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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假傳神功


  苦竹一行先抵少林寺,已是晨時。
  他很快將寶貝兄弟囚于篙山最高峰中的一處迎霜洞中。而奇幻女不适合帶入寺區禁地,又是女人身,只好先行安置于女賓客房。
  此時苦件正為掌門職位沖昏了頭,只要掌門一到手,事情總算成功了一半。是以一回寺,即行布置交接大禮,對于寶貝兄弟及奇幻女,他認為只要多派人看守即無問題,何況寶貝還是為了清白才甘心受囚,他們逃了,豈不是罪加一等、自添罪嫌?
  雖然如此想,苦竹還是派了十八名高手看管寶貝兄弟,而奇幻女住處也派了十名高手困于周圍。
  豈知——
  當奇幻女被帶人客房不久,忽然從牆口冒出一名貌美女子,她身手矯捷無聲地飄向奇幻女。兩女發現她,正感吃惊而想叫出聲音。
  那女子已伸手掩向兩人小嘴,低聲含笑:“別怕,我是來救你仍的!”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郝寶冤家令佳玉、她早就跟蹤郝寶兄弟,發現他們和奇幻女要被帶回少林寺,是以先走一步,住進了少林女賓房。而女賓房一落廂房,只要打通泥牆,很容易即可潛通各房。
  令佳玉聰明過人?她認為少林派要囚人,必定選擇最右或最左客房,若在中間豈非礙事?是以衡量之下,住進左側幽靜的第三間房,果然被她找對了。
  奇幻女并無心机,听及令佳玉說要救她倆,又見她是女人而且長得漂亮,戒心隨之消失,令佳玉這才含笑松手。
  奇女問道:“你是誰?為什么要救我們?”
  幻女也問:“你救不救阿寶哥?”
  令佳玉笑道:“我就是阿寶哥暗中派來救你們的,他說先救你們出去,他不久就會出來。”
  奇幻女同時惊喜:“你也是阿寶哥的朋友?那太好了。”
  幻女欣喜道:“阿寶哥好厲害,早就派人在這里等我們!惊心一笑:“唉!差點儿嚇死我們了。”
  令佳玉見她倆一點儿戒心也沒有,先是頗感意外,隨即喜一笑,似乎計划即將得逞。
  她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
  她從暗處抓出兩套鄉村婦女穿著較為朴素的衣衫,要幻女換上,也許臨時找不到合身衣物,穿在奇幻女身上顯得大,然而袖子折起,雖是寬寬松松也勉強湊合。
  須知小鎮鄉村生活儉朴,難得買新衣裳,若買了,也得上好几年,如此大衣小穿情況也不少見。奇幻女如此一穿,真有點儿像村家小姑娘了。
  令佳玉甚為滿意:“就這樣,待會儿若碰上任何人,你們別說話,我自會處理。”
  奇幻女怀著;份新鮮感,連忙說聲“知道了”。
  令佳玉也不多說,馬上帶兩人穿過兩道泥牆,也因泥牆早已挖通,走得無聲無息。及至第三問客房,令佳玉探頭往外面庭院瞧几跟,發現三名和尚盤地打坐,全面對奇幻女被囚那間客房,暗自好笑。她領著奇幻女,大大方方地走出客房,往右邊行去,眨眼混入其他女客之中,三三五五.大大方方走向前院,還出了少林寺,可謂神不知鬼不覺。
  其實若非令佳玉事先預謀,在奇幻女被送入客虜不到盞茶工夫即行動手救人,大大出乎所有人預料之外,否則她也不會走的那么順利。
  卻不知她救走奇幻女,所為何來?
  及至近午,知客僧送膳食時,已發現兩女失蹤,急得往上報.卻因苦竹正在行交接掌門職務大禮。等他從苦蓮手中接過掌門一職,知道奇幻女失蹤之后,已是近黃昏時分。
  他倉皇追查.卻無跡可尋,只好追向迎霜桐,想查看寶貝兄弟是否仍在囚?
  迎霜洞地形怪异,立于山峰一處斜口,外邊嘯風不止,里邊常年下霜,冰冷非常。
  苦竹本想讓寶貝兄弟吃點苦頭,豈知寶貝早就在砌香坳中爬入万年雪靈芝的冰洞中,哪會怕這小地方?是以兩人在此反而顯得舒服,只是苦了在外頭的十八羅漢高僧。
  苦竹匆忙通過守衛,問過戎明,皆說寶貝兄弟仍在洞內,他不放心,掠入洞內,果然還在,他仍不放心——因為寶貝兄弟看起來并無痛苦狀,仍是游哉悠哉。
  郝寶見及苦竹手中降龍法杖,心知他已接得掌門之職,有心調侃,拱手為禮:“恭喜大師飛黃騰達,總管少林、將來可就能橫行斜走,所向無敵了。”
  苦竹冷笑:“多虧你的出現,讓我省了不少麻煩。”
  郝貝道:“可是我覺得當個掌門并不怎么樣嘛2每天扛著法杖,你不嫌累?”
  苦竹謔笑:“法杖豈是人人能扛?”
  微微一抖,冰洞掀起嗡嗡響聲,震落不少冰塊。
  郝寶逗笑道:“果然稀罕,難怪你一扛到它,就好像小孩在外邊撿到五文錢一樣,高高興興很了不起地跑來給他爸爸看。”
  身軀聳聳,還當真擺出一副老爹模樣,逗得郝貝呵呵直笑。
  苦竹本就有點儿炫耀心態,被郝寶一說登時顯得困窘,老臉一紅,不得不拉下臉,斥道:“階下囚,說話當心點,否則有你好受!”
  郝寶無奈道:“那你要我如何對你?扛著法杖匆匆忙忙就:赶來此。我覺得我將來的孩子也會如此才對啊!”
  終于忍不住和郝貝視目大笑,笑聲震得山峰烴隆作響?把外頭和尚給搞迷糊了,掌門怎會和囚犯有說有笑?
  苦竹本想讓兩人嘗嘗苦頭,旋又想及郝寶功夫奇特,昨日拼命,討不了多大好處,遂把怒火給壓下,冷冷一笑:“你們囂張,不怕我對奇幻女下手?”
