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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莫無影問道:“怎么了?”
  騎鯨客黯然道:“我也不知道,既沒有死,也沒有傷,就是昏迷不醒,我試過鎊 方法,都探不出所以然來,更不知所設的禁制是什么,只好退了回去以示拒絕,以免諸兄也受其害。我想這是對方的一個陰謀,明知道我們不會答應受聘的,存心布上這個陷阱,來向我們示威。”
  火鴉童子道:“難道我們也會遭殃嗎?”
  騎鯨客道:“那可很難說,魚玄 夫婦道力深厚,設下的禁制自非同凡俗,如丙我們知道是什么,尚可設法預防,苦就苦在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來,防不 防。”
  迸月真人道:“歐陽兄此舉 是,吾輩犯不著爭此無謂意 ,即使毀了聘書,也不過是表示拒絕之意,可是著了對方的道儿,反而折損了自己的顏面。”
  騎鯨客道:“聘書是退了回去,但我們對碧瑤宮總得要有個表示,是听任他們胡鬧置之不理,還是…”
  覺岸上人道:“對方已經找上我們了,置之不理也不是事,而且對方也會繼續再找我們的。依老衲之見,不如反客為主,也先去通知他們一聲,請他們打消重組龍華會之舉,交出万妖門中漏 遺孽!”
  陸奇連忙鼓掌道:“我贊成,是該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免得他們把十三奇看扁了,而且我們的通知上也得還他們一點顏色,以示禮尚往來!”
  迸月真人道:“那不必了,我們都不擅此道,如果弄不出什么效果,反而貽笑于人。”
  銀鴿儿道:“玩花樣我們不行,卻可以正大光明的前去,無論如何也得給他們一點教訓,為歐陽兄的愛徒出口 !”
  騎鯨客苦笑道:“出 倒不必,但是小徒昏迷不醒卻很嚴重,這妮子夙根頗厚,將來也是吾輩中人。有百來年的基礎就此毀了實在太可惜,所以我想赴會之后,立刻到東海去一趟,當面交涉,要他們撤除小徒的禁制。”
  迸月真人搖頭道:“歐陽兄可不能去,去了也不會有什么效果,對方人多勢眾,万一沖突起來,你獨力難支……”
  騎鯨客道:“魚玄  管玄英 我有几度見面之情,總還好說話一點,他們的對象是我們十三奇全 ,我一個人去,他們還不便太過份。”
  騎鯨客道:“魚玄  管玄英 我有几度見面之情,總還好說話一點,他們的對象是我們十三奇全 ,我一個人去,他們還不便太過份。”
  迸月真人道:“他們既然發出聘書,內藏禁制,可見已不念故舊之情了,何必去自討沒趣呢?”
  騎鯨客道:“可是小徒長日受制不醒,耗損元神頗巨,可不能耽誤了,我必須去一趟。古月真人沉思片刻道:“那就讓小徒去一趟。”
  說時手指史劍英。
  騎鯨客怔然道:“他行嗎?古月真人道:“他蒙方兄伉儷之惠,服下靈石仙乳,又得神州五子之助,沖破第七重天,元嬰已成,蒙覺岸大師玉成,返本歸元,且有本門降魔劍在身,縱不能達成使命亦可自保了。”
  方九連忙道:“這倒有理,史賢侄則去雖然道力稍遜,但他占了便宜,只是個門下弟子,遇上万妖門下漏 之妖孽,他自可應付下來,而那兩個老怪物,則自持身份不好意思出手,就沾光多了……火鴉童子此時對史劍英的好感驟增。因為他看出這年輕人的資質奇佳,而中間經由玉鼎真人以守朴之身,培育了六十多年的靈胎再度  ,同時在  前已經沖破了道家的第八重天。即使他的本 在這六七十年中,經乃師古月真人的靈藥奇珍為之呵護,以本身真元為之挹注。等于是合几方面的修為加于一身,成就之深,已不在十三奇之下。日自己等五人遭臨天火雷劫天應心劫兩重難關時,如得此子守護呵持,過關絕無問題。此刻絕不能讓他受到一點折傷。因此他大為關切地道:“史世兄雖然沾了一點便宜,但他法初 ,前生許多法寶是否能運用自如呢……”
