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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白沙溝 魑魅如虎


  舒妲神色有些緊張的左盼右顧,惴惴不安的道:“崔大哥,那些暗算我們的人,怎么這一會都沒有動靜了?”
  崔厚德哼了哼,道:“火勢還沒熄呢,說不定他們正待搜索火場,看看燒死了我們沒有?這些狗娘養的坏种!”
  舒妲憂慮的道:“他們很快就會發覺我們已經脫險了,可能他們已有人看到我們飛掠火場時的身形……”
  “薄刃雙口刀”拄在地上,崔厚德得意的一笑:“身形?我們被魁首帶离火場,飛掠于空中的當口,根本就沒有形跡可尋,看上去只像一道流光而已,我曾見過魁首施展他這宗絕活,乖乖,人和劍混成一体,就和一股滾桶似的光華沒有兩樣,那還看得到人影?”
  舒妲道:“可是,那樣的一股光華,也很惹眼呀!”
  崔厚德不屑的道:“他們几曾見過這等高深精湛的劍術顯示?那群土行孫,二楞子,就算他們發現了空中的這道流光,約莫也當做是神佛馭著雷甯過境了。”
  怯怯的,舒妲道:“崔大哥,我怕那些人不像你說的這么天真幼稚,孤陋寡聞……”
  崔厚德有了火气:“你懂什么?以找的見識經驗,還比不上你這個黃毛丫頭?”
  舒妲微紅看臉道:“我只是提醒崔大哥……”
  一挺胸,崔厚德大刺刺的道:“不必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切有哥哥我替你承當,周不看含糊,那些王八兔子賊,我不信就能上了天!”
  舒妲惶然道:“崔大再……魁首還需要調息多久?”
  崔厚德沉吟看道:“難說,這要看魁首适才耗力的多少才能決定,耗力多,調息的時間長,反之,則較短。”
  舒妲忑忐的道:“最少運功多少?”
  崔厚德道:“一個時辰總不能免的。”
  舒妲目光惊疑不定的四巡,聲音窒迫:“如果,他們在這一個時辰之內掩了過來,我們怎么辦?”
  臉上現出慍色,崔厚德不快的道:“我不是已經說過了?有我呀,你還信不過我姓崔的這把刀么?就憑那干鬼頭蛤蟆臉,成得了什么气候?只我一人,也照樣能殺得他們人仰馬翻,恨爹娘少生兩條腿!”
  苦笑看,舒妲道:“但……崔大哥,魁首運功調息期間,也得有人守護,我怕力有不殆,有所失閃,而你,亦當不得兩個人用……”
  呆了呆,崔厚德大包大攬的道:“沒問題,如果他們摸了過來,由你負責守護魁首,我來對付他們,至不濟,我也能堵看那些灰孫子,不叫他們越過雷池一步!”
  舒妲不安的道:“你,崔大哥,有把握攔住對方嗎?”
  崔厚德怒道:“這是什么話?你把我看成什么樣的酒囊飯袋啦?我的本事你又不是沒有領教過,我這几下子,可不是容易叫人接下的!”
  舒妲赶忙道:“崔大哥別生气,我也但愿如此啊。”极大馬金刀的挺立看,崔厚德傲然道:“就怕沒有不來,若是來了,且看我的手段如何!”
  舒妲沒有再說什么,她望向盤膝跌坐在地下的燕鐵衣,此刻,燕鐵衣臉上原先那种青白的气色已略見好轉,透出了一抹淡淡的紅暈,但看上去仍然顯得虛弱与疲乏,他的呼吸已順當了些,胸部的起伏也稍見平和,他盤坐那里,只在全意的運气行功,好像業已天人一体,渾然忘我了……
  崔厚德小聲道:“不須多久,魁首即可恢复元气啦,你用不看擔心事。”
  舒妲惶惶的道:“這种等待,真和煎熬無异……”
  便在這時,遠處已有聲音傳了過來--那是出自人口的喊叫聲与吃喝聲。里面色一變,舒妲惊道:“崔大哥,他們已在火場搜尋我們了。”
  崔厚德昂然道:“含糊什么?”
  舒妲急切的道:“他們很快就會發覺一切,很快便將四處追搜過來……”
  崔厚德重重的道:“這樣最好不過,我這把刀久沒有當鮮了,今天正可叫它痛痛快快的飽餐一頓,吃足人肉,喝足人血!”
  心腔子在加速跳動,舒妲緊張的道:“不知道對方的實力如何?”
  崔厚德的架勢是“泰山石敢當”:“管他娘,讓我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給你開開眼界!”
  人語嘈雜,間或挾看惊喝吼叫之聲,逐漸向這邊接近了;由聲音判斷,人數還不少,恐怕要在數十名以上!
