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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論起“大雁坡”“十龍門”里的十條龍,敖楚戈臉上禁不住抹上一層嚴肅而欽敬的神色,姑不論十龍的為人內涵如何?個個都是個拔尖口的人物,這次若不是心存僥幸,在天時地利的情況下,擒住了童壽春,嘿嘿,單憑手中的方亮和開明堂,只怕未必使十龍低頭服輸,這尚不可怖,可怖的是“十龍門”那明嚴的紀律和做事的方法,僅憑那沉穩的組合已非江湖上一般幫會所能比擬……。
  喬小倩臉上的變化隨著敖楚戈細說的情節而起伏不走。
  時而粉頰煞白,俄頃欣慰燃眉,那份緊張懸疑的心腔似乎吊在半空中,唯有喬忠愈听愈沉重,眉頭愈皺愈緊……斜睨了一眼,敖楚戈淡淡地道:“老丈,你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喬忠深吸口气道:“小哥,但愿我這心是白擔的,想想看,‘十龍門’的人個個恨你入骨,恨不得生映你的肉,喝你的血,他們這次固然是栽在你的手里,但,他們所以肯低頭認輸,無非是顧忌他們的大哥生死,而你,表面上看來是和解了,誰知道日后,又會發生何等的結果……。”
  略略一怔,敖楚戈哈哈一笑道:“請老丈放心,我輩江湖人物,過的雖是刀舐血,爭強斗狠的日子,但是說過的話卻是鐵錨釘,釘錨鐵的堅實牢靠,永遠也改不了,所謂一諾千金,正是這個道理,‘十龍門’的人固非善類,但他們說出的話卻是可以相信”喬小情搖著敖楚戈的手臂,高興地道:“這下可好了,放大哥,再也沒人會找你麻煩……”喬忠佯怒道:“丫頭片子,你這是干什么?也不怕敖大哥笑話——”一抹紅暈直直透過那粉白的臉面上,她似乎亦警覺出自己的失態,急急忙忙地縮回了手,囁嚅地道:“爹,人家高興嘛喬忠答道:“高興也得有個樣子呀——”喬小倩愈發羞澀,低頭道:“敖大哥,你看爹……”敖楚戈一向是在江湖上浪跡慣了,過的是風餐露宿的日子,兩肩抗一口,走到哪里,躺到哪里,何曾享受過這种真摯的天倫,他雖是子然一身,但喬氏父女的真情流露,天倫之愛,有若和照的春暖,吹進他那几乎干涸的心湖,使他想到家,也想到了許許多多不曾想過的……。
  他怔怔地沉思在自己那縷几乎不可迫及的意思里……。
  推了推他,喬小倩笑道:“敖大哥,你怎么啦——”心頭震顫了一下,敖楚戈回頭道:“沒什么,我只是欽羡你們父女的率真和天倫,你應該明白,离開家門久遠的入,思慕的那點親情,僅僅是片斷的捕捉,触景生情,我總覺得有點儿酸酸的……”喬忠呵呵一笑道:“小哥,這是人之常情,無怪乎你會有這种感触,俗語說,落葉歸根,土生土長的地方,總有那一份說不出的親切和溫馨……。”
  喬小倩搖頭捂耳地道:“不來了,不來了,爹,你們總愛說些令人討厭的話,敖大哥,這次我可不放你走了,我和爹都歡迎你留下來,永遠的住在這里。”
  一句話說溜了,那嘴不是擺明了,她自知有些失言,羞澀中帶著嬌嗔,急忙又道:“別在江湖上混了,那种日子不是我們干的。——”“我們——”那兩個字用的太露骨了,敖楚戈不痴不傻,不笨不呆,他肚子里有盞明燈——一照就亮,黯然地搖搖頭,道:“江湖子弟江湖老,我只怕抽不出這條腿了!”
  喬小倩不信邪地道:“那倒未必見得,‘十龍門’的事已了,江湖上已沒有你的仇人,你只要在這里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我就不相信有人會找上這里……”敖楚戈苦澀地道:“沒有這么單純,喬姑娘——”喬小倩一瞪眼道:“別叫我什么喬姑娘的,叫我小倩——”敖楚戈淡然一笑道:“是,小倩——”喬小倩一拍腦袋地笑道;“我真該死,放大哥,今天是你胜利歸來,我應該親自下廚,做几樣拿手可口的小菜,替你接風,爹你在這里陪陪敖大哥,咱們馬上開飯……”說著,一溜煙般,輕盈的有如一只燕子,那么翩翩的飛躍而去,臨行,回眸一眨,僅那么一眼,含蘊了多少情,多少意,唯有明眼人一識而知……。
  喬忠謂然一歎道:“這孩子,愈來愈不象話了!”
