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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燕青慢慢地踱過去,口中呵呵發聲,形狀度為可怖,這時天色已暗,樓上還沒開始點燈,但半殘秋月,倒是頗為光亮,照得樓中的气氛更為恐怖。
  那少女將手連搖,傾聲道:“你……你別找我,我沒有害死你,十年前我還是個孩子,一定是青娘子把你丟下去的!”
  燕青心中暗笑,目中卻寒聲道:“青娘子何在?”
  少女道:“她剛有事离開,很快就會回來的。…”
  燕青冷冷地道:“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無緣無故,就要取人性命,我饒不得你!”
  少女駐极惊叫道:“我不是要你的命,因為你胡說人道,我只想給你一點懲戒,湖水很淺,是淹不死人的。”
  燕青冷冷地又道:“湖水員淺,淤泥卻很深,十年前我就是倒頭栽入泥中而死的,你還敢說不想要我的命。”
  少女急急道:“是真的,我丟的時候,是把你的腳提在前,只想叫你濕一身水而已。如果真有性命危險時,我會救你出來的!”“
  “你會這么好心?
  “是真的,前兩天有個人也是晚上來胡鬧,被青娘子拋落湖底,也是我悄悄救起來的,你既是湖中的鬼,一定會知道的。”
  燕青道:“我不知道,我今天才積滿十年沉怨,脫困而出。”
  少女道。”我絕不騙你,我是為了讓你快走,如果青娘子回來了,看見你在胡鬧,很可能會拔劍殺了你,前天她把人摔落湖底,被我救了起來,她知道了很不高興,說再有人來胡鬧,她一定會直接殺死胡鬧的人。”
  燕青道:“如此說來,你倒是一番好心了,沒有騙我嗎?”
  “當然沒有,前天那個人被點了穴道,他還在地窖里……”
  燕青哦了一聲道:“那是什么人?”
  少女道:“不曉得,青娘子說是我們的對頭。”
  燕育又問道:“什么長相,多大年紀,叫什么名字?”
  少女想了想道:“瘦尖臉,中等身材,四十多歲,好像是姓莫,唉!你是前來索命的鬼鬼,問這些干什么?”
  燕青道:“在此被殺的人,屬此處湖神管轄,我要問清楚了,才知道爾等是否又在害人,那人可是叫莫桑?”
  少女搖頭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曉得他叫什么呢?”
  燕青道:“昨夜有一名叫莫桑的鬼魂,到湖神處報告,說是被你們陰謀害死……”
  少女一愕,道:“怎么可能呢。昨天早上我還到地窖里去看過他,他只是穴道被制,那里會死了呢?”
  燕青沉聲道:“如非已死,怎會有冤魂去報告。”
  少女問道:“會不會是另一個人呢?”
  燕青道:“我不知道,莫桑的鬼魂投訴說是在此為人所害,絕不會錯,因此你帶我去看看那個被囚禁的人,如果不是莫桑,就證明与你無關。”
  少女道:“本來就与我無關,我帶你去看好了。”
  她在前面引路,走到對面一所平房里,像是她們平時所居的地方,打開了一間放置雜物的屋子,少女掀起一塊地板,現出一個地洞的人口,底下黑沉沉的。
  少女打了個冷顫道:“我……我不敢下去!”
  燕青道:“你如非心虛,怎么不放下去?”
  少女以帶哭的聲音道:“不敢就是不敢,你殺了我都沒辦法。”;燕青冷冷地道:“你如不下去,我就把你抓到湖里去,捺進泥底,讓你也變成這副樣子。”
  少女無可奈何,只好把火石打燃了,點了一盞燈籠,抖著走下木梯,燕青跟在后面。
  燈籠的微光照見底下,果然是一間陰暗的地窖,一個人給縮在草堆中,少女把他翻了過來道:“就是他,哎呀,怎么全身都冰涼了!”
  一聲惊叫,拋下燈籠,瑟瑟在一邊抖著,燕青看見那中年人果然是莫桑,忙上前仔細地察看。
  忽而上面傳來搭的一聲,燕青抬頭一看,那少女已不見了,地窖人口的蓋子也簽上了。
  燕青忙沿著木梯上去,用手推推蓋子,竟然文風不動,而且触手冰涼,原來是一塊鋼板。
  他用手指叩敲了一下,發現這鋼板很厚,才知道上面雖然是木板掩著。木板下面就是鋼板。
  然后又听得另一個女子的聲音笑道。“燕青,這下子你可上當了吧,你那套裝神弄鬼的玩意儿怎么騙得了我!”
