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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為舊情 宁當大難


  看他們在交頭接耳,低聲嘀咕,藍揚善生恐事情有變,急忙大叫道:
  “一群沒有种的東西,難道咱獨個地找你們全部,你們也含糊?呸,虧你們也算江湖中人!”
  莫玉冷笑道:
  “休要在那里不可一世,肥頭,不管你是為什么來的,怎么來的,以及你是什么身份!今天;你就在‘大浮山’認了命吧!”
  一咬牙,藍揚善吼道:
  “沒那么容易,白眼妖婆,咱們的舊帳若不清結,咱決不會自甘認命,還有你,屠松!”
  屠松勃然大怒,道:
  “你是吃了迷糊藥了,在這里拉著喉嚨罵大街?你看,等一會我不撕裂你那張臭嘴!”
  指指嘴巴,藍揚善道:
  “姓屠的,你過來撕撕看啊!”
  虎吼一聲,屠松那雙特异的金鉤后全翹了起來,他憤怒的叫道:
  “你他媽的!”
  向屠松使了個眼色,莫玉冷冷淡淡的道:
  “肥頭,我們就隨你挑地方吧!”
  藍揚善朝后一指,道:
  “那么斜坡下如何?”
  莫玉眼皮子也不撩的道:
  “好,就是那里——但你不會到時候逃之夭夭吧?”
  油頭冒汗,小眼大睜,藍揚善咆哮道:
  “莫玉,你以為你是什么玩意?逃之夭夭?咱?呸!只要你不逃,咱業已認為出了奇跡啦!”
  哼了哼,莫玉道:
  “你先走。”
  藍揚善狂笑道:
  “這一下,咱的大仇得報了,咱要手誅你与屠松這一對畜生!”
  輕蔑的一撇唇角,莫玉道:
  “去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迅速的,藍揚善翻身躍起,几度起落,已經到了白石橋道對面的斜坡之下,他站在那里往位卓立,好不威風!
  莫玉看著那邊,冷冷的道:
  “焦大哥,我們一過去留住他,你腳手下就得分開搜一搜四周!”
  焦佑道:
  “不會有問題的,我看這家伙儿成是腦筋不正常了——當然,我還是會派人往各處查看一遍。”
  于是,莫玉、屠松、焦佑、以及那頭大身子小的灰袍人,一同緩緩朝前行去,后面,則緊跟著那十余名“奪頭會”的大漢!
  一邊朝前走,他們一邊目光炯然的時刻留意周遭,焦佑忽然低聲道:
  “莫玉,你對眼前這家伙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不悅的橫了焦佑一眼,莫玉道:
  “你以為我騙你?”
  焦佑淡漠的道;
  “這倒不至于,我只是怕你和屠老弟以前結過這段梁子又忘記了,特地提醒你一下,如果真有這回事,也可以幫助我們摸清那老家伙的底細!”
  大嘴一拉,莫玉道:
  “我對這肥頭毫無印象,我看他有十八九是故意來找碴的。”
  焦佑平靜的問:
  “何謂做意找碴?若沒有原因他為什么會來找碴?”
  莫玉臉色有些難看的道:
  “或者他与我們的仇家有點間接關系,也或者以前什么時候我們曾經對付過他的親人等等,這全是籍口,總之,我不認識他,他這付的長像,我若見過便不會忘記,肥頭,豬腦的!”
  焦佑道:
  “另外,他如何找上了這里?你們藏在我這里的事并沒有人曉得,否則,‘孤竹幫’早就找上門來了,‘孤竹幫’費了那么多的力气。偵騎四出一片市眼線,全沒找著一點頭緒,這家伙怎么就能尋著?”
  哼了哼,莫玉道:
  “我看他是誤打誤撞上門的,所以便決不能留他活口,如果他早知道我們在這里,‘孤竹幫’的人也更會曉得了!”
  搖搖頭,焦佑道;
  “我總覺得這家伙有些不對!”
  莫玉道:
  “老實說,我也一直有這种感覺!”
  跟在后面的屠松恨恨的道:
  “不管他是什么路數,先干掉算定,我們已經夠煩了,沒這么多功夫去疑神疑鬼,猜測他是怎么回事!”
  莫玉雙眼一翻,道:
  “你就是這么毛燥!”
