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五十八、昆弟、自殘、狐鬩牆


  葉媚突地冷哼一聲,以不屑的眼光,望向翻天掌勤雙的臉上,那是一雙點漂的眸瞳,但自那眸瞳中,露出的是一股极度輕蔑的神色,飽含著鄙夷与譏誚,這种眼光,比眼前的情勢,使翻天掌勤雙感到尤為難以接受,那种神色較犀利的兵刃,尤為刺心。
  雙目一瞪,翻天掌勤雙朝葉媚怒聲暴叫:“葉媚,你不用瞪你那對桃花眼,待會,我要把你那對蛇眼給挖出來!嚼成糜醬,再給你塞進去,叫你那對毒珠子,再也不能和現在一樣的看你大爺!”
  葉媚冷冷地,鄙夷地,嬌叱:“你現在動手也是一樣!”
  驀地虎扑,揚掌揮向葉媚,翻天掌勤雙吼道:“臭婊子,你以為我不敢!”
  适時,大龍大步一跨,揚掌迎向勤雙,“膨”的一聲暴響,翻天掌勤雙,被震得暴退三步,抬頭惊异的望向大龍。他可沒有想到大龍的掌勁,竟然是如此的沉雄。
  大龍怒哼道:“翻天掌你口里干淨點!”
  這是一种教訓的口吻,翻天掌勤雙突似被點燃的爆仗般,怒火沖天,暴烈的道:“他娘的我不干淨,你又怎樣?”
  大龍沉聲道:“禍從口出,病從口入,你就是那种料子!”
  突地大笑,勤雙道:“小子,你在教訓我?在這個節骨眼上,我他娘的怕福怕病?你小子是失心瘋?還是個白痴?”
  大龍道:“人總有個人樣子!像你這种狗沒急就跳牆的貨色,實在不配在江湖上混!”
  神色一怔,勤雙道:“怎么才配在江湖上混?就如同你們現在的樣子,三個人堵我一個?”
  笑了,大龍道:“放心,你的對手只是我一個,我再給你一次保證,只要你不腳上抹油,他們不會動你一根毫毛!”
  勤雙道:“在這种情況下,你的保證和放屁差不多,我走?我走得了嗎?”
  大龍點點頭道:“看來你是走不了,除非你贏了我!”
  勤雙冷哼道:“贏了你?怎么樣才算贏?哼!”
  眼珠一轉,大龍道:“勤雙,你不用想在嘴皮子上玩花樣,你們的目標是我,將我放倒,你就可以走了!沒人攔你!”
  一怔,翻天掌勤雙道:“這可是你說的!”
  大龍不耐煩的叱道:“廢話!”
  翻天掌勤雙道:“有种!小子,你确實像個闖江湖的漢子……”
  大龍怒吼:“勤雙,你是靠嘴混的!”
  怒吼著,勤雙突然猛扑大龍,口中吼喊:“小雜种,你嘗嘗翻天掌的滋味!”
  掌風呼呼,身影矯騰,排山倒海的勁气怒嘯中,身形与掌影,混合成一股沖力,疾扑大龍。
  大龍一個跟斗翻起,雙掌如兩把利劍,在他的身軀躍臨勤雙頭頂的同時,直直的插向翻天掌的雙肩。
  飛燕金槍的后人,畢竟不同凡響,“燕剪掠空”的姿勢,美妙已极,“雙龍出水”的槍招,更配合的奇妙!
