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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明招、暗网、這隱狐


  戰飛羽回到了悅來居。
  他的居室,正在熊大春弟兄的旁邊!
  此時熊氏兄弟与那一批混混,尚在后院亭閣中飲酒未返,這一排三間花長窗的客房,均未掌燈,亦無人影。
  戰飛羽住的是左首一間。
  小二領著他進屋后,在燈光下,戰飛羽看看這間房子,知道這是最好的上房了,他奇怪為什么熊大春只住了三間中的兩間。
  小二期期的告訴他說,這一問中,曾有過客商死在房內,話說出來,可真怕戰飛羽也不住了!
  但戰飛羽卻笑笑,滿意小二這個不欺客人的答复。
  戰飛羽調轉話題,突問小二道:“小二哥,綠楊村每家客棧,都是客滿,為什么獨獨你們這一家冷冷清清?”
  小二哥愁苦的道:“說來爺不相信,這是命運!”
  戰飛羽道:“假若你沒事,說說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你坐!”
  小二依舊站著,道:“我有什么事:只要每天將那些煞神三餐伺候好,我也就沒事了!外面有事帳房會叫我的!您若有興致,我就給爺說來听听解解悶!”
  戰飛羽點頭用眼色鼓勵他!
  小二清清喉嚨道:“說起來,我們東家在綠楊村原也是財主,只因人太老實忠厚,做了一批棉花生意,遭了一場天火,運出去的布匹,又碰到翻船,嗨!真他媽的是禍不單行,陰天偏逢連夜雨,我們東家竟然因此一病不起,剩下了伙計五個,為了東家在時的知遇,苦撐這個門面!誰知偏偏又碰到這可惡的痞子熊老二,在這十來天中,來棧中發橫白吃白住!唉!……”
  戰飛羽道:“你們還有五個人,都是干什么的?他們在這里白吃白住你們怎么供應?”
  小二道:“除了那聾子帳房外,就剩兩個廚房里的師父,和一個小廝了。”
  戰飛羽道:“小二哥您很講義气,貴姓啊?”
  小二道:“大爺您夸獎了!人在世上總得有良心,您別客气叫我陶二好啦!若不是昨夜大爺的銀子,我們就撐不住了!”
  戰飛羽道:“長此下去,總有一天撐不下去,貴東家怎么辦?”
  小二道:“賣啊!東家早就說了!到那一天就只好忍痛賣了,也說不得什么祖產不祖產了!”
  戰飛羽沉吟一會儿,向小二道:“陶老二,咱商議件事如何?”
  陶二慌聲道:“大爺!您有話盡管吩咐!這么說陶二可真不敢當!”
  戰飛羽庄容道:“我想同你東家合伙如何?”
  陶二眼睛一亮,詫异的道:“大爺您是說開這客棧?”
  搖搖頭,戰飛羽道:“不——”
  頓時泄了气,陶二無精打采的道:“那么——”
  戰飛羽庄重的,一字一字沉聲道:“我是說不只是這客棧,連昔日的棉花布匹,外帶著車行!”
  眼睛突地放亮,陶二道:“什么——”
  話出口,突又泄气的道:“爺您別開玩笑啦!我們東家已是山窮水盡,哪有力量同您合伙做這么大的生意?”
  凝重的,戰飛羽道:“陶老二,假如能成,你有沒有把握將昔日的伙計,都找回來!”
  陶老二怀疑的道:“爺您不是讓我陶二空歡喜吧!”
  戰飛羽道:“你看像嗎?”
  陶老二望望戰飛羽,那种使人踏實的,信任的表情,驀地一挺胸道:“爺!只憑您一句話啦!”
  戰飛羽欣賞的道:“好吧!你去同你東家講,合伙的條件,只要他出這一座客棧,与相鄰的那塊空場,做將來的車行,其余之事他一概不管,只等著分一半的紅利就行啦!假若他答應,那么咱們此事就算定了!”
  怔了!陶二瞪大了雙眼望著戰飛羽,久久始囁嚅地道:“爺!您說是平半分利,我們東家只出這座店与甫鄰的那塊空場子?”
  戰飛羽道:“怎么,是我說的不清楚?”
  猛一拍腦袋,陶二道:“不是!是我怕听不清楚,天下有這么便宜的事?怪!怪!爺!您真怪!”
  戰飛羽道:“你莫管怪不怪!你只去問問你東家成不成就行!”
