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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是刀劍笑


  “劍樓”內,小白拼盡全力吸收一切武學精華,每天未至倦极必不肯入睡,醒來又練個不亦樂乎,天天勤奮得讓名劍也咋舌。武功上進境已在短短二十多天內提升了不知多少倍,內力修為也大增,跟入城當日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語。
  小白練得更瘋更狂,是因為二太子捷報頻傳,大軍連場胜戰,已兵臨“劍鞘城”下,攻克陷城三天之內便定可成功。
  城陷落之時,當然也是六太子、小白、伍窮、朱不三一家十七口走到終盡之時,危難隨時降臨,小白必須盡力提升武學,才能在危難時殺出重圍。最理想是尋回救出十兩,那可愛乖巧的……十兩!
  今天,名劍沒有甚么再能与小白比試、鍛煉,他的一切武學、劍招,全都給小自盜得一乾二淨,也全化解或脫胎出更出色劍招。因此,今天小白要對付一個人,大師兄橫刀!
  “劍樓”頂層,橫刀奪愛傲然而立,奪愛刀已發出“嗡鳴”之聲,他感受得到來敵的強悍气勢,暴射出的凌厲殺意。酒逢知己千杯少,刀逢強敵一招了,奪愛興奮莫名。
  小白站在橫刀身前,毋懼江湖第一刀神,誓要把他壓倒。
  劍勢如虹,破裂气牆,如蛟龍盤飛,直取奪愛。
  刀在飛旋,淬烈的霸气劈斬蛟龍,要破糾纏。
  飛龍急翻,舞動刃鋒牢鎖霸气,要困死奪愛。
  刀光盛吐,耀目華采蓋越神龍劍气,要破穿困惑。
  兵鐵交鳴忽作轟炸巨響,星火交迸,星花四濺,劍光、刀光、劍气、刀气一剎那間回歸平靜。
  橫刀用了七成內力才壓住了脫胎換骨的小白,劍法得深厚修為輔助,威力才真正得以發揮,戳出劍的精粹。
  剛才是小白集名劍十八年克橫刀劍法之精華,脫胎自一百劍招再融一零一招之絕,為第一百零二招。此招得深湛內力推動,才能化劍气為神龍,身不動只手動,鎖步便成猛招,比當日“万卷經房”的飛舞狂動變射出招,又是再登高峰。
  橫刀奪愛不甘受制于劍鋒下,遇強愈強,同時應變新招對敵,創刀法于轉瞬間,雖未制敵得胜,但也不致落敗。
  霸傲橫刀又豈甘愿不胜不敗,凝定沉思,万千刀劍戰招火速橫飛腦際,誓要創新招取胜。
  橫刀不動,定如岳。奪愛卻挺動,他被小白執手在舞,怒斬名劍。尚方寶劍离鞘接戰,刀法旋斬,轉出比先前更狂傲之霸气刮成凜冽狂飆,飄搖不定,急風颼颼,狂如台、勁如刮、颯爽飄忽,颼颼不絕,忽又猛颶暴至,颯颯香噬尚方寶劍揮出的一百零二式劍招,劍光斂、人冷落,名劍惊退七步。
  小白挺刀昂立道:“刀鋒之風,刮刮颼颼,霸殺無儔!”
