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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血影神魔


  血影神魔到底要比玄衣女魔功高心細。已然料到芮九娘的企圖,揚聲說道:
  芮九娘,你想要我們夫婦用什么來交換寶刀,說吧!”
  芮九娘淡淡地哼了一聲,道:
  “我是你們的記名弟子,名份已定,這寶刀遲早會給你們,不過卻要先回答我几個問題!”
  玄衣女魔不待血影神魔答話,當先說道:
  “問吧,不管什么問題。”
  芮九娘冷口問道:
  “以鋼索困住你的這個人,可是紅面矮佛飛天神龍閔天圣?
  老女魔似是非常不愿意提到閔天圣此人,恨聲答道:
  “是這個老賊!”
  “憑你們天外雙魔的功力,怎會被小小的一條鋼索所困?”
  “芮九娘,難道你沒看見我老伴儿是被困在鐵石牢中?”
  “哼!你呢?你只是鎖著一條鋼鏈子,為什么會弄不斷它?
  “這是飛天抑龍閔天圣的‘天佛索’,除非用你手中的寶刀才能削斷!”
  “這柄寶刀總該有個名稱吧!”
  “它就是‘黃帝神刀”!”
  “這樣說來,是柄最最貴重的神器了?”
  “不錯!”
  “既然這樣,你們只憑著空口白話收我為記名弟子,就想得比抑刀,太便宜了吧?”
  血影神魔忍耐不住,再次揚聲喝道:
  芮九娘,你說要怎樣才能交換?”
  芮九娘歎息一聲,道:
  “看來是沒有辦法交換了,因為你們曾說生平不求于人!”
  天外雙魔聞言一時竟答不出話來,玄衣女魔半晌之后,恨聲說道:
  “你既知名份已定,象這种欺師惡行卻須當心果報!”
  芮九娘冷嗤一聲,道:
  “我一招一式未得,你們算得是那道的師長?”’
  玄衣女魔溺要接話,血影神魔已怒聲叱斥她道:
  “你就少說兩句沒用的話吧!閃在一旁,由我芮九娘來談此事!”
  玄衣女魔恨恨的退向一旁,血影抑魔在一陣鋼鐵震響之后,由鐵門小方盲中伸出了一只枯手,手上拿著一只腥紅的怪圈儿,頗象出土的漢班玉鐲,道:
  “芮九娘,此即名為‘血羅環’,乃老夫隨身三寶之一,此環無堅不摧……”
  芮九娘揚聲冷嗤道:
  “既是如此,你何不用這無堅不摧的血羅環,震碎閔天是的天佛索!”
  血影神魔無言可答,急聲說道:
  “此環雖然無法震碎矮鬼的佛索。卻是老夫門戶之中的權信,持之無人敢欺!”
  芮九娘冷嘲的說道:
  “你持有此物,依然被人所欺封于牢中!”
  血影神魔狂吼一聲,只听到鋼鏈嘩啦啦的串響陣陣,可見他是如何震怒。
  玄衣女魔此時業已冷靜了下來,緩慢的問芮九娘道:
  “你到底是存著什么心意,何不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听听?”
  芮九娘也緩緩地說道:
  “天外雙魔的‘神魔無形爪’威震武林,我想學。”
  血影神魔驀池停止暴跳狂怒的行動,道:
  “何不早說,莫嫁,你教給她吧!”
  玄衣女魔莫嫁閃著一雙綠眼,怨毒的盯在芮九娘的身上,道:
  “芮九娘,你可能守此信約,以我夫婦的不傳秘藝交換黃帝神刀?’,
  芮九娘若無其事的說道:
  “你若認為我不足信賴,不教就是。”
  玄衣文威莫嫁在血影种魔景天景的催逼和芮九娘的狡獪之下,無可奈何的將‘神魔無形爪’一招一式的傳授給芮九娘,芮九娘記熱之后,并追問了口訣,玄衣女魔這才接著性于和气的說道:
  “芮九娘,現在應該把黃帝神刀給我了吧!”
  芮九娘陰險的一笑,道:
  “當然,不過我必須要向你們兩人討個保證!”
  “保證?什么保證?”血影神魔當先發問,玄衣女魔也繼之追究原因;
  芮九娘橫掃了地上的天佛索一眼,道:
  “此索在黃帝神刀削斷的當空,也就是你們報复恨怨殺我的時候,對不對?”
  天外雙魔沒想到芮九娘有此一問,實難答話,半晌之后,血影神魔說道:
  “适才你去過的地方,門內有一虎頭鋼環。拉動鋼環之后,鐵門立封,由外面再也沒有辦法開啟,你要恐懼我夫婦脫困之后的報复,可以扔下神刀躲在里面。”
  芮九娘一笑說道:
  “里面例是平安地方,可是我渴了餓了怎么辦!”
  血影抑魔嗯了一聲,道:
  “那……那你可以先走出這座甬道!”
  芮九娘陰笑一聲,冷冷地說道:
  “這种騙小孩子的辦法你們還是收起來吧,我逃的再快,也快不過你們,到頭來還不是送死!
  玄衣女魔這時忍耐不住,恨聲說道:
  “芮九娘。你不要忘記,此處依然沒有供你飲用的食物和水,几天之后,你會來求我,再說,退是一座死洞,進有我們夫婦阻路,你又能逃向何處?”
  芮九娘故作惊懼之色,道:
  “哎喲,我把這些給忘了。怎么辦呢?”
  玄衣女魔誘導的說道:
  “如令你只有一條路好逃,就是一生臣服我們夫婦,我們會好好待你。”
  芮几娘面目一變,冷笑數聲之后,諷嘲的說道:
  “你這辦法末見得妥善,現在我實話告訴你們吧,紅面矮佛閔天圣在石鼓之中,還留下了一封信柬,對你們夫婦的惡行,詳載其上,并說你們夫婦三十六處大穴懼已被封,但表面卻無所覺,行動自如,只是每隔兩個時辰要受些很難忍受的痛苦,設若你們不用本身真力相抗,在經過三千六百個時辰之后,則痛苦立失,并且已將所練陰煞化盡,非但無害,更得意想不到的益處,若是一面忍受一面以真力相抗的話。陰煞由体內自焚,當痛楚消失之后,一身皮肉筋血也隨之而化,僅剩一具枯骨,如今你們夫婦已距皮肉化盡之期不遠,我死不了,非但自己帶有干糧,并且石鼓里面也藏有足夠的食物,你們莫要認為我會忘記肩頭的傷痕,哼!我就要報复,我要親眼看著你們夫婦慘死此處,不過你們可以放心,找仍然足你們的記名弟子,死后由我掩埋,我還會留几個字在石壁上,叫后世來此的人,知道埋的是誰,又是誰埋的!”
  玄衣女魔怎能再捺下怒火,厲吼一聲,揚掌凌虛向芮九娘擊去!
  血影神魔卻猛掄起鋼索鏈子,播命的擊打著厚鋼門,震人耳鼓心神的暴響,由甬道中傳向四方,加雜著神魔景天景的怒吼暴喊,令入神魂散飛!
  芮九娘卻在這個時候,飄身后退,她知道玄衣女魔這突然的一擊,是集聚全付真力所發,非同小可,一個閃失稍慢,必受重傷,是被她慌不迭的退后躲避!
  驀地。鋼索鏈子的震響聲音停了下來,卻變作栗人心膽的慘號,那是發自血影神魔之口,這聲調非但令芮九娘汗毛直豎,顫抖不停,也使玄衣女魔陡地停下手掌,接著血影神魔以急促而悲厲的聲音喊道:
  “莫嫁,快!快來!快來!”
  玄衣女魔莫嫁一閃到了鋼鐵閘門的小方窗前,只听到她凄厲的尖叫一聲,股上神色陡地變作极端惊恐,血影神魔這時似乎非常痛苦的說道:
  “芮九娘說的對,矮鬼是以‘慧光心法’點了我們穴道,我性暴易怒,陰煞早已自焚,你怕也熬不過今天去了,莫嫁,我景天景好恨,恨我未能……!”
  血影神魔的話語未完,卻突然中斷,一聲摔響,帶著索鏈墜報的聲音傳來,然后再也听不到血影抑魔的絲毫聲音,芮九娘几乎被沉重的空气窒息,一連著退了几步!
  玄衣女魔霍地面對著了芮九娘,猙獰的嘿嘿怪笑不停,一步步邁向前去,芮九娘雖然明知玄衣女魔無法脫出天佛索去,但她仍然遠避不迭!
  那知玄衣女魔在無法再進一步的時候,霍地震聲說道:
  “芮九娘你不必怕我,我不會再想殺死你了!我有話問你!”
  芮九娘聲調极不自然的說道:
  “說吧,什么事情?”
  玄衣女魔英嫁,冷酷地說道:
  “你可還算是我們夫婦的記名弟子!”
  “适才我已經講過,當然還是你們夫婦的記名弟子。”
  “那就好,芮九娘,你剛剛說過要親自埋葬我的尸骨,對嗎?”
  “我說過,不錯!”
  “景天景業已死了,他果如矮鬼閔天圣信柬所說,皮肉化盡而死,我夫婦義共生死存亡,所以我也就要去了,他的尸骨在鐵牢之中,不虞人毀,再說你也無法進去,不過我死之后,你卻一定要將我埋葬,能不能夠答應我,現在請你坦直的說!”
  “我答應你,一定親手埋葬!”
  “很好,我死之后,腰間圍繞的一口寶刀,贈賜給你了,用它掘土最是方便,也算我對你葬我尸骨的一番答報,咱們仍是兩無欠負!”
  芮九娘沒有答話,玄衣女魔卻又揚聲說道:
  “芮九娘,答應的事情請勿反悔!”
  芮九娘一挑雙眉,道:
  “放心吧,這件事我必然作到。”
  玄衣女魔莫嫁臉上突然現出了宁靜神色,似乎她對她生時百事,皆已安排妥善而毫無牽挂,綴綴在腰際摸索了半天,方始解下一柄排有軟套的奇特寶劍,目光瞥了站于遠處的芮九娘一眼,袖劍出套,芮九娘只見碧光一閃,耀眼生花,暗贊一聲“好劍”!玄衣女魔卻象有心對芮九娘一試寶劍鋒利与歪似的,她竟以劍鋒在自己左掌心上輕輕一划,然后揚掌對芮九娘一現,掌心之上已滴流下腥紅的鮮血,芮九娘暗自惊心,豈料玄衣女魔寶劍一順,飛快的斬向緊系足畔的天佛索上,一聲震響,天佛索毫無損傷,玄衣女魔慘笑一聲,道:
  “若無黃帝神刀,天佛索休想斬斷,我已是瀕死之人,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芮九娘,以你的功力來說,若是妄用黃帝神刀而傳于江湖,必遭功高之人所誅,匹夫無罪怀壁其罪,你無力保護神刀安全和自己的性命,今后行道武林,就用我送給你的這柄劍吧,我要去了,你莫忘諾言,我死時神態凜人,你最好轉過身去!”
