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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矛頭指向天目山


  聶云飛雙手微拱,道:“尊駕可是無畏先生公孫庄主?”
  那矮小的老儿面含微笑道:“正是老朽……”
  微微一頓,又道:“申老弟能連闖三關,确實難能可貴,老朽敬服。”
  聶云飛淡淡一笑道:“在下不愿當此恭維,這連闖三關之舉,在下本來不愿履行,但念及千里迢迢而來就此折返,未免太不划算……”
  聲調一沉,又道:“不知公孫庄主此舉究是何意?”
  公孫桐目光四外一轉道:“此處不是談話之所,快請客廳寬坐,飲酒談心。”
  不待話落,側身肅客。
  聶云飛也不客套,大步向廳中行去。
  只見一席酒筵已經擺了上來,公孫桐淡淡一笑道:“此處無賓主之分,請隨意落座。”
  聶云飛果真依言而坐,公孫桐對面相陪,早有丫環侍婢斟酒布萊,殷勤侍奉。
  聶云飛目光轉動道:“在下仍為方才之事介介于怀,想請庄主有所說明。”
  公孫桐面色微變道:“申老弟當真如此計較小節么?”
  聶云飛搖搖頭道:“這不是小節,以在下看來,這是十分嚴重之事。”
  公孫桐長吁一聲,道:“好吧!老朽可以告訴申老弟……”
  伸手向侍候之人一揮道:“爾等可以退下去了。”
  所有在廳中侍候的婢仆朗應一聲,齊齊肅身而退。
  公孫桐站起身來,道:“谷主圣体可好?”
  聶云飛怔了一怔,只好也站了起來,道:“谷主強健如昔。”
  于是,兩人雙雙就坐,公孫桐神色沉凝地道:“申老弟是谷主親令所派,委為老朽助手,可見谷主對申老弟的重視……”
  聶云飛插口道:“那是承谷主謬愛,在下深感力有未逮!”
  公孫桐道:“老朽奉谷主授權,為天下總提調,也就是總管本谷外地各處人馬,申老弟為老朽副手,職責亦自不輕!……”
  聶云飛道:“這個在下知道,但在下所要了解的是尊駕為何以三關難之?”
  公孫桐一笑道:“老朽已經說過,申老弟此來是充做老朽副手,試想如此重要的地位,老朽怎能不相試一下!”
  聶云飛哼道:“但在下是谷主所派!”
  公孫桐忽然聲調一沉道:“老朽并不想倚老賣老,但這尊駕在下等字眼,最好收了起來。”
  聶云飛也聲調一沉道:“那么尊駕想要在下如何稱呼于你?”
  公孫桐陰陰一笑道:“這很簡單了,老朽身為天下總提調,而老弟是副總提調,自有主副之分,上下之別。”
  聶云飛哼道:“那么尊駕的意思是要我自稱下座,以屬下之和對你?”
  公孫桐哼道:“這是十分應該之事,難道錯了么?”
  聶云飛冷笑道:“那么尊駕以什么令牌發布此令?”
  公孫桐猛然由怀中掏出一方今牌向面前一擺道:“就憑這個!”
  聶云飛定神看去,只見那正是与自己所持有的相同的“桃花令牌”。當下微微一笑道:“本谷令牌共有几种,你可知道?”
  公孫桐冷凝地道:“共有五种,除谷主的‘梅花令牌’外,這是第二种‘桃花令牌’”。
  聶云飛道:“那么使用令牌有什么需要注意之事?”
  公孫桐哼道:“申老弟是來考我還是當真不知?”
  聶云飛淡漠地道:“尊駕說上一說又有什么關系?”
  公孫桐微怒道:“本谷地位高低,端視令牌為准,持有二級令牌之人對持有三級令牌之人俱有生殺之權……”
  聲調一沉,道:“雖然申老弟是谷主派來之人,但如太逾越本份,本座亦可憑個牌所賦予的權力將你治罪!”
  聶云飛搖搖頭道:“你認為我所持用的是什么令牌?”
  公孫桐哼道:“充其量不過是三級的冬青令牌,你還能持用什么?”
  聶云飛從容一笑道:“不幸的是谷主發了一枚与尊駕相同的令牌。”
  說著由怀中摸了出來,也擺在了自己面前。
  公孫桐雙目直勾勾地盯在令牌之上,不免啞口無言。
  聶云飛把今牌翻了一面,笑道:“尊駕看清楚了么?”