  燕青笑了一笑道:“上面可是青娘子?”
  那女子笑道:“不錯。我是阮青虛,銀瓶堂主!”
  燕青道:“銀瓶堂又是哪一家幫會”
  阮青虛笑道:“虧你還整天在秦淮河上風流,連白香山的琵琶行都沒听過,鐵騎突出刀槍鳴,銀瓶乍破水漿進。”
  燕青哦了一聲,道。“原來是天欲教下的一個分堂。”
  阮青虛道:“不錯,太上教主之下,分一盟一堂,鐵騎盟由柳浩生負責,銀瓶堂就是我負責。”
  “剛才那個小丫頭呢”
  阮青虛道:“那是我的女儿阮小青。”
  “她做戲的工夫不錯。如果投入梨園行,一定可以大紅大紫。”
  阮青虛道:“你是個老江湖了,居然會栽在小女孩子手里,傳出去夠你丟人的了。”
  燕青笑了一下道:“我是浪子,在女人手里栽跟頭并不為奇。”
  阮青虛笑道:“可是這一次跟頭可栽得大了,我們以你為質,不怕白金鳳,金緊燕她們不乖乖就范,連郭心律也得听我們的了,甚至馬百平也沒咒念了。”
  燕青微笑道:“你想得太好了。”
  阮青虛道:“一點也不,那些人都是以你為中心,只要先控制了你,他們失了依憑,就一籌莫展了,尤其是那几個女的,要她們舍了性命來救你,她們也肯的。”
  燕青道:“但馬百平不會這么容易屈服的。”
  “他也許會置你于不顧,但不足為患矣。”
  “你別忘了,他的妻子是你們的教主。”
  阮青虛笑道:“自從上一次她循私放走了几個人質,太上對她已极為不滿,將她的權限削減了很多,無能為力了!”燕青道:“白金風的天殘門中還有足夠的人力,馬百平擁有天魔教的舊部,花家姊妹有丐幫為支持。”阮青虛大笑道:“丐幫自顧不暇,天殘門与馬百平方面,我們只要以你為質,他們就不敢動。”燕青笑道:“你們好像把大局分析的很准。”“不錯,我知道你暗中還有一些人為你通消息,雞鳴寺里那老和尚就是你的耳目之一,我故示形跡,讓他知道一點消息,果然把你給引來了。”燕青說道:“你們的安排固佳,但是你別忘了,那個老和尚,他可以把我的行蹤告知別人,找了來的。”際青虛冷笑道:“你前腳离開雞鳴寺,他后腳就失蹤了,安安靜靜地躺在胭脂井里,不會有人知道你在這儿了。”燕青沉思片刻才道:“阮堂主,令緩年紀小,你應該知道憑他那點花樣是玩不過我的。”際青虛格格一笑道:“不錯,她的那套話說得并不高明,這個姓莫的家伙既然被我丟進了湖里,她救起來藏在地窖中,卻又制了他的穴道,這話就毛病百出,但這樣說才會引起你的興趣,下來看一看,我們的目的就是要引你下來!”
  “既然知道我已有發覺,我為什么還會上當呢?”
  阮青虛笑道:“也許你是別有居心,可是你下來了,就什么花樣都耍不出了,這座地窖是在地下的,四面都是鋼板,你再大的本事也脫不了困。”
  燕青道:“我不脫困沒關系,你又怎么使別人相信我是落在你們的手里呢?”
  阮青虛笑道:“不要緊,你過了几天還沒有回去,行蹤不辨,我們再放出這個消息,他們不信也信了。”
  燕青道:“也許他們以為我已經死了呢?我活著才能使他們有所顧忌,如果我一死,他們會不顧一切地跟你拼命……”
  阮青虛道:“你如果不希望他們盲動亂來。最好是寫張字條,告訴他們你還活著。”
  燕青哈哈大笑:“我會寫這种字條嗎?”
