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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雙雄之會


  掌柜見狀大惊,急指揮眾阻擊,与此同時,中華閣眾老亦紛紛赶到,与重皇所率的天池殺手激戰在一起。
  雄霸見了暗松了一口,也不理會雙方,趁雙方混戰之際,自窺出五行陣的生門,欲向后潛去。
  天池殺手硬闖中華閣禁地。眾老人大震,齊喝一聲,紛紛掉入五行陣內,竭力相阻,不容外人越進。
  立時殺聲震天,慘呼不斷,轉眼間己有數個天池殺手被中華閣眾老所傷。童皇一旁見之,心中大怒。
  雄霸卻趁混亂之間,眾人疏略之際,穿過五行布陣,直朝禁地深處而去。
  忽見前面有一個月形門隔著一個小園,身形為之一緩,心中不禁為之一愕,暗稟:
  “中華閣眾高手全力守護在此,到底里而是什么地方?”
  思忖之際,為防有埋伏,暗布功力于全身,直沖而入。
  甫入園內,雄霸突覺一股清幽安宁的感覺遍透全身。
  沒有碰到任何阻擊与机關暗算,以及陷井埋伏。
  園內顯得出奇的靜,樹林林疏,烏儿飛翔。
  宁靜中透出無限的神秘与清幽。
  与外面惊天動地的慘斗場面,形成一种鮮明的對比。仿佛一門之隔,里面就是另外一個世界!
  雄霸乍見之下,不禁為之一怔,游目四顧,思緒疾轉。
  “縱是一牆之隔,此處烏聲調瞅,流水淙淙,有如人間仙境,世外桃園,与外面惊天動地的慘斗聲猶如天淵之別,眼前到底是什么地方?”
  思忖間,瞥見前面不遠處筑有一小居。
  小居臨溪,后襯青山,左傍綠樹,精致雅靜。
  細觀之下,雄霸不禁為之一愕。
  小居四周圍欄環繞,居內隱約可見微弱燈光,到底住著什么奇人异士,亦或是一代俠隱。
  雄霸思忖之際,忽聞小居內傳出一陣蒼涼的胡琴之聲,不禁為之一震,暗稟:
  “難道里而住的是一位雅士騷人?”
  凝神細听。
  琴音低回落實,凄惋悲涼,飄逸蒼窮,入耳心功。
  似在對老天的無限哀歎,又似在聲聲反問蒼天:
  “塵老紛爭何時了,霸者俗大何區別,血雨腥風漫武林。
  几滴殷血,几縷絲魂,死者己了,存者何悅,
  霸業前程堪入夢,死后黃土伴孤魂。
  成一好,敗也罷。死后白骨道誰家?……”
  雄霸听得如痴如醉,仰首望大,星淡月黑,一片昏黯。
  心中感慨万千,一生拼搏,雄心凌志,如霸天下,成又如何?敗也落漠,如今落得……
  意念至此,靈智驀地一震暗稟:
  “琴聲凄清蒼涼,弦外之音像在反間歷代果堆,為何甘愿一生為名利与霸業勞役?一切的一切,無數血腥仇与恨,到頭終久伴黃土。”
  “血戰天下攪云雨,無數無辜在斷命,又是何苫?”
  “何苦勞役?何苦奔波?何苦搏殺,何苦……?”
  雄霸心中矛盾叢叢,暗自們心自問,不知不覺的陷入了繁亂的思索之中,忘了自己處身何處,背后仇家在追。
  自己又該何去何從,成時霸,敗時又有几個果雄不是斷頭沉恨、空恨壯志難酬死不休。
  心頭苦苦的思索著:
  “何苦,何苦,何苦……身何苦?”
  突然,琴韻嘎然而斷,蕩逸天際。
  一曲既盡,何苦韻終。雄霸沸繁的靈台又平靜。
  驟地一震,黯然一歎,定神一看,始知自己在不知不覺間被琴聲帶到了樓台之上,四周鳥儿咽瞅飛翔,古樹橫斜,翠竹弄影。
  暗自一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覺,邁步朝門前走去。
  步至門外,凝細听,卻听不到任何聲響,心中暗自涼震默立了半晌。
  一個曾雄霸天下的梟雄,血雨腥風數十載,大風大浪歷無數,在今天走投無路之時,是否連一道門也未敢推開?