  公孫桐吶吶地道:“這不合理!”
  聶云飛笑道:“什么事不合理?”
  公孫桐:“你我不該持用同級令牌。”
  聶云飛道:“為什么呢?”
  公孫桐苦笑道:“職權上有正副之分,令牌上無高低之別,遇事如何處理,該以誰的意見為准,這豈不是麻煩!”
  聶云飛道:“谷主的意思是要我們遇事共議,一同裁決!”
  公孫桐皺眉道:“如果意見相反呢?”
  聶云飛道:“那么必然有人持有偏見,不妨多方探討,必可獲得解決!”
  公孫桐搖頭道:“只怕不會那樣順利!”
  聶云飛笑道:“也許這就是谷主的睿智高明之處,不使大權落于一人之手,可以免除谷主的不少顧慮。”
  公孫桐目光連轉,道:“我明白了。”
  聲調极不自然,而且有一份凄涼之感。
  聶云飛一笑道:“你明白了什么?”
  公孫桐歎口气道:“想是谷主因老朽三月之前未曾應命返谷之事起了疑念,特派申老弟來此監視老朽!……”
  微微一頓,又道:“殊不知老朽方是谷主真正忠誠的屬下之人,三月之前老朽之所以不能返谷,并非……唉,這件事不說也罷卜…”
  聶云飛冷笑道:“也許是你多疑!”
  公孫桐搖搖頭道:“谷主由于不能离谷,對在外之屬下常有疑念,這是老朽一向深知之事,唉!這次……”
  聶云飛冷笑道:“尊駕當真心口如一么?”
  公孫桐咬牙道:“老朽恨不得當著谷主之面,將這顆心挖了出來。”
  聶云飛一笑道:“這也沒有用處,谷主重視的是事實,三月之前尊駕借故不返本谷,已犯了抗命之舉,試想谷主不能离谷,而天下提調大權俱在你一人之手,而你卻違抗谷主之命,假如你是谷主,又將有什么樣想法?”
  公孫桐長歎道:“我知道,但這卻是無可奈何之事,老朽已在陳情書中詳細述明原委,為何谷主竟然不相信?”
  聶云飛道:“事實胜于雄辯,你不返谷是事實,陳情書則是雄辯,縱有千言万語,又豈能改變得了事實!”
  公孫桐歎口气道:“那么谷主派申老弟來,果是監視老朽的了!”
  聶云飛含蓄地一笑道:“也許意義還不止此!”
  公孫桐一惊道:“那么,還有什么意義?……”
  聶云飛道:“在下是奉谷主宿命而來,豈能和盤托出!”
  公孫桐在廳中踱了几步,忽然沉凝地點頭道:“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聶云飛笑道:“尊駕想到什么事了?”
  公孫桐道:“申老弟能連闖三關,這份武功膽識与定力均非常人所能及,自然是谷主大為欣賞之人,……”
  聶云飛笑道:“在下确然頗受各主青睞!”
  公孫桐道:“那么谷主必然屬意于你繼任老朽之位,大約不久將下令使老朽回谷了!”
  聶云飛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地道:“如若谷主再度下令,要尊駕返谷有所咨詢,尊駕是否會去?”
  公孫桐毫不遲疑地道:“自然會去,難道申老弟還怀疑老朽會背叛谷主么?”
  聶云飛道:“倘若谷主疑念不釋,對尊駕豈非一大威脅!”
  公孫桐歎口气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老朽既已投身留春谷,就不能复起二心,只有听天由命,生死隨之了!”
  聶云飛道:“尊駕的忠誠之忱,在下便中之時亦將修書稟報谷主,藉釋谷主之疑!”
  公孫桐道:“那就多多仰仗老弟了!”
  聶云飛欣然一笑道:“好了,現在咱們可以一談正事了!”
  聲調一沉,道:“眼下情勢如何?”
  公孫桐皺眉道:“不知申老弟是指的哪一方面?”
  聶云飛朗聲道:“本谷不日將公開于世,爭霸武林,自然是指的各方面情勢,并非對某一事物而言!”
  公孫桐沉凝地道:“眼下血旗門風雨飄搖,大為緊張,目前四方豪杰齊出,有逐除血旗門,重整武林第一家之意!