  陶二拍胸道:“行啦!大爺!天下便宜事恐怕再找不到了!哪有不成之理!我替我們東家答應了!爺您吩咐,怎么做吧!”
  笑笑,戰飛羽极為欣賞這個陶二的態度道:“第一件事,招回伙計的事,全權由你處理,不要怕用錢,車行也要用人,可以多找些,要最得力的!”
  話未說完,手上多了金光閃閃的五條金葉子,向陶二面前一放道:“這些你先拿去換成銀子,明天就用他來先發一個月的定約金,定定他們的心!別的用項不夠再拿!”
  陶二道:“爺!不夠?您以為要用多少?就憑這些,一年的開銷也差不多了!”
  戰飛羽道:“用多少,那是你的事,你看著辦,你第二件事是明天就得先去辦好,將悅來居改成飛燕居,車行的招牌用金槍行。”
  陶二道:“行!行!這兩件明天准成!”
  戰飛羽道:“其余的事,待你將客棧、車行弄出個眉目來,我們再商議,時間不早,你也休息吧!”
  陶二道:“倒是爺您該休息了,我嗎?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夜我不睡了,我這就去先給我們東家送個信,讓他們孤儿寡婦先吃個定心丸,然后,我得去找個掌柜的,我可不是那塊料,爺!我走了!您憩憩!”
  小心翼翼的,包起金葉子,陶二走了!
  戰飛羽仰身倒在床舖上,一掌熄滅了桌上的油燈,在黑夜中,靜靜的思索著他的下一步棋!
  一件毫無線索的复仇案,憑他的江湖經驗,他知道不能過于到處查訪,只有設餌鉤魚,才有希望,“飛燕金槍”的名號,將是一個響亮的魚餌,雖然這也是茫茫無邊際的希望,而總是較以無頭蒼蠅亂碰要好的多!
  假若如此不成,他還需要再設其他方法!時間才是他成功的希望,他知道這是急不得的事,好在其他的事,他暫時可以放下,先將此事布置個大概再說!
  夜是寂靜的,靜夜中,最适于思索,戰飛羽的神思飛揚,种种方法都涌現腦際,他在抉擇實施的先后次序,不管任何一种方法,只要對此事有益,他都將一個個去實施,次序的朱后,比用什么方法更難決定!
  就在這闃靜中,他听見了雜沓的步履聲,与辭語模糊聲,他知道熊大春弟兄回來了!
  戰飛羽摒除一切思慮,靜靜的听去!
  原先的嘈雜,至此稍靜,听到一個道安歇的聲音,混混們都已各自回房安歇,房中只剩下熊氏弟兄在隔壁。
  嘈雜倏然歸于寂靜,寂靜得戰飛羽能夠听到熊大春与熊大年的酒后粗喘聲!
  好久好久,才听到因鼻子大小而聲音模糊的熊大春似吃語般的道:“老二!余大龍這家伙,是條漢子,可是他這樣一來,我雖然能向沈頭交代,你可怎么向你那東家交代?這得想個辦法才行!”
  似已朦朧的熊大年,此時似略清醒,然卻模糊的道:“管他的!我們已是保風險這一行了,辭了不干,他姓廖的又能怎樣?再說人家余大龍在地面上,可真是安分守己的良民,除了因我們這般弟兄,惹上了人家,可就從沒見人家惹是生非,他姓廖的暗里出面找我出來同余大龍作對,究竟安的是什么心?我們雖測不透,但就憑余大龍今天對我你弟兄的這份豪情,我們也不能同他作對!”
  稍停,熊大春道:“只怕由不得你呢!老二!”
  床板吱嘎一聲,熊大年似仰身坐起,語聲清醒的道:“老大,你這話可是有所見而發?”
  熊大春道:“老二,你雖然也在江湖上闖蕩,為兄的說句不好听的話,在武林人眼中,你混的這個樣子,可實在是不入流,說句不好听的,你僅只是痞子,流氓,混混,但就你的所為,尤其是對事情的看法与判斷,那真是白混了二三十年,就如同個睜眼瞎子一樣!”
  熊大年不大自在的,口气中有點不滿的道:“老大,正話不說,你光排遣我的不是,這有什么辦法,我生來就是個得過且過,大刺刺的性子!你倒說說看,怎會由不得我啊?”