  這只怕是雄霸笑做江湖一世,縱橫天下一生,做夢也料不到的事儿。
  然而,他卻默立門前,不敢貿然推門而進。凝思不語。
  不是他沒有勇气,一個雄霸天下的人,即使落淚,又豈會缺勇气。
  豈不是他雄心己逝,人懦弱。一代梟雄,縱是死,威永存!
  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絕對不是!
  可他卻仁立門前,雙目凝視。面容肅然而凝重。
  一動不動。就如同一尊雕塑!
  因為門內上散發著一股令大地万物都盡皆臣服敬畏的英雄气度,令人不敢侵犯!
  雄霸雖极欲知道門內是誰?
  然而這股令大地万物盡皆臣服敬畏的英雄气度,己使他心折,猶豫不決,未敢貿然妄進。
  就在雄霸猶豫不決之際,門內忽然傳出一個蒼老而平和的聲音:
  “不應該來的人竟然來了,何不進來一敘。”
  話音方歇,一股溫和的气勁己然把門拉開,緊接著語音再起:
  “雄幫主請進!”
  室內正中的莆團上赫然盤坐著一人,一抱胡琴,坐前茶几上方著一個精致的茶盤,盤內有几個茶杯。
  此人正是——無名!
  這個禁地原來是讓其每到初一。十五暫居和練功之所,無怪乎中華閣眾老誓阻天池殺手闖入。
  雄霸聞言邁步而入,乍見無名怀抱胡琴盤坐,兩旁香气燎繞,貌是仙風道骨,不沾半點塵气,不禁為之一震,惊問道:
  “中華閣本屬販夭走卒之地,怎容絕世高人?請間閣下是誰?”
  無名聞凝視著雄霸緩道:
  “我已無名,無姓,何苦多問?”
  無名雖欲不答,但雄霸乃一代果雄,見聞极廣,觀其貌,年紀与气度己然知道他是二十年辭世的無名。靈智驀地一震,雙手抱拳道:
  “前輩,在下冒昧闖進,多多得罪。”
  雄霸一世驕橫,誰又料到他會如此恭敬?
  其實論年紀,他比無名還大,論出道极聲望,卻遠遜無名不少。
  無名聞言不禁一怔,緩緩的斟了一杯茶,舉杯凝目道:
  “雄幫主,只恐瓊樓玉字,高處不胜寒,如今你可感覺到身處高處之苦。”
  話方出口,舉杯飲茶。
  雄霸聞言一震,緘默不語,只是自顧沉吟,似在咀嚼著他的此番話:
  “瓊樓玉字,高處不胜寒。曲高豈能和寡?”
  雄霸沉吟之際,無名己然放杯入盤,重操胡琴,雙目微閉,一曲又起,琴蒼涼凄惋,有如秋葉吟,寒蟬悲秋。
  此曲蕭索無奈,似在引領听者們心自間。
  雄霸聞聲神色一邊數變,靈台一片朦朧,突面露后悔之色,頹然盤坐在地!默然聆听,靈台清明。
  一曲又終。
  琴音卻仍在雄霸耳邊游走飄蕩,歷久不絕,像是對他作出最后一絲相勸。他渾身散發出的濃濃殺气逐漸淡化。
  斗室之內,瞬時,充滿了一股平和的宁靜与祥和。
  簡直已和塵世完全隔絕。這個境界,是否正是凡人所求的虛天飄渺的最高境界。無憂,無苦。無愁。無怨亦無恨!
  二人盤膝對坐。無名抱琴無語,凝視雄霸。
  雄霸垂頭不語。似在深深的思索著什么。
  室內一片靜寂,二人皆緘默無語。
  更令人惊奇而無法相信的是,這個被追殺至傷疲交織,驕橫一世的雄霸,此際卻是顯得出奇的平靜。
  面上無惊。無喜。無憂。無惱亦無躁!
  無名終于神色一正,雙目精光陡盛,凝視著雄霸道:
  “雄幫主,你可想通,佛与魔本無界。刀乃是魔之魂。”
  雄霸聞言一震,悵然一歎道:
  “唉!縱是想通又如何,我己無回頭之路。往事不堪回首,佛魔難定論?”