  芮九娘仍恐玄衣女魔要她轉身是怀有陰謀,冷笑一聲搖頭作答,玄衣女魔長歎一聲,驀池抖手將寶劍拋到芮九娘身前地上,繼之回身扑到鋼閘小方窗旁,厲聲悲號道:
  “天景,等我一步,莫嫁來了!”
  話聲中,芮九娘只見莫嫁身軀猛地一震一抖,身著衣衫立即碎裂化作片片飛墜于地,露出一身羊脂白玉般的肌膚,接著股上突現死灰顏色,繼之如幻似虛一般在眨眼之間皮肉化盡,連五髒毛發竟也點滴不剩,芮九娘嚇得連連退步,作聲不得。
  半晌之后,芮九娘方始仗膽向前,玄衣女魔已然變作枯骨,雙手依然緊抓在小方窗上,芮九娘自方窗空隙中瞥目血影神魔,血影神魔果然也已變作一具枯骨,芮九娘不禁歎息出聲,暗忖:好厲害的飛天抑龍,好歹毒的截穴手法!
  移時,芮九娘犯了難為,自己答應安葬玄衣女魔莫嫁,姑不論天外雙魔夫婦是否因己而死,是否還有恨怨,只論莫嫁死前贈劍求葬一節,自己也不能失信于已死之人,不過莫嫁雙足雙腕皆有天佛索纏繞,除非斬斷此索或折散惱骨外,無法伙彼分离,折散核骨,自己著實不忍,只好緩緩抽出黃帝抑刀,神刀适才得時,未曾捆出觀看,這時撤劍而出,只見甭道陡呈金色,光映十丈,刀又數寸,既厚且鈍,芮九娘不僅暗皺眉頭,自忖刀鋒這般鈍笨,怎能斬斷天佛索呢,事已至此,只好一試,仍恐用力大小而無功,于是貿真力對索斬去,那知神刀上古异物,雖干將、莫邪,當之亦毀,天佛索應手面斷,芮九娘芳心大喜,立刻斷索捧尸動手拖埋。
  她心思細巧,有意將莫嫁葬于相隔小方窗遠些,所以選中了相距甬道盡頭不遠地方,此時她一心珍視手中神刀,忘怀地上玄衣女魔贈繪她的那柄寶劍,就用攤刀開出一個深坑,神刀掘土如催枯拉朽,剎那完成,埋妥莫嫁之后,并在墳前壁上以神刀刻留了志字始罷。
  芮九娘無處可去,況适才也已發現洞室通路,遂轉回由天外雙魔指點而去過的洞府,雙魔生時曾對芮丸娘說過由內關閉鐵門的方法,芮九娘似是一試真偽,拉動了內部的鋼環,果然在一聲輕響之后,鐵門緩綴封閉,事也湊巧,在鎮門封閉之后,她才突然想起了玄衣女魔莫嫁贈送的那柄寶劍,重拉鋼環,鐵門競末自啟,這一來可嚇坏了芮九娘,天外雙魔只告訴了她由內關閉鐵門的方法,卻未指點重新開啟應當如何,現在等于自封其中,豈不也將步入雙魔后塵困死方止!
  芮九娘焦急之下,在鐵門之上尋覓其他可疑的消息暗栓,無奈空無他物,只得長歎一聲作罷,室內凳椅現成,芮九娘頹然的呆坐其上,心中仍在盤算開啟鐵門的可能辦法。
  驀地記起腰中的黃帝神刀,立即雀躍而起,抽刀出鞘飛身鐵目一旁,臂貫真力,刀尖插向鐵門,黃帝伸刀果非凡物,尺??的鋼鐵巨門,竟無阻攔,刀身??沒其中!
  芮九娘大喜過望,只有片刻時間,即可毀此鐵??無??,那知她正暗自心慰喜歡的當空,驀地一聲昧響,足下地面空然陷落,芮九娘慌不選的飛身而退,忙中有錯,忘記取下黃這神刀,等想起神刀不能遺落之時,已然無及,鐵門突失,洞室頓時小了許多,芮九娘定睛一看時,始知另外一道石牆已自陷下的地面之卜升起,堵塞位了鐵門!
  黃帝神刀已失,再無利器可供逃遁之用,芮九娘痛恨之余,不禁掩面哭泣起來。
  半晌之后,她止住悲啼,原來另外一端的石壁之上,傳來了陣“澎!澎!”連聲的震響,芮九娘不由希望頓生,側耳細听震聲來源,豈料适時震響聲停,自此始終再未響動。
  芮九娘再次幽歎一聲,呆坐下去,肩頭突然痛楚,記起了玄衣女魔莫嫁所賜的藥物,立即涂好,經過了几番心顫膽掠的突變之后,也已十分疲勞,不自覺的在木椅之上睡去。
  天下事不巧者一万,過巧者万一,凡人卻往往失意喪气于不巧之下而疏忽于万一之中。适才芮九娘听到的澎澎震響,再也夢想不到竟是她所急于謀面的人儿所發,此事就連老謀深算功力達到罕絕化境的閔天圣,也未曾想到在短短的數月之中,乃子閔憫和穆存儀已經巧得了奇緣習成神勸,突破七十二室洞的每一處石壁,到達了最后一間石室。
  万般巧成書,芮九娘偏偏不早不晚從閔天圣拘禁天外雙魔的秘洞中進來,非但促使天外雙魔早半年而死,并且使最后的一條秘室門戶變為死地,如今金鞭崖洞才算是著實的變成了人力無法再能打通的絕城,前后兩座秘門已窗与石峰相連,若無開山之功,困居其今的人就休想活著出來了!
  芮九娘夢中醒來,不知是晝是夜,洞室頂上高懸夜明之珠,蜡燈已無用武之地,她只有忍耐著活下去,于是取出所帶干糧慢慢吃著。
  她剛剛咽下第一口干糧,驀地惊天動地的一聲暴響自身后傳來,她似知大禍臨頭,本能的飛身而起,閃向迎面那堵由地底升起的石牆角旁,繼之碎石散飛震響聲聲,适才坐處木椅,恰被墜落的巨石擊中,若非她已避過,怕不骨斷魂亡。
  震響漸漸停止,石沙塵灰卻依然扑飛散落未已,灰揚塵落之下,卻傳來了喜悅歡呼的人聲,道:
  “真沒有想到二弟今日會一掌見功,這是第七十二間石室了,咱們竟早了半年出去!”
  繼之又听到一人謙虛的說道:
  “比皆大哥所賜,怎說是小弟一人之功呢。”
  話聲中,自斷裂散碎而成為穴洞門戶的石壁處,跟進來了兩個人,他們和避身石牆一角的芮九娘恰正目光相對,彼此注視之下,不禁同時發出惊咦之聲!
  半晌之后,雙方直視未已,仍然無人開口,原來這突然擊碎石牆而出的兩個人,正是穆存儀和閔憫,難怪雙方同時惊咦而被此無言了。
  閔們見得多些,當心乎神靜之后,首先劍眉一挑道:
  “姑娘怎生逃得這金鞭崖洞?什么時候來的?為什么前來?”
  一連著三個問題,著實令芮九娘又气又惱并難以答复,穆存儀天性仁厚,眼看著芮九娘粉面含面羞無法答活,极為不忍,于是問道:
  “這位姑娘大哥不是先見到過嗎?大哥身為地主,怎好意思姑娘這些活儿,還是先請姑娘到隔室坐下來談吧。”
  閔憫不好意思的看了芮九娘一眼,果如穆存儀建議,恭請芮九娘到隔重落坐。
  坐后,穆存儀不待閔憫開口,首先笑對芮九娘道:
  “金鞭崖洞已然全部封閉,無路可通,不知姑娘是怎生進洞來的?”
  芮九娘不能不答,但又無法實說心意,只好瞞起先前的一段經過,說是偶然失足墜落危崖,万幸中途借鋼劍之力停住,無心發現秘洞甬道,碰上天外雙魔進而到達洞室。
  閔憫听到這里,不禁和穆存儀交換了一下眼光,再次追問下情,芮九娘适才業已听到穆存儀稱呼閔憫地主,認為關于天外雙魔之事閔憫早已知曉,是故不敢謊言,將后來遭遇的一切詳細說出,到她無心触發埋伏而失落黃帝神刀被困為止。
  穆存儀和閔憫听到黃帝神刀已失,鐵門隱去,大惊失色,竟然愣在椅上,芮九娘深感奇怪,料知自一己作錯了事情,只好含羞帶愧的低聲說道:
  “小妹一時心急失誤,是不是因此發生了困難?”
  閔憫沒有好气的冷哼一聲,道:
  “困難?呼!這困難可大了!”
  芮九娘神色越發不安,穆存儀以祈求的眼光示意閔憫之后,方始對芮九娘安慰并解說內情之緊要原故,道:
  “金鞭崖洞七十二室,乃是閔憫大哥尊人靜修之所,閔前輩有心成全在下,故將崖洞封閉,留示于第七十一室之中,示柬載有以‘黃帝神刀’破解鐵門出困詳情,并賜示對天外雙魔便宜從事之權,但卻再三告誡,設若誤触‘七絕埋伏’,非但鐵門立隱,并有‘金星石閘’阻路,此閘若無神刀在手,任憑誰也休想擊毀出困,姑娘卻引發了七絕埋伏,并將神刀失落,眼見得我等必然生困此間而難逃不死,故而盟兄十分震怒,不過事已至此,姑娘又是無心犯錯,天意如此,姑娘不必再覺難安了。”
  芮姑娘听說出困無望,不由惊慌失色,穆存儀和閔憫卻誤認芮九娘變顏變色是為了錯触埋伏的關系,心中不禁對芮九娘啟發了些許好感。
  芮九娘在神色一變之后,立即深悔自己的毛燥,故作十分不安的樣子說道:
  “小妹沒有想到闖下這般大禍,這可怎么辦呢?”
  其實她問的是實情,假如金星石閘果然除黃帘神刀之外,再難毀去,她豈不是也將困死金鞭崖洞之中,事關自己生死,當然神態語气都現出真情。
  閔憫似因适才直斥芮九娘之事而報歉,這時也安慰她道:
  “事情并非一點希望沒有,只不過要費很多時日才能辦到,姑娘不必再接在心上面不安了,再說我穆兄弟說過,万般都是天意,也不能全怪姑娘。”
  芮九娘听說還有脫身的辦法,不由放下心來,但她卻立刻又想起另外一個問題,于是接著故作替閔憫和穆存儀著想似的問道:
  “這樣小妹就安心些了,不過此處可有足夠的食水和米糧?