  說及奇幻女,寶貝兄弟笑容盡失,郝寶急問:“你拿她們怎么樣?”
  苦竹冷笑:“只要你們乖一點儿,她們會過得很好。”
  郝寶心中稍安:“最好她們無總,否則我跟你永遠沒完沒了。”
  苦竹陰沉一笑,反問:“我看把她們和你關在一起,如何?”
  如果能,郝寶早就使盡方法,他怕奇幻女奈不住陰寒,關在此,不就等于受苦?
  他似笑非笑說道:“不必了,關在少林禁地,坏了少林門風,這不好,你只要好好照顧她們兩人,一切事都好辦。”
  苦竹本是有心試探寶貝兄弟知不知奇幻女失蹤一事,聞言之下,似乎他倆并不知情。他心知寶貝兄弟要是知道奇幻女失蹤;必定千方百計想脫逃,是以暫時隱瞞。可省去他不少麻煩。
  苦竹冷冷一笑:“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們,你也好好給我呆在此,一個月期限日子并不長。你們好自為之。”
  郝寶道:“好是好,我想到天天要吃齋,我就覺得很想不開。”
  郝貝也歎聲道:“要是吃齋吃久了,頭發會不會掉光?會不會變成和尚?”
  郝寶苦歎:“我正為這問題煩惱,掌門大師你的頭是不是吃齋吃禿的?”
  苦竹汕笑:“吃齋哪會禿頭?”
  “可是你的頭明明是禿的,你看,禿得一根毛都不見!”郝寶認真指指點點?宛若母猴替小猴抓跳蚤般認真。
  苦竹汕笑:“天下吃齋的可不只少林派,他們怎么不禿?”
  郝寶茫然而有所悟:“說的也有道理,禿頭不只少林一家……”指指點點苦竹禿頭,禁不住又笑起來。
  苦竹不解:“你笑什么?”模向腦袋,以為有啥挂彩之處。
  郝寶卻笑的更諺:“我突然想到,一個堂堂掌門被人當頭指指點點論禿頭,這算什么嘛!”
  說完已和郝貝摟腰直笑。
  —苦竹哪知一個不察又被捉弄,老臉一紅,怒火頓起,叱喝:“你敢戲弄老衲!”一掌劈出,打得寶貝兄弟彈丸倒退,撞上冰牆,唉唉痛叫,叫聲中仍掩不了捉弄之得意笑聲。
  苦竹冷叱:“你笑?禁食三天,看你能作怪到几時!”說完拂袖而去。
  寶貝倆笑夠了方自坐定。
  郝貝感歎道:“哥,笑一下,餓三天.划得來嗎?”
  郝寶憋笑:“我知道划不來,可是就是無法忍住,呵呵
  郝貝也再次笑出聲音:“也罷,指著和尚論禿頭,這事不多見,餓上三天又有何妨。”
  兩人笑聲不斷,可惜時間一長,肚子已咕咕亂叫。要外邊和尚送東西,全無回音,兄弟倆只好運功療饑。”
  幸好他倆服用無盡靈芝,此刻運起功力,藥效再次延伸,竟然未再感到饑餓。
  趁此,兩人又練起功夫,尤其是飛仙術,“先前是聚气于胸而飄浮,現在郝寶又悟出另一套方法,以毛細孔吸縮進气,似也能飄浮。如此發現,他更欣喜,兩者交互練習,效果更佳,不知不覺已練得入迷。
  匆匆三日已過。
  在這三日中,苦竹并未將奇幻女失蹤一事大費周章,反而盡力掩飾。因為郝大第二天已赶來,他和苦蓮遁于觀心台,不便四處探查,只要消息傳來寶貝兄弟及奇幻女無恙即可,樂得悠閒,偶爾悟及苹果,何嘗不是樂事。
  苦竹再次登上迎霜洞,他想暗中瞧瞧寶貝兄弟被餓昏的糗態,是以不動聲色地潛入洞中。
  豈知糗態未見及,卻發現寶貝兄弟身形在空中飄來飄去,暗自一凜,這莫非即是奇幻神功?還是郝家自傳秘招?
  心念一閃,他決定當場闖入,讓寶貝來個百口莫辯。
  一閃身,他已掠入洞中,頻頻點頭:“好功夫,老衲總算開了眼界,是奇幻功,還是郝家秘傳?”
  寶貝兄弟正練得入神,突被聲音惊扰.也十分詫异,功力一泄,紛紛墜地。郝貝心頭叫糟,郝寶仍能處之泰然。
  他汕言:“你是鼠輩投胎嗎?專做些榆偷摸模的事?”
  苦竹未加理睬,笑的更邪:“能見及奇幻秘功,偷摸一時又有何妨?”
  顯然他擺明的臉皮厚。
  郝寶見他反常反應.被奚落而不怒,必有所為而來,不得不加以小心應付,冷謔道:“你說錯了,這是郝家秘傳功夫。不是什么奇幻神功。”
  苦竹笑道:“在老衲看來,并無差別,皆能飄浮空中。”
  郝寶道:“所以你就一口咬定我跟奇幻宮有關?”
  苦竹笑道:“不但是我,任何天下武林見及此功夫,必定會說及奇幻功,這是難以改變的事實。”
  郝貝冷道:“這么說你就想以此強加罪名,說我們是奇幻宮人?”
  苦竹哈哈輕笑,來回踱步,擺著手道:“非也,非也,要是老叱有意陷害,哪會帶你們回少林以召天下,一月之后還你們清白之身。”
  郝寶道:“你何嘗不能以一月之間栽髒給我們?”
  苦竹笑的更玄:“錯了,鍺了,老鈉自始至終并無此意。
  郝寶斜眼一瞄:“誰知道你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苦竹笑道:“灞橋郝家与少林關系匪淺,老衲自是幫著你們來的。”
  郝寶邪笑道:“你這人,說變就變,倒也是武林一絕.我倒想听听你要如何幫我們?”
  郝貝道:“說我們是奇幻宮的人也是你,現在你又想耍哪一招?”
  苦竹歉然一笑:“剛開始老鈉真的以為你們是奇幻宮余孽,難免水火相忌,還請見諒,但后來想通了……”
  郝寶追問:“什么事讓你想通?”