  甚至,運兵刃的清脆擊聲,步履沓雜聲,也隱約可聞!
  而舒妲与崔厚德卻無可掩藏,沒有地方,也不能掩藏!
  舒妲的臉色慢慢泛白,手心滲出冷汗,握在兩柄“牛角短刀”上的纖纖十指,也因為用力過度而使指節透凸出澀青。
  崔厚德心裹的感覺如何是另一回事,但他表面上卻毫不含糊,反而倒有些躍躍欲試的味道,似乎在尚未接触之前,業已將對方吃定了!
  在這樣寂窒又緊迫的等待中,終于,他們听到有人在吆喝:“兩個人到沙溝里去看看,其他的再往前搜!”
  很快的,兩條身影閃掠,直向沙溝里躍落。
  那是兩個黑巾黑衣,穿著一式雙排密扣勁裝的大漢!
  崔厚德根本就不哼聲,猛往上扑,“薄刃雙口刀”斜飛,寒光起處,一名黑衣大漢連對方是個什么長像都沒看清,已經怪號半聲,被活開了膛!
  另一名黑衣大漢滾地急閃,手上的包銅三節棍“嘩啦啦”掄旋,同時口中惊恐的大叫:“來人啊,他們在這里……”
  崔厚德暴退猝進,不待敵人的家伙再次掄揚,甚至不讓對方有躍起的机合,他的刀刃猛翻,冷電映輝的一剎那,刀尖已偏壓三寸,透脅將那漢子捅出了五六尺遠。
  這名黑衣大漢的垂死呼號尚未斷竭,沙溝之上已是人影連晃,至少有三十名紛紛扑下,另外沙溝兩沿上還持立看二十多人!
  這些穿看打扮一式一樣的黑衣漢子,僅是分做四面八方將他們三個人團團圍住,一時并未動手,好似有所等待的模樣。
  沙溝上下左右的這五十多名黑衣大漢,俱皆沉默無言的各自守牢位置,每一張迥异的,粗獷冷硬的面孔上,都泛蓍那樣一种陰酷又悍野的气息,每一雙眼眼裹,也都透露蓍無可掩隱的仇恨之火,赤艷艷的……──
  崔厚德亦是不言不語,斜乜蓍兩只眼珠睨視周圍如臨大敵的這些人們,舒妲的一對“牛角短刀”早已拔于手,交叉胸前,她守護在燕鐵衣身邊,瑩瑩生光的彎曲刀刃,反映蓍她蒼白的面龐,更增添了一股冷索索的神韻。
  雙方的僵持,只是片刻的事,站立沙溝之上的黑衣人忽然讓開了一個缺口。五條身影,便自缺口中閃掠而下。
  這五個人裹的為首者,是個虎臂熊腰,國字臉膛的魁梧中年人物,他的背后,以頭顱為中心,分別展露看十二只尖銳的,瑩亮的無纓的銀槍上半截,這十二只現露出一部分的銀槍,便排布成一個半圓,帶蓍异常凌厲的架勢,使人想到,若自背后望來,這人插排在背上的十二只銀槍,必然有似孔雀開屏般的惹眼刺目了!
  在這人的右手邊,站看的是位五官平扁的仁兄,他膚色腊黃,活像正害蓍“黃膽病”,而他的臉上表情也和一個患病的人差不多,懨懨的,無精打采的,在那張缺少起伏,棱角不顯的面孔上,就找不出來了半點屬于“情感”方面的痕跡來!
  這人的左邊,是個相貌猙獰可怖的角色--結實高大的身材上,頂蓍一顆毛發蓬亂的腦袋,粗黑胡子由腮到頷,密密叢生,在粗糙及布滿了點點斑痕的面皮上,齊蓍右眼到左唇角的是一道蚯蚓般的凸突長疤,這道疤痕橫過鼻梁,就好像貼了一條紅蠕色的腐肉,實在太過于破坏格局,使他這張原本就惡毒得叫人畏怯的尊容,便更加丑怪凶邪了……
  另兩位的長相倒還中規中矩,說得過去,那瘦長白面的人物至少還懂得微笑;生得眉清目秀的另一個年輕人雖然不笑,尚不算討厭,看在眼裹,比他的几位同伴要熨貼多了。
  為首的中年人瞪視看崔厚德,慢慢的,目光移向舒妲,最后,落到盤膝運功的燕鐵衣身上,他的目光在移動之間,充滿了凝形的殺气,毫無保留的狠酷,彷佛流閃看血艷艷的芒彩!极點點頭,他暴烈的道:“正是他們!”
  那滿面病容的一個有气無力的道:“志甲兄,既已驗明正身,我們就別再延宕辰光了,動手吧!”
  這中年大漢,果然便是投帖相邀的“十二飛槍”熊志甲!
