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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殺一了百了


  數以百計的殺人者涌向小白,要割斬他的頭顱來替主子不凡圣子報仇雪恨,四方八面都扑殺上來。
  “赤龍”的血又來了!
  惊虹疾掠,劍光綽約,銳劍劈殺一人,竟立時又“蒸發”了他的血,更把內力吸入。
  每殺一人,便融入多一分血,殺力再提升一分。
  血賁動的紅光,是好凄美的顏色,長虹舞天,帶來惊艷又凌厲的殺意,融入小白劍法,令殺力暴然增強。
  死了一百人,便吸掉一百人的气血內力,剩下的開始心悸震動,再不敢胡亂扑上。
  “赤龍”卻不肯罷休,一招揮出,竟能隔空吐出先前吸入之內力,打入敵人胸口,把胸膛剖開。
  “赤龍”殺力實在令人迷惘,嗡嗡狂喜之聲入耳更是蕩心搖魄,殺人者都怯懼起來,卻仍不退。
  勇悍的“天皇帝國”武者,絕不言退,縱使死也不肯退,不肯承認失敗,不肯先避其鋒!
  “來吧,我不怕死!”一個殺人者突然沖出,扑上前去,讓“赤龍”貫穿其心,雙手卻狠狠握住神兵“赤龍”。
  “兄弟們,殺啊!”以一人之死來換取机會殺敵,以犧牲性命作為胜利的交換,真的如瘋似狂。
  果然,四方八面的殺人者都同時瘋狂扑上,要利用机會誅殺小白,要死去的兄弟犧牲得有价值。
  你殺我,哈……不怕,我抱住你的腳,如何也不會放。
  你殺我,哼,我才不怕,你的身又給我纏上了!
  剎那間就斬了二十人,但每一個人都拼死纏住小白,如何也不肯放開,盡量糾纏,要牽制小白,挫減殺力。
  這就是“天皇帝國”的“神風敢死志”,每一位武者,都有同一心意,犧牲自己來增強整体殺力。
  前仆后繼,不懼犧牲,為挫敗強敵、為完成任務而拋頭顱、洒熱血。殺身成仁,勇者無敵。
  小白全身都被敵人纏困,任他如何運勁欲沖,也突破不了人肉困牆,跟著,刀又來了。
  從后再殺來者,一刀刺透纏住小白的殺人者身体,再刺向小白,隔著人体來不論胸、腹、咽喉任何地方被貫穿,原來狠狠抱住小白的殺人者也死命不放手,決心來個同歸于盡。
  “嗖”的一劍,小白胸前四周位置,劍光突然划了一個光圈,把重重圍困的人堆割開,似是揭開一個茶壺蓋般,一大堆人肉相連著,上端的一堆便被割斷掉下,小白沖天而起,擺脫纏困,“赤龍”再殺。
  小白殺得輕松容易,除了因為“赤龍”脫胎換骨,大顯神威之外,還有更重要的是,“四大罪人”之三与及刀奴、線奴、气奴及兵奴等,都沒有圍攻過來。
  那些家伙哪里去了?
  小白當然明白,不凡圣子遠渡重洋而來中土,目的不外乎是要完成“滅絕中土”大計,急于尋找“世外桃源”,無非只為一個“大頭”。
  大頭的腦袋里盡藏一切入侵中土所需的四國四族詳盡軍兵資料,又已分析如何有利進攻,全盤大計都在他一人的頭顱內。
  因此,不凡圣子就算敗給小白,他還不算一敗涂地,只要搶走大頭,形勢便大大改觀。
  大頭,才是今日一戰的關鍵。
  明顯地,不凡圣子已動員一切,搶入“世外桃源”奪大頭,而內里只有一個朱小小能抵擋,就算拼盡全力保住十兩、公主、郡主及泥小田、珊瑚五人之余,還可以殺退搶奪大頭的數百殺人者么?
  答案當然是不,那小白為何不回去“世外桃源”助一臂之力?好奇怪的小白?
  這疑問在失敗者不凡圣子腦海里盤旋不去,他肯定在中土被稱為天才大智者的小白,一定有“后著”。
  這“后著”究竟又是什么?他不可能不留下大頭的啊,究竟小白有何部署?
  想啊想,哼,一定要先想通小白的“后著”。
  比試神兵不凡圣子已一敗再敗,搶奪大頭,一定不能再敗,這重擔責任他難以承受得起。
  難道他認為憑借天草太子与那個什么生力,便能夠截住被救出的大頭,嘿……對了,小白一定如此想。
  不凡圣子想通了,也預知到將會發生的令人惊訝之事,他一輕吁了一口气,小白這一回必然會出乎意料預算落空。
  他,太不認識大頭了!
