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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寒夜酒談


  眾人回來“劍虹山庄”,“杯中神游”侯乙突然想到一件事上,向“神手星魁”孟廷元道:
  “孟道友,你是孟丫頭的爹,咱醉老頭儿不見外的要跟你談一件事。”
  孟廷元朝庄主丁兆鈞等望了眼,微感詫然問道:
  “不知侯道友所指何事?”
  候乙道:
  “您昔年蹤游江湖,可否知道‘魔神’戈青此人此事?”
  “神手星魁”孟廷元緩緩一點頭,道:
  “不錯,孟某知道此人……江湖傳聞,‘魔神’戈青昔年掌劍之下,不留活口,殺人盈數三千……”
  微微一頓,又道:
  “但据孟某所知,喪命‘魔神’戈青手中的,俱是巨憝惡煞,牛鬼蛇神之流,戈青并非嗜殺成性,不分好歹……
  當年‘赤雷嘯虹’鄧昆膝下獨子‘鐵翅飛鵬’鄧浩,仗著其父鄧昆之勢,魚肉鄉民,霸占田地,此事給‘魔神’戈青所知,將其尸分七塊,斃于‘玄天七嵌掌’之下……”
  孟玲殊感意外,道:
  “爹,您對‘魔神’戈前輩之事,知道得很清楚?”
  孟廷元一笑道:
  “爹昔年就是北地武林中人物,對北地江湖鳳吹草動之事也知道一些。”
  他視線投向侯乙,帶一臉困惑之色問道:
  “侯道友,您怎么會突然提到,‘魔神’戈青此人身上?”
  “杯中神游”侯乙,沒有接下回答,朝石鳴峰這邊望了眼,又問道:
  “孟道友,你是否知道,‘魔神’戈青再度出現江湖之事?”
  “神手星魁”孟廷元緩緩一點頭,道:
  “不錯,孟某曾有所聞……”
  倏然想到另外一件事上,又道:
  “十年前,‘魔神’戈青遭南北武林四大高手,斷肢毀体于魯中徂徠山寒鴉岭‘臥云谷’,如何又會再次現身江湖……真使人百思不解!”
  “布衣神簫”于瘦竹接口道:
  “孟道友,這是一件震撼天下武林的秘密,江湖上少有人知道此事……”
  孟廷元听出弦外之音,一聲輕“哦”,目注于瘦竹問道:
  “‘魔神’戈青再次露臉江湖,是件震撼天下武林之事……此話怎講?”
  于瘦竹道:
  “孟道友是孟姑娘生身之父,不是外人,我等可以說出
  其中內委底細……但此事千万不能泄漏于江湖!”
  “神手星魁”孟廷元,听來不禁暗暗一震!
  “杯中神游”侯乙。一指旁邊石鳴峰,接口道:
  “個中內委底細,就是由咱醉老頭儿這位石兄弟而起的……”
  侯乙,就把石鳴峰昔年与“魔神”戈青的淵源,及扮妝他師父形相,露臉江湖的經過,前后說了出來;
  “神手星魁”孟廷元,殊感意外道:
  “原來石少俠是昔年‘魔神’戈道友傳人!”
  孟玲道:
  “爹,咱們助一臂之力,了斷鳴峰心頭之愿!”
  石嗚峰欲語還休……朝孟玲遞出一副感激的神色,向她注視了眼。
  侯乙又道:
  “明年端午前后,北地三梟將在魯北晏城做一次會聚,他們要將昔年斷自戈道友身上的肢骨、頭顱,碾成粉末,迎風而散……”
  “神手星魁”孟廷元,臉色一寒,道:
  “這是江湖傳聞中,置仇家于万世不得超生的“挫骨揚灰’!”
  “杯中神游”侯乙,醉眼一瞪,道:
  “不錯,孟老儿,這些龜孫王八就是玩出這一套見不得人的鬼名堂……”
  一頓,又道:
  “我等設法取回尸骨,頭顱,以慰‘魔神’戈道友在天之靈!”
  孟廷元并非存心推拒,但是以一副茫然之色,道:
  “老夫如何助石少俠一臂之力?”