  橫刀也不得不佩服小師弟小白,一眨眼便融招創招,不斷破舊立新,揮出更強更無瑕之招式,化刀鋒提升傲風,握傲霸之盡,至狂刀之絕,比橫刀先怏一步破一百零二式劍招。
  刀、劍沒停下來,小白左右開弓,左劍攻橫刀、右刀攻名劍,以一敵二,不斷借招提升刀、劍威烈。
  橫刀、名劍合璧,何等無縫嚴密,小白立時處于劣勢,只能死守,但從招參詳探言,很快便穩下陣腳,偶有奇招反攻。
  兩大高手雖只揮出七成功力,但已是開天裂地之強猛,小白仍能險中求胜,顯見一學修為已非同小可,今日的他,与刀鋒冷相比,也只遜一籌,內力再隨年月提升,江湖中便難逢敵手。
  大戰半天,刀劍齊撤,只見橫刀、名劍長笑不已,歡怀极暢。
  “朕之劍學,与大師兄之霸刀,想不到半月間盡被小師弟融會吸納,化為己用,師父選徒之妙絕,實神人之算,怎不令朕拜服!”名劍一聲嗟歎,便倒地盤坐。
  “刀劍之爭,最后全被笑所曩括,小師弟已集刀、劍、笑武學精粹才華于一身,笑蒼天使是真正的‘刀劍笑’!”橫刀笑道。
  “我是‘刀劍笑’,“刀劍笑’便是我‘笑蒼天’小白,哈……哈……”小白仰天狂笑,意態豪邁,与橫刀、名劍共同回味先前刀劍之戰。
  橫刀道:“當今江湖不出四十之新一代絕世高手中,以“神、魔、道、狂、邪’五人統領武林,小師弟乃曠世奇才,三年后便可与五大高手齊名天下,八年后自當傲視同儕,鶴立雞群,首屈一指!”
  名劍道:“歲足二十有六之齡能登天下第一高手之位,恐怕是曠古爍今,前無古人,后難有來者矣!”
  二人但見師門出此天賜奇才,來日必留名青史,名傳万世,也就大喜不已,同為笑三少欣慰大樂。
  神武大軍在“劍鞘城”之戰,自攻破“星石河”防線后,芳心運兵如神,連場大敗守兵,斬敵合共万余之數。四万守兵已只剩二万多固守不出,七天七夜任由城下來敵如何叱喝叫陣、謾罵不休,也不肯落下吊橋出城門對戰。
  攻守之道,只要守城者能御敵死固,攻者糧草漸缺,兵又疲乏,加上天气變幻莫測,露宿風餐,時間拖延愈長,來敵被拖得气餒退兵的机會便愈大。
  連場大捷后的芳心停了七天七夜沒再發令攻擊,二太子也不敢打扰,直至今天的芳心歡顏在臉,他才召集四鋒將与小黑,聆听大總管的意圖。
  芳心在大營內挂著一幅巨大畫圖,由她命人連夜繪制,圖中記下了整個“劍鞘城”城牆的完整結构,詳細得异常精要,鉅細無遺。
  芳心道:“敵人已怕得不再敢出城接戰,要破城,惟一之法便是強攻。攻城是兵法中最難掌握之術,要一舉攻陷,對“劍鞘城’的認識便不能掉以輕心。”
  “‘劍鞘城’是堅固的磚筑城,外有四丈闊、二丈深護城河保護圍繞,經先前多次接戰,我軍已填好五處越河凹壕,直接攻城自可長驅直進。惟城壁堅厚,強攻也難以破之。城門是惟一可以突破最脆弱的部分,只要被毀便能一舉攻陷。”芳心在圖上繪上城門、城牆的位置逐一指點解釋,令誰都一目了然。
  二太子道:“那好得很,明天咱們便揮五千兵眾,以擂木車直沖攻擊城門,破門直殺入城。”
  芳心笑道:“對,但此五千死士僅為誘兵之計。敵方守將盡力殲滅拒抗之際,兵力集中主城門處,其余各位置免不了放松防守,咱們的主力攻擊戰隊,才在第二浪攻擊中真正出擊,一舉攻破‘劍鞘城’!”
  芳心領著眾人,走出大營,徑自向“輜重兵”的兵營走去。
  “神武大軍”十万中其中三万是輜重兵,主要負責戰斗以外的補給、后援,如器械、糧草、運輸、營帳、軍服等等,“武國”只著重攻戰殺敵,故一向對輜重兵不大重視,只作為從仆的輔助看待。但擅于用兵的芳心又怎會輕視三万人的用途,她破城主力,反在不懂殺敵沖鋒的輜重兵身上。
  大軍輜重兵的統領為木頭活,身高不過四尺半,臉上竟布滿木頭年輪坑紋,木無表情,黑黝得活像被火炭熏焦無异。甫見元帥大總管駕臨,便飛快在營前相迎。
  芳心問道:“工程進展如何?”