  無名聞言面色沉重道:
  “若你真愿放下屠刀,也許我能渡你一次。”
  “你……”雄霸聞言悚然動容,惊疑的注視著無名道:
  “前輩?你……你可以幫我?”于名聞言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點頭不語。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雄霸見狀急道:
  “前輩,若你今次能助我脫險,我什么也可以應承你。”
  無名背對窗口,窗外古木橫枝,樹葉凋零,偶爾一陣夜風拂過,頓略有聲,輕吟慢搖。
  沉思良久,緩緩的道:
  “依我看,你還有一個自救的方法”
  頓了頓道:
  “只怕你不甘回頭。”
  雄霸聞言神色一連數變,雙目精光陡盛,凝視著無名。
  良久,神色一黯歎道:
  “事到如今,我還可以怎樣自救?”
  無名聞言嘴唇微動,利用蟻語傳音之法,把話語凝成一气,送入雄霸耳中。
  雄霸見無名開口不言,心中暗惑,忽聞一個細若蟻語般的聲音傳入耳內,清晰可聞,心中一震,凝神聆听。
         ※        ※         ※
  另一方面,中華閣眾老擋天池殺手去路。一時之間雙方慘烈激戰,相持不下。打得難解難分。
  呼喝聲不斷,怒吼連綿,偶爾傳出一兩聲慘呼聲,冷哼聲,以及兵器碰撞交擊之聲,掌勁碰撞的轟鳴聲。且令風凄云慘,天地變色。地上的塵埃落葉四散飛揚彌漫。
  一時間,雙方互有傷亡。
  童皇在一旁冷眼旁觀,見眾手下久戰無功,受傷不少,卻無法沖破中華閣眾老所布下的五行陣。不禁心中大怒,厲喝道:
  “統統退開,讓我來!”
  語音高厲激越,有如虎吼獅嘯。
  激戰中人聞言大惊,遂紛紛散開。
  童皇說話之間,已掏出一個小鼓,“咚咚”搖響,大喝一聲:
  “讓這班家伙試試老子的‘童心真經’。”
  話方出口,飛身而入。
  咚咚之聲暴響,眾天池殺手聞聲大惊,
  敲響搖鼓乃童心真經的起手式。眾殺手紛紛退到他背后。
  中華閣眾老甫聞鼓聲,渾身血气為之一蕩,大呼:
  “不好!”
  暗運功力抵御。
  搖鼓聲起伏不定,像褪打眾老心坎,眾老頓覺气浮血涌,心神恍惚,暗自叫苦不迭。其中一老指著童皇大喝道:
  “此搖鼓聲能迷亂人神智,大家不可著其道,快上。”
  童皇聞言哈哈大笑,急搖小鼓道:
  “老廢物,現在你們該知道老子童心真經的厲害,還不乖乖臣服,”
  童皇話音甫落,中華閣眾皆怒,見中一人大喝
  “好呀!臭小了,乳毛未干,口出狂言,就待老夫破你的旁門左道。”
  說話聲中,揮舞著兵器急扑而出。卻忽然發覺手握的,赫然是小童玩意——一柄木叉。不由得惊大雙眼。
  運勁一抖,木叉更閃電般軟化,不禁惊呼一
  “怎么會這樣?”
  身形倒退,一時之間,中華閣眾老盡皆駭然。
  天池殺手卻暗自得意,心忖:
  “童心真經,果非凡響。”
  童皇更是意气風發,哈哈大笑,身形一閃,右臂疾抖。小鼓“咚咚”暴響,激越异常,有如鐵馬金戈,沙場苦戰。
  鐵森見狀大吼一聲,猛提全身功力,雙臂一振,十指箕張,閃電般的扑攻童皇。
  重呈冷哼一聲,右手疾旋,小鼓咚咚暴響化著一道道圓弧。
  鐵森身形未到,但聞耳際“咚咚”之聲,有若雷鳴,直震得体內气浮血涌,內气漸漸渙散,內心大駭,厲叫一聲,強提內勁,直抓向童皇的小搖鼓。
  五指緊握,抓過正著,然而抓在手中的赫然是一個泥塑的多子佛像。一時不禁為之惊愕了。暗運內力,佛像是起了惊人的變化。石泥人竟奇跡的飛扑向鐵森,疾攻向他的雙肩。而門。雙眼及要害部。
  鐵森對眼前所既惊又覺可笑,頃刻問戰意全消,一掌擊碎數泥人。急急撤身而退。
  童皇目睹對手的滑稽及狼狽神情,臉上不禁綻放出大生爛漫的笑容。
  眾天池殺手更是大喜道:
  “老大的童心真經果然匪夷所思。”
  中華閣眾老卻各受搖鼓聲扰亂心神,自生幻覺。登時陣覺大亂。但見一條巨蛇凌空卷至,紛紛倒退。大呼不己。
  与此同時,童皇己然開始攻擊,騎著一匹木馬,狂風般的沖入眾老之中,身形化虛,奇跡般的化數道人影橫沖直撞。
  中華閣眾老見狀大駭,惊呼聲中,紛紛暴退。
  童皇見狀大喝一聲,右手一抖,一條繩子拴著一個尖錐了一送而出。
  尖錐呼呼飛旋,倏地化實為虛變化無數,紛射眾老要害。
  眾老見狀大震,齊喝一聲:
  “小心!”
