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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后院中哪有什么鬼怪?連個鬼影也沒有!
  巴總管三人剛要回轉后廳,忽又聞得正廳內傳來啾啾怪叫聲,緊接著便听得一陣叮咚撞擊!
  巴總管咒罵道:“你娘的老皮,巴大爺不信邪,偏要斗一斗你這厲鬼!佐兄、石兄,我們殺進去!”
  他話聲甫落,第一個躍起身子便往后廳扑去!
  佐大力与石昱二人并肩銜尾直上,三人几乎同時扑入后廳里面,然而廳內一片死寂,一盞油燈仍然亮著。
  三人全身一緊,巴總管正要再罵,突然“扑通”一聲,一把玉面椅子從橫梁上落到地面!
  三人舉頭望上去,屋梁上什么也沒有,光景還真透著邪門!
  石昱已期期艾艾的道:“巴……巴總管,這……這正是鬧鬼!”
  巴總管橫刀前胸,尚未開口。
  佐大力已接道:“不錯,也只有鬼怪方能把這椅子從屋頂擲下來!我看今晚別在這儿找了,先回去再說!”
  巴總管重重的點點頭,道:“如果你二人堅持先回去,我還有什么話說?走!”
  三個人走出后廳。
  石昱沉聲道:“井里那么多死尸,一定被水泡得不成人形。依我的看法,還是請庄主答應,把死人入土為安,也許就不再鬧鬼。這對我們的行動大有益處!”
  重重的點點頭,巴總管道:“回去,我向庄主稟明,請來道士和尚先行超度,完了我們再來挖掘!”
  門房里,沙成山正蒙頭大睡。
  巴總管叫道:“起來,起來!”
  揉著惺松睡眼,沙成山打著哈欠,道:“天尚未五更,三位這就要走?”
  巴總管怎好說出后面鬧鬼,沉聲道:“你又多嘴了!”
  沙成山立刻拉開大門,看著巴總管三人走遠,這才一聲嘿嘿冷笑……
  沙成山回身掩上大門,走入門房里面,雙手舉著酒壇子,一連喝了七八口。就在他剛把油燈捻小的時候,忽聞得后面傳來“嘎嘎嘎嘎”的怪聲!
  雙眉一緊,瘦削的臉上肌肉顫動,沙成山呼的一聲便把油燈吹熄,側身站在房門邊!
  于是,那“咯咯”聲漸漸的往前院走來,沙成山心中暗自思忖——難道真有鬼?
  門房掀出一條縫,沙成山极目望向正廳,果然,一團黑影在跳動,那動作之怪,沙成山第一次看到!
  是幽靈,沙成山也如此想!
  此刻,幽靈正發出吱吱怪叫。可也真百,只見那團黑影直上直下的往回廊跳去,每跳一下,便發出“吱”的一聲,邊叫邊跳,正往大門這面躍來!
  沙成山沒有動,他要看清這東西到底是個什么模樣。如果真的世上有鬼,自己應是最幸運的人,因為自己可是第一個看清鬼怪的人了!
  現在,黑影子已到了房門口,那平舉的雙手已按在房門上,顯然幽靈是想拍開房門的!
  沙成山單掌項緊房門,卻仍然露著門縫,因為他要看清楚這東西到底是什么樣子!
  門外推的力量大,但沙成山運功左右掌,任那黑影猛拍狂推,房門就是紋絲不動!
  就在一陣僵持之后,外面的黑影又發出嗽嗽怪叫聲,邊叫著直往窗戶跳去!
  沙成山看不清“鬼臉”,除了白髯白發与面上漆黑如墨,也只有那兩只銅鈴也似的大眼睛白多黑少,十分嚇人!
  木欄隔的窗戶經不起黑影的狂拍,“轟”的一聲即被拍碎。那黑影真夠怪,平著身子便飛入木板床上!
  沙成山雙肩微晃正欲迎上前,突見黑影在房門內忽忽騰躍,怪叫不絕于口!
  沙成山只得躍出房門外,不料黑影也追出來,平舉雙臂,覷勢欲扑!
  沙成山退到院子里,黑影也追到院子里。于是,沙成山不再退了,他突然欺身擦掌,一招“猴子摘果”,便往黑影頭上抓去!
