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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說北刀 恩怨牽連


  潤了潤嘴唇,熊無极續道:
  “第一件各位不知的事情,乃是‘青城派’在武林中最負盛名的人物并非‘玄云三子’,亦不是‘白猿’靜明、‘眼前報’靜空,而是另一個人,這個人,提起來想必在座各位也全有個耳聞,他就是在川境黑白兩道中首屈一指的大豪‘金鈴噹’賈宗成。”
  帳幕中的孤竹首領們起了一片細微的歎息,每個人的表情全像有些意外的征忡,紫千豪也詫异的道:
  “什么?賈完成也是‘青城派’出身?我卻從來也沒听說過呀,這人的個性相當豪邁磊落,且頗為不拘小節,對朋友十分熱誠,充滿活力,好動,有魄力,与‘青城派’的保守習慣可是大异其趣呢……”
  笑了笑,熊無极道:
  “正是這樣,賈宗成這人,我以前——大約有三四年了,和他有過一面之雅,還是我那老友游小詩給引見的,事后,無心談起,小詩才告訴我姓賈的乃是青城門牆,記得當時我听到后也忍不住奇怪,青城一脈非但傳統保守拘謹,木納冷淡,就算俗家弟子吧,能列入青城門牆的也是少之又少,而那賈宗成竟是出自他們門下,可真是叫人意外了!”
  紫千豪皺眉道:
  “賈宗成雖是‘青城派’极少數的俗家弟子之一,想也有個輩份,熊兄,他稱腳弟几代弟子?”
  熊無极低聲道:
  “說出來,只怕幫主你更會覺得意外了,姓賈的是‘青城派’六代弟子,也就是說,和他們掌門人平輩!”
  頓了頓,他問道:
  “幫主,你對此人熟悉么?”
  聳聳肩,紫千豪道:
  “說不上熟,但也見過好几次面,而且有過一次共宴的机會,當時,我對此人熱情豪放便十分欣賞,彼此之間也談得非常投緣……料不到,他卻是青城出身,看樣子,這一道只怕就要反友為仇了。”
  熊無极點頭道:
  “各為其主,祖師門派在前,紫幫主,賈宗成便是想不扯破臉皮,卻也由不得他了。”
  望著桌上的殘肴,紫千豪沉重的道:
  “大概,是如此了……”
  這時,沉默了良久的苟圖昌道:
  “老大,你和這賈宗成見過几次面的場合中,我也有兩道隨待在側,這人是個血性漢子固不用去說了,听說他手上也頗有點斤兩,功夫十分硬札,反應快,動作猛,是個難纏的角色呢!”
  熊無极笑著道;
  “這是一定的,要不,他又憑什么在川境稱雄道霸?還能扛著那塊首屈一指的招牌?”
  呼了口气,紫千豪搖頭道:
  “我心里顧慮的倒不是這些,老實現他的功夫便再硬再強,我也不見得含糊……”
  睜著小眼,熊無极道:
  “那么,你是顧慮些什么呢,幫主!”
  苦笑一聲,紫千豪低沉的道:
  “我是在想,又將失去一個朋友,而這個朋友,原不是我所愿意失去的啊……”
  征了征,熊無极安慰著道:
  “紫幫主,在一個大的前提下,私底的恩怨善惡也就說不上了,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江湖中,這种例子比比皆是,遇上的人,除了設法盡量化解之外并沒有別的法子,若是化解不開,也就只好硬拚啦!”
  紫千豪輕謂著道:
  “話是不錯,但對一個朋友驟然翻臉動手卻也不是一件易事,何況,這個朋友還頗為令人欣賞哩!”
  坐在那里的祁老六此刻道:
  “老大,假如姓賈的真要干,你放開手不接他,由我們侍候這位‘金鈴噹’不就成了?”
  連連點頭,熊無极道:
  “這也是個辦法!”
  苟圖昌亦道:
  “只怕到了明天老大要接下的人還輪不得賈宗成呢?‘青城派’的掌門人才是第一個!”
  紫千豪道:
  “熊兄,那另一件我們所不知的事是什么?”
  咳了咳,熊無极道;
  “過另一件,便是‘青城派’掌門人凌澄老道的事了,紫幫主,你大約不知道凌澄老道和‘北刀’谷百恕有過命的交情吧?”