  紛紛執兵器攔截。
  “當當”一陣暴響,尖錐被擊落地,眾人暗自震惊:
  “小小年紀,功力好惊人!”
  暗運功力戒備,皆不敢再貿然出手。
  童皇技惊四座,一下子便徹底沖破了中華閣眾老所布的嚴密防線,掠身闖入園內。眾老皆不敢追。
  眾殺手見狀亦紛紛跟掠身追去。
  眾老眼睜睜的目視重皇率眾离去,搖頭苦笑。
  一人道:
  “咱們己盡了全力,不能追了,追去是枉然。”
  眾人間言點頭不語。另一人沉吟道:
  “事到如今,就讓老板來處置吧!”
  緊接著有人提議道:
  “那么我們更加要追上去!”
  余人不解道:
  “為什么?追上去又能怎樣?”
  提議人雙拳緊握道:
  “二十年來老板再沒有顯露身手,不知己達何等神人境界,非要見識,見識不可!”
  眾人聞言惊喜道:
  “言之有理。”
  紛紛朝內奔去。
  童皇率眾闖入后園,方到小居前,忽然听到一個大喝聲響起。
  “雄霸在此,毋用再找了!”
  眾人間言一震,遁聲望上,雄霸己從摟上邁步而下。盡皆惊疑。
  童皇見雄霸邁步而下,冷笑道:
  “老匹夫,如今你還有何話說?”
  雄霸聞言身形一震,嘎然止步,冷冷的注視著童皇等人道:
  “老夫己決定退出江湖,天下會你們就拿去吧。”
  眾人做夢也料不到雄霸竟會如此慷慨,聞言為之一怔。
  良久始回過神來,其中一人冷笑道:
  “嘿,話雖如此說,但他日你元气恢复,難保你不會重爭天下?”
  雄霸聞言神色一黯道:
  “放心,老人就給各位一個滿意的保證!”
  童皇聞言大惑,搔頭凝視著雄霸暗忖:
  “雄霸言行反常,不可不防?”
  頓時沉吟不語靜觀其變。
  只見雄霸隨即挺掌擊向自己的首腹兩大要害重穴。
  赫然是——自廢武功。眾人乍見之下竟皆駭然。
  蓬!碰!兩聲悶雷般的巨響。雄霸渾身一陣痙攣,功力盡散,身形搖搖晃晃,有如風中殘燭,瞬息間衰老了數十年。
  沮喪的坐在樓日,冷汗橫流,哀然歎道調
  “看見了吧,此后我對你們毫無威脅,你們大可高枕無憂,匆用擔心了。”
  眾殺手見雄霸冷汗如雨而下,功力盡失,一時之間蒼老了不少,有誰會感到他也曾是一代梟雄?心下暗自滄然。
  童皇騎著木馬哈哈大笑道:
  “老兄敢作敢為,小弟佩服,佩服。”
  說話聲中一木馬一沖而起,大喝一聲:
  “你老兄如不死,我始終寢食難安!你就受死吧!”
  話方出口。他胯下木馬倏的幻化一頭凶猛异常的怪獸,揮舞著搖鼓,猛然向雄霸扑噬!
  雄霸料不到童皇殘狠至斯,乍見他騎怪獸之口,忽听嗤的一聲暴響,一物自背后疾飛而出。不禁暗松一口气。
  童皇眼見就要扑近雄霸,甫問嗤的一聲,一柄短劍自樓上飛出,疾射而至不禁大駭,急勒坐騎,己然晚了一步。
  短劍來勢太急,避無可避!直插馬首!
