點錢才行。
  大板牙追問:“有多高?”
  “黃金百兩!先付五十兩訂金,事成之后再付五十兩!”
  這可是天文數字,听得三人張口結舌,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白衣書生對他們反應,似感到很正常而談笑著。
  從腰間拿出兩錠足足五十兩的金元寶,含笑道:“你們接不接?接了,這金元寶就是你們的了!”
  “接!當然接!”
  小千和大板牙甚有默契而异口同聲的喊出口,伸手已將金元寶搶過手。
  黃澄澄的金元寶落在手中,有股實在的重量感,讓人(尤其是窮人)覺得更實在而興奮。
  白衣書生似對這些金子不放在眼里,滿洒地讓兩人將金子拿走,只含笑的望著兩人,等待兩人再次回答。
  秋笑則緊張起來,天下哪有如此好賺的錢?此事必定不比尋常,她急叫道:“小千……綠豆……”
  小千轉向她,神秘一笑,笑意中已傳出,他并非見錢眼開的人,笑道:“阿萊你放心,這一定是個好生意,不接了可惜。”
  大板牙也笑道:“一開始就有個好彩頭,將來前程未可限量。”
  秋芙也無奈的笑著,還好她對小千有著某种倚賴的信任,也未有過份的擔心。
  其實他們三人心里早有數,金元寶一到手,生意能接則接,不能接,只好溜為上策。黃澄澄的元寶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從指間中給溜走,這太對不起良心了。
  白衣書生對兩人的反應,感到很滿意而輕笑著。
  小千收妥元寶,方問道:“生意已接了,你總該透花一點情形,讓我們有個准備吧?”
  “白衣書生考慮一陣才道:“有一個人須要你們去陪他。”
  小千惊覺的說:“那人是誰?為什么指定要我們?”
  “那人是准,我不便說出,不過他并沒指定要你問。”白衣書生道:“他只要年輕的和尚就行了,碰上你們,正是巧合。”
  小千本以為有可能敵人已找上線,但聞及對方只要和尚,并不一定要自己,而自己也是剛才出家,對方再厲害也不可能馬上知道自己所換的化身。
  故而心頭寬松了不少,但惊党心仍在。
  他道:“除了這些,還有什么其他要准備的?”
  白衣書生道:“你們必須去掉頭發。”
  “這個簡單!我們正找不到何處可落發呢!”
  白人書生道:“這個可以到了地頭再理。”瞥向秋芙:只是這位小姑娘恐怕不能隨行……”
  小千截口道:“她是我的跟班,不能丟下她,她不能去,我也懶得去,你看著辦!”
  白衣書生見小千如此堅決,也不愿再爭,退:“好吧!到時我安排她到另一個地方就是。”
  小千睨眼道:“不會很危險吧?”
  白衣書生笑道:“若非主人只想要和尚,這小姑娘也可同去,如果你不放心,可以不必按這筆生意。”
  有何危險值得小千擔心受怕?
  他只是多利用机會探探口風而已。
  他道:“訂金都收了,豈有不接的道理,我K是要你明內,如果生意有廣彎樣,我們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白衣書生含笑道:“你放心,說不定有了一次,第二次你會自動找上門呢!”
  大板牙戲謔道:“這么爽?吸鴉片不成?”
  白衣書生笑的有點邪:“保證你比這個還過癮,時間不多,我們走吧!”
