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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小拂紅


  男子還是坐著,并且他和慕容公子的距离并不是一只手臂就能夠夠著的。
  可是慕容公子卻忽然像被男人的手抓住了衣領,并且跪在了那男人的面前。
  慕容公子很想挺起身子站起來,可是那只手的壓力太大,他都能听到自己的肩頭“咯咯”地響。
  他很想出手,可是不知什么緣故,他的兩只手一點力气都使不出來。
  男人在微笑,他的臉色很蒼白,但在昏黃的燈光下看去,卻顯得很動人。
  他的微笑也很迷人,他笑道:“一個男人為了女人打架是一件最愚蠢的事情,何況那個女人又是一個裝腔作勢的婊子。”
  小拂紅靜靜地听著,臉上什么表情也沒有,就好象沒有听見。
  作為一個女人,她本該無法忍受,但作為一個像她這种職業的女人,她只能忍受。
  慕容公子牙齒打顫,已經說不出話來,剛才的滿腔憤怒已變成了恐懼。
  男人又笑道:“如果一個人做了蠢事,就應該得到懲罰,你想得到什么懲罰?”
  慕容公子呻吟道:“你最好放了我,我爹是鎮南王,你最好放了我。”
  男人大笑,慕容公子忽然感到有一种可怕的力量傳到他的右腿,他听到腿骨爆發出刺耳的響聲。
  很輕的響聲,但卻像一根針,刺到耳朵里,刺到胃里,刺到肩頭里。
  然后慕容公子像一只破口袋一樣,從剛才走進來的門飛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冰冷而僵硬的地上。
  他終于享受到被扔出去的滋味,他知道他的腿骨已經斷了,從今以后,他再也站不起來了。
  几乎整條街都能听得到他的慘叫聲。
  男人起身,關上了門,把叫聲和寒風關在了門外。
  屋里開著火爐,溫暖如春。
  男人道:“我雖然廢了他的雙腿,卻救了他的命,因為一個不自量力的人壽命通常都是很短的。”
  他又笑道:“也許他現在可以一直活到一百零八歲了。”
  他揚動眉毛,道:“我是不是一個好人?”
  小拂紅道:“是。”
  男人笑道:“現在又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剩下的時間是不是只屬于我們兩個人?”
  小拂紅道:“是。”
  男人在床邊坐下,道:“從現在開始,我是不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小拂紅道:“是。”
  男人微笑道:“那你為什么還不脫下你的衣服呢?”
  小拂紅不能拒絕,因為這個男人出了很高的价錢。
  絲袍從她的肩頭褪下,露出赤裸而完美的胴体。
  她的美麗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她的美麗足以讓人窒息。
  男人握著她的柔美,輕笑道:“我知道真正會欣賞女人的人,是不會讓女人一下脫光衣服的。”
  小拂紅道:“那你為什么這樣做呢?”
  男人道:“因為我是一個多疑的人。”
  “多疑?”
  男人點了點頭,道:“有些女人會往身上藏一些小玩藝,這些小玩藝往往會要人的命,但是當一個女人脫光衣服以后,這种危險就小得多了。”
  小拂紅的表情有些不悅,在這种銷魂時刻,說這种話豈非很掃興?
  她嗔道:“現在你總可以放心了。”
  男人微笑,目光轉向小拂紅的手,正被他握著的、很美麗的那只手。
  五個指甲都染上了鳳仙花汁,鮮紅鮮紅的,襯得肌膚更加白皙。
  在這种情況下,有許多部位都比手要好看得多,他為什么要去看小拂紅的手?
  据說有些很會欣賞女人的人,首先看的是女人的手。
  男人抬起這只手,放在唇邊親吻,然后他抬起頭來,微笑道:“一個女人在激動的時候,指甲就會划破男人的背,而那個男的往往是不會注意到的,假如那只手上的指甲恰巧涂了一种令人在不知不覺中死去的毒藥,那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了。”
  他的眼中漸漸有了一种可怕的東西……殺机。
  小拂紅的臉色忽地變了,因為她感到男人握住自己的手忽地變成了鐵箍。
  小拂紅惊叫,道:“你在做什么,你弄痛了我。”
  男人做的事已經不是只是弄痛她了,“卡嚓”一聲,他已經將小拂紅的這只手活活擰了下來。
  小拂紅一下子昏了過去。
  男人拿著這只仍在滴血的手,用手上的指甲沾了一點點的鮮血。
  血不再是紅色,而是黑色。
  男人歎了一口气,將這只手放在床上,站起身來,笑了笑,道:“為什么要用這种方法呢?美麗的女人對別的男人是一种致命的武器,對我卻不是。”
  小拂紅已經昏了過去,屋子里并沒有其它人,他在和誰說話。
  門外有人冷哼一聲,是女人的聲音,女人道:“你今天躲不過去了,難道你不覺得今天的燈有些特別嗎?”
