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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盼愛為己來


  “鬼幽域”是隔絕世外的一塊异地,住民也有三十余万,雖繁盛不及“慈京城”,建筑較為破落簡陋,惟是散發著點點鄉間气息,槐柳成蔭,遠山近水,綠柳搖曳,又是另一番清淡雅致,相比下,反覺“慈京城”濃妝艷抹,太過修飾粉琢,失去天然美態。
  步出“八卦洞”,腳下便是城宅所在,也是“七邪門”聚居之處,白雪仙只曾在此住過一年,但為了尋覓机遇,望能碰上心儀對象云傲,故最愛四處蹓躂,足跡處處。
  她把“七邪門”各處分布告訴曼陀羅等人后,便不發一言,如何救圣僧太子,便由各人自行處理去了。
  曼陀羅們先下山去,甫抵市集,正要找往“太乙門”之際,一陣鑼鼓喧聲吵耳震天,無數白鴿纏著紅帶飛翔,圍觀民眾看得拍掌叫好,一片歡樂之象。
  天誅冷冷道:“飛鴿九天,赤絲痴纏,大婚喜宴,道在眼前!是道家大婚之宴,是‘符菉道門’迎親。”
  一個農民打扮的鄉親笑道:“對啊,你們還不赶去赴喜宴,今夜主人家五米天師的孩儿小天師,迎娶第一美人太乙夕夢,所有的人都被邀去暢飲祝賀,又正好‘符菉道門’助太乙真人奪來圣僧,說不定今夜便先割一點儿圣僧香肉,讓大伙儿試試滋味儿呢!”
  大婚?太乙夕夢嫁入!曼陀羅頓時惊愕不已,這夢中仙子正是他最欲親近的佳人,如今惊聞婚訊,便不期然失落呆愕。還有那割食圣僧,不是還有四個月才是陰月陰日么?
  班禪三世道:“要是在非陰戶陰日吞下‘圣僧’肉,對魔道‘七邪門’者而言,就如吞牛肉、豬肉無异,并不能吸收佛力精華,提升魔功三倍。”
  亥卒子突問道:“但要是吞肉者是正道而非‘七邪門’中的妖魔呢?”
  天誅眼目一厲,責怪多嘴小徒亥卒子,立時教他冷汗直冒,把頭低低垂下。
  班禪道:“這個當然完全不同,正道中人絕不能有邪心吃‘圣僧’之肉,但要是吞入肚中,潛藏之佛法會在体內化成真气內力,同樣也能急遽提升功力,但能提升多少,便要看吃了多少,以及能化掉多少才能斷定。”
  危机就在眼前,再也不能怠慢,暫且先放下一切,不往“太乙門”,先闖那自道教分裂出來的邪魔外道“符菉道門”,風飛凡當然印象深刻,因為“符菉道門”五米天師之下有四象天師与三限佬人,其中的陰陽佬人,便是死在他手上。
  往西走不遠,便見大道旁參天古樹,全挂上高高大紅燈籠,白鴿纏著絲帶飄飛,行人盡向遠處“五米觀”走去。
  婚宴倒也舖張,偌大數百人大廳,檐下、梁上、柱上,全是纏上金、紅絲帶,張燈結彩,又是舞金龍又是舞獅,大鑼大鼓,顯見五米天師對孩儿能迎娶第一美人,老怀大慰。
  曼陀羅細意留心,在大廳的四個角落,分別有一位老者手持布帛包著的武器,同是身高八尺,如天神般高大,赤、黃、綠、白四色不同飄發,均作道袍打扮,閉目倚立,太陽穴高高隆起,應該便是“符菉道門”護法四象天師……朱雀、青龍、白虎、玄武、除此以外,還有兩個老人頗具凜冽殺气,守在大廳門前,看來便是三佬人中剩下來的太极佬人及天地佬人。