  穆存儀含笑答道:
  “這一點姑娘可以放心,此間有足夠的食物。”
  話說到這里,三人都覺得已經沒有了題目,閔憫在半晌之后,才開口問道:
  “如今姑娘已經要和我們兄弟共渡患難,所以應當請教一下姑娘的芳名。”
  芮九娘無法不答,說出了名姓,好在閔憫因相隨乃父而未曾在江湖走動,穆存儀卻先其胞兄一步到達青城,雖知芮九娘是乃兄之友但卻并無深知,是故毫未疑及其他。
  穆存儀和閔憫自然也接著各報名姓,芮九娘暗中心惊,她這才知道在朝陽古洞取得斷魂血箭的少年,是玉面煞神穆存禮的胞弟,一時之間她反而不知將來要如何對付穆存儀才好。
  穆存儀自然不知芮九娘心中所想之事,遂對閔憫言及先情指定芮九娘歇息地方,于是在閔憫指引之下,芮九娘住到第六十五間石室之內:
  她在金鞭崖洞之中的第二天,曾得閔憫和穆存儀的同意,暢游了一遍七十二洞室,其間發現不少斷壁殘牆和有心損毀了的壁圖及火焚之后的紙灰,芮九娘雖然悶過穆存儀這种种原因,不過穆存儀卻和閔憫一樣,都只是含笑不答。
  原來這斷壁殘牆皆系被穆存儀和閔憫真力所毀,至于那些被焚的紙灰及壁圖,卻是武林中人人欲得的奇技和經典,這些都是紅面矮矮佛閔天圣留示要其子及穆存儀所毀掉的,原因是誠恐無心中將這些東西遺落江湖而留下無窮之害。
  金鞭崖洞口已然無路通往,芮九娘和閔憫及穆存儀,只好忍耐的住下去。
  此時,石承棋和管冰心姑娘,卻已到達了朝陽古洞,朝陽古洞自穆存儀去后的第三十天,天通真人業已歸來,當他發現圣像已毀埋伏引發將通路阻塞之后,已知穆存儀忘怀所矚,重搜要地,始知穆存儀已經脫險,天通不由暗中長歎,斷魂血箭已陷鋼牢蛇穴之內,一切皆系前定,遂准備稍作逗留即去。
  期間卻恰好遇上了季東海等人,追查玉面煞神的下落,盡管季東海是江湖黑道高手,卻依然不識得天通真人的真正面目,一天通非常容易的打發走了他們,不愿再惹這些麻煩,次日即運隱他處。
  那知幸脫大劫而不死的曲化民,既悲愛子慘死,又恨自己功力盡失,在無法雪仇之下,突生巧計,傳昭武林,聲言知曉斷魂血箭藏處,于是消息震惊了天下,各路豪強及武林中人和數名已隱江湖的怪客,無不中了曲化民借刀殺人而复仇的計謀,明走暗行紛紛向青城山區的朝陽古洞而來。
  石承棋和管冰心姑娘,雖然未誤行程,但因中途奉生了駝奴擊斃季東海的事件,已晚了半天,當他倆到達朝陽古洞的的候,洞外卻已聚集著十數名武林江湖的高手,個個拔劍弩張怒目面視,不知為了什么。
  時當將近黃昏,雖說朝陽古洞非普通游客所能到達,但在光天化日之下劍槍相對,看來總覺得不甚合适。
  冰心姑娘和石承棋乍現身形,那十數名江湖武林中人,業也紛紛注意到他們,他倆卻毫不理會,只顧緩步向朝陽洞中踱去。
  當他倆踱臨朝陽古洞的時候,兩旁突然人影橫飛六七位武林中人攔住了他倆的進路,冰心姑娘娥眉微蹩才待開口,石承棋卻已開口問道:
  “你們這是為了什么?意欲何為?”
  內中一人冷笑出聲,道:
  “兩位這又是想干什么?意圖如何!”
  石承棋一指朝陽古洞說道:
  “在下与師妹要進朝陽古洞,莫非這不可以?”
  又有一人接話說道:
  “朋友話倒實在,可知我們在此地干些什么?”
  冰心姑娘此時業已明白了原因,但她放作不解的說道:
  “你們愛干什么就干什么,和我師兄妹無關,請讓讓路,我們要進去!”
  這時一個相貌凶悍的高大和尚,哈哈一笑,道:
  “小姑娘話倒說得不費力气;要能隨便進去的話,佛爺豈不早進去了。”
  冰心姑娘冷哼了一聲,道:
  “沒人攔著不叫你這和尚進去呀。”
  和尚再次哈哈一笑,手指朝陽古洞右測石壁之上說道:
  “小姑娘你看見了沒有,是這兩個玩意儿攔著佛爺,不能進去!”
  經過和尚的指點,石承棋和冰心姑娘方始看到,洞有石壁之上,釘著一個張著雙翼的骷髏,大有五一寸,骷髏下面約二尺地方,卻釘著一根喪家所用的招魂紙幅,幡柄長僅五寸,兩條黃紙幡卻足半有余,迎風飄展分外扎眼,石承棋不由暗中一惊,他雖然不識得這兩般物件的主人,但由這兩般物体的質地和釘入石壁的手法上面,卻己看出對方內力深厚的嚇人,冰心姑娘卻從兩位界人口中听說過這兩樣東西的主人是誰,暗中冷笑一聲,自忖道:想不到會這樣快就斷了恩師一件大事。他倆一個在沉思,一個在付念,是故未能答复和尚。
  和尚卻錯當他倆業已和自己一樣,心生畏懼,又一聲哈哈之笑,道:
  “怎么樣,認清楚了吧?這兩位前輩既有暗記在此,那個膽敢妄進此洞!”
  石承棋劍眉一挑,才待答話,冰心姑娘卻冷冷地對和尚盯了一眼之后,道:
  “師兄你請按照我說的來做,把那骷髏起下來,然后反著再釘上去!”
  石承棋看了冰心姑娘一眼,只見冰心姑娘神色威穆,遂不多問,立即上前以真力輕輕起下骷髏,然后反著又釘在壁上,一起一釘,石承棋有心一試自己和物主人的真力孰胜,在辦妥之后,不由得意的一笑,原來他要比物主人的內力還要強上一籌。
  冰心姑娘吩咐石承棋例反骷髏之舉,已然鎮住了那個凶悍和尚及其余的高手,當石承模事畢之后,冰心姑娘卻移步向前,二指輕舒已將喪門紙幅扯出石壁,繼之也反向一插,喪幡連柄和那兩道紙條,一齊沒入石中,和尚竟然不由自主的惊咦出聲,退步不選,其余眾人也無不惊謊色變。
  冰心姑娘卻若無其事的對凶悍和尚等人說道:
  “我丑話可說到前面,惹不起這兩個留下暗記怪物的朋友,趁早走,否則這兩個怪物來時著見暗記被人倒置,必然大怒,那時他們青紅不分可見人就殺!”
  此言出口,眾人無不退步不迭,冰心姑娘卻若無其事的以食指在兩般暗記中間,刻畫起來,只見指下之后,石粉紛紛場飛,發出沙沙聲響,眨眼之后,在那般怪异的暗記當中,多出了一塊尺方的石頭,石頭上放置著一柄石劍,望之競似克物一般!
  凶悍和溺久行江湖,熟知備派中事和人,但卻看不明白冰心姑娘這柄石劍是代表著什么,不過他對冰心姑娘指上的功力和這份膽量,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冰心姑娘刻留石劍于壁上之后,竟然不再進入朝陽古洞,斜瞥了眾人一眼,道:
  “師兄咱們走,今天晚上有熱鬧瞧了!”
  石承棋尚待動問為何不進朝陽古洞,突見冰心姑娘寒著俊臉已經轉向來時路上,遂不再多問緊隨在冰心姑娘身后而去。
  拔劍弩張圍繞在朝陽洞口的這些人,在目送石承棋和冰心姑娘遠去無蹤之后,彼此互望了几眼,竟然各收刀劍也急急离開了當地,除那凶悍高大的和尚外,再無人在!
  凶悍高大的和尚濃眉緊鎖一堆,沉思多時,突地自語道:
  “天下絕無這巧的事情,錯過這天賜机緣豈非不智,進去!”
  話聲中,他閃身飛縱進了朝陽洞,自然,他志在換獲斷魂血箭,因此罔顧那暗記主人的凶狠殘暴,認為天下不會有這巧的事情,暗記主人性巧到來,所以涉險面進。
  夕陽無限好,黃昏霎眼過去,洞內外已是黑暗一片,可是凶悍的和尚,卻剛剛找到了洞頂上秘徑的通道,如何肯放棄得實良机,咬咬牙,一閃手中火折,投向通道盡頭!
  适時,一聲凄厲的長嘯由遠而近,嘯聲停時,朝陽古洞外,映著微弱的鉤月,現出一個瘦長的怪人,殘眉碧目,煞白的一張馬臉不見絲毫血色,長發飄被垂肩,望之無异喪門吊客!一身禿邊的白色麻衣,似守重孝,手持一支丈長的招魂喪門幡,站在朝陽古洞口外,目射煞火一動不動!
  接著一聲鬼哭傳自遠山,哭聲哀傷有若秋雨,聲音未歇,朝陽占洞外面已出現了這人的身影,這人身量高大,一身灰袍,腰柬白色布帶,頭如麥頭般大,怪的是除皮包緣頭之外,好象并沒有肉,活象一顆骷髏,頸間串垂著大小十二只骷髏表記,竟也目射煞芒直瞪著洞口,一動不動!
  移時,骷髏怪人鬼哭一聲之后,冷冷地問吊客說道:
  “后老怪,你比我先到剎那,可知道這是什么人辦的好事?”
  喪門吊客的后老怪陰笑一聲,也冷冷地說道:
  “莫非你認為我比你早來些時,就應該回答你這种毫無道理的問題?”
  “后老怪你要放明白,我‘骷髏神魔’可并不怕你!”
  “嘿嘿嘿嘿!笑話,姓赫的,你也放清楚些,我‘喪門鬼王’也不怕你!”
  “后老怪,你稍安勿燥,赫某人因為你我雙方的表記,皆彼人毀,毀者并且深知你我的信約,將表記例轉,迫使我們兩個人在沒有擒獲此人之前,不能殺生取物,故而好言好語和你商量,你卻不知好歹自認為了不得似的,這是什么道理!”