  這動作大出黑影意料,忙不迭一個側旋身,但仍被沙成山在臉上打了一掌,“叭”的一聲,黑影暴退兩丈!
  沙成山低頭看著手掌,掌上一片墨黑!
  于是,沙成山笑了!
  黑影挨了一掌,伸手摸著面頰,沙成山已沉聲道:“娘的,你決不是什么鬼怪,你是人,對吧?”
  黑影全身一震,道:“朋友,哪條道上的?”
  沙成山嘿嘿冷笑,道:“先別問我是誰,倒要先問問你,你又是何人?”
  黑影抖著黑衫,道:“不,我要先弄清楚你是何人,否則,只有在手底下見真章了!”
  沙成山冷哼一聲,道:“如果動手一搏,朋友,你一定會后悔!”
  黑影暴退一步,沉聲道:“是‘無憂門’派你潛來的?”
  搖搖頭,沙成山道:“錯了,‘無憂門’是什么東西?”
  黑影喘了一口气,又問:“那么,會是‘武林老爺’著你來的了?”
  這話使沙成山也不得不吃一大惊,這時候怎會把秦百年也牽扯上?
  沙成山一塞之后,搖搖頭道:“不是,你猜的更离譜了!”
  黑影猛然冷哼道:“那就准是老二派的人,你說,我兄弟方剛在什么地方請得你這位高手?”
  沙成山已猜到黑影是誰。
  哈哈一聲笑,沙成山道:“方捕頭別來無恙?”
  黑影又是全身一震,道:“你……你……究竟是誰?”
  沙成山又是一聲笑,道:“方捕頭可曾記得臥虎山頂那回事?”
  方捕頭猛古丁一聲大笑,道:“難怪你沒有被我嚇走,原來是臥虎山上救命恩人!”
  沙成山笑笑,道:“叫我救命恩人有嫌俗气,我叫沙成山!”
  他話未完,方捕頭惊愣的叫起來:“你就是江湖傳言的‘二閻王’沙成山?方共有幸得識,先受我一禮!”
  沙成山忙攔住,道:“別再俗气了!走,門房里面我備有酒,我們進去邊喝邊聊,倒要弄清楚這是怎么一回事!”
  方寬厚攏起白發,又把一張涂滿黑墨的臉拭干淨,沙成山已燃起油燈!
  二人分別坐在床沿与板凳上。
  沙成山笑道:“剛才后院‘叮哩隆咚’響,又聞得鬼叫聲,我猜一定是方捕頭的杰作……”
  猛的喝了一口酒,方寬厚道:“別再叫我方捕頭,我已辭職不干了!”
  一頓,他又歎了一口气,道:“也好,說給沙老弟听吧。自從上次臥虎山辦了那件案子后,因為死了四名差役,我是既無功也勉強無過,追搜的東西也沒有到手,沒多久,上峰便准我辭職回鄉了……”
  沙成山立刻問道:“那是兩件什么東西?為何‘無憂門’甚至連你的兄弟方剛都要千方百計地弄到手?”
  方寬厚搖搖頭,道:“真實的情形我也不清楚,好像听說這兩件東西原是‘武林老爺’之物……叫……”
  沙成山立刻接道:“百竅神功与一張寶庫圖?”
  猛的一惊,方寬厚几乎站起身來。他重重的道:“不錯。難道……攤道沙老弟也是為這兩件東西才前來方家集?”
  淡淡一笑,沙成山道:“沙某沒興趣!”
  方寬厚如何會相信?他直視著沙成山,道:“憑沙老弟的身手与名望,總不會白白來當看守大門的守衛吧?”
  沙成山當然知道方捕頭的疑心,當然,這也是极為正常的事情!
  干干的一聲笑,沙成山道:“實不相瞞,沙某來此,只是借住几日,就等有了買賣便立刻走人,因為……因為……”
  他拍拍口袋,赧然一笑,又道:“口袋缺少些用度!”
  方寬厚一怔,道:“憑老弟的身手,還會缺銀子用?這不成了笑話?”
  沙成山淡然一笑,道:“沙某曾自定一條規矩,每年為人辦事三次,多一次也不干。最近我為‘武林老爺’秦百年跑了一趟腿,感于老爺子的德劭威望,我只收了他一兩銀子。如今腰包無銀,想到你方捕頭住在附近,于是我便找來了!”
