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定堅《刀劍笑新傳》第二十二部 神兵祭
第 七 章 芳心計神通

  “皇國”的“皇首城”被名昌世輕易奪來,他所帶領的天武上將蕭殺及威武猛將薛無
訣,便繼續向其餘二十八座城池進發,要一一收歸旗下,好讓“武國”耀武揚威,達成拓展
疆土的野心。
  原來二十多座城的城主,均為皇姓“皇國”血裔,伍窮一一予以撤換,全以“天法國”
立下戰功的武將代之,當然難以獲得原居城民的大力支持,不出三個月,已先后再被攻陷了
十數座城。
  伍窮非但沒有派大兵前赴助陣,反而把力量都集中于防守“皇京城”,看來是靜待于此
准備与名昌世決一死戰。
  首先,伍窮要十兄弟及四“窮將”一同閉關,把“皇御園”列為禁地,所有人等均不得
入內打扰。
  而代伍窮暫時執掌國策者,便是皇后芳心。
  除非有芳心手諭,否則誰也不能妨礙伍窮等閉關提升武學。待名昌世兵臨城下時,伍窮
便出關斬殺。
  在芳心的領導下,首先鞏固“神皇怒潮”,加建戰台,再把怒潮大河兩岸百姓遷入“皇
京城”內,先把牲口全都帶走,再把成熟的庄稼收割,跟著一把火燒了所有稻田。
  如此一來,就算日后敵人大軍來到,要是短時間未能破城,糧草便難以補充,也就無以
為繼。
  芳心又命數万軍民在各處布置陷阱,掘起土地,放置尖刺木板或是鐵蒺藜,盡量減緩敵
人進攻殺勢。
  同一時間,又加強防守,在城牆以外加以改建,把城門全改筑為“瓮城”。
  所謂“瓮城”者,城門是開在旁側。敵人進攻入城,便變成打橫暴露一列長蛇陣,易于
被守城者攻擊。
  從城樓上集中以弩射殺,因距离近又是側攻,敵人极難抵抗,便大大有利于“皇京城”
內的“窮兵”。
  芳心利用名昌世攻打其他城池的時間,又构筑防御用的“馬面”,即在各城門前筑起純
作防護性的弧形城牆,把原來防線伸延向前,再減低城門遭受直接沖擊的机會。
  此外,還掘有壕溝,阻止戰車直接推進。
  芳心曾帶兵兩次攻打“皇京城”,當然熟悉如何部署,同時憑著她的戰法經驗,“皇京
城”在三個月內,已變得固若金湯。
  三個月來,伍窮都未曾露面,甚至連春冰薄也不得進入“皇御園”,在芳心的領導下動
員全城民眾,大戰气氛彌漫,“窮兵”們都不敢松懈,加緊防范、備戰。
  每一天,芳心都帶著孩子莫問到各處巡視。
  從探子消息回報,在第四個月的今天,名昌世在蕭殺的沖鋒陷陣下,已攻破所有剩下的
二十八城,大軍已開始匯集。
  芳心當下命令,從今天起只開東門,其餘各城門緊閉,又命東門每日只准開啟四個時
辰,還要作出嚴格檢查方始准許進出。
  大懶虫走到附近的“天京酒樓”,要了一客糖醋魚塊、一壺五加皮,店小二的反應卻是
哈哈大笑。
  店小二大嘴儿笑道:“我們的大懶虫少爺啊,要是你能給我一尾鮮魚,我送你五加皮又
何妨。”
  大懶虫露出憂郁愁容道:“天啊,娘怎么如此快便下手,慢一點還可以呢,魚儿死光了
真可惜!”
  大嘴儿苦笑道:“十天前的事了,河里被放置了劇毒,從上游到下游,大大小小的魚、
蝦、蟹,一概死個清光,看來‘武國’大軍到來,真的連河水也不敢喝呢!”
  大懶虫只得獨自買醉,笑道:“城內的百姓卻是好輕松,跟守城的‘窮兵’好大對
比。”
  大嘴儿也偷偷喝下一杯,藉故坐下休息,偷偷道:“我們早見慣了,多年爭戰早已不知
死了多少城民,況且當日伍窮進城,那些甚么‘天皇帝國’的家伙殺人實在太殘忍,大家都
把仇恨算在伍窮大王身上,這一仗他敗了可能大家會偷笑呢!”