  原來骷髏神魔赫黑森和喪門鬼王后陰柄,是為了表記被毀而爭論,他倆雖然功力已達登峰地步,但在暴怒之下,竟未留心冰心姑娘所刻的石劍,再說石劍本系借石壁雕成,顏色相同,又當黑夜,也難怪這一對与“天外雙魔”和“天山雙殘”齊名字內的怪物,未能看出,因而互不相讓!
  老怪物們正爭論間,突地雙雙冷哼出聲,不約而同一道向朝陽古洞中喝道:
  “什么人給老子滾將出來,遲誤片刻活剝了你的皮!”
  老怪物們沒有想到彼此話語竟然全都一樣,不由互怒視了一眼!
  朝陽洞中只有那個凶悍的和尚,他順洞頂秘徑而行,竟遭碰壁,搜索良久仍無通路,想起時間不早,誠恐不幸遇上煞神,疾縱而下,不料人在洞頂秘徑口際,業已听到兩個老怪爭吵之聲,亡魂喪膽之下,才待藏身不出,已被老怪物們听到聲響,他深知老怪物們的厲害,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立即揚聲說道:
  “晚輩‘屠人活佛’成泉,恭候兩位前輩多時。”
  成泉在話說完后,飛身面出,對著兩個老怪物恭敬的各施一禮,站在一旁。
  骷髏神魔一見成泉,首先冷哼一聲問道:
  “你這禿賊有多大的膽子,竟敢先老夫而進此洞,鬼鬼祟祟的規干什么?”
  喪門鬼王斜瞟了骸骸神魔一眼,譏諷的說道:
  “象這种見不得人的禿賊,一掌打死就是,那有閒空和他囉嗦,哼!”
  骷髏神魔鬼哭一聲,道:
  “鬼總是鬼,一輩子難成气候!”
  喪門鬼王大怒,一震手中長幅就待動手,成泉卻立刻說道:
  “兩位前輩請先不要爭論,晚輩冒死先進朝陽古洞,就是為了恭候前輩們駕臨之后,稟陳重要之事,否則晚輩忽敢……”
  喪門鬼王不等“屠人活佛”把話說完,已不耐煩的喝道:
  “哼,憑‘天外雙魔”那种人物,竟會收了你這樣一個不成材的弟子,有話簡洁點說出來,少打些不要的過!”
  屠人活佛竟是業已慘死的天外雙魔門下,難怪得了這种名號,別看成泉凶狠過人,功力极高,但對和他兩位恩師齊名的老怪,卻不敢多放一個屁,聞言立即地諂笑道:
  “是是是,晚輩遵命,晚輩曾經親眼目路過倒置兩位前輩暗記信物的人!”
  兩老怪聞听大喜,慌不迭地問道:
  “是誰?現在何處?”
  屠人活佛回身手指著老怪們的表記說道:
  “此人也留下了記號,請兩位前輩近前一看。”
  兩個老怪聞言不禁深覺慚愧,憑自己的身份和功力,竟然沒有發現他人所留的表記,實在難堪,但又不能不向前觀看,只好一言不發走近了一些。
  者怪物們皆能在黑夜中視物,經屠人活佛指點了地方,立即發現冰心姑娘所留的石劍,他倆竟然同時出惊歎一聲,暴然退后數丈,并且雙雙左顧右盼的顯出失措慌張的樣子,雖然他倆毫無發現,卻依然不愿再為停留,正要各自取還壁上的暗記而遁,居人活佛成泉卻不早不晚的又開口說道:
  “是一男一女,年紀僅有二十多點,長的真美,可惜晚輩忘記問他們名姓。”
  老怪物們听說是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女,神色又是一變,喪門鬼王首先問道:
  “成泉,你可敢保證這刻留石劍的人,是一雙青年男女?”
  屠人活佛成泉立刻听出喪門鬼王的嚴重話彥,心中暗自盤算一切,表面卻正色道:
  “晚輩看得仔細,保證,沒有錯誤。”
  骷髏神魔陰笑一聲,突然問道:
  “成泉,那個刻劍留記的丫頭,是不是出家人?背后背著一柄奇异古怪的石劍?”
  屠人活佛成泉,曾隨乃師天外雙魔行道江湖甚久,心計甚多,功力之高,已是罕見,對百劍來歷并非投听乃師說過,只因先入主見,認定冰心姑娘一個俗家女子,和神石奄不會發生聯貿,放而适才沒有想起石劍的來歷,如今經傲骷髏神魔詢及留記之人是否女尼,不由恍然悟出內情,但是成泉陰險狠毒不亞于乃師夫婦,況冰心姑娘确非女尼,立即路頭答道:
  “不是出家人,背后也沒有背著東西!”
  骷髏神魔和喪門鬼王聞言互望了一眼,這兩個老怪物,當年就是為了畏懼神石奄主“石尼”,方始隱于邊荒之地,久久不敢在武林中走動,近數年來,一因久無“石尼”消息,再者本身功力業已爐火純青,百尺竿頭又上了一步,自認已能不贖,其三,久聞天山雙殘君山大開無敵之宴,宴雖未能如愿絡始,但除宇內六宿為便外,卻不見心中所懼的几位异人出面,放心不少,最后听說武林奇寶斷魂血箭出現江湖,得寶心切,遂再出江湖到達青城,謀劫异寶。
  骷髏神魔本身還另有另有打算,他想在得到斷魂血箭之后,立刻納集天外雙魔、天山雙殘和喪門鬼王,在自隱居的“神魔岭”相會,共研奇絕之技,然后大張旗鼓和“枯叟”“神童”“金頂圣僧”及‘玄玄怪道”“紅面矮佛”与“石尼”等人,作生死存亡之一搏。因此當他夜間發現喪門鬼王的時候,有心挑起鬼王怒火,先試一下鬼王的功力!
  不料突現神石奄主“石尼”的“石劍”表記,他和鬼王雖說自信已能相敵石尼,但卻并無十成把握,況石尼既知他和喪門鬼王都在此地,确依然留下表記,自然石尼是認定必能胜過他和鬼王方敢如此,所以他和鬼王發現石尼表記之時,心中立即存了退卻之意。
  屠人活佛成泉突然說明刻留石劍表記之人的年齡,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已然安心不少,等問明這人竟然也不是石尼掌門弟子之后,立即放下全心,如今這兩老怪物雖然仍舊有些怀疑,但确已經不想退去,說實話,斷魂血箭著實有使人為它拋棄生命的价值,兩老怪既入寶山,焉肯空手而返呢!骷髏神魔和喪門鬼王在互望一眼之后,神魔首先試探鬼王的心意,道:
  “后兄,你最近可曾听到過’雙魔’‘雙殘’的消息?”
  喪門鬼王早已年老成精,一點就透,遂搖頭說道:
  “自十五年前‘翠碧障’聚會過后,再也沒有見道過他們四位。”
  屠人活佛成泉,也不是盞省油的燈,此時确接話說道:
  “晚輩師叔‘雙殘’數年前曾在君山露過面,至于家思師二者
  因為成泉中斷了話鋒,兩者怪不得不問道!,“小禿賊為何說話吞吞吐吐,景仁兄夫婦現在何處隱修,還不快說出來!”
  屠人活佛成泉根本不知道天外雙魔的事情,但他必須挾著雙魔的名頭面自重,否則今夜就許喪命在兩個老怪物的手中,他早已翹好了答對的話語,故作神秘難測的說道:
  “家恩師因為巧得‘天魔真火神經’在某處用功正緊,示令晚輩來此尋覓傳言江湖已經出現的斷魂血箭,曾嚴囑晚輩,不得泄露隱身之地,不過……”
  成泉再次停話不說,喪門鬼王已然不耐,沉聲喝道:
  “小禿賊,你要敢在老夫面前施乖巧,可是自己找死!”
  骷髏神魔也在催問下文,屠人活佛成泉這才故作鄭重的說道:
  “家恩師曾令晚輩稟陳兩位前輩,來年中秋之夜,家思師將到‘神魔岭拜安!”
  骷髏神魔殘眉一皺,道:“我那景兄可曾說明駕臨神魔岭的原因?
  屠人活拂成泉謊言編的天衣無縫,故作謹慎的說道:
  “家恩師未曾忘怀十五年前,翠碧障之恥,有心功成之后相約前輩与敵者一搏!”
  這句話洽是骷髏神魔心中所想,故而听得耳順,含首微吁一聲,轉對鬼王說道:
  “后兄,小弟本來也有此意,后兄敢否一路?”
  喪門鬼王又何嘗能夠忘怀當年之恥之恨,溉然說道:
  “昔日翠碧嶂頭有我,未來相約那些老不死的總了斷時,自然也有我一份!”
  骷髏神魔立即含笑說道:
  “后兄有此心意,請即与小鼓弟聯手取寶,事成共習絕藝”
  喪門鬼王也含笑相諾,繼之說道:
  “沒若今夜有人從中生事,就是你我的冤家,小弟与赫兄聯手對敵又何懼石尼!”
  喪門鬼王話剛說完,骷髏神魔尚未答話,暗影之中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冷嗤,屠人活佛成泉有心打個頭陣,立即獰笑一聲身形拔起,疾若閃電般扑進了嗤笑聲音傳出的黑暗影中,兩個老怪物不由點頭贊許,威認憑屠人活佛的一身功力,必可擒獲暗中暖笑的敵人,是故并未出手接應。
  詎料屠人活佛成泉的身影剛剛扑隱于黑暗之中,立即傳來
  一聲慘呼,龐大的身軀從暗影中橫飛倒滾出來,摔臥地上,半購方始狼狽地爬起,惊懼色變地退到了老怪的身后!
  兩者怪物熟知屠人活佛的技藝和功力,目睹此情,心頭一凜,彼此示個眼神,表面雖极從容,暗中卻已提足內力相待來敵!
  喪門鬼王鬼哭一聲,對暗影之中冷冷地說道:
  “是什么牛鬼蛇神近前點讓后老子瞧瞧,要是象狐鼠一般藏頭露尾……”
  喪門鬼王的話還沒有說完,從暗影之中業已走出來一雙壁人,男的英气挺拔,女的面含秋霜,那老怪物身后的屠人括佛成泉,雖然面色蒼然似极是痛苦,卻首先恨聲說道:
  “傍黑時候,在洞口毀坏前輩們暗記的就是這兩個小狗頭!”
  骷髏神魔赫黑森本是提心吊膽著目注暗處不懈,等石承棋和管冰心姑娘現身之后,看清果如屠人活佛成泉所說,是一對行年男女,不由寬心大放,此時搶上一步怪哼一聲說道:
  “日間路老夫信物倒置朝陽古洞口的人,真是你們兩個?”