  他已轉身漫步离去。
  小千和大板牙、秋芙交頭接耳一陣,已將藍貂給放了,要它跟蹤白衣書生,三人隨后也跟上。
  他們走向洞庭湖,坐上一條幽雅畫肪,順著湖面已行向長江口,似乎已朝下游行去。
  經過大江,回向小江流,以至于漬流河,突然間又出現一罩滿輕霧的靜湖。
  畫肪穿梭湖中,就像無風飄動的雪花,漸漸得行,卻無一聲一息。
  濃霧已散去不少,在湖的一畔,已出現一座紅白相間的樓閣,宛若白象牙嵌上紅水晶鑲出來的古物,高雅脫俗已极。
  樓閣价水而立,倒映如鏡,更如人間仙境。
  連著湖面為一白色曲橋,橋上延伸路面,种植不少紅花綠葉,美景天成。
  小千和大板牙以及秋芙都看傻了眼,如此美景,他們連作夢都作不出來。
  白衣書生感到一份驕傲,頻頻傳笑聲,很快已命船夫將船駛靠岸邊,要三人登岸。
  他道:“地頭到了,希望三位別大聲張揚……主人喜歡安靜。”
  小千目迷五色道:“你有沒有搞錯?叫我們來當神仙?”
  白衣書生含笑道:“這是你們的福气。”
  說話間,四人已走往樓閣。
  小千邊溜眼,贊不絕口道:“老兄你真夠朋友,花大把錢帶我們來觀光,還可當神仙?早知道我早該舍棄如來佛了。”
  大板牙頻頻點頭:“嗯!還是神仙舒服。”
  白衣書生笑道:“二位果然是明眼人,一触即通,在下可省了不少功夫解釋。”
  小千呵呵笑道:“不必解釋,只能意會,不能言傳!我的心早領悟了。”
  白衣人稍帶狡黠的瞄向兩人,輕笑不已,隨后已領著他們進入如神仙府的樓閣。
  他很快安排秋芙到另一住處,那里有女侍招待。
  小千和大板牙則被安置在一間設有大浴池的豪華殿堂。
  很快的,已有兩名妙齡美少女,拿著刀剪。准備要替兩人落發。
  坐在長桌前有吃有喝的兩人,見及少女進門,想到要理光落頭,反而有點不自在。
  小千眉頭皺得深深;“當和尚一定要落發嗎!”
  少女似乎甚懂得迎客之道,兩人嗤嗤笑著。
  一名較高者道;“來這里,你們就不是和尚了。”
  小千不解;“這么快就變了?那到是什么?”
  少女含笑道:“是神仙。”
  “哦……對對對!我怎么忘了自己已在仙境?”
  小千轉向大板牙,帶有一种恍然而喜悅神情:“我們是神仙吶!”
  大板牙也笑的開心:“當神仙又有錢傾,理個光頭也無妨!”摸摸頭發,笑得開心:“我想理了頭發,就更能‘神光煥發’了!”
  小千也摸上頭發,猶豫一陣,才下定決心:“也罷,最后很煩惱,剪掉煩惱絲也許有效,至少黃金元寶是實在的!”
  一摸到腰際硬邦邦的元寶,他也欣然接受落發了。
  少女似乎對小千有某种吸引力,總想看他理了光頭,是否還是一副精明可愛樣,卻准備先替他落發。
  然而小千可禁不了大板牙冷言笑語,硬是要另一個女子同替大板牙落發,省得一頭光了,一頭卻不敢落發了。
  四人就這樣又懼、又好玩、又猶豫、又期待的落著發。
  不久,發已落到一半,小千卻突然迷惑道:“我覺得奇怪……”
  大板牙瞄眼道;“是啥個不妥?”
  兩名少女也不解的瞧向小千,個知他又在想什么?”
  小千卻一本正經的盯向大板牙兩支大門牙,迷惑的說;“我怀疑,神仙會有你這兩支大板牙嗎?”
  什么時候了,他還在想這問題?
  這話听得少女發了笑,這本不是問題,小千卻如此專注,實讓人忍不了見及他的表情的笑意。
  大板牙卻哭笑不得,突然揮手一掌打向小千腦袋,笑罵道:“去你的!事實擺在眼前,你有什么料怀疑?呵呵……”
  小千也干笑不已:“不是我要怀疑,而是你這兩根大板牙太俗,跟神仙的形像不怎么适合……”
  大板牙瞪眼道:“這個不用你管,我的神仙跟你的不一樣,我拒絕再回答你的問題!”
