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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白于山惡戰


  冷艷雪在上馬的時候,想到呂梁說的話,忽向應清華說道:“華哥,如果我們在月出的時候,赶不到白于山,各派的人就有莫大的危險了!”
  應清華一想不錯,赶快催著呂梁帶路,急奔白于山。
  “酒仙”等一行數十人已迭遇危險,押著“瘦虎”馮云,到了“我帝崖”山腰,迎面是一道四五丈寬的斷澗,若要到達對岸,必須靠輕功飛渡。
  “酒仙”等到此以后,即有兩名紅星教徒從小徑的陰影沖出,大聲喝問道:“來人是誰?”
  “酒仙”哈哈大笑道:“快去報告你們教主,說我老化子和各派朋友,特來赴約!”
  其中,一位教徒接聲道:“好!你們過來罷!咱們教主正等著啦!”
  “酒仙”一見他干脆的答應,卻不丟繩過來,即知是對方故意為難,要赴約的人越澗而過。
  以“酒仙”等老一輩的身手,對這條斷澗,當能輕易越過,毫無困難,就以各門派的掌門,和同輩群俠而言,亦能一躍而渡。
  但各門派的后輩弟子,其中有的功力較淺,便面現難色,有望而生畏之態。
  “酒仙”等都是經驗丰富的人,當然明白這种情形,所以即刻囑咐這些弟子,凡是不能飛渡的人,便留在此地看守著“瘦虎”馮云。
  接著,便由“酒仙”為首,相率飛渡,先點倒那兩守望的教徒,穿小徑而進。
  這小徑很短,僅在削壁間深入數丈,即接上一段頗長的石級,蜿蜒而上。
  走完石級,到了一塊小平崖。
  這里离“我帝崖”仍有百余丈,平崖的左邊凸出山外,下臨無地,左邊緊靠峭壁,藤蘿密布,沿著峭壁根鑿一小道,斜向左彎,僅容一人行走,非常險峻。
  這小道,盡頭即是“我帝崖”后側。
  酒仙等一見小道的情形,都覺得危險很大,如果眾人走至半途,遇著敵人從峭壁向下襲擊,不論滾木或大石暗器等均無法閃避。
  縱令能避開襲擊,亦將墜落深淵,粉身碎骨而死。
  因此,“酒仙”等停身崖上,商議對策,但各門派的后輩弟子中,有三個年輕性急的人,卻施展輕功,踏藤蘿上攀,欲往壁頂端去偵察一番。
  不料,他們躍上藤葉之后,伸手壁上的藤枝,走不了几步,都“悶哼”一聲,倒裁下來,“叭”然數響,跌落崖上。
  眾人聞聲,連忙上前察看。
  卻發現他們的手面泛黑,人已昏迷如死,顯然是中了劇毒。
  這時全体悚然一震,不明白這三人為何中毒?
  在這一群老少義俠中,無人通曉醫道和解毒的方法,所以對這中毒的三人真是愛莫能助。
  幸得“酒仙”等數位前輩人物,尚能鎮靜,將三人的几處要穴封住,護住心脈,以免劇毒攻心,失去待救的机會。
  同時,有兩名弟子,躍上壁間觀察山滕的枝葉,究竟藏有什么毒物。
  這兩人都是用兵器去撥弄,提防毒物襲擊。
  找尋一會,竟無發現,于是繼續往上攀登,誰知這兩人只攀登几步,又昏倒下來,情形如前面三人。
  這一來,全体都惊怒交集,顯得有點儿慌亂了。
  “酒仙”即大聲喊道:“諸位鎮靜一點,我們分成三批,一批由冷幫主率領,從后側越林而過,再繞回對面崖上;另一批由老化子率先,沿小道直進;另一批由玄清老侄為首,留守此地,一面照顧傷者,防止敵人襲擊,一面等候應老弟到來,告訴他一切詳情。”
  “酒仙”在這緊急關頭,果然顯得指揮有力,經驗老到,不但收起了平素的詼諧態度,甚至變得非常嚴肅,說話鏗鏘有力。
  他的話剛說完,“黔南异叟”便向“點蒼樵客”道:“葉兄,我們走!”
  話落,即展開身形,馳向來路旁邊的森林。
  “點蒼樵客”及門下弟子也跟著行動。
  青城和峨嵋兩派的人,也從后跟進紛紛動身而去。
  “酒仙”便向“漁隱”、“琴叟”等說道:“我們也走罷!”
  說完便一揮右手,閃身向那危險至极的小道上馳去。
  “漁隱”等他走出兩丈外,方晃身跟著前進,后面的“琴叟”、“駝龍”,及武當、少林、昆侖等派的人,也從后跟進。
  奇怪!這條看似危机重重的小道,倒平安得很,轉眼間,便見酒仙已安抵盡頭,回身向眾人招手。
  也許是對方故意安排,要赴約的人,對這小道發生疑懼,而向旁的地方行進,墜其預謀之中。所以向峭壁攀登的,都是中奇毒,酒仙等反而安全渡過。
  真如兵法所云:“實則虛之”,所以,“与敵搏斗,最危險的地方,常常是最安全的避難所。”
  當酒仙等安全抵達“我帝崖”后側時,“黔南异叟”等卻在峭壁上面,在深草中,突出守望的教徒。
  喝問一聲,來人是誰,干什么的?