  石承棋不待冰心姑娘開口,已承認說道:
  “我不懂什么是你的信物,因為看著那個死人骨頭不顧跟,所以就翻了個身!”
  骷髏神魔嘿嘿陰笑兩聲,道:
  “你可知道此舉犯了老夫的禁忌?”
  石承棋也還了兩聲冷笑,道:
  “你可知道朝陽古洞不容邪崇之流猖狂?”
  冰心姑娘口中方才得知詳情,是故見到髏神魔對答之時,不再客气。
  骷髏神魔赫黑森聞言暴怒,厲聲喝道:
  “該死的小狗頭,火速報出你的出身和名姓,老夫立即打發你這小狗上路!”
  冰心姑娘适時冷嗤一聲,接話說道:
  “赫黑森你稍安勿躁,姑娘遲早會連你帶后陰柄一道開發的,不過卻非現在!”
  喪門鬼王后陰柄不由怒叱一聲,道:
  “丫頭大膽!”
  冰心姑娘卻已揚聲說道:
  “你們自命是老奸巨猾的人物,那知竟是一對笨得出奇的無用蠢豬!”
  喪門鬼王后陰輛已難再耐,厲聲喝道:
  “狗丫頭竟敢亂語妄言侮蔑老大,說不出道理的話,老夫等著看你的報應!”
  冰心姑娘不去睬他,手指著屠人活佛成泉說道:
  “這個禿賊一句實話沒有,他那寶貝師父天外雙魔,早在十年前被‘紅面矮佛’閔老前輩擒獲,以‘天佛索’鎖困于金鞭崖洞萊一個地方,可笑他滿口鬼話,你們這兩個老賊卻信以為真,在我代替家思師殺爾以全昔日誓言之前,先告訴你們此事的真象,設若爾等不信,大可擒住禿賊一問真偽!”
  兩個老怪物聞言神色一變,不由同時回顧身后的屠人活佛成泉,成泉暗中叫苦,但他狡猾至极,看出不利立即揚聲說道:
  “兩位前輩莫上丫頭的离間之計,等將丫頭擒獲之后,晚輩立刻帶路去見家思師夫婦,至時真假白明。”
  成泉自以為隨机應變十分巧妙,毫無破綻,那知兩個老怪物早已年老成精,業已听出語病所在,骷髏神魔陰笑一聲,道:
  “成泉,事了之后你當真帶路去見天外雙魔?”
  屠人活佛成泉依然不知大禍臨頭,接話說道:
  “前輩放心好了,擒獲丫頭之后,晚輩立即帶路到家恩師清修功力的地方。”
  骷髏神魔赫黑森和喪門鬼王后陰柄,聞言一哭一笑聲凜入膽,屠人活佛這才有些明白大事不好,正想著對應之策,只听到喪門鬼王后陰柄獰然冷嘿了一聲,陰森森的說道:
  “你有多大膽子,竟敢違抗天外雙魔的命令?先時你說事前不能告人雙魔清修之所,故而老夫深信不疑,如今你卻又說可以前去,成泉,你是活昏了頭,老夫何許人也,你敢撤蒙詐騙,老夫在殺這女蛙儿以前,先拿你這東西開刀!”
  屠人活佛成泉听到喪門鬼王后陰柄說自己是活昏了頭,已知難逃慘死,兩個老怪物又适擋著面前的逃路,万般無奈之下,不等喪門鬼王把話說完,脫手發出一大蓬毒“天魔拘魂針”,襲向骷髏神魔和喪門鬼王的要穴,人卻猛地頓足向朝陽洞側危崖絕壁投去,成泉明知落身危崖之下也是必死,但他卻是宁死崖下面不愿身受兩個老怪物的慘酷刑迫喪命!
  兩個老怪物功力之高出乎居人活佛意料之外,骷髏神魔冷哼一聲有掌凌虛一抓一甩,已將屠人活佛所發天魔拘魂針震飛到數丈以外,左掌化指,向屠人活佛成泉后腰點下!
  喪門鬼王后陰柄卻在屠人活佛成泉暴發“天魔拘魂針”的剎那,身形候地飄起,當屠人活佛迅速投向危崖的空當,喪門鬼王后陰柄業已站于危崖邊沿,迎上愿人活佛成泉,獰聲說道:
  “憑你想在老夫面前逃循,豈不是作夢!”
  屠人活佛成泉在身形縱起之后,不待骷髏神魔赫黑森凌虛所點的“斷魂魔指”
  打到,更先于喪門鬼王后陰柄獰聲叱斥,業已神色陡地一變,由高空直墜而下,揮臥地上。
  因之骷髏神魔凌虛所發之一指及喪門鬼王懼留扑空,兩個者怪物當屠人活佛成泉功力高超,厲喝一聲雙雙扑向成泉前后,才待出手抓下,突見成泉摔臥地上全身顫抖,神色蒼煞一臉冷汗,業已慘哼出聲似是极為痛楚而難禁。
  兩個老怪物眉頭一皺,尚未想明白事出因由,冰心姑娘已經冷的說道:
  “适力當我听說禿賊是惡名在外的屠人活佛成泉。因此在禿賊扑之時,以‘寒石佛掌’震回賊禿,此時賊禿五經穴脈皆將硬,奇痛難當,業已离死不遠!”
  兩老怪聞言心惊,昔日他倆即是被神石奄主石尼“寒石佛掌”所傷,那次幸有金頂圣僧在旁,石尼末下殺手,不過兩個老怪即也經過三月時間方始治愈重傷,對“寒石佛掌”仍有余懼,自然而然的听到冰心姑娘之言面心惊膽顫!
  冰心姑娘這時卻話鋒一變,轉向兩個老怪之一的喪門鬼王說道:
  “后陰柄,姑娘別師行道江湖之時,恩師曾矚若遇你這老鬼,殺以全誓,你可有話說?”
  骷髏神魔聞言沉思剎那,不待喪門鬼王答复冰心姑娘,已搶先說道:
  “姑娘,你可是‘神石奄主’門下?”
  喪門鬼王后陰柄突然听到骷髏神魔稱呼變更,已知赫老任之意,陰森著一張吊容馬臉,冷哼了一聲嘰的說道:
  “赫老怪,你打著什么算盤?稱呼這丫頭作姑娘,是想干些什么?”
  石承棋雖然少年老成,但對應付這兩個老怪來說,已早得了冰心姑娘的指點,是故不待骷髏神魔答复喪門鬼王。已一笑說道:
  “鬼王你不必再問老魔,老魔听說管女俠并非尋他,自然存了棄你不顧的心意,不過他的夢想再難如愿,我師妹故然并非尋他的晦气,可是我卻不會放他過去!”
  喪門鬼王聞言嘿嘿怪笑兩聲,誚嘲骷髏神魔道:
  “夠老怪,如意算盤被砸了吧?怎么樣?愿否和我姓后的攜手列敵?”
  骷髏神魔不智喪門鬼王的問話,卻斜瞟著石承棋道:
  “小朋友,你稱呼姑娘叫師妹,老夫深知石尼不收男徒,你是誰的門下?”
  石承棋對于師門尊重异常,立即答道:
  “家師乃宇內六宿!”
  骷髏神魔哈哈一笑,立即轉對喪門鬼王說道:
  “后老怪,俗話說得好,冤有頭,債有主,石尼門下找你,恕我難以為力,至于這位小朋友找我,自然也不勞你來費心,后老怪,咱們各干各的吧!”
  喪門鬼王后陰柄聞言大怒,才待喝罵骷髏神魔几句,一旁倒臥地上的屠人活佛成泉,突然慘號一聲自地上蹦了起來,七竅流血繼而仆身死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使骷髏神魔赫黑森立即暗萌急退之念,揚聲對石承棋道:
  “小朋友,此處留待鬼王与你師妹交搏,老夫和你另外找個地方如何?”
  石承棋一笑,道:
  “抱歉,咱們就在這儿作個了斷吧!”
  這時突聞冰心姑娘嬌叱一聲,道:
  “老鬼你在作夢呢!”
  話聲中寒光一閃,人影橫飛,喪門鬼王后陰柄已和冰心始娘纏戰一處!
  石承棋更不多言,撤劍震腕已削到骷髏神魔的前胸,骷髏神魔大頭一晃,人已移向后方文遠,石承棋三次震劍追擊,骷髏神魔竟然三次縱退躲避,石承棋已知骷髏神魔意圖逃難當場,暗中冷笑一聲,第四次甩劍追上,果然,骷髏神魔也第四次退逃,那知石承棋這遭業已改變了策略,趁骷髏神魔退逃之際,一提真力,劍化銀龍直員而到,骷髏神魔不料弄巧成拙,再退已遲,迫得撤出神魔捧相抵,一招相接,自難再退,立即血戰!
  骷髏神魔在接戰石承棋之后,已知自己錯料了對手,原來骷髏神魔听說石承棋是宇內六宿的門下,暗中十分欣慰,這老怪物的功力,高出天山雙殘而略遜于天外雙魔中的血影神魔,与喪門鬼王各有特長平分秋色,曾与宇內六宿搏斗多次,雖然未胜卻也不敗,石承棋既是六宿門下,功力也自難高過其師,是故這老怪認定對付石承棋必胜無疑。
  不過這老怪物卻計算不到,石承棋六載苦研絕學,已獲六宿所授,以老怪物一人之力而搏六宿,怎能有胜?所以在接招數合之后,業已知道弄巧成拙,退已不能,只好拼盡全力相敵!
  喪門鬼王后陰柄,在目睹屠人活佛慘死的剎那,惊凜石尼威震天下的“寒石佛掌’”功力,計算冰心姑娘火候雖差,卻已難政,已存免脫之念,當骷髏神魔菠黑森和石承模答對的時候,喪門鬼王瞥見冰心姑娘恰在回顧旁听,認為此乃天賜良机,不走何待,立即悄沒聲的飛射逃下!
  那知冰心姑娘是有心相試,怎肯容他逃脫,嬌叱一聲迅速無倫追上,揚劍刺下,喪門鬼王被迫得一甩手中喪門幡,与冰心姑娘搏戰于一處!
  石承棋本來不識得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經冰心姑娘告知兩個老怪物的惡行和一切,方始決定由冰心姑娘對付喪門鬼王,自己沸殺骷髏神魔。
  石承棋自滿藝至今,始終沒有遇到過功力高超的敵手,今夜搏戰骷髏神魔,事先已受冰心姑娘的高教,深知對手功高心黑手辣,因之自第一招彼此相接開始,石承棋就提足“云蒙抑僧”所傳
  “般若神功”護身,掌中劍以“泰山劍隱”巨靈奧石補天所授“正陽劍法”對敵,身影展開“雪岭飛俠”閔公明的“六合迷蹤步”,左掌含蓄“青城一儒”湯窺宇的“天儀真气”隨時准備補劍法之不足而突出制敵!