  大懶虫笑道:“哈……你這怕死鬼,當日向‘窮兵’下跪投降的,你一定是第一個。”
  “唉喲,哪里是啊,我一早已給嚇得暈倒,不省人事了!”大嘴儿跟大懶虫很容易就成
了好朋友,只因大懶虫沒半點架子,在“皇首城”的政績又傳遍開去,大家都對他恭敬有
加。
  大嘴儿道:“我每天看到皇后你娘親四處巡視、指點一切,大懶虫啊,你想這仗雙方會
持續多久、名昌世又能否成功破城呢?”
  大懶虫笑道:“名昌世中計了!”
  突然斷言一句,大嘴儿立時呆住,立即再追問道:“中計?中了甚么計啊?我半點也不
明白啊?”
  大懶虫拍拍大嘴儿的頭道:“你當然不會明白了,上天把最好的都放在你嘴上去,其他
部分都一概差得很,尤以這腦袋為甚,你懂得為老板試菜試酒便是了。”
  大嘴儿還是死纏不休問道:“大懶虫啊,我又不是甚么探子,把中計的箇中秘密透露一
點也不礙事吧?”
  大懶虫又喝下一碗酒,才淡淡然道:“我娘并不是以武功聞名,她身為主帥,必然以
‘戰法’為對戰主力,表面上她做了許多防御功夫,惟是兵不厭詐,讓人家看到的,又豈會
是主力?”
  大嘴儿半明又半不明,稍稍點頭道:“那即是我們最老最好的酒,不一定用漂亮的酒瓶
盛載,反而一些味道清淡的普通貨色,卻要用最名貴包裝,這樣才吸引人買來送禮啊!”
  大懶虫笑道:“嗯,你這家伙倒有點悟性,好應該送到沙場去呢!”
  大嘴儿問道:“那名昌世只是狂霸武者,論戰法、謀略,當然不及芳心皇后了,看來他
今日必定一敗涂地。”
  大懶虫抬頭望出去外面蔚藍的天,笑道:“表面上當然是啊,惟是那家伙深通‘星命
術’,要是推算不了天命安排,那廝又豈會貿然出兵呢?但芳心身旁卻又有神相風不惑。”
  “哈……當真是旗鼓相當,必然斗個你死我活!”大嘴儿興奮得不得了,來侵略的敵人
相互大戰,事不關己,己不勞心,只作壁上觀戰,倒也有趣。
  “皇京城”已是戰云密布,但地處偏西的“武國”“劍京城”卻是熱鬧依然,比十年前
更為興旺。
  紅樓畫閣,繡戶朱門,“長街”比從前更是人潮洶涌,那曾是朱不三最愛留連的“怡紅
春閣”,更是大展拳腳。
  在耶律夢香公主的“酒池欲林”消失后,“怡紅春閣”便來個東施效顰,把所有的甚么
“天羅仙衣”、“軟欲溫輕”、“處子獻瑞”,都一一來個就地取才,抄襲改良。
  當然,“怡紅春閣”的姑娘都比不上原來夢香公主的婢女漂亮,也沒有甚么貨真价實的
“處子”。
  惟是“酒池欲林”始終收費太過高昂,城中一般富戶及常到訪“劍京城”的商賈都無緣
問津。
  “怡紅春閣”就是看准此點,以巧立名目為招徠,擴大占地,參考模仿所有玩意,雖然
不算出色,但人客只是玩玩,比平常多花費一倍也不算甚么,從此“怡紅春閣”的“酒池欲
林”便傳頌開去。
  只要你有二兩銀子,就能享受從前夢寐以求的快活色欲,當然教人樂死,故此有人每晚
都前來進貢。
  一隊人馬緩緩走近“怡紅春閣”,只見八人大轎异常華貴,漆朱紅,楠木竿,四處挂滿
了密垂的珠帘,轎衣繡了一條好威猛的神龍,威風凜凜的不可一世。
  大轎并沒有在大門停下,反而一直內進,在十六個一身勁裝打扮的高手護送下,直入
“怡紅春閣”之內。
  大轎一直向前,從前院走到后院,直抵“酒池”之前才停了下來,十六個護守的高手也
退了出去。
  “酒池”之內足有五、六十個各式各樣的俏麗姑娘,好奇怪的,有一半是風騷入骨,但
卻又有另一半全身顫抖,甚為惊怕,像是受惊小鳥,外貌也相當純真。
  “哈……圣上駕到!”