  “酒仙”回道:“我們是特來赴約的。”
  守望教徒,一聞是赴約之人,即刻讓路請行。
  所以在武當、少林、昆侖、乞幫等派門人通過小道時,“黔南异叟”等也赶到了“酒仙”身側。
  眾人剛一會齊,即听得有人“嘿嘿”冷笑道:“我以為是姓應的小子已到,原來是替他打先鋒的臭化子和一般后輩小子。”
  酒仙等聞聲轉身,向前觀察,其中以“泰山駝龍”性情最怪,竟然騰空扑去,不管對方是誰,竟以猛烈的掌風拍擊。
  “泰山駝龍”是七怪之一,其功力之高,可以想像。
  此時凌空下扑,威力更非尋常。
  只見五支外的樹蔭下,白影一晃,現出一個高瘦的身形,迎著“駝龍”下擊之勢,雙掌齊出。一式“犀牛望月”,來個硬接硬拼。
  “轟”然一響,人影兩分,看雙方退后的情形,難判出胜負誰屬。
  “酒仙”已看出對方是誰,故即一躍上前,哈哈一笑道:“原來是白衣老尸,難怪能接下駝老鬼一掌,現在,你快領我們去見你教主!”
  “哼!老子若不奉命來此,誰愿理你這臭化子!”
  “白衣尸魔”答應“酒仙”之后,接著又向“泰山駝龍”道:“駝鬼,等會再給你知道厲害!”
  話落轉身,向林下走去。
  “泰山駝龍”跟著前行,口中卻哈哈大笑道:“好呀!老尸,咱們等會再見!”
  群俠跟著“白衣尸魔”穿出“我帝崖”左側的樹林,來到“無心山庄”外的廣場上。
  當“白衣尸魔”引著眾人,在林中東轉西彎,忽左忽右的繞行時,“酒仙”等已步步小心,踏著對方的足跡前進,唯恐一不留意,便遭受敵人的暗算。
  此時,到了“無心庄”外,更不敢大意,故即停身觀察,注意四周的情況。
  皓月高懸,万里無云,大地已成了銀色的世界。
  在這孤懸半空的“我帝崖”上,若能持鰲賞月,确是絕妙的地方,佳景良辰,真會使人留連忘返。
  可是,凶險搏斗即將展開。
  眼前的亭台樓閣和木石陰影都像隱藏著殺机,使人望之警惕。
  這“無心山庄”是紅星教的總壇,建筑得确是堂皇富麗,气派不凡,房屋櫛比,占地极寬。
  大門上一塊橫匾,“無心山庄”四個金字閃爍耀目,門側接著兩道丈高的圍牆,將庄院掩住。
  門外的廣場甚寬,橫直足有百余丈,左右緊靠濃密的樹林,兩邊都是新建的看台,木柱、竹蓬,坐位极多。
  廣場外邊,豎有一根高近十丈的旋杆,一幅紅星如輪的三角大纛,正系在杆頂,被秋風吹得迎風招展,發出“啪啪”的響聲。
  旗杆外面,便是令人心惊的干丈深淵。
  “酒仙”等駐足之處,是廣場靠左的外側,對現場的一切都能一覽無遺。
  “白衣尸魔”見群俠停身靜立,即“嘿嘿”冷笑,指著右邊的看台道:“你們到那邊台上等著,待本教教主駕臨之后,再見真章。”
  這老魔似因應清華不在,顯得非常傲慢,口齒無禮,說完便不理群俠的反應,自行向庄門走去。
  “酒仙”等雖然憤恨不已,仍不愿自失身份,和這种秉性凶殘的惡魔計較,希望能拖延一段時間,等應清華赶到以后,再作正式交手。
  所以,在“酒仙”領導下,一言不發地走往右邊的台上。
  但當他們走至廣場中央時,突聞一聲怪嘯,起自庄內,同時一陣惊天動地的喊殺聲,隨之而起。
  從庄內及兩邊的樹林中,三面傳來。
  同時,兩旁的樹林里,也火把齊明,涌出兩隊紅星教徒,迅速地守住廣場兩邊。
  這种故意做作的聲勢,使群俠為之一愕,酒仙等前輩人物,尚能鎮靜前行,一笑置之,而后面的年輕后輩,卻不禁怒從心起,即欲拼個痛快。
  群俠在台上坐定以后,“無心山庄”的大門內,即走出兩行紅星教徒,個個手提紅色燈籠,緩步走向左邊的看台。
  二十四對燈籠之后是十六對妙齡少女,全部紅綾勁裝,映月生輝。
  少女后面,又有四對怀抱寶劍的少年。
  再后才是一名彪形大漢,捧著一任長形的紅色包裹。
  這些人走到看台前,依次靜立,面向場中,現出一派肅穆的气氛。
  群俠一見這种排場,即知是劉世澤快要出現,一齊注視庄門口,欲看看這不可一世的魔頭,究竟是怎么個長相。
  “泰山駝龍”章藏松更看不慣這种作威作福的排場,向“酒仙”搖頭大笑道:“老化子,你看這魔頭多討厭!在這月色如畫的時候,叫人提著燈籠,擺出這种臭排場,真是棺材上扑粉,死要面子!”
