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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際遇最是奇妙,一次無心插柳,便可能改變終生,說是變幻莫測,倒不如說命運安排。小白自入城以后,都沒刻意顯露武學修為。只在“收買入命”揮出一式劍招惊退強敵,然而,台下正好有一位人物在觀看販賣婢仆的眾生相,他清楚瞧見小白、伍窮、小黑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便追上前要籠絡收買。 “嘻……恭喜啊,買下嬌俏大奶子婢仆,唾涎欲滴,當真值得恭喜”淫笑嘻哈聲從身后傳來,小白回首只見又是那位假公子小淫棍,雙目盯住十兩丰滿胸脯,笑得十二分淫賤。 小白道:“怎么了,又是請我去偷窺么?” 小淫棍笑道:“偷窺當然是絕頂好玩意,但今夜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干。三位務必要來赴會。” 有人請客,當然是求之不得,看見假公子身穿錦衣華眼,便猜得夜宴定然丰富异常,伍窮、小黑等都運聲道謝。寂夜,有下人引領小白等前往赴宴,國的地竟是大太子府。那假公子究竟搞什么鬼?。 “論武廳”內,站著大太子名大祖的麾下精英,專職保護之銅牆鐵壁“十全劍客”,年少有鑄劍、學劍、折劍、毒劍、石劍、軟劍、神劍,還有年老白發如霜的气劍、忘劍、冷劍。 火光映照著端坐正中:長身玉立、气字軒昂,一身錦袍的“武國”五儲君之一大太子一名太祖。二十有三的皇裔,柳眉如刀般薄,俊俏臉龐眼光凌歷,左頰竟有著一道新傷刀疤,令俊朗相貌添上暇疵。 小白等恭敬行禮后,帶著淫笑五尺短身后內堂沖出的小溪棍笑道:“便是他們了,絕對是硬手人才,不可多得啊!” 名太祖凝視小白等,談淡道:“六皇弟,是否高手硬漢子,唯一方法驗證便是來一場實戰!” 六皇弟?原來小淫棍竟就是名太租的幼弟六太子名大宗,小白們可被此晴天霹靂嚇得手心冰冷,不能置信,呆若木雞。 名大祖道:“臉上這道血疤,是昨夜那二皇弟名天命的臥底夜狼,攻我不備時留給本皇的禮物,我便要回贈厚禮,你們是皇弟推荐的好手,但能否在我之下助拳,使要用實力來引證。” 名太祖接連下了三道命令,本擠在大廳內的十全劍客立時分道离去。小黑与伍窮看著坐在太師椅上的大太子指揮若定,心中不禁油然生敬。 小白的嘴巴張得好大好大,整個人都楞住了。不能相信,卻又是百份百珍珠的事實,眼前不斷向自己擠眉弄眼的假公子,竟然便是當今“武國”皇上第六太子——名太宗。 名太宗的別號,并不是什么假公子,而是“假太子”。 只因皇位相傳,只傳每一妃子一個孩儿,名劍自建國至今,所有孩儿盡都戰死得八八九九,就只余下五個皇妃分別誕下的六位太子。名太宗上有嫡長子名太祖,無權接任皇位,便被封冠假太子名號。 “今夜昏夭響雷,外邊正橫風暴雨,三位少俠可有興致陪本太子逆風雨走走嘛?”名大祖已步下至三人跟前。 這句說話,正好表示置設了三條青云大道,甫踏上,便富貴逼人來。 小黑、伍窮當然連忙點頭道謝,小白也跟著大太子沖向府外。然而小白并不如兩位友好般愛權貴愛金銀,他只想快快离開那小淫棍,給暴風雨吹醒腦子,否則身子再也按捺不住,必然搶身扑前扯痛小淫棍的兩旁腮儿。