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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黑暗而深長的一條甬道,兩房石壁間鑲嵌著間隔的玻璃燈,在昏黃中又透著眩耀,潮濕的水珠濕淋淋地流下來,沾在鞋上,有种透涼的感覺……。
  甬道盡頭,霍然開朗,是一個方圓甚大的石穴,兩旁怪石上嵯峨,頂鐘乳石斜垂,在耀眼的光影下,顯得十分雄偉。
  一個面容憔悴,但長得卻十分美好的少女,露著一雙水幽幽、霧淡淡的雙眸,訪佛含郁了無限的憂悒和哀傷似的,斜坐在一張白熊皮墊的椅于上,白袍少女握著受傷的腕子,凝立在這少女的身后,顯得十分恭謹。
  那少女如霧的目光在敖楚戈身上一瞄,道:“你就是有‘毒尊’之稱的敖楚戈?”點點頭,敖楚戈笑道:“姑娘大概就是幽靈女了。”
  幽靈女喂了聲道:“幽靈谷和你家無恩怨,你進谷后,一連殺了玉秋的几個家仆,手段可謂太狠太毒,敖朋友,能否將殺害他的理由告訴我們,假如他們真有該死之處,那也怨不得你。”
  這少女說話的聲音恍如銀珠顆顆在五盤里旋轉,圓潤而溜滑,悅耳中透著一股子磁性,令人有种親切和藹的喜悅,敖楚戈細細打量這位名傳天下的情圣白玉秋夫人,只覺她第一眼看去并非頂美,但當你看過第一眼后,你會想看第二眼,愈看愈好看,她不僅一雙眸子長得令人沉迷,那挺直的鼻子,紅紅的櫻唇,俱有种令人無法抗拒的吸引力,怪不得情圣白玉秋肯為她拋家棄子,連命都送掉了呢?她确實有值得追求的地方……。
  敖楚戈淡淡地道:“姑娘,這些人并非死在我手里,敖楚戈雖然是江湖草莽,但向來不屑以毒施人,姑娘是個明眼人,如果是在下用毒,只怕無法瞞過你……”幽靈女凄涼地一笑,道:“敖爺,毒雖然不是你施的,可是由你帶進來的!”一震,敖楚戈道:“我……”幽靈女點頭道;“有人在你衣服上施了手腳,計算好你停留在這里時間,那無影之毒在特定的時間里擴散開來,白三丁等便是這樣中毒的,而你自己卻渾然不知……”敖楚戈全身一顫,道:“百毒先生……”他想起百毒先生是武林中第一位用毒的大行家,這兩天他們相處在一起,百毒先生一定是暗中施了手腳,他敖楚戈可謂是天下第一條好漢,卻想不到被百毒先生所利用,他只覺一股怒火涌了上來,沉聲地明了一聲,雙掌重重地一擊。
  那少女微笑道:“百毒先生可是歐陽世家那個老毒物?”敖楚戈道:“正是他。”
  幽靈女幽幽一歎,道:“你遠來這里,我已料到是他的杰作,敖爺,憑你在江湖上的名聲和地位,決不會和這种人為伍,他一定是用某种手段將你套牢了,逼著你來這里……”敖楚戈不置可否地道:“姑娘,百毒先生和你及白玉秋倒底是為了什么?有這樣不共戴天之仇,而他自己卻始終不愿露面——”幽靈女幽幽地一歎,道:“种因于寒玉珠,禍起于拒婚!”敖楚戈一怔道:“這話怎講?”幽靈女笑道:“白家和歐陽世家是武林中兩大世家,白家是以武功稱雄武林,歐陽世家是以用毒名傳江湖,歐陽世家欲修習一种煉烈之毒,苦無冰寒之物相輔,須知煉火之毒又稱地獄之火,其理卻取之放熱毒,任何人都無法抗拒那火煉之苦,非用白家的寒玉珠護体不可,在這种情形下,歐陽世家便找人提親,欲將百毒先生的掌上明珠的歐陽怕萍嫁進白家,給玉秋為妻,但條件是要自家用寒玉珠下聘……”敖楚戈哦了一聲道:“有這种事?”幽靈女恨聲道:“玉秋那時痴情于我,天下人皆盡知,一力拒絕,歐陽世家提婚受拒,引為莫大之恥辱,時時极思報复,但白玉秋武功凌駕歐陽世家甚多。歐陽世家始終沒有机會,可惜玉秋几年前得了一种怪症,昏睡若死,若非寒玉珠能集天下之寒,只怕早就尸腐人朽,哪里能用玻璃棺木盛裝至今……”敖楚戈料不歐陽世家和白玉秋之間尚有這么多的曲折之請,他腦中意念流閃,沉思道:“姑娘,能否讓在下見白玉秋一面。”
  幽靈女搖頭道:“恕難答應,敖朋友,你的態度暖昧,況且那顆寒玉珠是唯一保住玉秋生命之物,若不慎落入歐陽世家之手,豈非置玉秋于死地……”敖楚戈一笑道:“姑娘,敖某人雖然受制于歐陽世家,但決非是那种是非不明,黑白不明之人,假如我料得不錯,白玉秋可能是中了一种藥物。才會昏睡至今,百毒先生已差點使我陷于不義,在下斷不會再盜取那枚‘寒玉珠’……。”
  幽靈女惊詫地道:“敖朋友,百毒先生會放過你么?”敖楚戈冷笑道:“若非他以奸術陷我,在下早就想和他斗斗了,姑娘,這件事在下既然知道了實情,決不會再為其所利用!”白袍少女突然道:“小姐,你听……”遠處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那少女變色道:“有人進入靈仙洞——”她顯得十分惶惊和不安,身子急切地朝左邊躍去,轉一個彎,已進入隔壁的洞穴之中。
  這個靈仙洞中燈火通明,正當中停放著一口透明的玻璃棺木,那棺木中,一個身穿藍袍的年輕人平穩地睡在里面,他那臉上絲毫沒有病容之色,仿佛睡著了一般……一個身穿黑袍的老入穩健地站在玻璃棺前,他背負著雙手,嘴角上有一种嘲弄的冷笑,似乎對身后的幽靈女們不屑一故的傲气,幽靈女蒼白地道:“是你——”百毒先生冷冷地道:“你下應感覺到意外,我早晚都會來!”幽靈女道:“你要干什么?”百毒先生手里一揚,一顆奪目耀眼的清瑩玉珠已然握在他的手掌心里,他嘿嘿地冷笑一陣,道:“我要這顆寒玉珠。
  玻璃棺中上前方的小四方盒里的珠子已不見了,幽靈女惶亂無助地歎了口气,低聲的問道:“寒玉珠已在你手里,為什么還不走?”百毒先生道:“我在等你。”
  幽靈女一怔,道:“等我干什么?”