  “劍虹山庄”庄主丁兆鈞道:
  “雙方對壘交手,并不局限于拳掌刀劍……以一雙肉掌,巧奪天工,昔年在北地武林,孟道友有‘神手星魁’之稱……如果孟道友設計构制出制敵利器,那就要比拳掌刀劍強多了。”
  “神手星魁”孟廷元沉思了下,緩緩一點頭,道:
  “丁庄主此話,听來也是有理……”
  朝眾人游轉一瞥,又道:
  “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知已知彼,才能百戰百胜……最好能夠知道北地三梟強處所在,弱點所在,老夫就能得心應手了。”
  丁兆鈞點點頭,道:
  “孟道友這話說得有理……您且安心住下‘劍虹山庄’,待老夫等探得對方情形如何,到時隨時告訴您。”
  “杯中神游”侯乙“阿哈”一笑,道:
  “‘人生何處不相逢’,這句話千真万确一點不錯……
  丁庄主心血來潮,邀咱們岳口城一游,想不到孟丫頭在岳口城大街上,就遇到這個自她呱呱落地后,還不認識的老爹……”
  石鳴峰突然想到一件事上,向“鐵掌開碑”丁兆鈞,道:
  “丁庄主,孟前輩雖然有‘神手星魁’之稱,但各种用具配備卻是不能少的……”
  孟廷元含笑道:
  “還是石少俠考慮周到,老夫也正想到這上面。”
  丁兆鈞連連點頭,道:
  “不錯,石少俠……孟道友且請示下所需之物,待丁某吩咐庄丁前去采購。”
  孟廷元將需用工具寫于紙上,交了給丁兆鈞……丁兆鈞接過紙箋,吩咐庄丁前去辦理。
  “杯中神游”侯乙道:
  “多蒙您等數位,給咱石兄弟一臂之助,只是离隔端午節時候算來時日尚早……”
  敢情“鐵掌開碑”丁兆鈞也想到這上面,是以接口道:
  “侯道友說的不錯,我等不妨約個見面的地點,到時再會聚一起!”
  “羽化九騰”呂方道:
  “明年端午,北地三梟會集之處,是魯北晏城‘北冥會’總壇,我等最好能在晏城附近一帶,找到一個落腳的所在……”
  “布衣銀簫”于瘦竹听呂方這一說,突然想了起來,緩緩一點頭,道:
  “不錯,呂庄主此一說,老夫倒想起一位故人來了……
  “鐵袖神掌’他奎,乃是老夫數十年武林知友,他老的‘凌岳山庄’就在魯北晏城西南七十里的‘平昌集’鎮上……
  我等可在端午十天之前往前‘凌岳山庄’。”
  眾人有了這樣一個決定,“寒霞秀士”駱胜,“羽化九騰”呂方,“布衣銀簫”于瘦竹,紛紛向“劍虹山庄’庄主丁兆鈞告辭离去。
  “杯中神游”侯乙“阿哈”一笑,向石鳴峰、孟玲二人道:
  “石兄弟、孟丫頭,聚聚散散,散散聚聚,咱們也該离‘劍虹山庄’啟程啦!”
  孟玲望了望自己呱呱墜地十九年來才始重逢的老爹“神手星魁”孟廷元……目光再緩緩移向“杯中神游”侯乙,和石鳴峰兩人身上,輕輕道:
  “醉伯伯,咱孟玲要在‘劍虹山庄’陪伴爹,不跟你們去啦!”
  孟玲這話出口,大出眾人意料之外……
  “杯中神游”侯乙,連連眨動一對醉眼,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錯了。
  石鳴峰目注孟玲,嘴上雖并未出聲,但對孟玲取舍的選擇,暗暗表示同意。
  “劍虹山庄”庄主丁兆鈞,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緩緩點頭。
  骨肉連心,此番父女重逢,算來也不過短暫之間而已,但孟玲已漾溢出一片孺幕之情……“神手星魁”孟廷元感慨之余,無限安慰。
  孟玲輕輕又道:
  “爹找了咱孟玲十九年,孤零零寂寞了十九年,現在爹找到他的玲儿,咱孟玲就不想再离開他老人家啦!”
  石鳴峰試探問道:
  “孟玲,明年端午十天前,魯北‘平昌集’之會,你去不去?”
