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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天心人心


  在“毒龍谷”里。
  蕭百庭滿面堆笑,心中卻是無比恨毒与說不出的苦。
  “洞庭”之行,意外地又損折了“刁龍”与“暴龍”,他認為最后的殺手鑭,利用——惡龍江文敏孤注一擲,期望甚大。
  不料,据預伏的手下報來,華山光明寺毫無動靜,由不見惡龍之回轉,便知又是“肉包子打狗”。
  這么一來,除了“酒禿混”三龍等于成了廢人,已難派用場外,其他五龍先后完蛋,只存下他這個寡人老大。
  這,真是他的“悲哀”,他并非念及同門結盟的義气,而是痛心自己人單勢孤,霸業成空,雄圖如夢。
  不但仇報不了,連自己的生命都是岌岌可危,風聲鶴唳,隨時提心吊膽,也只有他自己可以深切体會。
  在洞庭君山受到徐尚二人的冷落對待,使他百感交集,心底充滿了憤怒、仇恨、狠毒与難堪。
  想到徐華獄与尚公烈當初抬出“一品紅”,對他蕭百庭极盡拉攏之能事,當時,正當“三殘”現蹤,“六逸”又有出山消息,蕭百庭雖明知徐尚二人是想利用他居“九龍”之首,有號召其他八龍的能力,為了想得九龍合作,才對他蕭百庭重視。
  蕭百庭權衡局勢,既然徐尚二人已有不少實力,手下多是黑道成名角色,与徐尚二人合作,對付“三殘”与“六逸”有余,也是可以利用徐尚二人作臂助的。
  因此,互相利用,各有打算之下,一拍即合,狼狽為奸。
  由于徐尚二人抬出一品紅是幫主的招牌,先聲奪人,使蕭百庭也不得不甘心受委屈,答應就四海幫護法之位。
  但,蕭百庭是何等人?他對一品紅竟成四海幫幫主,當然心中有數,不無可疑,但因徐尚二人布置巧妙,且親眼看到“一品紅”露了三种神功,使他表面上不得不信。
  暗中,卻与“刁龍”等密商,決定了兩個步驟。
  一方面,暗派得力手下隨時窺伺一品紅的真假。
  一方面,對鶉衣欲魔郝云飛与春凳娘席嬌嬌,四全客苟伯青三人也居副幫主之位;向徐尚二人提出抗議暗示。
  蕭百庭當然知道各個擊破的妙用,他不先反對上列三人,卻只表示反對春凳娘這個名聲太下的女淫魔,高据九龍之上。
  這也就是春凳娘席嬌嬌在光明寺袖手要挾的原因。
  以蕭百庭的如意算盤,只要先利用徐尚二人對付了三殘、六逸及除去心腹大患朱元峰等人后,再判斷一品紅的真偽,屆時,再討价還价,決不屈居人下。
  如徐尚二人等再不識相,不惜反戈相向……不料,他的算盤打錯,逐一落空!刁龍等相繼失手,而布下的爪牙,又不明不白地死了個一干二淨,他還當做是六逸、三殘等人所為呢。
  卻是徐尚二人棋高一著,大略已料到這條毒龍的心事,一面巧妙地清除蕭百庭的死党,一面激使他逼迫同門出手,結果,才弄成這個局面。
  蕭百庭痛定思痛,當他發覺是自己一著走錯,反受人愚弄時,那份惱怒与悔恨可想而知,他認為自己處處被徐尚二人利用,這口怨气不出,比輸在六逸等之手更難看。
  他當然自知已是孤掌難鳴舊暮窮途,只有恨毒在心底。
  當他和少數心腹离開君山后,与徐尚席三人會合,徐尚席三人居然又換了一副嘴臉,先對他表示安慰,繼之咬牙切齒,表示必報此仇,一定要為蕭老大出气,把六逸、三殘、朱元峰等逐一料理。
  果然,文抄公不慎走單,被他們合力下手,活剝人皮,才有惡龍江文敏冒充文抄公進入光明寺的一幕。