  百毒先生深沉地笑道:“當然有事,江湖上都知道“寒玉珠”是白家的祖傳之寶,現在落在我的手中,我不想讓太多的人宣揚出去,所以我故意發出聲響,引你們進來……”幽靈女變色道:“你要殺我滅口。”
  百毒先生道:“除了這個理由,我想不出更好的理由要我等你……”幽靈女想不到歐陽世家的百毒先生心腸懲的狠毒,不僅要占有“寒玉珠”甚而要殺人滅口,她气得混身抖顫,目光冷厲地瞄了站在洞外的敖楚戈一眼道:“你會失望——”百毒先生得意地道:“幽靈谷中那些白玉秋的家奴全已死在者夫的手中,此刻沒有人能救你,幽靈女,念在你一片痴情的份上,你最好能即刻自盡,免得老夫動手……”幽靈女冷冷地道:“別忘了,這里還有一位敖楚戈!”百毒先生聞言哈哈大笑道:“他有東西握在老夫手里,不怕他會救你。”
  冷冷地一笑,敖楚戈不屑地道:“百毒先生,你所擁有的把柄已不足以威脅我了,在下豈是任人擺布的人,你利用我毒害白玉秋的家仆,再潛進這里盜犬寒玉珠,其心可謂甚毒,在下倒要請你留下那顆‘寒玉珠’立刻滾蛋,否則,休怪在下不容情……”長笑一聲,百毒先生嘿嘿地道:“敖楚戈,你知道我在這里的目的并不是單單為了對付幽靈女,其中,你也包括在內。……”
  敖楚戈哼哼一笑,道:“這個早在意料中了,你不是個慈善的人,斷無留下活口的慈悲,百毒先生,也許你估計錯了,敖楚戈并不如你想像的那么濃包,也許你自己首先就付要出相當人代价。”
  百毒先生得意地道:“你千万別忘了,老夫是用毒的專家。”
  他對自己那無敵的毒功一向具有相當的信心.而江湖上對歐陽世家的用毒手法也一向推崇備至,在他想像中,自己只要略略施展手法,眼前的這几個人全會如意地倒下去。可是當他說完這几句話的時候,他的臉色突然變了,變得紫青而恐怖,他驀地推開那雙手掌,那顆“寒玉珠”尚晶瑩的平放在掌心之中,但他的目光卻不一樣了,他仔細地望著手中的珠子,一瞬一瞬的……敖楚戈冷冷地道:“怎么?那珠子不對勁?”百毒先生恨聲道:“這不是寒玉珠。”
  幽靈女冷笑道:“何以證明……”
  百毒先生怒聲道:“寒玉珠乃是天下寒寶,此珠郁含了天地至寒之气,握在手中愈握愈寒,而它卻不是,不僅沒有那股冰寒之气,握久了反而有种余溫,幽靈女,你這一手瞞不過我,我所以沒有將這顆珠子收進腰里,就是要證明它的真假,幽靈女,寒玉珠在哪里?”幽靈女冷澀地道:“百毒先生,你果然尚有几分頭腦,還能知道“寒玉珠”的特性,不錯,這是顆假珠子,至淤那顆真正的‘寒玉珠’,只怕你找不著了,玉秋早料到你會有此一招,所以才會用這顆假的來瞞過你,這只怪你瞎了眼睛……”愈听眾气,百毒先生恨聲道:“告訴我,那顆‘寒玉珠’在那里?”幽靈女冷冷地道:“你自己有眼無珠,找不著“寒玉珠”居然還有臉來問我,老毒物,請你立刻滾出幽靈谷,否則……”憤憤地一揚手,掌心中的珠子,有如殞石般地被擲在地上,一聲碎裂響后,那顆珠子被擲得粉碎,百毒先生雙目如赤,殺机盈眉地道:“我要將你碎尸万段……”幽靈女冷聲道:“你不敢,歐陽世家的毒功并不能嚇住任何人!”百毒先生恨聲道:“白玉秋戲耍我,我要他不好過……”說著,身子一移,緩緩朝玻璃棺前行去。
  幽靈女睹狀大駭,掠身擋在玻璃棺材前面……。
  她混身抖顫地道:“你要干什么?”