  孟玲正待回答時,“神手星魁”孟廷元已含笑接上道:
  “石少俠,老夫帶了玲儿,到時准時赴會……”
  微微一頓,又道:
  “老夫答謝石少俠等數位,知遇之恩,借丁庄主‘劍虹山庄,一技之栖,設計构制制敵之器……到時會來晏城西南七十里的‘平昌集’……”
  孟玲臉一紅,輕輕問道:
  “鳴峰,您……你會不會見怪了咱孟玲?”
  石鳴峰含笑道:
  “孟玲,為人子女,理應如此……不然,孟前輩辛勞,奔波了十九年,又為的是什么?”
  視線投向“鐵掌開碑”丁兆鈞,又道:
  “丁庄主,孟前輩和孟玲逗留此地,只是打扰了‘劍虹山庄’!”
  從石鳴峰嘴里說出此話,听進“鐵掌開碑”丁兆鈞耳里,有一份异樣的感受……哈哈一笑,道:
  “石少俠,不必說此見外的話……‘天涯若比鄰,海內存知己,……孟老住下舍間,以佛家來講乃系于‘緣份’二字,豈有打扰之理!”
  孟玲目注石鳴峰,輕幽的道:
  “鳴峰,你和醉伯伯去吧……咱們明年端午前,在魯平‘平昌集’再見!”
  石鳴峰和侯乙,向丁兆鈞和孟家父女倆告辭,离“劍虹山庄”而去。
  鵝掌大的雪花,滿天飛舞,前面的寒風也在呼嘯地吹著,天气冷得連空气好像都給凍結起來似的……這條平時熙熙攘攘,鄂豫交境的“雙河灣”鎮大街上,此時靜得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不,有兩抹身形,疾步而來……一個是身穿長袍,背負囊袋的年輕人,另外一個身穿呂純陽八卦道袍,背上背著一只大葫蘆的老者。
  此二人,就是來自鄂南“劍虹山庄”的石嗚峰,和“杯中神游”侯乙。
  石鳴峰一指前面,道:
  “侯前輩,那里大街邊亮著一盞紅燈籠,上面有‘東興客棧’數字,我們先打尖息下來再說。”
  侯乙連連點點頭,道:
  “不錯,石兄弟,這個天凍地寒的味道,誰也受不了!”
  兩人來到這家客棧前,揭起沉甸甸夾棉的門帘,頓時一股暖意圍了上來。
  這家“東興客棧”,前端是客人吃喝用膳一間偌大的店堂:進深里面才是打尖投宿的客房。
  店小二殷殷上面張羅,兩人坐下牆沿一張桌座,吩咐
  店小二端上酒菜。
  吃喝中,“杯中神游”侯乙又想到那回事上,嘴里嘀咕道:
  “孟丫頭也真是的……”
  石鳴峰含笑道:
  “侯前輩,你怪孟玲,不跟我等結伴同行?”
  “杯中神游”侯乙,“哼”了一聲道:
  “誰說不是……”
  石鳴峰帶了解釋似的口气,道:
  “侯前輩,孟姑娘不跟我等結伴同行,并非出于其他原因,她要陪伴劫后重逢的父親,這是她的一片孝心。
  侯乙大口酒送進嘴里,點點頭,道:
  “石兄弟,你說得也是,孟丫頭是個孝順爹的好女孩子……只是咱醉老頭儿,途中少了個酒伴……”
  兩人坐在牆沿一張桌座談著時,一股刺膚眨骨寒風直吹過來……
  侯乙轉首看去,店堂門處,那塊夾棉重重的門帘掀起,進來一個客人。
  外面街上天凍地寒,行人稀少,店堂里卻是暖意盎然,已占了八九成座頭的客人。
  兩人桌座旁邊,有張單座桌子空著,這位客人就來這張桌座,坐了下來。
  石鳴峰轉臉一瞥,是個身軀高大,背部隆起的一個駝背老者……
  老者把囊袋放到桌上后,向店小二點了些菜……吐出洪亮的聲音,又道:
  “先來五斤白干,讓俺家潤潤喉嚨!”