天啊,小淫棍怎可能是太子啊! “死胡同”是住著數干活生生貧民的一條破敗胡同。這里充滿貧窯破寮,四處臭气熏天;旁畔的溪流倒也為臭味儿當了領頭者,大家都索性喚他“臭大河”,貼切得很。 滿布殘磚敗瓦、雜草紛陳的“死胡同”,還有貼切的另一面。這里千真万确很“死”.死人比死耗子還多一點儿,死人的尸首,也跟死了的貓儿、狗儿。耗子,全都掉在路旁甚至橫越胡同巷中心,從沒有人拖拉一旁又或好心抬走丟棄往亂葬洞。久而久之,爛臭腐尸气味已成為“死胡同”特色。當然,住在胡同內的數百戶人家倒也習慣成自然,尸腥惡臭,就是“死胡同”特色之處。 人當然會死,一般老死病死的占多數。但數百戶人家。總不可能天天有人病死或者死吧。所以,尸首倒不是來自數百戶“死胡同”的坊眾,絕大部分,都是外來者。 外來者,便是入侵者,入侵者,便是死者,死者,便是死尸,死尸堆在“死胡同”。 “死胡同”有著他的特點,當一個又一個,一堆又一堆的外來入浸者,甫踏進胡同,便從活人變成死人,從此便沒有大多人愿意踏進來。 因而像小白,小黑、伍窮此等進京城闖天下者,絕不會住進“死胡同”,他們會在“赤虫村”找尋坍坏了的茅舍當居所。 “赤虫村”拓展得愈來愈擠擁,“死胡同”三年來還是那條狹長窄窄的胡同,改變的,只是一天比一天更凌厲的殺气。 不斷的死人,便等如不斷的殺人。殺人為了保護更重要的人免于被殺,這個人,人上人,絕不能死,他一死,“死胡同”也必死無疑。故此“死胡同”上下男女老幼,都為保護“死胡同”的主人而很愿意殺人,大家的主人,名字是“名天命”,當今圣上的第二太子。 名天命為保護自己而建了“死胡同”.,養活了數不清為他賣命的人。當然,在在胡同內的人,都是期盼踏上青云路,深切希望二太子有二天大恩大德提攜,從此便可离開“死胡同”,住在太子府內,更接近權貴,更有望出人頭地。 “死胡同”為保護二太子名天命而建,他立于往二太子府的絕路窮處。過得了“死胡同”才能踏人二太子府,才能擊殺名天命。“ 今夜,大太子名太祖,身后的小白、小黑、伍窮,還有捧著那柄普通平凡長劍,跟在小白十步以后的沉默十兩,一同站在“死胡同”前,只要大太子一聲令下,便要闖進去殺人或被人殺。 大太子要來殺死“死胡同”,因為死敵二太子名天命就在“死胡同”內。名太祖要親手誅殺此狗娘生的賤种,一直躲起來的臭虫! 名太祖今夜下了三道命令,第一,是他要親征闖“死胡同”。這道命令确實的答案便是要殺死殺盡胡同內所有具血气能呼吸者,有生命的都要扼斷。十全劍客速赶布置,置“死胡同”死地的布置。 第二道命令,是他只要小白、小黑、伍窮等伴在旁。今夜,最少是今夜,他暫不能再相信一直十分信賴的下屬,直至再一次徹底的了解大家。 第三道命令,是三個名字——半日安、文盲。丁公公。三個陌生的名字,應該說是對最親近大太子的人也极度陌生的三個名字。 陌生的半日安、文盲、丁公公,已在“死胡同”前守候著大太子駕臨。 名太祖昂然道:“養兵千日,用在一朝,你三人等待已久的日子來了,今夜事成,何愁功名富貴。” 這句話當然大大打動小黑、伍窮。不斷彎著蝦米腰嗆咳不已,瘦骨嶙嶙,白發稀疏的半日安听罷咳得更劇烈,全身每一塊肌肉也在抽搐。文盲是真的姓文,眼目也确是盲,盲得無藥可救,因為眼珠、眼核都一概失了蹤影,眼眶壓根儿只留兩個洞窿,年歲十八便殘了眼目,算也可怜。 