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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途中解危


  眼神中充滿著詫异、惊奇,及十分意外的神色……她并不退縮回進禪房,而是要在她投出的兩道目光中,希望找出個答案。
  “杯中神游”侯乙,醉眼一亮,隨即移向另外一個所在。
  石嗚峰卻在暗暗嘀咕稱奇……
  佛門僧侶修禪養性的禪房,如何會出現這樣一個年輕女子?
  孟玲心里,暗暗詫异不已……
  這年輕女子好怪,一點沒有姑娘家羞怯之色,好像認識咱們三人似的,兩顆眼珠直勾勾的朝這邊看來。
  知客僧善元陪著三人拐向殿邊廊沿,這年輕女子并不退入禪房,還是投向三人后影,看個不息。
  三人隨善膜拜“碧云寺”,結了個善緣,向知客偕善元道謝過后,告辭离去。
  石鳴峰想到剛才進“碧云寺”,所看到的那回事上,邊走邊道:
  “侯前輩,‘章田鎮’鎮街,老相士賣卜測字的那張案桌,如何會出現在‘碧云寺’……這确是令人百思不解?”
  孟玲還不知道這回事,接口問道:
  “鳴峰,擺測字攤的桌子,你看到擺在‘碧云寺,?”
  石鳴峰點點頭,就把剛才進“碧云寺”,看到那竹制案桌的情形告訴了她。
  “杯中神游”侯乙,一笑道:
  “石兄弟,咱們應該這么說……‘玉面蜘蛛’虞瑛扮妝成那個老相士,她擺測字攤的那張桌子,給咱們發現在‘碧云寺’……”
  話到這里,突然想到一件事上,醉眼連轉,望著兩人,又道:
  “石兄弟,孟丫頭,剛才你們有沒有看到那個年輕女子……”
  石鳴峰接口道:
  “不錯,佛門僧侶的禪房里,走出一個年輕女子,叫人看來感到奇怪?”
  孟玲道:
  “醉伯伯,您這一說,咱也想了起來,這年輕女子好像認識咱們似的,直直地朝咱們三人看來!”
  “杯中神游”侯乙,緩緩一點頭,道:
  “你們兩人這一說,要揭開這個‘謎底,的時刻,已漸漸接近了……”
  大葫蘆中一口酒灌進嘴里,又道:
  “老相士擺測字攤那張桌子,出現在‘碧云寺’‘大雄寶殿’前空地邊上,那老相士又是‘玉面蜘蛛’虞瑛所扮裝,那么,從‘碧云寺’禪房出來的那年輕女子,可能就是那個幻變千相的‘玉面蜘蛛’虞瑛?”
  孟玲接口道:
  “所以她‘似曾相識’似的,朝咱們三人直勾勾地看來……”
  “杯中神游”侯乙,接上道:
  “如果那年輕女子,真是‘玉面蜘蛛’虞瑛的廬山真面目,則她對咱們三人的認識,并非是‘杯中神游’侯乙,‘白玉龍’石鳴峰,和‘玉枝金雀’孟玲……”
  一笑,又道:
  “她所‘似曾相識’的,是一個行止离奇的瘋老頭儿,帶了一雙年輕男女,問卜触机,請教‘酒運’如何……”
  孟玲接口問道:
  “那她干嘛要把屬下‘九頭烏’尤通,置于死地?”
  侯乙道:
  “她怀疑,咱醉老頭儿,是個玩世不恭,不露真相的武林高手,是以派了‘九頭烏’尤通,刺探我等三人的行止動靜……”
  石鳴峰一笑,道:
  “誰知尤通是個酒囊大飯桶,反被我等套出真相,把他灌個酩酊大醉……”
  侯乙連連點頭,道:
  “不錯,石兄弟……‘九頭烏’尤通的死,是因酗酒誤了虞瑛吩咐下來的事……其實,‘玉面蜘蛛’虞瑛對咱們三人,在‘明月樓’酒店跟尤通所談的話,一無所知,只如同一張白紙……”
  石鳴峰豁然有所悟,道:
  “不錯,侯前輩,不然虞瑛在‘碧云寺’發現到我等三人,就不會只是‘看看’而已!”