  他們几經商議之下,認為分則勢單,合則尚有所可為,必須先避開三殘与朱元峰等新胜后的鋒銳,先找個安全的地方秣馬厲兵,一面分令手下爪牙分向關外等地聘約玉門惡嫗等助陣,再圖大舉。
  蕭百庭認為只有先忍下這口气,當下一口答應,毫不考慮地邀請徐尚等到他老家毒龍谷去。
  當時,春凳娘席嬌嬌笑道:“蕭護法,据你說過,姓朱的小子曾經到過你……那里,在這個時候回去,豈非不智?應當火速把家眷撤离,再加一把火才是。”
  蕭百庭哼哼不絕,說出他的理由。
  第一,他為了大計,對毒龍谷苦心經營,有不少布置,尤其太极谷中有其他八龍的心血安排,元异雷池,外人不去是運气,如敢去,大可以逸待勞,把多年的新仇宿敵,一舉盡殲。
  第二,依照兵法上虛虛實實之旨,估計朱元峰等必然也已想到毒龍谷,并認為“毒龍”等連串挫折之下,絕不會再回老家。
  第三,這种情勢下,向其他方面說,遠不如回毒龍谷安全,只要多留下一些耳目,再在毒龍谷四面布下暗卡,備好訊號,只要有敵人去犯,立可迎頭痛擊,進可戰,退可守,除此,沒有比毒龍谷更安全可靠的地方了。
  他這么說,當然有他的打算,竟想請君入瓮大泄私怨。
  當下,徐尚二人一口同意,并表示就以毒龍谷為“四海幫”總壇,分發請帖,也一律以毒龍谷為地址。
  因此,他們化整為零,連夜赶回毒龍谷。
  蕭百庭絕未想到又落入徐尚席三人的預定圈套,無异引狼入室,他卻自以為得計,只一心盤算如何先除外敵,再消內患,讓徐尚席三人知道我蕭百庭是最難惹的?
  “哼!看到底是誰厲害,我蕭某人總有一天成為天下共尊的第一把手……”
  他一個人,負手在絕谷的邊緣,這儿,一向列為禁地,曾是十絕顛僧坐關之處,除了他和其他八龍來過外,連門下爪牙也非奉命不敢擅入,他一有空,必然來這里散步,他知道徐尚席等人都在酒醉飯足后回到客廂去自便,他趁著月色,一個人來這里轉鬼念頭。
  由于一連几天,平靜無事,据手下耳目每天報來,除了江文敏一去不回外,“光明寺”根本無人出來,更談不到大舉而出了。
  使他先放下了一半的心,連徐尚席三人也稱贊他料敵如神呢。
  他恨聲不絕,哼哼出聲,馬上警覺地四面掃視,确定絕無外人偷窺后,大袖一飄翻落一片覆崖下。
  足足一個多時辰,也不知他干什么,才見他再現身崖頂。
  他抬頭看看天色,已快到二更時分。
  他哼聲不絕!
  “可恨的老賊!……當時疏忽一下,弄成這個局面,真是好恨……”
  月光下,他噙著一絲得意的獰笑,悻悻地向家里掠去。
  他剛离開,有兩條人影由几十丈外的一個石穴中探身而出,一個嬌聲道:“也不知這老王八搞什么鬼?奴家下去看看!”
  卻被另一個拉住,不,而是一把抱緊!瓮聲瓮气的:“管他呢!憑他,作什么怪?憑我們三個,任何一個,也可隨時把這條毒龍當做長虫屠掉!”
  女的笑聲吃吃:“禪師哥,你放放手,你沒听他那么說得狠,說不定下面有什么厲害布置,奴去看看,馬上就來同你……”
  粗濁的邪笑接口:“好人儿,洒家可憋得太久了,真像魚儿挂臭,貓儿叫瘦,老徐正在快活,卻派下我們這個差事,老王八已回去了,我們正好……嘖嘖……”
  兩條人影又消失石穴,穴里一陣抽動拉扯的聲息,女的喘著道:“老王八一回去,你猜怎么啦?”
  粗濁的聲音急吼吼地:“還不是……一場打……好人儿,洒家的嬌娘妹,你快……”
  女聲蕩笑吃吃:“看你這假和尚,像是八十年沒開過葷似的!”
