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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水淹水靈宮


  姥姥怔愕,立時松手,急道:“自己運气!”馬上轉向水靈:“可以滴了!”
  水靈頷首,已擠出紅血,准備滴向小千眉心。
  小千似也想瞧個究竟,已收起笑態,用勁憋著血气,鏡子反照眉心浮印更紅了。
  他還仰起頭,讓水靈更好滴血。
  水靈纖手在抖,她竟然和前次一樣緊張。是怕血液滲不進去?還是怕小千又變成她儿子了?她也分不清楚。
  滴血落在浮印,小千睜大眼睛,仍叫著:“不可能的事情……”
  突然他不說話了,滴血竟然慢慢滲入浮印中。兩顆大眼睛充滿不信与惊愕;“不可……怎會是如此?”
  伸手摸向眉心,粘濕濕的,是血沒錯,再送往舌頭舔去,腥咸咸的,不是血是什么?
  他惊慌了:“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他的手在抖,鏡中的人也在抖,鏡外的人更科。眨眼間滴血已滲入浮印中,消失得一無蹤跡。
  水靈身軀亦抖顫著,不管是否動了手腳,早已認定小千是她儿子的意識,仍使她激動非常,似乎在這剎那間,她又重獲得小千了。
  小千惊惶叫道:“不可能!再滴血!”
  水靈复又再滴鮮血于浮印上,仍滲失無跡。
  連續滴了三次皆如此。
  小千突然發瘋似的尖叫:“不可能——”水晶明鏡已甩往對面牆壁,砸得粉碎。
  “他明明認定自已是親娘所生,怎又會變成別人的儿子?事情來的突然,使他無法接受。
  明鏡碎片落地,臥房一片宁靜。
  小千失神攤坐于床上,連想都不敢想,腦袋一片空白。
  水靈靜立著,雙目瞧著這位即將變成自已儿子的奇异小孩,心頭泛起淡淡喜意。
  姥姥和劍痴則被碎破鏡片聲所攝住,靜默中仍感欣慰的將小千瞞過去了。
  小千慢慢收回心神。瞧向這位即將成為自己新的母親。她長得好美,好慈祥,自己第一眼見到她時,就有一股說不出的親切感,還叫過她“好媽媽”呢?”
  她真的要變成自己的媽媽了?
  難以接受,又不能不接受,小小心靈實在窮于應付,他只好以种蘿卜方式來解決.一步一步想下去。
  他發現自己跟本不能把十几年同處一室的母親——綠娘給拋棄。縱使他愿意接受另一個美麗漂亮而又慈祥的新母親,他仍難以舍去綠娘。
  小千有點困窘的笑道:“好媽媽……你大概不會搞錯吧了”
  水靈激動得淚水盈眶:“不會,你就是我儿……”
  她似乎不是做作,已融入真情,發自內心。
  小千無奈道:“既然被你逮著了,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可還沒辦法适應親媽媽的時代來臨,你要多多包涵了。”
  水靈含情一笑,點頭道:“隨你……”
  小千道:“還有一個問題:我另外一個娘也不能拋棄,畢竟她對我比較有感情。你們兩人,一人一半占有我,行嗎?”
  這句話“占有”兩字,可把姥姥和劍痴給逗出笑意。他的話總是如此七拼八湊而又讓人哭笑不得。
  水靈微微一笑,道:“娘依你就是。”
  小千听及她這聲“娘”,仍覺得不自在,但并未表現過于激烈,只干笑兩聲,隨后又問道:“搞了十几年,怎么突然間就跟您湊在一起呢?”
  水靈含笑道:“跟你在一起,扶養你長大的娘,可叫綠娘?”
  上次小千就覺得奇怪,水靈為何知曉自己的母親名字,現在想起,可能有所淵源。遂道:“沒錯,她正是綠娘。”
  水靈、姥姥和劍痴不自禁的又怔住了。
  這本是欺瞞小千的事情,但若与綠娘扯在一起,實又如此緊密而不可分。
  照理來說,小千該是水靈儿子,可是現在又變成非親生儿,還得以欺瞞方式使此事成真。
  水靈只好原本的解釋:“綠娘和我本是好友,但在十五年前分散了,你可能在那時被她抱走。唉!經過了這么多年,你又回來了,綠娘卻已不在人間。”
  小千恍然道:“原來您還是我娘的朋友啊!”不禁又覺得和水靈更加親近了。輕笑道:“都是一家人,好說話……”
  他目光突然触及姥姥,登時想起她先前說的話……要是成為宮主儿子……那嚴厲的教訓,他可記得清清楚楚,笑容也僵住了。
  姥姥雖有心整治他,但想及他并非夫人親生儿,那股勁已弱了大半,而且小千似乎也贏了此局。自己曾答應他安然离去,若再修理他,已違背自己諾言。
  但為了隱瞞事實,她不得不裝凶:“你不是說大不了讓老身毒打—頓,死掉的嗎?”