  這几句話,才真正令孤竹幫的眾人惊异了,沉重的陰霾立刻浮上了每個人的面孔,在大伙儿的急促呼吸中,宛似連燭光也黯下去了三分!
  紫千豪沉歌了一陣,低沉的道;
  “凌澄老道和‘北刀’谷百恕很好?”
  熊無极急忙以較輕松的口气道:
  “其實,這個消息也不土定就正确,我也是道听途說而且,是不是可靠還難講!”
  古怪的一笑,紫千豪道:
  “這种消息,然兄,我們宁可信共有,不可信其無,我只是意外,而并非該俱,天下何其之大,又何其小,鼎鼎大名的‘南劍北刀’,竟然一先一后的和我姓紫的會上了!”
  熊無极強笑道:
  “紫幫主,‘南劍北刀’的名頭固然響亮,但你‘魔刀鬼劍’的威風也并不稍輸他們哪,端著前例吧,‘南劍’關心玉不就在你我手下栽了個大大的勵斗?這‘北刀’便是再強,亦強不到你頭上去……”
  紫千豪深沉的道:
  “不過,說句老實話,‘北刀’谷百恕如果前來,對我們的威脅可就大增了,他一個人的能耐至少等于多上半個‘青城派’!”
  有些疑惑的,熊無极道:
  “這話怎說的?”
  紫千豪徐緩的道:
  “‘南劍北刀’能以立名揚万,‘北刀’谷百恕的本來便不會比‘南劍’差到那里,說不定還更要高,而‘南劍’關心玉我已領教過了,胜負之分不談,關心玉的劍術造詣卻的确不是虛傳,業已到了巔峰之境,關心玉既有這等修為,与他齊名的‘北刀’谷百恕還能弱了么?”
  歇了歇,他接著道:
  “而‘青城派’的‘玄云三子’,他們在青城一脈來說,也僅是一流的人物了,但是,我雖然未曾和他們試過招,我手下大頭領級的弟兄們与他較量過,充其量,這‘玄云三子’的功夫也只和本幫大頭領級的弟兄在什伯之間罷了,而‘玄云三子’還為當今‘青城派’最高輩份的六代弟子呢,如此一比,熊兄,你該明白方才我所說的一個‘北刀’谷百恕几乎可以等于加上半個‘青城派’力量的話不是故作夸張喧染的了……”
  突然,坐著的祁老六叫道:
  “老大,我們不含糊!”
  貝羽也豪壯的道;
  “對,大哥,至多把這條命墊上,沒什么大不了的!”
  進入帳蓬便未曾開口的“白辮子”洪超与“毛和尚”公孫壽亦激動昂烈的齊聲道:
  “大哥,我們全跟著你,死活也就是如此了!”
  左右一看,藍揚善亦不禁豁山去了,他大聲道:
  “來吧,管他奶奶的白刀黑刀,大家全抄著腦袋玩命,大阿哥,我們犯不上先擔心事!”
  紫千豪舉舉雙臂要求肅靜,他冷沉地道:
  “我孤竹脈,自創幫以來,可說飽經戰亂,歷盡辛酸,今日我們這一點小小的局面,全是往昔我們那些為幫犧牲的兄弟們用血肉与白骨疊集成的,我們所親嘗的痛苦太多,所体驗的風險更不在少,今天,我可以斷然的說,天下之大,沒有能令孤竹弟兄畏懼的任何物体,或者我們有一夭倒下去了,或者我們有一天腐朽了、但那將只是肉体的殞滅,而我們無畏的精神卻永遠不泯!”
  帳幕里的每一個孤竹豪土——包括熊無极在內,俱不由激昂動容,群情奮起,假如不是在眼前的這种境況下,只怕一陣熱烈的掌聲就要爆出了,從他們發光發亮的眸瞳里,從他們顫動的雙頰上,從他們握拳透掌的形態里,紫千豪明白,他這批親愛無間,生死与共的弟兄們業已与自己的心聲相呼相應,交織成一片了。
  朝前一仰大拇指,熊無极由衷的喝采:
  “紫幫主,好气魄!”
