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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物輕殺意重


  “哈……那些村中孩子,總給我弄得死去活來,哭笑不得,爹、娘常說,誰遇上我笑天算,便一定倒霉!”
  “十五歲前,在鄉郊中都一直是你在捉弄他人,誰也好,總怕了你這鬼靈精。”
  “這個當然,我的鬼主意多著呢,那些懂武功的,更是最怕碰上我,他們的武功,給我看上一眼便洞悉其中錯漏、破綻,嚇個半死,令我捧腹大笑哩!”
  “是盜圣的‘盜武’?”
  “不,那是哥所學的,我對武功并沒多大興趣,惟是對破解絕招、絕學、机關、陣法等就有濃厚興趣,爹常在我面前与我比試,由他來演招,我說出關鍵破綻,又不停參考武學典籍,也就練成一雙能看破別人絕學破綻的眼了!”
  “可惜,畬律令一直沒好好重用你!”
  “他早晚會發現,我比那耶律夢香更能助他大業有成,夢香公主有的智謀,我笑天算也不會落于其后。”
  “明天,你有重要的事要辦。”
  “畬律令想要我去死!”
  “什么?”
  “他把一個要拋棄生命的任務交下,我必死無疑。”
  “看來是要逼你放棄,离開他。”
  “我笑天算一定會盡力而為!”
  “哈……盡力而為?這四個字的意思,并不包括必定能成功完成任務的意思,連你也對自己怀疑了吧!”
  “對!我沒有十足信心能完成任務,成功好渺茫。”
  “我有個很有趣的疑問,為啥你要輔助那不重用你、也沒愛上你的畬律令,偏偏卻不去幫哥哥小白呢?”
  “因為他比不上完美的畬律令!”
  “是么?”
  “當然,我討厭男人拘泥于情義,該殺不殺,那芳心把孩子放在城牆上,便能要脅他,立時令他不顧一切退兵。他的性子,我五歲便了解清楚,我哥小白絕非建國立業的英雄人物,他必然會一敗涂地。”
  “但小白兩年來卻如日中天,勢力日盛。”
  “那只是他沒遇上真正對手而已,一切都只是幻象,他早晚會大敗,我才不會跟隨一個會失敗的人!”
  “那笑天算自己又如何?為啥天生聰敏的你,在追隨畬律令后,卻沒甚作為?”
  “我還是不想殺人!”
  “什么?”
  “跟我爹一樣,闖不過手沾血腥那關,可以看著別人殺生,但自己卻是不能心狠手辣起來。”
  “在弱肉強食的江湖上,不敢殺人,恐怕确實是難以有什么大成就,你不殺人,便很容易處于劣勢。”
  “我試過了,要是當日揮斬小狗的一劍‘天馬行凶’,我能狠心一點,刻意奪命,便不致劍招被破,繼而敗下陣來。”
  “總有一天,你會突破這局限,手沾血腥,心狠起來,智謀動腦,便暢然而通,一切更能掌握。”
  “我需要很重很重的失敗、挫折,這樣才會忿然殺人。”
  “只可惜你爹、娘、兄長從前都太疼你“失敗、挫折,從不強烈!”
  “也許,明天的失敗、挫折會很強烈,只可惜,我的生命也很可能完結,沒机會再翻身了。”
  “明天,畬律令交下的任務是……?”
  “前見見芳心,叫她去死!”
  “什么?”
  “多飲一杯吧,丑丑,我需要麻醉一下!”
  笑天算把丑丑視為知己,她沒有任何人可以傾訴,身邊難得的丑人,必定迷醉自己秀色,盡心盡力去保護她,如此丑人一定不會出賣心目中的最美仙子。
  笑天算要找個人來傾訴心事,因此便找個好丑的丑丑,她以為一定不會出錯,卻不知道,丑丑就是小黑!