  迸月真人道:“這一點倒沒有問題,因為他入門之后即致力于修積外功,無暇清修,身邊所有的法寶利器,都是能自動為用,只須諳曉收發口訣即可,無需 內寶相合。火鴉童子道:那怎行呢?就以他手中的那一枝降魔利器紫電神劍來說,我看他僅能身劍合一,無法以意念御劍,威力就大大地打了個折扣。古月真人道:此類前古仙兵,本身即具靈 ,身劍合一已是很難了,要想以意念御劍,非要經多年苦修不可,而今時 迫切,那有時間來供他修煉呢?火鴉童子道:老道士,你是玄門正中出身,講究是循序漸進,可是我們修的是偏途,另有捷徑,假如你不反對,我們五個人就助他一臂之力吧。古月真人連忙道:道兄所說的方法,貧道并非不知,卻万不敢應命,這太委屈五位了。火鴉童子道:蕩魔之行迫在眉睫,你談這些不是太見外了?我們五個人稍減一二十年修為并無損害。卻能使令徒大有裨益,這是為了大局之計,你不答應也不行。古月真人沉吟片刻道:劍英,五位前輩對你如此造就,你還不跪下來,好好地謝謝他們。史劍英莫名其妙,但師傅叫他如此,必然不會錯,聞言跪磕頭道:弟子多謝五位前輩成全。火鴉童子將手一抬,真 暗發,將他托了起來道:“世兄別客 ,我們不過是想盡點心,今天幫你一點小忙, 日無心島上降魔之會時,你多出點力,一樣可彌補過來了。”
  青城煉士簫瑤笑道:“這話說得也是,無心島上的兩個老怪物道力通神,有几蚌厲害的陣法。雖然不一定奈何得了我們,但要想破他的鬼陣,我們多少都要犧牲几年修持之功,其浪費在那儿,不如用來促成自己人了。兄弟本來也有這個打算,既然神州五子有意促成,我們也不便掠美,只宥回頭送他一樣防身之物,作為見面禮了。”
  騎鯨客笑道:“簫兄所謂防身之物,必然是你的紫云仙罩了,那可真是大出手!”
  簫瑤笑笑道:“青城就是這一樣東西拿得出手的,騎鯨兄,老道士有此佳徒,不僅是我輩降魔的一大助手,也是我們十三奇的面子,你總不好意思小 吧!”
  騎鯨客道:“你舍得紫云罩,我自然不能太寒酸,只有把寒冰梭湊了對,為史賢侄一壯行色了。”
  迸月真人道:“諸兄以此奇珍見贈,叫小徒何以為報……”
  騎鯨客道:“老道士,你別推辭,我們也不是客 ,這些東西留在我們身邊并沒有多大用處,對令徒卻有裨益。紫云罩防身可避百邪,寒冰梭攻敵無堅不摧。偷懶成性,難得有會一用,令徒元神  后,少不得要行俠四海,帶著這兩樣東西,也等于是替我們修積功德!”
  迸月真人道:“劍英,你要記住,這些前輩一個個對你如此器重,你要善自警惕,可不能再犯錯了。靈胎借 而育,只有一次 會,如果再碰上那 情形,為師也救不了你,你要特別地小心才是。”
  史劍英連忙道:“是!弟子定不忘恩師所示。”
  迸月真人道:“你雖在我門下,可是此次  重生,卻是借重各位道友之力,他們都可以算是你的師父恩人,以后他們有差遣之處,你必須盡力以赴。”
  史劍英道:“這不勞恩師指示,無論是那一位前輩有所指命,弟子當万死不辭。”
  迸月真人知道這些人對史劍英如此示惠,不外是要他將來在渡過兩劫時,為他護法而已。
  所以事先就把話說出來,讓史劍英親口答應,以安諸人之心。
  丙然神州五子 蕭瑤、騎鯨客等人的臉上都浮出了笑意。蕭瑤取出一個小小的錦盒,打開來后,里面是一堆五色斑爛的薄紗,寶光閃閃。他遞給史劍英道:“此物乃廣成子所遺,使用時十分簡單,遇有危急時,只須打開盒蓋,往上一拋,即化紫色光輝,護住全身,任憑什么魔法邪寶都傷不了你,帶著防身還有點用處!”