  “酒仙”也聞言一笑,輕松地道:“駝鬼,人家是教主嘛!當然會耍這一套啦!可惜,這魔頭不懂享受,缺少几名魔孫子,替他抬上几潭好酒,配上一席好菜!”
  “泰山駝龍”被他引得拍腿喜笑,連聲說對,似乎對生死搏斗全不關心,反而對這缺少酒菜一事,覺得非常可惜,辜負了今宵。
  旁邊的老少群俠,見這兩位以酒為糧的怪俠,在這身處險境,生死未卜的時候,仍能輕松喜笑,暢論酒經,真不愧是修養有素的武林健者。
  大家不禁為之莞爾,情緒也跟著輕松起來,開始互相輕談,談論敵方的一切。
  此時,忽有一名教徒,在庄門口大叫道:“教主駕到!”
  群俠轉頭注目,再度靜看著庄門口。
  果然,門內又出來一批人物,為首一人,是個中等身材的老者,步履輕快,白面短鬢,全套灰綢穿戴,含笑而出,向群俠這邊掠視一眼,即向左邊走去。
  這老者毫無出奇之處,使人不敢相信他,就是為害武林的大魔鬼。
  但從他身后跟著的一批教徒身上,卻證明這平凡的老者正是紅星教主劉世澤。
  因為,跟著他出來的,是身高盈大,凶惡無比的“塞北神屠”。
  接著,是扭腰擺臀的“普度仙姬”,身如向球的“南荒二矮”,各缺一耳的“長折雙尊”,手分長短的“怪手仙翁”,面平無鼻的“太湖水怪”,兔唇露齒的“青海一毒”和武功被應清華毀去的“勾魂尊者”。
  最后才是“赤燕追魂”劉耀武,率領著男女徒眾多人。
  在徒眾里面,則是分堂主和香主,像“嶗山四鷹”,“關外五太保”川東三鬼中的兩鬼,和武功已毀的“北极飛虎”范強麟,“雪地熊”雷猛“毒手金剛”潘驄,以及其他不知名號的教徒,前后排列,聲勢极盛。
  依現場的情況而論,紅星教真是精英全集,人多勢眾,除了已被應清華擊斃的“黑水飛魔”和“辣手人魔”兩人外,僅現有的“十二名老魔”,便足令“酒仙”等各門派來人無法与之抗衡。
  劉世澤步上左邊的看台后,站在台口微一擺手,台下的男女教徒即向兩旁分開,身后的老魔們也一齊就坐。
  他才向酒仙這邊微一拱手,朗聲說道:“劉世澤有幸迎得諸位駕臨,‘無心山庄’增色不少,在此清風明月之夜,以武會友,實在是件武林盛事,諸位遠道而來,希能興盡而返,老夫當令敝教同寅盡力奉陪,決不令諸位失望!
  “至于如何安排賽約,望諸位提出高見,老夫定以主隨客便之旨,遵行無誤!”
  他這一串堂而皇之的開場白,可說是极為友善委婉,毫無敵意,但傳入各門派來人的耳中,卻感到他無限虛偽、陰險,驟生厭惡!
  “酒仙”因是公推的主持人,只得起身走出台前,拱手回禮地答道:“老化子暫代主客,向貴教主進一言:貴教近年來對武林同道之所作所為,教主自己心中有數,不用老化子贅言,今日我等既來此地,你也不用假冒偽善,徒作客套,盡可直言無隱,提出你心中之計划。
  “但有一點須在此預先聲明,与貴教總護法親定此約之人尚未在此,諒于三更初必能赶到,貴教主是乘其未到之前,即与我等先求解決呢?還是等他到達之后,再作正式較量?
  “不過,老化子認為教主如不心急,不妨在空隙之間,讓雙方各找對象,了點私人恩怨!尊意以為然否?”
  “酒仙”這篇答詞,确實相當厲害!
  不但明責劉世澤虛偽做作,欲掩飾過去的罪惡,并以應清華未到為由,用話扣住劉世澤使他無法投机取巧,貽人以畏懼應清華之譏。
  所以,各派群俠無不暗自稱妙,劉世澤也知道“酒仙”的用意,只得故示大方,哈哈大笑道:“好,好!尊駕既如此解說,本人只有從命!”