  苦竹道:“也虧你說及少林達摩祖師也會此功。既然少林祖師爺也會這玩意,你爺爺十全老人也有可能創出此种功夫,當今天下該不只奇幻宮余孽會耍它了。”
  郝寶半信半疑道:“所以你就全信郝家与奇幻宮無牽連?”
  苦竹沉靜點頭,表現十分肯定。
  郝寶落落大方笑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必再呆在此了?那我走啦!”
  拉著郝貝,即想和苦竹揮手說走就走,苦竹一愕之下。赶忙攔上去:“少俠不可……”但覺無效,立即改口:“少俠別坏了事,老衲雖相信你的功夫并非奇幻魔功.別人可不相信,還請留步。”
  郝寶只不過做個樣子,若能走他早走了,聞言已止步,道:“現在不相信,難道過了一個月,他們就能相信?”
  苦竹歎息:“老衲也正為此事手足無措。”
  郝寶道:“這樣關了還不是白關?不如不關。”
  苦竹道:“并不白關,縱使未能讓他仍相信,也可避開嫌疑。”
  郝寶攤攤手:“只好如此了……”一臉無奈地來回走動:“要是能叫他們相信,那該多好?”
  苦竹聞言,目光一閃即逝,嘴角已現出怪黠笑意,亦即閃即逝,淡聲道:“其實老衲也曾想過這問題。”
  郝寶眼神一亮:“你想過了?!有無辦法?!”
  “辦法是有,只不過……”
  “什么辦法,你先說說看。”
  苦竹似難言,仍說了:“若老衲也能練成此种功夫,不就能證明一切?”
  郝寶聞言暗道:“搞了老半天,原來是這么回事?”也因套出苦竹目的暗自得意。
  郝貝可就心直口快,惊訝中帶著嘲汕:“原來你是想份學我們的功夫?”
  苦竹面不改色,從容道:“少俠說的也許過火些、須知少林武學亦有卸气飛行一門,達摩祖師即會此功。”
  听他一說,郝貝但覺錯鋒人家,歉聲道:“我以為你想偷學,請見諒。”
  苦竹歎笑:“這正是老鈉難言之處。”
  郝寶心中可雪亮得很,道:“大師學了几層,能不能飛起來?”
  苦竹歎息:“慚愧,達摩祖師傳功一向玄机重重,老衲悟得并不多。”
  郝寶攤手:“這么說等你練成了,我們說不定儿孫一大群,或者老死在這里嘍!”
  苦竹老臉稍紅,干笑几聲:“老柏實是有難言之處……”
  郝寶道:“時已至此,還有什么難說?你就全部說了,就算要我把這功夫教給你,讓你代替達摩神功以證明,我們是無辜的,我也愿意!”顯出煩躁樣:“呆在這塊地方,不死也會發瘋。”
  苦竹聞言一對橫眉可跳動不停,掩不住喜悅卻又想掩飾,表情顯得怪异。
  他強自鎮定歎聲道:“少俠都說了,老衲也只好厚著臉皮說出來,其實老衲并非要學郝家秘功,這并不好。老衲只想請少俠指點一二,將經驗告訴老衲,只要點通門路,學起達摩神功想必不會太難了。”
  郝寶落落大方:“好啊!你想知道什么,我知無不言,言無不不盡。你問吧!”
  答應過快,苦竹反而有點儿受寵若惊,并起疑心:“少俠……”
  郝寶凜凜正經:“別想那么多,你要不信;我教你的,大可練過之后丟掉,現在不練,這計划就得落空,你不急,我還想出去呢!”
  苦竹想想也對,若郝寶搞鬼—,他自可不練。立時拱手歉聲:“少俠誤會了,老袖豈會信不過少俠,只是少俠答應過快,老袖一時難以接受,也不知該從何問起。”
  郝寶道:“難以接受是事實,不過現在你該能接受了吧?不知該如何問起也是事實,只要你想一想也就該知道如何發問;你現在想該問什么,我在听,咱們別浪費時間。”
  苦竹干笑不已:“沒想到少俠如此快人快語,老衲也就不。客气了,別讓人說少林派不夠豪邁……”
  念了一大堆連他自己也不知為何會念出的豪邁客套話。終究還是郝寶先開口指點。
  郝寶可并未隱瞞,一五一十地將奇幻神功入門心法教給苦竹,苦竹練得欣喜若狂,當真以為郝寶把他當朋友了。
  而郝貝則心惊肉跳,哥哥怎會如此傻就將奇幻宮秘功教給這老禿驢?還教的如此認真?!
  從晨曦及至黃昏,苦竹學了不少秘功,笑得合不了口。
  終于,郝寶有了反應:“老和尚,功夫也指點不少,你該沒忘記我們已快四天沒吃飯了吧?”
  苦竹從秘功中醒來,立時歉身施禮,万分陪不是:“老衲荒唐。竟然虐待佳客,實是罪過、罪過。”
  郝寶道:“罪過免了。弄點吃的倒是真的!”
  “一定,一定,馬上來!”
  苦竹敢情迷昏了頭;立即住洞外奔去,并大喝:“戒明,立即送來大餐,雞鴨魚肉通通不能免,再加美酒數大壇。”
  此語一出,可把新任羅漢堂堂主戒明給嚇住了,掌門師父進洞不到一天,竟然吃起葷來?!
  他訥訥道:“師父,我們是和尚吶……”
  苦竹立時知道自己已失言,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耳根微紅,還好他不愧修為高深,只一凜神已醒過來,道:“里面的人可不是和尚,是他們要吃的。”
  戒明訥訥道:“少林上下皆吃素,哪來魚肉?何況送入禁區,這還是頭一道。”
  苦竹冷道:“你何時學會頂嘴?”
  戒明立即下跪:“弟子不敢。”
  “那還不快去准備?”
  “是!”戒明拜禮,回頭即奔。
  “回來!”苦竹叫住他,說道:“這事不得張揚,免得落人口實,而且此后每餐都要如此,你小心准備。”
  戒明再次應聲是,方自戰戰兢兢离去。
  苦竹瞄向四處和尚,見及他們強忍笑容臉孔,自己也覺得想笑,還好這些人若非他親信也不會被調來守此地,他并不擔;心此事傳出,就算傳出,此時他也想妥理由應對。他只說聲“好好看守”,手下齊聲應“是”,他已滿心得意返回洞中。
  見及寶貝,苦竹終究忍不了笑意而笑出聲音:“兩位見笑,了,老衲一時得意忘形,做出此事,開了少林先例,不過只要能彌補老衲先前之不是,破點例又有何妨?”