  猛的一拍手,方寬厚道:“老弟台,你還有一次買賣?”
  沙成山點點頭,道:“這趟生意我要收點銀子好過冬了!”
  方寬厚猛的站起身,道:“好,我預定了,老弟台,你等我的通知!”
  沙成山愣然問道:“方老找我辦什么事?”
  緩緩坐下來,冷然一聲歎,方寬厚道:“老弟台,自從臥虎山頂一場殺,不久我辭歸故里。不料經常有陌生女子來到方家集,我清楚得很,她們都是‘無憂門’的人物,唉……”
  沙成山來開口,他只是喝著酒……
  方寬厚的臉上一陣悵然,又道:“她們在方家集打探我的住處,且又找上門來指名要我交出東西,否則要殺我個雞犬不留!”
  沙成山仍然不開口,他在琢磨,方捕頭要找自己為他出力,究竟會是什么事?
  沙成山連眼皮也沒有抬,他并未答應替方寬厚出力,然而好奇心卻又令他不立即拒絕!
  只听方寬厚道:“這几日我在證明一件事情,且等事情完結,還望沙老弟為方某辦這件事情,因為……因為……”
  他重重的一聲歎,又道:“因為事關武林安危啊!”
  沙成山猛的一震,道:“真有那么嚴重?”
  方寬厚道:“沙老弟,我如何敢欺騙你?”
  沙成山緩緩點著頭,道:“如此說來,我更不能走開了!”
  方寬厚站起身來,道:“有老弟這句話,方寬厚便放心了。且再委屈老弟几日,倒要看看我那兄弟在弄什么鬼!”
  沙成山冷冷一哂,道:“見利忘義,六親不認的,江湖上哪里都有,方老的兄弟不正是這樣?”
  方寬厚重重的道:“我絕對想不到他會利用‘無憂門’對我的威逼!這些天我曾一再的要他把死去的人先入土,他就是不答應,真不知他存的是什么心?”
  沙成山冷冷一笑,道:“剛才你在后院扮鬼,倒還真的把巴總管三人嚇走了,看來他們尚未發覺可疑之處!”
  方寬厚哼了一聲,道:“所以我得提早回去。沙老弟,你等我的消息!”
  點著頭,沙成山道:“你有那么個雄心勃勃的兄弟,自己的行動倒要小心了,沒得倒被你兄弟所乘!”
  憤怒的哼了一聲,方寬厚道:“至少他還不敢加害于自己的親哥哥吧?”
  沙成山心中暗笑,他沒有說出曾去過方剛的宅子,便是想在方寬厚的身上找出問題的答案。
  現在,他見方捕頭對他的弟弟仍然有著一定的自信,便笑笑,道:“方老慢走,我不送了!”
  于是,方寬厚自院牆躍出,匆匆回轉方剛的宅子!
  第二天,沙成山是被一陣鼓鑼喧天聲吵醒的。
  開門,只見門外的小廣場上已來了十二名道士与十二名和尚,在這些道士和尚后面,便是九具大小不一的棺材。
  巴總管當先進入大門,他看著沙成山,問道:“睡得可好?”
  一笑,沙成山道:“除了偶爾听到后面尖嚎外,我什么也沒有看到!”
  巴總管雙目一厲,道:“你沒有去后面看看吧?”
  搖搖頭,沙成山道:“拿你的錢就得听你的管,我自然不敢往后面闖!”
  巴總管寬心的道:“很好!今日這儿要出殯,沒你的事就呆在門房別出來,等人走完了你才能出來把門關牢!”
  點著頭,沙成山道:“放心,我這個人喜歡靜,我是不會湊熱鬧的!”
  就在這時候,沙成山的雙目一緊,不由得忙對巴總管道:“我進去睡了,你們怎么忙乎我可不管!”
  沙成山掩上房門,又露出個門縫,他惊异的望著一個團面灰發,鼻尖翹起的老人走進門。
  這老人對沙成山可不陌生,正是易容大師“千面老人”扁奇!