  淡淡一笑,紫千豪道:
  “熊兄謬譽了。”
  素來者成持重的苟圖昌,現在忽然后口道;
  “熊老兄……”
  熊無极忙道:
  “苟兄,有話請說。”
  沉吟了一會,苟圖昌道:
  “關于‘北刀’谷百恕与‘青城派’掌門人凌澄老道相交深篤的這件事,熊老兄是從何處得悉?”
  熊無极坦率的道:
  “也是我的老朋友‘白儒士’游小詩在与起閒談的時候聊出來的,在傲節山時,我卻把這件往事壓根忘了,直到今晚紫幫主和我談起‘青城派’的虛實內情時,我才斗然想了起來。”
  苟圖昌追根究底的道:
  “游小詩卻又是听誰說起的呢?”
  苦笑了一下,熊無极道:
  “在一次對前里,小詩是听那‘金鈴噹’賈宗成無意間說出的。”
  暗里歎了口气,苟圖昌道:
  “‘白儒土’游小詩与熊老兄你交情深厚,他不必致信口誑你,而‘金鈴噹’賈宗成和凌澄老道又是師兄弟的關系,談及凌澄老道的事他就更不會胡說了,這樣看來,這個說法的可靠性几乎是毋庸置疑了……”
  熊無极忙道:
  “也說不定是那賈宗成在酒后夸大了他掌門師兄与‘北刀’谷百恕的交情呢,人嘛,三杯馬尿一下肚,說起話來有時就不太按實際了。”
  輕敲桌沿,紫千豪開口道:
  “熊兄,問題是,憑凌澄老道与‘北刀’谷百恕的情誼,夠不夠得上搬請‘北刀’的份量!”
  熊無极考慮了片刻道:
  “這樣吧,我一并提出,由大家推測推測看,凌澄老牛鼻子与‘北刀’谷百恕的交情夠不夠得上請他出山。”
  紫千豪平靜的道:
  “請。”
  又搓搓手,熊無极道:
  “据游小詩告訴我。‘青城派’的掌門人凌澄老道頗精歧黃之術,尤對各种奇丹靈藥的煉制更有獨到之處,十五年前,‘北刀’谷百恕獨自上青城山覽胜,卻在到達一處幽深荒僻的山谷時,被一种极為罕异的毒虫‘花斑蚜’咬了,這种毒虫大小只如螞蟻,毒性劇烈,根本防不胜防,谷百恕這一被咬,還沒走出山谷便全身發高熱,雙目混飩,口吐白沫的暈絕在地,而恰好正遇著凌澄老道在附近采集草藥——那時這老牛鼻子還不曾接掌‘青城派’的大位呢,他一發現有人暈倒,以他的醫術造詣及對當地環境的熟悉來說,自然一看之下便曉得谷百恕是著了什么道……”
  苟圖昌沉重的道:
  “因此便救了他?”
  點點頭,熊無极接著道:
  “老牛鼻子非但救了他,還背負他回到青城第一觀——‘大全宮’里,為他細心調治,殷勤照料,谷直想一直在‘大全宮’養息了一個多月才告痊愈,但是,也就在這一個多月里,他与凌澄老牛鼻子便結成了生死之好,此后雖然各居一方,卻也經常保持聯系。”
  坐在地下的祁者六不由哼了哼,低罵道:
  “那什么‘花班蚜’怎的不再毒一點?十五年前它若咬死了谷百恕這老王八,不就省下今天這么多的麻煩了?”
  這時,熊無极又道:
  “紫幫主,關于‘北刀’与凌澄老牛鼻子的內情,便是這么回事。”
  微微頷首,紫千豪似等非笑的問苟圖昌道:
  “圖昌,依你看,憑他們這种交情,若是凌澄老道修書邀約‘北刀’谷百恕前來助拳,這份量夠不夠呢,谷百恕來不來呢?”
  苟圖昌苦笑道:
  “只怕谷百恕要連夜兼程赶來了……”
  紫千豪深沉的道:
  “因此,我們就有了結論——明日之戰,谷百恕十有十成必然到場!”
  驀然下了決心,熊無极摯誠的道:
  “紫幫主,有几句話,我想掏心稟明。”
  紫千豪忙道:
  “不敢當,熊兄,你我相處,有如自家兄弟,有什么話何妨直言?又何庸如此客套?”