  木頭活語調死板毫無抑揚頓挫道:“已遵命依期完工,都建得堅固無比。”
  由木頭活引路,轉過十數營房,又越過用作遮擋避免敵人窺視的小山圾,眾兵掀開巨大布幕,高達七十尺的大木箱呈現跟前,龐然巨物共筑有七層,并有十二巨輪在下,合共有二十個大木箱,一列長蛇陣擺放著,气勢逼人之极。
  二太子不明所以道:“原來七天以來大總管便是命人拼命在此建此等大木箱,究竟有何用途啊?”
  芳心笑道:“此乃真正破城主力‘沖車’是也。每層能容兵一百,全車共護兵七百沖殺至城牆,高度恰巧跟女牆相若,待敵方守兵不防時,四方八面全沖向城牆各處,直接從高處攻入,利用最高之第七層攀越女牆,堅固的城牆便如同虛設。”
  一言惊醒,眾皆昨舌“沖車”之妙用,不禁對明日之戰,信心大增。
  芳心再道:“二十沖車外舖厚牛皮布擋箭矢、火攻,不消一刻便沖至城牆,合共二十車一万多戰兵紛紛殺入敵城,再從內攻破城門,騎兵從城門疾飛攻入,步兵順沖車攀爬殺進,勢如破竹的十万大軍攻殺二万余已喪气膽怯守兵,明天日落前,元帥便可站于城頭舉杯欣賞日落夕陽之美。”
  二太子歡怀大暢道:“芳心不愧為天人奇才,這次能火速攻陷‘劍鞘城’,缺了大總管又如何能一舉成功?來,咱們回大營向芳心敬上三杯,祝賀神兵戰法出奇破城!”
  秘密武器“沖車”陷城毫無破綻,破城已變成輕而易舉,加上守兵早已膽怯,連場敗仗未見任何高強將領人才能帶領抵御,大軍已穩握胜算。二太子必然登基為皇,眾將從此高官晉爵不在話下,誰都把芳心頌讀得如天仙神人下凡,贊美之詞如浪潮不絕于耳。
  芳心今夜特別暢快,除了人人歌功頌德外,是因為明天之戰,她有很別出心裁的設計。她遙望著那“死營”,內里囚著的十兩已七天七夜末有飯菜進肚,可怜小奴婢必然餓得手腳發軟。
  那很好,很妙!明天這個軟弱奴婢便要出征,与神武大軍一同攻城,她的責任很重大,是攻擊城門的先鋒步兵,是用來當餌的大笨兵,是任由守兵主力擊殺的犧牲兵眾。
  十兩,那可惡的臭賤奴婢,她會被槍刺死、被箭射殺、被火燒死抑或被斬下頭顱?過后必須命人仔細查個明白,再把她剁成肉醬,喂給荒山野猷分食。十兩,賤人,你會好后悔對本總管的無禮!
  “劍鞘城”內,將軍府中大廳燈火通明,內里有五個人,四個快活人,一個快死的人,還有一個頭肥壯的驢儿和一匹駿馬。
  四個快活人,三個坐著一個站著,站著的四十出頭,禿頭大眼,全身最突出便是那個凸出像酒壇的大肚子,大得全不合比例,活像十月怀胎,一看便知不是酒鬼便是貪食鬼。他的名字叫樂天真,是“劍鞘城”的酷吏官。
  由于“劍鞘城”是“天法國”于三年前殺敗將軍,以強攻而奪得的城池,城中三十七万民眾盡皆“武國”中人,要戰敗臣民服貼受制,乖乖听命,“天法國”以律法嚴厲稱著,便派來一等酷吏官樂天真,動輒以惡毒殘忍的酷刑對付犯錯者。
  治亂世,用重典,故“劍鞘城”三十七万人都是乖乖順民,絕對惟命是從,一點一分不敢苟且出錯。
  樂天真拿著殺豬大刀,磨刀霍霍,在廳中放著一個已燒缸的爐火大鍋,他一邊放豬油,一迸正正經經道:“吃是人生最大樂事,要快活便必須懂得吃,最好更是能深通烹調之藝,手到口到,自得其樂。”
  大刀突往肥驢肚子一拖,霎時割出一道口子,說時遲郡時快,被拴在梁木的驢子猶未覺痛的剎那間,樂天真已伸手急抽出驢腸,急放下熱鍋洗淨。