  百毒先生嘿嘿地道:“我要將白玉秋從棺材里揪出來。他雖然是死了,也休想安安穩穩地躺在那里,唯有這樣,你才會說出‘寒玉珠’的藏處,嘿嘿……”幽靈女哆嗦地道:“你好狠!”百毒先生冷笑道:“無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他一步步地逼去,幽靈女全身戒備地守在那里、她已蓄滿了功力,准備那致命的一擊……”。
  白袍少女怒聲道:“我來殺這賊种——”她年少气盛,激于當時的義憤,一掠身形,入似疾射的箭石,猛地朝百毒先生撞去。
  百毒先生大笑道:“找死。”
  他僅那么一揮手,一股渾厚的大力已撞在白袍少女的身上,那少女哇地一聲大叫,人已墜落地上,她滿臉都是鮮血,顫聲地道:“小姐。”
  身子不停地顫抖,已是七孔流血而死。
  幽靈女顫抖地道:“你好狠。”
  百毒先生大笑道:“這种飛蛾扑火,自尋死路的一并不值得同情,幽靈女就是例子,你識相就告訴老夫那顆‘寒玉珠’在哪里,老夫保證不傷你一絲一毫,如果你倔強得不肯說出,你的下場將會和這個丫頭一樣,可別怪老夫,事前沒有告訴你。”
  幽靈女悲傷地道:“你連我一起殺了好了。”
  她見自己的丫環被這個滿手血腥的人一掌擊斃,心中的确是難過极了,她自知自己決不是這個老魔頭的對手,早死晚死都一樣,不如拼將全力和他一拼,揮起右手,迅快地拍了出去。
  百毒先生嘿聲道:“你想死?還沒那么容易。”
  他主要的目的是尋找那顆“寒玉珠”,豈能讓幽靈女立刻就死,一移身形,右手疾快地朝幽靈女抓去。
  幽靈女嚇得一移身子,只覺一股冷風吹体,她混身抖顫得啊了一聲,仿佛中了一下暗勁似的神色剎時蒼白。
  百毒先生冷冷地道:“你已知道老夫的厲害,何須再倔強下去……”幽靈女悲涼地笑道:“告訴你,那顆寒玉珠已被我吞進肚子里,你要想得到那豈不是痴心妄想!”百毒先生一震道:“真的?”幽靈女冷笑地道:“你值得我騙么?”百毒先生嘿嘿地道:“那更好辦了,我只要開開你的肚子,不伯找不著那顆‘寒玉珠’,幽靈女,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老夫了。”
  他是個急性子的人,一听說寒玉珠在幽靈女的肚子里,巴不得立刻將她放倒,用劍挑開她的肚子,但這個人畢竟不同于—般人,他是個老狐狸,狐狸就有狐狸的眼神和智慧,只那么略略地瞄了幽靈女一眼,他不禁笑了。
  幽靈女一怔道:“你笑什么?”
  百毒先生嘿嘿地道:“你騙我,姑娘,寒玉珠乃天地間至寒至冷之物,你如果吞了,此刻只怕早已成個冰人了,嘿嘿。我百毒先生可不是好騙呀,丫頭,你還是說實話吧。”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一回頭、又道:“我知道了”。
  幽靈女此刻粉頰蒼白,目光中竟然露出無比的惊怕,她大叫—聲,人已扑在玻璃棺前,怒聲道:“你只要敢碰他—下,我化作厲鬼也要殺你。”
  百毒先生大笑道:“這個威脅不了老夫。”
  他身形快速地—躍,揮手將幽靈女推在一邊,望著玻璃棺中的白玉秋臉上浮現出一种陰沉的笑意……幽靈女顫聲道:敖爺一一敖楚戈淡淡地道:“上蒼要毀滅一個人之前,一定先讓這個人瘋狂,他現在离瘋狂已不遠,姑娘,不要怕,他得意不了多少時候……”百毒先生怨聲地道:“你說什么?”敖楚戈不屑地道:“我說你混蛋。”
  百毒先生在武林中一向被尊祟慣了,何常被人罵過混蛋,敖楚戈這一聲罵,將他罵得一楞,道:“你媽的蛋,你居然敢罵老夫!”敖楚戈淡淡散散地道:“有何不敢?你老而不尊,心腸很毒,只會欺負一個無助的少女,這不是混蛋是什么?咽。”
  憤烈地哼了聲,百毒先生道:“你也許沒嘗過死亡的滋味,不知道死是什么樣子,姓敖的,如果你想死,也要等老夫辦完了事!”淡淡散散地一笑,敖楚戈道:“老毒物,這恐怕不能如你的愿了。”
  百毒先生一怔道:“為什么?”