  史劍英稱謝接過。
  騎鯨客也取出一枚寸來長的銀色小梭給他道:“這是玄冰寒鐵煉成的,收發有六字真言,都鐫梭身上。此梭不畏水火,穿堅若腐。遇見那些邪魔時,就給他一下,只要在百丈之內,那怕對方練成元三層元神化身,至少也能斬掉他的一層。只是有個缺點每發只能傷一人,一定要收回再發,所以你在遭受圍攻時,要謹慎使用,找准一個最厲害的出手。這東西在我身邊已經出了名,用處不大,對方一見到我,就躲到百丈之外去了,但在你身邊在緊要時還有點用處。”史劍英再度稱謝收下。
  火鴉童子道:“輪到我們了,世兄把你的紫電劍取出來,身劍合一,攻我們每蚌人一下。”
  說完一擺手,銀鴿、赤鷹、青鸞、靈雕等四人各 一方,配合火鴉童子的中央戊土,各按五行方位站好。
  史劍英不禁踟蹶。
  迸月真人笑道:“火鴉前輩既有吩咐,你就如命,全力施為吧,你那點微未道行還傷不了他們。”
  史劍英這才撤出降魔寶劍,默運真 ,身劍合一,化為一縷寒光,刺向火鴉童子而去。
  火鴉童子一聲清叱,噴出一口真 ,將劍光震回,改向銀鴿儿而去。
  她也是如法施為,震回劍光,射向赤鷹子。
  他不同于火鴉銀鴿,已是元神化身,尚為血肉之 ,無法以真 卻劍,咬破舌尖,噴出一點鮮血,才撞退劍光。
  靈雕叟 青巒仙子也是如法施為,三點鮮血,兩團真 ,里住了那支劍,竟然把劍從史劍英的手中硬奪了出來。
  這下子失去了依靠,那支前古神劍 發了它本身的靈 ,在空中翻騰搏擊!
  然而那五人的鮮血真 所化的光霧太強了,扑斗一陣后,終于降住了神劍的威勢,慢慢壓到地下來,劍尖刺入地面。
  那一團光霧仍是緊緊地壓著它,慢慢地,硬注入劍身之中。
  火鴉童子吁了一口 道:“想不到這支神劍的靈 超過我的估計太多,如非五人合力,還真降不住它。”
  說著過來,再噴一口真 ,渡入史劍英的口中。
  銀鴿儿如法施為,也渡進一口 。
  再看赤鷹子等三人,巳是臉色微白,汗流如漿,直到這時才各吁了一口 。
  迸月真人道:“五位道友以本身的精 注入劍中,合為一 ,鴉鴿二位更不惜加倍犧牲,渡入一口真 ,使劍 神合。劍英,你現在試試以意御劍看。”
  史劍英笑道:“弟子不知道如何施為!”
  迸月真人道:“劍 神合,還要施為什么,你心里想要它如何,全神貫注,摒除雜念就行了。”
  史劍英雙目緊閉,神定慮清,果然那支劍自動 地而起,繞空三匝,然后嘎的一聲,歸入鞘里。
  火鴉童子笑道:“行!總算大功告成,這下子你可方便多了,那怕你 劍分開有千里之遙,只需一念之興,它都會自動地飛到你身邊來。而且你只要神之所至,就可以役使它,再也不怕人奪去了,唯一不方便的是它本身劍 太利,無法加以縮煉,藏于丹田之中。”
  迸月真人道:“能夠如此已經是万分不易了,上古神兵,隨心意役使的,古來還沒有几個人,如非五位前輩如此成全,你何來此福緣,還不再謝謝他們。”
  火鴉童子連忙托住史劍英道:“已經謝過了。”
  迸月真人道:“不,必須要他再謝一次,因為五位所作的犧牲,超過了先前所計,尤其是道兄 銀鴿仙子,几乎付出了一甲子的修為,另外二位也至少要卅年的苦修才能彌補所失,這個代 實在太大了。”
  火鴉童子道:“雖然辛苦一點,但還是值得的,經此一來,我們五個人 史世兄的靈感相通。我們有事要請他幫忙時,不怕找不到他了,他有警兆時,我們也立有感應,可以立刻赴援,比我們十三奇的告急信火還要快得多。蛇丐陸奇笑道:“五位對他的栽培不為不厚,只是忘了一件事,他要役劍時,如果有兩個以上的敵人就無法兼顧了。”