  郝寶陪笑道:“無妨無妨,只要有魚肉可吃,什么事都好辦!”
  苦竹笑道:“多謝少俠寬量,佳看可能馬上送來,你也可解解饞了。
  郝寶拱手:“多謝掌門照料,咱們坐下來一同吃了它們如何?”
  苦竹霎時干窘,連施佛號:“罪過、罪過,出家人哪能生此念頭?還是少俠慢用吧!時候不早,老衲先行告退,來日再訪。”
  說著拜禮而退,倒像故人老友般親切無暇。
  郝寶也客套一番,送走苦竹才返回洞中。
  郝貝可一肚子悶气:“哥,怎么對他那么親切,好像師徒一樣……不只連父子都沒那么親切。”
  郝寶笑道:“不親切,哪來大魚大肉可吃?”
  郝貝道:“可是你也不必親切得把秘功教給他?”拉著郝寶衣角:“哥哥你當真要把奇幻神功教給他?”
  郝寶黠笑道/做夢!”
  “可是你所教的……”
  “全是真的對不對?”
  郝貝正為此事感到納悶。
  郝寶拍拍他肩頭,笑道:“你放心,苦竹是老狐狸,我就是,狐狸精,永遠耍在他前頭,就因為他是老狐狸所以必定弄假不得,只好先教他真的秘功,只是他忘了奇幻神功要發揮功效必須在飛仙洞中練出真气,這點他恐怕一輩子也想不通還有這么一個妙訣、妙地方。”
  郝貝恍然道:“原來如此,今天可把我逼得發問,就快發瘋了!”拉長的臉也露出寬慰笑容。
  郝寶笑道:“多虧你的臉,讓老狐狸更信三分,練得如此入迷。”
  郝貝這才知道哥哥為何不早說清楚,原來已把自己拉長的臉當作行騙道具,難怪苦竹練到難處,听及阿寶解說過后會再轉過來瞧瞧自己反應,想及自己一副苦臉騙得苦竹入迷,也感到一絲得意。
  他笑道:“這么說.苦竹永遠飛不起來了?”
  郝寶道:“也不盡然,只要功力深厚.雙腳一蹬.照樣能飛起來,只是他未進入飛仙洞,不能了解飄浮是何感覺,所以他會以為那樣即為飛行術,只是力道消失了,他又得回歸地面。”
  郝貝听得更加叫好:“如此一來,他可就要摸錯方向了。”叫好中,忽又想到什么:“可是哥哥,你還是把奇幻神功秘訣交給他了,這并不妥當。”
  —郝寶道:“放心,我教的只是前段初期功夫,照我看來.奇幻飛仙術分三個階段。一為入門、二為內卸气、三為外卸气——即是我們現在發現的從毛細孔吸气有助于飛行。我教的只是入門功夫,這些苦竹想必也從達摩神功入門篇學得一點,通常入門易學,也有精神去學。將來复雜了,麻煩了,他想學可不容易,到時我仍也离開此地,呵呵,說不定我們還可擺他一道,找人來看他練奇幻神功呢!”
  前半段郝貝听的似懂非懂,最后一句可讓他完全放心了,啞然失笑:“原來哥你早有擺他一道的用意。”
  郝寶也自鳴得意:“否則怎會叫狐狸精?”
  兩人又是哈哈大笑。
  可惜狐狸精卻算不出奇幻女早已落入令佳玉手中,否則他哪笑得起來。
  未多久,戒明果真偷偷摸摸送來大魚大肉外加美酒,填得寶貝兄弟一肚子飽,還喝得酩酊大醉。
  只把戒明及一群和尚給搞迷糊,掌門為何忽然對兩人如此熱切?而把自己留在外頭凄冷霜?這似乎十分矛盾——既然熱切,何須看管囚禁?
  回答只有冷颼颼風聲。
  一連几天,苦竹皆晨曦即來,晚昏而歸,學的功夫大有進展,當真以為郝寶看開了,無所不教,教無不盡。他甚至想讓寶貝兄弟人他門下以能共同開創另一局面。
  而追赶查探奇幻女下落之人也回來,有意無意將消息露了出來,他們只探出是一名女者劫走,并不知女者何人,傳到苦蓮耳中并非女者,而是苦竹發怒責備查探者,從戒律院苦石口中傳出奇幻女失蹤少林一事。
  苦蓮認為事情不小,是以告知郝大。
  在觀心台待了七八天,滿以為能順利過完一個月,可惜卻出了毛病。
  郝太可焦急了,追問:“奇幻女何時失蹤?”
  苦蓮道:“傳言似乎才入少林即被劫走。”
  郝大道:“這分明有預謀。”
  苦蓮道:“若無預謀,想從少林帶走人并不容易。”
  郝大焦急:“若有預謀,想找回可就難了…”反問:“可有任何消息?”
  苦蓮道:“听言為一女子所劫。”
  “一女子…會不會是奇幻宮的人?”
  “晚輩不知。”
  “看來只有老頭我親自出馬再查一趟了,就此告辭!”郝大未敢耽擱,立即奔往山下、眨眼消逝,聲音又傳來:“老和尚可別把此事告知我孫,否則可慘了……”聲音漸逝。
  苦蓮苦笑几聲,想及寶貝兄弟,他也莫可奈何。
  而令佳玉劫走奇幻女,并未回到今天山住處。
  她將奇幻女帶至一處隱秘地方。
  此地似洞非洞,似谷非谷,外邊看來一片蔗草深露,里邊則寬寬敞敞,似經過修飾,石床、石椅,還擺了不少日用品,壁上五盞油燈把石室照得通明。
  令佳玉仍是一襲勁衫,身軀健美均勻,舉止干淨利落,隱現著她特有的聰明与靈巧。
  她安頓奇幻女于石椅上,突然下跪為禮:“屬下參見兩位小宮主。”
  此話一出,可嚇得奇幻女不知所措,坐立不安地蹦了起來。
  奇女諒惶道:“你,你說什么?”