  臉有疤痕的這一位聲如狼嚎般剌耳的道:“久聞燕鐵衣為北地綠林一霸,早就想會他一會了,如今正好掂掂他的分量,看看他是什么不得了約三頭六臂!”
  像是害看“黃膽病”的仁兄搖搖頭,懶懶的道:“卓才,只怕你要大失所望了,姓燕的業已玩不動啦,你沒見他正瘟在地上裝孫子,連蓍气通穴脈呢,一副縮頭縮腦的窩袞相。”
  被稱做“卓才”的大漢桀桀怪笑道:“管他是真在行功抑是嚇破的膽裝孫子,我少不得要替他松散松散,否則大老遠的來中土,豈非白搭功夫了?”
  滿面病容的這人道:“似姓燕的目前這副德性,玩起來就不帶勁頭啦。”
  打量著說話約兩個人,崔厚德突然笑了起來:“你兩個加料的活寶,一搭一檔,一應一合,倒蠻像那么回子事,在下我可忍不住要問,二位是打那個師娘胯底下鑽出來現世的呀?”
  叫“卓才”的凶惡大漢驀地雙眼帘睜,憤怒的道:“好王八羔子,你竟敢罵我‘大荒雙魅’!”
  崔厚德揚著頭,气勢昂昂:“辱罵?我操你的老親娘,辱罵算什么?我還要活剮了你逭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癩皮蛤蟆,狂吠瘋狗!娘的,沖著我們魁首吹大气,也不怕豉破了你們的心肝肺!”
  疤痕大漢像要吃人也似狂吼一聲,挫牙如磨:“我活劈了你們這孽种!”
  熊志甲伸手一攔,大聲道:“慢著,小心中了那里的奸計!”
  他的同伴也道:“志甲兄說得不錯,卓才,稍安毋躁,我們要先弄清楚姓燕的是真在運功調息,抑是故意裝孫?別把事情搞岔了看了他們的道。
  崔厚德冷笑道:“少他娘在那里磨蹭了,有种的就土來試試,我們敢情生嫩,卻更怕列位老掉了牙咬不動呢!”
  疤痕大漠厲烈的叫:“你記看你放的這些驢屁,我曉得你叫崔厚德,你也別忘了我‘大荒雙魅’中的‘混世閻王’皮卓才,等一歇,送你上道之后你可到陰曹去指名道姓,告我的狀!”
  崔厚德大馬金刀的道:“我們之間,那個要上路還真說不定呢,皮卓才,到了那一刻,你就會發覺你并不具有先見之明了!”
  似有病容的這一位冷──的一笑道:“姓崔的,姑不論你手底的那几下子比不比得上你這張臭嘴來得犀利,先憑你這股子膽气,我就認為你夠得上出來混世面了,只不過,怕你也混到今天此時為止啦!”
  崔厚德皮笑肉不動的道:“還沒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這人要死不活的道:“在關東,人家叫我‘陰陽拘命’,對了,我的名字是鍾。”
  崔厚德道:“馬上我們就要豁開來玩命了,鍾忻、你們‘大荒雙魅’老遠從關外跑來中土吊頸挨刀,總該有個理由吧?”
  吃吃一笑,鍾忻陰惻惻的道:“吊頸挨刀?也罷,先不說誰含吊頸挨刀吧;你要問我哥儿几個為什么來此触你們的霉頭,折你們的陽壽?很簡單,我們乃受人之托--志甲老兄同我哥倆情交莫逆,而他也是受人之托,那個人是他的親姐夫,就是這么回子事,你弄明白了么?”
  崔厚德硬邦邦喲道:“熊志甲也是來自關外?”
  鍾忻眯著眼道:“當然,他是關外‘黑龍一百騎’的龍頭,頂頂大名哩,我們是同道的老伙計,多年的好朋友,親如手足,情比兄弟。”
  崔厚德心想--怪不得這熊道甲的名號他們十分陌生,原來竟是遠自關外來的人物,就連這‘大荒雙魅’吧,也未曾聞及,路遠山重,倒也不足為奇,只是不知他們在關外混的名堂如何?木身的功力又如何?”
  鍾忻又慢吞吞的道:“現在,你還有什么疑問么?”
  崔厚德脫口道:“熊志甲的姐夫是那一個?”
  嘲弄的笑了,鍾忻道:“崔朋友,這個問題,你就未免問得楞了些,我若回答了你,我就他娘的更楞了;看你生得牛高馬大,卻似缺了點心眼,嘖嘖,我倒比你略微精靈上那么几分,所以,你算自問啦!”
  崔厚德故意用話來刺對方:“諒你也不敢說出那個人來,否則,我們也好省事,連首加從,一并拴了起來做掉!”