  火鴉童子笑道:“陸化子,我知道你會有此一說,我何嘗沒想到,你跟朱兄一蚌會一心數用心法,一個會天視地听妙術,都傳給他不就行了。如此一來,他一面可以分神馭劍,一面還可以運用神功,連躲在暗處的敵人都找出來。再仗著蕭兄的紫云罩護身,用北海的寒冰梭配合降魔劍卻敵,天下還有誰是他的敵手呢。醉仙翁朱牧笑道:“火鴉!你倒是好算計,自己做完人情后,把我們也拖了進來。”
  火鴉童子道:“史世兄蓋世奇才,又是我們的后輩,造就他一下是應該的,大家都出力了,你們好意思閒著。”
  陸奇取出一本薄薄的絹冊道:“你不說我們也准備了。這是我和醉鬼的兩項箱底玩意儿,早已恭錄成冊。小伙子,拿去吧!你的天性穎悟,看兩次就會了的。”
  迸月真人奇道:“怎么,二位早就有准備了?”
  陸奇笑道:“老道士,你的先天易數,還不如老和尚的定中知慧高明。他把今天的一切都算好了,所以,老早就通知我們,把該獻的寶恭錄成冊,最后呈上令高足。”
  迸月真人連忙打個稽首道:“陸兄言重了,這怎么敢當呢,諸兄成全小徒,貧道万分感激。”
  覺岸上人笑笑道:“道兄別再客 了,連蕭兄 騎鯨兄的神罩冰梭,也是老衲苞他們說好了的。碧瑤宮中一舉,可能是我們最后一次蕩魔之行了。此后各位道友的關劫俱將來臨,除了要仰仗令徒護法之外,降魔衛道重任,也要仗他一肩擔承,所以大家稍盡點心是應該的。老衲相信道兄也必有所感,因此才在此時使令徒靈胎
  ,接受了大家的饋贈,否則以全真教規,向來都是施而不受的。”
  地行翁方九見古月真人含笑不加置辯,笑著叫道:“好哇,老道士,十三奇被你一 打盡,原來是你早有預謀的。”
  迸月真人笑道:“方兄的話貧道無法否認,只是貧道對各位的要求卻沒有這么多。”
  覺岸上人道:“不錯,諸兄的天劫降臨之期各有先后,方兄 莫娘子恰好同時,古月道兄已允為莫娘子守關。方兄那邊就必須要史小施主偏勞了,其余諸位的時間先后錯開,史施主大概都可以 得去。只有神州五子劫期難以預測,幸好有代為降劍之舉,心神聯通,兆生即至,也不致延誤。此事雖然人為,又何嘗不是天意早定呢!”
  迸月真人接著道:“小徒資質尚佳,究竟是血肉之軀,而天雷之劫,威勢何等凶烈,若無紫云神罩為護,恐怕不但幫不了各位的忙,反而誤了各位仙業。乞罩之舉,貧道實先向覺岸上人情商后定的。至于陸朱二位贈功之德,實出貧道望外,尤其是騎鯨兄慨贈神梭,更是貧道之未曾料及,故而貧道万分心感。”
  騎鯨客道:“道兄這么一說,我們便覺慚愧了。贈梭也是我們的一點私心,愚居北海之底,天雷可御。而魔生無形,必須要朱兄的天視地听之術預游幽冥。而朱陸二位預定坐關之所,則為千尋地腹之中,而且坐關前,必須行法閉塞一切通道,令徒護法時,須穿透千尋堅石,渡越地火,是必仗恃兄弟的寒冰梭,我們三人早就商量好的。”
  他們說了實話,十三奇中,除了古月、覺岸二人之外,其余几個人也都有不好意思的感覺。
  因為他們爭相示惠,也都是窩藏著私心,不便出口相求而已。
  迸月真人為了不使諸友難堪,因為這次聚會,商討降魔之舉還是次要,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幫助大家共渡天劫難關。