  鮮血淋漓、悲鳴低咽數聲令人毛骨悚然,可怜的肥驢掙扎一會儿便倒死血泊肥美的驢腸切碎即下鍋,樂天真滿臉悅色道:“烹調驢腸最講究技巧,腸放入中。湯鍋,時間過久便太熟靡爛,煮不熟又堅韌嚼之難動,火候要小心掌握,腸要新鮮,隔夜便變質難以下咽。”
  說罷,美味肥驢腸已置于桌上,与席上三人斟酒啖食之,果真美味無窮,大加贊許。
  宴席中除樂天真,余下三人便是“劍鞘城”三大將領,主位中央者為高近八尺,兩眉成一直線,一臉赤紅的主將夏侯艱險,也就是全城的領袖。
  左邊頭上只余稀疏薄發,額上凹痕深陷,活像被重物劈得頭骨凹裂的怪模樣,名叫司徒火火,乃城中副將。
  右邊諸葛神弩,一雙手竟長近五尺,活像長臂猿猴,粗壯比大腿更甚,乃夏侯艱險的同門師弟。
  司徒火火听得不耐煩道:“挑那媽的煩吵耳,這敵陣偷偷擄來的輜重兵早已怕得要命,早把那甚么婊子芳心的大木籠沖車說個明明白白,還有甚么花樣好弄哩?”
  原來被縛在十字大木上,全身赤裸的兵丁,是司徒火火命部下偷入“神武大軍”中,擄來剛偷偷走遠拉屎的笨輜重兵。看他已被聞名天下的酷刑專家樂天真嚇得魂飛魄散,心中甚么所知,早已說得一清二楚,一字不漏。
  “便是因為此小子出賣軍情,我代“武國’嚴懲處罰,執行天理啊!”樂天真步至小兵前,雙指一伸,竟就剜去小兵雙目,痛得他慘嚎狂嘶,腳不斷踩地掙扎。
  “猛禽啄食地獸,最先便是啄瞎眼目,令被襲者失去方向,難以對戰。繼而便是進行令敵無法提力反抗的進襲。”
  在小兵身后蹲低的樂天真伸出繩勾,熟練地掏勾著小兵肛門,鐵勾便勾拉出一小節腸子。繩尾縛在駿馬后腳上,樂天真一枝袖箭射中馬股,臭駒劇痛而向前疾走,飛快跑离大廳。
  馬蹄拉動腸子,扯出小兵体外,轉瞬間抽盡扯斷,三人睜著眼看著在体內的血腸被拉拖而出,都不禁被如此惡心殘暴情景惹來一肚子悶,不是味儿。
  反觀樂天真看著慘嚎的小兵丁死得急速,大感有趣,定睛欣賞死前每一瞬間的痛苦臉容變化,凝視張目,留心留神,當真目不轉睛。
  “這便是下官發明的新刑法‘神駒拔河’,血滴下猶如河水淙淙,好听得很、好优美哩!”樂天真說時一派天真無邪,但行徑卻令人發指不敢恭維。
  夏侯艱險阻止樂天真胡鬧下去,直言道:“明天神武大軍便會發動最強攻戰,二十輛沖車,七万戰兵,經連場胜仗,都信心十足,決意一舉破城。明天是咱們決胜生死之時,只余下總兵二万七千,要化腐朽為神奇,便是“天法國’任命末將鎮守此城的因由。”
  諸葛神弩道:“師兄放心好了,經我悉心調教,一眾人已深懂配合之術,明天莫說十万兵來攻,算是再多十万,也徙自枉死,必然全軍覆歿。”
  司徒火火接道:“那些臭笨七万甚么神武兵,明天必然給我燒得爛屁股焦頭,統統成了黑柴,任由樂大官爺玩酷刑把戲。”
  “那就先向司徒大人說聲謝謝好了,哈……”
  一直被攻得落花流水的守城兵將,只余下區區二万七千人拒擋十万大軍,加以芳心用兵如神,他們如何破法殺敵,以少胜多,以弱胜強呢?
  明天,便是揭曉之時,鮮血將染紅大地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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