  大龍在這短短的時間里,竟然能將兩种功力,合而為一的密接運用,看在戰飛羽眼中,大為贊賞,也為他對將要來臨的難關的沖破,具有了充分的信心。
  翻天掌勤雙的感受,卻恰恰相反,剛剛對了一掌,被大龍震退三步,在他以為不過是這小子取巧,是以他套住了大龍的話頭,單打獨斗,自以為憑你翻天掌在江湖上的磨煉,与掙得的名聲,本身具備的功力,對一個在江湖上藉藉無名的半大小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誰知,身形甫動,眨眼間失去了敵人的蹤影,心惊挫勢的剎那,頭頂上突然疾刺上兩股犀利如刀的勁風,不由得大惊失色,不逞多想,扭身反掌,猛旋疾迎,打眼望去,只見敵人如天神下降般,倏然反彈而起、迅疾落地,那兩股疾風,猶在雙肩上留下隱隱的微痛,敵人那反彈落地的身法,美妙飄忽至极,使他大為惊凜。
  翻天掌勤雙,頓收輕敵之心,不敢莽撞輕率,雙目如隼般,盯視大龍,瞬也不瞬。
  一招甫過,大龍信心頓增,凝視勤雙,緩緩的邁步,輕輕的落足,口中輕聲道:“勤雙,這才像條漢子!是個江湖人物!”
  勤雙狠毒的道:“小子,不要認為你那一手就配說這句話,你越如此,越表現出你嫩,你生,我不會含糊你,我會讓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人物。”
  大龍道:“我就是這個意思,我也正等著。”
  牙齒挫得“咯崩”響,勤雙的面孔扭曲著,那是气急的憋扭像,口中拼出來的語聲尖冷如箭:“小子,你等著了!”
  猛一挺身,勤雙形容獰厲如鬼,雙掌一前一后,幻化著,不帶一絲儿風聲勁气,出乎武術常理之外的前后倒蹬著直插向大龍。
  就在人影快就扑到的剎那,突然合掌猛翻,“吱”的一聲,一股奇异的力道,自雙掌揉搓的剎那出現,直沖大龍前胸。
  勤雙的雙掌,便同兩道鋼箍,左右斜砍向大龍腰際,怪异力道似流瀑倒瀉冷電倏射,勁力胜雙掌,這是翻天掌勤雙的獨門絕學——凝掌力,形成了三面環攻。
  微微偏身,閃過勤雙的右掌与凝力,雙掌翻飛處,大龍疾迎以勤雙左掌。猝斬如電,往下橫切。
  凝掌行功,猝然暴旋,勤雙的身体如旋轉的陀螺,雙臂如怒飆中的風車雙翼,切向大龍的脖頸。
  突地蹲身,雙掌晃動,左摟右削,“卡嚓”聲中,大龍的招式,就像田里的農夫,割麥子的形狀,疾似閃電般,切削向勤雙的雙腿。
  庄稼漢的庄稼把式;真正的運用成武術絕招,直看得葉媚嬌聲叫好!
  恍如電碩般,那突來的刺心痛楚,讓翻天掌勤雙僵窒了,他就像泥塑木雕也似的呆呆的,仍然延續著尚未中掌前姿勢,右手高,左手低的停在身前。
  腿頸如火燒針刺,動也不能動,豆大的冷汗,自臉上涔涔滑落,風蒼的肌肉腮幫子;抽搐著,扭扯得眼歪嘴斜,勤雙的肉体刺痛抵不住精神的崩潰,折斷的腿骨撐不住身軀的重量,在惊駭、惊悸、惶恐又激動的錯縱复雜的表情下,頹然跌翻,那微微的,但卻清脆的骨折聲,緊接著逼出了勤雙的慘痛凄吼!
  那是一种無助的,悲憤的,而又泄气的慘吼!
  “噗嗤!”
  “噗嗤!”
  “噗嗤!”
  慘吼后,緊跟著三聲肉碰肉,骨碰骨的聲音。
  戰飛羽的臉色變了!
  葉媚的臉色也變了!
  大龍不禁惊咦出聲!
  假曲少英、斷臂勁裝人、与翻天掌勤雙,竟然在眨眼間,几乎是同時,自碎天靈,血肉模糊,腦漿迸流的自殺而死。
  戰飛羽俯身挾起門旁的兩個俘虜,進得屋來!