  男人歎息,道:“如果我連‘佛燈草’都覺察不出,我早已死了十次了,用這种方法,你已不是第一個。”
  他又笑道:“難道女人除了用色相和毒藥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方法?”
  門忽然開了,但進來的不是人,而是冷風。
  男人隨手抓了椅背上的長衫,披在身上,長衫帶動的風扑滅了油燈,屋子里一下變得很暗。
  男人微笑,道:“現在燈滅了,我看不到你,你同樣也看不到我。”
  女人歎息,道:“謝靈均,你果然厲害。”
  不錯,這個男人就是謝靈均。
  謝靈均負著雙手,靜靜地站在屋中,神情居然很瀟洒,他自信地道:“你還有什么手段,不妨使出來吧!”
  女人道:“對付你這种男人,任何一种陰謀詭計都是沒有用的。”
  這句話說完之后,就是長長的歎息,歎息聲過后,就什么聲音也沒有了,過了很久很久以后,仍是沒有一點聲音。
  那女人莫非已經走了?
  這种估計的把握很大,女人通常都沒有耐心,何況對付謝靈均這种人,不管是什么詭計都是沒有用的。
  謝靈均還是靜靜地站著,好象准備一直站到天亮。
  他的武功极好,耐心居然也不錯。
  漸漸地已到了黎明,天依然很黑,但离太陽出來已經不遠了。
  謝靈均忽然好象決定不再等下去,他的身形就像鬼魅,忽然沖到了門口。
  他并沒有料到,女人并沒有走,他看到一把雪亮的刀正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向他劈來。
  謝靈均用刀。
  對于刀,他相信沒有人能比他更了解、更熟悉。
  但是這柄劈向他頭頂的刀的招式卻很陌生。
  他從沒見過這樣奇詭,這樣快的刀。
  幸虧他沖到門口的時候,已經准備退回來,几乎在刀光閃起的同時,他又退回到屋子里去。
  刀落空,劈到了門板上,深深地嵌進了木頭里。
  謝靈均大笑,身子如惊虹般掠起,又沖到了門口。
  其實他第一次沖到門口,就是引那一刀出手的。
  現在他又沖到了門口,因為他料定對手就算來得及再出刀,動作也不會那么快、那么狠了。
  可是他錯了,一把漆黑的刀,無聲無息地從另一個角度刺過來,貼著他的肋骨,深深地刺入他的身体里。
  他絕不相信這是真的,因為他确信,門口絕對只有一個人在呼吸,也就是說,絕對只有一個人。
  那么,這一把從另外一個角度刺過來的刀,又是怎么回事?
  那柄雪亮的刀還深深地嵌在木門上,執刀的人好象并不想把它拔出來。
  因為那不是人,而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
  一個木偶怎會用刀殺人?
  謝靈均忽然想起,傳說中的少林寺木人巷中,就有這种可以殺人的木偶。
  据說能夠逃出木人巷的人,几百年來不超過三個。
  他能夠逃過木人的刀,已經是一种僥幸,被那把漆黑的刀刺中,就成為必然。
  漆黑如墨的刀執在一個女人的手中,女人的臉上蒙著黑紗,透過黑紗只能看到里面一雙發亮的眼睛。
  刀拔出,謝靈均也跟著倒下,自始至終,他都不知道那女人是誰,究竟為什么要殺他。
  血不停地從傷口流出,這一刀刺得很深,謝靈均以為自己一定是死定了。
  迷迷糊糊的,他听到腳步聲,人很多,但每個人的腳步聲都很輕。
  來的人無疑是一群高手,在京城里,這么多的高手同時出現,那么只可能是子午岭的人。
  衛紫衣、秦寶寶、席如秀、張子丹、陰离魂一起都來了。
  這時謝靈均已經昏了過去。
  寶寶眼尖,第一個看到謝靈均身上的鮮血,他并沒有看到女人,女人早已走了,木人也被帶走了。
  她惊訝地道:“好象死了哦!傷口很深,以謝靈均這樣的武功,也會被人刺傷?”