  “杯中神游”侯乙,微微一皺眉,道:
  “‘玉面蜘蛛’虞瑛,真是出乎于拳掌刀劍,內外功夫外的,一個難惹的勁敵……她神乎其技易容化妝的本領,使人防不胜防……”
  微微一頓,又道:
  “一個年輕姑娘家,居然扮裝成一個老家伙,讓咱醉老頭儿也看走眼了!”
  孟玲道:
  “醉伯伯,那個‘玉面蜘蛛’虞瑛,要探听咱們姓名,稱號,和何等樣來歷,咱們給她知道又何妨?”
  “杯中神游”侯乙道:
  “孟丫頭,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江湖上非友即敵,咱們會不會倒戈‘八荒鐵蹄會’,在她一知道咱們來歷底細后,敵友即分……”
  朝兩人投過一瞥,又道:
  “‘玉面蜘蛛’虞瑛知道咱們娘家底細后,成了敵暗我明,可加以騷扰,這且不談……到時打草惊蛇,使她有了防患,會影響咱們以后赴鄱陽湖之南‘流花塘’,‘梅軒庄院’之會。”
  石鳴峰點點頭,道:
  “侯前輩,您說得甚是……”
  “杯中神游”侯乙,听到石鳴峰這聲“侯前輩”的稱呼,裂嘴一笑,想了起來……
  搔了搔后頸,道:
  “對啦,為了不讓‘玉面蜘蛛’虞瑛,知道咱們三人的娘家底細,咱醉老頭儿有個笨辦法……”
  孟玲咕地一笑,問道:
  “醉伯伯,您說,什么‘笨辦法’?”
  “杯中神游”侯乙道:
  “咱們特別注意陌生人的接近……在尚未抵達‘梅軒庄’的途中,如果有任何人,不管是男女老少,跟咱們接近,咱們就用‘老哥哥’,‘阿龍’,‘阿鳳’這三個稱呼
  哈哈一笑,又道:
  “這一來,誰也不知道咱們是誰啦!”
  三人打尖落宿,行程匆匆……這日晨起,离一處“雙柳灣”鎮甸后,繼續往前面走去。
  侯乙朝大道兩端望了眼,道:
  “石兄弟,孟姑娘,從咱們腳程,位置算來,前面不遠,該是‘流花塘’鎮甸了。”
  石鳴峰問道:
  “侯前輩,我等在‘章田鎮’鎮郊山神廟,所見到的‘布衣銀簫’于瘦竹那几位,都會去‘流花塘’的‘梅軒庄’?”
  “杯中神游”侯乙道:
  “他們旨在剪除盤据鄱陽湖畔小孤山的‘八荒鐵蹄會’的那伙人,据咱醉老頭儿看來,不但‘布衣銀簫’于瘦竹等人,可能還會有不少江南俠義門中人物,赴‘梅軒庄’參与其事……”
  兩人邊走邊談著時,孟玲一指前面,道:
  “醉怕伯,鳴峰,前面樹林那邊,有吆喝廝殺的聲音傳來……”
  兩人凝神听去,聲音自樹林的那一端傳來……
  三人越過樹林,縱目看去,前面一塊迤邐而上的斜坡地上,有兩人執劍對壘!
  其中那個滿臉虯髯,身軀粗壯的大漢,劍尖一指另外那個疾服勁裝年輕劍士,嘿嘿一笑,道:
  “‘金劍玉掌,魏鵬,你要赴‘流花塘’‘梅軒庄’,就先在咱‘翻云神劍’何坤劍下,接過几招!”
  三人站下樹林邊沿,听到那個“翻云神劍”何坤,說出“梅軒庄”此話,立即注意起。
  那年輕劍士“金劍玉掌”魏鵬,劍眉一軒,冷然一笑,道:
  “你等‘八荒鐵蹄會’中人,北地江湖已給你等搗得一片烏煙瘴气,豈容你等再來江南武林撒野!”
  “翻云神劍”何坤,嘿嘿一笑,道:
  “魏鵬,那容你利嘴放肆……”
  這個“肆”字聲落,掄腕抖劍,陽光下閃出煙煙光芒,打了一道活劍。
  “金劍玉掌”魏鵬退落兩步,劍花一緩,蓄勢迎敵。
  樹林邊三人,听到“金劍玉掌”魏鵬此話,才知道這虯髯大漢何坤,是“八荒鐵蹄會”中人物。
  何坤一聲:
  “看劍!”
  “唰”的破風銳響聲中,一式“白蛇吐信”,直向魏鵬當胸刺到。
  “金劍玉掌”魏鵬一聲:
  “來得好!”