  接著,向身后諸人道:“你等如有私人恩怨未了,不妨先向對方自行解決,胜負生死,均應本身承當,不能有損教譽。”
  說完,即返身入座,高据中央的太師椅上,向左側的“塞北神屠”低聲指示机宜。
  “酒仙”退回原位,正欲向群俠囑咐時,“白衣尸魔”已現身台上,向“泰山駝龍”挑戰道:“駝鬼,咱們剛才的事未完,快下來較量一下,看看你有些什么玩意儿”
  “泰山駝龍”也不是省油的燈,當即哈哈一笑,從台上一躍而起,騰身丈余,凌空暴喝一聲:“老尸,看掌!”
  他以泰山派的“山海掌法”出擊,一式“泰山壓頂”,用“蒼鷹扑兔”的身形,向下拍出,勁風呼嘯,直罩“白衣尸魔”頭上。
  顯出這“泰山駝龍”不愧是七怪之一,個性和打法,功力与招式,都有惊人之處。
  “白衣尸魔”見“蛇龍”毫不客气,先行出手攻擊,更激起他的凶殘暴戾之性。
  只見他怪眼猛睜,綠光暴射,不避不讓,挫腰出掌,“嘿”然一聲,實行硬拼硬接。
  “波”然一響,震人耳膜,兩人的掌勁接實后,震得雙方各退一步,即又運气提掌,繞圈緩步,各自找尋良机,以求先發而制敵。
  這兩人的功力修為,确是半斤八兩,無分軒輕,剛才互接一掌,各自心中有數,“駝龍”占著由上下擊之威,使出六成功力,“尸魔”占著腳踏實地之利,也用上了七成功力,結果各退一步,都感到雙臂發麻。
  此時,都不敢大意,怒目而視,腳下緩緩移動,步履沉重,明眼人一看,即知是蓄勢以待,一触即發。
  其猛烈的程度,較前將更惊人。
  果然,相對繞行兩圈后,忽地同聲暴喝,人影驟向中間一合,緊接著“轟”然一聲,人影倏又分開。
  “尸魔”和“駝龍”再硬拼一掌,仍是平分秋色,誰也沒有占到便宜,但從他們的掌風撞擊聲中,可知雙方已用出全力,都想一擊成功。
  因此,一見對方毫無損傷,只得重振精神,提運自身的不傳之秘,准備作最厲害的攻擊,置對方于死地。
  這時,劉世澤身旁的“塞北神屠”突向身后的“南荒二矮”耳語一陣,再向“長白雙尊”點首示意,似乎有所指示,包含著极大的陰謀。
  這四人經他一番提示,即刻起身下場,分向“酒仙”身旁的“黔南异叟”、“華山琴叟”、“點蒼樵客”和“邵陽漁隱”四人叫陣。
  其用意如何?無法判明。
  但“黔南异叟”四人,都是久著名聲的人物,既然敵人挑戰,當然要毅然以赴,分個优胜劣敗,否則,便要貽笑武林,損盡名譽。
  所以,這四位前輩人物一呼即應,翩然下場,各找對手,展開攻守。
  依目前的情勢而言,這四對交手的人內,功力雖有高下,亦相差無几,但各人的獨門絕藝,卻互有所長,故要分出胜負优劣,絕不是短時間的事。
  這一來,群俠中的六位前輩高手已給紅星教的老魔絆住五位,只剩下“酒仙”一人,開始感到有點情形不對,敵方已暗用以多胜少的辦法。
  因而向各門派的掌門人低語一陣,告訴他們應如何對付敵方,切不可單獨行動,以免被人所乘。
  不料,他囑咐剛完,這時忽又听得有人在場中大叫道,咬字不清非常難懂,好像是嘴唇漏風,發音欠正。
  以致叫喊一陣,僅听得一句似非的說話。
  “臭化子——下來——。”
  群俠聞聲注目,不禁為之暗笑,原來是“青海一毒”勾連正在比手划足,向“酒汕”叫陣。
  他那張自人中分字形的闊口一張一合,十分難看。
  “酒仙”一見這滿身是毒的魔頭,不禁眉頭一皺,他并不畏懼,卻覺得很討厭。
  他一面飛身下場,一面暗忖道:這魔頭的衣服肌肉,据說都有劇毒,我得留意,乘机將其除去,免得遺害武林,作惡人間。
  因此,他躍落地上,即運起“純陽气勁”,施展“醉里乾坤步法”,黑拐杖一揚,晃身進擊,口中也大喝道:“毒鬼,接招!”
  杖演“撥草尋蛇”之式,直點對方的前胸。
  左掌由下而上,斜拍對方的“肩井穴”,真是杖勢如箭,掌風似刃,顯得這乞幫輩,已存心除害,毫不客气。
  “青海一毒”勾連,身列“七怪”之一,武功自是不凡。
  但其厲害之處卻在善于施毒,他沒想到“酒仙”會如此性急,一出手掌杖齊施,威力惊人!