  那張生得并不堂皇的面容上,此刻卻閃泛出湛然凜烈,圣洁豪壯的光輝,熊無极慷慨激昂的道:
  “自從我熊無极為幫主德威感召,毅然投順過過來之后,這段日子多承幫主盛情厚待視同手足,我熊無极不是木頭,豈有不銘心刻骨之理,幫主知遇之恩,我熊無极無以為報,正好借著這次与‘青城派’約戰之机略效微勞,紫幫主,那‘北刀’谷百恕,我接下了!”
  帳中的孤竹群豪們立即起了一陣低微的騷動,紫千豪深深的注視著熊無极,緩緩的道:
  “熊兄竟愿為本幫之事,擔當如此風險,實在令我心中感動,但是,我卻不能答允熊兄此舉。”
  熊無极急切的道:
  “幫主,你可千万別誤會,我的意思,并不是說幫主你敵不過那谷直恕,只是全軍交刃,幫主仍須主持大局,調遣兵將,恐怕吃那谷百恕糾纏繞絆,有礙幫主的指揮應呢……”
  紫千豪誠懇的道:
  “熊兄,我絕不會想到其他的方面去,我只是就事論事,坦率直言,而且,我對熊兄也用不著客气虛偽。有什么,我便說什么……”
  熊無极迷惘的道:
  “幫主之意思?”
  平靜的一笑,紫千豪道:
  “我之所以不答應要熊兄獨斗谷百恕,并非是為了害怕熊兄擔受風險——你我交之以誠,系之以死,同舟共濟,患難与共,相信這一點熊兄是明白的了,熊兄就好似孤竹一脈的自家兄弟,有勞熊兄之處,我定去啟齒相求,把熊兄看做我孤竹一脈的手足,否則,那才叫見外呢。”
  吶吶的,熊無极道:
  “既是如此,為何幫主你又不允我去接戰谷百恕呢?”
  笑了關,紫千豪道:
  “理由很簡單,熊兄,你恐怕不是谷百怨的對手!”
  呆了一下,熊無极爭得面紅耳赤的道:
  “或曰不是,但我可也不含糊他,紫幫主,一夫拚命,万夫莫敵,我這兩下子把式我自己明白,縱然就算敵不過谷百恕吧,至少我亦可豁將出去。和他弄個兩敗俱傷,同歸于盡。”
  搖搖頭,紫千豪和煦的道:
  “你看,熊兄,我這一說,你又沖動了吧;我就是怕你在無法取胜之下,心里一橫,拚著和姓谷的來個同歸于盡的場面,這又該多不上算?假如你真的弄上這么一手,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安心的了。”
  又不服,又不甘的,熊無极激昂的道:
  “這全是我自愿如此,誰也怨不上你紫幫主,你就讓我斗斗他,看一看到底哪一個人才在最后笑!”
  紫千豪嚴肅的道;
  “熊兄,你的藝業在我們眼前的一班人來說,可算除了我就數你了,因此,在這次的全盤行動中,你個人占的份量非常沉重,易言之,你負的責任便關系到全軍的胜負強弱,熊兄,牽一發猶是能動全局,又何況是一個柱石人物的調遣?所以,你越須平心靜慮,忍耐沉著,為大家著想,且不可稍有意气用事之處。”
  一番話,說得熊無极火气消了大半,方才的激動也逐漸平靜下來,他有些尷尬的搓著手,嚅嚅著道:
  “對不起,幫主,我是一時腦子沒有轉過彎來。”
  笑笑,紫千豪道:
  “沒有什么,熊兄,我知道你是個性子急躁,卻又豪義如天的人!”