  阮青虛笑道:“你會寫的,因為從現在開槍。你就要開始餓肚子了,什么時候,你想吃東西,你就會寫了。”
  燕青說道:“我是不會受這种威脅的、最多一死而已。”
  阮青虛說道:“你一定要想不開,也只好隨你,只要你不出去,其他的人都好對付,我走了,地窖右邊有個方洞,如果你改變了主意,就拉拉那根繩子通知我們。”
  腳步聲离開了,燕青叫了兩聲都沒人答理,燕青爬下梯子,再到莫桑身邊,發現他還沒有死,只是身子十分軟弱,于是在他的人中處按了一下。
  那是最敏感的部位,莫桑受了刺激,醒了過來會睜開無力的眼睛:“燕兄,你怎么也來了?”
  燕有道:“我是被騙下來的,莫兄呢?
  莫桑輕歎了一聲道:“我去追洁心,結果在西天目山就被制制住了,就送到這儿。”
  燕青道:“你看到了莫大嫂与令郎了嗎?”
  莫桑苦笑道:“看到了,原來這些人是以我為要挾,才把洁心眼小龍脅迫參加他們!”
  燕青哦了一聲:“這樣看來,大嫂對莫兄還是不錯的。”
  莫桑憤然遭:“她根本就不是個安份的人,主要是為了小龍,她說小龍還不知道是舍弟的骨血,要求我別說出來。”
  燕青說道:“那一天很多人都在場,怎么瞞得住呢?”
  莫桑苦笑道:“以前小龍是不知道,現在可能也知道了,因此現在他們是甘心為天欲教賣命,根本不理我的死活了。
  燕青不由一歎,莫桑又遭:“現在反倒是他們來要我投降了。”
  蔡育道:“莫兄答應了沒有?”
  莫桑道:“我如答應了,也不會被關在這儿了,天魔令主死后,我已万念俱灰,一心只想稍贖前流為武林太平略盡心力,再也不做誰的工具了。”
  燕青道:“莫兄這份胸怀太令人感動了,現在兄弟与馬百平正是在為這個目的而努力…”
  莫桑一怔道:“馬百平,他會做這种事?”
  燕青肅容道:“百平兄是人中之杰,天魔令主死后,恨天翁起而代之,多虧百平兄大力協助,才得鏟除此僚。”
  莫桑輕歎道:“那真是怎么也想不到的。他是真心的嗎?”
  燕青說道:“絕對真心,他把天魔教下大部价的人力都撥還給天殘門,自己留下了一部班人,開設了十几家鏢局,事事公開,因此我們都歡迎莫兄前來共同合作。”
  莫桑苦笑道:“我們能离開這儿嗎?”
  燕青道:“怎么不能,莫兄身上受傷了嗎?
  莫桑道:“沒有,我是俄的,半個月來,滴水未進…”
  燕青憤然遭:“這太可惡了,就是犯了王法的死囚,也沒有餓刑!”
  莫桑道:“他們并不是不送食物,是我拒絕食用,因為他的食物中都滲有散失功力的藥。”
  燕青道:“那有什么關系,莫兄現在餓得一點力气都沒有,還不是如同喪失功力一樣。”
  莫桑道:“但是服了他們的散功藥,就必須仰仗他們的解藥,而在解藥中又有喪失心智的迷藥,既然我不想同流合污,倒不如活活餓死算了!”
  燕青笑道:“莫尼也太遷了,宁可散失功力不要他們的解藥也就罷了,何必一定要餓死呢?”
  莫桑歎道:“在天魔教中,我早就知道這种手段的厲害,他們會想盡一切的方法來打擊你,凌辱你,使你憤不可遏,那時就失去了理性,只想恢复功力,什么都不在乎了,所以我宁可餓死,也不去受那個罪。”
  燕青也不說話了,莫桑說了那些話,又沉沉昏了過去,燭光照著他的臉又蜡又黃,簡直不具人形了!
  燕青再去推他也沒用了,不知等了多久,燕青立覺饑餓難忍,拼命拉那根繩子叫道:“送吃的東西來!”
  方洞中傳來一陣狗肉的香气,卻也響起阮青虛的笑聲,椰渝地道:“燕青,你改變主意了?”