  “防備著的點,戰大哥,莫再讓這兩個自盡!”
  內室走出的余老太,恰恰望見剛才的一幕。特意的提醒戰飛羽。
  戰飛羽將二人放在地上,點了兩個人的軟麻穴,然后將二人拍醒。
  那是兩個中年勁裝漢子,清醒后,轉眼打量了一下屋內的情景,互望一眼,頹喪的俯首無言。
  戰飛羽沉聲道:“朋友,戰某人請教兩個問題,望兩位合作,免得皮肉受苦!”
  久久不見回音。
  戰飛羽面色一變,俯身將其中之一的頭搬了起來,只見那人的唇角,紫血滋滋外流。眼中流露出一股狠毒的煞光,那是一种极度的怨恨神色,猶如噬人的困獸猙獰之目,令人望之心悸神顫,戰飛羽無須扳開兩人的牙齒口唇,就知兩人是將預置口中的毒藥弄碎,而嚼舌自盡,紫血是最好證明,懊惱万分,滿臉羞怒,在余老太警告之后,未能防止,心中那份難受,實是難以形容,狠狠的將二人摔倒地上,戰飛羽怒嘿一聲,長身而起。
  余老大道:“人有失神,馬有失蹄,吃飯還有不掉飯粒?
  吃燒餅還有不掉芝麻粒的?偶一失算,誰也免不了,否則豈不成了神仙啦!戰大哥,這沒什么值得懊惱的!”
  不甘心地,戰飛羽道:“除了曉得一個翻天掌勤雙外,其余的竟然一個也未能落實認出,尤其是這個假扮曲少英的,我至今未想出江湖中有同他那种形象類似的人物。”
  余老大一笑無語。
  葉媚深意的道:“江湖之大,武林之廣,豈是我們能夠全都了解的,你所想的,思索的,不外一些有名有姓,曾在江湖上有過蹤跡的,一些隱逸山林,或暗中行動的鬼崇人物,不是你這樣的人能夠知道的,不過……”
  戰飛羽道:“不過什么?”
  沉思的,但卻甚為斬絕的葉媚道:“謎就將揭開了……”
  戰飛羽心思一轉,恍然道:“是的,謎就將揭開,有頭就有尾!不怕他不來!”
  車篤与楊孤,此時亦已出來,精神熠熠的,容光煥發,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看上去雖不相稱,但卻毫無高下之分,楊孤的精神頭,并不輸車篤。
  大龍招呼他倆人,動手要將五具血淋淋的尸身搬走。
  戰飛羽道:“且慢!大龍!我看搬到那里去住吧!”
  余老太點點頭。
  戰飛羽道:“將需要的東西帶走,余下的,就放把火燒了算啦!弄些尸身出去,也不好處理。”
  余老太點頭道:“就這么著吧!二十年的時光倒有點舍不得這些破爛,這就是人!”
  大龍同車篤楊孤在余老大的指點下,把東西整成了几個包裹,葉媚幫著余老太收拾她自己的東西,人多手快,不多時已准備完備,在楊孤与車篤的點燃下,首先將存的食油,潑洒尸身之上燒起,逐漸的蔓延開來,三間茅屋,很快的沖起濃煙旺火,引得田里的農夫,都急急的跑來,經大龍的解釋,一個個都又回到田里,朴質的農夫,守望相助的傳統,實在顯示了大龍母子為人的成功!
  望著沖天的火焰,余老太歎息著,臉現依依之情。
  大龍點點頭,一行人,走向綠楊村。
  曲少英真的在等待著,在戰飛羽的居處。
  他也真正的為余老大帶來了藥,那是他特意煉制的。不是余渣的提煉物,巧得很,他真的同假曲少英一樣的為大龍冶煉出一种增強功力的藥,完成了戰飛羽的囑托。真正的醫者,是不尚吹噓的,他保留的說,藥效能增強功力,但絕非假曲少英說的那么神。
  戰飛羽將經過情形,略向曲少英說過后,笑道:“起初我還真為那家伙唬住了,我以為是你抄捷徑,走近路去給我特意地開玩笑呢!”