  店小二哈腰應了聲,退了下去。
  “杯中神游”侯乙听到“五斤白干,潤潤喉嚨”此話,緩緩轉過臉看去……嘿,一張黑里透光,圓滾滾的鍋底臉,這付鐵塔似的身子,幸虧是個駝子,不然挺起胸站起的話,准把這家“東興棧客”外間店堂的上梁天花板,頂個大窟窿。
  不多時,店小二把酒菜端上,那鐵塔似的老者,一手空,一手杯,一邊喝,一邊斟,三杯白干像茶水似的送進嘴里。
  三下兩下,壺底干了,老者揮手叫來店小二,道:
  “小二哥,再替俺家上五斤白干!”
  店小二傻了眼,連聲“喳!喳!”,轉身离去,又捧了五斤裝的一壺白干來。
  這邊桌座上的石鳴峰,微微一笑,俏聲道。
  “侯前輩,鄰桌那位老人家,酒量不錯!”
  “杯中神游”侯乙,醉眼一眯,笑道:
  “‘長鯨吸水’……海量!”
  在這猜拳豁令,飛筋把盞鬧哄哄的店堂里,這個錦袍駝背的老者,耳朵倒是挺尖的,轉過臉哈哈笑道:
  “‘長鯨吸水’,不敢,不敢……那是您這位兄台夸獎了!”
  “杯中神游”侯乙,轉過身含笑道:
  “彼此既然都是酒中所好,兄台移來這邊桌座一聚如何?”
  駝背老者點頭道:
  “倒是再好沒有,只是有扰了!”
  就即吩咐店小二,將桌上酒菜移來侯乙桌上。
  侯乙見這位駝背老者,年紀跟自己相仿……抱拳一禮問道:
  “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如何稱呼?”
  駝背老者哈哈笑道:
  “俺家‘郝永’,武林同道就地取材,俺是個駝子,就送了俺一個‘金爪駝龍’的稱號……”
  “杯中神游”侯乙听來,不由暗暗點頭……
  不錯,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這個雙料身軀的大個子是武林中人物……听他說的口音,同時江南武林少有听到這樣一個稱號,可見此“金爪駝龍”郝永,來自北地江湖。
  郝永指著兩人,含笑問道:
  “敢問您二位如何稱呼?”
  侯乙一笑道:
  “區區侯乙,平時背負酒葫蘆,酒不离身,同道朋友給咱一個‘杯中神游’的怪號……”
  指著旁邊石鳴峰,又道:
  “這是咱醉老頭儿忘年之交,石鳴峰石兄弟……”
  “金爪駝龍”郝永道:
  “原來就是您二位,久仰,久仰……俺家蹤游江南各地,江湖上听到不少有關兩位之事……”
  一指“杯中神游”侯乙,又道:
  “侯道友以一身輕靈身法,破除‘長山白狼’焦炳十八支‘碟形飛刀’……”
  目光投向石鳴峰又道:
  “這位‘白玉龍’石少俠更不用說了,身怀之藝,睥睨江南武林,真是英雄出少年,少年出英雄!”
  “杯中神游”候乙,听來不由心中暗暗一奇……
  這個大個子是何等樣來歷?
  听他說話口音,不似江南人氏,但對江南武林中情形,卻是十分清楚。
  雙方舉酒相邀過后,候乙酒中聊談的問道:
  “郝道友仙鄉何處,看來不會是江南一帶吧?”
  郝永點點頭道:
  “不錯,郝某故居魯北,南下江南一游,此番取道回去老家……”
  石鳴蜂听到“魯北”兩字,立即注意起來……“北冥會”總壇,就在魯北晏城,難道……
  石鳴峰心念閃轉,朝候乙這邊目注一瞥。
  “杯中神游”侯乙,接触到石鳴峰投來視線,也已想到那回事上……舉樽相邀,跟郝永干下一杯酒后,似乎找到一個話題上,道:
  “郝兄,北地江湖有個‘北冥會’的門派,總壇就設在
  魯北晏城……您也是晏城?”
  “金爪駝龍”郝永道:
  “俺老家是魯北平原,尚在晏城之北……”
  話到這里,微微一蹩眉,問道:
  侯乙,您認得‘北冥會’堂門‘摘星攀月’邵震?”