  扁老曾替自己在頭皮上裝了個蜡丸,他巧妙的用帶發頭皮貼上去,看起來宛似頭上長了個肉包,誰也難以看出那塊頭皮是從死人頭上切割下來的!
  不錯,連百毒門的柳仙儿也沒有看出來!
  沙成山實在不懂,為什么扁奇會走向后院。跟著扁奇一起走的,就是紅面大漢方剛,只見方剛正以巾拭淚,悲鳴不已……
  和尚道士們已在場子上做法誦經,九口棺材仍停在場上未抬向后院!
  沙成山看著走入后院的人都是具有武功的人,他心中好一陣嘀咕……
  于是,進去的人消失在大廳后面。沙成山本想潛往后面,然而他知道大白天很難把身形掩藏起來!
  半個時辰之后,第一具尸体被包裹著抬出大門,沙成山見那尸体面龐腫脹,分不出是老是小!
  緊接著又是一具尸体也被包裹著抬出來,沙成山可以看出是個老婆婆,只是尸体雖死在水井里,卻也隱隱有著尸臭味!
  一連抬出八具尸体,直到第九具尸体抬出來,沙成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由于不敢相信,他几乎難以控制自己而大喊出口!
  太像了,面部雖腫,卻清楚的是方捕頭!方剛跟在尸体后面掩面落淚不已……
  最后面走的是巴總管。他推開房門,對沙成山道:“你可以關上大門了。前面場子上祭過,人們就會抬棺走人,你可要看好大門!”
  點點頭,沙成山道:“總管放心去辦事,不會出差錯的!”
  不料就在沙成山剛要關上大門時,場子的另一邊卻走過來兩個女子,沙成山几乎要以為自己看到鬼了!
  他半掩門看過去,自語道:“是她,娘的,她竟然還沒有死!”
  只見兩個女子走到場子上,她二人似乎裝扮成看熱鬧的人,擠到九具棺材邊。
  二人一個個的看過去,直到看了方捕頭的那口棺材,才見一個女子對另一個女子點點頭!
  門房內,沙成山重重的自語道:“毒蜘蛛,你的命可真大,竟然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嗯,看來另一女子……”
  就在這時候,兩個女子已往方家集方向緩緩走去!
  不錯,其中一個女子正是死而未死的“毒蜘蛛”柳仙儿。原來那口百花谷中一場拚殺,沙成山以“寒江月刃”一舉擊殺圍攻自己的八男女。
  當時柳仙儿中的一刀在胸脯上。柳仙儿胸口上方刺了一只可怕的蜘蛛,沙成山的“銀鏈彎月”便中在蜘蛛中央。
  柳仙儿皮開肉綻的倒在地上,巧的是并未殺中要害,雖然森森白骨微見,卻也阻住開胸一刀!
  廣場上吹吹打打鑼鼓齊鳴,偶爾一陣鞭炮。沒多久,九具棺材便一路往荒山抬去!
  沙成山宛如老增入定平心靜气地坐在床沿上。他閉起雙目,仔細推敲——那日在臥虎山頂上,兩名女子身上的兩件東西又是什么?
  難道真的被方捕頭弄走了?事隔大半月,記憶猶新,沙成山仔細的推敲,立刻明白大概了!
  于是,他冷冷的一笑,雙手端起酒壇連喝几口酒,倒頭便睡!
  是的,沙成山要養足精神。他預感到事情方開始,也就是說連台好戲尚在后頭呢!
  又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槐樹坡前風吹樹葉響,沙成山在瓦棚內喂過馬料走出來。
  他舉頭望望天,半圓月地忽隱忽視,月儿不動似動,奔馳在遙遠的天空。
  沙成山正感怀著世道艱險,江湖詭詐,忽見遠處一條小小黑影往這邊奔來。
  他嘴角一牽,便立刻轉入房門。隔著門縫一線,他看到那條小小黑影已到了台階下方!
  月光一現,沙成山不由皺起眉來——這個姑娘會是誰?背上還背著一把劍,穿了一套緊身綠衣,難道……
  沙成山正自思索,只見這姑娘走到第六層台階便不再往上走,稍一猶豫,便又走下台階,繞向門房右面便消失不見了!
  沙成山不能不為這女子的膽量大而惊奇。顯然,這姑娘是繞道往后院去了!