  深入虎穴,曼陀羅、風飛凡及班禪三世都极留意四周,惟有天誅例外,她竟帶捧著“卦棺”的亥卒子,走到一群孩童前,駐足看得入神。
  這群孩童身為妖道之后,生性當然凶悍,自小便被培養出殘忍性子,好武尚斗,大伙儿圍在一起,當然并非談天說地,他們在做簡單的比試。
  地上有相對的兩條黃線,隔著半步不到,一對同齡小孩對站,頭不許動,身、腳也只能穩站,跟著互相揮拳轟向對方面龐,看誰不能忍受苦痛。
  剛巧便有一個小孩輸了,被轟得滿臉是血,臉儿也凹了一大片,更被其它小孩拖拉往另一桌前,胜者揮刀一斬,便斬掉敗者十指其一,拿起來四處奔走,以示威風。
  如此狂邪心態,或許正迎合天誅,故她看得津津有味,不顧其它。在其身后的小徒儿亥卒子,倒也佩服師父的瘋狂,對邪念怪异之事物特別鐘情、特別投入。
  天誅道:“卒子,你要提升,便得要先鍛煉好自己的冷漠意志,冷漠偏邪最容易令人集中,邪念會讓你拓展無限欲求,有了遠大欲求,便會逼得自己奮發、進取,把潛在力量爆發出來,誰都算計不了那道力量有多可怕、多燦爛。”
  亥卒子急忙點頭道:“徒儿緊記師父訓誨!”
  天誅冷冷道:“地支十二子中,個個都說同一般的響應,但我的徒儿合起來也拼不過大哥的徒儿小明禪師,更遑論那一舉殺敗五妖的任圣僧。哼,我的徒儿就是永遠比不上大哥的万分之一!”
  感慨万千的天誅,明知半年后“飛升壇決”便將為她帶來道教教主寶座,但辛苦經營的“地支十二子”,卻沒有出色者,他日自己掌門期滿,豈不是座下未能有人繼承?愈想愈不是味儿。
  大婚之禮開始,頭臉上沒有一根頭發或胡子的禿頭悍者,頂上繪有古怪的异族印記,直落頭額及眼目,雙臂特長,垂下竟可及膝,穿上金色道袍,正准備接受新人跪地敬茶。他,便是背叛“道教”,自立“符菉道門”之五米天師。
  新郎小天師長得跟風飛凡一般的矮,比起新娘太乙夕夢,足足矮了一個頭。
  在鳳冠之內,隱約可見月容艷色,如醉似夢,笑態輕柔,玉頰如火,眼眸烏靈如夢,教大廳中賓客逃入色相,真的羡煞小天師能抱得美人在怀,此生實無憾矣。
  曼陀羅十一年來多次被夕夢派來的殺手打扰,自從在夢中相遇擁吻,溫柔情种,對此二八佳人,竟有种從未有過的主動追求之意,實在好想親近,但見心上人嫁給其貌不揚的小天師,實在難耐心頭之痛。
  一對新人向五米天師敬過喜酒后,小天師先為娘子拭去香汗,瞧他細心体貼,倒真的對“鬼幽域”第一美人痴迷狂戀。
  夕夢主動上前吻向新郎,二人貼臉之際,曼陀羅已惊覺有變,五米天師亦搶前暴喝抓扯愛儿小天師,但藏在夕夢口中的“太乙虫”已射入小天師口腔,直入肚里。
  當五米天師抓住愛儿,太乙夕夢已失笑起來,先擲下鳳冠,一腳踏碎,教大廳中人惶然起哄。
  五米天師一手以內力注入小天師体內,怒道:“我孩儿送給你本派偷自‘丹鼎派’‘天丹觀’之‘混元九真丹’,助你貫通体內上真、高真、大真、玄真、天真、仙真、神真、靈真及至真九關,得以練成‘夢覺仙蹤大法’,你便答應下嫁我儿,現下竟反過來刺殺他!”