  敢情在目前情形下,侯乙与石鳴峰是老哥小弟之交,而石鳴峰的師門是‘魔天神龍,向公瑜,跟“魔神”戈青,并無任何淵源關系。
  “杯中神游”侯乙,搖搖頭道:
  “并不相識,只是江湖傳聞而已。”
  談到這個話題上,“金爪駝龍”郝永替自己斟下滿杯,一口酒送進嘴里后,渾粗的話吐出口,道:
  “操他奶奶的,邵震這個土息子,‘北冥會’又算得了什么,俺家郝永可沒有把他放進眼里……”
  石鳴峰听到這話,接口試探問道:
  “郝老丈,敢情您与‘北冥會’掌門人‘摘星攀月’邵震,結下恩怨梁子?”
  “金爪駝龍”郝永道:
  “邵震這個狗養的,胸襟狹窄,目中無子,在他心里打轉的,就是‘非友即敵,排除异己’這八個字……”
  侯乙順著對方口气,接上一句,道:
  “原來‘摘墾攀月’邵震,是這樣一個人物?”
  “金爪駝龍”郝永,哼了聲,道:
  “誰說不是……”
  一口气干下杯里酒,又道:
  “提起這件事,石少俠可能不會知道,但侯道友蹤游各地,該江湖有所傳聞……郝某知道此事后,大醉三日三夜,夢人醉鄉中還笑了起來……”
  侯乙眼皮一眨,問道:
  “郝兄,您指的是那一回事?”
  郝永道:
  “這件事迄今有二十多年,邵震這個狗養的,藉口‘以武會友’,設下擂台加害异己,這件事卻給‘魔神’戈青所知道……”
  石鳴峰見郝永話到這里,心頭為之暗暗一窒……不錯,昔年恩師曾有提過此事。
  郝永替自己空杯里斟下滿杯酒后,又道:
  “這位戈道友出手‘玄天七嵌掌’,把正副台主來個塊肉分尸……哈哈哈,邵震這個狗養的,加害异己不成,反落得個灰頭土臉,‘北冥會’聲譽,就此一落千丈……”
  “杯中神游”侯乙,醉眼一眯,朝石鳴峰望了眼,接口問道:
  “郝兄,你可否知道,‘魔神’戈青再次露臉江湖的這回事?”
  郝永點點頭,道:
  “此番俺离魯北老家,蹤游湘、鄂、贛、皖等地,就是為了‘魔神’戈青再度現身江湖……”
  石鳴峰听來感到奇怪,接口問道:
  “郝老丈,您蹤游江南各地,与‘魔神’戈青再度露臉江湖,又有什么牽連?”
  郝永一笑,道:
  “石少俠,老夫為了尋訪‘魔神’戈道友下落,才去江南武林的……”
  “杯中神游”侯乙,不由暗暗怔了下,問道:
  “郝兄,您找‘魔神’戈青則甚?”
  “金爪駝龍”郝永,一口酒送進嘴里,含笑道:
  “侯兄,北地武林中,不止是俺郝永一人要尋訪‘魔神,戈道友行蹤下落……此番俺家江南之行,還是‘受人之托,忠人于事’,另外有人要尋訪著戈道友……”
  “杯中神游”侯乙,朝石鳴峰望了眼,道:
  “郝兄,可有訪著‘魔神’戈青?”
  郝永緩緩一點頭,道:
  “侯兄,您剛才說的不錯,‘魔神’戈青再度露臉江湖,湘鄂各地都有他的傳聞,那是千准万确的事……偏偏這位戈道友,神龍見首不見尾,沒有給俺家訪著……”
  侯乙又朝旁邊石鳴峰勾勾的望了眼,才道:
  “郝道友,您江南一行,訪不到‘魔神’戈青下落耿耿于心,感到不安?”
  “金爪駝龍”郝永道:
  “不錯,真是……”
  石鳴峰接口問道:
  “郝老丈,您剛才所說‘受人之托,忠人于事’,敢情還不止是您一人,在尋訪‘魔神’戈青的下落?”
  郝永見石鳴峰問出此話,突然想了起來,道:
  “石少俠,江南武林傳聞,您師承魯西巨野‘長川集,‘摩天神龍’向公瑜,可有此事?”
  旁邊“杯中神游”侯乙,見“金爪駝龍”郝永突然問出這話,心頭暗暗一沉……
  大個子問出此話,難道尚有弦外之音?