  燕青道:“送吃的東西來,吃了再說!”
  阮青虛道:“沒那么容易,你寫寫字條再說。”
  燕青道:“在這底下怎么寫,而且我餓得頭昏眼花,哪有心情寫字,快把食物送下來。”
  阮青虛頓了一頓才道:“也好,反正你要騙人也只有這一次,如果你不守諾言,下次就活活餓死你。”
  燕青道:“這儿還有一個,你們送點米湯下來。”
  阮青虛笑道:“每天都送的,他不吃怪誰?”
  燕青道:“現在他已不能動了,我喂他吃。”
  阮青虛又大笑了一陣,不一會儿,繩子提了上去,果然吊下一個籃子,里面是小小的一碗米湯,一盆狗肉,与巴掌大的一塊面餅。”
  燕青叫道:“這點玩意,塞牙縫都不夠。”
  阮青虛笑道:“這是給你充點饑,等你寫好了字條,自然會有大魚大肉供應給你。”
  燕青把米湯端起來喂莫桑喝下了,自己狼吞虎咽,把狗肉与餅吞了下去。
  莫桑有了那點米湯,過了一下精神略振!
  看見身邊的碗盆,不禁叫道:“燕兄,你這是干什么?”
  燕青道:“餓死的滋味到底不好受,所以我要了一碗米湯
  莫桑叫道:“燕兄,你可害了我了,餓的滋味不過那一陣子難過,以后也就不在乎了……”
  燕青道:“莫兄,你只要抱定一死的決心,又怕些什么,必要時自求一死還辦得到。”
  莫桑道:“服了散功藥,身子軟綿綿的,連撞牆自殺都辦不到,你以為求死是很容易的嗎?”
  燕青笑笑道:“你并沒有服下散功藥……”
  莫桑連忙運運气,發現果然還能提得上,不禁詫然道:“怪了,她們是什么意思?”
  燕青道:“因為你餓了那么多天,一碗米湯并不能恢复大力气,如果加了散功藥,等于送了你的命,她們并不想要你死去。”
  莫桑一歎道:“是的,現在一個普通人都可以打倒我,燕兄呢?”
  燕青運運气道:“我大概還有一成功力!”
  上面傳來際青虛的笑聲道:“燕青,你估計得很難,我下了九分的藥量,留下你一成功力,莫桑已垂垂一息,完全靠他一口真气提著,如果服了散功藥,他就立刻送命了…”
  說完又是一笑道:“你真傻,你可以把那碗粥自己喝下去,把面講給莫桑吃了,那里面也是沒藥的,這樣你們兩個人都有了勁儿,豈不是可以設法脫困了。”
  燕青道:“我想過了,可是莫兄的体力太弱,一塊面餅下去,很可能會要了他的命的!”
  阮青虛道:“練武人的身体強一點,他應該撐得住的。”
  燕青淡淡地道:“我不能冒這個險,也無權拿別人的性命來冒險。”
  阮青虛笑道:“你闖了這么多年江湖,听說你在對付秦好男時,手段狠极了,怎么一下子心又變軟起來了?”
  燕青正色道:“燕某對敵人從不仁慈,對朋友卻十分尊敬。”
  阮青虛道:“這么說來,我對你是太客气了!”
  燕青笑道:“你可以對我凶一點,甚至于殺了我都行,只是我已見過令媛,由此知道,青娘子一定是風華絕代,在死前但求能一識芳顏,于愿足矣。”
  阮青虛似乎頗感意外,頓了一頓道:“燕青,你真是不折不扣的浪子,在這個情形下,你還有膽子吃老娘的豆腐。”
  燕青笑道:“青娘子何必說得這么難听,敞人對女人雖然談不上尊敬,卻也不會下流到吃豆腐,言出于衷,意達于誠,聞聲而不見人,實在心痒難搔。”
  阮青虛吃吃一笑,說道:“你見過白金鳳那等絕色,也見過郭心律那等尤物,對別的女人還有興趣!”