  衛紫衣注意到門上的刀痕,又仔細地翻看著傷口,問寶寶道:“他還有沒有救?”
  寶寶吃惊地睜大眼睛,道:“大哥要救他?他把我們逼得那么慘,他又那么坏,被人刺傷是活該。”
  衛紫衣道:“不管怎么樣,先救活他再說,他為什么要來京城,這其中是什么原因,也許對我們很重要的。”
  寶寶一邊听一邊點頭,道:“既然大哥為他求情,我就破例救他一次。”
  席如秀道:“傷口這么深,很可能刺到了心髒,有救急藥嗎?”
  寶寶大眼睛一瞪,道:“小小的刀傷都治不了,寶寶還當什么小神醫?”
  席如秀吐吐舌頭,退了下去,寶寶手腳伶俐地清洗傷口,敷上傷藥,最后輕輕一拍謝靈均的臉,道:“小乖乖,別裝死啦!醒來吧!”
  或許他的傷藥很管用,或許他的巴掌拍得有效,謝靈均悠悠轉醒,他抬頭看到了眾人,第一句話就是:“別殺我,我有几句話要說。”
  他只說了這么一句話,就昏了過去。
  寶寶道:“可真是膽小鬼,第一句話就是要我們別殺他。”
  大家一起看向衛紫衣,期望他能夠拿個主意。
  衛紫衣道:“如果他怀不軌之心,是絕不敢來京城的。”
  席如秀道:“那么他來京城做什么?”
  衛紫衣道:“不知道,一切等他醒來以后再說。”
         ※        ※         ※
  謝靈均睜開眼時,看到一個花白胡子老頭坐在床邊。
  花白胡子老頭一看到他醒來,就笑道:“畢竟是年輕,中了那樣厲害的一刀還能夠活過來。”
  謝靈均道:“這里是不是子午岭?”
  花白胡子老頭點點頭,道:“我姓季,正是‘金龍社’的大夫。”
  謝靈均送出一個微笑道:“麻煩你請衛紫衣來,我有話對他說。”
  衛紫衣正好走了進來,身后是形影不离的“跟屁虫”秦寶寶。
  衛紫衣道:“你醒了。”
  謝靈均欠身,道:“多謝大當家不殺之恩。”
  衛紫衣道:“我也想不到我居然會救你,你不是有話對我說嗎?現在你可以說了。”
  季大夫道:“他已經沒事了,我出去。”
  衛紫衣點頭,季大夫退下。
  寶寶目不轉睛地盯著謝靈均,心道:“聰明點就不要說謊,否則我一定揭穿你謝靈均首先歎了一口气,臉色變得很沮喪,像喪家犬的那种沮喪。他說:“我差一點就傷害了大當家,對此我恨內疚。”
  寶寶心中哼一聲,心道:“先討好,再說話,好狡猾。”
  謝靈均歎道:“可是我回去之后,我師父卻怪我沒有盡心,自白喪失一個最好的机會。”
  寶寶心道:“活該!”
  衛紫衣道:“那一天,的确有很多机會你沒有把握好,否則,我衛紫衣真的會死在你的手上。”
  謝靈均道:“師父也是這么說,我當時并不明白他對那一天發生的事為什么知道得那么詳細。”
  寶寶道:“一定是邱氏兄弟告的密,他們倆為了推卸責任,肯定把所有過錯都推在你身上了。”
  謝靈均道:“寶少爺說得不錯,邱氏兄弟看上去很笨,其實卻很精明,他們告了密,并且添加了我不少罪狀。”
  寶寶哂笑道:“張真人會相信他們,而不相信你這個得意弟子嗎?”
  謝靈均苦笑,臉上盡是深深的無奈,他道:“邱氏兄弟是一對老實人,除了我,他們都是這樣以為的,一個老實人怎會撒謊,又怎敢在師父面前撒謊?何況,還有另外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寶寶道:“什么原因?”
  謝靈均道:“這几年我的鋒芒太露,出的風頭太多,而我卻只是三弟子,我約兩位師兄不但嫉妒我,而且還怕我立的功勞太多,師父就不再看重他們。”
  寶寶道:“因為他們的陷害,你被迫逃了出來,是嗎?”
  謝靈均道:“師兄的武功并不比我差,如果他們聯手,我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這一次師父已經對我心生怀疑,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殺害我。”
  他歎息不已,目中泫然有淚:“如果大當家不收留我,天下之大,已經沒有我的存身之地。”
  衛紫衣一直靜靜地听,沒有說話,此時他反問道:“你以為我會收留你嗎?”