  小千干笑道:“死了也就算了,脫層皮那才叫慘。”
  “這是你自找的,怪不了別人!”
  小千癟笑兩聲,道:“咱們有話好說……能不能分期付款?……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總不能打得我眼青鼻子腫,很沒面子的。”
  姥姥冷笑道:“你不是有個‘臉綠綠’的外號?如此將使你名副其實!”說著就想伸手揍人。
  “姥姥你可別亂來……”小千急忙縮向床角,求救水靈了:“好媽媽您快替我保留面子,打腫了可不好看!”
  水靈實在也不忍,遂轉向姥姥道:“姥姥您就饒他一次,也許他知道您是真的姥姥,再也不敢冒犯您了。”
  姥姥有台階可下,也落個輕松,省得摑几個巴掌后,又出了意外,當了冷道:“算你走運,有宮主你求情,老身就饒你一次,下次再胡搞,任誰也救不了你!”
  小千這時才定了心,百般道謝的拱手:“放心,不會有下次了!我會多忍忍,反正你也活不久……”
  “你說什么?”姥姥嗔目道。
  小千登時咋舌干笑,一時話急,說溜了嘴,但他精靈過人,馬上改口道:“你誤會了,我是說您再活不久就要一百歲了,對您多多尊敬。”
  他的精靈也使姥姥發作不得,轉個言詞,意義全變了,逗得水靈、劍痴輕笑不已。
  姥姥瞪眼道;“老身會專為修理你而活?看你多滑頭?”
  小千輕笑道:“這樣你的人生還有意義嗎?”
  姥姥冷道:“我沒意義,你更沒意義,還加痛苦呢!”
  小千無話可說的癟笑兩聲,歎道:“真是走錯路,投錯胎。”
  不再逗惹姥姥,轉向水靈,道:“好媽媽您該有机會讓我習慣一下新時代的來臨吧?”
  水靈心想也該讓他放松心情,遂道:“你去吧!水仙正等著你呢?”
  小千整理衣衫,已趾高气揚的跳下床,威風凜凜道:“哥哥該有資格管妹妹吧?再見!”
  招個手,他已奔出客房,逃离這群能“管”他的人。
  水靈見他离去,感触良多:“為何他非我親生儿呢?若是了,那該多好?”
  姥姥歎道:“凡事都有定數,只有順其自然了,宮主請回吧!我還得去看著他,否則可要一團糟了。”
  歎息中,三人也步出客房而散去。水靈仍惦念小千,總選擇較靠近庭園的廂房,遠遠看著小千也好。
  姥姥則先行回住處,多日未回來,她該有些事要做。
  劍痴則找了一處較靜的雅軒,他必須想著如何進行引誘武帝的計划。
  小千一口气已奔向水仙處。那里是花園邊角,有個小池,水仙正在玩小千上次所造的風車澆水器,雖然荷莖已干枯,仍勉強可轉動汲水。
  秋芙則蹲在她旁邊,雖有笑容,心頭卻惦記著小千。
  小千未到,先擺好姿勢,一腳踏在花徑矮石塊上。吊高聲音道:“叫哥哥!”
  聲音尖響,馬上惊住水仙和秋芙,齊往小千瞧來。”
  水仙見了人。欣喜若狂又不敢相信道:“你真是我哥哥?”
  小千昂著頭:“不然你要我當弟弟不成?”
  “哥——”
  一聲欣喜切叫、水仙已扑向小千胸怀,抱得緊緊,淡淡水仙香味扑鼻。“哥,我就知道你是我哥哥!”
  小千被抱的不是滋味,先前擺的威風樣,一點也顯不出來了,遂調侃道:“你連哥哥跟媽媽都分辨不出來嗎?”。
  水仙道:“分得出來呀!你是哥哥嘛!”
  小千訕笑道:“可是你為何抱著我?我沒有奶水讓你吃啊!”
  水仙頓時怔楞而臉紅,馬上掙開小千,窘困非常,跺腳道:“哥,你怎能說那种話?羞死人了!”
  不但她羞,連秋芙都感到臉熱熱的窘笑著。
  小千呵呵笑道:“別在意啦!我只是告訴你,男女有別,見面不能一抱了事,別人會這么想的!”
  水仙嬌羞道:“我才不抱別的男人,我只抱哥哥你啊!”
  小千輕笑道:“不過,我也是這么想。”
  “哥——”水仙又跺腳,嫩臉紅透了耳根。
  小千笑道:“記得啦!你抱我,我可不習慣,下次不抱,不就什么事都沒了?”
  水仙心靈純真無邪,听到什么就反應什么。小千如此一說,她很快已把困窘事給拋開,輕笑道;“好嘛!下次不抱你就是。拉著小千,喜气洋洋道:“我們一起玩澆水器,好好玩!”