  小千頻頻戲要笑道:“你的神仙很不尋常……呵呵……吃蛤蜊用嘴唇就可將里邊的肉挑出來!實在少見!”
  大板牙瞪足了眼。卻奈何不了小千,慨歎不巳:“隨你吧!沒有我的大板牙,你怎會了解神仙有很多种類?還好我不是最差的一种。”
  小千愕然問道:“誰才是最差的一种!”
  大板牙嗤嗤得意道:“苗疆烏哈拉話大酋長哈八狗,老神仙吶!”
  小千突然想及老酋長那副又黑又瘦又抿拉著嘴直像哈八狗的尊容,不禁無法度而苦歎佩服的猛點頭:“對,對!就是他,俺甘拜下風!哈哈……”
  兩人對眼,笑得甚開心。
  這些舉止卻把兩名少女給弄迷糊了。
  頭發很快落光,兩人相視大笑,畢竟第一次光頭,總是讓人覺得新奇而刺激。
  “好亮啊!”小千瞪大眼。贊不絕口:“大板牙你將來考狀元有希望了!你隨時隨地都可讀書,晚上靠著腦袋反光就成啦!”
  大板牙湊趣地也摸向小千油亮光頭:“你的更亮,要是站在海邊,包准讓人以為燈塔,一夜之間撞沉十數條船,那是小事!呵呵!又圓又亮,早知道該叫你黃豆,或是雞蛋黃才對!叫綠豆總少了點光!”
  小千的頭,晶瑩而圓,落了發后,并未減去那种靈性,反而有帶著出家人修行那种小和尚的精明樣,更讓人喜愛了。
  大板牙則多了一圈不算粗的箍骨,像是小時戴帽或纏布頭留下的痕跡,挂在后腦勺,倒也顯出一股獨特的調調,靈性也不差。
  理好頭,少女要兩人沐浴,隨后換上較干淨素衣衫,兩件袈裟已被拿去清洗。
  兩人這段時間只好先吃喝一頓再說。
  直到袈裟洗好,弄干,送回來時,已是入夜時分。
  白衣書生已進了門,見及兩個容貌干淨多了,這才笑道:“二位還過得去吧?”
  小千頻頻點頭:“很好,大熱天理光頭,涼快多了!”
  白衣書生笑道:“如此就好,時間已差不多,我想該談談我們的生意了。”
  小千聳聳肩道:“我們已有充份准備,你說吧!”
  白衣書生問:“二位可有法號?師出何門?”
  小千老成點頭;“貧僧法號綠豆,他是綠豆芽。”
  大板牙施個佛禮:“我們出自‘綠豆門’!”
  “綠豆門?”白衣書生聞所未聞,感到惊愕。
  小千卻處之泰然遭:“新立的門派,不出三年就會凌駕少林派之上,施主不必怀疑。”
  白衣書生一陣輕笑,道:“好吧!主人問你,你就實說,若再追問,我希望你們說是少林新派弟子,這比較能讓他相信!”
  小千點頭:“沒問題,生意能說成,什么門都不重要了。”
  大板牙自得道:“其實‘綠豆門’早就含蓋了天下各派,說起來也是一家人啦!”
  白衣書生笑得有點邪,他并沒再接口,含笑道:“成与不成就看二位了,請隨我來吧!”
  他領著小千和大板牙,已走向深院樓閣。
  此時天已黯,夜色天清,寒星閃閃,整座樓閣點燃燭火,更如天上凌霄閣。
  不久,三人行至二樓靠西之雅房。
  一排挂滿淡紅柔絲長帘罩在薄如蟬翅的排門內,透出幽紅柔光,十分清雅不俗。
  白衣書生已拱手道:“稟夫人,行僧已替您送來了。”
  小千正感意外,他怎會稱“夫人”之際。
  屋內已傳出嬌柔聲音:“他們……愿意嗎?”