  太乙夕夢一臉不屑的笑道:“你這‘符菉道門’与‘太乙門’混在一起,助那廝太乙真統一‘七邪門’,建立一統什么‘魔道邪門’,亂我同道心性,早該要殺絕;什么‘混天九真丹’,本就是他人之物,送給本小姐吞服又何須言謝。”
  五米天師殺机隱現,怒道:“看來,你定是有‘七邪門’其中一支在背后撐腰,才膽敢口出狂言了。”
  夕夢冷冷笑道:“我的后援將至,一到便要滅絕你‘符菉道門’!哈……”
  以孤身一人,又是女流之輩,如何膽敢在“符菉道門”殺人?五米天師、四象天師及二佬同都戒備起來,有心要破“七邪門”三大派之一的敵人,當非平庸之輩。
  “哇!”的一聲,“太乙虫”已破腹穿出,赫然變得十倍肥大,五米天師一手便擒住握死爆血。此虫能變得如此肥大,全是噬食小天師內髒肝腸所致,無論五米天師如何注入無窮內力,也不能讓小天師維持生命多一陣子,“哇啦”的一再吐血,便四肢癱軟,气絕身亡。
  五米天師只得一獨生子,眼看愛儿娶得第一美人,本來老怀大慰,開心不已,但突生大變,痛失愛子,悲痛莫名,擁著儿子尸首淚流披臉。
  遲遲未見太乙夕夢所言的后援猛將闖至,四象天師与一眾“符菉道門”弟子,已逐漸逼近,要好好的把她折磨至死。
  夕夢滿是信心十足,狠狠地道:“他,一定會依承諾及時出現,把你們一干臭道士殺個尸橫遍野,他,一定會來!”
  他,究竟是誰,竟教太乙夕夢死心塌地,只身闖龍潭虎穴,誰令她如此信任?
  在旁的曼陀羅也好想看看,這個“他”究竟是誰,是她師父?親人,還是种下情根、至死不渝的情侶?
  勁風暴射,“太极盾”旋飛斬向夕夢,這女儿家倒算有點道行,翻身俯鑽入大桌,雙掌舞旋,借大桌旋力硬碰“太极盾”,木桌頓時四散爆裂,卸去截阻勁勢,但畢竟夕夢功力与飛躍而至、執回“太极盾”的太极佬人有所距离,硬拼一式,已是血气翻動,吐出一絲絲血來,顯見內傷。
  “符菉道門”掌門、四象天師、二佬人合共七大高手中,全都是江湖中顯赫有名之士,本不該欺負后輩,但夕夢殺了掌門之子,激起群忿,什么世俗戒條、禮數,便再也不必理會。
  太极佬人原為大奸淫賊,對夕夢早已心存邪念,有机會動手虐殺,色心大動,眼目盡是賤色,一步又一步的向她逼進。
  太极佬人淫笑道:“嘿……臭婆娘,你還在等什么啊?誰要是膽敢來救你,豈不是自取滅亡?你定是受了誰家小白臉軟語哄騙,誤殺我掌門師兄獨子,快脫光衣服求饒,待咱們輪奸你后,大發慈悲,留你一條全尸好了。”
  夕夢怒道:“住口,盟誓決計不會錯失,他說過我殺了小天師,便會立即赶來殲滅”符菉道門“,咱們二人同心,別污了咱們承諾!”
  語罷,闖上前攻向太极佬人,但十數徒儿小道已挺劍圍攻,劍挺前直指,結成“太极十二劍陣”。
  太极佬人笑道:“此“太极十二劍陣”便要你出丑當場,先來個脫清光,再削你四肢!”
  一聲令下,十二道士飛射出手中鐵劍,又再拔出另一劍,當對面之劍穿過夕夢身旁,割下一片衣角,來到面前,道士便舉劍彈擋,揮射又折回,不停的以劍彈射劍,交織成密麻麻劍网,更圍著夕夢團團而轉,增強旋飛劍力,手無寸鐵之夕夢也算了得,翻身解衣轉纏成棒,左撥右挑,但剎那間劍陣已盡把衣衫割成片碎,夕夢气喘如牛,十二劍陣道士圍得水泄不通,已弄得夕夢身上褂裙盡碎,只余下薄紗褻衣現于人前。
  堂堂一代艷絕佳人,竟被逼得酥胸半露,受盡淫目非禮而視,心下又急又躁,但真正令她難過的,是心中的那個他,竟然失約遺忘承諾,要她獨自犯險,跟著恐怕還會被當場淫辱。
  太极佬人向門主請示道:“稟告門主,請問該如何處置此殺千刀賤貨?”