  粗濁的喘聲:“嬌娘妹說得對,洒家想……吃肉……請嬌娘妹也吃……肉……”
  蕩笑不成聲:“吃你的什么……禪師哥,你猜他們兩個誰先完蛋?……”
  男的喘了一口大气道:“別管誰死誰活,反正徐老大和老王八不論哪個……或兩個同完了以后……就是洒家和嬌娘妹的天下了。”
  “禪師哥,你真好狠,這么凶……奴也怕你……呀喲!”
  石穴中一陣怪聲,原來是“一指禪師”和“春凳娘”一對狗男女。
  “毒龍”剛飄身進入后園,猛地一吸气,疾伏身形。
  原來,他突然發現左手十丈外假山后火光一閃而滅,他本擬喝問,因瞥見是手下心腹的暗號,所以一伏身形,四顧無人,才一揮手示意。
  一條人影,疾掠而到,正是記名弟子“夜鷹”慕容超。
  未等“毒龍”開口,慕容超已低聲道:“弟子半個時辰前發現尚禪師与那個騷婆娘掩向后山,不知師父知道不?”
  “毒龍”一怔,目中凶光一閃,一揮手:“好,為師去去就回!”
  慕容超疾聲低叫:“師父,還有……”
  “毒龍”已掠出五六丈,哼了一聲:“我馬上回來,等下再說!……”
  人已騰空掠向后山。
  慕容超噓了一口气,似捺著沖口欲出的話,一伏身掠向假山之后。
  “毒龍”滿臉殺气,身如鬼魅,利用熟悉的地勢巧隱身形,又掩回了剛才的崖頂。
  還未到,就已听出“异聲”起于石穴中,“毒龍”以蛇形鶴伏,屏住气,探手袖底,掌中已握住一物,悄無聲息地掩到石穴左上方。
  只听“一指禪師”尚公烈气喘如牛地:“呀呀……妙……洒家……好像到了极樂世界了……”
  “春凳娘”席嬌嬌哼聲夢囈:“呀……哎喲……奴也不要命了……讓奴快活死了……吧!……”
  “毒龍”一甩手,石穴中兩聲慘叫未出,只悶吭了一聲,“毒龍”雙手捧起一塊巨石,一直腰,向石穴中猛摔,哈哈道:“夠你們快活了,舒服吧?該謝謝老夫成全!”
  石穴中悶響一下,血肉飛濺,“毒龍”獰笑一聲:“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便宜兩堆臭肉了!”
  一吸气,人已掠出數丈,快如飄風,飛射人后圍,慕容超迎著低叫了一聲:“師父,怎樣了?”
  “毒龍”大約得意极了,忘了平日威嚴,笑了起來:“師父為成全他二人好事,沒有打扰他們。”
  慕容超聲音透出异樣:“師父……徒儿不敢……”
  “毒龍”立覺不對!沉聲道:“什么不敢,快說!為師已把他們兩個干掉,只有你知道,由現在起為師正式收你為衣缽弟子。”
  慕容超并不為此惊喜,仍是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毒龍”又怒又疑,一掌揚起,低喝:“要死?”
  慕容超一惊跪下,促聲道:“師父……那姓徐的在師娘房里!……徒儿該死!”
  “毒龍”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順手一把抓住慕容超的后頸皮:“你說什么?”
  慕容超抖聲道:“徒儿無意中……听到,他在……鄭娘娘“毒龍”一摔手,把慕容超摔出丈外,好像瘋狂了,挫牙有聲,身如箭射,卻能屏住呼吸,悄悄地掩向自己最寵愛的嬌妾鄭盼盼的房后暗門。
  這一來,果然避開了藏身屋檐下与前面暗角中的兩個徐華獄的死党耳目。
  他們當然只顧到四面,絕未料到另有暗門复壁,而又只有“毒龍”最清楚,他由暗道扭開扣樞,閃入暗門,正是牙床之后,只隔著一層幕錦与羅帳。
  象牙床上,正在騷動震耳,己夠他气破腦門。
  “毒龍”畢竟是毒龍,居然還能沉住气,不帶出一點聲息。
  因為,他知道“三絕太歲”徐華獄一身九玄絕學,已几与當年“十絕”及“一品紅”差不多,如果被他警覺,別說殺他,自己老命也難保。
  生死關頭,他只有拼命沉住气。
  只听徐華獄气都不喘地笑道:“小心肝,徐某比姓蕭的如何?”