  “世外桃源”之內,逾千殺人者入侵,原來宁靜的樂土頓時陷入混亂,為首的刀奴必須盡快救走大頭。
  因為擋住天草太子及生力的三奴及三罪人,不可能支持得太久,依照不凡圣子的安排,一千殺人者分十重擋住天草太子,每重一百人,盡力拖延,刀奴便利用机會救走大頭。
  刀奴面對的就只有一個朱小小,与及他身后那泥小田与四個弱質女流,好,速戰速決。
  刀奴帶著二百殺人者重重圍住困鎖著大頭的茅舍,只有一個朱小小提刀在大門守護,一夫當關。
  朱小小怒目狂瞪,像是對刀奴及一眾殺人者說:“要救大頭,便要先殺我朱小小。”
  刀奴笑道:“哈……我覺得你真的好無聊。破牆穿瓦頂殺進去,把大頭救出來!”
  刀奴一聲令下,殺人者五十,從不同方向突破,如瘋似狂的撞破牆及瓦頂,要強奪大頭。
  五十個人,五十個方位,五十聲暴喝!
  一條心,一個目的,一齊慘嚎,一起倒地苦苦掙扎。
  只轟裂牆或瓦頂少許,正要吐勁破人之際,身体突然而來的剖心刺痛,實在難以忍受,五十個殺人者都仆倒墜地,半個也進不了茅舍去,瞧得刀奴不禁呆住。
  連不堪一擊的茅舍也不能撞破而入?
  從裂開的磚牆罅隙,刀奴看到一個人正發出輕笑,是她,這女人做了手腳,教一眾殺人者都著了道儿。
  五十殺人者在地上翻滾掙扎,痛苦呻吟聲沖天慘嚎,頭顱都不斷發脹,臉上顎骨、皮肉脹啊脹,竟脹得凸出跟鼻子形成一個平面,五官脹成一個大圓球似的,愈來愈見平渭。
  是毒,那女人一定是“舞夷族”的耶律夢香公主了。
  為應付將殺來的敵人,單憑朱小小一人之力,當然是螳臂擋車,公主便在屋頂、外牆都先潑上奇异怪毒。
  無色無味,當敵人急著搶進,就必然“惡毒纏身”。
  先前五十殺人者撞毀了大部分外牆和屋頂,十兩等人在屋內都能透見屋外,那些倒地的殺人者都好怪异,頭顱脹得快要爆破了。
  仍然在脹,把“多余”的東西都擠出頭顱外,掉在地上,先是一雙眼睛,繼而是一顆又一顆的牙齒……頭顱脹得竟跟胸膛一樣的大,還要再脹,抵受不了啊!噗、噗、噗……接連五十聲清脆的聲音,便同時結束了五十條生命。
  速戰速決,被公主徹底破坏了!
  刀奴怒不可遏,喝道:“甩刀,射!”
  余下的一百五十個殺人者,同時飛射身上另一小刀,穿破磚牆,從不同方向射殺屋內頑抗者。
  公主立時帶著眾人急閃避刀,小刀穿破牆射入內,又再從內牆破出,原來站于對面的殺人者,因為小刀已沾上毒,當然不敢以手触碰,大刀揮斬,小刀便又反射入屋再攻。
  左閃右避一百五十小刀,屋內之人确是狼狽不堪,但更不妙的,是茅舍因而漸漸破穿一個又一個小洞,小洞好快變成大洞,屋內一切已看得一清二楚,大家都暴露在眾目暌睽之下。
  刀奴突然惊駭愕然,屋內怎么不見了大頭?
  大頭怎么會逃去?
  明明剛才還見大頭那廝,怎么會忽地無影無蹤?
  時間愈拖愈久,另一方截住天草太子的力量已不斷減弱,要快,究竟大頭被藏到哪里去了?
  屋內都是女的,沒一個男的,當然就沒有大頭。
  對了,沒一個男的,泥--小--田!
  立時扑向地,把耳朵貼地細听,竟鑽進了地底下去,把大頭也一同藏進泥土地底,你逃得到哪里去啊?