  令佳玉含笑道:“小宮主受惊了,屬下乃是奇幻宮記名弟子,自該稱您為小宮主了。”
  奇幻女不敢相信:“你,你當真是奇幻宮弟子?”
  令佳玉含笑道:“弟子不敢欺瞞。”
  奇幻女不知所措,打從入江湖以來,還以為世上只剩她倆是奇幻宮門徒,誰知前些日子又冒出几名蒙面女子也說是奇幻宮弟子,如今又碰上了令佳玉,也不知該不該相信她?
  令佳玉當然不可能是奇幻宮弟子,她之所以如此,乃有所為而來。
  她胸有成竹,道:“小宮主有所不知,此事全部得知阿寶哥,所以我才知曉世上還有兩位宮主活著,實是本宮不幸中的大幸。”
  一說及郝寶,奇幻女疑心盡去,或者該說她倆根本不懂如何怀疑人,只要想通道理,兩人則深信不疑。
  奇女定下心來問道:“阿寶哥都跟你說了?”
  “是的,小宮主。”令佳玉頓首說道。
  幻女婿然一笑:“這樣我們就放心了,沒想到世上真的還有奇幻宮的人,總算不虛此行。”
  令佳玉聞言心頭竊喜,終于相信這兩人即是奇幻宮弟子,方才大膽試探,還擔心探錯了方向而露出狐狸尾巴,看來全自己多心。
  她暗自竊笑:“不虛此行的該是我吧!”
  奇幻女得知本宮仍有門徒,欣喜若狂,哪還顧得小宮主份,急忙拉著令佳玉:“快起來,姊姊,見到你;我們好高興。”令佳玉裝出矜持:“小宮主,屬下不敢失禮。”奇女也不知如何是好,急道:“嬸嬸,奇幻宮就只剩下我們了,你再這么樣,我們覺得好難過。”幻女道:“姊姊,我們也不是小宮主,其實宮主另外有人了。”
  令佳玉大為吃惊:“宮主另外有人?”
  幻女含笑道:“對呀!就是阿寶哥,他是奇幻宮的開發宮主。”
  “開發宮主?!”令佳玉覺得想笑,她不懂奇幻宮編制,也猜不透開發宮主乃是郝寶發明的,她卻不得不佩服郝寶神通廣大,才分手沒多久就已混上奇幻宮宮主,比自己不知快了多少步。
  奇女含笑道:“姊姊,開發宮主就是阿寶哥啊!你要拜的是他,我們都是他的屬下,就不必多禮了。”
  令佳玉知道再拗下去已無多大意義,含笑道:“原來如此,阿寶哥卻一直沒跟我提及,下次可要對他敬重些了。”
  幻女欣然道“阿寶哥人很好,他不會怪你的。”
  奇女道:“姊姊你叫何名字?我們好想知道。”
  令佳玉見及兩人天真無邪,反而升起一股瞧不上眼的心態,暗道兩人不知天高地厚。
  她輕輕一笑,說道:“我叫佳佳,小宮主請多多指教。”
  “佳佳,好好听!”奇幻女念個不停,老早把令佳玉當成了心腹密友。
  三人熱絡聊了一陣。
  奇女方想到于事:“佳佳姊,奇幻宮到底還有多少門徒?你知道嗎?”
  令佳玉歎息道:“不多了,只剩下几位,其他都犧牲了。”
  奇幻女感到悲切:“為什么世人都要如此對付我們呢?”
  令佳玉道:“也許是奇幻宮讓人害怕吧!”
  奇女道:“其實我才怕他們呢!”
  令佳玉安慰道:“我想他們怕的該是奇幻宮的武功,尤其是能飛行的那一种。”
  幻女道:“那也只是一种飛行術,根本傷不了人,有何好怕的……”忽又欣喜問道:“佳佳姊姊你的功夫學得如何?”
  令佳玉攤手一笑:“我學的不好,也可以說全部不會,因為流落在外頭的奇幻宮弟子,似乎沒有人會飛仙術。”
  奇女奇道:“怎么會呢?那天在無名山看到的蒙面女子,她似乎也會…”
  令佳玉心知說溜了嘴,但她不慌不亂說道:“她們只會一些?而且是長一輩的人,像我,平常躲人都來不及,哪有時間學功夫。”長歎一聲道:“我們平時很少聯絡,都是分開來避人耳目的。”
  奇幻女亦能感受奇幻宮的悲哀,歎息中,幻女已說道:“佳佳姊姊您別傷心,我把功夫教你們就是!”
  令佳玉也不推托,既是奇幻宮弟子,學奇幻神功自是理所當然。領首道:“多謝兩位小宮主。”
  “我們不是小宮主啦!來,佳佳姊,你說些在江湖上有趣的事給我們听好不好?”
  奇幻女纏著令佳玉,令佳玉亦不負兩人所望,說了些趣事,及至兩女因疲憊而入睡,她才起身走向外頭。仍是濃霧一片。她不禁想起和郝寶在迷宮沉冰陣那段情緣,那段奇妙感情,有酸有苦,有愛有恨。
  “他一定恨死我了,還是……”想及郝寶种种行徑,感傷中也覺得想笑。
  隨后她想到爺爺,笑容也沒了。
  不久,長歎道:“爺爺是瘋子,父親又去逝…我能求助于誰?呵呵!想要爺爺傳武功,都不知如何傳起,逼得我不得不去偷…唉!”
  自從她發現爺爺心內不正常之后,她領悟到爺爺并不能給她多大庇護,甚至有時還成了她的累贅,所以她必須尋求更大的庇護,而在江湖,也許只有武功能給自己最大信心,所以她也打定主意要偷學任何天下奇學。
  奇幻宮神奧武學,她自不會放過,是以暗中追至無名山,也暗中設卞暗渡陳倉之計,把奇幻女引來此處,沒想到奇幻女竟然天真到如此地步,讓她省去了不少功夫。
  然而她又有所感慨:“要是有郝寶那奇怪韌命的宮主可依靠,如此天真又有何不可?”