  盈盈滿滿的一杯女儿紅,代表了多少的感激和溫情,精致淡雅而可口的菜看,含蓄了無數的濃情和蜜意,敖楚戈臉色紅潤,似乎有了几分的酒意,他一杯一杯地啜飲著,口嘗著喬小倩的手藝,而喬小倩含情帶嗔地替敖楚戈夾著酒看,一筷子一筷子往他的碗里送……。
  喬忠早已看出怎么回事,他雖然有了醉意,心坎里始終透著几許的憂悒,多年的經驗和世故,他了解小湖里是栓不住大喬忠佯怒道:“丫頭片子,你這是干什么?也不怕敖大哥笑話——”一抹紅暈直直透過那粉白的臉面上,她似乎亦警覺出自己的失態,急急忙忙地縮回了手,囁嚅地道:“爹,人家高興嘛喬忠答道:“高興也得有個樣子呀——”喬小倩愈發羞澀,低頭道:“敖大哥,你看爹……”敖楚戈一向是在江湖上浪跡慣了,過的是風餐露宿的日子,兩肩抗一口,走到哪里,躺到哪里,何曾享受過這种真摯的天倫,他雖是子然一身,但喬氏父女的真情流露,天倫之愛,有若和照的春暖,吹進他那几乎干涸的心湖,使他想到家,也想到了許許多多不曾想過的……。
  他怔怔地沉思在自己那縷几乎不可迫及的意思里……。
  推了推他,喬小倩笑道:“敖大哥,你怎么啦——”心頭震顫了一下,敖楚戈回頭道:“沒什么,我只是欽羡你們父女的率真和天倫,你應該明白,离開家門久遠的入,思慕的那點親情,僅僅是片斷的捕捉,触景生情,我總覺得有點儿酸酸的……”喬忠呵呵一笑道:“小哥,這是人之常情,無怪乎你會有這种感触,俗語說,落葉歸根,土生土長的地方,總有那一份說不出的親切和溫馨……。”
  喬小倩搖頭捂耳地道:“不來了,不來了,爹,你們總愛說些令人討厭的話,敖大哥,這次我可不放你走了,我和爹都歡迎你留下來,永遠的住在這里。”
  一句話說溜了,那嘴不是擺明了,她自知有些失言,羞澀中帶著嬌嗔,急忙又道:“別在江湖上混了,那种日子不是我們干的。——”“我們——”那兩個字用的太露骨了,敖楚戈不痴不傻,不笨不呆,他肚子里有盞明燈——一照就亮,黯然地搖搖頭,道:“江湖子弟江湖老,我只怕抽不出這條腿了!”
  喬小倩不信邪地道:“那倒未必見得,‘十龍門’的事已了,江湖上已沒有你的仇人,你只要在這里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我就不相信有人會找上這里……。”
  敖楚戈苦澀地道:“沒有這么單純,喬姑娘——”喬小倩一瞪眼道:“別叫我什么喬姑娘的,叫我小倩——”敖楚戈淡然一笑道:“是,小倩——”喬小倩一拍腦袋地笑道;“我真該死,放大哥,今天是你胜利歸來,我應該親自下廚,做几樣拿手可口的小菜,替你接風,爹你在這里陪陪敖大哥,咱們馬上開飯……”說著,一溜煙般,輕盈的有如一只燕子,那么翩翩的飛躍而去,臨行,回眸一眨,僅那么一眼,含蘊了多少情,多少意,唯有明眼人一識而知……。
  喬忠謂然一歎道:“這孩子,愈來愈不象話了!”
  盈盈滿滿的一杯女儿紅,代表了多少的感激和溫情,精致淡雅而可口的菜看,含蓄了無數的濃情和蜜意,敖楚戈臉色紅潤,似乎有了几分的酒意,他一杯一杯地啜飲著,口嘗著喬小倩的手藝,而喬小倩含情帶嗔地替敖楚戈夾著酒看,一筷子一筷子往他的碗里送……。
  喬忠早已看出怎么回事,他雖然有了醉意,心坎里始終透著几許的憂悒,多年的經驗和世故,他了解小湖里是栓不住大龍的,小溪里是養不了大魚的,女儿的那份心意只怕會付諸東流,空飲恨了……。
  藉著酒意,他試探地問道:“小哥,舟船沒有不靠港的,人都有個自己的窩,乘著自己年輕力壯,早點安個家……。”
  敖楚戈眼布紅絲,一怔道:“難——”
  喬小情輕笑道:“何難之有?放大哥,只要你肯,我和爹這一畝三分地,恁你留,懲你躺,誰也攆不了你!”敖楚戈苦笑道:“你這份情,你這份意,我很感激,也心領,無奈人有時不能由已,有許多客觀的環境,不容許你去特意安排自己,小倩,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誰不想有個适貼的窩?誰不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可是,江湖像個大染缸,一旦踏進腳去,再回頭,已不由得自己做主了!”’砰砰——一連串急促的敲門聲,剎那間把那份融恰和适意的气氛給沖散了,敖楚戈那雙濃郁的眉宇不自覺的皺了一下,喬小倩略略不情愿地挪移著身子,道:“准又請爹看病的!”
  喬忠揮手道:“開門去,莫非有什么事!”
  喬小倩那纖纖的身軀尚未移挪,一聲震耳的大響立時傳了過來,只見那扇橘紅色的厚門被重重的踢了開來,一個健壯像條牛的大漢子,托搭般的在屋里一站,朝屋里的人略略一瞄,目中煞气畢露,瞪著每一個人。
  他沙啞地道:“哪個熊是喬瘸子?”
  喬忠苦笑道:“老夫——”
  這漢子朝前一跨,伸手抓來道:“跟我走!”
  這一抓又快又狠,絕非普通手法可比,喬忠醫道通神,有妙手回春之能,但,武學一道全然不通,一惊之下,不知閃避,任那只凌厲的手爪揮來,那漢子滿以為自己這出手,那還不是手到擒來,誰知道這當口,敖楚戈淡淡散散地一伸竹筷。准确無比的點在他的關節處,那漢子手臂一麻,候忽的斜垂下來。
  敖楚戈長長歎了口气道:“朋友,哪有這般請郎中看病的?”那漢子眨眼道:“嘿,他媽的,你是什么東西,在我面前人五人六的,小于,听著,如果不是敝頭儿有病,我這就給你點顏色,也省得你目中無人,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是,是!”