  在這杖影掌風中,被迫得連挪數步,“酸□”連聲,才脫出險境,取下背上的護手鉤。
  但“酒仙”已不讓他有喘息的机會,又已欺身近前,杖敲掌擊,逼得他手忙腳亂,倉皇應敵,因而先机盡失,落入下風。
  本來“酒仙”的武功修為原已高他半籌,若不用兵器交手,仗著他全身是毒,別人不敢輕易沾惹的优點,足堪与“酒仙”拼個平手的。
  而現在,“酒仙”針對他這种長處,以拐杖和掌勁配合攻擊,不但破去他的优點,甚至搶盡先机。
  若要他以護手這种輕兵器,憑實在的武功招式,去從沉重的拐杖下扳回均勢,真是不易辦到。如果沒有其他變化,“酒仙”可能在五百招內,將“青海一毒”擊斃杖下,替各派人士掙個小胜利。
  紅星教的魔頭劉世澤和“塞北神屠”都是明眼人,一見這對交手人中,獨有“青海一毒”已入險境,便即實行下一個陰謀。
  只見“塞北神屠”一展身形,從台上飄落地上,指著右邊台上的各派掌門,粲粲笑道:“你們這些小輩,快來与本座玩玩,上次在武當山被臭化子胡來一頓,使本座無法盡興。這一次,你們可以多來几個,不論武當、少林、昆侖和天山、華山、泰山,或是點蒼、乞幫,盡可一齊上來,讓本座盡量玩個痛快!”
  “塞北神屠”這番說話真是狂妄至极,气焰高丈。
  不但將各門派的人,視作掌上玩偶,而且心怀不軌,欲以他“修羅玄功”的寒毒,將眾人一网打盡。
  各派掌門人都曾參与武當舊事,明白這魔頭的厲害,但因對方大言辱眾,無法忍受,以致怒憤填胸,毫無懼意。
  彼此稍作計議,一齊飄落台下,各自拔出身邊的兵器,將“塞北神屠”圍住。
  以各派掌門人的身份,原不應有群毆的舉動,但因“塞北神屠”是武林前輩,又自動要求如此,所以雖屬群毆,卻不貽武林之譏。
  這時,“塞北神屠”見各派掌門已環伺身旁,即粲粲一笑,施展“修羅玄功”,一晃身形,雙掌齊揮。
  首先以“挫骨揚灰”一式,拍擊毗气真人和一清道長,隨即回身閃步,再攻靜修大師和“浮云逸士”。
  各掌門人在一落場中之際,即已運起本門玄功,嚴神戒備,故一見“塞北神屠”發動攻勢,也立刻還以顏色,兵器齊揚,全力施為。
  “塞北神屠”的功力雖高,若要全憑掌法招式取胜,也是不容易的,尤因武當一役之后,各掌門刻意用功,努力修為,兩個月來,實已有長足的進步,“塞北神屠”如不小心應付,反有無法自救的可能。
  但這魔頭有一項絕藝,使各掌門人無法拒抗,以致局勢轉變,立于有胜無敗的地位。
  各掌門人在還擊之中,不懼“塞北神屠”的掌指招式,卻怕他身畔的急旋寒勁。
  紫气真人、靜悟大師和浮云逸士三人在武當山即曾身歷其險,知道“塞北神屠”的“修羅玄功”是無法抗拒的,故在下場之先,已告訴眾人,宁可在外圍纏住對方,切不可陷入那堅韌急旋的气勁中。
  因此,“塞北神屠”不論攻向何人,各掌門人都急速后躍,井以掌勁兵刃去化解來勢,其他還擊的人也僅以劈空掌勁拍擊,一迎即止。
  這一來,“塞北神屠”的“修羅玄功”雖然厲害,亦無法奈何各掌門人,而形成拉鋸之式。
  但“塞北神屠”是個老奸巨猾,對各掌門人的這种打法,一見即知其用意所在,故“嘿”的一聲,將“修羅玄功”運至极點,身外的旋轉气圈也擴至丈余。
  同時,采用聲東擊西的辦法,利用各掌門人不敢近身攻擊的弱點,身挾呼呼作響的旋轉气勁,跳縱飛扑。
  各派掌門人中,以華山掌門人“金劍流星”陶中和、青城掌門人“飛花觀主”古興云、點蒼掌門人“絕情劍客”莫會群、乞幫主符仁和江淮幫主秦琛等五人功力較弱,不易抵敵“塞北神屠”掌指襲擊。
  其他又以武當掌門人一清道長的功力最高,因為應清華的助力已使他完成“大清剛气”的最后修為,功力劇增,實与前輩高手相差無几。
  前次武當一役中,他能夠与“白衣尸魔”拼個兩敗俱傷,便是例證。
  所以,在這圍攻“塞北神屠”的戰斗中,只有他能運起“大清剛气”,護住身外,每遇對方的掌風指勁,還能硬接硬對。