  塌身挫腰,左手劍訣一指,由右而左,一個轉身,劍花一繞,反來截斬何坤右腕。
  這手以攻應攻,全在于心靈手快。
  何坤一劍走空,忙將右劍往回一帶,時腕一翻,一式“巧女采蓮”,劍挾勁鳳,向魏鵬左腿截斬而下。
  魏鵬一提步,一個“登山望月”之勢,避過一劍……
  手中劍一圈一吐,一式“春云乍展”,叱聲:
  “著!”
  反向“翻云神劍”何坤,面門刺到。
  何坤一個“饑鷹扑地”之勢,霍地一矮身,對方的長劍,堪堪相差兩寸,抹著耳輪而過。
  何坤嘿聲冷笑……
  虎口含勁,猛力將劍往上一提,一式“火把燒天”,一響“砰”的金鐵交鳴聲中,雙劍硬招架上,濺出一蓬星火。
  “翻云神劍”何坤,雙劍硬招架上,馬步屹立,紋風不動。
  “金劍玉掌”魏鵬,拿樁不穩,身形蹬蹬往后震退兩步。
  林邊壁上觀的“杯中神游”侯乙,悄聲道:
  “石兄弟,從內家功力的火候看來,‘八荒鐵蹄會’的何坤,已占了上風……”
  石鳴峰點點頭應了聲。
  侯乙向左邊的孟玲,又道:
  “孟丫頭,你注意看……必要時,出手助那個‘金劍玉掌’魏鵬一臂之力。”
  “杯中神游”侯乙,不叫石鳴峰,卻要孟玲必要時出手助陣,有他的含意……
  石鳴峰這手“浮波掣影十二招”劍法,傳自師父“摩天神龍”向公瑜……向公瑜這套劍法,昔年睥睨江湖,冠絕天下武林。
  是以,石鳴峰這一出手,如果對方識得這套劍法,那就給人識破底細。
  孟玲點點頭應了聲,道:
  “醉伯伯,咱知道啦!”
  嘴里應聲回答,腕掌已搭上劍柄。
  “翻云神劍”何坤,一記硬招將魏鵬震退兩步,嘿聲一笑……劍尖一翻,劍花一繞,一聲冷叱:
  “著!”
  追招銜尾遞上,直指魏鵬中盤胸窩……
  魏鵬塌身閃挪,猶未避開對方劍勢……橫邊傳來一響脆生生嬌叱:
  “慢著!”
  一響“砰”的金鐵相擊聲,孟玲長劍架上,擋下何坤追殺魏鵬的一劍。
  “玉枝金雀”孟玲,走的是“五行八卦劍”劍法……
  “金、木、水、火、土”五行,“乾、坤、艮、兌、震、坎、巽、离”八卦……
  孟玲這一套劍勢展開、幻變莫測,激厲渾雄,著著向“翻云神劍”何坤遞來。
  何坤一聲吼喝:
  “小妞儿,好劍法!”
  易招變式,何坤換了一套“八仙劍”,想來扼制對方的“五行八卦劍”。
  敢情,“玉枝金雀”孟玲雖然是個十九歲的姑娘家,但她師門卻是武林一代前輩“洛水芙蓉”尹屏。尹屏將孟玲自幼扶養長大,是以她盡得乃師所學。
  孟玲“五行八卦劍”這一展開,劍气如虹,夭矯似龍,向“翻云神劍”何坤的全身要穴刺來。
  一響脆生生:
  “著!”
  劍尖划出一條冷虹,招走“殞星墜地”,向何坤面門點到。
  何坤塌身一挫,身形斜刺而去。
  這下他已知道這“小妞儿”的厲害,不敢拿自己這條命來開玩笑……凌空一個空心跟斗,雙腳沾地,疾向遠處逸去。
  “金劍玉掌”魏鵬,走來抱拳一禮,道:
  “多謝這位姑娘相助一臂之力,逐走強敵,魏鵬這廂有禮!”
  孟玲納劍入鞘,搖頭一笑,道:
  “舉手之勞,不必客气!”
  話落,走向“杯中神游”候乙這邊。
  魏鵬也跟了過來,向侯乙長揖施禮,道:
  “蒙前輩仗義解圍,令這位姑娘前來相救,魏鵬感激不已。”
  侯乙醉眼一眯,笑了笑,道:
  “年輕人,芝麻豆粒大的小事情,不用客气啦!”