丁公公一派宮廷小大監裝扮,十分僻傲的表情,一副囂張跋扈,不知所謂。雖只大文盲三歲,卻是惹人生厭百倍。 三人身后是大太子的合共三十待衛親兵,小白三人一瞥,竟見那上午被打傷的朱不三,也混雜其中。肥朱但見三人伴在太子側,抓破腦袋也不明所以。 合共三十八人闖“死胡同”,胡同不死,三十八人便死在胡同。 第四道命令——殺! 動身,名太祖邁開闊步走入“死胡同”。 三十侍衛、小黑、伍窮、丁公公、半日安、文盲,都搶前搶殺,殺聲震天。小白沒刻意搶先,故此變得人了胡同便墮在最后,十兩當然又再后十步。 胡同异常狹窄倨促,闊不足五尺。舉目所見,七、八個面目無善或惡表情的垢臉孩童,蹲在地上把玩已干枯的尸骨,其中一個小女孩還百厭得塞骨洞耳。 殺聲震夭,響徹胡同,孩童卻沒半點儿反應,難怪,早習慣了。帶頭沖殺的侍衛,一刀便割下小女孩的首級,頭儿在空中旋飛,那枝枯骨,還在耳旁。 小白望著真真正正、貨真价實的人間修劇,一個又一個毫無防備、手無寸鐵的孩童,隨著殺聲,或被剁成肉省。或少了半邊身子,死壯可怖……。 首先殺人的數個侍衛,殺啊殺,一鼓作气的沖,沖呀沖,帶著殺性拼命沖前,沖過了七間茅舍,還在沖,但只是腰下的身子腳步再沖,上身嘛,沖到終站了!不知從兩旁茅舍何時躍出的大刀、爛刀、崩劍、破劍,攔腰斬斷第一批侍衛的腰腹。他們先用孩童來阻減入侵者殺性,生命在胡同內,真比地底泥更賤。 死了第一批,余下的殺意更狂,大伙儿瘋狂的殺,更瘋狂的沖。兩旁人睡了的胡同貧民,被血腥惊醒,從席下、地上,又或枕下、床上,隨后急急抽出刀、劍或槍棍,從四方八面躍前便殺。 伍窮剛殺了兩什持短戟的瘋漢,右肩已被刺叉插穿,左掌轟斃來敵,立翻刀護身力劈,他又怎會知悉剛轟殺了一個六十老婆婆! 因在狹長拘促的胡同如此斬殺,任你一身高強武藝也徒歎奈何。近千胡同貧民如狼似虎的瘋癲扑出來殺啊殺,甚至要壓在同伴身上亂揮刀亂劈。 沖入胡同的人,擋得從上扑下的、殺得左右前后,又顧不了從朽木間板刺插出來的長槍或矛。 尸体或未死干死淨的,開始疊了起來。左方走出小頑童拿著匕首,對著被壓個半死未斷气的侍衛哥儿,拉出舌頭,一刀割掉,還吞下肝子慢慢咀嚼。 小黑都把他的狂性發揮得淋漓盡致。十指鐵爪,擋者披靡,殺得痛快淋漓,身体也多了無數血痕、血洞。 大太子在丁公公的鐵腿橫掃,与及文盲鐵扇子戳插大開殺界開出的大血路上,猛地揮劍見頭顱便劈掉,邊劈邊狂笑,劈得如痴如醉。 一排又一排的血肉身軀倒下,咳得已吐了三大口血的半日安竟沖了在最前,已抵胡同心髒中央。他沒有再沖,畢竟老頭儿較緊張生命,時日無多,也無謂把他縮得更短。 血和肉,把胡同填得滿滿,大家很自然地踐踏著別人尸首再殺。 只有小白、十兩沒加入殺戰。但太多的死尸著實討厭,小白疾騰身而上,雙掌怒轟向胡同窄巷,掌勁雄渾,地上立爆出凹陷大洞,兩旁的三、四間敗瓦屋舍也坍塌倒下。 小白把一個又一個的尸首丟下五丈深洞,鮮血濺上衣衫,也懶得理會。 最前頭的半日安沒有再沖,小心奕奕當然有他好處。大伙儿殺得尸山堆積,也不知殺了多少人,殺得手軟腳軟之際,第二回的殺浪才驟然而至。來敵不沖;咱們沖。又是殺聲震天的沖殺,方向可倒轉了,數以百計的胡同殺神殺將過來,從后殺沖上前。 怎可能在這狹窄胡同,抵擋得住數百人的狂沖殺撞?一輪砰砰轟隆,七、八個侍衛全給沖后倒飛,撻落由小白轟出來,已疊了不少尸首的大洞。 