  敖楚戈應諾著,眼珠子一轉,又道:“哥子,你們頭儿得了什么急病,急得你像喪家之犬,到處亂咬,喬老爺于今個儿沒空,你還是另請高明!”
  那漢子瞪眼道:“他沒空,我就砸了這個窩……”喬小倩杏眼一蹬,叱道:“遍天下講的是個‘理’字,你這混球在這里吹胡子瞪眼的,那像個請郎中的,今個儿我家有客,不看病!”
  這漢子嘿地一聲,蒲扇般大的手掌在桌子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酒杯,盤碗全都震—礫,酒汁四溢,流了滿桌子,那副凶煞的樣子,直把喬小倩嚇得粉面蒼白一—他呼地一聲大叫道:“他奶奶的狗熊,天老爺老大,俺老二,今個儿你這瘸子跟俺去便罷,不然俺就跟他拼了!”
  喬忠一副息事宁人的樣子,道:“好,老兄,先說你的主儿得了什么病!”
  那漢子喝地一聲道:“不輕,只剩下那么半口气!”喬忠一震道:“前鎮有個崔鐵刀子;此人手藝并不比老夫差,你有沒有先去他那儿……。”
  “放屁——”
  這莽漢大叫道:“操他奶奶的崔鐵刀子,什么東西,他去轉了一趟直他娘的搖頭,臨走,留了句話,說這個病不好治,要想活命只有找瘸子,姓喬的,俺是水末咽,米未進,連夜赶來到這里,你要是再治不好俺頭儿,嘿嘿,俺一把火燒了他娘人操的!”
  敖楚戈自顧自地喝著悶酒,他冷眼朝這粗臂体壯的漢子直掂量,只覺此人滿面煞气,一股于凶悍之貌,但在凶煞中卻透著痴气,目光一凝,一塊青竹腰牌拌露在這漢子的腰際,上面歪歪斜斜刻畫著一只鬼頭手杖,敖楚戈心神劇烈地震顫了一下,眨眨眼,道:“哥子,你那主儿可是伍彪?”
  那壯漢目中凶光一露;道:“我儿,你識得當家的!”
  敖楚戈哼了一聲道:“孫子,伍彪那雜碎沒告訴你爺的大姓和大名?”那漢子呸了一聲道:“別攀他媽的交情,眼下這瘸子是去不去?”喬小倩狠聲道:“不去!”
  敖楚戈一施眼色,道:“去!”
  那漢子道:“還是你這小子上道,俗語說識時務者為俊杰,不瞞你說,喬瘸子的侄儿還在老子手中,他只要敢他媽的搖搖頭,他那寶貝侄的一條命,就像只螞蟻一樣,一捏就死!”喬忠一緊張道:“什么?曉福在你手里?”那漢子一點頭道:“不錯。”
  喬小倩的粉面剎時變的蒼白,他們喬家除了他們父女兩人之外,就是喬曉福這么一派了,如果曉福有那么個三長兩短,喬家的煙火……。
  敖楚戈一眨眼,道:“老爺子,救人如救火,我給你准備藥箱子去,咱們這就上路,可別耽誤了侄少爺的性命!”
  他是個裝龍像龍,扮熊像熊的人物,一弓身,已搶了那個長年不离手的小藥箱子,往肩口一扛,倒還直像個藥童,喬小情一楞,道:“你……”敖楚戈哼哈一笑道:“別急,你在家歇著,有我跟著老爺子,包准不會有事!”
  云空中几顆稀疏的星儿,散發著淡淡的銀芒,一眨一眨的,喬小倩望著遠去的几道人影,心底里仿佛一沉,沉甸甸的,方才的熱絡和歡愉,已隨著空中的霜寒而烏有。
  她喃喃地自語道:“愿敖哥和爹速去速回!”几只夜鷹斜立枝梢,發出顫栗的長鳴,敖楚戈扶著喬忠恍如馭風似的緊隨著那漢子身后奔行著,黑幢幢的樹影下,陡然有人喝道:“站住!”
  那漢子呸了一聲道:“何金斗,是哥哥我——”隱于暗中的人哦了一聲道:“是刁蠻子!”
  刁蠻子絲毫沒停,帶著他們穿林而過,林子里透出絲絲的燈光,只見一棟大屋已頹廢的几乎倒塌,屋前屋后似乎隱藏著許多人影,個個黑乎乎的,令人無法看個真切;森冷的樹林子里隱隱透著一股逼人的殺气,敖楚戈已敏感地警覺出那股子即將會發生的血腥味,雙目候地一煞,淡淡散散地隨意瞄了那么一眼,僅僅那么一眼,他已將周圍環境約略的透窺了個大概……頹廢的屋子里,正門口已凝立著一個灰眉老頭子,淡藍的長衫,陰鷙的雙目,雙手背負著,冷冽的望著這邊……。
  “喬瘸子來了么!”他終于開了口,這無非是句廢話,喬忠那一跛一拐的樣子,不問亦可看出來,刁蠻子暴聲道:“霍管事,姓喬的已經請來啦?”霍管事哼了一聲道:“還有一位是誰?”刁蠻子急忙道:“是給老喬提藥箱的!”