  小千因猶豫而未及時開口,大板牙卻說得甚堅決:“生意都談妥,有什么不愿意?”
  白衣書生含笑點頭,表示大板牙回答得甚貼切。
  嬌柔聲音又傳來:“……那……帶他們進來吧!”
  “是!”白衣書生拱手,隨即小心翼翼的推開半扇門:“兩位大師,夫人有清!”
  小千有點不自在:“就這樣進去?”
  白衣書生頷首;“咽!希望你好好服侍夫人。”
  大板牙接口道:“沒問題,別忘了還有五十兩間!”
  白衣書生含笑道:“只要夫人高興,再賞你百兩也無妨。”
  “當真?”
  小千和大板牙兩眼發直而貪婪,見錢眼開就是如此模樣。
  書生信頷首:“絕不食言。”
  “不是十元,我要的是金元寶!”小千把“食言”誤成“十元”了。
  書生一時想不通,但見及小平比划元寶狀,方會了意,道;“當然是元寶,兩們快去吧!”
  “有元寶好辦事!”
  大板牙豁了出去,興趣盎然的拉著小千已住屋內行去。
  日在書生含笑的帶上門,拍擊手掌兩聲,暗處已掠出兩名青衣女子,閃入此屋左右兩側,想必是在守護里面的夫人。
  白衣書生露出∼副詭异笑容,已揮扇清洒离去。
  小千和大板牙一進門,登時傻了眼。
  這那是什么夫人?
  只見一位年約三十上下的美艷少婦,風情万种的倚在一張以晶亮粉紅綢緞舖成的溫柔床上。
  她長發微掠胸前,身軀半掩著白紗絲毯,她竟然是全裸的。
  白淨的肌膚透出淡紅色柔光,混圓結實的酥胸淡露發絲外,她的斜擺,渾再而帶弧度,一直延伸至修長的雙腿。
  尤其她那渴望著什么而懶散的神情,更不知要迷死多少天下男人?
  她含情看看小千及大板牙,雙手微撫胸口,露出撩人姿態。
  一股欲火已沖向小千和大板牙丹田,這分明是在挑逗、弄清。
  然而惊愕而詫异,已讓小千喚回不少心神。
  他愕然道:“你就是夫人?”
  夫人頷首一笑:“嗯,我就是。”
  小千頓感事情要糟了:“你要我們來侍候你?”
  “你們不是已經來了嗎?”
  小千哭笑不得;“怎么侍候你?”
  夫人微微掠了頭發,胸乳扣人心弦的顫動著,她淡笑道:“你過來就明白了。”
  大板牙惊愕道:“你要我們和你那個?”
  夫人風情万种笑道:“你不愿意嗎?”
  大板牙更詫异;“你把我們當作男妓?”
  小千截口道:“不是男妓,是‘午夜牛郎’!”
  夫人笑的更是扣人心弦。
  大板牙已苦笑道:“原來是要我們干這行的?難怪錢這么好賺,還說比當神仙還舒服,我看這神仙不當也罷!”
  小千憋笑道:“什么不好當,當上‘午夜牛郎’?這年頭什么怪事都有!夫人你還是另請高明吧!我還是在室的,不想破功,罪過罪過!”
  說著小千已轉頭就要离去。
  夫人愕然道;“你們不是愿意?”
  小千抓向大板牙:“愿意的可是他說的,他留下來就可以,我不行啦!”
  大板牙急叫道:“你怎么出賣我?”
  小千道:“我那出賣你?我是讓你去享受享受人生經驗,反正又有錢賺!”
  小千已開門准備溜走。
  大板牙也奪門:“不成!我也是在室的,豈可輕言犧牲!”