  悵然失笑中,她已顯得落寞。
  霧依然是霧,輕煙翻飛,柔得不可捉摸,撫面舒暢,卻擁著幽寒。
  自郝寶全心全意傳授功夫予苦竹,苦竹已學得七橫八豎,不亦樂乎。
  半月下來,他已頗有收獲;正如郝寶所言,已能借真力飛躍,雖然离自行飄浮仍有一大段距离,然而他已得意非常,真以為自己會飛行,盡管如此,他的輕功自也精進不少,獲益匪淺。
  然而苦竹私心豈會如此清楚,有秘功可學,當然是學得愈多愈好。
  他又打起郝家其他秘學主意。
  一大早,照往常,他很快又掠至迎霜洞中。
  寶貝兄弟倆正在痛食早膳,天天魚肉佳看,吃得兩人光肥壯不少,先前所受傷勢早已康复,分不清兩人是來此囚禁,還是來此享受?
  郝寶但聞腳步聲逼近,心知竹已臨,閒來無事,他通常都會想些讓人難以解釋的問題。
  今天,他又想到——件趣事。
  眼看苦竹前來。恭敬地向兩人打招呼:“兩位少俠早,早餐吃的可溫飽。還合口味吧?若不合,老袖立即要他們換上其它佳味。”
  郝寶擦擦油嘴笑呵呵道:“飽啦!甚合口味,你看,肉都長數斤啦!像養豬—樣!”
  下巴一縮。果然多出不少肥肉。
  苦竹也逢迎笑著:“少俠吃得習慣即可,人豈能跟豬比呢!”
  郝寶頻頻點頭:“不錯,人怕出名,豬伯肥,呵呵!人是不肥的!”
  苦竹含笑:“語云:能吃即是福,少俠多吃一些又有何妨何況肥肥胖胖的,看起來更有福相。”
  郝寶歎息道:“可惜時代變了,能吃也許還是福。肥胖可不一定是福,唉!這年頭胖死的人還不在少數呢!”
  苦竹道:“生死有命,胖者能死,瘦者亦亡,皆是天數。”
  “說的也是。”郝寶笑道:“所以我覺得不管胖死或瘦死那是另外一回事,最重要我認為飽死必定比餓死還舒服。”
  郝貝立即附和:“對,我也這么想,所以天天吃得多。”
  苦竹含笑道:“兩位少俠慧根果然深如瀚海,不同于常人,能悟非常之理。”
  郝寶笑的邪:“真的嗎?”
  “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出自肺腑之言。”
  郝寶臉容轉迷茫:“可是有件事我一直悟不通。”
  苦竹追問:“什么事?”
  “就是……大師為什么要吃素?”
  苦竹聞言亦是一怔,這問題過于簡單——和尚必然吃素,郝寶為何如此一問?也因太簡單,苦竹連想都沒想過,才會被問呆了。
  “這個嘛…’苦竹思索一陣,含笑道:“因為出家人慈悲為怀,愛護動物,是以才吃素。”
  郝寶問得更絕了:“可是您既然愛護動物,那您為什么要搶它們的食物?”
  此語二出,登時問得苦竹哭笑不得:“這……這…”
  郝寶眼角快笑出淚水,卻裝出廣副茫然不解:“對呀!大師吃的是素,牛馬羊也是吃素,你們日夜吃個不停,爭個不停,這是什么道理?”
  “這……這…”苦竹無言以對,窘熱透紅了耳根。
  郝貝也發現這有趣問題,想試著回答,卻無法解釋,一肚子迷惑。
  郝寶歎聲道:“本來牛馬羊也可吃菜的,被你們一爭,它們只好吃草了,那樣還算愛護它們嗎?”
  苦竹真的繡不遠,沒想到吃素還有這么大的麻煩?他只能苦笑:“少俠把老袖問倒了,老衲想都沒想過,吃素是在跟動物搶食,實是罪過、罪過。”
  郝寶道:“當初佛祖不知道想過這個問題沒有?他老是勸人吃素,要是所有人都吃素,那動物就沒得吃了,難道要它們來吃人不成?”
  問題愈扯愈嚴重,搞得苦竹一個頭兩個大,訥訥不知所聞。
  郝貝緊張道:“那怎么辦?將來牛馬羊要吃人肉,那像什么話?”忽然瞧往一塊牛肉,若有所悟,輕露笑容:“我看我還是先吃了它們再說,免得將來后患無窮!”一咕嘲把肉丟入口中,猛狠咀嚼有聲。
  郝寶也吃塊牛肉,道:“也許佛祖造就你們吃素的和尚,也造就我們吃葷的人,才能讓你們安安穩穩地吃素吧!”
  如此一說,吃素的人反而要感激吃葷者替他們解除了危机。
  苦竹只能干笑:“也許……也許佛祖自有他道理”。只是老衲慧根尚淺,不能悟通…”
  郝寶眼看整人也整得差不多,肚腸也笑岔了气,才裝模作樣說道:“看來這問題只有等您悟通再告訴我們了。唉!真是難題……”
  苦竹干笑:“只好如此了…”仍絞盡腦汁想悟出結果,可惜依然混沌不清,只好作罷,不知該怪佛祖整人,還是該怪郝寶題目出得太難。
  郝貝可滿頭霧水,不停猜想,卻得不到理想答案。郝寶含混口答,總是笑聲不斷。
  苦竹趁此整理一下思緒,心想問題可以慢慢想,功夫卻不能不學,是以定定神,准備照計划進行。
  “老衲亦有一事不解…”
  郝寶以為苦竹也想說些難題難倒自己,不禁興趣濃濃問道,“何事不解?是不是牛馬羊改吃葷的?”
  “不是……”苦竹困笑几聲,說道:“老伯是對少俠的那把兵刃。”
  “你說的是靈邪寶刃?!”
  “正是,它…為何設計如此奇特?凹凸不平,有缺口,有鋸齒。”
  郝寶神秘一笑:“它是天下第一寶刃,自然要与眾不同了。”
  郝貝道:“這也要天下第一功夫去使用它,才能顯出它的威力。”
  “它的威力,老鈉已見識,只是不解為何如此打造它。”
  郝寶興味不減,干脆以掌代刃耍它几招:“你看,此刃能砍、能打、能戳、能截、能鋸、能勾、能鑽、能劈、能扣,能能能,什么都能,這种兵刃哪里去找?”