  他自許為天地間第—流高手,舍白家的武功外,從不做第二人想,今日敖楚戈話里有話、頓時使他楞在地上、他想不通敖楚戈話中的意思,楞楞地望著敖楚戈。
  敖楚戈輕松地道:“你是個用毒的人,怎么不知道以毒攻毒的道理——”不解地想了一想,百毒先生詫异地道:“攻毒敖楚戈,難道你也是使毒高手——”不屑的搖搖頭,敖楚戈道:“那倒不是,我只是告訴你,你自己是個玩毒的大行家,居然尚不知道自己已經中了毒,哈哈,歐陽世家的毒名從今爾后,可以從江湖上除名了。”
  那顆心几乎被這几句話嚇得跳出口腔外,百毒先生真是嚇楞了,因為他是毒的老祖宗,別人在他面前用毒,而他卻渾然不覺,對方豈不是比自己還高,他迅快地默察了全身一下,陡覺右手有种不太自然的感覺,心中劇烈的一震,神色迅快顯很不自然。
  冷澀地一笑,敖楚戈道:“怎么樣。”
  百毒先生頗不自然地道:“你什么時候下的手?”,敖楚戈傲然地道:“我要下手并不須要用毒。”
  怔了一怔,百毒先生詫异地道:“那這毒從哪里來的?”敖楚戈長笑一聲道:“你自己都不知道,哈哈,老毒物,別丟人啦。”
  百毒先生啊了一聲道:“那顆假珠子……”他想起自己得到假“寒玉珠”的時候,曾握在手里試試它的寒气,那毒必定是白玉秋處心積慮地防止別人偷盜寒玉珠,故意在假珠子上抹一層毒,使敵人在不知不覺中中毒,這手法本是最普通的手法,可是愈是普通的手法,愈容易使人上當,而他自己便是上當的人。
  敖楚戈冷冷地道:“你還有几分頭腦,總算想起來了。”
  百毒先生怨毒地瞪了幽靈女一眼,道:“想不到這丫頭還有這一招。”
  幽靈女冷冷地道:“可惜還沒毒死你……”百毒先生迅快地吞下一顆藥丸,道:“要毒死我可不容易。
  你的手法雖然很高明,可惜這法子不靈,我已查出那是一种五花之毒,對我不發生什么作用,幽靈女。那顆真的寒玉珠我已知道藏在白玉秋的嘴里,你阻擋不了老夫,還是乖乖地滾開。”
  幽靈女一呆道:“你怎么知寒玉珠在玉秋嘴里——”得意地一笑,百毒先生道:“這道理太簡單了,自古以來人死之后,富有之家大多以玉石或珠子放進死者之口,以保存死者尸体的完美,白玉秋沉睡多年而不腐,定是寒玉珠之功了……”幽靈女頹然地坐在玻璃棺旁,道:“你果然是個老毒物,什么東西都沒瞞過你。”
  百毒先生嘿嘿地道,“天下能瞞過我的事情不多,嘿嘿,幽靈女,老夫雖然被人叫做毒物,但古有的禮制尚能知道,俗語說人死為大,我只要白玉秋嘴里的珠子,你若不許老夫動手,嘿嘿,老夫只有毀了這口難得一見的玻璃棺……”幽靈女蒼白地道:“你不能傷害玉秋。”
  她顯得那么無助和脆弱,此刻在她眼里唯有白玉秋的尸身最重要,她宁可失去寒五珠,而不忍白玉秋受絲毫傷害,這是女人的弱點,她現在就是犯厂這個毛箔……。”
  百毒先生搖頭道:“老夫保證不動他分毫就是……”幽靈女苦澀地道:“誰能保證,你是個無信無義的人……”百毒先生冷冷地道:“者夫雖然是個毒人,但說出的話從來不會更改過,你和白玉秋相處多年,我的言行他總會告訴你—二。”
  幽靈女長歎口气,道:“好,我答應你。”
  敖楚戈沉思道:“姑娘!”
  幽靈女黯然地道:“敖爺,你的意思我懂,可是我又有什么辦法,誰也改變不了事實,你雖然有力量阻止這件事,可是,咱們畢竟是非親非故,玉秋和我都不愿意欠你的太多,一顆‘寒玉珠’并沒有什么了不起,我相信還有別的辦法能保持玉秋的身体!”百毒先生點頭道:“對,你不愧是個好女子,這樣通情達理。”
  他想不到幽靈女這么軟弱,一聲得意的大笑.行上前去,凝神望了棺中的白玉秋一眼,手已扶住了棺蓋……。
  敖楚戈冷冷地道:“百毒先生,你若是居心不良,我的無雙劍首先對著你人的身后要處,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
  百毒先生心中一凜,他對這年輕人的劍法的确是相當顧忌,朝敖楚戈陰沉地一笑道:“閣下最好少管閒事。”
  那渾厚的玻璃棺蓋緩緩被掀開來,里面有股幽香飄出來,白玉秋臉色紅潤地躺在那里,与睡著了一般無二,百毒先生嘿嘿一笑,右手緩緩撐開白玉秋的嘴。
  一顆耀眼奪目的瑩珠果然含在他的口里。
  百毒先生并了兩指,伸入口,正欲將那顆寒玉珠掏出來哇地一聲大叫,白玉秋的嘴突然咬了下去,兩根血淋淋的手指已被活生生地咬下來。