  “金劍玉掌”魏鵬,謙恭有禮的問道: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晚輩‘金劍玉掌’魏鵬,好有個稱呼?”
  侯乙正要把話冒出嘴時,硬生生又再壓了下去……頓了頓,才道:
  “老漢姓‘乙’名‘申’……”
  “‘乙申’?”魏鵬听到這樣一個怪姓怪名,不由怔了下。
  侯乙嘻嘻一笑,道:
  “不錯,甲乙丙丁的‘乙”,申西戌亥的‘申,……”
  魏鵬還是十分恭肅地問道:
  “敢問乙前輩,您老人家武林中的尊號,如何稱呼?”
  “杯中神游”侯乙,哈哈一笑,道:
  “小老儿‘乙申’,蒙江湖道上朋友不嫌,送了個‘玉壺醉天’的外號。”
  “‘玉壺醉天,乙申?”“金劍玉掌”魏鵬,嘴里輕輕念出這一名號,臉上掠過一抹詫异之色。
  敢情這位老人家,有這樣一位藝技出色的姑娘結伴同行,顯然他自己也不是一位等閒之流。
  但“玉壺醉天”乙申由此一名號,在江南武林,似乎少有所聞。
  這位“金劍玉掌”魏鵬,心自稱奇之下,一指邊上孟玲,含笑道:
  “乙前輩,這位姑娘是您老人家的……”
  “杯中神游”侯乙,眯眼一笑,指著在石鳴峰、孟玲兩人,已接口道:
  “這對年輕男女,是咱老頭儿的小弟、小妹……一個叫‘項龍’,一個叫‘項鳳’……”
  魏鵬又是輕輕“哦”了聲……一位七十開外的老人家,居然有二十歲左右的兄弟、妹子?
  虛虛實實,實實虛虛……
  雖然“杯中神游”侯乙,還不清楚這個“金劍玉掌”魏鵬是何种來歷,但從剛才与“翻云神劍”何坤對話中听來,已知道這位年輕劍士亦是往“流花塘”,赴“梅軒庄”“羽化九騰”呂方之約的。
  “一旦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此番“杯中神游”侯乙,遇到了個神乎其技,幻變千相的“玉面蜘蛛”虞瑛后,再也不愿意輕易抖出自己的身份來歷”
  這位“金劍玉掌”魏鵬,不厭其詳,含笑又問道:
  “乙前輩,您三位是往‘梅軒庄’,赴‘羽化九騰’呂庄主之約的?”
  “杯中神游’”侯乙,含笑搖頭道:
  “年輕朋友,那是你弄錯人啦……咱老頭儿陪同一雙弟妹經過此地,不清楚‘梅軒庄’在何處,也不知道‘羽化九騰’呂方是何等樣人?”
  “金劍玉掌”魏鵬,在侯乙身上問不出一個所以然,才抱拳一禮,道:
  “乙前輩,后會有期,魏鵬告辭了!”
  侯乙含笑點頭道:
  “年輕人,再見啦!”
  孟玲見那個魏鵬遠遠离去,噗嗤一笑,道:
  “醉伯伯,剛才那魏鵬問您,您天南地北胡扯一通……
  那魏鵬也要去‘梅軒庄’的,到時咱們抵達‘梅軒庄’,您又如何向那個魏鵬交待?”
  “杯中神游”侯乙,醉眼一睜,道:
  “孟丫頭,這才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那個魏鵬如果真是‘貨真价實’的話,到時醉伯伯再向他解釋行了
  “哼”了聲,又道:
  仰自老頭儿這輩子跑江湖,少說也有五十來年,還沒有听到二十四五歲的姑娘,能唯妙唯肖,扮成一個賣卜測字的老相土……嘿,咱老頭儿倒要看看,這個‘玉面蜘蛛’虞瑛,究竟有多重份量?”
  石鳴峰一笑,道:
  “侯前輩,剛才那個‘金剛玉掌’魏鵬,有名有號,而且還說出他的去處是鄱陽湖之南,‘流花塘’‘梅軒庄’,照此看來,就不可能是‘玉面蜘蛛’虞瑛所扮妝的了!”
  “杯中神游”侯乙,醉眼一瞪,道:
  “嘿,江湖黑道上有句狠話,‘宁愿錯殺一百,不愿錯落一著’……”
  孟玲咭地一笑,道:
  “醉伯伯,那是您‘一网打盡’啦?”