  霍管事冷冷一笑,揮手退了刁蠻子,沉穩的、稱步,領著敵、喬轉進屋里,這哪是個屋子,而是一座破落的山神廟,塵埃密布的神像,已受到日月班剝,久無香火的燭抬,填滿了落瓦和灰屑……屋當中,一張大白麻布蒙了個人,直挺挺地躺在供桌上……霍管事沒開口,目光朝著那個直挺的人一斜,很明顯,請喬忠自己掂量著辦,喬忠猶疑地道:“死了?”霍管事一瞪眼道;“他就是返魂無術!你也得把他給召回來!”
  喬忠一楞,道:“這……”
  霍管事犀利地哼了一聲道:“怎么?你不是號稱華陀再世,功同再造么!難道說,你連一個死人都救不過來,嘿嘿,那你他媽的還能稱什么是神醫,呸,你不過是挂羊頭賣狗肉的混混!”
  喬忠年歲大把,自懸壺濟世以來,受的是奉承和巴結,何曾遭病家指著鼻子罵禿驢,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气得混身顫抖,雙唇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瞪著這位冷損奸酸的霍管事,—腔怒火,難以渲泄……。
  敖楚戈伸手拍了一下霍管事,道:“慢著,大管事!”
  霍管事一怔,自伍彪以下,誰敢輕捋虎須,而這傻楞透頂的小子,居然不知輕重,天高地厚地拍他的肩膀,他不悅而帶冷傲地道:“怎么啦?難不成你這位小徒弟另有高見?”敖楚戈嘿嘿道:“大管事,可曾听過公雞會下蛋?”霍管事一楞道:“不曾!”
  敖楚戈哼了一聲道:“公雞下不了蛋,死人哪有再活的?”霍管事聲色凶厲地道:“既然他不能活了,我就開你們的膛,剝你們的心,祭典我們這位兄弟……”他拉開嚓門叫道:“來人,上香!”黑沉沉的廟宇外,迂緩的自左右行來兩列人影,手上,各拈著三柱信香,裊裊的青煙徐徐地往上擴散,細碎沉濁的步履,在夜晚里響起沙沙之聲,那兩列人影前后有序地圍成一個大圓圈,將敖楚戈和喬忠圍在正中間——喬忠顫栗地道:“這是怎么一回事?”敖楚戈長笑道:“擺這個熊陣勢干嘛,霍青云,何不干脆點挑明的,你我打開天窗說亮了,僅你們‘天戟門’這點仗陣,呸。
  我姓敖的還沒放在眼里。”
  霍青云冷哼一聲道:“敖楚戈,我以為你要一直打啞迷呢!”
  敖楚戈冷冷地道:“冤有頭債有主,這位喬老爺子和他侄儿你可不能為難,霍青云,我話先說在前頭,逼急了,倒霉的還是那些熊儿子!”霍青云冷笑道:“這里似乎輪不倒你做主!”他長聲一轉又道:“上刀!”只見刁蠻子捧著一柄精光寒頭,冷森無比的大鬼頭刀走了上來,平穩地放在一張桌上……
  刁蠻子怨毒地道:“姓敖的,這柄喪門刀要生剜了你!”霍青云長吸口气,道:“一笑見煞’敖楚戈,也許你還不知道咱們這段梁子怎么結的,住在哪里,我要你死的明白,死得清楚,你,可以先看看這白布單子下的人是誰?他一一對你來說決不會陌生,三江四海的仇恨,集九州之血的怨憤,今個儿,我要你嘗嘗‘死’倒底是個什么樣的滋味!”瀟洒而俊逸地一笑,敖楚戈淡淡地道:“一個沾滿血腥的尸首,值得我去看么?霍青云,我殺的都是惡貫滿盈,死有余辜的不赦之徒,不用看,想想也知道,他定是有必死之道,死而不足惜,憑這點,我心就安了!”
  “呸!”
  霍青云厲聲道:“別人怕你‘毒尊’能一夜間挑了‘八莫礁’的十一邪,重創‘大雁坡’十龍,我姓霍的,和‘天戟門’眾兄弟,卻不會罕糊你這龜儿子;今夜先祭祭那位不甘心死而死的好兄弟,再零則活剁的劈了你,敖楚戈,你准備后事吧!”他沉重地道:“揭靈!”
  兩個漢子在刁蠻子的指揮下,緩緩地揭開了大白布單子,一個滿面浮腫,面色青紫的臉孔剎時在黑夜里呈露出來,兩只眼睛似是要鼓出眼眶之外,顯然是死不限目,直直瞪著遠處,一絲血漬向噙留在他的嘴角。
  單宇——
  那個挺尸的人居然是“八莫礁”十一邪的首腦單宇,這個看似溫文儒雅的人,雙手血腥,積惡如山,今日惡盈滿貫的直挺挺地躺在那里,無异給江湖上除去了一個元凶巨惡……。
  敖楚戈大笑道:“想不到一個死人也會作怪!”
  霍青云道:“這是血債,血債就要血還!”
  敖楚戈冷冷地道:“老霍,我人就站在你有面前,走不了也跑不了,不想走也不走,你要自命還是個人物,立刻放了喬老爺子和他侄少爺,然后,我們再……”霍青云搖頭道:“這只怪他們倒霉!”
  敖楚戈歎道:“喬老爺子不過是個走方郎中,興不了風,也作不了浪,殺了他不威風,放了他,在你,只是舉手之勞!”“不!”
  霍青云搖一搖頭道:“千不該,万不該,他那寶貝侄儿不該惹上敝上的女儿,他們是自做自受,死有余辜!”喬忠顫聲道:“胡說,喬曉福怎會和你們江湖人物扯上邊!”