  馬被一劍插中,嘶的一聲悲鳴,飛躍而起。眾殺手見狀大呼:
  “老大!”
  童皇見狀大震,坐騎受創,疾勒疆繩,駭然而退。
  童皇心緒大亂,著地后坐騎依然搖晃不定,眾人大惊,紛紛圍了上去。
  童皇良久方穩定情緒,定神一看,眼前的劍赫然是一支毛筆。不禁神色倏變,渾身暗顫。
  單憑毛筆便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巧破童心真經,童皇自知對方功力高絕,一時沉吟不語,余眾也皆駭然無言。
  就在此際,樓上忽然傳出一個威懾之聲:
  “雄霸既己決心退隱,閣下又何苦咄咄相逼?”
  語音擲地有聲,震人靈台。
  語音甫落,胡琴之音隨之而起。音色雖极輕极輕,卻清晰可聞。就如拉琴之人就在耳際!
  童皇驟聞琴音綜繞,更難收斂紊亂心神,內心大急。
  眾天池殺手聞聲震怒:
  “好大膽!竟敢插手天池之事!”
  紙探花大喝一聲:
  “樓內的人,快給老子們滾出來。”
  掠身而上。
  摹的,琴音急轉。周遭鳥群隨著旋律而動。
  鳥群閃電般的向紙探花身上的空門攻去。
  紙探花心中一凜,立刻翻袖,欲拍退鳥儿。
  就在此時,琴音再變,激越高亢。
  鳥群听命閃電般飛散,紙探花連半根羽毛也未触及,大感汗顏。暗自惊愕不己。
  涼愕之余,背門要穴處,立即被烏群重擊。不禁大呼一聲,驟覺全身發麻,暗呼“不好!”急急知難而退,倒飛下樓。
  飄落童皇身前苦笑道:
  “老大,樓內人武功古怪高絕,小心為上。”
  童皇聞言點頭凝思。
  遠遠靜觀的閣中眾老高興地道:
  “老板的進境确實惊人啊!”
  旋即鄙視著童皇等人道:
  “虧這班小輩還在存心挑釁,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可笑,可笑……”
  眾老低語之際。童皇雙拳一抱,朝樓內朗聲道:
  “敢問樓內前輩高姓大名,因何与晚輩為難。”
  話音歇定。樓內并沒有回答。然而琴韻再起。
  隨著琴聲,鳥群再度聚集,吱吱鳴叫。頃刻間在半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字——走!
  紙探花等人見狀,不由得惊大了雙眼,張口無聲。
  閣中眾老不禁惊歎不己,喃喃自語:
  “嘩,老板修為神手高技,真是蔚為奇觀呀!真令我等歎為觀止,望塵莫及。”
  童皇面色倏的變得凝重,凝視著烏群暗忖:
  “不妙!樓內人不知是何方神圣,斗下去恐怕會功敗垂成!天下會既已到手,雄霸武功盡失,還是不再糾纏為上!”
  意念至此,朝樓上一抱拳道:
  “在下打扰閣下清修多時,為表歉意,雄霸与我們之糾紛暫且不究,告辭了。”
  童皇說罷,立即率眾离開中華閣禁地。
  重皇等人消失不久,門吱咯一聲打開,無名緩步步出,拉著雄霸的手道:
  “雄幫主請起。”
  雄霸單膝跪地,感激的注視著無名道:
  “多謝相救。”
  無名聞方扶起雄霸道:
  “雄幫主,往事不堪回首,你就在此暫居吧。”
  雄霸滿目滄桑,凄然道:
  “但我女儿幽若仍在天下會,恐怕童皇會以她為脅,迫害于我。”
  無名聞言面色凝重道:
  “毋庸著急,我定帶你女儿前來見你。”
  話落轉身傳令道:
  “掌柜,我有事必須立即起行,你且先帶雄幫主往彌隱寺,好好照應他。”
  話音甫落,掌柜疾步而恭應道:
  “是,老板放心。”
  無名處理好雄霸安身之事,匆匆离開了中華閣。
  原來無名認為雄霸一身武功,終是禍根,為防他再造殺戮,便勸其自廢武功,自己才出手相助,兩全齊美。
         ※        ※         ※
  無名方离開小園。劍晨恰好返抵中華閣。
  方踏進門,忽聞一陣“葉葉”之聲暴響,內心大惊,游目視去,但見一群人疾步而去,心中暗稟:
  “啊,這么多人滿臉殺气,看來并非善類。”
  疾步入屋,見四處亂七八糟,狼籍一片。大聲喝道:
  “怎么亂七八糟的?發生了什么事,”
  花玉男聞言迎出道:
  “喔,少爺,你回來得真不是時候啊。”
  劍晨聞言一怔,愕然注視著花玉男道:
  “花玉男,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花玉男聞言搓手笑道:
  “嘻嘻,适才老板一曲琴音就嚇跑了天池殺手,真是二十年難得一見啊!”