  他耍得虎虎生風,看得苦竹目不轉睛,贊不絕口。待郝寶耍完一套功夫,他才贊言道,“郝家功夫果然博大精深,讓人歎為觀止。”
  郝寶拍拍手,得意笑道:“哪里哪里,光是絕招就有一百多种,像這些能殺人的,多得數不清,連我都記不了那么多,呵呵……”
  苦竹陪笑一陣,問道:“卻不知郝家最厲害的是哪种功夫……”
  郝寶听他貪婪口气,已知這是怎么回事,暗自罵道老狐狸果然貪得無厭。
  不動聲色,他也說個清:“不錯,每家功夫都有最厲害的,郝家最厲害的功夫就是配合靈邪寶刃所施展的大……大四叉功夫。”
  他本想說出爺爺所教那招大殺四方厲害功夫,但想及自己當然不會完完整整傳予苦竹,自會改造一番,既然招式變了。名字當然也要變,撿了“大殺四方”的“大”及“四”,“福來心至再加個?叉”,倒也能顯出此招的特性。
  他整個人手腳張開。左足落地,右足斜斜伸直,跟狗撒尿差不多,全身呈個“大”字,并不怎么雅觀。
  郝貝搞不懂哥哥怎會突然耍此招,被他逗得呵呵竊笑,卻又得強忍,表情顯得怪异不協調。
  不但他想笑。苦竹也看不過去,憋笑道:“這真是郝家最厲害功夫?”
  郝寶也笑出聲音:“不錯,呵呵:雖然不雅,卻是千真万确。”
  “這……這似乎……”
  “好像在開玩笑是不是?不過你可以試試看!”
  苦竹心想也對,試過之后再討論也不遲:“那老衲有請了!”掠身而起,一上手即是開碑手,上下左右封向郝寶門面為了試招,他可用了全力。
  郝寶胸有成竹,耍的是大四叉用的可是大殺四方,未見式.隨形隨意;見及掌風迎來,大喝一聲“來得夠勁”,立即旋后退,卻在似退非退之際,暗借奇幻功讓身形飄浮,以消弱竹少許掌勁,然后雙手一翻,右手迎向苦竹右掌,左手就是此巧妙地點向苦竹胸腔,逼得苦竹凌空身形若再欺前,非得掌不可。
  苦竹万万投料到郝寶能在不可能的角度及時間下使出此招,想回手救助已是過慢,只好干笑:“好快的身手!”凌空干脆發掌以錯開人。
  掌風碰處,轟然大響,震得地動山搖,外頭十八羅漢個個心惊,以為掌門遭受強敵,紛紛追往迎霜洞。
  雙方錯開,苦竹搶攻,身形再旋,陀螺般轉來,連發數道金剛指勁,卻被部寶輕易避過,但也將他逼至牆角,哈喝—聲,般若禪掌及一些不知名而帶威力招式盡展,宛若長江泄堤,洪流直沖郝寶,充塞霜洞,帶起雪白白霜花,像似利針般刺面冷痛。
  那洪流沖向郝寶,看是避無可避,瞧得郝貝心惊肉跳,早已欺身想助哥哥二臂之力。
  豈知郝寶另有妙招,算准苦竹撞來掌勢,自己便是運功將冰牆撞陷七寸,容得半身,右手卻摘下尖長冰針,猛然打出,化為流光射迎苦竹雙掌。
  苦竹先是一怔,但當机立斷,其勢不變;再用真勁將冰針震碎,冰花嘯然四射,掌勁也全落在郝寶雙掌。
  又是一聲暴響,震得地動山搖,冰層垮了不少,露出褐黑壁面一郝寶已被擠進冰壁一個人身,他本是雙手迎前對掌,對掌后迎勢往左右攤去‘整個人加大字般地嵌在里頭,人卻無恙,仍有笑容,只是發膚全被冰屑粘得有點儿狼狽。
  苦竹惊訝站在郝寶前頭,想不透郝寶吃他一掌還能無恙,其實當時情勢過快;他并未察覺郝寶嵌入冰層前半身是自己撞進去的,自可抵去不少掌勁,如此一來當然能相安無事。
  郝寶趁他怔愕之際,似笑非笑地以服神指引苦竹往下瞧及他左腳尖,可見及腳尖前剛好有一冰塊。郝寶耍戲般地輕輕一跳,冰塊正打向苦竹下体。逼得苦竹惊皇退一步。無可否認郝寶已用冰塊告訴苦竹,若玩真的,苦竹此時可能真的變成太監了。
  苦竹惊惶失措,強笑几聲:“好功夫,多虧少俠腳下留情。耳根也熱起來—,幸好在冰洞,耳根本就發紅,倒也掩去不少糗態。
  郝貝見哥哥無事,才噓口气,安安穩穩擺出威風姿態。
  郝寶運勁,硬直地將身形彈出冰壁,含笑道:“如何?這招大四叉該不賴吧?”“不賴、不賴,果真是奇絕功夫……”苦竹的話已被外頭惊惶奔來的羅漢打斷,戒明倉惶急問:“師父,發生何事?”武器上手,隨時准備出招。”
  苦竹轉身,竟也想擺出幽默舉止,揮著手:“沒事,地上那些冰塊,你們拾出去即可。”
  戒明有點儿哭笑不得,慌慌張張赶來,竟然是來搬冰塊的?!“師父……”
  苦竹笑道:“就這樣了,口渴的話,加點冰‘蓮子,想必能解饞,退去吧!”
  戒明但覺師父近几天言行有點儿反常,也不敢多說,憋笑在心里,道聲“是”和羅漢弟兄迅速將洞內冰塊抬往外頭。他可搞不透寶貝’兄弟是如何制得師父如此服服貼貼,宛若拜把弟。
  十八名弟兄,左一塊、右一塊,眨眼已撿干淨,戒明瞧向父,复瞧向寶貝兄弟,也不知該說什么,仍是哭笑不得,在示意下已領著弟兄退出洞外。
  苦竹待戒明退出洞外,這才轉向郝寶、仍是贊不絕口,“郝家絕學果然名不虛傳,老衲領教,這招,這招大…大……”
  “大四叉!”郝寶擺出“大”姿態:“頭伸,手伸,腿伸,形成×狀,才叫大四叉,呵呵!雖然不雅,卻有必要,就像剛才,要不是我手腳并用,左腳留了這么一下,大敵當前,豈不太慘?”