  兩人爭先恐后想溜出此屋。
  忽然輕風一送,夫人竟然全身赤裸的攔在兩人前頭。
  “啊!”地一聲尖叫,小千差點触及夫人胸乳,赶忙收了手,急叫:“你可別亂來啊!這生意我不接了。”
  夫人笑容仍在,只是眼神已泛出青光微帶著怒意,她輕聲笑道:“都已進了門,不接也得接!”
  小千急道:“純屬誤會!敬請見諒,我哪知你要的是午夜朗……那么大膽……”
  “大膽……”夫人輕笑著,結實的胸乳又在抖動:“男人要女人,女人為什么不能要男人?”
  小千干笑道:“這是我始終想不透的地方。”
  大板牙接口道:“這是我始終不愿想的地方。”
  夫人輕笑道:“我告訴你們答案好了,那是你們男人玩的把戲,以束縛女人。”
  小千干笑道:“我可沒玩這把戲,我是出家人,不沾俗事,請讓路,拜托,拜托!”
  小千想閃過另一道排門,夫人動作卻也不慢,如影隨形攔了過去。
  全身赤裸裸的,她卻一點也不窘困,從容得很道:“入了門就別想走。”
  小千瞧了她身手,一時也興起:“我要走,誰也因不下我!你來,我獲往!”
  趁夫人尚無借力之處,小千已掠向左側門扉,呵呵笑道:“想攔我?還早呢!”
  他一手想推開檜木門,突然一道勁風劈至,打得他唉呀一叫,滾了回來。
  不知何時,青衣女子已攔著門扉,這掌正是她所擊發。
  小千跌痛的爬起來,再次追問青衣女子,罵道:“你干嘛偷襲我?”
  青衣女子冷道:“因為你要逃走!”
  小千叫道:“我逃走關你什么事?”
  青衣女子一時被問住而呆楞,畢竟這事不好回答。
  小千卻在她一愣之際,反手拍向她屁股,大喝:“讓開!”
  青衣女子一時不察,尖叫一聲,已避閃而退,仍然被拍著了”
  小千已趁這空隙射出門外,想逃之夭夭。
  然而大板牙并沒那么幸運,想開門逃逸之際,已吃另一名青衣女子掌勁掃中而倒滾。
  夫人只見小千不易追逮,只好改為先制大板牙,飄身一抓,已將大板牙丟向床頭,再揮動床紗,很快已捆住他。
  大板牙惊叫:“臉綠綠快救我啊—一”
  小千聞及其聲音,不由自主的楞了一下:“大板牙?”
  心念一閃,覺得還是先溜為妙,仍拔腿就跑。
  可惜他人生地不熟,一個轉向回廊,青衣女子已從另一頭攔了過來。
  小千暗叫苦也,仍擺出架勢,裝腔作勢道:“來呀!大爺豈是省油的燈?啊—-”
  他吼著連向青衣女子,倒也將她嚇得往后直退,不敢正面攻擊。
  小千∼時得意忘形,呵呵直笑:“憑你也想攔我?再練几年……”
  突又一聲惊急尖叫,背后一道勁風襲至,他已被打得往前栽跌,威風不起來。
  夫人已立在其身后,淡然一笑,向青衣女子揮手:“帶進來!”
  說完她已飄回屋內,笑的甚為舒坦,似乎來這么几下,也覺得甚有刺激性。
  青衣女子在小千跌倒之際,早就扑上去,一手抓提小千袈裟衣領,抓了個結實,直往屋里送去。
  “原來你真是省油燈……功夫那么差……”
  小千干笑道:“不,你誤會了……我的燈還沒點亮,不相信你敢放我下來,我的燈就不省油了。”
  看小千怪里怪气,方才還被他拍了一記屁股,青衣女子可不愿再惹麻煩,猛力提起他,往屋內丟去:“你能再出,我就相信你不是省油燈!”