  只听嬌妾鄭盼盼嬌喘欲絕地發嗲:“他……他老……了,全靠……吃藥……哪能同……徐爺比呀?爺可……是也吃了……奴……不行了……”
  徐華獄笑了一聲,透出得意:“笑話,本來是真功夫!小心肝,別疑心是那席浪蹄子作怪,再給你真正快活!”
  鄭盼盼哼呀不絕:“爺真好……只怕被老鬼……知道……”
  徐華獄接口道:“他知道最好,本座馬上殺了他,和小心肝長久快活!”
  鄭盼盼唔唔道:“好……爺,停停……奴……要……死了……怕他……就要回……”
  徐華獄哼道:“就讓他看看,他也只有干瞪眼,敢動么?”
  “毒龍”几乎咬牙作響,上齒深咬入下唇,酸气攻心,怒火如焚,心里暗道:“最毒女人心!這小賤人,也該死!比老夫還要毒!”
  他剛把袖底之物,探入雙掌,雙手剛貫勁,不料一只耗子由腳上竄過,把他惊得一冷戰!
  床上的徐華獄立即左手一揮,向床后翻了一掌,右手一按床枕,人已飄身下床。
  他出手之快,反應之速,使那正在欲仙欲死的小淫婦由迷糊中失聲呀道:“爺……”
  帳裂幕揚,床后揚起一聲悶哼,接著,匐地一聲,有重物撞在后面牆上的巨響。
  這可把小淫婦惊得一個翻滾,只嬌唉了一聲,雪白的粉股上已中了七支七絕毒針!
  是“毒龍”出手了,他在淬然惊變之下,右手剛甩出一筒毒針,已被徐華獄匆促一掌陰勁震得熱血上涌,撞在牆上,雙眼一黑。
  赤裸离床的徐華獄,隨手抄起一件外衣,往身上一披,怒哼一聲:“果然是你!蕭護法,古人出妻讓妾,你有九個,還有不少美婢,就讓本座分嘗一杯羹又算得什么?你己受傷,決逃不過本座三掌,還是老實不傷和气才是!”
  顯然,徐華獄自恃玄功,穩操胜算,根本沒把這條受傷的毒龍放在眼里。
  裂帛一響,“毒龍”撕開錦幕,厲笑一聲:“姓徐的,你連禽獸都不如,連朋友妻,不可欺,也不知道?賤人已死,你也該有一分人性,自己滾吧!”
  只見他雙目噴火,嘴角溢血,神色猙獰,說多難看就多難看,那副要吃人的凶相,使徐華獄也是一惊,但迅即鎮定地笑道:“姓蕭的,你連‘十絕’老鬼也能下手,弒師罪徒,尚有何面目罵人?”
  “毒龍”全身一震,怒叫道:“這小賤人連這個也告訴了你……容你不得!”
  左手一抖,就是一筒“十絕毒針”。
  人已向地道中退去。
  徐華獄雙掌一翻,震落毒針,狂笑一聲:“太歲頭上動土,你不打自招,看在還有八個女人及這片庄院份上,本座饒你一死,你快滾吧!”
  一揮手,大喝:“你們小心!”
  是招呼外面的死党下手,人己破窗而出。
  只听一聲悶哼,几聲慘叫,卻是四五個心腹死党警覺后,集中向复道中逃出的“毒龍”猛下殺手,毒龍雖然挨了几下重的,也連發兩筒毒針,那五個賊党中針,立即倒斃。
  徐華獄已瞥見“毒龍”搖晃不已,顯系已受重傷,大喝一聲:“本座饒你一命,還敢傷我手下?拿命來!”