  石鳴峰點點頭,道:
  “不錯,石某師承‘摩天神龍’向公瑜,以師門為家,自幼由恩師問公瑜扶養大的……”
  郝永哈哈笑道:
  “如此說來,石少俠,您我不是外人了……老夫受‘摩天神龍’向道友之托,由于江湖傳聞,‘魔神’戈青再度現身江南武林,是以要尋訪這位戈道友的下落。”
  “杯中神游”侯乙听到這些話,像突然跌進五里僧濃霧……一聲輕“哦”,兩顆醉眼直瞪出來……心念暗暗一陣一陣游轉:
  “‘摩天神龍’向老頭儿,在尋訪‘魔神’行蹤下落,這……這又是怎么回事?”
  石鳴峰一付不解之色,問道:
  “郝老丈,家師因何要找‘魔神’戈青的行蹤下落?”
  “金爪駝龍”郝永道:
  “石少俠,您問到這件事,轉彎抹角又要提到‘北冥會’那個狗養的邵震身上了……”
  侯乙這一听,已听出來龍去脈的端倪,接口道:
  “郝道友,山大王‘摘星攀月’邵震,招兵買馬,敢情是要拉‘摩天神龍’向老頭儿人伙?”
  郝永點點頭,道:
  “不錯,正是這回事……”
  微微一頓,又道:
  “‘北冥會,邵震原來就是目中無子,夜郎自大之流,現在又有‘八荒鐵蹄會’‘赤雷嘯虹,鄧昆,和‘臥龍山庄’‘鐵膽金戈’蕭彬等的沆瀣一气,更是狂傲自負,不可一世……”
  “杯中神游”侯乙接口道:
  “結果,‘摩天神龍’向老頭儿拒絕了?”
  “金爪駝龍”郝永一笑,道:
  “‘摩天神龍’向公瑜,北地武林俠義門中堪稱一代宗師,豈會參与此等狐辟狗党的一伙……”
  石鳴峰心念游轉,還是無法理會過來,是以接口又問道:
  “郝老丈,家師尋訪‘魔神’戈青行蹤下落,這又是怎么回事?”
  “金爪駝龍”郝永慨然道:
  “石少俠,江湖道上,形形式式……有‘真善,偽善’,更有‘真惡,假惡’……‘魔神’戈青昔年殺人逾數三千,并未錯殺一人……后來魯中徂徠山寒鴉岭‘臥云谷’,在南北兩大高手圍襲之下,落個斷肢毀体……”
  “杯中神游”侯乙,醉眼滾轉,眼皮眨動,朝郝永這邊愣愣看來。
  郝永叉道:
  “最后,‘魔神’戈道友,落進魯南向城‘臥龍山庄,‘鐵膽金戈’蕭彬之手,頭顱被摘……蕭彬下此一手,原是假其名而報私仇,其弟蕭長明,當初行為不軌,喪命戈青之手……”
  “杯中神游”侯乙,這句不愿意說的話,從嘴里問了出來:
  “郝道友,人非花卉樹木,斷去肢体頭顱,豈能重長出來?”
  郝永緩緩一點頭,道:
  “不錯,侯兄所問之話,‘摩天神龍’向道友曾問郝某談過……据向老說來,‘魔神’戈青再度現身江湖,雖然是樁不可思議的謎,但,任何一個‘謎底’,都有它揭開的時候……”
  微微一頓,又道:
  “此番郝某江南武林一行,所听所聞,卻是千准万确……‘魔神’戈青出手,玄天七嵌掌’,把一代巨梟‘七爪修羅’閔堪,尸分八塊……贛北‘碧云寺’,戈青再次出手‘玄天七嵌掌’,將‘八荒鐵蹄會’中高手法明老和尚斃于掌下……”
  大口酒送進嘴里,一笑,又道:
  雖然耐人尋味,不可思議,但怀有這等蓋世無儔的功
  力,除了‘魔神’戈青外,當今天下武林,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杯中神游”侯乙听到這些話,眨動一雙醉眼,朝旁邊的石鳴峰看來。
  石鳴峰靜靜听著,并未有一絲异樣的神情,從臉上顯出來。
  “金爪駝龍”郝永,目光投向石鳴峰,移轉到剛才話題上,又道:
  “令師向道友尋訪‘魔神’戈青下落……据向道友向老夫指稱,‘魔神’戈青真正可以稱得武林俠義門中人物,由于戈青之助,以掃除北地武林妖氛,還我朗朗乾坤。”
  石鳴峰點點頭,輕輕“嗯”了聲,替代了給“金爪駝龍”郝永的回答。
  但,此刻石鳴峰心頭,卻是感到莫大的安慰……
  恩師‘魔神’戈青,已獲得師父‘摩天神龍’向公瑜的了解。
  雖然眼前說話的是郝永,并非師父向公瑜,但郝永已揭開了師父向公瑜由衷之言。
  “杯中神游”侯乙,“阿哈”一笑,問道:
  “郝兄,您此去何處?”