  痛失愛儿的門主五米天師,竟在一剎那間蒼老了十載似的,原來光禿禿的頭顱,竟在頃刻間長出了白發,披滿頭上,胡子也是雪白滿臉,活像歲月無情,驟然催人白頭,垂垂老矣。
  五米天師帶著凌厲殺意問道:“說出誰是幕后指使者,你留下來當我儿生人鬼妻,保命不死!”
  如此不殺條件,已是五米天師的最大讓步,愛儿慘死,其中必有詭計,說不定還會禍及“符菉道門”,太乙夕夢是唯一得悉秘密者,只好免其一死,以換來秘密。
  焦急著仍等不到期待中救星的夕夢,已愁惱困倦,根本沒理睬五米天師,她已陷入失落中,從极度的信任上重重墜下,漸漸混亂于迷茫,不能接受,也不得不接受她最信任的人放棄了她。
  “殺!”得不到響應,對五米天師來說便是奇恥大辱,何況還犯了殺子死罪,一聲令下,劍陣便揮出凜冽殺气。十二劍再斜擲出,相互搭纏成十二角形困住夕夢,十二道士同時劈劍出擊,疾斬十二角形陣式中各劍,利劍橫切直割,十二角形不斷縮小,直割向夕夢頸首。
  手無寸鐵,又如何對戰?
  “你要等的人來了!”他,終于來了!
  劍虹抹揮,惊艷吐芒,燦爛如朝陽皓月,強猛更胜精光;劍气,震惊八方,急掠驟臨,十二柄劍結成之劍陣破了!鐵劍全都被劍气絞曲扭轉,分別插在十二道士身前。
  “我終于來了,別來無恙吧!”揮劍破陣,護花來救者站在太乙夕夢跟前,換來俏麗仙子一臉訝然,因為救美英雄竟就是曼陀羅,嘻皮笑臉的天降殺神。
  五米天師見幕后主使者終于出現,立凝神怒視,冷冷道:“閣下設計殺我親儿,又來搗亂我門,敢問有何居心,貧道在何處得罪了少俠啊?”
  來人一動手便劍破“太极十二劍陣”,功力高得深不可測,強敵當前,五米天師亦不敢妄動,先探其虛實。語句說得謙虛得体,處處留有三分余地,顯見一派宗師風范。
  曼陀羅怒道:“死老頭你吵什么!問這么多無聊問題,沒看見我現在正和美人儿噓寒問暖么?正講到重點時你就插嘴,你有沒有家教啊?你娘沒有教過你不要打斷別人說話么?”
  一輪歪理搶白,曼陀羅撥好頭上飛發,刻意裝出有型神態,在夕夢身前擠眉弄眼。
  夕夢仍在逃茫中道:“你……怎會是你?”
  曼陀羅道:“當然是我,因為是他叫我來的!”
  夕夢不能置信的道:“什么?是他……他叫你來?”
  曼陀羅道:“這個當然,他還說……”
  夕夢急道:“還說什么?為什么他不依承諾而來?他去哪里了?”
  夕學長居偏遠西域异地,又怎能在胡扯亂拉的無聊事上与曼陀羅相比,他胡亂的說些似是而非的廢話,便教夕夢陷入重重迷茫,還真的把曼陀羅視為所等待的救星指派來救自己之人,心急之下不斷追問,曼陀羅只得在心內失笑,臉上卻仍一臉正經。
  曼陀羅緩緩道:“慢著,他說,在一切事情未向你剖白解釋清楚之前,有更重要的任務要你必須先完成。”
  夕夢愕然道:“任務?什么任務啊?”