  屠松咬牙道:
  “這些日子來,近千的手下光一場‘傲節山’之戰使拆掉一半,跟著東奔西躲,有如喪家之犬般惶惶不可終日,下面四五百人又溜散了大部份,只剩下百多個了,連六名我一向視同心腹的大頭日竟也背我而去——你說,莫大姐,我又怎能不毛燥?好好一個組合,就這么消散得差不多了!”
  征忡了一下,莫玉憶道:
  “不要气餒,屠兄弟,只要我們避過這一陣風頭,可以再行招兵買馬,廣邀幫手,一舉消滅‘孤竹幫’,那時。東山再起后的一番風光,一定要比以前更來得威武浩大,你等著瞧吧!”
  歎了口气,屠松道:
  “也但愿如此的了,否則,我們這么畏畏縮編,躲躲我藏的過日子,還有什么目地,什么指望?”
  焦佑一直沉著臉沒有說話,然而,從他那黯淡的雙目中,卻可以隱約看出含蘊在他內心深處的消沉与灰澀,這位當年不可一世的‘奪頭會’大當家,似乎有著什么難以言喻的凄苦呢……
  現在,他們已經來在斜坡下面,藍揚善站立之處十步的地方。
  莫玉冷冷一笑,道;
  “肥頭,你還有什么話說么?”
  藍揚善嘿嘿笑道:
  “虧你還有這個閒情來自咱有沒有話說,姓莫的婆娘,如果你有什么后事,還是赶緊交待的好!”
  屠松轉到藍揚善的左側,焦佑則站在右邊,那頭大身小的仁兄便一聲不吭的到了藍揚善的局面,正對著的,便是莫玉了。
  不溫不怒的,莫玉道:
  “好吧,肥頭,我也做得和你羅嗦了,天下就有你這种白痴,一頭鑽進棺材里,還自以為到了安樂窩!”
  藍揚善叫道:
  “奶奶的,就算咱真個過了棺材,說不得也要拉你個莫妖婆給咱墊底!”
  一斜服,莫玉向焦佑做了個暗示,于是,焦佑舉手自揮,同川以下的九名灰袍大漢便立即分向四周展開了搜查!
  好整以暇的,莫玉掀開她那龍紫色斗篷,慢慢解下她的隨身兵器——‘血齒環’來,然后,她道:
  “我這就來侍候你啦,肥頭!”
  那個“頭”字還在她舌尖上打轉,一聲修厲的呼叫已宛如推肝斷腸般刺入了人們的耳膜!
  莫玉諫然回望,老天,一名“奪頭會”的大漢正雙手抱胸,兩眼突凸,整張面孔全部扭曲的轉了過來。他的胸膛上,赫然深深插進一柄短刀——一柄牛角把子的彎刃短刀!
  一下子全身的血液都几乎凝固了,莫玉猛的呆在那里,一股出奇的寒冷感覺侵襲著她,心在狂跳,喉嚨干澀,連嘴唇也控制不住的痙攣起來,是的,那种式樣的領刀,她是太熟悉了——只有“孤竹幫”的人才使用!
  焦佑雙目赤紅,憤怒的大吼道:
  “鬼蛙伎倆,宵小富生,專以暗算傷人算什么好漢!有种的給我滾出來!周川,帶人搜!”
  愣在四周的“奪頭會”手下這時才鎮靜過來,那周川大喝一聲,提著“大鐮鍘”便待朝短刀飛來之處扑——
  忽然,屠松脫口大叫道:
  “慢著!”
  焦佑勃然色變,惡狠狠的道:
  “什么意思?”
  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屠松臉龐慘白,道:
  “焦大哥……那短刀……是‘孤竹幫’獨有的武器!”
  猛然一呆,焦佑震撼的道:
  “孤竹幫?”
  一個冷清清的,威棱棱的語聲援了上來,道:
  “不錯。孤竹幫。”
  當他們每個人的目光駭然投注,紫千豪業已自枯竹中緩緩踱出,他已脫去了“雪裝”,青綢大袍迎風飄展,手上的“四眩劍”冷冷銀輝与雪地的光芒相互聯合!
  莫玉神色突變,惊恐的叫道:
  “紫千豪!”
  屠松心往下沉,暗里呼號道:
  “慘了……”
  這時——
  靜悄悄的,“雙鈸擒魂”房鐵孤,“毒疤毒推”苟圖昌,“熊臂”罕明等人,亦已分別現身而出!