  其中大部份是要史劍英去擔任護法的,但只要到時召他前去即可,當著他的面談論就不好意思了。
  所以他道:“劍英,各位前輩對你的栽培造就已經都完功了,你  重生,靈智雖然未泯,但 世隔絕六十多年,世事變遷很多,你必須先去 驗一下。這里沒你的事,讓玉磬陪你先到東海去吧。記住,你只是去探 一下,給他們一點騷 ,真正的蕩魔大舉,還要等到碧瑤宮召開小西天龍華會時……我們去了再作一決,你見好即收,主要是對他們作深入的了解,万不可輕身涉險,陷在島上。”
  史劍英恭身道:“是!弟子遵命。古月真人道:“玉磬,玉鼎雖是你的師兄,但劍英入門最早是我的大徒儿,也是你們的大師兄。你陪他到東海走一趟,要記住兩件事,臨敵制 ,你一切听他的,待人接物,你卻要多多照顧他一點。”
  玉磬真人恭身道:“是!弟子遵命。”
  迸月真人道:“你們現在走吧,趁著聚會未散,一切禁制都還有效,你們的行動也可以隱秘些。向妙妙守伺在側,可見万妖門余孽對此地早已留上心了,此去東海,最好還是買舟浮海的好,免得被人發現身分。”
  玉磬真人偌偌應是。
  史劍英則一一向諸人叩別,跟玉磬真人步下山去了。
  來到山腳下,玉磬真人道:“師兄,這儿是禁制的第一線,師尊等尚在峰頂聚會,不宜開放禁制,還是讓小弟施展五行挪移大法出去吧!”
  史劍英笑道:“師弟盡避施為好了,我入門雖早,卻只學了馭劍之術 師門心法,像這五行門戶術數,我根本未加涉獵,你要我闖出禁制去,我也辦不到。”
  玉磬真人笑了一笑,以手指地,畫了一個圓圈,將自己 史劍英圍在圈中,口念真言。
  史劍英但覺眼前一陣昏黑,似乎天搖地動。
  迷糊中只知道自己的手被人抓住,等到眼前一亮時,發現巳置身在海邊,面前波濤洶涌,舟楫如林,連忙問道:“這是什么地方?”
  玉磬真人笑道:“師兄難道沒到過這里嗎?”
  史劍英四下看了一眼道:“似乎是膠州的濱海碼頭,但樣子整個改了,連來往的人衣著都變了。”
  玉磬真人道:“不錯,師兄一夢數十年,甲子更易連朝代都換了,現在是大元天下。”
  史劍英愕然道:“元朝?那不是蒙古人嗎?”
  玉磬真人輕輕一歎道:“是的!江山易鼎已經十多年了,朝代更易乃屬天定,非人力所能挽回。吾輩修道人雖不問世事,但眼見胡儿入主,已非宋室衣冠,總不免令人感慨傷 。不過師尊已有預言,韃子 候將盡,不日即將重歸華夏,師兄也不必為此操心,我們找船去吧!”
  二人徒步踱向碼頭上,史劍英眼睛很尖,在林列的舟檣中,發現有一條船很怪 ,遂一直走了過去。
  那是一條梭形快舟,船并不大,卻十分堅固精巧,一個大腦袋小伙子正趴在船頭上睡覺。
  史劍英上前推椎他道:“小兄弟,你這條船出不出海?”
  小伙子醒了過來,骨溜溜的大眼睛直對他們望著。
  玉磬真人忙道:“師兄,我們要出遠洋,這條船太小了,恐怕禁不住風浪吧!”
  那小伙子嘟起嘴道:“那怕是滔天大浪,咱們這條船也經得起,祗是咱們已經有了主顧了,不再另行招攬生件…”
  史劍英笑笑道:“小兄弟,咱們打個商量,我們要去的地方跟你是一樣的,順路帶我們一程好了。”
  小伙于一瞪眼道:“你知道咱們要上那儿去?”
  史劍英道:“東海無心島!”
  小伙子差一點要跳起來,但隨即忍住了道:“那是什么地方,我從來沒听見過。”
  史劍英道:“不要緊,我可以告訴你如何走法,這是船錢,你先收下作為定錢如何?”