  當百毒先生的兩根手指插進白玉秋的嘴里時候,白玉秋忽然用嘴將百毒先生的兩根手指硬生生地咬斷了下來,直痛得百毒先生大叫;聲,身子往后疾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那兩截手指尚留在白玉秋的嘴里。
  百毒先生痛苦地道:“你,你……”
  自古來死人复活的事雖有所聞,但發生在百毒先生身上,卻不由得他不相信,他顫悚地望著玻璃棺中的白玉秋,血淋淋的斷指,已痛得他半條手臂都几乎麻痹。
  白玉秋緩緩坐起來,張口將那兩截手指吐出來,隨著手指,一顆晶瑩奪目的珠子便滾落在棺中,他一躍而起,長白的袍子在夜中顯得特別蕭洒,朗百毒先生冷冷一笑道:“我等你已經有好几年了。”
  幽靈女泣道:“玉秋,你成功了。”
  白玉秋淡淡一笑道:“你表現得太逼真了,才會使這個老家伙信以為真,如果不是他太貪那顆‘寒玉珠’,我也不容易咬掉他那兩根用毒的手指,現在咱們不怕他再用毒傷人了。”
  這种出人意外的變化几乎將敖楚戈弄糊涂了,他想不到幽靈女剛才那种惶恐無助的神情出諸于事先的安排,他也想不到白玉秋詐死這許多年,目的就是要對付百毒先生那雙用毒的手指,他們用心良苦,可是顯非正道,他長長歎了口气,對白玉秋這深長的心机和計划不禁有著無名的恐懼,他不僅對設計的計划算無遺策,更利用人心上的弱點,讓百毒先生上鉤,這份心机,江湖上只怕找不出几個人……:百毒先生駭懼地道:“白玉秋,你裝死!”白玉秋點點頭道:“若不這樣,你會上當么?”百毒先生狂怒地一笑道:“好手段,連我這個老江湖都上當了,白玉秋,你狠,你毒,我歐陽世家算是裁在你的手里,不過,你別得意,歐陽世家能玩毒的不是我一個,他們—定會十倍地報复如諸在你們白家身上,那時候,你會嘗到什么是被報复的滋味。”
  白玉秋笑道:“那已經太晚了,我白玉秋早已安排好了,只要你百毒先生一死,歐陽世家使無一可堪畏懼之人,雖然你女儿歐陽怡萍還算是個人物,但她畢竟是個女人!”百毒先生顫聲道:“你要對付她?”白玉秋嘿嘿地道:“那是當然的事,對付她比對付你容易多了,因為她是個女人,尤其是沒有出嫁的女孩,她的本身就有著一擊而破的缺點,我會讓她死得無聲無息……”百毒先生沒有料到自己苦心積慮地籌划一切,居然臨時毀在自己的大意下,他痛恨地吼了一聲,顛巍巍地站起來,目中盡是赤紅之色,迅快地用撕開的袍角,纏住了受傷的右手,他暗暗地封住了右掌的穴道,道:“你要怎么樣對付她?”白玉秋淡淡地道:“她愛我比你恨我還要深得多,我只要略略施點情感在內,她會將什么都交給我,你該知道,她曾經為了和我結為夫婦,不惜跪地求我,百毒先生,令援的弱點太多了,隨便那一樁她都會送了命,況且我這‘情圣’兩字并不是平空得來的,天下又有几個女人能抗拒我的甜言蜜語!”這個人有种自大狂,滔滔地說出他的計划,居然并不覺得有种愧意,更怪是的幽靈女听進耳中,不但不生气,面上反而流露出极欣賞的樣子,她是個地道的女人,女人就應有一股醋勁而她卻沒有。
  百毒先生不屑地道:“愛情騙子!”
  白玉秋得意地道:“那總比你用毒的手法高明多了,我能使女人心甘情愿地為我死,為我瘋狂,卻不化一點本錢,而你,使用那些毒害死了不知多少人,歐陽老頭,咱們誰也別說誰,你好不了我多少,我也高明不到哪里,一句話,咱倆一樣——坏到了极點。”
  他——
  白玉秋唯一之處還能勇于說實話,勇于說真話的人,憑藉著份長處,周旋于少女之間,的确是容易得到她們的歡心,白玉秋是個中高手,他自、然懂得如何運用他的手段,予取予求,無往不利……”百毒先生嘿嘿地道:“白玉秋,你不要小看了歐陽世家的子女,她們有你想不到的智慧和能力,你的手段未必有效。……”
  白玉秋冷冷地道:“你何不請令援來看看。”
  百毒先生沉思道:“白玉秋,你不要再做你的春秋大夢了,我雖然傷了兩根指頭,但是,我還有足夠的力量殺死你,白玉秋,我的毒技并不限于這兩根指頭……”白玉秋淡淡地道:“只怕你還沒施出毒技,我的劍已出手了。”
  百毒先生一怔道:“你的劍……”
  白玉秋得意地道:“白家的劍法天下無敵,這几年我裝死,在幽靈谷苦練無刃劍,這种劍法看起來無影無蹤,但能殺人于無形,老毒物,你不信可以試試。”
  百毒先生含有懼意地倒退半步,道:“看樣子你我必須較量之后才能分出胜負……”白玉秋點頭道:“只有這個辦法了,老毒物,今日你想活著走出幽靈谷,只怕不太容易,白玉秋若不讓你死在劍下,往后的江湖上,再找你可不太容易了。”