  人已丟入屋內,青衣女子帶上門,亦覺想笑,向另一名女子照面后相偕會心含笑地掠入暗處。
  小千一滾落地,夫人已一手攬住他,胸乳全靠向了小千身軀,逼得他惊惶大叫:“不急不急!我接客就是!你溫柔一點好不好?”
  夫人輕輕一笑,已將他丟向床上,嫵媚動人地說:“只要你不逃走,我都依你!”
  小千苦笑道:“我看是逃不掉了……”
  夫人走回床沿,坐了下來,含笑道:“所以你最好安份些,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
  “是是是……”
  小千瞄向夫人,心知今夜牛郎是當定了。
  夫人已躺在床上,嗯嗯輕吟起來,雙手不時撫向自己肌膚,似乎欲火已焚身:“你們快來嘛……”
  小千紅著臉道:“馬上就來,總得讓我脫完衣服……”
  “快……拜托你們……”夫人動作已十分狠撩,雙腿不停扭搓,雙目微閱,吟聲更撩人了。
  小千加快動作,也解掉大板牙纏捆絲帶,替他松綁。
  “我們馬上來……”
  他和大板牙已解下袈裟,以及腰帶。
  突見夫人欲火高熾,不停自撫呻吟,兩人一陣惡心,小千已有了主意。
  突然高喝聲:“我們馬上就來!”
  話聲未落,兩人已掀起袈裟,∼頭一腳,罩向夫人,腰帶也纏了過去,想反捆夫人。
  夫人突遭偷襲,只是惊愕一下,并無多大反擊,已被制住手腳。
  小干見偷襲得逞,霎時高興道:“好婆娘!打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也不去探听我臉綠綠是何貨色?看你還能作怪,大板牙快將她捆在床頭!”
  三兩下,兩人已將夫人五花大綁的拉開手腳,捆于床上。
  奇怪的是,夫人眼眸緊閉,嘴唇顫抖,吟聲卻現高昂。
  小千見她已就逮,立時想到報复:“偷襲我兩掌,還你二十掌!”
  手一伸,他當真打向夫人洁白肌膚,先是括臉,后來卻打向了臂部。
  大板牙也不甘示弱,呵呵笑道:“我可就多了,照這樣算來,要打到明天才能算清,唉!好累啊!”
  他也大小雨點的亂打。
  他們見不了夫人撩人体態,已替她罩上床毯,只見她身軀不停扭動,抽搐而呻吟,眼眸卻閒得更緊,嘴唇更抖,臉腮已現紅云,卻不曾唉叫一聲。
  終于在最后一次抽搐唉叫之后,夫人已昏了過去,臉容是如此倦怠而沉迷。
  小千霎時惊愕:“哇?翹了!這么不耐打?”
  大板牙急忙道:“我看不對,還是先溜為妙,仇也報了,元寶也在,不溜尚待何時?”
  “言之有理,可是外面那兩名女子,怎么辦?”
  想及青衣女子,兩人也沒了气,懶坐床上,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小千白了一眼:“都是你!扛著兩根板牙就那么重?溜都溜不掉?”
  大板牙子笑道:“我是想以我的笨拙來表現你的突出……”
  “你怎么不留下來,讓我逃走,那樣我就更突出了!”
  大板牙干笑:“……太突出也不好……”
  小千再白他一眼;“都是你的話!”
  罵著,他已走向紅檜門。
  大板牙焦急道:“你想干什么?”
  小千回旺一眼:“放心,我只是很想把你丟在這里而且已!”
  大板牙知道他在開玩笑,也逢迎奉承干笑著。
  “我著臉綠綠回來了沒有?”
  小貂儿若回來,對付兩名青女子倒是綽綽有余。
  小千掀開一隙隨門扉,已嘯起哨音,淡而稍尖,可傳得很遠。
  嘯了兩聲,小貂儿沒現身,反而把青衣女子給叫來。
  “你在叫我?”一名女子道。
  小千也絕望,暗罵小貂儿開小差,害他淪落風塵,嘴巴仍笑著:“不叫你叫誰?”