  說著塞了一塊東西到他手里。
  小伙子看了一下,臉色乍變。
  史劍英不讓他開口,比著手道:“你先開船再說。”
  小伙子看了手中之物,一言不發,將艙中一個老蒼頭叫了出來,撐篙搖櫓,根快地 開了碼頭。
  船,挂起風帆,破浪向遠洋進發。
  史劍英朝玉磬真人笑道:“師弟,我們這條船既不能像普通行舟那樣慢慢地走,又不能行法催舟而 世駭俗,最好的方法,莫過請你送一帆順風。”
  玉磬真人道:“那倒是小事,祗是你真要乘這條船上無心島?那儿是群邪集中之地,這兩個人卻是肉 凡胎。”
  史劍英笑了笑道:“師弟,你我又何嘗不是肉 凡胎。”
  玉磬真人道:“小弟的意思是他們不會法術。”
  史劍英道:“師弟,北海歐陽島主門下高徒,豈有不會法術的,祗是他們掩飾的功夫高明,你看不出來而已。”
  玉磬真人一怔道:“他們是騎鯨仙人的門下。”
  史劍英指著艙上一個小梭形標記道:“我相信不會錯!要不是看見這標記,我也不會選這條船了。”
  正說著話,那個小伙子進來了,兩眼骨碌碌地直翻,捉摸了半天才道:這位兄台,家師的玄冰神梭是怎么到尊駕手上的,二位到底是那儿來的?“史劍英笑道:“在下史劍英,這是敝師弟玉磬,我們兩人來自泰山,家師上古下月。玄冰神梭乃令師歐陽先生所贈。小兄弟,這樣回答能令你滿意了吧?”
  船尾那老蒼頭這才淡淡地道:“小子,我老人家沒騙你吧,叫你等在那儿,一定可以找到幫手的!”
  小伙子還在翻眼睛道:“可是我師父的玄冰神梭乃鎮官之珍,絕不會輕易贈人的,我還是有點不相信!”
  老蒼頭笑道:“你祗要認准東西沒錯就行了,難道以你師父那身本事,還會讓人把寶貝從身邊搶了去!”
  小伙子想了一下才道:“那的 不可能,就是東海那兩個老怪物也辦不到這一點。史大哥,這么說來,玄冰神梭果真是我師父贈給你的了,你真是好福 ,這東西……”
  史劍英笑道:“歐陽先生 家師等十三奇在泰山聚會,籌划東海蕩魔事宜,叫我們兄弟倆先去打個頭陣,探探敵情。所以才把玄冰神梭暫借給我防身!”
  小伙子道:“原來是這樣的,那就不會錯了。小弟謝瑜是家師門下第六門人。因為我玲姊姊被東海那兩個老怪物不知弄了什么鬼,昏迷不醒,家師也無法解救,我想上東海去鬧鬧那個老怪物,給我姊姊報仇……”
  史劍英微笑道:“小兄弟,你的膽子倒不小,無心島上碧瑤宮主魚玄 夫婦乃海上散仙,道行高深,連十三奇等老一輩的高人都不敢輕攫其鋒,你居然敢單身犯險?”
  謝瑜搖著大頭,噘著嘴道:“我就是這么一個姊姊,手足情深,總不能見死不救呀!史大哥你不知我姊姊受制之后,神 日衰,再過些日子,恐怕就會形神俱滅了,師父說沒關系,但我可不能放心。”
  史劍英道:“哦!有這么嚴重嗎?”
  謝瑜道:“是啊,昨天還有一口 ,今天連 都沒有了,僅心頭一點余溫,如丙再拖三几天,恐怕就沒救了!”
  史劍英道:“那怎么辦呢,就算我們 到東海,探知令姊的禁制,恐怕也無法救治她了!謝瑜目中含淚道:“我把姊姊帶出來了,就放在船艙下面,到了東海,如果那兩個老怪物不解除禁制,我就拼著形神俱滅,行使五尸解 血魂大法也要硬拼他一下!”
  玉磬真人 道:“五尸解 血魂大法是魔教中最狠毒的一 法術,乃血魂教主司空湛獨門心法,小兄弟出身歐陽先生門下,怎么會這 法術呢?”