  聶云飛道:“這些在下早已知道了,目前的情勢呢?”
  公孫桐皺眉道:“目前也止于紛攘而已,并沒有真正對壘,与發生什么重大沖突,但一場大戰,只怕勢所難免!”
  聶云飛道:“這是本谷爭霸武林的大好時机!”
  公孫桐頷首道:“一俟雙方爭戰告終,兩敗俱傷之際,本谷乘虛而入,必可一舉成功!”
  聶云飛道:“但你也要注意到一點!”
  公孫桐忙道:“不知是哪一點?”
  聶云飛道:“天下四方豪杰所以要重整武林第一家,是因為聶云飛生存于世,可有他的下落消息?”
  公孫桐道:“說也奇怪,這聶云飛卻像已經升天入地一般,信息杳然。”
  聶云飛搖頭道:“血旗門与武林群豪的爭戰,困難預言胜者為誰,但若胜者為天下群豪,則聶云飛登上武林第一家家主之位,進駐泰山,則本谷豈不……”
  公孫桐接口道:“老朽日夜憂慮的也就是這一點,已經三令五申,要各地屬下加意查訪聶云飛的下落,但到目前為止,卻仍無消息!”
  聶云飛道:“這也是谷主對尊駕不滿的一點,想必尊駕心中明白!”
  公孫桐頷首道:“老朽知道。”
  聶云飛忖思了一下,又道:“尊駕久掌本谷天下總提調之職,對本谷爭霸武林之舉,自必已有成竹在胸,不知尊駕的判斷如何?”
  公孫桐道:“血旗門与天下群豪之爭,已成箭在弦上之勢,只要等他們分出胜負之后,不論哪一方獲胜,本谷均可立竟大功!……”
  微吁一聲道:“問題只在于聶云飛,必須于最近期間將他消除才好!”
  聶云飛笑道:“眼下且拋開聶云飛之事,尊駕對爭霸武林之事,這樣有把握么?”
  公孫桐頷首道:“本谷散處各地人手雖不算多,但卻俱是精銳之屬!……”
  聶云飛接口道:“所有散布各地的重要人手,尊駕都是報与谷主了么?”
  公孫桐忙道:“這是自然……”
  凝重地投注了聶云飛一眼,又道:“這种大事,老朽豈敢有所隱瞞?”
  聶云飛拍拍怀中道:“那么,這名單在下已經有了!”
  公孫桐一怔道:“是谷主給你的么?”
  聶云飛頷首道:“不錯,在下蒙谷主信賴,已將名單授予一份!”
  公孫桐額際見汗道:“谷主對申老弟依賴有加,申老弟前途無量!”
  聶云飛淡然一笑道:“尊駕客气……,本谷各地人手,散處四方,如需調用之時,不知需時多久,方才能集于一地?”
  公孫桐道:“十天時日足矣!”
  聶云飛欣然道:“那好极了……”
  目光一轉,又道:“夜色已深,在下可否要求一處安歇之所?”
  公孫桐忙道:“老朽早已派人收拾了一座雅致院落,供申老弟之用……”
  微微一頓,又道:“那院落与老朽所居之處一左一右,正在本庄中央。”
  聶云飛笑道:“在下并不注重居處,只要可供坐臥足矣!”
  公孫桐長身而起,道:“那么老朽親自為申老弟帶路了!”
  聶云飛道:“如此有勞尊駕了!”
  當下并不客套,隨著公孫桐相偕走去。
  不久,果然已到一座精致的院落之中,但見菊桂爭芳,寒梅吐蕊,窗前幽篁搖曳,果是十分幽雅之處。
  公孫桐引導入室,只見房中設備均屬全新之物,四名侍婢當門而立,靜候差遣,正中則有一只鼎爐,檀香新添,氤氳滿室。
  公孫桐笑道:“申老弟對這里的一切還滿意么?”
  聶云飛笑道:“很好,尊駕想得周到!……”
  聲調一沉,道:“但在下不需如此豪華,這四名侍婢請遣開去吧!”
  公孫桐老臉一紅,揮揮手道:“爾等退去。”
  四名侍婢應聲而退。
  公孫桐在房中留連了一下,道:“申老弟跋涉辛苦,就請早些安歇,老朽告退了!”
  聶云飛忙道:“尊駕請便!”