  燕青笑道:“浪子對于那一种女人都有興趣的,只有對秦好男那种當眾露相的女人深惡痛絕,女人之所以可愛,在于方寸之地不能容二物,那是專供一人獨賞的,她盡管生張熟魏,來者不拒,但万不可同時在兩個男人面前脫掉褲子,所以我才狠狠地刺她兩劍,給她一點警告,叫她以后對天賦的奇珍多加寶貝一點。”
  阮青虛哈哈大笑道:“說得好,你實在應該加入天欲教的。”
  燕青道:“那可不行,我喜歡女人,但气量太窄,我要的女人,不能容別人分沾,我加入了天欲教,除非別叫我沾上,既經沾上之后,就不能再跟別人來往了,你們受得了嗎?”
  阮青虛道:“當然受得了,天欲教中最重的就是這個,門下弟子行為可以逾越,凡是壇主以上的重要職司人員,都是從一而終,如果嫁了一個男人之后,絕不能亂來,即使守寡之后,也不准再次改嫁,天欲之成有兩個意義,就是在未嫁之前,可以不受禮教之約束,盡情縱欲,于姜芙眾生中遍揮所偶,既經擇定之后,就該守一而終,以夫為天,夫死則禁所欲。”
  燕青笑道:“白銀風是你們的教主,她都不是這么回事。”
  阮青虛道:“那是她沒有當教主以前,現在她就嚴守戒約,那次她私縱馬百平,就是受了教條的保護,否則必將受到嚴格的制裁。”
  燕青哦了一聲道:“這么說來,天欲教規所重的倫理觀念,比世俗還嚴,那我倒是失敬了,不過听你這一說,我的興趣也大為減低了,如你青娘子而言,已經有了女儿,別人就只好望而興歎,無緣一親了!”
  阮青虛笑道:“我的女儿跟著我的姓,那就表示我還沒嫁人,你還是有机會的,不過要想使我嫁給你,恐怕還沒有這么容易,我們擇人是很嚴的,對一個男人只能歡合二次,第一次是試驗,第二次是深入試驗,到了第三次,就是定情了,終生不得更易,我久聞盛名,倒要看看你是否能令我動心。”
  燕青笑問道:“男人是否也受限制?”
  阮青虛道:“不受限制,本教的男人可以擁有十几個妻子,每一個妻子都有教規替他約束,只要你有本事使一個女子陪你過三次床,終生都是你的人。”
  燕青道:“難怪柳浩生會從天音門倒戈到你們這邊來了,你門的教條簡直是男人的天堂。”
  阮青虛一笑道:“所以我們才能稱霸武林,要使男人賣命,一定要有使他們認為有值得拼命的代价!”
  燕青笑道:“我有點等不及了,你把門打開,讓我上去。”
  阮青虛笑道:“別急,先把你的兵器由洞里吊上來,還有你的暗器,然后脫掉你的衣服,除了一條底褲,連鞋子都不准穿。”
  燕青道:“這是干什么,我喜歡看女人脫衣服,但不喜歡脫給女人看。”
  “少廢話,你想上來就照我的話做。”
  燕青歎了口气,但還是把劍与暗器吊了上去,開始脫除衣服。
  莫桑在旁大不以為然道:“燕兄,你真要受她的擺布?”
  燕青低聲道:“我們如果留在這儿,永遠沒有机會了,只有上去才有机會脫身,只好听她的。”
  莫桑道:“可是你只剩一成功力,還能干什么?”
  燕青笑道:“有很多事,并不須要功力去干的,我單人獨劍,把天魔教整垮了,靠的不是功力,莫兄相信我好了。”
  阮青虛在上面催促道:“你准備好了沒有?”
  燕青道:“悉如所命!”
  阮青虛道:“好!你別玩花樣,我會叫人徹底檢查的。”
  燕青道:“請便,不過最好找個女的下來,我可不喜歡一個大男人在我身上毛手毛腳。”
  阮青虛大笑道:“浪子!你這個人很有意思,好吧,我叫小青下去。”
  燕青道:“她不是怕鬼嗎?”
  阮青虛道:“我這個女儿可不是吃素的尼姑,她不會在乎的。”
  說著鋼板掀了起來,果然又是那個少女下來了,她看看燕青,才慢慢走了過來。
  走到面前時,燕青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道:“小丫頭,你坑得我好苦,我非要整你一下不可。”
  阮小青毫不在乎地笑道:“燕青,你只剩一成功力了,可別跟我動手動腳,我輕而易舉地就可以摔你一跤。”
  說著一奪手腕,反扣著燕青的脖子,一弓腰,把燕青直拋出去了,重重地摔在石牆上,痛得他直哼。
  阮小青笑道:“怎么樣,滋味不錯吧?”