  唇角痙攣著,莫玉軟弱無力的道:
  “焦大哥……我們中計了……”
  焦佑強自鎮定,強顏一笑道:
  “不要慌,沉著應付……”
  雖然口中是這么說,但焦佑自己也感覺得出他的語气是多么頹唐与渙散!是的,他十分清楚眼前的形勢,這形勢惡劣得几乎沒有一丁點万一的希望,除非有奇跡出現——但,天啊,奇跡又是什么樣的表承呢?
  紫千豪站在那里,平靜的開口道:
  “莫玉,你也知道我們為什么一直在我作,而且下定決心非找到你不可;多少日子來,你一直是我們的一個夢噩,有形的,無形的,我們時刻遭受著你威脅,在這其中,我曾希望過能与你化解仇怨,和樣的解決我們之間長久以來的紛爭,但是,事實上我卻絕望了,你沒有一天忘記過這段仇恨,沒有一時不在處心積慮的想毀滅我們,作視我們為眼中釘,肉中刺,勢非拔除而后快,同時,你從未放棄過你的野心——獨霸西陲,奴役同道的野心,你妄想控制甘疆一帶的武林組合,妄想迫使他們成為你可以支使利用的工具,你一心一意要滿足你的私欲,達到你的一手遮天的目的,因此,你永遠不會放過我們——因為我們親來反對你,莫玉,一個女人該像一個女人,如果硬想裝做一個男人,甚至一個霸道暴虐的男人,那就是莫大的罪過了,莫玉,你正是這樣!”
  突然,莫玉混身顫抖的大叫道:
  “紫千豪,我用不著你來教訓!”
  緩沉的,紫千豪道:
  “我不是教訓你。莫玉,我是在揭發作的陰毒罪狀,老實說,你業已邪惡得無可救藥,何必再多費唇舌來教訓你?”
  轉向屠松,紫千豪冷淡的道:
  “屠松,我們孤竹一脈曾虧待了你么?”
  抖索了一下,屠松畏縮的道:
  “這……這個……”
  搖搖頭,紫千豪道:
  “我們并不希望你來‘以德報怨’,但是,你卻絕對不該采‘以怨報德’,這,似乎失去一個做人的最低厚道了。”
  吶吶的,屠松道:
  “我……呃……我是有……有著難言之隱……”
  冷冷一笑,紫千豪不屑的道:
  “什么‘難言之隱’,屠松,已經形成了這种局面,造成了這种結果,就不要再找托詞了——”
  仰首向天,紫千豪那雙澄澈的眸子里卻升起了霧一樣空蕩与迷蒙的薄氳,他歎息著道:
  “當年,‘鐵獅子幫’將你們赶得走頭無路,求告無門之際,放眼西疆這一片廣法地域,有誰愿包庇你們?更有誰敢幫助你們?你們當時那种凄惶惊悸的表情,至今猶深印我腦,我收容了你們這支殘兵,供給你們在裝、飲食、住屋、藥材,甚至還贈給你們一筆為數頗丰的JI!資,我使你們有休養生息的机會,使你們有喘息的余地,我更主動出面与‘鐵獅子幫’斡旋調停,用壓力迫使他們退走,以后,你們獲得了再生再立再擴展的福澤……我之所以如此做的原因,也無非是同位你們的遭遇,站在武林一源的立場上貫徹大家都能生活下去的原則;但是,你們用什么來報答我你們陰毒的出賣我們,殘酷的會同別人來攻殺我們。無所不用其极的要消滅我們,屠松,你們就是用鮮血來報答我們,用刀口子來報答我們么?對一條狗好,它也會向你搖搖尾巴,它也絕不會反過來倒咬你一口,你們這种滅絕無良的可恥行為,只怕連一頭畜生都不知了;人性該是善良的,但你們,又何嘗有一丁點人性呢?”
  期期文艾的,屠松面色灰白,一個字也回答不上來!
  紫千豪吐了口气,道:
  “因此,我不能再容忍你們,上天也不會允許我容忍你們,你們就要為你們這連串的罪惡付出代价;那自然不會使我們彼此愉快的,但我很抱憾,我們卻必須經過這沉不愉快!”