  公孫桐立刻轉身而去。
  但當他甫行走出房門,聶云飛卻像幽靈一般飄身而出,攔到公孫桐面前道:“尊駕慢走!”
  公孫桐震了一震道:“申老弟有事么?”
  聶云飛一笑道:“在下方才想到了一點重要之事,想与尊駕密談!”
  公孫桐皺眉道:一明天再談不好么?”
  聶云飛搖頭道:“這是一件重要無比之事,還是立刻談個明白的好!”
  公孫桐只好极不情愿的又复走回房中,聶云飛則隨后而入,乓的一聲將房門閂了起來。
  公孫桐一呆道:“這里不會有人竊听,申老弟盡管直說!”
  聶云飛頷首道:“在下自然是要直說,還希望尊駕也坦誠一些!”
  公孫桐老臉之上乍紅乍白地道:“申老弟不及早安歇,究竟為了……”
  聶云飛打斷他的話道:“未說之前,在下要先請問一句,這房中還有其他的人存在么?”
  公孫桐強笑道:“沒有啊!四名侍婢不是早已遣走了么?”
  聶云飛冷笑道:“但在下卻明顯的听到了呼吸之聲。”
  公孫桐一笑道:“那是申老弟多……”
  疑字未曾說出,聶云飛卻打斷他的話鋒道:“這也沒有關系,咱們查看一下,就可立見分曉!”
  說話之間,陡然出手一掌,向床榻揮去!
  那床榻在于角落之上,一拂之下,登時翻了開來,同時,一聲惊叫,一個半裸的少女隨之滾了出來。
  聶云飛一笑道:“這是怎么回事?”
  公孫桐強笑道:“老朽一時之間,也是弄不清楚,不知這女孩怎會跑來這里,不過,老朽一定會查明此事,……”
  轉向那半裸的少女喝道:“還不快些退了下去。”
  那少女轉身欲逃,但聶云飛出手如風,早已閃電般的扣住了她的腕脈。
  公孫桐歎道:“申老弟為何這等拘于小節?”
  聶云飛沉聲道:“可惜這不是小節……”
  轉向那少女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少女吶吶的道:“我只是一名丫頭!”
  聶云飛哼道:“那么你為何脫得半裸,藏到我的床下,快說,這是為了什么?”
  那少女轉動著眼珠道:“我……是小姐房中的丫頭,因為做錯了事,懼怕小姐責罰,逃了出來,一時無處可去,才躲到這里的!”
  聶云飛哼道:“你倒很善于撒謊!……”
  又轉向公孫桐道:“就算這件事她說的是實,這一鼎爐檀香你又做何解釋?”
  公孫桐道:“焚上一爐檀香,無非能使申老弟睡得酣暢,又要解釋什么?”
  聶云飛冷笑道:“可惜其中卻有迷香在內?”
  公孫桐大笑道:“申老弟太多疑了!……”
  聶云飛冷笑道:“多疑与否,不難立即辨明,……”
  扣住那少女脈穴的五指微一用力,喝道:“快說,你當真是一名丫頭么?”
  那少女咬牙叫道:“當然是的,我……為什么要騙你……哎喲……”
  聶云飛准笑道:“你倒也嘴硬,但我要看你能硬到几時!”
  五指繼續加力,有如一柄鐵鉗夾在了那少女的脈穴之上。
  那少女掙扎著叫道:“放手……哎喲,……爹爹,你怎不救我?”
  聶云飛五指一放,笑道:“很好,你畢竟自己說了出來!”
  轉向公孫桐道:“尊駕還有什么話說?”
  公孫桐歎口長气頹然坐了下去。
  聶云飛冷冷笑道:“你的主意倒好,先用檀香中混入的迷香慢慢將我迷了過去,然后你的女儿就偽裝被我強暴,你可以帶領庄中之人前來捉奸,將我捆送回留春谷,縱然谷主有意回護于我,也將成了無力為助之局……”
  聲調一沉,道:“你這計謀倒是毒辣陰險!”
  公孫桐歎道:“這是老朽心亂失計!……”
  聶云飛凌厲地道:“這是說你已承認了?”
  公孫桐輕聲道:“老朽承認了!”
  聶云飛坦然一笑道:“既然承認,那就好辦,請將令媛帶走,這爐檀香也請派人移去,在下有些消受不了!”
  公孫桐擔心地道:“不知申老弟要怎樣處理此事?”