  骷髏神魔蹦了武林數十年之久。所遇高手何止千百,每戰皆能應付自如,可是今夜和石承棋交手數招之后,已然暗中膽寒,對手年紀雖輕,內力卻深厚難測,劍法磊落光明而含著似天网般的變化,身形矯捷几乎無法捉摸,有時魔捧透傳的陰煞在對手万密一疏之時,業已擊中,不料對手非但毫無所覺,自己反而立即感到震彈的勁力,已知對手另有護身神功,似這般有敗無胜的搏斗,這老怪物怎肯上當,是故一面全力應付石承棋凌厲的劍法,一面部在盤算著遁身之策。
  石承棋因為初遇強政,小心成過,謹慎有余而未能發揮制敵功力,這當然和石承棋缺少搏斗的經驗有關,否則骷髏神魔怕不早已傷在石承棋劍、指之下了。
  一旁的喪門鬼王后陰柄,這時卻不象骷髏神魔一樣還能應付自若,已是被迫得險象環生,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冰心姑娘幼時已是搏戰能手,心思又复聰慧,料敵如神,自藝滿別師下山复仇,無時無刻不在准備著突如英來和仇家見面,是故今夜与喪門鬼王戰端一啟即成惊心血斗。
  喪門鬼王后陰柄本就凜懼“神石庵”中的絕技,逃已不能迫而相搏,自是施展全力,喪門鬼王掌中鬼幡确有高人一籌的詭奇招法和功力,施展開來,兩支以內旋成一片寒光勁風,令人無法闖越一步,這老鬼是打定了以火候功力耗盡冰心姑娘气勢的心腸,他認為冰心姑娘就算神功技藝高超,內力卻必難胜自己近八十年的修為,耗下去必然油盡燈于真力枯竭而死,所以展開鬼幡一路勁風橫卷,不容姑娘有喘息的机會!
  管冰心姑娘本來也是存著在逼引喪門鬼王將一身技藝施全之后,再下殺手,如今一見喪門鬼王暗存狡獪,竟想耗盡自己的真力,不由暗中冷笑。姑娘非但自思師石尼處得到了佛家上乘勸力,義父“玄玄”,并將她的“元穴’打通,任督二脈風肝,何止久戰不疲,真有万夫之勇,況“玄玄’乃當代罕奇的怪客,那一身功力早已超出化境,雖金頂圣僧亦掏服領首不敢言胜,對冰心姑娘愛如親生,盡傳奇學,喪門鬼王后陰柄只知姑娘是石尼門下,怎會想到姑娘更是他不敢見面的“玄玄”義女,要想耗盡姑娘真力,豈非痴人白日說夢!
  冰心姑娘看透喪門鬼王意圖之后,卻改變了初計,劍透“九環神勸”,也卷起一片寒霧,硬碰硬的去抵接喪門鬼幡!
  喪門鬼王后陰柄詭謀乍興,幡展凌威卷打冰心姑娘,‘??料冰心姑娘竟然也以真力相抵,五招之后,喪門鬼王已覺鬼幡招展不能如意,七八招時,幡上重量騾增,每次甩抖發出或撤回,必須增加些許力气方能如愿,不由大惊失色,始知看來嬌娜姑娘,己具佛、道兩門的上層功法,再不見机而退,休想保得殘一,老鬼念至此,臂間突地透傳十成陰煞之力,鬼幡猛抖,一招“大海怒濤”,橫向冰心姑娘攔腰卷去,姑娘雖說謀定而動早有成靜,卻不料喪門鬼王在搏戰未艾之下又存免脫之心而全力擊到,自己僅用七成真力,勢難硬接老鬼這招“大海怒濤”,但卻仍然不便退避的打算,一聲清地,身形陡起,竟然施展出“玄玄”所授上乘“九轉飄風”
  的輕功身法,人隨者鬼的長播飛馳,看來似是已被老鬼喪門幡卷起,其實非但毫發來傷,反而另具凌厲的殺著!
  喪門鬼王經多見廣,當驕傲狂妄之心收斂之后,自更小心謹鎮,目睹冰心姑娘人隨自己喪門鬼幡的招展之勢翻滾飛舞,非但不喜,并有所懼,不敢撤幡面回卻另起陰謀,在喪門鬼幡抖向半空之時,陡地收回了全部真力陰煞,結果喪門鬼幡突然無力直瀉而下,冰心姑娘不防此著,頓失重心,迫得漂退三丈以外,老鬼卻趁此時再次甩幡襲到!
  冰心姑娘發現上當之后,銀牙一咬,已然准備施展“神石劍法”劍沫老鬼,是故在喪門鬼王鬼幅再次襲到的剎那,冰心姑娘的劍勢突變,一招“劍劈天地”迎著鬼幡削下。
  喪門鬼王僥幸甩落冰心姑娘,本來打算就此飛縱逃走,繼之又怕姑娘仍有從容余暇追退不舍,方始趁姑娘腳步未穩之時又逼上一招,用意是想迫冰心姑娘再退數丈,他則可以飛身兔脫而去了。
  怎料姑娘練成“九轉飄風”功法,雖然被迫下墜,但在下墜之時業已穩住了身形,是故非但沒有被迫退避,反而仗劍迎上。
  喪門鬼王失卻奧机,正自侮恨,冰心姑娘劍峰已然削到幡條,喪門鬼王后陰煞突發力受感應,不好二字尚未說出口來,丈長的喪門鬼幡,在冰心姑娘透傳無堅不摧的一招“劍劈天地”之下,一分為二碎裂成雙,鬼幡已聚陰煞,划然裂分,等于喪門鬼王的內力不政冰心姑娘,因之心神猛震,肺腹已傷,暴退數丈,喪門吊容的馬臉,越發蒼白的可怕。
  冰心姑娘毫未停頓,腕落劍下,一連攻了五招,喪門鬼王成名天下的喪門鬼播已綴,空手無物怎能政擋,只以詭奇的掌指相抗,自是力難從心,每況愈下,招架無功節節敗退。
  骷髏神魔赫黑森瞥目看到喪門鬼王長幡已失,狼狽不堪,大惊失色,這老魔先時雖然不顧喪門鬼王的死活下場,選擇獨斗石承棋,但都也未想到喪門鬼王竟會慘敗至此,目下這老魔深知單獨逃生已是夢想,若設喪門鬼王后陰柄不幸慘死,自己豈不成了背腹受敵有死無活,因此這老魔暗申萌起相助喪門鬼王一臂之意,并具得机与鬼王偕逃之心。
  其實骷髏神魔并非真心解救喪門鬼王不死,而是他自謀逃生實尤力難從心,況免死狐悲物傷其類,才暗中打算相助喪門鬼王一臂之力。
  目下,骷髏神魔業已看出石承棋的短處何在。過份謹慎,使石承棋失誤了致胜先机,當然,老魔也十分清楚,倘不趁此良机逃逸,耗下去是有死無活,因為現在石承棋不論攻守,比先時業已從容許多,要是再熟悉搏戰的要訣,老魔必敗!
  這時,喪門鬼王后明柄已被冰心姑娘凌厲的劍法逼得轉到了老魔的身后,老魔突然挫步退身,閃出石承模劍光之下,疾逾石光閃電般一連攻了冰心姑娘五棒,冰心姑娘未防老魔會舍卻石承棋對自己下手,立即被老魔迫退,老魔卻倏地飄身喪門鬼王身旁,沉聲喝道:
  “后老鬼,小伙子易干打發,先幫著我解決了他,然后同心合力對付丫頭1”
  喪門鬼王幸有老魔接應,得能稍作喘息,聞言立即會心老魔之意,頷首為答暴然出掌,与老魔雙雙攻上,兩個老怪功力相合之后,威力大增,石承模竟被震退閃開了原先站處,冰心姑娘看出有詐,揚聲警告石承棋道:
  “師兄万莫退讓,老怪們已是強留之末,授首可期,小妹斷后!”
  冰心姑娘在話聲中,業已扑了上來可惜說晚了一步,石承棋已經閃開了原處,兩者怪物怎肯失此逃生之机,怪嘯兩聲疾逾電掣般自石承棋身旁馳過,向朝陽古洞側旁危崖之下投去!
  石承棋听冰心姑娘之言,才待阻攔,已然無及,羞怒之下也想追去,冰心姑娘飄身近前嬌聲呼道:
  “你這是想干什么?真遇得嚇人,老怪物選擇危崖免脫,是慌不擇路拼死求生,依呢?難道你也和這兩個老怪物一樣,拚死爭气?”
  石承棋被冰心姑娘說的紅了臉,強爭道理說:
  “我不信這兩個老東西能逃得活命,他們能從這里下去,我自然也能。”
  冰心姑娘白了石承棋一眼,道:
  “他們為求活命,拼死而下……”
  石承棋不容冰心姑娘把話說完,已接口說道:
  “他們能夠拼死,難道我就不能?我發誓要追上這兩個万惡的老東西。”
  冰心姑娘惱了,一甩手,恨嗔的說道:
  “沒入說你不能,只要你忘掉六宿前輩囑辦的大事,忘掉大仇和忘掉我……”
  冰心姑娘說到忘掉魏之后,突然停下話鋒,石承棋知道一時失性惹惱了師妹,立刻含羞帶愧的上前,低聲說道:
  “是我不好,管妹妹別生气了,咱們趁便到朝陽洞搜覓斷魂血箭可好?’”