  歎口气,熊大春道:“你那個主儿,似非普通人物,在你我面前藏斂些底子,外表同骨干里不大一樣,我疑惑他是江湖人!”
  吃惊地,熊大年的道:“真的?我他媽的難道是流年不利!余大龍是個扎手貨,想不到這老家伙也是個魔星!我……該怎……辦?”
  久久沒有回音,似乎是兩人在相對而視,都想不出辦法,終于還是熊大春的聲音,道:“船到橋頭自然直,明天你就照實向他回報,看他的反應如何?我們休息!”
  熊大年突然決絕的道:“管他的!反正我們要在這里豎旗杆,干脆不理他不行嗎?”
  熊大春教訓的口吻,道:“老二,你不要以為靠上‘保風險’這行就可以任所欲為,任何一個幫派行業,除非他自認有把握吃定對方,是不輕易樹敵的,我們怎可在不知對方底細前,先給‘保風險,惹上隱患,我們還是按理而行,看他的回答再說吧!”
  熊大年道:“好吧!只是保風險在豎旗杆的事,你打算怎么辦呢?”
  熊大春道:“你在這儿熟,不知道在街面上,有沒有讓渡的門面?不管是租賃,出讓,我們得先找個門頭才行!”
  熊大年道:“就這悅來居的東家,遭了意外,只剩個孤儿寡婦弄著一大片產業,明天我去問問看,頂下來算了!”
  “不用了!這里已重起爐灶,倒是‘保風險’在此豎旗杆之事,很想与賢昆仲磋商一下!”
  不知何時,熊氏弟兄房中,進來了戰飛羽。
  但熊氏弟兄,雖然認識,可并不知如何稱呼!
  熊大春一躍自床上翻身落地,道:“閣下如何稱呼?有何指教?”
  戰飛羽道:“戰飛羽——”
  熊大春小紅鼻子翁動瞪大雙眼,張嘴惊呼!
  “神手無相?”
  熊大年雖不知戰飛羽在武林中盛名,然而看到他老大的惊震之容,知道眼前這位曾是公證人的人物,定然是赫赫之輩,故而在一旁肅立,滿面露的是恭肅之容。
  戰飛羽道:“不敢,正是戰某人!”
  熊大春驀地抱拳道:“以熊大春在江湖中這點微未之名,能見到戰大俠,實在是榮幸之极,戰大俠有何吩咐,盡管請說,商量可就大抬高兄弟了!熊大春實在不敢!”
  戰飛羽道:“熊兄太過自抑,江湖上沒有什么高下,只講一個字——理,所謂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熊兄今日表現,實不愧江湖的‘信義’,是條漢子,所以戰飛羽才來与熊兄商量一件事情。”
  熊大春豪放的道:“戰大俠瞧得起我熊大春,那是我熊某人的無上光榮,既然戰大俠如此說,我熊大春還有什么好講的,您請吩咐啦!”
  笑笑,戰飛羽道:“熊兄來此為保風險立碼頭,可是想在此處多攬棉花布正等生意的運行?”
  熊大春點點頭!
  戰飛羽道:“悅來居自明日開始,即將以‘飛燕居’的名義重新開業,隔壁空場,亦以‘金槍行’為名,兼作車行生意,若熊兄愿意,我愿提供地點,做為‘保風險’在綠楊村之本線,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保風險所保之一切貨物對外均以‘金槍行’為名,其他毫無條件,只不知熊兄以為如何?”
  熊大春道:“為什么如此,熊大春不便詢問,想戰大俠定然有其原因,我們保風險這一行,從來是不明目張膽的打出旗號,所以用‘金槍行’名義一事,兄弟必得与我們沈頭磋商一下,才能回复大俠,您可愿給我一段時間,讓我去請示一下?”
  戰飛羽道:“既然如此,我就等熊兄的佳音了,不打扰了,請安歇吧!”
  晃身中,人已無蹤,熊大春連一句客气話都未講出口,即不見戰飛羽的影子,以他熊大春的功力來說,實在只能算江湖中三流腳色,他又怎能看清楚戰飛羽的行動?
  熊大年揉眼睛,若非白天他見過戰飛羽,知道是人,他真還以為今晚碰到了鬼!
  熊大春望著熊大年那种惊詫的面容道:“老二,你眼福不淺,能夠見到武林當今霸王神手無相戰飛羽,開開眼界吧!這就是真正的武功!”