  百毒先哈哈地道:“不會,不會,咱們這個仇有如三江四海,深得不能再深,你就是不找我,嘿嘿,我百毒先生也會找你!”白玉秋哼聲道:“我的劍已經指著你了,百毒先生!如果今日放過你,往后的麻煩會不斷地跟來,嘿嘿,況且我詐死的消息并不想讓江湖上知道……”百毒先生寒厲地道:“你先不要得意,我也安排了一支伏兵。”
  白玉秋洒脫地道:“你先別說,讓我猜一猜。”
  這個人能有情圣的雅譽,的确有其不同的气度和風采,任何人听了百毒先生的伏兵,都會神色一變,而他,不僅不當一回事,而且尚有興趣猜上一猜,僅這份膽識就能讓人激賞,何況他又說的那么蕭洒……。
  百毒先生倒是一震。道:“你已知道了。”
  白玉秋淡然地道:“你是個有名的狐狸,做任何事都有詳密的計划,你不會孤騎的往幽靈谷闖,當然,你帶的人并不是針對幽靈谷,因為你知道我白玉秋已死,并不足為敵,如果我料得不錯,你的目標不是對付我……”百毒先生寒懼地道:“那是對付誰?”白玉秋哈哈一笑道:“這不用說,當然是這位敖朋友了。”
  沉默已久的敖楚戈此刻忽然哈哈大笑,道:“白朋友果然高明,這位百毒先生有殺人滅口的野心——”百毒先生急聲道:“老敖,你可不要誤會,白玉秋說的不一定對。”
  敖楚戈哼聲道:“白玉秋猜測的決錯不了,老毒物,你擺的那些譜瞞不過我,也瞞不過白朋友,何不請他們出來,大伙能盡快的作—了斷。”
  百毒先生嘿嘿地道:“你們既然要早點死,老夫便成全你。”
  輕輕一聲呼嘯,一聲震撤長谷的聲響迅快地傳送了出去,只听一陣沙沙的腳步聲,歐陽怕萍帶著四個全身白衣的漢子直行而來。
  這四個白衣漢子看起來并無异處,可是他們的目光卻較普通人泛藍,在淡藍中又透著碧綠,那神色又极蒼白,在夜中看來,厲恢中又含著無比的寒惊。
  歐陽怕萍眸光一落在白玉秋身上,不禁怔了一怔,她做夢也沒有想到死去多年的白玉秋,已活生生地活過來,她楞楞的望了百毒先生一眼,詫异地道:“爹,這是怎么回事?”百毒先生嘿嘿地道:“孩子,歐陽世家姓白的擺了一道。”
  玉秋哈哈笑道:“歐陽姑娘,別來無恙,風采依舊,更胜當年……”歐陽怡萍對白玉秋拒婚受辱之事,早因時間的久遠淡忘,但當她面對著白玉秋活生生地站在她的眼前,心里不禁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激蕩,前塵往事有若閃電般的紛至杏來,她全身泛起。一連串的顫抖,道:“你,你……”白玉秋笑道:“你還記得我這位朋友么?”歐陽怡萍嬌情地道:“記得,記得。”
  白玉秋緊問道:“恨我么?”
  歐陽怕萍神智一清,道:“沒有愛,哪有恨。”
  這是掩飾自己情感的怯弱,她的話不由衷,白玉秋是何許人?最了解少女的心,他哈哈—笑道:“說得好,歐陽姑娘,還記得有—次我倆在江湖……”歐陽怕萍傷感地道:“我不想談過去,痴情女子負心漢,那种日子已傷害過我了,現在,我一切都听我爹的!”白玉秋哦了一聲,道:“不錯,傷感過去徒亂人意,歐陽姑娘,令尊今夜請你帶了這四名殺手,主要是來對付我。”
  歐陽怕萍一怔道:“爹,這是真的——”百毒先生嘿嘿地道:“白玉秋和我們歐陽世家的仇已不是三言兩語能解決的,孩子,他的出現促使我原有計划改變。
  歐陽怡萍問道:“你要殺他——”
  百毒先生一瞪眼,道:“難道還留下他,讓他對付爹……”歐陽怡萍怔怔地道:“這……”她欲言又止,訪佛有种說不出的苦衷,其實她因和白玉秋過去那段日子,雖因時間的久遠而磨損,但留存心間的影子,卻因白玉秋的复生而重新燃起,她心目中的他,是個夢里的情人,她愛他,但不敢直訴,百毒先生要置白玉秋于死地,她的确于心不忍……。
  百毒先生干呵一聲道:“白玉秋,你可敢和我的四大毒人一斗?”白玉秋眉宇一揚,道:“有何不敢。”
  幽靈女聞言一震,脫口道:“玉秋,傳說毒人俱是沒有神智的僵尸,這些毒入混身上下無一不毒,你只要看看他們的眼睛就知道了,慘綠綠的,散發著厲怖的毒光,玉秋,你……”白玉秋哼了一聲道:“白玉秋豈能懼了歐陽世家……”幽靈女焦慮地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玉秋,這四個沒有生命的毒人決非一人所能力敵,我的意思是咱倆合手……”白玉秋搖頭道:“不行,白家從不知道什么叫做‘怕’?還是由我來試試,假如不行,你再下抄……”幽靈女滿眸柔色,一臉關注之色,落在歐陽怕萍眼里,一股無名火自心中燃燒開來,她滿怀恨意地道:“你要送死,誰也不會攔你。”