  冰心姑娘本來心性不似普通女子,一向不慣嬌嗔,更看不慣男孩子的那种對女孩子低聲下气的丑態,但卻十分喜悅石承棋這种不亢不卑的認錯方法,是故不由的頒首微笑。
  石承棋話雖是含著征求冰心姑娘的意思,但在話說完了之后,卻不等冰心姑姑的回答,已邁步向朝陽古洞走去。
  冰心姑娘望著石承棋的背影,播了搖頭,只好也隨著步向前去,古洞秘徑自穆存儀為救乃兄玉面煞神而誤触埋伏,全部封閉之后,除洞頂一處秘門可通但卻必須了然一切設置始能進入之外,絕對再無通行之路,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又沒有象“地華寶鏟”這种利器,复無“金佛”“金印”等物,雖然功力高深,終于毫無發現,不過他們兩個人卻不灰心,又因攜有足夠數日食用的于糧,遂決定在朝陽古洞居留几天,日以繼夜的詳搜各處之后,再作其他打算。
  次日,晨光微嗟曦中,自金鞭崖洞內走出來了駝奴樓青云,樓青云昨夜重搜了只剩了一間洞室的金鞭崖洞,仍未与芮九娘相遇,他身奉玉面煞神嚴諭,設若終無所得怎生交待,迫而居于金鞭崖洞意圖“守株待兔”,靜候藥丸娘自投。
  豈料此時芮九娘業已遇到天外雙魔而被封金鞭崖洞之內,樓青云自然是虛耗光陰白白等了一夜,夜間,樓青云已然決定了行止,雖然道常觀外冰心姑娘業已警告他再見必死,但在目下情形之中,他卻必須窺探得冰心姑娘和石承棋未來的行止。
  因此當天光乍亮時候,他离開金鞭崖洞。
  樓青云順著狹窄的山徑馳向崖下,驀地目光瞥向左邊深壑之中,煥然止步,深塹中正有兩個怪人在掙扎爬行,似是身受重傷,彼此相隔雖遠,樓青云卻已看出這兩個怪人是誰,沉思剎那之后,已然得計,遂施展絕頂輕功扑下深壑。
  壑下身受重傷掙扎求生的兩個人,正是昨夜与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對搏不胜迫由危崖縱落選命的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
  昨夜他倆雙雙縱落朝陽古洞側的危崖,幸仗一身卓越罕絕的功力保得殘生,但因下墜勢疾,依然受傷甚重,懼怕冰心姑娘与石承棋追索不舍,勉強提力忍住痛傷慌不擇路順危崖而行,天亮之時,适巧業以轉過了三處山環,到達金鞭崖下的深壑。
  這時他倆又累又乏,傷痛陣陣奇痛難耐,耳聞不遠處水聲淙淙,方始再次強奈痛楚奔向水聲來處,急欲解渴之后再跌坐調息自療內傷。
  樓青云為昔日江湖有名的魔頭之一,自是認得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看出這兩個老魔頭已受重傷,有心施以恩惠收為已用,又因自己業已經改變形貌,不虞鬼王和神魔認出本來面目,是故放心大膽的飛扑面下,停身在鬼王和神魔面前,一言不發,冷靜的注目著這兩個魔頭。
  喪門鬼王漢骷髏神魔當樓青云飛扑下壑的時候,業已發覺,喪門鬼王神色一變,以色促的聲對身旁的骷髏神魔道:
  “赫老魔,看來种們是乍出虎穴又誤入了龍潭,怎么辦?‘’
  骷髏神魔赫黑森較為沉著,低聲答道:
  “日下只有逆來順受,隨机應變!”
  他們也不過只短短的交談了兩句話的功夫,樓青云已經飄立于面前,因此他倆只好住口不談,目光注視著樓青云不懈。
  半晌之后,樓青云含著惊訝的神色說道:
  “絕壁深望無路可通,兩位怎地走到了這种地方,看來行動不便,莫非是受了傷?”
  “喪門鬼王后陰柄雖在身受重傷之下。依然施弄狡獪,苦笑一聲。道:
  “老朽兄弟昨夜采集藥材,不幸失足墜崖,祈小哥儿指個明路。”
  骷髏神魔赫黑森神情呆板,一言不發,望之似是呆傻人物,樓青云暗中窺笑,故意惊咦了一聲,以奇怪的語气問道:
  “兩位是在什么地方采集藥材而墜崖的吸,不知又是采集何等奇异藥本呢?”
  喪門鬼王后陰柄似是早有成份,聞言立即答道:
  “老朽兄弟是在‘朝陽洞’旁……”
  質陰柄話還沒有說完,樓青云已接口問道:
  “兩位可是說在昨夜于‘朝陽洞’旁采集藥材?”
  喪門鬼王后陰柄似是已听出樓青云的話中別有用意,但又不能不答,只好點了點頭。
  樓青云立即了然這兩個老魔頭身受重傷墜落壑底的原由,神色一正,道:
  “哦!原來兩位所要采集的藥材是‘斷魂血箭’!”
  此言一出,喪門鬼王后陰柄和骷髏神魔赫黑森不由諒駭的連退了几步,樓青云依然正色道:
  “兩位大概不是失足誤墜崖下,必然是被人逼下來的,對嗎?”
  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任憑多么狡猾机詐,也不禁駭然而懼,答不出話來,樓青云微然一笑,神秘莫測地又說道:
  “我還知道是誰逼二位墜落危崖的,那是一男一女,對嗎?”
  事已至此,兩個老魔明白假如是禍再難躲過,彼此互相示意一,忍住內傷,強提真力,准備在万不得已之下,与樓青云一拚生死,因此更不答話。
  樓青云自然看得出兩個老魔頭的企圖,但他早有成算,故作漫不經心的神色道:
  “那雙青年是宇內六宿的門下,男的叫石承棋,女的名字是管冰心可對?”
  喪門鬼王后陰柄業已提足“喪門鬼爪”的功力,瞥目骷髏神魔赫黑森,斗大的骷髏頭上業已出現絲絲陰煞之气,料知骷髏神魔和自己一樣,忍佳傷病提集功力以備暴下毒手,于是喪門鬼王后陰柄陰笑一聲,奸猾而陰狠的譏誚著說道:
  “不錯,小哥儿你真聰明,什么都說的對,不過對又怎么樣呢?”
  樓青云刁滑狡獪陰險在不輸這兩個老魔頭,自然也已看出老魔們的意圖何在,雖說兩個老魔身受內傷功力大減,但也輕視不得,樓青云首先提聚得自雙殘所授的“九冥陰煞”護身,繼之揚聲說道:
  “假如我說的都對,咱們應該是同仇敵情志同道合的朋友!”
  骷髏神魔赫黑森久不開口,此時冷冷地說道:
  “是否同仇敵汽志同道合,此時言之過早,小哥儿若無二心,清先說出名姓!”
  樓青云立即反問一句,道:
  “兩位的名姓又想何時報出?”
  喪門鬼王后陰柄冷哼一聲,道:
  “小哥儿,我們不想交你這個朋友,所以你應該先報名姓!”
  樓青云哈哈一笑,道:
  “以武林來說,咱們何不各自按經閱推測一番?”
  骼髏神魔赫黑森沉聲叱道:
  “老夫不慣与黃口孺子猜謎!”
  樓青云再次哈哈一笑,手指骷髏神魔說道:
  “你不是叫骷髏擻骸抑魔赫黑森嗎?”
  骷髏神魔赫黑森沉哼一聲,霍地甩掌擊向樓青云的肩頭,這一掌是做播神魔暴集真力全付勁勢之一擊,雖在身受极重內傷之下,卻也不容他人蔑視,樓青春竟不躲閃,以雙殘所授极為陰損的“天魔反震”之力發掌,暗含“九冤因煞”,神態從容但卻使出八成勁力,骷髏神魔并未小看樓青云,但卻夢想不到看來微駝背的少年就是青海一煞,雙掌疾如石火電閃一般相抵一處,“骷髏勁掌”之力首被“天魔反震”之功化去了三成為道,是故一震之下,樓青云气不涌喘面含笑容穩立當場,骷髏神魔卻門吼一聲一連退后了三步,身形擺播多時方始勉強站住未曾仆例!
  樓青云得理不讓,笑指著喪門鬼王后陰柄道:
  “我因赫黑森似受重傷,放而只出五成勁力,你是喪門鬼王后陰柄,既然赫黑森已接一掌,后鬼王自然也應相試,來來來,我先奉敬!”話聲中身形微移,全力掌擊肉喪門鬼王的前胸!
  喪門鬼王后陰柄好巧無与倫比,目睹骷髏神魔赫黑森一掌敗北,自付也難取胜,已然打算如何退陣,怎料樓青云掌震赫黑森后,話鋒指向自己,話罷掌到,連個退身避斗的机會都沒有,只得咬牙挺掌迎上前去,那知看到雙方真力已將相抵,樓青云卻突然惊呼出聲,身形移飛已脫出掌峰,飄到骷髏神魔的面前,骷髏神魔恰正噴出一口鮮血,倒向地上,樓青云一步巧到,舒臂張指已握住了骷髏神魔的手腕,繼之跌坐地上揚聲對喪門鬼王后陰柄招呼說道:
  “快些快些,扶好赫朋友,我來替他把脈一探內傷如何!”
  喪門鬼王后明炳此時無暇多想,立即上前摻兢住骷髏神魔,樓青云一派正經的記住赫黑森寸關脈門,全神凝住,移時,樓青云翻翻眼皮盯了喪門鬼王一眼,歎息一聲道:
  “我不料赫魔主內傷這樣嚴重,再加上后王座你以小人之心度我,迫得我与赫魔主互播一掌,致赫魔主傷上加傷几乎震碎心腸,万幸今天是碰上了我,帶有奇丹靈藥,服之任是什么嚴重內傷,對時即可痊愈,否則我雖未殺赫魔主,但赫魔主何异死于我手,結局留不是令親者所痛仇者所快?!”
  樓青云功力雖高,但卻胸無點墨而不學無術,几句成語用得滑稽至极,不過喪鬼王后陰柄卻也是個斗大字只認識儿個的朋友,看到樓青云一臉焦急語調誠摯,卻也信以為真,又見樓青云功力這樣高強,不由自主的暗中消失了疑念。
  樓青云身畔帶著自天山雙殘密藏于“獄麓山”鐵城內的奇藥,立即取出一粒給骷髏神魔服下,又取另外兩丸碧色靈丹,一九仍繪神魔服下,將另外一丸交給喪門鬼王后陰柄道:
  “后王,你內傷也是不輕,但無魔主這樣嚴重,服‘碧茱丸’后調養對時,立見奇效。”
  喪門鬼王后陰柄接過丹丸卻不立即服用,冷跟隙著樓青云,樓青云并不抬頭,竟以本身功力代骷髏神魔赫黑森摧宮過穴起來,此時喪門鬼王沒落有心殺死樓青云,只是舉手之勞,因此喪門鬼王后朋柄不禁深覺慚愧,遂不再猶豫,將丹丸眼下。
  頓飯之后,樓青云滿臉大汗停下了手,對喪門鬼王說道:
  “相煩后主將赫魔主抱于地上,令其跌坐,拍其‘三元’則夠魔主立刻回醒。”
  喪門鬼王后陰柄依吉而行,骷髏神魔赫黑森果然醒來,赫黑森醒后只抬頭看了一眼樓青云,竟又合死雙目,樓青云一面囑咐喪門鬼王快些跌坐調元醫傷,然后對赫黑森道:
  “赫魔主,此時你應靜自醫傷調元順穴,不得妄動!”