  曲少英笑道:“飛羽,玩笑我們倒是常開,類似的情形,還沒有過,你說是嗎?媚媚!”
  葉媚道:“我不管你們那筆陳年老帳,倒是我讓那假貨騙得好苦,實在不甘心,損失要從你這儿補償才行!”
  曲少英一怔,詫道:“你不管我們的陳年老帳,可是你這又是哪一門子帳?這個帳又怎么可以算在我頭上?”
  余老大一旁笑道:“我看曲先生就將你那瓶儿里的藥,給粒葉媚吧!要不,豈非大不公平?我們娘儿倆都有,就只……”
  曲少英哈哈一笑,慷慨的道:“哈哈,原來老太也幫著她在算計我?好!好!留著也沒大用,就給你一粒!干脆,剩余的兩粒,也找個主人,算我給車楊二位老弟的見面禮吧!”
  葉媚玉手一伸,嬌笑道:“這才像話,才像個醫者!”
  曲少英將一玉瓶放在她手中,她竟自倒出一粒服下,順手遞給楊孤道:“楊兄弟,快謝謝這位神醫大俠!”
  嬌笑著自進屋里去了!
  車篤与楊孤,謝過曲少英后,亦同已服藥的大龍退至另一間中,自去調息運功。
  余老太站起笑道:“曲先生的厚意,老身不多謝了,打鐵趁熱,我也去運一回功,折騰了半天,似乎有點乏了,兩位多談談!”
  在戰飛羽与曲少英的目送下,余老大進入葉媚的屋中,戰飛羽轉身道:“少英,我有一事,甚感疑惑!”
  曲少英坐下,道:“什么事?”
  坐在對面,戰飛羽道:“我托你煉藥,似無人知,何以那假貨會知這事,如此巧合?還有,他又是誰呢?”
  沉思一會,曲少英道:“幻狐斐文璞,你知道這人嗎?”
  倏然惊震,戰飛羽急聲道:“你說那假貨是他?”
  戰飛羽的表情,大出曲少英的意外,因為數十年相交,他深深的知道,戰飛羽不是個毛包,相反的,他卻是個极端深沉的人,任何事情,即或是生死關頭,在他也不會有什么改變,依舊是与平時一樣的沉著,鎮靜,如今,戰飛羽的表情是惶急的,這使曲少英大感疑惑。
  悠悠的,答非所問的,曲少英道:“飛羽,你變了……”
  倏然一怔,戰飛羽望著目前的老友,他說不上話來,沉思,是戰飛羽的常態,似乎這种獨自的活動,是他的代表性的形態,再加上那种拒人于千里的冷漠,森寒才是真正的戰飛羽!其實,曲少英知道,真正的戰飛羽,還有一顆摯烈而熱誠的心,与判別是非明斷黑白的智慧。
  然而外表,他卻是冷漠,森寒,酷厲而又寂寥的,剛剛的表情,是他內心的外現,只是与以往不同罷了!但這個轉變,卻使習于他的原有的篤定穩重的性格的曲少英感到不習慣!
  戰飛羽終于抬起了頭,緩緩地,流露出一股更趨老辣的成熟,向曲少英笑笑道:“真想不到,我的些微的改變,會引起你如此深切的關怀,老友,不是我變了,不過是我在近几天來,無形中受到了大姑娘的感染,把我自己的本來,宣露了一點,這也因為是你,所以才……”
  笑笑,曲少英道:“才不太做假是嗎?”
  搖搖頭,戰飛羽嚴肅的否認:“不是做假,只是習性,改了點習性而已!”
  曲少英道:“難道說幻狐斐文璞,會使你心起波濤?”