  霍青云嘿嘿一笑道:“這個,你姓喬的就有所不知了,我們伍大門主的愛女和喬曉福私通已久,并已有孕,伍大門主恨极了你們姓喬的,今夜大門主要你們通通死在這里!”敖楚戈沒有料到這其中尚有這多變化,他瞥了喬忠一眼,只見這個老人气得混身抖顫,額上淌汗,他跺腳地道:“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敖楚戈雙眉一煞道:“霍青云咱們似乎已沒有商量的余地了!”霍青云道:“似乎沒有了!”
  敖楚戈沉下聲道:“喬曉福自做自受尚有話說,而喬老爺子,清白無辜,沒有義務承擔這种罪!”霍青云哼聲道:“瘸子教導無方,罪無可遣!”
  敖楚戈目光一冷,道:“霍青云,請伍彪出來!”
  霍青云冷冷地道:“伍門主豈會輕易見你。”
  敖楚戈不屑地道:“他是什么東西?在我敖某人的面前擺威風,麻煩你告訴伍彪,單宇的帳我姓敖的頂下來了,有种伍彪就親自和我對對盤!”
  霍青云威猛地道:“江湖上只傳言你‘一笑見煞’武功蓋世,威猛凶辣,我霍青云早就有心一會,今日……”一擺手,敖楚戈問道:“你自認和單宇的功力孰強孰弱!”
  霍青云一怔道:“自然是單公子強——”敖楚戈淡淡一笑道:“這足夠了,單宇加上十一邪尚且都難保住他那條老命,你又算是那根蔥,懲你那兩把刷子,嘿嘿,不是我敖某人瞧不起你,你還不算個東西!”
  這一番話直气得霍青云全身抖顫,雙唇發紫,他在“天戟門”中綜理大小事務,人前人后那不敬畏有加?左一聲霍管事,右一聲霍管事,但今日自己在敖楚戈眼里,自己竟是掂不上的一棵蔥,他……真是气絕了。
  只听他額聲道:“你……”
  藉著那香煙的星光,可以看到霍青云那張蒼老的龐臉上由白變青,一股殺气迅快的彌布在他的眉梢間,但他畢竟還是個人物,很自然的將胸中那股子怒气壓制下去,冷靜的揮揮手,道:“姓敖的,你果然是個難纏的人物!”話語一落,那兩列的漢子同時吆喝一聲,手中信香高舉過頂,拜了三拜,同時將三枝信香擲向單宇身前的地上,齊齊插入地里,這是次武力的表現,這十余大漢能貫力在那些香杆上,前后分毫不差的飛香入士,顯示這群人都是內家好手,舉手投足,都有著极大的內力和武功。
  敖楚戈不屑地道:“不入流的角色,也敢丟人現眼!”
  刁蠻子怒吼道;“他媽的熊,老子先宰了你!”
  黑暗中,四道身影電掣石火般射向半空,那么快法,又分成四個不同的角度。欣然落下,困住了敖楚戈。
  僅這份身手,一看即知确是頂尖角色。
  四個人一落地,刁蠻子的長刀已和那三個漢子同時抽了出來,但見寒光暴閃,俱嚴密的舞起一道刀幕。
  霍青云沉聲道:“擋住他的‘無雙劍’!”
  刁蠻子嘿地一聲道:“像說鼓儿詞樣子,那把破劍,我還沒有看在眼里!”
  敖楚戈大笑道:“灰孫子,我要你第一個死!”
  一縷刀影有若蒼穹電掣般地劈來,刁蠻子碰著刀勢連人帶刀一齊卷了過來,其勢之疾,端是難以描素。
  刁蠻于一動手,其他三個伙伴也不閒著,俱悶聲不吭,悄無聲息的從三個不同的角度攻來,四柄無情而冷艷的刀影。全往敖楚戈身上招呼著。
  只听半空中傳來一聲冷哼,敖楚戈那幽靈般的身子像——縷綿絮樣的飄起,疾快的移開八尺,青光閃顫,帶著片片碎影.穿過刁蠻子的刀幕直射而去。
  鮮紅的血影有若夜空的暴花,—點點滴滴地散落下來,帶起一股子血腥味,刁蠻子顫聲道:“你……”敖楚戈連回頭都懶得回一下,劍影倒翻,迅快無比地揮出八劍,那三個刀客連哼都沒哼出一聲,俱倒在血泊里,他手中快速,劍光流閃,僅那么一瞬,四個凶惡的漢子就那么無聲無息的死了,死得連回手之力都沒有。
  敖楚戈一腳踢開刁蠻子,道:“我說過,你是第一個死。你偏不信,好在路上有伴,決不會寂寞,這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霍青云變色道:“好毒的手法,怪不得人都叫你‘毒尊’呢!”敖楚戈哼聲道:“毒!不毒行么?如果我只要有—點儿的仁慈,躺下的決不會是他們,而是我,姓霍的,你說是么?”雷青云狠聲道:“那倒不錯,你倒有自知之明!”
  敖楚戈冷冷地道:“無雙劍下無活人,霍青云,我限你立刻放出喬曉福,否則,刁蠻于這伙人,就是你的下場!”