  熊大年道:“神!神!神透了!是怎么練的……”
  熊大春道:“天賦与苦練,你我這种料子,今生是休想了,睡吧!明天你還是照舊回复你那主儿,我得盡快的去見見我們沈頭了!一早就走,和店家講,一切回來算!雖然我這趟是多余的跑,但可不能不跑!”
  熊大年道:“為什么?”
  熊大春道:“想想看,以保風險的組合中的成員,哪一個夠資格同神手無相戰飛羽合伙?沈頭听見有這么优厚的條件,還能不答應?不要說是供應地方,只要求名義,就是說任什么不出,硬插上一腳,也是求之不得的事,你可知道,神手無相戰飛羽的招牌,在江湖上就是個金字招牌?”
  熊大年道:“既然如此,你答應了,就干起來算了,何必又跑這一趟冤枉路,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熊大春叱道:“你胡說些什么!幫有幫規,行有行例,我怎可以不知好歹,一味歹干!不能說抱上粗腿,就忘了規矩!”
  綠楊村的悅來居成名了,名字好听得很——飛燕居,只是不像個客棧的名字。
  悅來居的隔壁空場,也有名字了,在牆上開了道口子,按上了個大柵欄門,就樹上了個招牌——金槍行。
  里面空空的,連枝鐵棍也沒有,但卻叫金槍行。
  綠楊村各飯館客棧里的頭等師父,都辭職不干了,卻都一窩風的去了“飛燕居”。
  悅來居所有以前的老伙計,都回來了,一日之間,粉刷打掃,“飛燕居”煥然一新,嚴然成了綠楊村第一家客棧!
  可是奇怪,飛燕居与金槍行,卻貼出布告三天后開始營業。
  綠楊村出名的買賣人陶老爹當了飛燕居的掌柜的,聾子帳房不干了,搬到了東家照顧寡婦孤儿去了!也帶去了那個店里的小廝。
  “飛燕居”里的跑堂內外總管,卻是那能干的陶二,陶二這兩天是笑口常開,干起事來勤快利落。
  第二天一樁最奇怪的事,使綠楊村的人大為惊异,地面上那些混混,以熊大年為首,脫离了北街暴發戶廖家,也到“飛燕居”去了!一個個都似變了個人,再也不是歪戴帽子斜瞪眼的樣子!整齊清洁穿戴打扮,穩重有禮的舉止,一個個都似另投胎脫生過一次一樣,變成了安份守已的“金槍行”
  的伙計。
  綠楊村的父老,都額手稱慶!但他們一個個都在議論紛紛,是誰有這么大的力量,能將這些平日欺壓善良的混混,壓制得如此服帖!
  謎底,終于要揭開的。
  第三天,“飛燕居”的開業酒筵上,揭開了!
  “飛燕居”后院,傍著假山四周,排了近百桌的酒席,綠楊村有頭有臉的人,都到場了!
  時間終于到了開席的時候,陶老爹長髯飄拂胸前,在假山的亭閣中央那一席上,站了起來,舉杯向四周居高臨下的照了一圈。
  人們都靜悄悄的,等待著他的場面話,因為每一個人都想知道,那個真正的東家是誰!
  這勿怪他們怀疑,“悅來居”的東家死后,已經破產了,遺下的寡婦孤儿是沒有這個力量的。
  陶老爹笑嘻嘻開口了!
  “各位鄉親!‘飛燕居’与‘金槍行’開業,承蒙各位光臨,陶元業代表我們東家,敬各鄉親一杯!干——”
  一仰頭,掀髯干盡,照照杯,望望四周,又道:“想各位定然知道,昔日“說來居’老東家遭了不幸,本已無力再起,如今換了招牌,當然也換了東家,其實不然,東家還是以前的東家,只是有了合伙人,這位出資的合伙人,想必大家都想見見——”
  一陣掌聲,歡呼聲,在陶老爹的指引下,亭閣中站起了余大龍,他向四周一抱拳,假山下的近百桌客人,都發出了出乎意外的惊歎聲!
  陶老爹的話聲,更惊震了全場!
  “各位鄉親想必認識我們另一位東家——金大龍,只是有件事,我在這里特意聲明,我們這位東家,從今天起,不再以余大龍的名義對外,而以楊大龍的名義對外!”
  “啊!”