  “金爪駝龍”郝永,沉思了下,道:
  “郝某沒有訪著‘魔神’戈道友,只有回魯北老家平原了……順途魯西巨野一行,把此事經過告訴‘摩天神龍’向公瑜……”
  活到此時,突然想到一件事上,又道:
  “侯兄,此番再度現身的‘魔神’戈青,從魯地江湖有此傳聞……”
  “杯中神游”侯乙接口問道:
  “郝兄,您指的是哪一回事?”
  “金爪駝龍”郝永道:
  “這件事是從魯南向城‘臥龍山庄’流傳出來的……當初‘魔神’戈青徂徠山斷肢毀体后,有一個六七歲黑臉童儿背著他投入‘臥龍山庄,的……”
  石鳴峰臉色微微一怔,目注桌上酒杯,掩飾了這付异樣的神情。
  郝永接著在道:
  “戈青身邊有此童儿,极可能就是他傳人弟子……后來戈青遭‘鐵膽金戈’摘首所害,此六七歲黑臉童儿也不知去向……”
  侯乙接口問道:
  “郝兄,您是指目前露臉現身的‘魔神’戈青,可能是昔年那個黑臉童儿所扮妝?”
  郝永點點頭,道:
  “這件事流傳魯地江湖各地……”
  “杯中神游”侯乙,卻是不以為然,道:
  “郝兄,當年‘魔神’戈青遇害,這個幼齡孤儿,人海遺子,又是誰扶養他長大?”
  一頓,又道:
  “即使有善心人把這孩子扶養大,如何能施展出昔年‘魔神’戈青‘玄天七嵌掌’絕學,這份蓋世無儔的內家功力,又從何而來?”
  “杯中神游”侯乙,向“金爪駝龍”郝永問出這些話,其實,他腹中早已有了清清楚楚的答案。
  “金爪駝龍”郝永緩緩點頭,道:
  侯兄問得也有道理,只是魯地江湖中,有傳出這樣一件事……”
  把話語一轉,向石鳴峰問道:
  “石少俠,您此番北上,是去魯西覲見師父?”
  石鳴峰點頭道:
  “是的,石某由侯前輩陪同,往魯西巨野拜見師父。”
  “杯中神游”侯乙,含笑道:
  “郝兄,照此說來,您跟咱們老哥小弟二人,結伴同行了?”
  郝永道:
  “俺家此离‘雙河灣’后,准備先取道往晉南一帶訪友,然后再折返魯地,跟二位不是同一方向。”
  三人吃喝過中,侯乙突然想了起來,把店小二叫近跟前,問道:
  “小二哥,你替咱們三人備下三間干淨上房,咱們今夜打尖落宿這里‘東興客棧’!”
  店小二哈腰,道:
  “是的,客官,待小的告知老掌柜……”
  店小二走去柜台,又轉身回來,道:
  “回客官,外面天凍地寒,小店也只剩下三間客房,但并不聯在一起,東廂兩間,西廂一間……”
  “金爪駝龍”郝永剛才喝下不少酒,已有濃濃醉意,接口道:
  “小二哥,西廂那間客房給俺家行了……”
  轉身向兩人,又道:
  “侯兄,石少俠,您二位慢慢吃喝,俺要先去休息……
  后會有期,明天咱們也不必彼此告辭……”
  話到此,踉踉蹌蹌,肩上搭起袋囊,由店小二陪同,走向進深廊沿。
  “杯中神游”侯乙,醉眼一眯,望著郝永离去的后影,含笑道:
  “這個大個子,喝酒喝得快,醉也醉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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