  謝靈均道:“我不止一次与大當家過不去,如果我是大當家,一定不會收留的,可是大當家畢竟不是我,大當家是一個領袖人物,領袖人物的想法總是和別人不同的,所以我僥幸來試一試,反正我已經無路可走,大當家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有半句怨言的。”
  他說得很真誠,寶寶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眼睛看,希望能捕捉到一點謊言的影子。
  她沒有如愿。
  衛紫衣道:“你說的每一句話都無懈可擊,可是我怎樣才能相信你,你若是我,你以為應該怎樣處理這件事?”
  謝靈均道:“把我當作一個囚犯關起來,關在最堅固的牢里,布置最嚴密的人手,時間一長,大當家就會相信我說的是實話,那時再把我放出來,也并不算遲。衛紫衣沉吟不語,謝靈均的神情并不緊張。或許他這一次本來就不抱太大的希望,衛紫衣有充分的理由不信任他。寶寶反复地回味謝靈均的每一句話,試圖找出破綻來。想來想去,謝靈均說的可信度,有七八成之多。衛紫衣道:“既然你的建議對我并沒有什么不利,我不妨試一試。”
  謝靈均很快被轉到“金龍社”的專關囚犯的牢里。
  和別的犯人不同的是,謝靈均吃的是和“金龍社”兄弟一樣的飯菜,可以有干淨的衣服穿,每兩天還可以洗一次澡。
  其它犯人都對謝靈均很羡慕,謝靈均自己也似乎很滿意。
  在“金龍社”的議事大廳“龍吟閣”,眾首領專門為此事展開了議論。
  因為寶寶近年來的表現非凡,在某些事情上,大家都不再把他當作一個孩子,很多時候,大家都希望能听到寶寶的意見。
  衛紫衣特地為寶寶定做了一張楠木椅,和別的首領不同,寶寶旁邊的茶几上,擺的不是茶、酒,而是玩具。
  現在大家正議論紛紛,寶寶卻玩個不亦樂乎。
  席如秀性子最急,他首先道:“何必要那么麻煩,供他吃,又供他穿,干脆一刀下去,一了百了。”
  陰离魂陰陰道:“万一謝靈均真心投靠,我們卻為了省事而將他殺了,豈不讓天下人笑我們”金龍社“沒有容人的雅量?”
  大家都點了點頭。
  席如秀見陰离魂有壓倒自己的可能,又見他眼中已有得意之色,怎能甘心,遂大聲道:“謝靈均非池中物,万一變起不測,禍起蕭牆,到時候你哭歪鼻子也來不及。”
  寶寶“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席如秀連忙討好寶寶,希望得到支持,道:“寶寶,我說得對不對?”
  沒想到寶寶卻道:“想象陰大執法哭歪鼻子的樣子,一定非常有趣。”
  眾人不由莞爾一笑,陰离魂黑臉更黑,不過他不敢針對寶寶,而是冷冷地道:“牢房堅固异常,就算謝靈均是銅頭鐵臂,也沖不出來,怎會有蕭牆之禍?”
  席如秀笑道:“京城的天牢更加堅固,戒備更加森嚴,可是逃獄破牢之人比比皆是,這又怎么說?”
  寶寶忽地插言,道:“謝靈均如果想逃走了,就不會自動進去,如果自己進去,就不會出來,再說,就算他逃獄出去,也不會對”金龍社“有半點影響的。”
  撇撇小嘴,又道:“三領主說來說去,陰執法說去說來,說的都不在點子上,等于白說。”
  陰离魂和席如秀齊皆不服,席如秀道:“我們怎么沒說在點子上?”
  寶寶道:“關鍵的問題,應該是謝靈均這個人是否可以信任。”
  衛紫衣一笑,道:“寶寶說得對。”
  席如秀笑道:“哥儿倆一起上陣,我等豎起白旗了。”
  衛紫衣一笑,道:“寶寶,你以為該怎樣處理謝靈均?”
  寶寶道:“留而不用。”
  席如秀道:“什么叫留而不用?”
  寶寶道:“不留,讓天下人笑‘金龍社’無容人雅量,留下,謝靈均戾气太重,不可禁制,很容易惹下事來,所以不用。”
  席如秀道:“不用他,那‘金龍社’要他干什么?”