  鍾卻毫不看“道”,他老奸巨猾的道:“別淨做些好夢啦,崔朋友,你們要知道那人是誰,容易得很,只要你們三位還能挨到那個辰光,他該現身的時候,自會現身,就怕三位臨不到那個節骨眼,就搶著先伸腿了……”
  崔厚德冒火道:“娘的,我若在做夢,你這些諢話就和放屁一個鳥樣!”极大吼一聲,‘混世閻王’皮卓才叫“老鍾,動手了哇,還和這雜种羅嗦個卵?”
  鍾忻不緊不慢的問熊志甲:“怎么樣?志甲兄。”
  一直在謹慎觀察燕鐵衣形態的熊志甲,雙目中凶光閃閃,臉上也浮起了獰笑,他的聲音裹有著掩不的興奮同得意。
  真是老天助我--伙計,姓燕的果然是運功調息,他可能受了內傷,也或許在剛才的逃脫行動中妄耗真力過鉅,不管怎么樣,目前他已無法掙扎抗拒了,伙計,我們趁早上吧,這乃是千載難逢的良机!”
  鍾忻陰笑道:“姓燕的約莫气數也該盡了!”
  崔厚德蓄勢以待,仍然毫不示弱的咆哮:“先別急看替我們魁首算命,倒是莫忘了合合你們自己的八字夠巧不夠?只是眼前,我便看出你們每個人頭頂上俱皆頂看血芒三尺!”
  熊志甲冷竣的道:“崔厚德,你真是個不知死活的莽夫!”
  崔厚德怒目相向:“你他娘卻又算是個什么東西?”
  突然狂笑出聲,熊志甲道:“有眼無珠的江湖小丑,武林末流,我便叫你嘗試一下關外‘十二飛槍’的赫赫神威--。”
  ‘威’字有如一個火辣辣的炭球在空气中爆裂,一溜銀燦燦的冷芒猝閃倏射,尖銳的風聲才起,崔厚德已急旋五步,‘擦’聲輕響,在他方才站立的位置上,已顫巍巍的插看一只四尺無纓銀槍!
  刀鋒斜偏,崔厚德正待扑向對方,兩道寒電連串飛來,他揮入斬擊,竟皆落空,瞬息間,他藉蒼揮刀之力,暴移七尺!
  熊志甲冷酷的道:“還算小有功夫,崔厚德,你已躲過了我的頭三槍?”
  目切齒的崔厚德自唇縫中迸出聲音:“你狂得早了些,熊志甲,試試看你下的那九只破槍,能不能沾得上我一根汗毛?”
  一邊,鍾忻嘿嘿笑道:“這匹夫是不見棺材不下淚,志甲兄,你就快點下狠手吧,露一露你那名震白山黑水的‘流絮飛云槍法’,好叫他在一開眼界之后放心歸位!”
  熊志甲傲然道:“姓崔的要能在我這套槍法中撐過一半而不見彩,我就認為是天大的奇跡了!”
  ‘呸’了一聲,崔厚德大叫:“痴人狂話,不值一笑,熊志甲,你要能在我的刀下過關,我才更以為不可思議呢!”
  熊志甲猛然右臂揮舞,他肩后的一只銀槍筆直穿升空中二十余丈,但見銀光流燦,又滴溜溜的反轉倒插向下,几乎在這只銀槍升起的同時,熊志甲的左臂暴抬,冷芒映處,另一只銀槍已到了崔厚德心口之前。
  雙手握刀,崔厚德身形快斜,并奮截來槍,光影掣映中,‘當’聲撞向,那只銀槍‘哺’的一聲偏插入地,可是,又一抹銀電已毫無征兆的來到了他的背后!
  直到這只射向背后的銀槍快要沾衣了,崔厚德才听到破空的聲音,他惊怒之下,全身往前扑俯,銀槍的菱形槍尖貼蓍他的背脊遙插丈外,然而,已經划裂了他背上的衣衫!
  “姓熊的--”
  崔厚德怪吼看剛待躍起,半空中的那只銀槍,正好對准他的頭頂直撅而下,時間、位置、角度拿捏之准确巧妙,真個匪夷所思!
  “薄刃雙口刀”橫起飛旋,電映光閃裹‘鏗鏘’脆向,落插下來的那只槍甫被刀鋒彈開,又一抹寒光直指崔厚德心窩!
  熊志甲的出槍,是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怪,更一次一次毒,待到這一槍飛至的當儿,業已迅速得几連人們的視線也不及追攝了!
  危急下,崔厚德吸胸凹腹,陀螺也似半轉,而銀彩夾著血芒映現,崔厚德的左脅已經翻卷開一條三寸長的血口子!
  一個踉蹌,崔厚德奮力站定,乃身斜豎,馬步扎穩,倘忍者傷處火辣的痛苦,汗水涔涔裹,雙眼宛如染血般瞪看熊志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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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雪 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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