  霍青云搖一搖頭道:“敖楚戈,你殺了‘天戟門’伍大門主的座前弟子,這筆帳有如三江四海,我今夜要不生剝了你,無顏向伍門主交待,你掂量辦吧,希望你……”敖楚戈昭了一聲道:“霍青云,看你年紀一大把,活了這么大也不容易,立刻去請伍彪,我敖某人要和他交涉——”霍青云哈哈大笑道:“門都沒有,‘天戟門’的管事豈是那么容易的打發,僅懲你几句話你就想搬倒我,呸,你作夢——”敖楚戈哦了一聲道:“江湖上講究的是力量,你也許自持有几分功夫,所以才敢用這种態度和我說話,我不怪你,因為剛才那一手太平常了,行,霍青云,我并不想讓你失望,現在,你是單挑單,還是全部上,任恁你自己選擇!”
  霍青云陰沉地道;“我們是單挑單,一對——”敖楚戈哈哈大笑道:“沖著你這句話,我還敬你是條漢子,江湖上都說你有‘鬼手’之稱,想必那雙爪子上有不同凡響的造詣,行,在下就討教几招。”
  說著,無雙劍已臨進鞋子里。
  霍青云哈哈大笑道:“鬼手之下無活人,姓敖的,你是死定了。”
  敖楚戈冷冷地道:“不一定,光憑口舌爭不出死活,手底下才是真才實學,霍青云,我要把你那雙爪子擰下來!”
  霍青云怒极大笑道:“你他媽的作夢!”
  這個人的功夫全在手上,但見他肩頭微晃,一雙手在一瞬間幻化出數十道手影,使你分辨不出哪只手是真,哪只是虛,更怪的,是對方十指隨著幌移的手影,根根指儿,飄逸出森森白气,似幻似真的攻向敖楚戈通体大穴。
  敖楚戈一震,道:“陰陽爪,好霸毒的一雙手!”
  眉宇間的煞气一濃,疾快的拍出八掌,先封住對方的攻勢,一移步,搶在對方攻勢之前,斜掌敲在對手在右腕脈處。
  霍青支痛得大叫一聲,左手疾點敖楚戈的前胸,敖楚戈哼了一聲,陡然握住他的這只左手,暗運勁力,一擰之下;霍青云痛苦地跪在地上,道:“你好毒——”敖楚戈冷冷地道:“我說過,你這雙爪子在廢了!”
  只听一個冷傲的聲音,道:“夠了,敖楚戈,他那雙手經不起你一捏……”敖楚戈冷冷淡淡地瞄了身后一眼,只見一個肥胖大耳,鼻似懸膽,雙目如鈴的中年人,在四個全身雪白的美艷少女擁簇下,朝這里緩緩行來。
  這人一身大紅衣衫,腰里斜插著一枝大煙袋,走起路來一搖一擺,威猛沉穩,一望而知,決非普通人物,敖楚戈臉上冷漠的一凝,道:“伍彪,少在我面前擺這個譜,霍青云雖然有鬼手之譽,那也只能對付普通的混混,如果不是你伍彪來得這么快,只怕他再也見不著明天早晨的太陽了。”
  ’霍青云顫聲道:“門主,咱們已躺下了四個……”敖楚戈冷笑道:“該說連你是第五個!”
  伍彪對躺在地上那四個短命鬼,似乎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嘴角上剎時噙出一絲陰沉而令人寒心的微笑,他置若未睹的聳聳肩,一手攝著一個少女,道:“老敖,別盡說這些掃興來,‘天戟門’死上几個人能算什么?剛才他們不過是和你玩玩……”見你媽的大頭鬼,敖楚戈心里暗罵道:“玩玩,伍彪,你說得倒輕松,要不是我姓敖的還有二下子,這會儿只怕在喂野狗了……”伍彪嘿嘿地道:“言重了,言重了……”接著,他末語先笑道:“老敖,不打不相識,英雄惜英雄,別說是老霍他們這幫子人,就算是‘天戟門’的全部好手也難不倒你!”伍彪這种笑面攻勢,任是敖楚戈縱橫江湖,心如鐵石,也無法反臉而上,俗語說,出手不打笑面人,伍彪悶葫蘆賣的什么藥,的确使人難以猜測。
  敖楚戈冷冷地道,“客气,客气。”
  伍彪大笑道:“咱們交個朋友——”
  敖楚戈一搖頭道:“我高攀不上——”
  伍彪笑聲不歇道:“這是什么話,你‘一笑見煞’在江湖上是何等的尊祟,要說高攀不上的應該是我……”敖楚戈長吸口气道:“伍彪,你這种惶惶作態的樣子;只能唬唬那些新出道的嫩手,對我,可以說不發生絲毫作用,如果你真有識想交我這個朋友,請先將喬曉福交給喬老爺……”伍彪笑道:“不急,不急,本門主還有事情和你敖兄商量一下,敖兄,咱們是麻杆打狼——兩頭怕,說穿了,我抬舉你,你也未必不對我有所畏懼,但,本門主卻推心置腹的要交你這個朋友……”敖楚戈惊聲道:“不會沒有目的——”伍彪正色道:“不錯,當然有目的;敖兄,江湖上都知道單宇和我是生死之交,情同手足,而我,為了交你這個朋友,連生死兄弟的仇都不報了,僅這點也可看出我的誠心了……”敖楚戈呸了一聲,不屑地道:“伍彪,這更證明你是個不仁不義,豬狗不如的東西了,為朋友兩脅插刀在所不惜,而你,只因為單宇已無利用价值,不能再為你幫腔作勢,所以你棄他于不顧,單宇雖然是個不赦之徒,交上你這种朋友,我也為其不值,也不屑和你這种入打交道……”這一番痛快淋漓的喝罵,直把伍彪罵得灰頭灰臉,他滿以為自己這一番話十分得体,誰想到敖楚戈軟的硬的都不吃.登時一股怒火掠上胸頭,正要發作,右邊那個美艷妖媚的少女一捏他的手,笑道:“喲,敖大爺,可你誤會伍門主了!”