  “說的也是……”
  郝寶強調兩腿必須張開:“如果腿不張開,重心變化不易,一虛一實,自有妙用,老和尚你看出它的妙用沒有?”
  苦竹經過試探,早對此招心服口服,再也管不了難不難看,頓首道:“老衲領教過了,實是厲害。”
  郝寶滿意道:“其實奧秘的地方還在后頭,你只要融會貫通,自能運用自如。”
  苦竹目露貪婪黔光,口中卻惊訝道:“少俠要將此招傳給老衲?”
  郝寶落落大方:“有何不可,您如此幫助我們,要幫郝家洗清奇幻宮余孽的罪名,如此大恩豈能不報,何況你近几天又對我兄弟倆百般照顧,施思圖報總是應該的。”
  苦竹笑不合口:“少俠言重了,濟弱扶貧,伸張正義乃是佛門中人應該盡責,何來恩惠之有,只是如此絕學,練武之人未免心動,少俠不避諱,老衲自也不愿失去切磋的好机會。”
  郝寶心想老狐狸果然又老又辣,既然想學,說客套話未免太虛偽,說成切磋那就順口多了。
  郝寶也不點破,含笑道:“其實要是我手上有靈邪寶刃,配上此招,威力更強上三分,就是方才我以尖冰代替兵刃,否則您也不敢硬將掌勁逼前,我也不會那么慘啦!”
  苦竹稍帶困窘點頭:“說的也是,老衲占了便宜,害得少俠一身霜灰,實是罪過。”‘
  郝寶擺擺手道:“老和尚別:客气啦!印證武功還分什么此?倒是別把時間耽擱,咱們就再切磋下去如何?”
  苦竹笑聲更勤:“隨少俠意,老衲隨時奉陪。”
  “那就開始吧!”郝寶斂起笑容,有板有眼擺出架勢,道“此功看似無招,有招無招隨心而動,貴在精、在快、在絕、巧,以不變應万變,以万變應不變,衍拓相生,招化百招,百藏單招,運乎于心,則能隨心所欲,無所不至,無所不達……”
  福來心至,他念十一大堆口訣,背得苦竹老汗淋漓,卻不出所以然來,也練得雜亂無章,他只有苦笑。
  郝寶見他汗流的也差不多,才道:“其實說穿了也只有一個快字,你只要記著以最快的速度,當然是要快過敵人的速度去迎敵,自能發揮此招功效,其他細節部分你可以慢慢練。”
  苦竹如獲重釋:“化成一個快字就容易多了,原來此招并無固定招式吧?”
  “有!”郝寶擺出起招式大字形,認真道:“這招式一定忘,否則將來威力會有缺陷。至于為何要如此,您練久了自悟通,我只能暗示它能在任何情況下變換身形,占了快字机。”
  單腳落地,轉向自是容易,郝寶乃將練武之三七步(七三虛)加以改造一番,亦有其道理存在。苦竹早巳入迷,哪還疑惑,照著單腳轉東轉西,感覺上果真快多了,其實和雙腳身亦差不了多少。
  總歸一句,他對郝寶傳授功夫深信不疑,已無暇再去分此微不足道的小問題t而且郝寶确實是傾囊相授,瞧得郝貝有點儿妒心
  及至黃昏,苦竹苦練一天,也悟出不少快字訣的奧妙,眼看天色已晚,他才依依告別离去。
  見及苦竹背影消逝,郝貝方問道:“哥你把爺爺的招式几乎全教給他了?”
  郝寶頻頻笑道:“有何不可,其實爺爺也是這樣教我,我也是這樣傳你,不對嗎?”
  “話是不錯,可是苦竹是大坏蛋,老狐狸……”
  “阿貝你放心:“郝寶笑的甚有自信:“你忘了我是狐狸精,對付他足足有余。”
  郝貝不解:“傳都傳光了。還有什么好對付的?”
  郝寶神秘笑道:“你忘了爺爺還傳下一句話?”
  “什么話?!”
  “爺爺教的你全學了。他卻說這招‘大殺四方’無固定招式,在于使用者本身悟性及靈巧,悟得愈徹底,受用愈大,身形愈靈巧;愈能搶盡先机?你懂不懂這些含意?”
  “不懂……郝貝坦白說。
  郝寶笑道:“理由很簡單啊1就算苦竹全學會了,他未必悟得比們快,精靈反應也差一截;就像早上對招,他要是側身扑向我,我的冰塊也打不著他的卵蛋。他不就贏了?呵呵!千變万變,還是腦袋靈光的占上風。”
  郝貝恍然失笑:“我懂了,只要我們反應快,永遠赶在他前頭,他就永遠打不過我們了。
  “對呀!”郝寶自得笑著:“既能傳授苦竹讓他高興,也能讓自己享受高興,何樂不為?”
  郝貝豁然開朗,已和郝寶笑成一團。
  不久郝貝又問:“阿寶你為何把那招取名大四叉?”
  郝寶笑的更成,張手張腳,宛若狗撒尿:“你看這狗撒尿姿勢像不象‘大’字?”
  “象。”
  “呵呵!每次看到苦竹狗撒尿,我就很爽!”郝寶謔笑不已:“你再看看,大字左右再加四個叉(×)變成什么字?”右手在左脅右脅各打兩個×,笑的更諺。
  郝貝重有所悟:“是爽字。”
  郝寶登時大笑:“可不是嗎?大四叉就是爽功,呵呵!看到苦竹狗撤尿地練爽功,我就很爽。”
  郝貝也笑出眼淚:“我也很爽!哈哈!他媽的世上還有爽功吶?哈哈…”
  郝寶蹦蹦跳跳宛若小孩又叫又笑:“哈哈!真他媽的大四叉(爽)啊!”
  兄弟倆為發明此“爽”字而笑成一團,早已忘了身在何處?
  爽快之极又將几壇存酒大口、猛灌,為此爽字喝個爽快。”
  笑聲可把外頭羅漢僧弄迷糊,隱隱傳來大四叉,他們卻悟不通說話者有多爽快。
  及至深夜,笑聲轉為呢喃夢吃,這一天總算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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