  燕青怒哼道:“小鬼,你再過來,我……”
  阮小青道:“你這一成功力,還能拿我怎么樣?”
  燕青道:“我可以強奸你。”
  阮小青道:“是嗎,我今天十六歲,十四歲時就有過男人了,還會嚇倒我嗎?”
  燕青道:“只要讓我騎上你的身子,總會叫你送掉半條命。”
  阮小青哈哈大笑道:“那我一定是樂死了,別忘了我在天欲教的門下,鑽研的就是這一套,你如果不相信,現在就可以試驗,也不要你用強,我一定通力合作的。”
  燕青歎了口气道:“算了,我沒想到你年紀輕輕,臉皮竟這么厚,我沒有興趣了。”
  阮小青道:“等上去之后,你就會有興趣的。”
  說著過來,將他的身上摸了一遍,甚至于還伸手進入他的底褲,掏了一手道:“娘!沒什么東西了。”
  然后又低聲:“你真夠壯的,上去后到我房里去如何?”
  燕青只有瞪瞪她,上面的阮青虛道:“好吧,把他們都押上來!”
  燕青還能行動,莫桑卻連站起來都沒勁儿,燕青只得把他背了起來,爬上了木梯,來到一間屋子里。
  但見一個花枝綽約,三十五六的婦人,正端坐在床上,桌子上放了几樣菜,一壺酒,另外則是一副紙筆。
  阮青虛臉容很美,也很妖冶,兩眼水汪汪的,洋溢著無限蕩意。
  燕青把莫桑往床上一放,立刻道:“再去熬點粥,別放什么散功藥,我保證莫兄……”
  阮青虛笑道:“當然不需要了,我們控制住你,就不怕他作怪,除非他想害死你。”
  燕青道:“這桌菜可是為我准備的。”
  阮青虛道:“不錯,你要吃可以立刻就吃,但是吃下去之后,就連那一成功力都保不住了。”
  燕青憤然道:“你為什么這樣虐待我呢?”
  阮青虛道:“等你寫好了信,我就給你一顆解藥,那顆解藥不能使你恢复功力,但能使你吃下這些菜后不再減弱体力。”
  燕青歎了一口气,坐下拿起筆道:“寫些什么?”
  阮青虛道:“告訴馬百平,你落在我手里了。”
  燕青道:“僅是如此而已。”
  阮青笑道:“不錯,我不要你勸說他,他對你很是尊敬,而且你為人也不是這么容易屈服的,說了反而不像…”
  燕青歎了一口气,拿起筆來寫了一封信,大意說自己偶一不慎,為天欲教人所軟禁,僅剩一成功力—…·。
  把信交給了阮青虛道:“現在你滿意了吧?”
  阮青虛看了一下道:“好了,本來你不寫信也沒關系,我們拿了你的衣服兵器去也能證明了,但有了這封信,就更為真确了。”
  燕青道:“你要我脫掉衣服,就是為了這個。”
  阮青虛笑笑道:“也不完全是,待你酒足飯飽之后,免得你費手。”
  燕青笑道:“你以為我一定會跟你上床?”
  際青虛笑道:“當然不一定要跟我,你要是喜歡我女儿,而她也喜歡你的話,你也可以跟她一起上床。”
  燕青笑道:“剛才我已經跟一條小母狗有了約。”
  阮青虛臉色一變,怒聲道:“燕青,你想挨揍?”
  燕青淡淡地道:“我說的本來是實話,一個女孩子應該穩重一點,保持少女的嬌羞,才能使男人動心,你那副窮凶惡极的樣子,使人的胃口倒盡。”
  阮小青伸拳就想打過來,阮青虛格開了道:“小青,浪子說的話不錯,你是太隨便了,那番話如果象我這种年紀說來,還能有點作用,出自你的口,就像鮮花瓶里插上几根枯枝,顯得太不相稱。”
  阮小青道:“那我該怎么辦?”