  閣中眾老雙手互握補充道:
  “不錯!我們也乘机舒展筋骨!好痛快呀!”
  劍晨聞言大震,差點惊呼出口,“啊!”長長的松了口气。
         ※        ※         ※
  無名离開中華閣,疾赴天下會。
  他要在童皇等人返回天下會之前救出幽若。乘夜上路,星夜疾赶。
  日夜兼程,不久便到了天下會。但見山下的一個哨崗被搗毀,尸橫于地。不禁神色為之一變,凝目細視。
  守衛身首异處,死狀极為恐怖,死去不久,血亦未干。
  無名內心暗震,邁步疾上。方到石階前,赫然見殷血遍地。
  鮮血更從迂長的梯階上源源不絕的流下,令人角虫目心惊。
  整道梯階宛如一道以鮮血染成的長虹。
  由高處向大地無窮無盡的傾瀉。
  無名面色倏地變得凝重,心中頓升起一股不詳之感。
  凝引仰視,峰上一片昏暗,看不見半點燈火。
  冷哼一聲,邁步而行,心中暗忖:
  “近日心緒不宁的預兆。將應在上峰!”
  思忖之際,暗運功力遍布于全身,拾級而上。
  天下會,此刻正是風聲鶴唆,遭到神秘高手的襲擊,令會徒死傷极多。
  此時眾人正在四處搜索凶手的行蹤,一片混亂。
  無名到門外,赫然見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無數的尸体,不禁暗忖道:
  “這里死傷無數,下手的好狠!”
  思忖之際忽聞一個聲音響起:
  “副堂主,有人!”
  己然見數個手執兵器的大漢厲喝一聲:
  “來者何人,膽敢闖天下會。”
  己四通八方圍了來,不禁為之神色微微一變。
  淡淡道:
  “各位,在下并無惡競,來此只找一個人!”
  副堂主聞言手中鋼槍一抖道:
  “少說廢話,咱們今天不歡迎任何人,”
  天下會受到強敵侵犯,死傷枕藉,眾人伊如惊弓之鳥。不由分說的挺槍攻上。
  無名見狀冷哼一聲,見一人挺槍攻至,身形一側,右手食,中二指疾迎而上嚏的一聲脆響,鋼槍己然被他一削為二。
  眾人見狀暗自駭然紛紛后退。惊恐駭然的注視著他。
  無名一招惊退擊手之人,冷冷的注視著眾人道:
  “我找的人是雄霸之女一一幽若,你們速令她出來見我。”
  無名气勢懾人,令嘍羅無法抗拒,聞言猛醒道:
  “她早已被童副幫主軟禁于望霜樓內!”
  無名聞言冷哼一聲:
  “讓開!”
  邁步直入。眾樓羅見狀紛紛涌向門內。
         ※        ※         ※
  步惊云闖入雄霸堂,并沒有發現雄霸,不禁貫勁厲喝道:
  “雄霸,你滾出來,否則老子夷平天下會。”
  無名尚在雄霸堂外,忽聞一聲轟天巨吼,暗惊,曳然止步。
  眾嘍羅發現步惊云的行蹤,也無暇理會無名,大喝一聲:
  “步惊云,你跑不了。”
  揮兵齊包圍雄霸堂。
  無名听得步惊云三字,不禁心中一懍,并憶起半仙為其所則的一個字——云!邁步跟著眾嘍羅步入雄霸堂。
  雄霸堂內,步惊云大有一夫當關,万夫莫敵之勢,令人不敢靠近。
  他也不理會眾人,手掐著一個嘍羅的頸部厲喝道:
  “你雖不知雄霸行蹤,但他女儿你一定知道,快說。幽若既不在湖心小筑,她究竟般在什么地方?”