  話出,騰身追擊,一掌拍下,不料“毒龍”突然一滾,消失在一座暗門里。
  人聲鼎沸,都已惊起,紛紛循聲扑來。
  “三絕太歲”徐華獄因來不及穿衣,見不得人,他又哪里容得“毒龍”活命?怕他由暗道逃掉,便也跟著向暗門中疾扑而入。
  暗門中,左右是复壁,下面是地道,沉重的喘息,正起于地道底。
  徐華獄一聲不吭地循聲摸索過去。
  猛听砰地一聲,暗門已經閉住,地道也似在移動。
  剛一惊!瞥見火光一閃,十多丈外,“毒龍”正爬伏在地上,以打火石燃起了火折子。
  滁華獄心中一震,剛怒喝:“住手!本座放你一命……”
  人已飛扑過去!
  只听一陣震耳异聲,頭上及兩邊石壁,紛紛崩塌,“毒龍”蕭百庭啞聲慘笑:“這是蕭某報應到了,陪死的人不少,大家同歸于盡,姓徐的……認得‘毒龍’蕭百庭么……哈哈哈……”
  轟!轟!轟隆隆!
  原來,“毒龍”點燃了預伏的火藥,他本可由地道脫身,因身受重傷,只存一口暴戾之气,炸藥一起,他也斷气,引線四布如网,整個“毒龍別院”,就在火海与爆炸連天中,成了一堆瓦礫,在數難逃,少數幸免的,也在失魂落魄之下,落荒而逃……當朱元峰赶到時,已是連鬼也沒見到,只有對著大片殘墟發怔。
  他失望了,他當然不知“毒龍”与“三絕太歲”、“一指禪師”、“春凳娘”等都已自斃!只想再下絕谷,為恩師添造一座正式的墳墓,再來祭靈。
  十天后,他又回到了光明寺,賭王正在跳腳,怪南宮華瞞了他,他一到,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朱元峰把所見,所想,告訴了大家,卻以為毒龍已經毀家潛逃,除了通知各方注意外,也只好束手等待。
  洪瞎子正容說道:“今日之武林大勢,無疑為當年之歷史重演,想當年,‘十絕’与‘一品紅’,威鎮九州,群魔斂跡,先后几達半甲子之久。嗣后,群魔之所以再度猖獗,都緣兩人遲不收徒,另一位則傳非其人。再加上兩者之間,天各一方,鮮通聞問,這种种,前車可鑒,今后如不糾正,再過一段時日誰也保不定沒有第二個四海幫出現!”
  眾人全都頷首稱是。
  洪瞎子接著說道:“再就目前之事例言,朱家賢侄和南宮華賢佳女,這次如果分赴毒龍谷和君山,將難保不生事端,但假使兩人走在一起,則相信誰也惹他們不起,所以——咳咳——瞎子話到此地為止,底下,你們大家瞧著辦!”
  臭棋王第一個大叫道:“對,對,他們這些小輩有個家,我們這些老古董,以后來來往往,也好有個聚會和落腳之所,來,來,馬上就辦這件事!”
  追魂叟持須微笑道:“還有一個好消息!”
  眾人爭相發問道:“什么好消息?”
  追魂叟含笑說道:“柵柵已學會燒得一手好菜!”
  眾人轉頭回陪道:“兩個丫頭呢?”
  殿后人影一閃,南宮華和平姍姍,早已相偕溜走。
  朱元峰俊臉通紅,訥訥道:“還有一個毒龍……”
  長短叟平鼎接著道:“這個你老弟放心,三殘斗九龍,也許吃力,但如改成三殘捉一龍,相信應該不是一件為難事。不過,依我跛子看來,你們三個娃儿如結秦晉之好,那條毒龍,還有徐、尚兩賊,今后再在江湖上露臉的机會恐怕縱有也不多!”
  這一點,倒真被長短叟說中了,以后,果然再未听到毒龍、三絕太歲、一指禪師等魔頭之音訊,而朱元峰則享盡齊人之福。
  翌年,追魂叟告老退位,朱元峰繼任武林總盟主,紛扰多變的武林,終于太平下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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