  鼓足了勇气,屠松呼儒的道:
  “紫——千豪,可是,有時候,你也太……自大……太高高在上……”
  笑了,紫千豪道:
  “哦?是這樣么?舉個例子我听听,說說著什么時候,為什么事自大,認為高高在上?”
  呆了呆,屠松一時窒住了,是的,他著實想不出可以舉什么例子來圓他的口實,對方到底怎么個自大和自認高高在上法呢?他拚命思索,但,卻一樣也想不起!
  紫千豪悲憫的道:
  “你太可怜,屠松,而你的心卻更卑劣,在這种時候,你猶想誣陷我,中傷我,但你卻拙笨到找不出更好的借口——”
  后面,苟圖昌气憤填膺,痛恨之极的大吼道:
  “屠松,你這惡胚,你這個不仁不義不忠不信的畜生,虧你還有臉在這里開口說話,你知不知恥?知不知羞?知不知人間還有公理?似你這等出賣思友的奴才早就該一頭撞死,你多喘一口气都是天下人的一种負累!”
  一下子惱羞成怒,愿松咆哮吼叫道:
  “姓苟的,屠松還連不到你來教訓,沒什么大不了的砍掉腦袋也不過碗口大的疤,你當屠某含糊你們不是?”
  狂笑一聲,苟圖昌道:
  “好,很好,你不含糊最好不過,屠松。我會親自來教你!”
  一揚頭,屠松大叫道:
  “我等著!”
  這時——
  紫千豪目注焦佑,淡淡的道:
  “這一位,想就是‘奪頭會’的大當家焦龍頭了?”
  焦佑深沉的道:
  “不錯。”
  微微一笑,紫千豪道:
  “閣下是否必須与莫玉等人同流合污?”
  哼了一聲,焦佑道:
  “這不叫‘同流合污’,這乃‘見危相助’。”
  又是笑笑,紫千豪道:
  “關于這一點,我認為無須爭辯,是非自有公論——但閣下卻該明白,閣下如僅只昧于感情使黑白不分,一昧助紂為虐,這后果恐怕卻十分慘重呢!”
  不待焦佑回答,莫玉慌忙急叫道:
  “焦大哥,大哥……你千万不要听他的應聲恐嚇,切勿中了他的离間之計——”
  紫千豪冷森的道:
  “莫玉,你自己的罪名便讀自己挺身承當,強拉著無干的人下水為作陪葬,于你來說,又有什么好處?”
  臉上的五官因為過度的惊恐与激怒而微微有些扭曲了,莫玉長發被散,雙目圓瞪,半瘋狂似的尖吼道:
  “你好狠的忒好毒的手段幄,紫千豪,你赶盡殺絕,處處斷我們的生路,不給我們活下去的退步,竟還要想离間我們的朋友,陷我們于孤立無援的困境而選作任意殺誠的心愿?”
  紫千豪沉沉一笑,道:
  “這全是你自己找的,莫玉,是你迫使我們采取這种措施,若非你想消滅我們,今天我們又怎會消滅作?我勸你不要以這种幼稚的‘被害者’姿態出現,以爭取傍人的同情——”
  頓了頓,他又道:
  “雖然,即使有人同情亦發生不了作用!”
  斜眉倏揚,焦佑暴烈的道:
  “發生不了作用么?紫千豪!”
  紫千豪泰山不動的道;
  “你自己心里應該有數,焦佑,這不是光在嘴上說說的,你自己認為,你袒護得了莫玉和屠松這批人?”
  咬著牙,焦佑道:
  “不論我有沒有力量護住他們,我卻必須這樣去做,大不了,賠上我這付皮囊也就是了!”
  站在一側的房鐵孤冷厲的道:
  “紫少兄,話已說到這里了,我們還和對方客气什么?”
  吁了口气,紫千豪道:
  “焦佑,你不再斟酌斟酌?”
  神色連連變化,焦佑的呼吸也急促起來,這冷的天气,他的額頭鼻端竟然已見了汗!