  丑丑好想永遠擁抱著這可人儿,她成功了,相貌奇丑的丑丑确實對她死心塌地,當笑天算醒來,已不見了丑丑蹤影,左手卻多了一只“竹環”,是丑丑戴在她指上的禮物。
  笑天算笑了笑,便把竹環扔在一旁,昨晚的一場胡混,只是一种發泄,她心中只有一個畬律令,只有畬律令這般無敵神人才配自己,什么丑丑,不值一哂,不知所謂!
  在芳心身后,有一塊好大的圖,上面全是“天都城”所有兵器庫、糧倉、戰略据點等等。
  她很仔細的看過百遍,心里不斷盤算如何進攻,要把小白与一眾“鐵甲兵”殲殺,算了好多回,只可惜己方兵力有限,要同時与“鐵甲兵”及“天法國”戰兵對陣,實在難有胜望。
  攻“天都城”,有城民之助,要破城便必須擁有強大兵力,“神武大軍”再加上“天武正將軍”,合共也不過只余七万多,單以如此力量攻城,無疑難以攻陷城池。
  芳心回頭對著气蓋世与小黑道:“你們有破城妙法么?”
  隨便的一句,卻不是輕易就能解答的難題,气蓋世道:“把兵力全集中攻北門,可以么?”
  芳心失笑道:“可以么?气將軍,連你都沒半點信心,你說這方法會成功還是失敗呢?”
  气蓋世道:“回稟娘娘,下官的‘天武正將軍’共十万之眾,今只帶來一万,最快要十天時間,才可多調配二万兵到來,聯合原來兵力,足有九万多,只攻一門,末將認為當可攻破。”
  芳心也點頭道:“九万兵攻九万敵城,當然該有胜望,但很可惜,气將軍忘記了,在城里,除了小白、伍窮等,還有一個諸葛神弩,他每天制弩約一千,單以一万民眾以弩箭阻止攻城,分三批射,便能封住其中一門,如此弩陣,我在‘劍鞘城’一役領教過了。”
  再提起十万“神武大軍”大敗于“劍鞘城”一役,芳心以沖車攻城欲破,胜券在握,卻被諸葛神弩的十万弩箭破陣,十万“神武大軍”竟在頃刻間全被殲滅,芳心慘遭重創的一戰,至令猶有余悸。
  小黑笑道:“娘娘早已有破城之法,只是我們的口難以說出,看來就只有娘娘的計策可行。”
  芳心睨向小黑,從他的眼神中可感覺到,小黑的确是已看穿自己的心意,這家伙還不致太笨。
  芳心輕輕拍掌兩聲,侍衛便從外帶來那一歲孩童,小白与芳心的孩子,剛學會站立,仍不懂走動的稚童。
  芳心笑道:“當天我留下這孽种,就是為著有朝一日,与他爹爹小白作戰,能要脅致胜,今日,果然有用!”
  拔出利劍,芳心對著孩子笑道:“只要斬下你的一臂或一足,便足以令你爹崩潰,放心好了,你的小命還可以保下來,你爹与‘鐵甲兵’一天末滅,可不能就此殺你啊!”
  劍光在小孩頭上映照,寒意拂掠,但孩子卻是處變不惊,還對著芳心在笑,就是這种嘻笑的表情,跟他爹小白同一模樣,這可惡沒名字的野种,永遠的只笑沒喊聲,芳心好討厭。
  一巴掌摑在小孩臉上,芳心又在發泄她內心的抑郁,這年多以來,她一直苦忍著性欲,脾气變得愈更暴躁,欲念難耐,但又不得不隱忍,難受時只好找些發泄。
  宮中的婢仆、太監,折磨不夠,便來折磨這野种,她卻全不清楚,原來是難忍性欲,原意是要依神相風不惑批言,免招禍殺,其實卻中了小白与名太宗當天的狡計,笨了一整年。
  名天命不能行房,芳心足足一整年獨守空幃,寂寞難耐,性子也變得愈更暴躁,該死的小白与名太宗,當年扮作假神相騙得名天命与芳心篤信十足,教二人不再有行房之樂,委實一絕。
  暴躁的性子令芳心對孩子更討厭,她一手抬高孩儿的右臂,想要斬下來贈給死守“天都城”的小白,相信破城之日不遠。
  孩子仍是笑得天真,沒半點慌惶惊怕。
  芳心正要一劍劈下,侍衛卻帶來了教她愕然的信息!來自畬家的笑天算,也就是小白妹子求見。
  芳心笑道:“好,帶她進來!”