  聶云飛笑道:“總提調高過于我,我有什么資格處置此事!……”
  慢悠悠地一笑道:“這事只有稟明谷主,請谷主秉公處理!”
  公孫桐大惊道:“不!……申老弟万万不能稟明谷主。”
  聶云飛哼道:“為什么?”
  公孫桐吶響地道:“只求申老弟高抬貴手!”
  聶云飛冷冰冰地道:“你可承認這份錯誤?”
  公孫桐凝重地道:“老朽承認了,此后一切大計老朽悉听申老弟之意辦理!”
  聶云飛忖思了一下,道:“好吧!在下可以勉強同意,不過,此后如有爭執,在下還是一樣的据實向谷主稟報!”
  公孫桐忙道:“申老弟盡管放心,老朽一定一切遵命!”
  聶云飛頷首道:“如此甚好,先把這鼎爐抬出去吧!”
  公孫桐拉開了房門,親自搬起鼎爐,送了出去,至于他的女儿則早已一溜煙般地走了。
  聶云飛重新查看了房中一陣道:“現在,尊駕可以走了!”
  公孫桐垂頭喪气,邁步向外就走。
  忽然——
  只听一陣腳步聲疾奔而至,一名屬下人跑了進來,叫道:“有急羽飛書!”
  聶云飛与公孫桐不由俱皆一震,只見那密書共是兩封,一封致公孫桐,一封致聶云飛!
  兩封書信內容相同,是:“限于五日內,將天目山天目別館中所住之人一网打盡,個個誅絕,不得有一人漏网。”
  署名的正是留春谷主。
  聶云飛困惑万端,一時不由望著那密書發怔。
  公孫桐也是滿面疑惑之色,吶響地說不出話來。
  聶云飛皺眉道:“這是怎么回事?”
  公孫桐茫然道:“老朽如何知道?”
  聶云飛吐出一口長气道:“谷主深居谷內,如何對外間之事如此清楚?”
  公孫桐道:“申老弟是谷主的紅人,難道不知道么?”
  聶云飛搖搖頭道:“看來另有与谷主通風報訊之人!”
  公孫桐道:“那是必然的,老朽也怀疑很久了!”
  聶云飛道:“天目山的天目別館,距此有多遠?”
  公孫桐道:“天目山就是黃山毗鄰,但山中是否有個天目別館,老朽并不深知。”
  聶云飛道:“這樣說來,那天目別館中住著些什么人,尊駕更不知道了?”
  公孫桐頷首道:“當真是一無所知。”
  聶云飛困惑地道:“這就怪了!”
  公孫桐忖思著道:“老朽只想靜待申老弟之命,不知……”
  聶云飛咬咬牙道:“這事沒有另外的辦法……”
  聲調一沉道:“只有遵從谷主之命,依限完成。”
  公孫桐接口道:“這是自然,但……不知申老弟如何支配?”
  聶云飛略一沉忖道:“就請尊駕調集十二名本谷屬下之人,明日清晨赶往天目山!”
  公孫桐道:“老朽呢?”
  聶云飛笑道:“尊駕仍是天下總提調,名正言順的發號施令之人,自然是非去不可,這還有什么說的?”
  公孫桐道:“老朽遵命!”
  聶云飛道:“這遵命二字,在下擔當不起!”
  公孫桐道:“但老朽已說過今后一切悉听申老弟之命!”
  聶云飛哼道:“那是你的奸滑之處,但在下對你也有一份指派,限你帶領十名左右屬下提前赶去天目山,先行查出天目別館所在,在下帶領兩人隨后赶去。……”
  公孫桐沉凝地道:“老朽遵命!”
  微微一頓道:“但不知老朽何時起程為佳?”
  聶云飛不假思忖地道:“今夜三更,在下五更起程。……”
  公孫桐又道:“老朽遵命!”
  聶云飛沉聲道:“找到天目別館之后,應即完成暗中包圍,并進而查明其中是什么人物,待在下赶到之后,再行采取行動。”
  公孫桐道:“若万一老朽被其中之人發現了呢?”
  聶云飛厲聲道:“如果你不是白痴,應該知道如何應付,難道還要在下說明么?何況,谷主已有嚴諭,不得漏网一人!”
  公孫桐面色一變,心頭一沉,他知道這是聶云飛替他布下的一個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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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凡圖書館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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