  幽靈女反譏道:“你看了酸溜溜的,歐陽姑娘,別那么醋勁十足——”歐陽怡萍叱道:“找死——”她的手方舉,只听敖楚戈淡淡散散地道:“歐陽姑娘,放下你的手,當心我的劍會無情地將你手腕斬下來,我最看不慣你用毒的那雙手!”歐陽怡萍一呆,顫道:“你幫她。”
  不屑地一笑,敖楚戈冷冷地道:“她是個情女,痴得真,痴得令人尊敬,而你,將感情當儿戲,視愛情為手段,兩者之間的差距太大了,歐陽姑娘,善攻心計的女人是沒有善報的。”
  歐陽怡萍聞言大怒,道:“爹,我要先殺了他,這個人給我受的气太多了。”
  百毒先生點頭道:“爹同意,他本來就是主要的目標!”淡淡一笑,敖楚戈道:“歐陽姑娘,不是我給你的气多,是你耍的手段不高明,現在你要殺我,那是想滅口,免得你那些鬼事給抖露出來。”
  歐陽怡萍臉色蒼白地道:“姓敖的,你欺人太甚。”
  他那股子怒气一時不知如何渲瀉出來,一揮手,那四個白袍漢子一字排開,伸開手臂,朝敖楚戈逼來。
  白玉秋朝前跨出半步,道:“敖朋友,還是讓我接下這一常”敖楚戈搖搖頭道:“不,歐陽姑娘是看上我了,一個人最難得的是博得美人青睞,閣下在美人堆里是名符其實的情圣.不會在乎一個歐陽姑娘,哈哈,這一場我是接下了。”
  白玉秋笑笑道:“我的無刃劍和你的無雙劍有异曲同工之妙,許久沒使了,早已技痒.敖朋友.我看你讓我算了。”
  歐陽怕萍急道:“玉秋,你……”
  敖楚戈哈哈笑道:“白朋友,你听見沒有、人家可關心得緊呢,你是大病初愈,身体尚未复原,万一有什么閃失,她可心疼得很!”這一番話直說得歐陽怕萍耳根子由紅變白,由白變紅,一般火辣辣的憤烈的怒火像是要脹裂開來,她故不得在毒先生同意与否,晃身沖了過去,道:“死相,我要你的命。”
  她自幼承襲其父衣缽,功夫源自家學,那渾厚的掌勁的若刀鋒般削了過來,那四個白袍漢子尚未出手,忽然歐陽怕萍沖將過來,俱不知是否該出手,他們站立在當地,直直地朝百毒先生請示,百毒先生皺著眉,腦子里不知轉些什么念頭……。
  伸手一格,將歐陽怡萍揮來的掌腕擋出去,敖楚戈順勢推出右掌,歐陽怕萍竟被推出七八步遠。
  歐陽怡萍臉紅紅地道:“你怎么不下重手?”敖楚戈笑道:“你不堪一擊,殺你有點丟人。歐陽姑娘,還是換上他們四個毒人,我的劍是為了對付他們……”恨恨地一跺腳,歐陽怡萍恨聲道:“你不要后悔——”略略施了個手勢,那四個毒人如風樣地扑來,他們彷佛沒有生命一樣,五指箕張,那尖細而銳利的指甲,真比刃劍還要犀利,更怪的是他們的指甲間,俱泛淡藍之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指甲上含著無比的劇毒。
  面臨四大毒人的圍攻,敖楚戈昂然無懼,他哈哈一笑,無雙劍如電的閃了出來,那鋒利的劍刃,在空中几個顫閃、若雷雨中地光閃,迅快無比地朗這四大毒人分別攻了過去,疊疊層層的劍浪中,隱含風雷之聲。僅這份威勢,已將白玉秋和百毒先生震懾住了。
  白玉秋凝重地道:“將來天下唯有此人可与我匹敵。”
  百毒先生嘿嘿地道:“白玉秋,你既然知道了這個人是你將來的勁敵,何不乘此机會將他除去,那時,天下……”白玉秋不屑地道:“聯手除去他,老毒物,那我倆的事呢?”百毒先生胸有成竹地道:“先除去他,咱倆的事何不以后再說,那時候,我倆心腹之敵沒有了,你我放手一搏,再來爭個雄長——”白玉秋大笑道:“老狐狸,你的如意算盤打得真精。”
  百毒先生冷冷地道:“白玉秋,現在是老夫和你商量,如果老夫和姓敖的聯手來對付你白玉秋,老夫相信,不用老夫出手,姓敖的也會殺了你……”白玉秋斜晚了百毒先生一眼,道:“姓敖的會和你聯手嗎?……”蠻有把握地哼了一聲,百毒先生道:“那要看老夫付什么樣的代价,你該知道人都有弱點,敖楚戈是個人,一定有人的弱點。攻擊弱點的最好的東西,就是美人和金錢,只要我付出他滿意的代价,聯手之事并非沒有可能,白玉秋,你可敢和我一試……”白玉秋心弦一顫,道:“有許多人并不重視那點淡名和私利。”
  百毒先生不屑地道:“有那种气節的人畢竟是少數,白玉秋、姓敖的不是那种永遠攻不破的人,你自己考慮考慮,是跟我聯手對付姓敖的,還是我和姓敖的對付你……”白玉秋斷然地道:“和你這种人同流合污,呸——”哇地一聲大叫,一個白袍漢子已被敖楚戈那歹毒的無雙劍刺穿了胸前,發出慘裂的一叫,倒地而死,其余的睹狀一聲大叫,目珠中碧綠之色更明,百毒先生吼道:“住手。”