  但仍舊無法抵御“修羅玄功”的奇寒,不敢深入,只能剛气護身,偶而向旋轉气圈強行進出,施展一二次奇襲。
  不久,九位掌門人中果有數人在躲閃不及的情況下,陷入“塞北神屠”的气圈內,一清道長等欲行施救,也無法如愿。
  因此,他們的戰況漸呈不妙,影響了“酒仙”等几位前輩的心情。
  那一邊,在六對交手的前輩中,有兩人是足以制胜的。
  一對和“青海一毒”交手的酒仙,他自始至今,都占著上風,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纏斗后,迫使“青海一毒”險象環生,“哇哇”怪叫。
  如果局勢不生劇變,定能在三百招內得胜。
  和“黑矮”交手的“黔南异叟”施展“冷焰气功”,注入“寒冰掌法”中,絕招盡出,全力搶先,果然得心應手,占得主動。
  在這兩百招的拼斗后,已有兩次擊中“黑矮”的左肩,但因著力极微,“黑矮”身有“靈龜功”保護,未致創敗,仍舊纏斗不已。
  至于“泰山駝龍”和“白衣尸魔”硬拼三掌之后,彼此都震得頭腦昏花,血气洶涌,雙方對立調息,籌思對策。
  不久,兩人變換打法,都想以快制慢,以柔克剛,因而身如流水行云,掌似疾風緊雨,各搶先机,欲爭主動,絕招隨出,斗得難舍難分。
  其余“漁隱”和“黃矮”,點蒼樵客和“右尊者”,以及“華山琴叟”和“左尊者”三組,都是棋逢敵手,將遇良材,經過,一兩百招的應戰,仍是平手。
  但是,從古興云等相繼陷入“塞北神屠”的气圈后,他們那种無法自拔的形態,首先影響了“酒仙”和“漁隱”。
  因為這兩位前輩都曾在武當山上,親見“塞北神屠”戲要紫气真人等四位,知道古興云等一入其中,如無應清華前來解救,已非常危險了。
  所以,兩人都想擺脫對手,沖往“神屠”這邊,合力謀救古興云等,以致失去擊敵良机。
  接著,“點蒼樵客”和“華山琴叟”也受了影響,极想謀同解救各掌門人的危險,但因對手甚強,無法擺脫其糾纏,以致徒喚奈何,空自著急。
  台上的各派門人,有些知道厲害的,也在替這几位掌門人發急,但亦無法可想,愛莫能助。
  一會儿后,大局已漸變為不利于群俠,就在這時,江河幫主秦琛因受不住“神屠”的寒冷气勁旋轉,首先昏迷跌倒,躺在地上。
  轉瞬間,華山陶中和也頹然倒下,點蒼莫會群亦已步履蹌踉,無法支持,眼看又要步上陶中和的后程。
  果然,兩圈不到,莫會群便無聲而倒,甚至古興云也搖搖欲墜,又是寒毒難耐,即將力盡的樣子。
  只有符仁較為特別,雖然無法停足,跟著“神屠”的气圈旋轉不已,卻能揮棒揚掌,精神特佳,似乎對“修羅玄功”的寒毒侵襲毫無感應。
  他這种怪現象,不但令群俠感到非常奇怪!甚至使自負自信的“塞北神屠”也覺得十分意外。
  其實,符仁身為乞幫幫主,是“酒仙”的得意傳人,他的“純陽气勁”雖未練成,卻已有四五成火候。
  上次在武當大會之時,“酒仙”以“純陽气勁”應敵,卒教“塞北神屠”無法奈何,就是因“純陽气勁”的灼熱,破去了“修羅玄功”的奇寒旋勁。
  符仁便是因身有四五成火候的“純陽气勁”,一經運起之后,雖不能像“酒仙”一樣的逼出体外三尺,卻能使全身溫暖,不懼修羅寒毒侵襲。
  所以,他無法拒抗敵人的修羅旋功,仍能依然無損,和一清道長能進出气圈而無法耐住寒毒侵襲的現象,恰是奇特的對照。
  “塞北神屠”見符仁始終不倒,不禁粲粲一笑,突將“修羅玄功”一斂一震,使身外旋轉的气圈,也跟著驟收驟漲,產生猛烈無比的震蕩,將符仁摔出圈外,倒在地上連滾几尺,才剎住身形爬將起來。
  同時,“塞北神屠”乘一清等一愕之間、突以飛扑之式,將他們圈入修羅旋勁內。
  結果,紫气真人、靜修大師和浮云逸士等人,因本門玄功尚未練至成熟階段,欲逃無力,只得在“神屠”的寒毒旋勁中,強自支持。
  獨有一清道長,在急切間雙腳用力一頓,猛力倒躥,身挾“大清剛气”,突破旋勁而出,使凶狠的“塞北神屠”,也不禁暗贊這武當后輩,畢竟身怀不傳絕藝,顯得功力不弱!