正要往上爬,又來了個飛扑斬掉自己耳朵的瘋婦,好,便只好在此繼續廝殺。八個跌墮尸洞的侍衛,竟包括了那朱不三。他今天晚上殺得很小心,殺得人并不多,身上的重傷因而也不大多。 朱不三用鐵煉把雙手握緊的闊口短刀子扎得緊上加緊。只要手能舞動便仍然可殺,在“死胡同”,仍有力殺人便仍有生存權利。 但擠在這大窿洞內則有點不大相同,愈來愈多的半死不死,該死未死者阻礙了雙手揮舞,刀与身子的距离算是太遠,這种武器在此環境不大合用。瘋狂的人都用他們最貼近身体的武器出去,利齒怒噬;朱不三眼瞪瞪看著同伴被咬破喉頭,從此便倒下不起。同一霎間,四方八面也咬,一塊又一塊血肉,撕心綻肺般痛地离開他的身体、他的手臂。他的大腿。為了活下去,肥朱已很盡力的劈殺,甚至反咬過去,口中也多了兩塊血肉……。 洞里的殺戰終于稍稍停頓下來,朱不三竭盡最后努力拔出雙腿,爬回胡同平地。他終于戰胜死神,咬死了要咬死他的人,雖然右耳只余下半邊,右面頰也甩掉了半邊……。 殺戰的驟然停頓,因為火,烈火,胡同兩旁都蔓延著乘風烈焰,火舌卷射,竟自兩旁數十間房舍吐出來。房舍又隨之坍塌,把仍在廝殺的人都困在火网內。 十全劍客現身了,他們乘著混亂殺局,竄人胡同內放火倒銅油,再斬斷棟梁,把“死胡同”變成“火胡同”。 在某一角落,一雙怒目射出陰鷙厲芒,二太子名天命盯住了大太子,蓄勢偷襲。 最好一舉擊殺,那便再沒有人能跟他急奪皇位,“死胡同”便是名太祖葬身之所。 机會來了,小心奕奕、不動聲色,殺!利劍從地下狠狠戳穿大太子左目,咬牙切齒,毫不留情! 五指緊扣握住劍,截劍勢,挺劍反戳穿藏在地下秘道的狗种右目,死呀,戳爆眼割腦破頭。 二太子也只好犧牲左手,緊握已戳瞎了一目的劍。 一上一下,你死我亡也好、同歸于盡也好,阻我登基為帝者殺千刀,剁為肉醬,喂狗喂豬! 腕旋劍轉,同時吐勁,大太子的左目已被挑出眼眶、二太子的右目只余一片血黑,千斤火焚梁木塌下,二人被迫分開。 “一八八”、“惊天-式”、“六脈無形劍气”,同時揮殺出來自名劍的強羹殺著,凶狠殺戳,冷血瘋痴,殺!殺!殺!死!死!死!血塊肉塊飛舞迸濺,淋漓校飛。 你來殺我,我先殺你,你死我才心死! 惊濤駭浪的仇視殺志充滿怨恨,”蹦”的一聲,兩柄刀同時斷折,不斷塌下的焚火梁木終于分隔開兩雙怨毒仇目。 來殺人者,失去了左目,.半生是殘。先殺人者,半盲已廢。滿身是血,付出了代价,看著重創的仇敵,也有點滿意。 火极熾熱,燒得瓦磚通紅,“火胡同”是切切實實的煉獄火爐: 很小心的半日安、瞎了的文盲都在火爐圍塌而成前竄了開來。 小白、十兩當然沒處身熔爐內。但小黑、伍窮,還有那丁公公,當給炙熱的醒了殺紅了的眼,盡目都是熊熊烈火。哪里還有生路。 沒有生路只好盲目沖,沖出煉獄火网。憑求生意志沖呀,沖出了三個全身是火的人,一個是朱不三,其余兩位。是柴、是黑黝黝的人柴,名字已不重要。 “火胡同”里,還有為大太子賣命的小黑、伍窮、丁公公和死不去的數個待衛啊! 怎么大太子沒設法營救,只看著親手毀了的胡同而面露滿意笑容。 他不會掉下并肩作戰的朋友,他,是小白! 胡同已死了大大半,當然也燒得烈焰沖天。小白頭也不回沖入了去,先后把迷了途的小黑、伍窮轟飛出來,最后,脅下夾著已跑不動的丁公公,沖了出來。 