  莫玉滿臉祈求之色,哀哀的叫道:
  “佑哥……你不能拋舍我們……不能在這种緊要關頭置我們不顧……”
  紫千豪不禁心中歎息一莫玉的年紀已經不算小了,五十上下的女人,業可稱得上一個“老”字,但她為了自己的生命,自己的企圖,自己的私欲,卻扮出一付二八年華的少女才該有的幽怨媚意之態,不惜將自己的尊嚴与身份拋置在那舊日戀人的腳下,只為了能促使對方助她一臂——甚或同她陪葬!這种目地,是多么可怜,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恨可悲啊……
  冷冷一哼,苟圖昌輕蔑的道:
  “莫玉,你的自尊何在?以你的年紀卻做出此等姿態,不嫌稍大了點么?”
  莫玉發梢上指,嗔目切齒道:
  “苟圖昌,你們不要逼我太甚,我求我的舊侶助我,并不算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見不得人的只是你們這群豺狼!”
  猛的一楊頭,焦佑突然大聲道:
  “不用再說什么,莫玉,我會与你們同進退,共生死的!”
  激動的,莫玉大叫道:
  “佑哥,我謝謝你,我一輩子忘不了你今日給我的恩賜!”
  焦佑臉上沉重陰晦,他沙沙的道:
  “勿須如此,莫玉,很可能我們之間的緣份便到此為止了!”
  震了一下,莫玉惊道:
  “怎么說?”
  凄然一笑,焦佑道:
  “不得不耳——”
  冷眼觀察中的紫千豪不覺心里有一种疑惑的感覺,因為,他發現焦佑從露面開始,直到如今,那种默默流露出來的神韻,一直都是十分消沉与頹唐的,一付無精打采,強振精神的模樣,有一种難以言喻的恍惚意味——像是他早已看透了什么,也放棄了什么那樣的落寞了,而這种現象卻似乎不該發生,因為“奪頭會”素有膘悍燒勇的威名,更向來以強者自居,“奪頭會”的首領自然不可一世,顧盼稱威,事實上,焦佑也的确傲架不馴,有他無可輕視的力量,照說,他就算不再橫行江湖了,其豪壯猛辣之慨也不應該消沉得這樣快呀,但眼前的“血手”焦佑,卻竟恁般陰晦沉悶,落落寡歡,宛似有著莫大的隱衷……
  莫非——紫千豪想,這會和焦佑的斂跡于江湖有關連?但是,可能是那一种原因呢?
  這時——
  寬長的馬臉如凝寒,殺气盈溢,焦佑冷森的道:
  “現在,紫千豪,我們便開始吧!”
  紫千豪靜靜的道:
  “你考慮好了?”
  沒有一絲笑意的一笑,焦佑道:
  “根本無所考慮!”
  紫千豪溫和的道:
  “焦佑,你明知你在做什么,你知道的,是么?”
  焦佑冷硬的道:
  “我十分清楚。”
  輕輕歎息,紫千豪道:
  “你原可不用這樣的——”
  說著,他一回頭,默默頷首。
  才是,緩緩的,‘雙鈸擒魂“房鐵孤走了上來。
  唇角抽搐,焦佑大喝道:
  “紫千豪,你以為我不配与你動手么?竟挑了個二流角色來侮辱我?”
  紫千豪目光如電,冷冷的道:
  “二流角色?焦佑,‘黑翼門’的大掌門人,‘雙鈸擒魂’房兄竟算是二流角色?如果他是,你又算第几流的人物?”
  吸了口气,焦佑慢慢的道:
  “他——是房鐵孤?”
  房鐵孤回答道;
  “姓焦的,我雖不才,大約配襯配襯你還勉強夠格,至少,房某人也辱沒不了你!”
  咬咬牙,焦佑道:
  “很好!”
  莫玉突叫道:
  “紫千豪!你是來看戲的?”
  紫千豪嘲弄的道:
  “當然不是,莫玉,我專等著侍候你了!”
  一臉的怨毒之色,莫玉叫道:
  “原來你們早就計划好了,布置妥了,好狠啊!”
  紫千豪淡漠的道:
  “對你們,勢必如此!”
  一跺腳,莫玉尖吼道:
  “焦大哥,我們拚——”
  沒有回答,焦佑業已緩緩掀開外罩友相,將他纏在腰上那柄鋒利寒森的“大鐮鍘”解了下來!
  房鐵孤雙手一翻,嗯,手上亦已分別握住了他那淨黃雪亮,周沿如刃的一時斗大大銅鈸!
  于是,空气頓然凝固了,仿佛有一段隱隱的血腥气息在飄蕩,連人們在心扉全猛的像被一雙魔手抓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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