  謝瑜一怔道:“我不曉得,是位老人家教我的,他說我如果決心報仇,他有辦法重創魚玄 ,就算他修到了大羅真仙的境界,也可以叫他斬尸滅神。”
  史劍英忙道:“這可使不得,小兄弟,五尸解 血魂大法我听人說過,雖然能 敵皆亡,但解 后,神化陰魔,永淪苦獄,墮入万劫不 之境。”
  謝瑜道:“我管不到這么多,如果我姊姊被他害死了,我就是永為煉獄中的陰魔厲魄,也不放過那個老怪物!”
  史劍英眼光一掃那老蒼頭道:“這位老人家不是北海的?”
  謝喻道:“不是,我帶了姊姊私 北海,就在海上碰到他,他說可以幫我找魚玄報 。史劍英朝老蒼頭又看了一眼道:“老人家!”
  老蒼頭漠然道:“老夫就是血魂教主司空湛。”
  史劍英啊了一聲,血魂教乃魔道中第一邪教,血魂教主司空湛更是魔道中第一邪人,作惡多端。
  在三百年前為藏邊高僧無垢大師以無邊佛法所制,更以天龍禪唱煉化了他座下的十二個血魂使,才平弭了人間一場魔劫。
  沒想到這個魔頭仍然在人世。
  司空湛卻笑了道:“小友,你不必用敵意的眼光看我,老夫自經無垢大師以佛法渡化后,痛侮前非,早已不再為惡了。只是魚玄 乘我在陰山絕岩下苦修入定之際,暗施禁法奪走了我的血魂秘笈,還打了我一枝陰風透骨針,使我受了兩百多年的磨難,才煉化了那枝陰風透骨針,出來找他算賬。”
  史劍英笑道:“可是前輩以五尸解 血魂大法,傳授給這位小兄弟,居心未免太陰毒了一點!”
  司空湛哈哈大笑道:“小友,你空具慧根,雖能洞燭九幽,因何不辨陰陽,老夫的五尸解 大法,必須以純陽之 習修的,她是個小泵娘,學了有個屁用。”
  史劍英一怔道:“小兄弟原來是個女的?”
  謝瑜不好意思的道:“家師知道我性子急,怕我私自出來報仇,臨行時關照我的四個師兄,密守四門,我只有裝成這個樣子,才能瞞過他們。”
  說著從臉上撕下一層薄膜,露出一張姣好如玉的臉龐,滿頭長發也披散了下來,難怪她先前的腦袋大得出奇,原來是頭發撐在里面。
  史劍英不禁笑道:“小兄弟,不,該叫你小妹妹了,你這易容之術可實在高明,我這雙眼睛曾服過靈石仙乳,万載空青。除了莫無影仙子的無影身法乃仙家奇術,無從發現外,任何潛形隱身之法,都逃不過我的眼睛,可是我居然看不出你的廬山真面目!”
  司空湛輕歎道:“她的父親是兩百年前聞名于世的百變書生謝東霖,易容之術堪稱一絕。老失潛隱陰山時, 之堪稱莫逆。只可惜魚玄  管玄英這一對狗男女在暗算我時,老友夫婦為了我,都喪生在他們的毒手之下,小友你想我會害她嗎?”
  謝瑜目中含淚,連忙跪下道:“侄女不知您老人家是先父母生前知交,如有得罪,尚祈伯父恕罪!”
  司空湛輕輕一托,將她虛托了起來,黯然道:“你的父母義薄云天,為護我而死,我一直內疚于心。脫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你們姊妹。你母親的先天易數亦為人間一絕,切磋之下,蒙她傾囊相授。所以我算到你們都投身在北海騎鯨客門下。前來找你們時,恰好在海上遇見了,瑜侄,報仇的事不用你操心,我這個伯伯一身任之但魚玄  管玄英奪去了我的血魂秘笈,練就了血魂搜魄大法,我也不是敵手,藉先天易數,算出在泰山海濱可以找到幫手,才叫你來此等候。”
  謝瑜垂淚道:“我們姊妹在陰山下找到父母的遺 ,卻不知殺雙親的仇人是誰,恩師途經陰山收錄了我們,卻也不知是誰下的毒手,今天遇到了伯父,才明白內情,親仇不共戴天,侄女誓 那兩個老賊不兩立。”
  司空湛一歎道:魚玄  管玄英這兩個惡賊手段太狠了,他們是散仙之 ,卻專門搜奪各 陰毒無比的魔道法寶。
  像那陰風透骨針,乃魔教至尊玄玄子所煉,玄玄子早在五百年前為天雷所劫而形神俱滅,這陰風透骨針不知如何為其得去。
  老友夫婦俱是喪生在透骨針之下。
  老夫修真之所剛好在地火之源,幸得地火之溫,得保不死,更藉地火之助,歷百余年之久,才把 內之陰寒煉化,但世上誰也不知陰風透骨針落在他們手里,自然也猜不到是他們所為了。“說到這儿,他忽而目光一亮道:“小友,你服過万載空青,那你的目力可以洞察幽冥了?”