  “有什么事?”
  “成了!”小千稍帶尷尬的說。
  “這么快?”兩名女子都感意外。
  小千得意聳聳肩道。“我綠豆門門主豈是普通貨色,不信你自己看!”
  他推開門扉,二名女子已探頭,只見夫人安穩睡于床上,被毯也蓋得甚為貼切。
  “夫人吩咐不能再吵她,她很累!”
  兩名女子一臉詫异的瞧向小千和大板牙,似乎此事甚為不可能。
  小千道:“沒什么好惊訝,這种事要看人啦!生意已成,我們可要走了,你不會再為難我們,也想要來這么一下嗎?”
  兩名女子聞言已紅透耳根,羞窘非常。
  小千眼瞧穿兩人心思,遂戲弄道:“如果你們要,算批發价好了,便宜一點!”
  “不准你胡說!”一名女子斥道。
  小千和大板牙已呵呵笑起來。
  兩名女子更困窘了。
  “我不說,總該可以离去吧?”
  一名女子猶豫道:“以前從沒有……”
  “現在就有了!”小千截口道:“你不行,找那牛郎書生總可以吧!少囉唆。吵了夫人,我可擔待不起!”
  兩名女子心想還有書生可以作主,也不怕兩人耍詐,遂同意他兩兩离去。
  能离開這房間,總是擺脫了不少煩惱,小千和大板牙二話不說,抓起床頭袈裟和腰帶,已溜下了樓閣,
  豈知樓閣前廳,白衣書生早就在等候。
  白衣書生見著兩人如此快就下來,也甚感意外。
  “兩位……”
  小千得意道:“牛郎兄,你這次可找對人了,咱們綠豆門辦這种事,簡直太容易了。”
  白衣書生一時也難以自處,干笑几聲才掩過窘態,道:“沒想到兩位也精通此道,實讓人始料未及……”
  小千得意道:“你這次走眼啦!對付夫人這种貨色,綠豆牙一個人就夠了,何須要本掌門親處出馬?”
  大板牙也聳起肩頭;“不錯,小意思,三兩下就清洁溜溜。”
  白衣書生道:“既然如此,夫人的賞賜恐怕不少吧?”
  “賞賜?”小千心念一轉,已笑道;“哦!夫人說明天再大大獎賞,今夜她很累,沒辦法再准備獎品,要我多多包涵。”
  白衣書生道:“兩位有福了。”
  大板牙道:“頭一回嘛!總得好好表現,結果還算差強人意,對了,生意已成,另外酬勞……”
  “在此!”書生已拿出兩錠元寶交予兩人,含笑道:“兩位得夫人賞識,將來銀子有得賺了。”
  “哪里!你也賺了不少吧?”小千想打探他与夫人是何關系。
  書生卻笑道:“我可沒這福气,夫人只對和尚有興趣,她說和尚較干淨,我只是替她物色人選而已。”
  小千道;“這么說來,已有很多牛郎和尚來過了?”
  書生笑道:“自愿的并不多……像兩位如此表現的更少。”
  大板牙自得頻頻點頭:“難怪你們會大眼瞪小眼,一惊吃過一惊。”
  書生笑道:“這种事并不多見。”
  小千得意道:“奇跡不會隨便發生在別人身上的!”
  他和大板牙當真以為有這么回事而笑得甚為諧謔。
  書生陪笑一陣,隨后道:“兩位請隨我來,臥房已替你們准備好了。”
  這話已把小千和大板牙喚回心神。
  小千急道:“不必了,我想找阿萊聊聊,你能帶我去?”
  “這……”書生有點猶豫。
  小千正想說話,突然樓閣上已傳來女子尖叫朱:“不好啦——”
  書生聞言臉色大變。
  小千更叫苦也,赶忙叫道:“糟了,有人潛入!咱們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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