  只不過半盞熱茶時間,大門外只見巴總管又与另外兩名武師匆匆走來。巴總管伸手拍門,沙成山便立刻把大門拉開!
  巴總管冷冷的問沙成山:“今日可有人來此?”
  搖搖頭,沙成山道:“鬼影子也沒有,我足足睡了一整天!”
  面色寒寒的,姓佐的武師道:“從宅子里抬出那么多尸体,難道你不怕?”
  一笑——苦兮兮的笑,沙成山道:“怕?這年頭沒銀子才可怕呢!更何況陰司厲鬼也怕惡人,似我這么一個窮光蛋,我怕什么?”
  巴總管嘿嘿一笑道:“年頭變了,要錢不要命的人比比皆是!”
  沙成山也笑道:“我便是一個!”
  面色沉沉的,巴總管道:“把門關起來,回床上繼續睡你的大頭覺去!”
  巴總管三人剛要往后面走,沙成山忙又道:“巴總管,你們每晚往后面去干什么?要不要我也去幫你們?”
  虎目怒視,巴總管叱道:“你又多口了!”
  沙成山忙搖搖手,道:“是,我多嘴!三位請,我睡覺去了!”
  巴總管三人剛越過大廳,就听得石昱冷兮兮的道:“總管,我總覺得看大門的家伙有問題,這小子……”
  姓佐的立刻接道:“不錯,我也有這感覺!”
  不料巴總管哧哧笑道:“二位別為那個王八蛋煩心事,且等我們把兩件東西找到以后,我自會送他上路,嘿……”
  三人走入后大廳,立刻又燃起燈來。這次他們從屋頂搜起,順著屋梁往下找,叮叮咚咚,毫無顧忌!
  就在巴總管三人正忙著翻瓦敲磚、拉椅推箱仔細尋找的時候,忽見一條人影從后院水井下面沖天而起,落在地面上!
  這條黑影只在井邊稍停,便鶴行鶴步的掩到后廳廊下。隔著窗子,黑影只停留了一下子,便立刻又轉到后院牆,騰身而起,往黑暗中奔去!
  沙成山睡在屋脊上,他看得十分清楚。只見那條小黑影子走遠,他才十分不解的自語,道:“娘的,怎么走了?這人會是誰?”
  從屋上面望著對面的后廳,沙成山看巴總管三人真夠辛苦,那种搬箱倒柜、忽上忽下的忙碌,令他想不通是什么重要的東西,竟然令方剛如此覬覦?
  猛然間,遠處兩條黑影飛扑過來。這二人身手不凡,只在圍牆外面稍停,使拔空而起,落在高牆之上!
  沙成山立刻把身子平貼在屋脊上。只見這兩條人影已往后廳有燈光的地方扑過去!
  沙成山笑了……
  是的,這一定是另一批人物,另一批也想奪得那兩件東西的人物!
  兩條人影到了后廳廊上,剛剛現身,便听得一個女子聲音,道:“好哇,你們已經先下手了!”
  正在廳上忙得不可開交的巴總管三人,聞得女子聲音,齊都大吃一惊!
  巴總管三人齊往廊上看,見是兩個美貌女子,只是女子雖美,面罩寒霜,反倒令人不敢正眼仰視!
  兩個女子已走進大廳,巴總管立刻迎上前,吼叱道:“你們是誰?”
  只听一個女子道:“別管我們是誰,且說你們找的東西呢?”
  巴總管憤怒的道:“你說什么?”
  一聲冷笑——尖尖的冷笑,另一女子道:“難道你們半夜三更在這儿窮忙乎,不是為了那兩件寶物?”
  巴總管咬著牙,道:“你們真是可惡,這里是我家大老爺宅第,我是二老爺的總管,我們在自己宅子里干什么,還要別人來問?”
  忽聞得一女子聲音,道:“無憂門操刀殺了方捕頭一家,等于替他兄弟方剛除了一道無形障礙!難道不是方剛派你們三人半夜三更人不知鬼不覺的搜找那兩件東西?”
  突聞得石昱一聲厲吼,道:“娘的皮,你們究竟是誰?”
  逼近門邊的女子聞言一聲冷笑,道:“如想知道我們是誰,必將付出一定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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