  小千被她拖到小池邊,看著干枯荷莖,愕然道:“怎會?干了?”
  水仙道:“這么久,當然干了,不過還能用,是你作的呀!我把它藏起來了。”
  小千突然凜然擺手道:“唉呀!你哥哥都已長大了,怎能再玩這小孩的把戲?”
  水仙稍楞,道:“那……你要玩什么?”
  小千自得一笑道:“當然是大玩意了。”他陶醉的舉手划向庭園,威風凜凜道:“將來我要接管水靈宮,那時不是水仙、不是荷花、桂花,將是一片芭樂園,那樣才實際,又可綠化環境,又可丰收!還可以砸狗。真是一舉數得。”
  一片好好的花園若全換上芭樂樹,那可多殺風景?
  秋芙听的都想笑。
  水仙并未見過芭樂樹,未能想像那种情境,好奇的問:“你真要換植芭樂樹?”
  小千猛力點頭:“當然,只有芭樂才能表現我的精神,又硬又軟又好吃……”
  水仙若有所悟,笑道:“這就是軟硬通吃的精神嘍?”
  秋芙禁不住又笑起來。
  小千聞言登時干笑:“不不不……”他哪想到亂扯,會扯上如此窩囊的精神?想找另外形容詞,卻找不到,心念一轉,突又有了說法而得意笑道:“不錯,是吃別人的‘軟硬通吃’,千万要分清楚!”張口牙牙,喝聲如虎:“是吃人,不是被人吃的。”
  水仙對此言似無多大概念,并無多大反應,天真一笑,道:“不過我還是希望哥你能留下水仙,我喜歡它呀!”
  “好!只要你喜歡就多种!”小千轉向秋芙:“阿菜你呢?你要种什么?”
  秋芙碘然:“我……”她從未想過,一時也答不出來。
  小千呵呵笑道:“我看你就种菜好了,呵呵,阿菜,种菜嘛!”
  秋芙更行困窘,不知如何回答。
  小千又笑道:“開玩笑的,你還是种芙蓉好了,如何?”
  秋芙當下點頭;“就种它好了。”
  小千滿意道;“雖然現在暫時不能种,不過將來一定能种,我們要慢慢計划,咱們先從澆水器開始!”
  說著已蹲下來,抓向風車般的水荷莖。
  水仙笑道:“可以再做一個,就可以澆得更久了。”
  小千扯動荷莖,謔笑道:“這只能澆一棵芭樂,還是發育不良的。”
  水仙不解道:“為什么?它不是能取水?”
  小千道;“太小了!你想要澆遍庭園要多久?”手指三豎道:“三年。”
  水仙無奈道:“那只好再作大一點的了。”。
  小千道:“作這個簡單!”細聲又狡黠道:“哪里有竹子?”
  水仙惊懼道:“你又想像上次采荷莖了?”
  小千睨眼邪笑:“唉呀!我這次又來的不多,只要一支長的就可以,只采一支,姥姥不會怎樣的!何況現在我是哥哥,我才不怕他呢!”
  水仙想想只一支,該沒關系,遂道:“你不能多采喔!跟我來!”
  小千黠笑道;“先來一支,不夠再說!”
  拉著秋芙,跟著水仙已往廂房側道行去。折個彎,就能見著另一處較小而更清幽的庭園,那里种了十數技長竹,正吐著新芽。
  小千很快砍下一支綠竹,大臂粗,丈余長,削了枝葉,仍嫌過長,只好切成兩段,复又潛回小池旁。
  水仙惊奇中仍帶著喜悅:“還好沒被姥姥發現;該如何作大的澆水器?”
  小千道:“打通竹節啊!不就就變成大荷莖了?”
  水仙恍然一笑:“原來如此,我來!”
  抓過竹枝,右手運勁往莖口送去,只听叭叭脆響,好似鐵條扎撞,一剎那就打通了。這可得有精純內力不可,看得秋芙羡慕不已。
  小千有樣學樣,抓起另一支綠竹,得意道:“換我來!”
  一掌打出,只听叭的一聲,竹枝已裂成兩半,通不了。
  其實小千內勁并非不夠,而是比勁不足,須知發掌穿入竹孔,必須先凝气成竹孔大小方圓,再貫人孔中,使其气直沖而打掉第一竹節再沖往第二竹節,絲毫不能過猛,否則容易震破竹莖,也不能過于薄弱,否則竹節比竹莖還硬,豈能沖破?
  小千只用了力道,難怪會震成兩半。望著裂成兩半竹莖,他干笑道:“馬上就通了。”
  水仙淡笑道:“你用太急啦!下次我再教你。”
  小千丟下破裂竹片,抓過她手中竹管,道:“半截也可以,只要一頭插入水中就成了!”