  曼陀羅示意夕夢把頭迎上前,在其耳邊細細道:“他說,你,先給我一吻!”
  已混亂的太乙夕夢更是不明所以,遂茫更添胡涂,究竟為什么要吻這殺父仇人?現在便要吻嗎?吻可有什么玄机?
  正在沉思迷惑之際,臉上竟又給那可惡的曼陀羅深深一吻,只見胡鬧的他异常滿足的道:“得啦,我吻你也一樣,看在吻過你的份上,當然要救你啦!”
  昂首闊步走至五米天師身前道:“好啦,這下輪到你說道理,限時一盞茶,有屁即放。”
  极度忍耐的五米天師再也不能容忍曼陀羅再胡鬧下去,他昂然站起怒道:“四象天師听令,殺無赦!”
  分站四角的八尺巨人,如四道疾雷射向曼陀羅,手中各自挺舉布帛里著的神兵劈殺斬下,勁風刺骨裂痛,曼陀羅哪敢托大,從腰間抽出“殺禪”,同時迎擋四象天師。
  布帛四散飄散,裂爆出里在里面的“丑陋”神兵,更帶來陣陣呼號慘嘶,哀聲震天刺耳,聲音,竟來自四象天師手中所持的神兵武器。
  少見的忿怒現于曼陀羅臉上,殺性急張道:“是‘七七神兵’,你們死百次也贖不了罪孽!”
  “閣……下……好……有……見……識……哈……哈……”說了八個字,卻是四象天師一個接著一個的,每人輪流說一個字,才湊成完整一句,話聲忽沈忽高,听起來詭异古怪,令人汗毛直豎!
  背后一聲暴喝,兩人四掌轟向四象天師,身旁二佬立刻截阻迎擋,但竟給轟飛疾退,直壓向左右巨柱之內,嵌入其中,活像藏在大梁木柱內,形態倒也怪异。
  二人一動手便轟退二佬,帶著忿怒出掌者,便是也清楚明白什么是“七七神兵”的“禪宗四圣”之二……風飛凡及班禪三世。
  班禪三世怒道:“天下不靖,妖魔為禍,竟殘害七個七月大的嬰孩,以炙熱內力燃骨焚体、溶軀扭曲,制成神兵武器,‘七七神兵’乃喪盡天良的發指賤行,如此妖邪,非殺不可。”
  “非……殺……不……可……死……不……足……惜……”四人三分,玄武、朱雀分持血肉扭結而成的人肉槍、人肉爪攻殺曼陀羅,白虎則提起人肉刀殺向班禪三世,青龍的人肉劍亦同時戳刺風飛凡。
  曼陀羅以“殺禪”斬截“七七嬰槍”,刀、劍拼劈,竟換來嬰孩慘厲哭啼,原來將七嬰合一,溶骨化肉,以內力溶制成之“七七嬰槍”,內里嬰孩只是被扭折筋骨,無情地卷壓扭曲身体制成“肉槍”,但還沒斷气,七嬰生命猶在,每當對陣,便因碰撞斬劈而叫痛慘嚎。
  班禪三世与風飛凡也碰到同一難題,實在不忍心斬痛可怜嬰孩,雖經藥煉后已是難以破体,但凄厲慘嚎,實令人為那些已卷扭變形的嬰孩心痛,只得刻意閃避,只守不攻。
  五米天師已下殺令,他仍是抱著小天師尸首悲慟飲泣,無意動手,他把忿怒一點一滴聚積起來,隱藏不露。
  曼陀羅三人盡量以巧勁卸去攻擊,但就是被窺中個中弱點,四象天師舞動得更起勁,封絕各方,三人只好節節后退。
  你為他人痛惜,可惜敵人并不如是,四象天師之“七七嬰槍”与“七七血爪”突相互轟碰在一起,爆出极痛狂吼,更射出血箭,玄武、朱雀二天師以神兵卷血成箭,揮射向曼陀羅,划破其身、割肉成傷。
  曼陀羅三人完全受制于惻隱之心,如何能逃出去?