  不一會儿,俏麗清純的笑天算姍姍到來,雖已极力保持鎮定,但畢竟是深入虎穴,武功又難以自保,內心不停抖顫,心亂神悸,惊得四肢竟也僵硬,全身汗毛直豎。
  芳心閱人無數,但見笑天算怕得要命,心中大樂,笑道:“膽敢深入虎穴,不愧為小白妹子、笑三少的女儿,怎么了,是畬律令命你來刺殺本皇后,還是反過來要棄暗投明啊?”
  芳心的手在把玩笑天算的秀發,不停在指間撥弄,又吹气使秀發飛揚,狀甚欣賞似的。
  笑天算也很清楚,這次來見芳心,是必然的九死一生,极力使心情平复下來,淡淡道:“是畬少爺命我來邀請芳心娘娘到訪‘天兵城’‘畬宮’。”
  芳心突然把手一拉,笑天算發絲被扯,頸頭拗后,痛呼叫了起來,芳心從上而下,怒目瞪視被扯彎向后的笑天算道:“有誠意約見,怎么畬律令那家伙不親來見我?”
  笑天算不敢發怒,但也不示弱,接道:“公子說娘娘一定會親自拜候他,這個一定不會出錯!”
  “哈……是么?我芳心可不似你這些沒頭沒腦、迷醉俊美男子的小丫頭,我可對什么俊逸酒脫的畬律令毫無興趣!”
  一掌把笑天算推倒在地,芳心道:“來人,拉出去欣掉雙腿,再給她一對鐵拐,讓小姑娘回去告訴那畬律命,快來我處討回笑姑娘的一雙美腿!素聞畬律令最討厭殘廢之人,他會否拋棄你呢?”
  在一旁的小黑,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已決定,待會儿溜出去赶快易容丑丑,在行刑前殺人救笑天算。
  他不會讓笑天算受傷害。
  當侍衛上前拉扯時,笑天算突道:“公子說過,芳心娘娘看過這東西,也許會回心轉意。”
  急忙從袖子里摸出一枝金釵,金釵打成鳳形,造工也算精細,价值不菲,但也不算是什么名貴异寶,以芳心貴為一國皇后,她又怎會被此金釵吸引,放過笑天算?
  芳心本來也不在意,但看了又看,突然走上前數步,奪過了金釵,在手上不停轉動細看,心頭竟冷了半截。
  芳心怒道:“是畬律令叫你交給我的?”
  笑天算輕輕點頭,當她從畬律令手上接過此物,完全不曉得其中奧妙,也實在不明所以,故對今日來見芳心,已抱必死之心,惟是看到芳心眼神從堅定變得疑惑,已肯定畬律令部署成功。
  笑天算從身上再取出一塊絲巾,淡淡道:“公子說,這小塊絲巾,娘娘一定會認得!”
  絲巾放在芳心手上,她竟呆若木雞,一陣暈眩,魂不附体似的,畬律令送來的究竟是什么禮物,竟教芳心完全受制,不能自已?
  臉上一片鐵青,良久又良久,芳心才從惶恐中蘇醒過來,好一會儿,才把心情平复。
  芳心把對象收下,冷冷道:“畬律令不愧為畬律令,難怪連耶律夢香也栽在他手上,果然是好家伙。”
  笑天算從芳心的反應得知.自己已脫离了險境,呼出一口气,才道:“公子說娘娘一定很心急想見他,但他只希望現下便在‘天兵城’的‘畬宮’相聚,否則便不必來訪了!”
  “好!來人,備馬!”芳心竟毫不猶豫,便紆尊降貴的接受邀請,前往“畬宮”去見畬律令。
  究竟一枝金釵、一塊絲巾,代表著什么?竟完全扭轉芳心的態度?
  畬律令,手段、智謀确是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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