  “杯中神游”侯乙,一點頭,道:
  “不錯,在尚未摸清楚這人來歷之前,就把他視作幻變千相的‘玉面蜘蛛’虞瑛。”
  南离鄱陽湖三十里的“流花塘”鎮郊“梅軒庄院”,占地遼闊,房舍毗連……
  江南武林一位知名之士“羽化九騰”呂方,就是“梅花庄”庄主。
  這日,庄院大門外來了三位不速之客……頭前一個,身穿文巾儒衫,玉樹臨風,風度翩翩,銜尾是個清麗娟秀的絕色麗妹,后面那個,頭抓發舍身穿呂純陽八卦道袍,背上負著一支大葫蘆……
  這三人,就是來自“章田鎮”的“白玉龍”石鳴峰,“玉枝金雀”孟玲,和“杯中神游”侯乙。
  石鳴峰見庄院大門前,站著數名護院打扮的庄丁,就向其中一個抱拳一禮,道:
  “這位兄台請了……”
  這人急急回過一禮,道:
  “不知兄台有何賜教?”
  石鳴峰道。
  “煩您進里通報‘羽化九騰’呂庄主,‘白玉龍’石鳴峰,偕同‘杯中神游’侯乙,‘玉枝金雀,孟玲前來拜會。”
  這名護院庄丁,听到‘白玉龍’石鳴峰這一名號,臉色微微一怔,目注一瞥,哈腰一札,道:
  “請石少俠等三位,稍待片刻,待小的進里稟報庄主呂爺!”
  話落,疾步走向進深巨宅。
  不多時,哈哈朗笑聲起,巨宅中出來一位身穿錦袍,年在七十左右,身軀魁偉的老者……來到庄院大門前,施過一禮,道:
  “難道,難得,三位嘉賓蒞臨‘梅軒庄’……”
  一指石鳴峰,含笑又道:
  “堂廳有‘布衣銀簫’于道友等數位,正談到您‘白玉龍,石少俠……”
  “杯中神游”候乙接口道:
  “呂庄主,于道友等數人,已先咱們來此‘梅軒庄”
  “羽化九騰”呂方,念笑點頭,道:
  “不錯,三位大廳請坐!”
  三人隨同呂方來到府邪堂廳,果然“布衣銀簫”于瘦竹,“鐵缽郎”胡斗,“竹笠翁”宮明,和“寒霞秀士”駱胜等都已在座。
  賓主大廳坐下后,“羽化九騰”呂方,哈哈笑道:
  “我等今日之會,有‘白玉龍’石少俠,和‘杯中神游,侯道友,“玉枝金雀”孟姑娘參与,更添增了不少光彩!”
  “杯中神游”侯乙,醉眼一眨,突然想到那件事上,向“羽化九騰”呂方問道:
  “呂庄主,咱醉老頭儿提起一人,不知您是否認識?”
  呂方問道:
  “不知侯道友所指何人?”
  “杯中神游”侯乙道:
  “有一位有‘金劍玉掌’之稱的魏鵬,呂庄主可認識?”
  一頓,又接上一句:
  “這位魏鵬年輕朋友,是否已抵此地‘梅軒庄’?”
  “羽化九騰”呂方,似乎听來出奇,臉色微微一怔……
  略作沉思后,道:
  “侯道友提到‘金劍玉掌’魏鵬,您是否認得此人?”
  廳上“布衣銀簫”于瘦竹等眾人,帶著一付詫异的神情,朝這個口無遮攔,玩世不恭的醉老頭儿看來,似乎都有這樣的想法……恁地突然提到“金劍玉掌”魏鵬此人身上?
  “杯中神游”侯乙,醉眼一瞪,一指“玉枝金雀”孟玲,道:
  “咱醉老頭儿如何不認得此人……這位孟姑娘‘雙柳灣’鎮郊,還救了他性命呢?
  “羽化九騰”呂方,一付愕然出奇之色,目光投向孟玲,道:
  “孟姑娘,您在‘雙柳灣’鎮郊,曾救過‘金劍玉掌’魏鵬性命?”
  孟玲點點頭,道:
  “是的,呂庄主……魏鵬途中遭‘八荒鐵蹄會’中一個叫‘翻云神劍’何坤所攔截,就在危險當儿,咱孟玲把他救了下來……”
  接口問道:
  “那魏鵬說是要赴‘梅軒庄’之會,這人是否已抵‘梅軒庄’?”