  于是,各派掌門人中,只剩下符化子和一清道長尚能處身圈外,未有危險,但亦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紫气等三人在修羅气圈中掙扎。
  這時,右邊台上的各派弟子,在急怒交熾之下,紛紛跳落地上,奔向“塞北神屠”,不顧一切危險,揮刀挺劍,向前進擊。
  紅星教中的“普渡仙姬”、“太湖水怪”、“怪手仙翁”,以及“嶗山四鷹”、“川東二鬼”、“關外五太保”等也一齊下場,紛紛接戰。
  混戰形成,霎時滿場刀光劍影,人影翩翩,呼喝連聲,如果這情形延續下去,各門派一定要吃個大虧,落得精英盡失,全軍覆沒。
  這時,在場中的“酒仙”和“黔南异叟”正分別与“毒海一毒”“黑矮”分別纏斗,雖有制胜把握,但目睹目前的態勢,頗感分身乏術,急念應清華如不能急速赶到,則今之約,實不堪設想。
  兩人雖心中轉念,而又不敢分神,只有拖延一時,有利一時的打算。
  月色空明,夜已三更,在這白于山上,已是風寒霜重,凄冷侵入,但這一場火辣辣的戰況,卻使敵對雙方的人士,完全忘了身外的一切。
  只有高坐在左邊台上的劉世澤正在得意的獰笑。
  彼此混戰一段時間后,雙方互有傷亡,但各派人士方面,情況更為不妙。
  靜修大師、紫气真人、浮云逸士三位也已不支倒地,形狀如死。
  “泰山駝龍”和“白衣尸魔”也适在此時拼得兩敗俱傷,一齊倒于地上。
  “酒仙”雖將“青海一毒”擊傷,但來不及擊斃這魔頭,即將粲粲怪笑,自鳴得意的“塞北神屠”接住。
  雙方又像前次在武當山一樣,斗得天昏地暗,勢均力敵。
  在台上高坐的劉世澤也許因“塞北神屠”連敗七位掌門人,引起他的好胜心,覺得自己身為教主,正應藉此机會,在教徒之前表現一番。
  他還有一种奇怪念頭,認為“塞北神屠”表現太好,將會影響他的教主地位和尊嚴,必須在這場會戰中,做件更漂亮的事,不讓“塞北神屠”專美,才能使教徒們永遠臣服,不敢變心!
  因此,在群俠處于險境時,他卻出座立于台前,高聲喝阻道:“住手!”
  紅星教的徒眾們,自“塞北神屠”以下,一听劉世澤喝止之聲,都紛紛后躍,停止向群俠攻擊。
  酒仙等群俠,正感惊奇,劉世澤接著又道:“本教門人,即刻各回原位,靜候我處理此事,以免傷害過甚,有違我愛護各派之心!”
  他這番怪异的吩咐,使場中的全部教徒頓生滿腹怀疑,莫明其妙,只剩“尸魔”和“一毒”仍在原地調息。
  “酒仙”等也暗叫“奇怪”,連忙招回受傷之人,齊集一塊,靜看對方還有什么花樣。
  “塞北神屠”等回台以后,劉世澤“哈哈”大笑一陣,才向群俠朗聲道:“各位請听老夫一言,這中秋之約既非諸位所定,姓應的小子此時仍不見來,‘冤有頭,債有主’,敝教本愛護武林同道之素志,不愿与諸位過分鬧得不歡,故對私人恩怨之事撇開一邊,到此适可而止。
  “同時,希望諸位能坦誠相見,与敝教攜手結盟,和平相處,諸位都是聰明人,當能了解在下用意。定能辨別是非利敝,慨然同意。
  “否則,雙方在此胡亂屠殺,后果將不堪設想。
  “至于受傷的同門好友,老夫負責醫治痊愈,擔保無性命之憂,如諸位答允結盟之事,老夫即刻進行治療工作。
  “關于敝教与應家小子個人之仇恨,留待以后私下了結,絕不拖在諸位頭上,諸位如無异議,請派代表一人上台,与老夫商議結盟這步驟。”
  劉世澤這篇婉轉動听的說詞,听起來似乎极有道理,其實藉詞要脅,包藏禍心,欲乘各派處于不利之時,迫訂城下之盟。
  但“酒仙”等各派群英都是出身名門,傲骨嶙峋的人,對這种無恥的舉動,當然不愿為之。
  縱令全軍毀滅,也會為武林正義和師門聲譽保全名節。
  故一听劉世澤這番似是而非的說話,不禁笑罵群起,一陣哄然,情態顯得憤激非常。
  “酒仙”心想,劉世澤要脅說詞,固然可恨,但拖延一些時間,到也正中下怀,眼看大家哄然憤激情態,為了武林禮貌,故即与几位各派前輩,連忙制止。
  然后由酒仙出面,向前數步回答道:“老化子代表各門派同道,向尊駕聊致數言,尊駕身為紅星教主,說話卻似孩童,應清華本人雖尚未到達,不久定可赶來,老化子等除去本門与貴教之仇不談,只以應清華之師友身份即無与貴教結盟之理。
  “何況,貴教屢襲武當少林,屠殺昆侖、華山、青城、峨嵋。泰山等派弟子,謀吞狐尾幫,污辱點蒼派,焚燒搶掠,無惡不作,私仇公恨,武林同慨,老化子等豈能貪生怕死,再与貴教結盟?”
  “酒仙”說至此處一頓,忽然哈哈大笑,兩眼精光暴射。
  亂發一揚,冷“哼”一聲接著道:“貴教主不用再作夢想,竟圖分比各派,或收為己用,老化子等既敢來此,早已置個人生死于度外,不論你如何恐嚇哄騙,都是枉然。
  “來罷!閒話少說,化子我先与你較量一番,看你久住北极,學來何种絕藝?”