  竹管已往水池插去,他湊上另一頭,已開始吸吮,果然已吸取不少池水。但因池水較低,停止吸吮,水也未能流出來。
  小千輕笑道:“這是全人工,現在來個全自動。”
  他瞧向水池對面棕黑石壁,這本是一處壁泉,是水仙圍起几顆石塊,再塞些泥沙、布片,才聚成小水池。
  石壁不高亦非垂直平面,而是疊著不定形岩塊,還長了不少青苔、蕨類、泉水就從石縫中滲出。說它是座較大的假山也不為過。
  小千舉著竹管想插入泉縫中,但覺太小,遂伸手往岩塊扳去,輕笑道:“小的像小孩撒尿,怎能澆我的芭樂園?”
  扳去少許石塊,泉水漸大,小千這才滿意將竹管一頭插入岩縫中,還加了細石封緊、泉水果然順著竹管涓流而出。
  小千得意笑道:“看到沒,這叫全自動的!”
  水仙拍手調好:“好棒啊!比剛才大的多了。”
  “才說呢?”小千得意笑著,突然福來心至,竹管已朝水仙澆去,戲笑道:“澆個水吧!你老是不開花,在裝蒜吶?”
  他引言“水仙不開花——裝蒜”的歇后語。
  水仙一時不察,被澆濺少許,肩臂已濕,尖叫一聲,赶忙閃退;“哥,你怎可以如此?”說著也笑了起來。
  小千呵呵笑道:“你這水仙不開花,卻會叫啊?”
  按小竹管。讓水噴的更遠,水仙卻躲得遠遠,泉水已無法噴著。
  小千無奈,只好轉噴秋芙,呵呵黠笑:“水仙澆不成,澆芙蓉也一樣!”
  秋芙并未留意,猝然之下,也被澆了少許,赶忙躲開,衣衫濕了不少。”
  小千狹笑道:“這叫芙蓉出水啊!別走嘛!有愛的泉源滋潤才會長大嘛!”
  他不停澆向秋芙和水仙,竹管左右晃動,也因杠杆原理而撬落不少岩塊。水勢更大了,嘩然有聲。
  小千聞及聲音,轉頭瞧去,泉水滲落竹管外面不少,他恍然輕笑:“原來如此,難怪澆不到她們?!”
  抽出竹管,想再次封得理想些。豈知竹管方抽离岩壁,泉水汩汩涌出,宛似小噴泉。
  小千惊喜道:“哇呀!壁泉變噴泉了?呵呵,我看也不用竹管了。”
  丟下竹管,已走近岩壁,存心將縫隙拆大些。
  然而他卻不知水靈宮深在湖底,最忌諱的就是漏水,要是岩壁無法抵擋湖水壓力,整座水靈宮將崩塌或被淹沒。
  小千不知死活的竟然還在拆卸岩塊,看來這禍可闖大了。
  不但是小千,連水仙也瞧出興趣,走前笑道:“哥,我幫你挖石塊!”。
  她也湊上一手,接下小千拆卸的岩塊,弄濕了衣褲仍不知情。
  “哈哈!噴泉變瀑布了!”小千更形得意:“好,我就為水靈宮開創奇景!設万丈瀑布了!”
  水流湍急,地面已快形成小河溝。
  秋芙見狀,緊張道:“小千儿你別亂挖,要造瀑布,也得先開河道才行啊!”
  小千轉樣道:“唉!水往低處流,不開道,它照樣有路走嘛!何必花那個閒功夫?”
  秋芙無奈,眼看水勢漸大,她心急了:“小千儿你可別弄得過大,否則會淹水的。”
  “放心!我再扳下這塊石塊就成了!”
  岩塊有大腿粗,若有此進水量,則可形成不小的瀑布。
  小千已用力扳著,石塊嵌的甚緊,扳了三下仍無動靜,小千不信邪,加足勁道,猛力往后扳。
  叭的石塊已起,小千唉呀一聲尖叫,摔坐地面,石塊掉于膝前。
  猝然泉水如斗大水柱,猛噴水仙。啊的尖叫,水仙被噴撞數尺遠,掉落地面。
  秋芙見狀心急如焚,急叫:“不好!”馬上欺身拉向水仙,以免她再被水沖走。
  嘩隆隆水勢也惊著小千.他登時傻了眼。“糟了!瀑布變成長江了!”
  赶忙抓起石塊就往洞口塞,然而水勢過急,塞阻不易,水柱打向石塊,噴得滿天魚。
  水仙惊魂初定,見狀又失魂落魄的叫起來:“不好啦……淹水啦……”
  這游戲不好玩,她已追向前院:“娘您快來啊……”
  小千此時還有心情教訓她:“別鬼叫鬼叫,要是姥姥來了,哪還有命在?”