  “羽化九騰”呂方,沒有很快接上回答,只以一付百恩不解的神情,朝于瘦竹、胡斗、宮明駱胜四人這邊游轉看來。
  “杯中神游”侯乙,又把剛才的話問了出來。
  “呂庄主,您可識得‘金劍玉掌,魏鵬此人?”
  “羽化九騰”呂方目注侯乙,道:
  “侯道友,‘金剛玉掌,魏鵬乃是与老夫八拜之交,老夫如何不認識……”
  候乙听到這話,心里暗暗嘀咕起來:
  “糟透,這下咱醉老頭儿‘摸錯門,認錯人’啦!”
  石鳴峰和孟玲兩人,朝侯乙這邊看來,似乎都帶有這樣的含意……醉伯伯,您張冠李戴,用了“項龍、項鳳”,和“玉壺醉天”乙申的名號,又如何向呂庄主的八拜之交魏鵬交待?
  呂方吩咐侍立邊上的家人,道:
  “你去里面,請魏二爺出來!”
  這名家人哈腰應了聲,進去里間,不多時,陪同魏鵬出來大廳。
  “杯中神游”侯乙這一看,醉眼直瞪,猛搔后頸……石鳴峰、孟玲二人,亦不禁暗暗震住。
  魏鵬上前施過一禮,道:
  “魏鵬見過侯前輩!”
  “杯中神游”候乙,眨眨眼,問道:
  “呂庄主,您……您有几個八拜之交的‘金劍玉掌’魏鵬?”
  “九化九騰”呂方,已听得對方弦外之音,緩緩頷首,道:
  “老夫八拜之交,僅此魏兄弟一人……敢情侯道友在江湖上,遇到了第二個‘金劍玉掌’魏鵬?”
  侯乙把大葫蘆對准嘴,大口酒送進嘴里,“哼”了聲,道:
  “誰說不是?”
  就把“雙柳灣”鎮郊那段經過,說了出來。
  “竹笠翁”宮明,哈哈一笑,道:
  “醉老頭儿,那是你醉眼惺松,遇到鬼啦!”
  “杯中神游”侯乙,搖搖頭,道:
  “三寸丁,別信口胡縐,扯到這‘鬼,字上去……不錯,咱們三人遇到的不是‘鬼’,那是幻變千相的‘玉面蜘蛛’虞瑛這只怪狐狸!”
  “寒霞秀士”駱胜,臉色一怔,道:
  “侯前輩,您和石少俠、孟姑娘三位,你們遇到‘玉面蜘蛛’虞瑛?”
  石鳴峰接口道:
  “不止是‘雙柳灣’鎮郊那一次……”
  “羽化九騰”呂方困惑不已,道:
  “候道友,您三位与‘八荒鐵蹄會’中‘玉面蜘蛛’虞瑛,敵我尚未分,她此舉目的何在?”
  “杯中神游”侯乙道:
  “呂庄主,就是由于‘玉面蜘蛛’虞瑛,還不清楚是敵是友,為了要摸出咱醉老頭儿,和石兄弟、孟姑娘的來歷底細,才易容扮妝,加以試探……”
  “布衣銀簫”于瘦竹問道:
  “侯道友,此事是從何而起的?
  侯乙咧嘴一笑,道:
  “此事還是咱醉老頭儿,自己惹來的是非……”
  就把在“章田鎮”街上,向賣卜測字的老相士,一問“酒運”如何,繼后在“明月樓”遇到“八荒鐵蹄會”中弟子“九頭烏”尤通……及后來在“碧云寺”的那段經過,說了出來。
  “寒霞秀士”駱胜接口道:
  “‘玉面蜘蛛’虞瑛,平時幻變千相,雌雄莫辨……照此說來,您三位在‘碧去寺’,看到那年輕女子,是虞瑛的廬山真面目了?”
  “羽化九騰”呂方,卻想到另外一回事上,道:
  “‘玉面蜘蛛’虞瑛以廬山真面目,出現在‘章田鎮,鎮郊‘碧云寺’……此‘碧云寺’顯然跟在小孤山扎寨的‘八荒鐵蹄會’,有很深的淵源。”
  石鳴峰點點頭,道:
  “不錯,呂庄主,石某也有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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