  由樓青云語調嚴肅和字句特殊這方面說,著實令人納罕不解,喪門鬼王后陰柄業已跌坐一旁,聞言霍地心中一凜,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立即圓睜二目問樓青云道:
  “老朽听人說起,天山雙殘所傳弟予玉面煞神曾去朝陽洞覓取奇寶,對否?”
  樓青云淡淡地說道:
  “不錯,有這回事!”后陰柄聲調一變,道:
  “你說你也和姓石的小輩有仇是不?”
  樓青云依然淡淡地說道:
  “說過又怎么樣?”
  后陰柄沉聲問道:
  “莫非你就是天山雙殘的弟牙,玉面煞神?”
  樓青云聞言冷笑出聲,輕蔑地說道:
  “就算是我,你又怎么樣?”
  后陰柄霍地站起,厲聲叱道:
  “小于,你給老夫吃的那一粒藥,是不足天山雙殘所煉專以迷人心神的百痴丸?”
  樓青云淡淡地播著頭道:“這你可猜錯了,百痴丸只能迷心神卻無療傷之效,你所服的碧丹是‘九冥碧磷百轉’丸,非但醫傷奇效,即便是迷人本性的力道,也大過百痴丸多多!”
  喪門了鬼王后陰柄聞盲目射煞火,暴吼一聲扑向樓青云抓去,樓青云冷笑一聲,根本不躲,伸手一指喪門鬼王的“心竅”說道:
  “倒也倒也!”
  說來不信,喪門鬼王后陰柄竟隨著樓青云的手指話聲頹然倒臥地下!
  樓青云嘴角掀起,冷冷地一笑,由地上抓起喪門鬼王后陰柄,快后陰柄象骷髏神魔赫黑森一樣,也盤腿跌坐起,然后在后陰柄后心猛拍一掌,自己退向一旁靜靜相待。
  后陰柄業已躍复了知覺,卻与骷髏神魔赫黑森似的,只跌坐地上,閉著眼,一動不動不象先前那种生龍活虎的恨怒樣子。
  樓青云臉上泛起极端得意的陰笑,半晌之后,突然揚聲對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道:
  “你們的內傷已經好了,還不起來跟我走!”
  喪門鬼王后陰柄和骷髏神魔赫黑森聞聲即起,神態目然,呆傻怔愣的看著樓青云。
  樓青云陰沉的注視著喪門鬼王与骷髏神魔,一字字有力的說道:
  “從現在起,我就是你們的主人,你們必須听命行事,懂不懂?”
  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再次木然的點了點頭,樓青云哼了一聲,又道:
  “現在我要你們兩個人緊跟著我,不許遠离,走!”
  后陰柄和赫黑森果然緊隨在樓青云的身后,自危崖深壑下一路登縱上了金鞭崖頭,樓青云順小徑走著,但卻不去朝陽古洞,斜向另外一條道而去。
  晌午時候,樓青云帶著喪門鬼王后陰柄和骷髏神魔赫黑森這兩個已失心性的老魔頭,繞到了位于朝陽古洞右側峰腰的一處尼庵前。
  遠在樓青云相隨玉面煞神及芮九娘進入朝陽古洞的時候,樓青云為了熟悉地形和搜索可疑的地點及人物,即曾到過這座建造奇特的尼庵,當時因為未曾發現可疑之處而歸,如今樓青云為了便于施展狡謀置冰心姑娘及石承棋于死地,選擇了這座尼庵,作為和鬼王神魔留后之地,故而繞行前來。
  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心性已迷,唯知一切听命于樓青云行事,對吉凶禍福留無喜懼,木愣的只顧跟在樓青云背后。
  尼庵占地約半畝大小,建造奇特的地方是不分大殿或靜、齊一堂,只有一座明大無与倫比的殿房,也無圍牆,自然更無山門,是故看來特殊奇异。
  樓青云伸手抓住緊扣著的殿門門環,砰砰敲打,移時內中傳來嚴肅冷冷地聲音,道:
  “是什么人不停的陽擊門環?”
  樓青云眉頭一皺,揚聲答道:
  “邀游山水遇緣隨喜的客人,請開門呢吧!”
  庵內聲調越冷漠,道:
  “本庵香火??供,不納十方施主,請自便吧!”
  樓青云再次揚聲說出欲艦覓飲食,并說自愿重重??施,呆可是庵向也無人應聲,任憑樓青云怎樣喊叫??叩打門環,就是沒有答應。
  樓青云空自恨的牙痒,卻無可如何。因為這座尼庵并無圍牆和山門,故而無法飛縱進入,除非樓青云聲了殿??或飛身殿頂揭開瓦頂和震毀四周高窗外,再也休想進入。
  尼庵高有十丈。殿頂都是用閃爍著光華的琉璃瓦??差麗成,滑難立足,樓青云雖然功力高超,卻也不敢妄登這十丈的殿頂!
  樓青云迫的在尼庵四周觀望,尋覓另外進入尼庵的辦法,尼魔兩旁雖有高窗,可惜高窗外筑有粗如人臂的鋼柱,高窗距地面四文有余,樓青云屠龍神劍已失,憑自己功力,絕難屆斷鋼按進入,無奈之下,唯有采取撞毀殿門面進入尼庵之中!樓青云瞥望了身后緊隨不舍的鬼王和神魔一眼,立即得計,沉聲指著殿門道:
  “你們可出全力發掌,砸碎這道門戶!”
  喪門鬼王后陰柄和骷髏神魔赫黑森,聞令即行,大步走近殿門,四掌暴出,全力擊下,兩者魔功力之高罕有敵手,全力發掌自更凶猛,尼魔殿門雖系尺厚堅木所造,接著兩道插閂,但在兩魔十成真力砸擊之下,立刻碎裂,在一聲暴震巨響之后,殿門向里面例去,兩魔裂嘴一笑,又木然的退向一旁。
  殿門震碎,聲如山崩,尼魔之內卻毫無异聲,竟不見一個尼姑的影子,更听不到惊駭慌亂的奔走聲音,死沉沉的令人疑入九幽之地似的!
  殿內本有數十盞蜡火,此時卻也倏地熄滅,因高窗遮幔,殿闊宇聳,是故越發顯得陰沉而毫無生气,設非适才樓青云与廟尼答問,几疑已人無人古剎!
  樓青云暗提真力防身,串鬼王神魔步入殿中,掃視一遍之后,一揚聲喝道:
  “女尼們听著,快些出來答話,我并無惡意!”
  殿中不知何處,傳來冷冷的話聲,道:
  “好一個并無惡意,震碎我的殿門,已犯必死之罪,你們來得去不得了!”
  樓青云暗中一凜,因答話之人非但內功修為极高,并且是以真力傳聲所發,是故話聲雖如焦雷霹靂字字高昂入耳,但卻捉摸不到達人的??
  樓青云沉思的剎那,已然得計,哈哈一笑說道:
  “我有手下因有理事待辦,苦無暫時居留的妥善之地,主人可貴接納?”
  ??中語聲又起,道:
  “你們大可放心,既入我們,已是舍身之人,世俗閒事,不必再去辦了!”
  樓青云在問話之后,立即靜以“搜魂功力”,暗查話聲來路,此時業已斷定這暗語之人,藏于正面巨大的“觀音”佛像右近,遂若無其事的緩緩踱向佛像而去,邊行邊道:
  “我是否走得,目下言之過早,現在想要和你當面一談,你可敢嗎?”
  暗中聲音又再起,先是一陣冷冷的陰笑,繼之道:
  “我始終就坐在你的對面,怪你有跟無珠看不到我,還大言不慚呢!”
  這次聲音并非以真力优越性聲所發,樓青云立刻听出來處,注目之下不禁暗吸一日冷气,凜然心惊,迎面五丈,足那高高的供台,台上除蓮燈佛器之外,只有那座高大而含笑庄嚴的大士神像,大士坐于蓮台,手托淨瓶,后側方是那永遠不离大士寸步的“善財童子”,余外再無一人,是誰開口說話的呢?
  樓青云雙眉睫揚。拈出一枚銅錢,一言不發悄然以內力發出,百襲向大士像的前胸射去,一聲錚響,鋼錢滾墜供台之上,大士像果是精銅鑄成,并非人所扮飾,樓青云不由納罕非常。
  适時話聲又起,道:
  “狂妄的孽障,毀我殿門之罪尚未降罰,又敢侮我法体,你回頭看!”
  樓青云聞言不覺得回顧身后,就在這剎那的時間,一點聲音都沒有的從殿門上邊降下了一道鋼牆,已將尼庵封閉!
  喪門鬼王和骷髏神蹬,卻神色木然,對發生的一切變故,都無動于衷。
  樓青云目睹尼庵已封,不由的目光掃向殿頂及高窗,暗中人适時陰冷的一笑道:
  “你用不著空費精神了,此時本愿已成死城,你認命吧!”
  樓青云不再多說,揮手對鬼王說道:
  “你去把供台上的一切東西搗碎,多加小心!”
  喪門鬼王后陰柄暴應一聲,身形拔起射向供台,當鬼王將到供台的時候,突自大士像的右手之中,射出大蓬烏芒,罩向喪門鬼王的全身,喪門鬼王雖然心性迷失只知呀命于樓青云,但對搏戰爭殺卻依然能夠顯出獨到的經驗,并因心性再無得失之念和恐懼,反而變作极為穩重,出手自更凶猛,大蓬烏芒罩下,鬼王怒吨出聲,右手掌猛地抖甩,打出強勁無倫的“九幽”掌風,已駱大蓬烏芒反震出去,右掌橫掃,供台上邊的一切物品俱皆揚飛浪散墜滿一地!
  樓青云冷眼旁觀,看出破綻,示令骷髏神魔近前,附耳下令,骷髏神魔赫黑森頷首之后,身法展開,平射到供台之上,喪門鬼王后陰柄通令所辦之事已了,正欲退回發現骷髏神魔赫黑森飛縱而到,木愣的連霎著眼,骷髏神魔卻不停留,身形一滑,轉到了高大的”觀音大士”像盾,猛出右足蹴于大士像的蓮台座上,蓮台怎禁骷髏神魔的神力,立即挪動,大士佛像因基座不穩,自然也搖搖欲墜,一旁木愣的喪門鬼王,卻突然后步平掌一推,幫了骷髏神魔一臂之力,大土佛像傾斜倒下,砸在供台之上,發出一聲巨響,將供台的板面,砸了一個深洞,一條人影從佛像中騰攏而出,一間飛向后方逃去,樓青云早有防備,卻先一步攔住了黑影的去路,面帶著詭詐的玲笑,直視著這條黑影!黑影竟是一個中年女尼,身被著玄色的法衣,見去路被不再逃遁,也冷冷地陰笑了兩聲,一言不發回視著樓青去!
  一言不發回視著樓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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