  喊叫之際一個分心,又被水柱沖倒。
  秋芙一急,也沖過來幫忙。
  好不容易小千才爬起來,再也不敢分心,拎著石塊就往水柱撞。
  然而水勢越來越大,宛若江河泄堤,力道何只千斤?轟隆隆,奔向四處,見樹淹樹,見石淹石,滔涌不息。
  剎那間,水靈、姥姥、劍痴、水月、水柔,皆駭然失色的赶來。
  他們那還有心責備小千?只見水柱奔天掠地,就快吞掉整塊地,已拼命的擠向泉口,想封住缺口。方一進身,個個皆成落湯雞。
  然而一近身,水勢過強,功力較弱的水月、水柔已被逼退,其他水靈、姥姥,劍痴亦是晃身不定,被沖得肌膚生疼,眼耳閉塞。
  突然劍痴已竄起,大喝:“劈向山頸!”
  他掠向小山連著大山壁的一處延伸凸頸,舉掌就劈。
  姥姥、水靈、水柔、水月也掠向該處,數人合掌往凸頸劈斬數人合擊,其力道何只万鈞?
  轟隆一響,地動山搖,約有房屋大的凸頸已震顫不已而略為下陷。
  就在此時,滔涌噴泉泄然截弱,水柱也沒了。小千和秋芙跌坐于于地,呆楞楞的,宛若置身太虛境界。
  劍痴等人劈斷水源后,又往小山劈來,以使縫隙更加密合。
  雖然出水口相當大,但在里邊通水縫隙并不一定大,亦非一定呈圓柱形,它可能是岩層之間震差的狹長縫隙,亦可能是細碎岩塊之間的空隙。劍痴就是想及此道理,而出掌劈向凸頸,以震動力量使縫隙密合而免于滲水。
  結果正如他所預料,洞口不再滲水。
  另一方面,噴水雖力道千斤,那只是以出水口而言,就如一條水管,想正面對住水口,其所費力道必加倍于流水沖力,若在半中間,只要輕輕扶住水管即可。
  再則截斷半中間頸部,等于拿后半部的小山會堵水口,自能封住千鈞噴泉了。
  劍痴等人劈震小山之后,已不再滲水,一顆心方卸了下來。
  他們全身濕透了,衣衫粘身貼得緊緊,尤其是水靈、水月、水柔已妙處畢現,体態撩人。只是她們仍被方才情境所征,無暇注意自己体態。
  他們全逼向小千,那表情,恐怕連他們自己都無法形容,是惊詫,是嗔怒,卻帶有不信和無奈以及想笑。
  為何小千在短短時間之內會弄出如此令人不敢想像的大水災?
  這豈是常人所能辦到?
  水仙也走回來,低著頭,卻不停瞄眼于小千和母親、姥姥之間,她也是衣衫盡濕,丰胸纖腰,身段迷人。
  還是小千先開口。
  面對數只睜瞪瞪眼睛,他干笑道:“你們不覺得大家一起洗澡,很過癮嗎?”
  “洗你的頭——”姥姥一個欺身,右手已捏住小千脖子,怒嗔道:“洗個澡,豈能你弄這么大的水?”
  “水若不大,怎么過癮?”
  “大得把整座庭園淹掉?”
  姥姥捏得更緊,小千已痛叫掙扎:“放手啊!我水龍頭忘關了嘛!”
  “忘了關?我看你是關不了!”
  姥姥有心教訓他,更加催勁捏著。
  小千反手抓向姥姥手指想扳開,痛急叫道:“快放手啊!你們洗的都過癮了,還怪我的水太大?”
  姥姥斥道:“你還敢亂說?誰洗過癮了?”
  小千掙扎急叫:“不過癮,怎會連衣服一起洗?還粘在身軀上服服貼貼的!”
  這話可引起姥姥、水靈、水月、水柔、秋芙以及水仙注意齊往自己身上瞧。
  這一瞧。登時發現自己凸胸露腰,妙態迎人,甚至還有點微微的半透明。
  她們哪曾見過自己如此露骨窘樣,霎時尖叫,雙手縮抱,臉通紅的已各自住房間奔去,哪還顧得了小千?
  姥姥也不例外,丟下小千就逃開。
  小千捏著脖頸,黠謔笑道:“不過癮?我看再洗下去,連衣服都不用穿嘍!”
  他可知曉要是她們返回,那可就吃不完兜著走,赶忙拉著秋芙就想往出口方向逃去。
  秋芙雖也衣衫盡濕,但她穿的素青布衣,剪栽亦非緊身,只要擰去過多的水份,再抖開也能免去了濕布貼肉的窘相。
  盡是如此.也夠她臉紅了。
  小千想逃,但他卻忽略了一人。劍痴可沒女人的窘態。
  他見小千逃离,馬上掠身攔過去,冷道:“少宮主請留步!”
  小千急道:“留不得啊!”