  戰飛羽道:“前几日他還在這儿。”
  曲少英大感惊震的道:“怎么?會有這回事?”
  戰飛羽道:“沈潛你見過了,斐文璞是他的四把頭!”
  曲少英詫异的道:“你的意思是送信的人,會遭他的暗算?”
  戰飛羽道:“假若冒你名的幻狐,就是這個幻狐,他們是一而二,二而一的話,你說的就會變成事實,而非我粑人憂天,亦不是我含沙射影,但愿不是,因為身材不像!”
  曲少英道:“那不會錯了,斐文璞是同我本人不一樣,要矮的多,你莫忘了,他叫幻狐,他不但在輕功,与小巧的功夫上稱得起幻狐,在化妝術方面,更是此中翹楚,較之無恥公子猶有過之,固為他有一种奇術,可以增長身軀。”
  戰飛羽道:“難道他是鬼域的党羽?”
  曲少英深沉的道:“豈僅是党羽,根本就是他的徒弟!”
  戰飛羽肅容道:“少英,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曲少英道:“講個理由!”
  戰飛羽冷凜地道:“你既知他是鬼蜮那魔頭的徒弟,怎不早下手將他除去!”
  曲少英道:“你讓我對一個從無劣跡的人下手?何況,我知道他是鬼蜮之徒,也是前几個月不久的事!”
  戰飛羽道:“怎么講?”
  曲少英道:“斐文璞,除在江湖上以輕功与一身小巧功夫,加上智計過人,而贏得幻狐之名以外,他可從未有絲毫劣跡為江湖人所不能容忍,五年前,他開始同我研究醫道中的針炙之術,在江湖中也救了不少人,每天到我那儿,都有進境,在無意中,他露了一手長臂奇術,自動的向我解釋,他乃鬼蜮之徒,然而卻与鬼蜮已有十余年未曾見面,言下對黑白善惡,分之甚清,若非他此次冒我身份,我也不敢相信他會是個坏种!你顧慮的,恐怕要真的成為事實。”
  戰飛羽道:“但愿其余几人能夠自保,奇怪的是金槍夫婦怎會与這魔頭結下梁子?”
  曲少英道:“你的意思,此處所發生之事,都是他的主使?”
  戰飛羽道:“蛇幫幫主三眼鷹荊豪,指的那個主儿,我判斷就是鬼域,也只有他,才會与蛇鼠混在一起!”
  曲少英點點頭,沉思道:“這恐怕是……楊大俠在為官時,得罪了他,鬼蜮有斷袖之癖,經常在身邊豢養著几個俊秀之童。”
  同意地,戰飛羽道:“這很有可能,他的那一群鼠輩,是經常欺壓善良的,江湖人中人不屑一顧,官署可就不能袖手,看來此一成份甚大,真沒想到他被各派人士逼得走投無路之下,還敢在暗中干出這种事來!”
  曲少英道:“原因不要推測了,是否就以他為假想對手,預做安排?”
  戰飛羽道:“不是假想,決定不會錯了!你的意思怎樣?”
  曲少英道:“鬼蜮以暗算而得名,如何應付,你比我強。”
  戰飛羽道:“沈潛是條漢子,假若我們顧慮的成為事實,他折了四個臂膀,而且是折在自己之手,定然暴怒,若是蠻干起來,將會吃虧,我還是去請他來……”
  戰飛羽驀地停住話聲,望向院中,低低的道:“不用找了,看來我們想的是沒錯了!”
  院中,沈潛怒形于色,悲憤至极的,急步走來,那种形象,就如同一只受傷的猛獸,威凜獰惡,似欲攫人而噬,那种恨意,怨毒,從他的雙目中,透射而出,他冷凜蒼白的面上,就如同多了兩把明晃晃的刀子。
  沈潛走近了,戰飛羽深深的注視著他,進得屋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憤怒、痛楚使他無言。
  曲少英緩緩的道:“大頭領,可是有貴兄弟的坏消息?”