  突然一劍自泥土地下破刺而出,刀奴一時著急閃避不了,直割傷左面頰,泥小田真是好家伙,原來竟攻其不備欲偷襲殺刀奴,只可惜他突然轉換姿勢,令一劍落空。
  刀奴怒极,背著的三劍立時一同出鞘,猛然斬向泥地,勁力深深割入五十尺下,一聲轟隆炸響,隨著一大口鮮血飄洒空中,泥小田已重傷彈拔而起,只見他手中之刀已折斷,還有已斷了的粗鐵鎖鏈。
  大頭,從泥土里慢步走出,雙手高舉,原來纏鎖的鐵鏈震得崩崩作響,怒目凝視手腕,他好討厭被困!
  “吼”!
  刀奴一刀靳下,斷去大頭手腳之上的鎖鏈,難得的自由終于來臨,大頭雙目露出歡欣若狂的神色。
  泥小田深知大頭不能失,竟拼死扑前,要擒回從他手上失去的大頭,不理自己身受重傷,力不從心也要強來。
  失去大頭,中土大禍便將降臨,絕對不容有失!
  一手搶擒過去,一刀急掠慘嚎!
  手,已跌在地上,刀奴把泥小田的右手廢了。
  泥小田一手撿回斷手掌,瞧得傻呆顫抖,他殘廢了,右手斷掉,此生如何活下去?
  他茫然不知所措,從沒想象過的苦,突然而來,屋內的珊瑚看見此情景也不禁掩面為他痛苦。
  沖動的人不再沖動,他,已失去動力。
  手,又再掉在泥土地上,為什么?
  沒有了支持力,自然會掉在地上啊!不是一只手掌,是兩只,左手、右手,都掉在地上。
  刀奴再來一刀,便是這樣。他見泥小田痛苦便好開怀,就決定帶給他再多一點痛苦。
  第二刀,把原來托住斷手的左手掌都斬掉,兩只手掌便同時掉在地上,再也拾不起來了。
  刀奴笑道:“怎么了,沒有手,可以用口啊,跟野狗一樣,用口咬起一雙手掌不一樣嗎?哈……”
  瞧得朱小小也發瘋了,但無奈卻不敢沖前半步,他必須先保護屋內四個女人,雙腳定住,不許動。
  內心痛苦万分,只好向天吼叫發泄。
  刀奴一掌重重摑在雙手殘廢的泥小田臉頰上,微微笑道:“臭狗,殘廢臭狗,來吧,張口咬啊!”
  張口咬,飛扑咬噬刀奴,咬向肚腹,泥小田當真發狂了。刀奴一掌轟下,便想讓他頭爆而亡。
  好個泥小田原來只是虛招,身体一側閃開掌力,再反扑又咬,哇!成功了,泥小田的目標是刀奴下陰那話儿,他一口咬住,發狂痛噬。
  接連左右瘋狂拍掌,險些把泥小田的頭顱打得碎散,只十掌便轟斃瘋了似的泥小田。刀奴下体受到重創,痛得難以忍受。
  終于解決了可惡的笨人泥小田,死不足惜的笨……唉……笨狗!
  刀奴一聲長嘯,指示退走,便陪著大頭离去。
  穿過瀑布,急行如電,刀奴竟遠遠的落在好后好后,這頭顱比常人大一倍有多的大頭,腳下輕功竟然如行云流水,迅捷無倫。
  大頭的身法好怪异,乘風飄飛,卻是疾馳似電,奔行彷如迅雷,刀奴只見一道電光亂射,令人眼花繚亂,如何也捉摸不了大頭的影像,眼前只有一道极速光線在飛。
  難怪不凡圣子認定小白一樣擒不住大頭,小白算計有誤啊,如此疾走絕世輕功,天下又哪有人能追及?
  來了,小白已見到如飛似電的大頭,他如何擒下大頭?
  有可能么?小白的輕功不及大頭啊!
  不凡圣子好高興看到小白的“后著”有失,什么中土第一大智者,哈……簡直廢話。
  大頭在小白十丈前彎曲彈飛,不凡圣子在小白身旁偷笑小白呢?小白在笑。
  對,小白又笑了。
  “赤龍”再高舉,殺力迅速凝聚,不凡圣子終于省覺,小白的后著并不是要截住大頭,而是要一劍斬殺大頭。
  小白對大頭無親無情,也非朋非友,大頭死了,一切什么滅絕中土大計也就必須重新估量,重新再作部署。
  那就有足夠時間通知中土四國四族,共抗外侮!