  一個箭步就已穿過劍痴,拔腿就逃!
  劍痴冷喝,也提勁追赶:“你逃不了的,又何苦呢?”
  “不逃,才真的逃不了!”
  小千以獨特專長的輕功,倒也讓劍痴無法追及。然而地面淹上七八寸深的水,逃起來速度并不快。
  一前一后,踏的水花四濺,宛似快船沖浪。
  眼看就快抵大廳,穿過去就能找到出口。
  此時姥姥卻攔了過來,大喝;“你還想逃?”
  身形一晃,已截住小千去路,落于廳前石階。
  她并沒換下濕衣,而是再套一件長棉襖,她算准小千必定會開溜,所以才來了這招。如今攔下小千,她已得意冷笑:“你想開溜,是不是不想活了?”
  小千苦笑不已:“留下來就能活嗎?”
  姥姥冷笑道;“你會活得很痛苦!”
  小千眼看已走不了,無奈道:“隨你們怎么整吧!反正水淹都淹了,我也沒辦法!”指向大廳;“我進坐坐,听候我娘處置行不行?”
  姥姥眼看花園一片積水未退,根本站不了人,遂冷斥道:“進去給我跪著,哪有你坐的份?”
  小千無奈道:“跪就跪吧!”
  拉著秋芙往大廳走去。
  秋芙惊惶道:“小千儿你說是我弄的好了。”
  小千低聲道:“話別亂說,免得老太婆找上你。放心,我的新媽媽不會看我被打的!”
  秋芙仍感悲切:“可是你是不小心的……不該受罰……”
  小千暗笑道:“就是這樣嘛!我再唱一段忏悔記,保證沒事,若再不行,你再求情,大哭一把,我新媽媽心腸好,一定會放過我。”
  秋芙也知水靈心軟,她擔心的仍是姥姥,焦急又問:“可是姥姥怎么辦?”
  小千轉身瞄向后面跟來的姥姥,苦笑道;“只有等她良心發現了。”
  說話間,兩人已走向大廳。小千要秋芙站在靠牆邊,自己則跪在中央紅底繡白花地毯上面。
  說是大廳,其實跟一般雅廳并無兩樣,只是桌椅全粘靠牆邊。像矮柜,再舖以紅色坐墊,椅和椅之間凸高七寸當茶几,堆了几個花盆,水仙、菊、蘭都有。
  秋芙還想和小千商量應對之策,然而已是沒有机會了。
  水靈走進大廳,她換上淡青羅裙,頭發濕潤,但往后梳理整齊。再纏上一條白絲巾,以免松亂,淡裝素衫,顯得更清新而高貴。
  接著水仙穿上淡藍裙衫,水月和水柔全是綠色便衫,三人走進大廳。
  她們都學乖了,未敢再穿那一浸水即會貼身而隱露透明的衣衫。
  小千見水靈一進來,即靜默不出聲,眼睛瞅緊的瞧著她,直到她坐到前方可躺臥的長椅上。
  水靈并未發覺他如此瞧自己,方坐定,抬眼對上小千目光。突然想及方才濕衣貼身的窘態而臉紅。
  “你在看什么?”她稍窘困的問。
  小千淡笑道:“看你。”
  “看我?”水靈又往自身瞧一眼,深怕再發生窘事。
  小千淡聲道:“你是我的新媽媽,當然要看你了。”
  水靈聞言方自較為放心。
  姥姥冷道:“小鬼你少再耍花樣,照實說,為何把大水弄出來?淹得整個庭院都毀了?”
  水靈亦追問道:“為什么,你可有理由?”
  經過了一段時間緩沖,她們似乎已沒有當時情景那么激動了。
  小千歎道:“理由太多啦!只是說也沒用!”
  “為何說了會沒用?至少娘可以知道你的用心。”
  小千無奈道:“結果呢?還不是我遭殃?”
  姥姥嗔道:“難道要我遭殃不成?”
  水月斥道:“被你淹得全身濕透了還不夠?”
  小千道:“我也是一樣,淹的時間還比你長呢!”
  “你……”水月想欺身教訓小于,又覺時机不對,硬是收了手,罵道:“水是你引來的,淹死你,也是活該!”
  小千轉向水靈,歎聲道:“新媽媽您听到了吧?我是活該,多說也是無益,你就罰我吧!”
  水靈想都沒想過要如何處罰小千,現在被他一說,一時也難以回答,很是不安。
  姥姥已冷道:“水泄如江河,簡直是要毀掉本宮,你十條命也沒得賠。”
  小千淡然道:“那只好賠一條了。”
  姥姥冷笑道:“你以為老身不敢殺你?”
  小千道:“你還有什么不敢的?只是殺了我,太便宜我了,不如把我分尸算了吧!”
  姥姥冷笑道:“就依你,讓你死的痛快!”