  敖楚戈冷冷地道:“花娘子,有你發表高見的地方么?”花娘子先是一怔,笑道:“敖爺,真沒想到你還認識我花娘子,嘿嘿,我們姊妹几個對你敖爺更是仰慕已久,今儿個,伍門主誠心又想誠意的交上你,你又何必拒人千里呢——”這女人風騷的艷,未語先笑,一身香气隨著她的話聲飄散開來,喬忠鼻子略略一聞,惊聲地道:“苗疆百媚花……”花娘子笑得全身抖顫,果然是天生尤物,一笑一顰,舉手投足間,都有著說不出的一股韻味,令人心迷目眩,她格格地道:“果然是位神醫;連苗疆的百媚花都聞得出來!”
  ’敖楚戈凝重地道:“喬老爺子,百媚花有散功的功能—一”花娘子笑道:“不錯呀,現在只怕你中毒已深了——”喬忠顫聲道:“這种東西聞者如飲醇酒,愈聞愈想聞,中毒也愈深,非得三天三夜,其味不散,全身無力,尤其是練武之人,最忌這個玩意,聞后連個普通人都不如……”敖楚戈怒聲道:“花娘子,你用這東西害死過多少人?”
  花娘子笑道:“不記得了,老娘對付普通毛頭小伙子,那用得著百媚花,只要稍一露聲色,哪個不乖乖心甘情愿地供我驅來喚去,為什么?只因為我是個女人中的女人,我能滿足他們,也知道他們需要的是什么?”’這女人當真是恬不知恥,說起那种事,裊裊道來,仿佛是理所當然一樣,絲毫不難為情,一點也不覺羞,在她來說,這种事跟吃飯喝水一樣方便,一樣重要,但听進別人耳中,那份震惊和看法就完全不同了……敖楚戈此道:“住嘴。”
  花娘子喲地一聲道:“敖爺,這是什么時候,你還在那里耀武揚威,逞威風?”敖楚戈冷煞地道:“黃河之水,長江之浪也洗不盡你那一身的齷齪,花娘子,這种話,這种事,也只有你說出來,敖某人今日就地你身上刺你十七八個洞,看你還能不能再害人……”花娘子得意地道:“只怕你心有余力不足了。”
  伍彪嘿嘿地道:“敖兄,花娘子的百媚花是那么好聞的?現在請你思量再思量,是交我這個朋友呢,還是……”敖楚戈哼了一聲道:“先放出喬曉福再說。”
  伍彪搖搖頭道:“不,已輪不到你提條件。”
  喬忠于嫩一聲道:“伍門主,請先將小侄放出來,老夫愿……”伍彪嘿嘿地道:“喬瘸子,今夜請你來,固然是你侄儿惹的禍,主要還需借重你的醫術,替小女解決一點問題——”喬忠歎息道:“治病療傷,老夫樂意效勞——”敖楚戈哼聲道:“喬老爺子,只怕不是件什么好事——”花娘了哈哈兩聲道:“敖爺,我們伍門主還等著你的答复呢。”
  敖楚戈搖頭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咱們談不攏……”伍彪沉聲道:“拿下他!”
  霍青云顫聲道:“門主,此人功力……”花娘子得意地道:“只怕由不得他了,百媚花味下,三天內,他手無縛雞之力,縱是三歲童子也能殺了他,不用怕,你們盡管拿人,有事我花娘子負責!”霍青云一躍而起,道:“好呀,敖楚戈,你也會有今天呀,他媽的,我也要廢了你;條手,看看你倒底還擺不擺威風……”他恨不得生啖了敖楚戈的肉,剝了他的皮,忍著那銘心椎骨的痛苦,一腳便往敖楚戈身上端來。
  冷森的劍引一閃,一股血影噴洒出來,只見霍青云大叫一聲,那一劍正好穿了個透明窟窿,慘烈的張青雙目,含恨而死伍彪一揚,道:“花娘子,他……”花娘子笑道:“我忘了告訴老霍,此人雖然中了百媚香,尚余最后一股子勁,這是正常的反應,現在,那股子勁泄了,只怕他連動都別想動了。”
  敖楚戈冷冷道:“你自己何不試試,花娘子,霍青云的樣子是最好的證明,百媚花雖然十分霸道,對我,只怕不管用……”花娘子格格地道:“伍門主,現在你只要一掌,就能斃了他……”伍彪大笑道:“不愿降,只有殺!”
  斜掌一立,一股暗勁已緩緩而出……
  喬忠一攔道:“別動手,敖公子經不起你一掌——”伍彪一怔道:“喬瘸子,你怎么知道?”喬忠淡淡地道:“我是個大夫,我懂得藥,也懂得察言觀色,敖公子現在舉手投足都沒有力气,那能受你一擊!”伍彪一縮手,道:“你呢?難道你不怕那种香味?”喬忠胸有成竹地道:“老夫不同,平常為求對症下藥,曾親嘗百草,百媚花也曾獵涉過,對老夫,尚無太大的影響!”