  殺輕功高絕的人,絕對比追截來得容易,小白有十足信心,一劍便可以斬殺大頭。
  剛才吸納殺人者的勁力,凝聚“赤龍”之內,炙熱自劍身不斷蔓延,蓄勢已久,疾斬向海,急翻起十丈惡浪,卷涌向疾走如飛的大頭。
  勁浪猶如成千上万神劍交疊而成,寒光陡閃,瞧得不凡圣子也駐足呆住,如此神勇一式,根本無從抵擋。
  他好恨,恨手中沒有“無敵”,比“無情”又更胜五倍的神兵“無敵”,偏偏握在師妹手中,要是“無敵”在此,任何荒謬猛招也一定可以破解,一定,甚至反過來吞噬“赤龍”。
  不凡圣子依然极不甘心!
  万劍交織的劍浪直卷上岸去,任大頭住哪里逃,都不可能避開殺力,武功平庸的大頭,万料不到一离開鎖困,竟然身陷死亡絕境,被小白一劍斬殺,豈有此理啊!
  排山倒海的殺力,劍勁裂濤惊雷般卷涌,大頭已是無路可逃。天啊,要是能安然回國,在天皇面前稟告机密,他一定會獲厚厚賞賜,加官晉爵。只差那么一點點便功敗垂成,他媽的!
  “他--媽--的,我不甘心啊!”引吭狂嘶,是臨死前的怒吼,五官猙獰得似是一頭瘋獸,抑郁与凄苦盡現臉上。睜開眼睛,看著死亡來臨,來吧,完了!
  殺力舖天蓋地,是小白手上“赤龍”揮出十成圣君神兵潛能的第一招,名為“圣浪”,“圣浪”殺人。
  “圣浪”出自“赤龍”,跟皇者性子一樣,絕情、絕義,小白正陷入瘋殺境界,突然,在小白渾忘一切之際,“圣浪”中出現一個人,一個人突然而來,沖前越過了大頭,沖至小白身前。
  “圣浪”只好偏勢側發,盡量不傷害他,但他卻一掌擋在小白持劍柄之處,把“圣浪”的攻擊截阻了。
  小白始終沒有真正的絕情、絕義、狠心辣手,浪費了一招“殺浪”,讓對方輕易竄入劍浪中,好笨。
  “圣浪”潰散,就是這樣的一個滯阻,大頭便越浪而去,火速射上戰船,再追不及了!
  小白不以“圣浪”殺來人,因為他是朋友!
  又是朋友!“赤龍”好憤怒,最配合他的劍招竟為了朋友半途而廢,他絕對不突然掙脫小白五指,彈射回鞘,罷了!
  小白呆呆望著眼前人,他不太明白為啥對方要救大頭,但心理上的感受是他眼神中透現的友情。
  “大頭是我二十年的摯友,我不能讓他受傷害!”滿臉無奈,是激動得全身顫抖的天草太子,是他救了大頭。
  天草太子再道:“大頭本性不坏,只是為了出人頭地才來中土當戰地查察吧,在天皇面前,人人必須恭敬從命,滅絕中土絕非他的心愿,請問……可以放過他么?”
  小白沒有回答,他知道只要大頭甫一上船,戰船便會揚帆乘風疾馳而去,而先前攻入“世外桃源”的殺人者,亦躍赶上其它戰船,紛紛离開,再沒興趣繼續糾纏。
  大頭終于被接走,“天皇帝國”已有充足條件大舉侵犯中土,天下從此必然天翻地覆。
  小白怒道:“你知道你的攔阻,將來會便多少人生靈涂炭么?”
  天草太子道:“小白不是只要為了情義,一切都不計較的么?”
  小白歎道:“唉,天意!”
  突然又一陣風沖來,匆匆追赶戰船,直闖向大海。
  “哪一條船?是哪一條啊?晶晶!晶晶!”拼命狂叫的正是朱小小,只見他一臉脹紅,失魂落魄般,緊張得雙手也顫抖起來。
  “那些賤种突然回頭再襲,出其不意搶走了水晶晶啊!”朱小小既再也追不到戰船,心里又恨又痛,百感交集之際,竟慌亂得不知所措,團團轉像是失去了方向。
  小白看在眼里,心中卻不以為然,沖動、狂恨、積极的朱小小,跟他爹朱不三一樣,都是大情大性,大事來臨,都不能冷靜處理。
  “三將八神”,三將之中,莫問、夢儿都是最冷靜的一流高手,反觀朱小小這小將,冷靜便是他最弱的一環。
  小白笑道:“人已走了,那又如何?”
  朱小小摸摸頭慌亂道:“對啊,該……如何,如何是好?”
  小白冷冷道;“找出巢穴,直搗黃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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