  敖楚戈淡淡散散地道:“怎么?你自己要出手?”百毒先生嘿嘿地道;“者敖,不要那么敵視老夫,白玉秋已因你的高明而將你列為唯一的勁敵,他容不下你也容不下我,咱倆何不共同聯手將他除去,那時,我倆共稱武林……”憤怒地瞪了他一眼,敖楚戈冷冷地道:“你是最惡毒的小人,剛才你煽動白玉秋殺我,現在又想來勾引我,嘿嘿,老毒物,這次你看走眼了,我姓敖的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人。”
  他沉聲道:“看劍——”
  話音一落,手中的無雙劍如猛龍出海般直刺而去,那三個毒人那里料到敖楚戈會在這節骨眼上突然揮劍,最前面的那個毒人連吭都沒有吭出聲,已慘死劍下,敖楚戈運劍若風,但見銀光如練,那兩個毒人已死在劍下。
  歐陽怡萍叱道:“你好狠好毒,姓敖的,你媽生你一定是個賊!”她看見自己帶來的四大毒人在一瞬間全死在敖楚戈手里,不禁气昏了頭,口不擇言連粗話都罵出來了,哪想到敖楚戈出手太快了,她還沒有清楚怎么一回事,已被對手一掌摑在臉上,腦中一陣昏眩,差點沒暈去。
  百毒先生晃身躍去,道:“姓敖的,你不准傷害她……”白玉秋刷的划出一指,道:“站住,老毒物。”
  白家的無刃劍是江湖上的無刃指,指代劍用,白玉秋那一指划出,較之利刃絲毫也不遜色,百毒先生沒料到白玉秋會出其不意地出手,揮拳沒有攔截住白玉秋的無刃指,那一指點在他的筋骨上,痛得他冷汗直流,踉蹌地倒退了兩步。
  他憤怒地吼道:“白玉秋,你不是東西。”
  白玉秋罵道:“你他媽的又是什么玩意,老毒物,仍然想趁敖朋友力拼四毒,精力不足的當口,撿便宜,呸,我白玉秋早已久等啦,來吧,老毒物,咱倆該一清前帳啦——”百毒先生怒聲道:“白玉秋,你逼人太甚……”他臉色气得蒼白,長袖一甩,一團蒙蒙的白霧隨著他那長袖飄逸出來,深長的山洞里剎時一片灰茫,灰蒙蒙的霧使人睜不開雙目,白玉秋叫道:“他放蝕骨霧气……”但見白玉秋身形晃動,手里不知何時托著那顆“寒玉珠”瑩瑩的華光,自珠光緩緩流出,散射一蓬清涼而奪目的暈光,照著洞中光度甚明……。
  百毒先生叫道:“孩子,速走。”
  一縷劍光劈將出來,將那退路攔鉸,只見敖楚戈橫劍而立,目中盡是逗人之色,百毒先生顫聲道:“敖楚戈,你這是什么意思?”敖楚戈冷冰地道:“我生平最恨用這种手段殺人,百毒先生,立即退回去,否則休怪我手中的無雙劍無情……”白玉秋移身而至,道:“老毒物,你想不到‘寒玉珠’有怯毒療傷的功能吧,此刻你所放出的蝕骨霧水全被此珠吸收了,今日仍然想生离此地,只怕不容易了……”長長一歎,百毒先生顫聲道:“白玉秋,你非置我于死地不可?”白玉秋冷聲道:“我只能用‘惡貫滿盈’四個字來形容你,死在你手里的孤魂野鬼不知有多少,老毒物,你要我自己動手,還是你自己解決?”百毒先生大叫一聲道:“我自己動手。”
  他猛地一低身,有若急矢般猛地朝白玉秋撞了過去,白玉秋哪想到他會突然使出這一招,身形疾旋,手中的“寒玉珠”筆直地射了出去。
  哎一聲大叫,百毒先生已撞在石壁上。
  在他的腦后上,很明顯地嵌著那顆“寒玉珠”,脈脈的鮮血,沿著他的發指流下來,他慘聲道:“我,我……”歐陽怕萍顫聲道:“爹……”她顧不得自己傷痛,扑倒在百毒先生的身上,嗚咽地哭泣起來,怨毒地一拭眼淚,她回過頭道:“你殺了我爹……”白玉秋點點頭道:“是死上‘寒玉珠’下……”歐陽怕萍恨聲道:“白玉秋,這個仇我非報不可!”白玉秋黯然地道:“我了解你的心情,換了誰都會有這种想法,歐陽姑娘,希望你能冷靜下來,凡事都有前因后果。”
  歐陽怕萍顫聲道:“我不听,姓白的,咱們會有再見面的日子。”
  她抱起百毒先生的尸体緩緩走了出去,眸光陡然落在敖楚戈的身上,牙關直顫地道:“敖楚戈,還有你……”淡淡一笑,敖楚戈道:“歐陽姑娘,你先節哀,這是命。”
  歐陽怕萍哼了一聲,一甩頭,硬將眸眶里的眼淚逼了回去,冷漠地昂起頭,帶著無情的冷削緩緩而去……洞外,響起一縷縷無情而寒冷的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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