  “酒仙”這一串答詞,可說是淋漓盡致,不但是劉世澤頭昏腦花,并表示出各派的气節,神圣不可侵犯。
  所以“塞北神屠”等只气得喧嘩怪叫,即欲下場再斗。
  卒被劉世澤揮手示意,止住行動。
  劉世澤本人一躍下台,緩步走向酒仙身前,并且冷笑連聲,顯出一付奸險絕倫,令人一見心厭的本來面目。
  他走至“酒仙”前面二文處,即停下身形,陰森森地說道:“奧比子既有心較量到底,本教主自當成全!不過,依老夫所見,你一人尚嫌不夠,不妨叫其他四人一齊上來,讓你們知道厲害,低首服輸。”
  他這种狂妄至极,目中無人的挑釁,他“酒仙”等非常激怒,覺得這老魔頭,真是膽大包天,若是沒有一點絕藝,絕不會如此猖狂。
  因而群起戒心,准備應敵,但“酒仙”等五位都是与劉世澤同輩的著名人物,自然不愿群毆,貽笑武林。
  “酒仙”更是蘊怒于詼諧,一改剛才的庄嚴態度,朗聲大笑,恢复了本來的面目,黑拐杖一頓,左手指著劉世澤,說道:“唉呀!老怪物!你真狂得可以,別說你師父的那几种玩意,嚇不倒人,就是你在北极辛苦學來的把戲,仍舊騙不了我老化子!”
  說著,又哈哈一笑,指著“黔南异叟”等四人逐個介紹,眼射精光,厲聲問道:“老怪物,你認為在北极呆了多年,就有資格接下我五人聯手嗎?哼!別夢想吧!我們任何一人都夠你好受的,要否先試試我化子的打狗棒吧!”
  眾人以為“酒仙”這一頓笑罵,定會引起劉世澤大怒,出手進招,拼個你死我活。
  但事情怪得很,劉世澤聞言之后,僅冷笑數聲,毫無怒容。
  向“黔南异叟”笑道:“原來冷兄也來此地,真使我劉某慚愧失禮!冷兄与敝教早已心有默契,共為武林大業努力,何故突然轉變,与各派混在一起?莫非怪劉某未曾遠接,有失禮儀?還是被臭化子所騙,誤信傳言?”
  劉世澤真不愧是陰險奸詐之徒,在這群英成集的場所,仍能時怒時靜,忽凶忽和,居然旋展奸謀,意圖离間各大門派。
  關于司徒印和“辣手人魔”、“黑水飛魔”的事,他早已詳悉。
  心知狐尾幫已改邪歸正,“异叟”和應清華非常密切,縱令說到天亮,也不會使“异叟”再傾向紅星教。
  但劉世澤卻不愿放棄机會,仍舊藉題發揮,欲使“酒仙”等誤會“黔南异叟”,造成孤立“孤尾幫”,各門派互相猜疑,團結不成的局面。
  幸得各門派都是熟悉紅星教的劣行和“狐尾幫”反正事實的人,所以不為所動,反覺得劉世澤卑鄙無恥,幼稚得令人好笑。
  “黔南异叟”見對方如此做作,不禁沉聲說道:“劉教主,不用再耍花樣,令人捧腹!冷某与各門派同來貴處,自有其原因存在,只要教主想想自己所作所為,及敝幫受害之深,即可明白!”
  “哼!你還是少費口舌,彼此在招式上見真章,來得簡單干脆。”
  “酒仙”也接口道:“對啦!老怪物,快亮兵器罷!讓我化子先秤秤你究竟有多重。”
  劉世澤被“异叟”和“酒仙”一激,忽然笑斂臉沉,眈著“酒仙”道:“好!臭化子看招!”
  雙掌一揚,身形前掠,疾似飄風,扑向酒仙,一招“云霧滿天”,幻出重重掌影,勁風如潮,涌向酒仙前胸。
  這魔頭真不簡單,不但身法奇特,功力惊人,而且招式罕見,非常怪异,迫得酒仙身形一歪,施展“醉里乾坤步法”,才脫出對方的掌風范圍。
  但劉世澤存心要他好看,絕不放松一瞬,故在他歪身閃開之際,即已招化“流霞出岫”,揮掌再度攻到,勁風呼嘯,凌厲無比。
  酒仙已失先机,處于被動,气得一丟右手拐杖,怒喝一聲,隨即歪身側身,招演“醉看銀河”,昂首揚掌,硬接對方的掌勁。
  “轟”然一響,勁風四溢,雙方各退兩步,拼得個錙銖并較,胜負莫分。
  眾人心神一震之間,已听到劉世澤喝道:“再接老夫一掌!”
  只見人影一合即分,又是一聲暴響,酒仙連退數步,才穩住身形,亂發飄洒,兩眼如炬,形態顯得异常憤急。
  可能已吃了小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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