  噗通一聲,從轎上飛扑向“酒池”去,立時酒花四濺,嬌聲惊啼,一個雙目被蒙著的客
官如瘋似狂四圍亂摸。
  素有經驗的妓女們當然懂得潛入酒池下面閃避,可怜那些純真嬌俏的小姑娘,卻被胡亂
的扑擁或攬抱,亂摸亂搓抖。
  “哈……本皇捉到了,左手的有半斤,右手的,哈……太夸張,足有一斤二兩。”
  扯開蒙頭布巾,天啊,這色迷迷的大淫虫,竟然是娶了芳心后,便從來沒有行過房的當
今“武國”天子名天命。
  只見他兩手各自捧著兩個少女的一邊乳房,自豪得不得了的命人拿來秤子,要當眾秤一
秤乳房的重量。
  名天命哈哈笑道;“朕算得沒錯,你倆便要脫光衣服在后宮住上七天,每一刻都不許穿
衣,待朕一見就沖動,一沖動便玩玩,哈……快樂更胜神仙哩!”
  先來個伸出長舌舔完又舔,再來放在秤上秤個清楚,說也奇怪,竟然真的一個半斤,一
個一斤二兩,半分也沒估計錯誤,這名天命真的有點能耐,但也委實荒唐。
  六十艷妓中為首的春蘭,急急走上前來,笑道:“皇上啊,上一回小枝与夢色給你帶進
宮中,七天后回來只剩下半條命而已,請皇上高抬貴手,別要兩位妹妹進宮了,好么?”
  名天命一雙手又抓住春蘭的大奶子,笑道:“你這雙三斤三真多嘴,又來打扰,他們是
新鮮貨色嘛,又是良家婦女初下欲海,當然要由我這等高手來調訓一下,才能成才啊!”
  說得眉飛色舞,雙手也絕不閒著,四處亂摸的同時,弄得一對小嬌娃淫聲惊啼,果真蕩
心搖魄,令人血脈沸騰。
  為啥原來不敢交歡泄欲的名天命,竟突然大變?
  這全賴名昌世當了太上皇之故,當年小白离開“劍京城”前,在七日情中的第二日,以
“盜臉術”易容為名昌世,要脅他對天發毒誓,從此不得歡好淫欲,以免有子繼承帝位。
  這荒謬事一直騙倒愚笨的名天命,惟是自名昌世回來當上太上皇,經一番詳談,方知悉
被小白欺騙了近十年。
  不再受誓言陰影威脅的名天命,立時瘋了似的終日沉醉淫欲樂趣中,宮中一、二千佳麗
妃嬪也玩厭玩膩,索性天天泡在“怡紅春閣”,快快樂樂的在“酒池”里胡來,縱情色欲。
  苦忍了十年的名天命變成了色中餓鬼,加上朝中大事一概有太上皇名昌世料理,他懶得
去管,便盡情玩樂。
  三國四族中,又哪有如此快樂的皇帝,你說他是昏君,但這昏君卻是优哉游哉,無憂無
慮的過著充實的每一天。
  外面世界的爭戰,彷佛与他毫不相關,每天醒來,只想想今天要嫖多少美女便是。
  名天命在“酒池”中扑來扑去,与名妓們追追逐逐之際,但見一個雙目圓瞪、笑容甜美
的少女,獨自呆在一角,一直沒有移動過半分,十分害羞似的。
  這些神情落寞的美少女最是怯懼,玩弄起來定然最痛快、最有挑戰性,能讓她哀求苦
叫,必然是賞心樂事。
  推開其他美女,游步而前扑向少女,名天命笑道:“哈……小妮子獨個儿好悶呢,待朕
來給你一點又痛又愉快的感覺吧!”
  雙手夾著柔軟的兩頰,沖前上去親她一親,突然惊駭僵死,全身冷汗涔涔而四周的少女
不停發出惊呼狂叫,一些更是嚇得哭叫起來,怕得要命。
  發生了甚么事?
  名天命雙手仍然按在那少女的雙頰上,可是她的脖子以下卻早已不再存在,頭儿只是
“放”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而已。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笑道:“二太子,我的老相好皇帝,好久沒見了。”
  名天命抬頭一看,嚇得牙關不停顫抖,說了兩個字:“伍……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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