  燕青笑道:“你該偷偷捏我一下手,紅著臉塞個饅頭給我,即使你娘要你來搜我的身子,你也輕輕碰一碰就算了事,那樣,才像個女孩子,即使你不找我,我也會偷偷溜到你屋子里去的。”
  阮青虛道:“小青,你听著,浪子教你的是偷情秘法,他對女人是權威,學會了這一套,包你無往不利,現在你把這封信用腊封好,交給信鴿送到杭州去。”
  阮小青道:“送到杭州干嗎,這封信該送到馬百平那儿去的。”
  阮青虛笑道:“我不想讓馬百平知道燕青人在金陵,還是讓總壇由杭州轉來好一點,馬百平鬼得很,如果知道人在金陵,很可能會被他找出來的。”
  阮小青答應了一聲,阮青虛又遭:“把莫桑也帶走,先閉住他四肢的穴道,再給他一點小米粥喝了,不必使用散風藥了,有燕青勸勸他,他會乖乖听話的。”
  阮小青把莫桑抬走了,燕青道:“解藥呢,快拿解藥來,我餓得受不了。”阮青虛哈哈大笑道:“不必要什么解藥,這些菜里沒有下藥,你只剩下一成功力,什么鬼都玩不出來。”
  燕青笑道:“你可真會玩人。”
  說著大吃大喝了起來,阮青虛在旁陪著他喝酒,燕青吃了一陣,也喝了几杯酒,忽然道:“這酒里有問題。”
  燕青道:“那又何必呢,我本來就准備跟你上床的。”
  阮青虛笑道:“但我怕你中看不中用,我有個外號叫毒蝎子。”
  燕青道:“這個外號是怎么來的?”
  阮青虛笑道:“蝎子在交尾后,母的就把公的螫死,我也有這個習慣,所以才以此得名。”
  燕青笑道:“你不像是這么凶的人呀!”
  阮青虛道:“我并不是喜歡殺人,而是我很難滿足,當我稍人情況時,對方就松了勁,我一气之下,只好殺人了,可是我不想殺你,又怕到時忍不住,只好先給你用點藥,這樣你就能撐到底了。”
  燕青苦笑道:“毒娘子,你可坑害我了,我之所以被稱為浪子,自然有過人之處,你再給我上了一番勁……”
  阮青虛媚笑,說道:“開飯店不怕大肚漢,我倒要嘗嘗你的過人之處,來吧,我們拿真功夫見高低。”
  燕青道:“万一你抬架不住呢?”
  阮青虛笑道:“真有這個本事,小青的屋子就在隔壁,你可以再找她去,小妮子年紀雖較,卻也是沙場老將了。”
  燕青擱下酒杯,扑上去抱住了阮青虛,但听她格格嬌笑,兩人就往床上倒去。
  沒有多久,只听得床上傳來阮青虛的嬌哼聲、喘息聲,到了最后,只听得燕青道:“我說你不行就是不行,何苦害得我不上不下,只好到隔壁去找那頭小母狗了,但愿她不會踢我出來。”
  他跨下了床,在門外偷听的際小青才一溜煙回到自己的屋里,燕青微笑一下,慢慢摸了過去。
  在門上敲了一下,阮小青在里面裝模做樣地道:“誰呀?”
  “一條發情的公狗。”
  阮小青哼了一聲道:“你來找我干嗎?”這可不能怪我,是令堂大人挑的。”
  阮小青咬牙道:“那你再找我娘去好了。”
  燕青道:“找她并無不可,她還撐得住,只是意興大減,何況你也熬不住了,何必呢,大家都不是外行生手。”
  阮小青頓了頓道:“門沒閂,你自己進來!”
  燕青道:“莫老兄,你沒把他留在屋里吧?”
  阮小青道:“在我旁邊地上,我可不能放松對他的監視。”
  燕青道:“他被點上了穴道,還怕他跑掉嗎?”
  阮小青道:“那可難說,他現在吃飽了,体力恢复后,他很可能會沖穴開溜。”
  燕青道:“那我把他移到令堂的屋里,請令堂看顧一下,干那事儿的時候,有個人在旁邊,究竟是煞風景的。”
  阮小青想了一下才道:“那也好,你等著,我馬上送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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