  “神宗四圣”還有“道圣邪”天誅。當大伙儿奮力殺戰之際,她卻跑到大廳后的灶房內,看到一頭又一頭的大熊,被鎖在鐵籠內,以鐵鏈纏身,准備作生割熊掌的佳肴之用。
  一言不發的天誅,一刀便破開一列鐵籠,抽去原綁住大熊的鐵鏈,廚子們要追來,已被破籠逃出的大熊扑倒噬咬,發出恐布呼聲。
  四象天師的“七七神兵”把曼陀羅等三人逼在一角,眾多“符菉道門”弟子圍殺聲下,曼陀羅呆呆凝視著那四柄“七七神兵”,不斷發出嬰孩苦痛悲哭,內心忿恨、痛心,已急遽狂燃。
  曼陀羅咬牙切齒狠狠道:“人心魔化,邪念惡生,殘命苦害,善哉善哉!邪魔步向‘涅盤劫’,我便教一眾魔道先來領略其中大禍殺苦。”曼陀羅突輕禪起“殺禪”,深吸一口真气,右手豎起劍指,內力逼破指頭,血柱沖飛,劍指竟以血在半空畫出“涅盤劍符”,再以雙掌轟符壓向半空“殺禪”,揮出其父平生未能突破之劍學境界,當年太乙道貫以內力于其体內,融會佛、道內力真元而苦修而成之絕招……“涅盤殺禪劍”之“天怒人怨殺無邊”。
  “殺禪”被血符注入道力,金光暴射、拔飛沖夭,直沖割頂,再向前劈割碎瓦、裂分檐頂,并沿牆裂破疾斬下去,至地又剖開回斬,破出劍坑,從外破開四象天師与眾道士圍陣,直斬飛回曼陀羅處。
  劍破大廳頂、牆、地,沙石屋瓦正四翻飛射,曼陀羅一口強吸四周真气,全身鼓脹,聚力轟向回斬之“殺禪”,牽動吸扯所有屋瓦沙石,全隨劍勢刺射向四周道士,連先前被裂開之頂瓦、牆石、地石,劍坑四周也拔射出碎片,如劍疾刺向道士們,形成千万劍戳勁勢。
  天翻地覆如“涅盤劫”至的劍招,轟得一眾道士劍气破体,全被殺傷,曼陀羅怒气激動,彈射隨劍后上,腳踏“殺禪”,以腳控劍,橫劈斬向正不斷后退之四象天師,四人同時惊見劍虹掠斬,舉神兵拒擋,但劍有符力,劍气穿透神兵勁网,狠狠斬向四象天師面龐,立時血濺慘嚎傳來。
  四象天師護体道力深厚,頭顱不致裂開,但已同時為此一式而爆破一目。
  曼陀羅揮出無儔一式,盡破圍殺陣勢,但劍式剛罷,強力過后,五米天師便利用此空隙出招殺來。
  五米天師放下尸首,口中念念有詞,盤膝而生,竟慢慢地浮升半空,离地五尺,已達至道家“飛升”境界。曼陀羅等還是初次見識,不禁嘖嘖稱奇,心底也實在佩服此邪魔門主之修為。
  五米天師念咒道:“上張天羅捉山魈,下怖地网捕鬼賊,四方天地,排兵布陣,急急如律令,破!”
  雙掌舉轟,大廳四壁,及頂、地均同時爆開,原來內里都藏著符菉,四周上下立時符光大盛,妖气狂張。
  五米天師道:“壇外殺道,壇內道殺,乾坤借法,金剛神甲!凡我道門弟子,壇內不死法身,殺敵滅絕!”
  符光照映下,所有道士立時法力上身,又狂攻向曼陀羅等四人,竟只攻不守,任如何斬、刺、轟、打,借壇內符法上身保護成金剛神甲,盡都不傷不痛,殺焰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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