  伍彪似是真正放心了,他沒想到敖楚戈會這么容易的擺平,三天三夜,無气無力,對“天戟門”來說,時間已經太長了,在這段時間里,自己只要一舉手,便能殺了一代梟雄,江湖上,只伯又會轟動一時了……伍彪愈想愈得意,臉上不禁浮現出那一絲狡詐的笑意,正在沉思如何擺布敖楚戈的當儿、一個蒼白而面臉畏懼的少女由廟外奔進來,顫聲道:“爹!”
  伍彪雙目一瞪,沉聲道:“霜儿,你來干什么?”那霜儿緩綏跪在伍彪面前,哀聲道:“爹,霜儿求你放了喬曉福,孩儿愛他,他也愛孩儿,你只要饒了他,我們……我們……”伍彪怒聲道:“起來,站一邊!”
  霜儿對其父十分懼怕,聞聲抖顫惶恐,急忙爬起來,畏惊地站在其父身邊,顆顆淚珠沿著臉頰滾了下來,那她企求無助的眼神一直望著伍彪,希望其父能网開一面。
  這少女長得楚楚可怜,但面貌清麗秀逸,一幅善良忠厚之色,雙眸隱含明光,顯得十分的聰慧……。
  伍彪緩緩地道:“喬瘸子,你看看小女……”霜儿顫聲道:“喬老爺子!”喬忠十分激動地道:“曉福和你……”伍彪哼聲道:“姓喬的,我不是叫你來套近乎的,你看看她,我要你把她的病治好,愈快愈好!”
  喬忠神色一變,道:“她有喜了!”
  中國醫道講究的望、聞、問、切,喬忠是個中高手,雖是沉沉黑夜。藉著有些微星火,已一眼看出是怎么’一回事,他心神顫悚,喃喃地自語道:“難道,她和曉福……”伍彪滿臉殺气地道:“不錯,她是有了,姓喬的,立刻開個方子,把她肚子里的東西拿掉,否則,你今夜休想活著出去!”
  喬忠急得直搖手道:“不行。”
  伍彪憤憤地道:“為什么不行?”
  喬忠義正辭嚴地道:“醫者,德也,我喬忠只能救人。不能害人,伍門主,像這种傷天害理的事,我不會干!”
  霜儿听后神色大變,她痛苦得一臉凄苦之色,道:“不,爹,你不能……”伍彪吼道:“我能,我要把那孽种拿掉,霜儿,喬瘸子醫術獨稱宇內,你不會受到一絲一毫損傷,爹會給你血個更好的人,他會愛你一輩子,那小子有什么好?只會甜言蜜語地欺騙你,爹看了他那种樣子,心里直有气!”
  休看伍彪又吼又叫的,對這顆掌上明珠卻愛讓有加。眼見霜儿哭得像個淚人,忙掏出一塊手帕遞給霜儿,道:“擦干眼淚,別讓人家笑伍彪的女儿只會流眼淚!”
  花娘子媚笑道:“是呀,霜儿,听你爹的話,天下的男人多的是,你只要喜歡,姨娘替休找上十個八個,你愛跟誰就跟誰,那怕是天天換!”
  這娘們說的話沒有一句是正經的,霜儿气得—扭頭。眼睛看著別處,根本不睬她,伍彪听她說得不像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花娘子,別教坏孩子——”花娘子不以為然地道:“喲,你又是什么好東西啦,我這個人最看不慣假仁假義,明明自己是個婊子,還要故意惺惺作態!”霜儿叱道:“無恥!”
  花娘子笑道:“小妹,別說得那么難听,女人呀就是那么一回事,跟誰都是一樣,反正磨不破也搗不爛!”
  她說話粗里從不帶個細字,好話到她嘴里也變成了坏話,霜儿倒底是嫩了點,耳根子一直紅到底,干脆不理不睬,伍彪拗不過這娘儿們的狠勁,眼珠子一翻,道:“帶姓喬的!”
  這几個字在霜儿心底里的确發生了震憾作用,她嚇呆般睜大了雙眸,嘴唇顫動,從口縫里進出聲道:“爹,你……”伍彪嘿嘿地道:“我女儿受盡欺負,伍家丟盡顏面,我女儿既不能手刃此徒,為父只有手辦此人,為伍家爭個面子!”
  霜儿搖手道:“不,爹,是女儿自愿的!”
  伍彪冷冷道:“那也救不了他,他可以惹天下任何人的女孩子,就是不能惹我們伍家的人,誰叫這小子有眼無珠,自尋死路呢,霜儿,不要怕,有爹給你作主!”
  敖楚戈冷眼觀察了很久,再也蹩不住心中的十二万分不服气,他雙目一揚,冷煞地道:“伍家能攀上喬老爺于這門親事也是祖上燒了高香!”
  霜儿偷偷瞥了這位橫霸江湖的“毒尊”,滿目卻是感激求全之色,她像是大海中的浮萍,忽然握住了生命一樣,不管對方是否救得了她;畢竟有了道義和支持,在心里頭,她覺得踏實和勇敢,她將依持這份道義而爭泉—。
  伍彪瞪眼道:“敖楚戈,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本門主現在就可以送你上路,別他媽的認為別人都在求你……”敖楚戈冷聲道:“敖某人并沒有要你手下留情……”花娘子嘻嘻地道:“姓敖的,別不知好歹,我和伍門主不是看上你有一身好功夫,誰有這個時間和你磨牙,單單沖著單宇這個仇、這個恨就不會輕易饒了你!”話語間,兩個漢子扶了喬曉福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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