小白站在大太子跟前,好肯定這位可能成為一國之君眼前人,絕對覺得,為他犧牲的人。不可能感動他的心多跳一下或什么,他卻是自己賣命的主子! “死胡同”死了,死得無藥可救,死得一干二淨。 這夜,二太子殺不了大太子,大太子卻殺死了他的“死胡同”,所以大太子滿意地轉身离去。 小白沒有离去,他獨個儿呆若木雞,凝視著烈焰中的胡同。他來之前,胡同內有一千條生命,來了后,失去了一千又二十九條生命。 這夜,要入夢,就必須有酒。 長街上,夜半還要以酒劫財的,就只有大商買四太子的“醉翁樓”。小白在樓上買醉,十兩在樓下門外迎風守候。沒有了十兩,今夜的小白必定走不完那條泥路。 客官只得兩台,一台是小白,另一台,是三位已逾三十的大胡子。小白沒心情細意打量,但酒逢知己,也就隔台敬了三位三杯。 三位大胡子恭恭敬敬飲下好酒,一滴不留。小白才留意到大胡子們台下都堆著大個包袱,一派要离城遠去的模樣。 每天要來“劍京城”的人絡繹不絕,要走的當然也不會少。入城的人盡都一臉興奮,要開闖未來,但走的嘛,卻有兩种截然不同面龐,一是活像衣錦榮歸,另一种是斗敗了公雞似的。 三位大胡子,是后者,在十多年的掙扎中,遍歷風霜,能付出的,三位親兄弟都付出過,然而,留到最后此刻的, 還是十多年前帶進城的臭皮囊。 店小二北痘子耳語告訴小白,當年來的大胡字兄弟,共是十只指頭足數。十多年來為搏取功名利祿,一個一個的死了七人,余下來的兄弟都心灰意冷,又背下不少血債,還是告老歸田也罷。 小白听氨又敬了三位多四杯,前后合共七杯,每一杯為一位死了的大胡子干,后會無期! 木梯傳來陣陣幽香,叮叮當當的悠揚悅耳金飾碰撞聲,帶來了盈盈嬌態,弱不胜衣的棗紅薄紗寬袍艷亮女子。 衣裳敞開,酥胸半露,膚若凝脂,對著小白微微一笑,媚態橫生,笑得猶似花枝亂顫,美得像似虛虛幻幻的——夢。 就是偏偏空了四台八仙台卻不予理會,倒婚櫓婷婷的走至小白身前,坐在他旁。 小白肯定眼前人美若褲夢天仙,可惜,這夜心太亂,亂了方寸,他沒有可對付美女的任何法子,心情坏得頂透。 唉,惟有向夢中仙子敬上一杯。 換回來的是如花笑靨,銀鈴般的笑聲,深深烙印心坎,艷嬌倒也喝光一杯,同時轉過身來踏步向前,舉杯又敬三大胡子。 總不可能不恭敬多飲一杯吧,三人三杯,喝得十分快樂,綺夢艷嬌嫣然一笑。 兩杯喝光,雪白粉嫩的小手搭在木梯扶欄,盈步落下,綺夢不留痕。半途,掉下了一句令人如墮五里霧中的話:“七年前家破人亡,十兄弟為耶律公子滅亡“舞夷族”立了大功啊。” 十兄弟、耶律公子、舞夷族,三大胡子腦海登時凝結僵住,腦際給一個人字全霸占了所有空間——毒。 綺夢成了噩夢。 “舞夷族”已滅亡的一個小族,是七年前兄弟們為“武國”打的一場胜仗所滅。仇,又是血海仇,逃也逃不掉。 “舞夷族”,立族兩大支柱,舞与毒,先前的少女沒有獻舞,那,一定已下毒,更且必然是劇烈無比,沒有解藥可救,中毒便死的奇毒。怎么就差那最后半步,便可离城保住命儿……。三大胡子你眼望我眼,再多望一會,已看見兄弟們的臉開始溶化,肌肉都滴了下來,跟著全身腐爛溶化成血水一堆。就是血水的腥臭味,把已半醉的小白赶离“醉翁樓”。 怎么一夜間人死了又死? 小白啊,你又何時被殺死? 十兩半抱帶拖的扶著主人小白回家去。 月,正當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