  寶寶微哂,道:“首先,給天下人一种‘金龍社’不計前嫌,寬容大度的印象,當今豪杰投奔‘金龍社’就不會存在顧慮,其次,人都會變的,謝靈均和眾位大俠相處,日久天長,戾气漸除,到那時,‘金龍社’可就多了一員猛將了。”
  席如秀拊掌大笑,道:“我看也不用議論了,寶寶的話可都說盡了,恰好我肚子餓了,開飯吧!”
         ※        ※         ※
  寶寶不知触動了哪根神經,帶了一袋水果,一點糕點去探望謝靈均。
  牢房的守衛個個都在偷笑,料想寶寶定是給謝靈均一個下馬威了。
  來到牢房前,通過小窗口,看到謝靈均正盤膝打坐。
  寶寶敲敲鐵窗,道:“喂,醒一醒,別走火入魔啦!”
  謝靈均睜開眼睛,見是一張絕美的小臉露在窗口,知是寶寶,連忙堆笑道:“寶少爺叫我?”
  寶寶笑嘻嘻道:“我也坐過牢,坐牢最寂寞了,我很同情犯人,想和他們聊聊天解解悶,可他們都是惡人,謝公子可不一樣,可不是犯人,所以我來陪你做游戲,消磨時光好不好?”
  謝靈均大喜,道:“太好了,游戲怎么玩呀?”
  寶寶道:“很簡單,我出題目你來猜,猜中有獎。”
  晃晃手中的東西。
  謝靈均正百般無聊,于是笑道:“好,你說。”
  心想一個孩子的問題,又有什么難猜的,獎品自然是贏定了。
  寶寶道:“你听好,一個不會武功的人站在九層塔上往下跳,卻好好的,一點傷都沒有,為什么呢?”
  謝靈均笑道:“自然是底下有張大网,所以安然無恙。”
  寶寶笑道:“錯。”
  謝靈均訝然,道:“怎么會錯,那是什么緣故?”
  寶寶道:“他沒有往塔外跳,而是往塔內跳,當然不會有事嘍。”
  謝靈均搖頭不已,寶寶這個題目當真出得古怪。“寶寶道:“既然你沒能答出來,罰你馬上吃掉水果一個。”
  謝靈均心道:“答錯了,都有水果吃,這個交易可不吃虧。”
  接過水果,一口交下去。
  寶寶道:“只許吃一口,再猜一個問題。”
  謝靈均道:“好啊!”
  寶寶道:“你看到水果里有一只虫子,感到好可怕,看到兩只虫子,更感到可怕,那么看到几只虫子才是最可怕?”
  謝靈均不由去看手中水果,這一看不要緊,心中一陣發毛,原來水果中有半只虫在里頭。
  答案立刻就有了,他苦笑道:“看到水果里有半只虫子最可怕,因為那半只虫子,已被我吃了下去。”
  言罷,一陣大嘔。
  不由想起“金龍社”的傳言……不上一次寶寶的當,是不可能的。
  寶寶問道:“你的武功那么高,怎么會被人刺傷呢?”
  謝靈均道:“因為那個女人有一具精巧的木偶,木偶手中有刀,當我沖出門去,想誘使她出手時,引來的是木偶的一刀,當我第二次躍出時,她的刀才真正出手了。”
  寶寶道:“你躲不過那把刀?”
  謝靈均道:“一方面我沒有料到,另一方面,她的刀大快,快得讓我根本就做不出反應來。”
  寶寶道:“你知道她是誰?”
  謝靈均道:“我一開始以為她是‘紫竹宮’的人,可是她的聲音卻不是紫姑娘的聲音,何況我和‘紫竹宮’并沒有怨仇,我怀疑她是我那兩位師兄雇來的殺手。”
  寶寶大眼睛不停地轉動,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謝靈均道:“我師父近年來在練一种可怕的武功,前一段時間他已練成了,我估計他不久就會向‘金龍社’開戰。”
  寶寶淡淡一笑,道:“讓他來吧!保管他有來無回。”
  謝靈均卻不這么認為,他說:“我的大師兄‘鐵劍無敵’湯小石,二師兄‘摩云手’俞振金,武功絕不在我之下,‘金龍社’中除了衛紫衣,恐怕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
  寶寶道:“你休長他人志气,滅自己威風,‘鐵劍無敵’一听就是吹牛,‘摩云手’肯定是個膿包,也許他們連寶寶我都打不過呢?”
  謝靈均只好報以一笑,他說:“二師兄最擅詭計,我告訴你,只是希望你們千万要小心。”
  寶寶不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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