  怨毒至极地,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里崩出來,澀澀的,沈潛道:“三個慘死……一個失蹤……我若查出凶手,我要一寸寸,一分分零割了他,要不我姓沈的就不是人,這個沒有人性的畜牲……”
  戰飛羽深沉的道:“凶手已死,失蹤的人就是。”
  猛的跳了起來,沈潛急的怒的大吼:“你說什么?”
  戰飛羽回頭望望曲少英。
  曲少英輕輕地道:“大龍頭,你可知道幻狐斐文璞的來歷?”
  急躁的,沈潛道:“曲先生,你有什么話,就爽快的說吧!
  我沈潛還挺得住,不管你講什么!快!”
  “什么事?大頭領這急?”
  余老大自房中走出,后面跟著葉媚。
  對面室中,大龍同車篤、楊孤也相繼走了出來,惊异的望著沈潛。
  曲少英道:“事已至此,大頭領,我們慢慢談,你坐下,先靜一靜,如何?”
  沈潛廢然一歎,坐在椅上。
  眾人落坐后,余老太道:“可是有變?”
  沈潛沉痛至极地,臉上怨毒之色又起,恨恨的道:“保風險的四路人馬,除了斐老四失蹤以外,其余的弟兄,都被原車裝了回來,一個個都被砍得体無完膚,躺在血泊里。”
  “什么?”
  几乎是异口同聲,只有戰飛羽与曲少英沒有吭聲。
  沈潛向曲少英道:“曲先生,你……”
  擺擺手,曲少英道:“大頭領,今早有人假扮我的身份要毒殺老大同他們几位!”
  伸手指指葉媚,大龍三人,然后道:“這人就是幻狐斐文噗!”
  又是同聲惊呼,連老大同葉媚等也不例外:“什么?”
  戰飛羽道:“幻狐乃是鬼蜮的徒弟!”
  這一句話,就如同一個焦雷,擊在余老大、沈潛与葉媚的身上,然而他們都出乎意外的,并無惊震之色,反而一個個坐在那儿,一動不動。
  人在极度的震動之時,反而是鎮靜的,這雖然似是違背常理,不合道理,然而卻是實情。
  极度的沉默,最后,沈潛似經過一場猛然無比的掙扎,人似虛脫了般的,有气無力的道“現在他人在哪里?”
  戰飛羽道:“已成了灰,埋了!”
  葉媚道:“戰大哥,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的對手是鬼蜮?”
  戰飛羽道:“恐怕是了!”
  葉媚道:“這個魔鬼是專門在暗中實施他的暗算伎倆的,鬼蜮之名,就是由此而來,我們怎樣對付他?”
  不答葉媚,戰飛羽向余老大道:“大娘同鬼蜮結過梁子?”
  搖搖頭,余老太道:“据我記憶,我夫婦行道江湖之時,鬼蜮已被逼得銷聲匿跡,似未曾有甚糾葛。”
  戰飛羽口張了張,欲言又止的望望曲少英。
  曲少英眼光掃視一下余老大同葉媚,搖搖頭!
  戰飛羽同曲少英的動作,激起眾人疑惑,沈潛道:“戰大俠,你有話就說,別……”
  戰飛羽心忖:鬼蜮有斷袖之痹,這話怎可問余老太太?
  再說,就是知道鬼蜮同余老太結過梁子的原因,也無關重要了,故而不愿在女人面前提出,是以他搖搖頭道:“其實沒什么,我在想如何對付鬼蜮!”
  适時,院中進來了熊大春,身后跟著男男女女,大群的人!
  戰飛羽一見,突地斬釘截鐵的道:“有了,就這么辦!”
  眾人异口同聲的道:“怎樣辦?”
  戰飛羽的眸瞳中,森寒凜厲的煞光,室中人都感受到一陣陣雞栗,自心底暴生。

  ------------------
  幻想時代 掃校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