  水仙道“不可以!哥哥不是故意的!娘!你可不能殺了哥哥!”
  她一急也跪了下來:“娘,那水是我引來的,您要罰就罰我好了。”說完已落了淚。
  秋芙感受悲切,也下跪,道:“夫人,這事我也有份,不關小千儿,您罰我好了。”
  小千霎時頭大了。急叫道:“你們兩個在干嘛?還以為我真的會翹了!”
  水仙激動不已,眼淚直流:“哥你不能死,都是我不好,不該帶你去偷竹子!”
  這話可捅了小千一刀,他急忙道:“別亂說啊!不死也得被你說的脫層皮?”
  “真的嘛!我沒亂說,要是沒有竹子,你就不會挖洞了!”水仙哭的傷心:“娘,您一定要相信我的話,是我帶哥哥去偷竹子的。”
  小千苦笑不已;“你能不能把‘偷’字講小聲一點?”
  姥姥已冷笑道:“你膽子倒不小,不但挖石壁,還去偷東西啊!”
  水仙急忙道:“竹子是我輸的,不關哥哥的事。”
  水靈也不知如何是好,問道:“你們偷竹子是想干什么?”
  水仙道:“是哥哥說要做大的澆水器,所以我就帶他去砍竹子。”
  姥姥冷笑道:“小綠豆你可真會找事做,以前折盡荷花莖,為的是澆水器,現在偷竹子,也是在弄澆水器?你哪來這么多花可澆。”
  水仙急道;“哥哥不是要澆花,他是澆芭樂,他說將來這里要种芭樂,表現他軟硬通吃的精神。”
  此話一出,眾人皆想笑,但此情景,只有憋在心頭笑著、對小千的所做所為,實在讓她們哭笑不得。
  小千癟笑道:“水仙你別再說這些好不好?這只是我們私下的事,怎能說給別人听?”
  水仙急道:“不說出來,他們不會相信是我帶你去偷竹子的。”
  小千苦笑著:“是啊,你說的愈相信,我就愈慘!”
  “不會的!”水仙焦切道:“錯在我,她們要罰就罰我好了!”
  小千突然怪异邪笑的站起來,瞧向水靈及姥姥,他的舉止使眾人感到訝异和不解。他卻一副十分無奈樣,道:“錯在我,你們要罰就罰她,我走啦!”
  說著似打迷糊又帶著點捉弄,處之泰然就往外走。
  此舉不但使眾人怔愕,連水仙和秋芙也傻了眼,自己哭哭啼啼要替他說罪,他卻一股子就將罪責丟過來,還走的瀟洒?
  姥姥憋著笑意,喝聲:“站住!”已攔上去,一手拉他耳朵。“你還想走?”
  小千被她拖回來,尖叫道:“放手啊!等水仙說完我再回來,我有資格不听糗事吧!”
  姥姥禁不了,還是笑起來:“糗都大了,還有什么不能听?給我跪好!”
  耳朵一拖,小千又脆往地面。揉著耳朵,瞧著憋笑的眾人,也無奈自嘲道:“反正糗都糗了,我糗前半部,你們糗后半部,也差不了多少。”
  他仍指眾人淋濕衣服一事。
  姥姥聞言登時斥道:“住嘴!闖了這么大的禍,你還無一點悔意?盡逞口舌之利,難道要脫層皮才能叫你住口么?”
  這話已說明小千再口無遮攔,她可要下重罰了。
  小千精明得很,當下已閉了嘴,不敢再作怪。
  水靈輕輕一歎,她聯想到剛認了小千不到几刻鐘,水靈宮差點就被他給淹了!
  “你說吧?到底如何弄出那么大的水?”
  小千干癟笑抽嘴角,道:“前半部水仙都說了,我只是想引水玩而已嘛!”
  姥姥斥道:“玩個水要那么大?”
  小千干笑道:“這是意外……至少你們一生從未玩過……”
  姥姥一巴掌已打向他腦袋,斥道:“你還說,這叫玩?老身差點被你害死,你還玩得開心?”
  小千撫著頭,道;“本來很開心,后來就不開心了,尤其是現在……”
  姥姥實在無法忍住笑意,嗔斥道:“開心,開心?開久了就讓你傷心!”
  她伸手直敲小千腦袋,敲得他直低頭.以免讓他瞧著自己想笑又想憋忍的怪异表情。
  水靈他們何嘗不是和姥姥一樣?輕歎一聲,但問小千,可不知要花費多少功夫,倒不如向水仙來得快。
  “水仙你說,事情是如何發生?”