  “啊……”
  陶老爹捋須望望四周,待惊呼聲停止,疑云現于每個人臉上之后,揚聲道:“各位鄉親,你我都是本鄉本上的人,十多年前,我們東家,同他老母來此定居,是有原因的,我們東家的令尊翁諱天行,乃是江湖中人,在江湖中有夫婦雙俠,人稱‘飛燕金槍’。后來被仇家暗算,才來本鄉避仇定居,現在我們東家已長成,決定投資開客棧車行,服務本鄉,略盡心意,為了紀念先東翁,所以將客棧命名為‘飛燕居’,將車行叫‘金槍行’。”
  贊歎聲,起于四周!
  楊大龍抱拳向四周作個羅圈揖,宏聲道:“行棧今后不敢以賺錢為目的,能為鄉親服務,就是大龍報答鄉親們十余年來對我母子的照顧,承蒙各位父老鄉親賞光,楊大龍謝啦!敬眾位一杯!”
  “干!”
  “干!”
  起哄的聲音響徹云霄,楊大龍平日在地方上的為人,贏得了贊美,這個時候,正是人心由衷的表現机會。
  在一聲“請”字之后,酒筵開始了!
  熱鬧的場面!
  喧囂的場面!
  在旁閣的一桌上,卻有一對銳利的目光,不時的向每一桌,每一個人掃射,那是戰飛羽。
  世間無不散的筵席!熱鬧是暫時的,終歸要趨向平靜!
  零亂的局面,自有人去收拾!
  當平靜來臨時,夜已深沉!
  戰飛羽与楊大龍母子,仍舊回到那三間茅屋!
  戰飛羽沉靜的問大龍:“此街的暴發戶,那個大車門的姓廖的,可是本鄉本土之人?大龍!”
  大龍點點頭道:“他近來才發起來的,据說是發在一趟棉花買賣上,本來他是混混,綠楊村最早的無賴!戰大哥,可是有什么發現?”
  戰飛羽道:“只是怀疑,沒有發現,今日所來之人,都是安分之人,只有他較為特殊!”
  大龍道:“這鎮上,也只有他一家特殊,那些混混,同我們龍幫為敵,就是他在后面撐腰!”
  戰飛羽道:“這個我知道,如今熊老二在我們車行里,對他來說甚是沒面子!假如他惹是生非,應是常性,若他不惹是生非,那就得特別注意他了!”
  大龍道:“我在龍王廟敗了熊老大,他若知道還敢惹是生非就不合常性了,那個狗尾巴胡敬,并沒來我們車行,留在他那儿呢!”
  戰飛羽惊咦一聲道:“噢!有這等事?那個狗尾巴胡敬,在這一群中,可就是一個最最狡猾的東西,他在這种情形之下,反而留在他那儿!這其中定有文章,過几天得設法找出原因來,有個叫尖辣子畢慶的,也是其中的一個腳色,心性比狗尾巴正派,以后不妨多運用他!”
  大龍道:“其實他們每一個都有歪才,若能好好運用,是可以派上用場的!”
  戰飛羽稱贊的望著大龍道:“從這句話,就知道你已懂了不少事,我很放心,從現在起,你要加緊練習你的武功,很可能在不久的將來,就要派上用場,明天開張,叫車篤与楊孤也搬來吧!你們一起練,也好有個伴儿!”
  大龍點點頭。
  戰飛羽道:“我還是到棧里去,我算計著熊大春該回來了!”
  當戰飛羽回到“飛燕居”后,果然見熊大春正在等著他,而且是同著一個瘦小枯干的四十歲漢子二人在等。
  戰飛羽一見,即抱拳道:“沈頭親自駕到,戰某未能遠迎,失禮失禮!”
  瘦小枯干漢子,正是“保風險”的大把頭沈潛,听戰飛羽如此說,赶緊抱拳道:“戰大俠如此客气,沈潛可就不敢……”
  戰飛羽笑笑,道:“好!好!我們既身在江湖,就不來客套,若是用過飯了,咱們就直接談正經的,沒有用過,咱們就叫點來邊吃邊談!”
  沈潛道:“不瞞您說,一天水米未沾,我們剛到呢!”
  戰飛羽即時叫人送來一桌酒菜,三人圍坐一起,邊吃邊談,戰飛羽道:“沈頭既來了,想是同意戰某人的條件!”
  沈潛道:“只是太优厚了!”
  戰飛羽道:“當然有求于沈兄,才如此优厚!”
  沈潛道:“戰大俠請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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