  抿抿嘴,他又接著道:
  “熊兄,你的武功造詣如何,在經過這一段日子循相處及數次并肩拼搏之后,我已大略暸然,老實說,你的技藝之強,在當今江湖上已盡可獨過一方,并擠奇人异土之列,但是,我也說過,天下之大,少有無敵之雄,功力越是精搏了。便越須謹慎自重,不可粗心大意,否則,万—失了手栽了跟斗,那等結果,將要比一些藉藉無名之輩更要慘重得多。”
  熊無极由衷的點頭道:
  “幫主說得是,這層道理,我自家亦已想到。”
  紫千豪安詳的道:
  “因此,在一般情況下,除了万不得已,切莫沖動暴燥,去冒不必要冒的危險,那樣做,除了陡增損失之外,于事并無補益。”
  笑了笑,他又道:
  “就拿明日之戰來說吧,熊兄,你的本領雖是卓絕,比起那‘北刀’谷百恕來,恐怕卻要遜上一籌,如果你便赶鴨子上架和他拼斗,就未免太也划不來了,因為,放著我在這里還可以与姓谷的試上一試,雖然,我不敢說就一定能吃住他,但我相信机會總比較多一點……”
  拂了拂頭巾,紫千豪道:
  “我這樣說,熊兄,你同意么?”
  遲疑了一下,熊無极道:
  “那么,明天如果谷百恕來,幫主就將親自与他動手了?”
  微微頜首,紫千豪道:
  “就如今的情勢來說,是的。”
  熊無极擔憂的道:
  “但是,你若一叫姓谷的纏住,誰來調度大家呢?”
  吃吃笑了,紫千豪道:
  “在搏斗的進行中,我仍然可以發號施令,熊兄,几次拼戰,你該還記得起來當時的情形呀!”
  頓了頓,他又道:
  “而且,眼前我們便要將大致的應敵策略定好——本來這并不十分須要,臨机應變足矣,但明日的對手不同,所以我們還是比較慎重些好。”
  在燭光的光影搖動中,苟圖昌神色凝重的道:
  “老大,‘北刀’谷百恕如果前來,你決定親自斗他,不過,‘青城派’的掌門人‘銀羽客’凌澄老道亦非善与之輩,誰對付此人,似乎也須要早點有個腹案!”
  紫千豪冷靜的道:
  “凌澄老道也由我來周旋!”
  大伙儿全不由一愕,熊無极忙道:“全叫幫主你一個人包辦了,那我們在旁邊干什么?莫不成僅都睜著眼看熱鬧么?”
  苟圖昌低沉的道:
  “老大,這樣一來,你的擔子就太沉重了。”
  祁老六赶著道:
  “二爺講得不錯,大哥,你淨揀些扎手貨,淨是挑吃力的買賣攪,留給我們的卻是那些松散活儿,這未免太折磨自己了,基業是大家的,前程与福禍亦但曾相連,為什么就要老大一個人去頂大梁?”
  紫千豪堅定的道:
  “因為我自信可以罩住他們兩人——縱然是极為吃力吧,至少也比叫他們空出手去對付你等來得合算!”
  苟圖昌憂戚的道:
  “可是……這樣老大就吃累了。”
  淡淡一笑,紫千豪道:
  “沒有什么!”
  鼓鼓勇气,祁老六又道:
  “老大,我認為你還是應該考慮考慮……”
  面色一冷,紫千豪道:
  “不要再爭辯了,這又不是買東西,還帶著討价還价的么?”
  于是,祁老六一縮光頭,噤若寒蟬,苦著一張瘦臉,再也不敢多吭一聲了。
  紫千豪目光凜烈的環注眾人,威嚴的道:
  “明天在‘斷魂岭’‘鬼圍場’与‘青城派’的約戰,他們的掌門人凌澄由我接下,如若‘北刀’谷百恕也來了,亦同樣由我對付,以外,‘金鈴噹”賈宗成使麻煩熊兄照應了!”
  熊無极笑吟吟的道:
  “我与老賈一下子從朋友又變成仇人,雖然有些窘迫,卻也只好如此了,這些日來,喏,我好像老是和以前的朋友鬧成冤家呢。”
  紫千豪一笑道:
  “勉為其難,熊兄。”
  接著,他又道:
  “‘青城派’的‘玄云三子’,圖昌,你便与老六、揚善三人對單挑,都須注意相互間照應支援!”
  苟圖昌慎謹的道:
  “是,老大。”
  “咯崩”一咬牙,祁老六磨拳擦掌的道:
  “這可叫‘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了!明天一戰,不是凌虛那老牛鼻子剜掉我這只僅有獨眼,便是我剖開他的心肝!”
  冷冷的,紫千豪道:
  “老六,你明天若是不听指揮,單憑意气相來,回山后你便自己到‘鐵旗堂’報到!”
  窒了窒,祁老六委曲的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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