  水仙瞄了小千一眼,姥姥也住手。
  水靈馬上細聲道:“說重要的就可以!”。
  水仙認真點頭,可惜她仍無法分辨何者為重要,從頭開始說起。
  “哥說要把這里全部變成芭樂園,但种芭樂要澆很多水,后來我就帶他去偷竹子……然后作成水管,他澆我頭頂,說我水仙不開花,然后又澆秋姑娘頭頂,說她是芙蓉出水……”
  眾人听的實是奈何不了小千,想盡辦法都無法憋笑意。
  水仙繼續又道:“后來澆來澆去,石壁水勢就噴了出來,再也不是小孩撒尿,哥他就想改造瀑布,說想替這里制造大奇景,設万丈瀑布,我也幫他卸石塊……”言及此,她也紅著臉。
  小千窘困干笑:“她卸的很認真,功勞不小。”
  姥姥嗔笑斥道。“你少說廢話。”瞧向水仙:“后來呢?”
  水仙困窘道:“后來瀑布就變成長江了。”
  小千癟笑,頭低低的直往姥姥、水靈偷瞄。做錯事的頑皮小孩在母親面前,通常都會如此,敢惹人生气,又覺得可怜而愛怜的表情。
  眾人則已忍不住笑出聲音.姥姥好几次想舉手打他,都下不了手,直罵道:“這小子,這小子!”手掌還是落不下去。
  水仙困窘又道:“后來長江把我推倒,我急著叫娘,哥說叫我別鬼叫,要是姥姥來了就沒命了,可是我怕,還是喊了娘……”
  姥姥聞及小千臨危時,還說出此話,可見他心中仍懼畏自己無形中已有攝服小千的感覺,先前那股怒意也就瀉了不少。
  她訕笑道:“你也會知道沒命啊?”
  小千苦臉道:“差不多了。看在我猜得很准份上,姥姥就饒我這一次吧?”
  “饒你?”姥姥此時心情可好多了,難得小千向她求饒。對小千如此靈秀的小孩,她早就愛意有加,只是從一碰面開始,小千就与她對立著.倒也使她隱去了愛護之心,現在听及小千求饒。倒引出她那老人對小孩的慈愛之心。
  盡管如此,仍冷森道:“我饒你,宮主可饒不了你!”
  水靈何嘗不是和姥姥俱有同樣心情?她歎聲道:“小千儿雖惹了禍,但也非故意,幸好無鑄成無法彌補的損失,就罰他清理庭園子出好了。”
  在旁一直不開口的劍痴也認為此种結局最為恰當。他對小千心性較為了解,若卯上了,他可什么都不管,到頭來又坏了大事,遂道:“夫人如此處置也該使少宮主知道錯了,清理工作少說也得六七天,雖重了些,但只要他能銘記在心,永不再犯,也是值得。”
  此處罰本是過輕,但他卻說的較重,擺明了支持夫人,以免姥姥又改變處罰方式而使事情再有變化。
  姥姥當然知道劍痴用意,一方面對小千怒意已轉弱不少,一方面也不愿讓劍痴難堪。遂瞪向小千:“算你走運,還不快謝過宮主。”
  小千赶忙拜謝。
  水仙听及小千免于一死,心情也高興了,急道:“娘還有我啊!我也要領罰。”
  水靈無奈一笑。
  “你就跟你哥哥一同清理庭園好了;至于秋姑娘,你并沒錯,怎能罰你呢?”
  秋芙感激道:“我還是幫忙整理好了,小千儿一人忙不過來。”
  水靈末便再言,只輕笑著。
  倒是水仙已高興轉向小千:“哥,你別怕,有我幫忙,很快就可以弄好的。”
  豈知小千卻道:“我拒絕你的幫忙!”
  小仙霎時傻了眼:
  “為什么?”
  小千嗔眼道:
  “再跟你搞下去,長江都快變成黃河了,我真的會沒命!”
  眾人聞言已笑出聲音。
  水仙先是一楞,隨即窘笑道:“不會啦!我再也不跟你玩水了!”
  “那更不用你幫忙。”
  “為什么?”水仙又迷惑。
  小千邪笑道:“外面鬧的是水災,你不玩水怎么成呢?”
  “這……這……”水仙窘困的手足無措。
  小千邪笑道:“不玩也可以,用喝的,慢慢喝,夠你喝上三年!”
  “哥!你又胡說了!”水仙直跺腳。
  小千已起身拉著她和秋芙已往廳外奔去,呵呵謔笑道:“走吧!喝了就知道我有沒有胡說?”
  水仙惊急道:“哥你想干什么?”
  “喝水啊!”
  未等水仙反應,小千一拖,一帶,已把她和秋芙丟往水池。
  啊的兩聲尖叫,可怜兩人方才剛被澆淋濕身,現在又舊戲重演,濕得更澈底了。
  小千得意笑著:“喝吧!喝久了水仙就會開花,芙容也會出水啦……”
  話未說完,姥姥一腳已踢向他臀部:“你也去喝個夠!”
  小千也是啊的尖叫,猛往池中摔,也落了一身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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