  嘍羅嚇得魂飛天外,顫聲求饒道:
  “步大爺,我己實話實說了,你放過我吧,小姐真被副幫主軟禁在望霜樓內。”
  步惊云聞言悚然動容,惊呼道:
  “她……被囚在望霜樓!”
  眾人見大惊,厲喝一聲:
  “步惊云!”紛掠身圍截。
  無名冷冷的凝視著步惊云沉思不語,心中暗忖:
  “此子怎如此凶狠?”
  步惊云見眾人扑來,大喝一聲。
  啪的一掌擊在被擊之人的背,將其震得狂噴鮮血,扑出丈遠。揮劍反扑而出。
  無名見狀靈智突地一閃,忽然想起了一人,大喝道:
  “霍惊覺!”
  步惊云聞言一震,猛然止步,回首大聲問道:
  “什么人?”
  無名聞言黯然一歎道:
  “惊覺,你不認得我了?”
  步惊云聞言靈智一閃,凝視著無名惊問道:
  “前輩是你?”
  無名聞言點了點,緘口不言。
  步惊云目爍寒星,暗自思忖:
  “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怎會忘記你。”
  無名見步惊云雙目透發一股猖狂殺气,心中暗慎,立即明白,自己心中的不安,定是來自眼前之人。肅聲道:
  “你与天下會有何仇,為何要下如此辣手?”
  步惊云聞言搖了搖頭道:
  “無仇無怨,但他們阻我報仇,就必須死!”
  “死”字出口,步惊云全身殺气頓向無名直逼。無名不禁感到心中一寒,雙目精光一閃,凝視著他道:
  “我好后悔,當初為何不強要你跟隨不虛大師,導致你今天戾气一發不可收拾。”
  步惊云聞言冷哼道:
  “這就剛好證明你眼光獨到,我今日确是一個戾气极重的人。”
  無名聞低頭苦笑不語。不禁陷入沉沉的回憶中。
  當年步惊云曾想拜無名為師,惟無名顧慮其戾气太重而拒絕,如今步惊云語中帶刺,無名唯有苦笑不語。
  步惊云見無名不語,冷笑道:
  “當年你不肯收我為徒,但今日徹底證明,我步惊云不用靠你,也可獨力報仇。”
  說話聲中以劍指他。
  由于無名的出現,直把步惊云心神懾住,天下會眾人偷偷接近,欲乘机施襲。
  無名緘默不語。惊云忽覺殺气逼体,冷哼一聲,右臂一抖,雙目寒芒陡盛,利劍閃電的旋掃而出。
  打通三焦玄關后,步惊云內力不知到了何境界,加上絕世好劍,此刻僅橫劍一揮,欲偷襲之人立即殘肢斷体而死。
  慘呼之聲直灌雙耳,無名頓時雙眼一睜,赫然見數個天下會眾慘死在地,雙目精光一閃,展身扑向步惊云。
  右臂一抖,出手奇快,閃電般的扣住步惊云的巨臂道:
  “你手中握的,就是剛剛誕生的絕世好劍?”
  步惊云連閃都沒有來得及,就己被無名扣住麒麟臂,內力為之一渙,內心大惊。聞言點頭道:
  “不錯!也是我的复仇之劍!”
  無名聞言內心大震,冷聲道:
  “此劍可怕之极,緊握它只會令你殺孽更重,無法自拔,你必須放棄它。”
  無名功力深不可測,當世無雙,說著勁聚掌上,步涼云虎口一麻,絕世好劍赫然脫手。無名卻以閃電般速度接劍而退。
  就在絕世好劍离身的那一瞬,一股強烈的感覺涌上步惊云的心頭,恍如孔慈与霍青天之死帶給他的痛苦。
  這痛苦霎時使步惊云如火狂燒,熊熊怒气更引發其麒麟臂不斷綻放無匹气勁。大喝一聲:
  “絕世好劍不能离開我呀!”
  身形旋風般的扑出。
  步惊云不知何來如此惊人的爆發力,威力之強,簡直令無名無法相信,速度之快,令人不可思議,一掌電花石火般,直劈無名。
  無名乍見來勢,神色微一變,急提八層功力護体,巍立不動,不閃不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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