  史劍英道:“是的,再晚 是有此能力。”
  司空湛笑道:“那玲侄或許有救了。 老夫所悉,魚玄 所用的禁制, 似老夫的血魂秘笈中血煞閉魄之法。那是以練成的一 無形陰煞,攻入 內,潛藏于五經八脈之內,吸取懊人的精華,直至形神俱滅后,才脫 逸去,轉注為施者之修為。這是一 增長修為的邪門左道,但十分厲害。老夫昔年創血魂教時,門下十二血魂使,俱是資質平庸的肉胎凡夫,但施行此法,未達十年,個個都精深至數百年修為,可見其厲害之處,如果不是仗著無垢大師的佛法大力,連老夫都無法制住他們了!”
  史劍英駭然道:“幸虧歐陽先師見到謝姑娘受制后,將其余几封束帖都退了回去,否則連家師等都將受害了。”
  司空湛道:“不錯,我听瑜侄說起當時的情形,他杷無形血煞密封在緘中,將禁制設于撕封時,金光一閃,就是破除了禁制,血煞立刻鑽入持函者 內。如果士二奇都接了束帖,恐怕除了火鴉童子 銀鴿儿二人是元神成 ,不受其害外,其余十一人,都將不免。”
  謝瑜急道:“司空伯伯,你既然知道是無形血煞作祟,因何不即破解。司空湛歎道:“我雖是血魂教主也是血魂法的創始者,但無形血煞潛入人 那一處經脈內,卻是由施者控制的。我雖有破解之法,但必須知道血煞所藏的部位才行,否則弄錯了地方,被制者立即形神俱滅。我如果有把握還會等你說,早就替你姊姊解救了。現在可好了,這位史小友目具賦,可以找出血煞潛形之所,我就可以施為了。”
  謝瑜道:“那我們快去解救吧!”
  司空湛道:“別急,我先得布置一下,你姊姊受制已有四日之久,血煞入 ,三日斷魂,七日喪魄。此刻血煞已飽吸精 ,如果不把它困住,即使能逼出血煞,你姊姊一身的修為也完了,我必須先布下血魂 。”
  說著一揚手,撒出一片暗紅色的光霧,把整條船都罩住了,頓時,眾人鼻中都聞到一股腥 。
  司空湛道:“好了,現在大家都要小心,血魂煞 乃老夫畢生修為之所聚,老夫雖已改過向善,但所習乃邪道,這 功夫 為歹毒。每個人都必須固守元神,免為所乘。那位道長就請在船頭護法,不管有什么事情發生,都不必去理會,只須以這柄血魂幡招展三下就行了,切忌妄動金鐵之器。”
  遞過一面紅色的小幡,上面畫著一些奇形怪狀的符錄。
  玉磬真人接過道:“前輩,在這海上還會有什么 動嗎?”
  司空湛道:“一定有的,血魂幡只有十二名厲魄精魂,也是老夫以前那十二名門下,他們都是無惡不作之徒飽吸修道人之精血。幸經佛法所制,煉化為鎮幡之魄。但物以類聚。感以 生,此幡一出,海府的凶神惡怪,都會因 所感而至,想攫奪他們的魂魄以為已助。所以道長要小心,如果找出兵刃,沖破了血魂 ,諸魔皆乘隙而入,幡上的厲魄卻脫困而出,為害就烈了!”
  玉磬真人悚然道:“再晚謹遵教諭!”
  司空湛道:“走!我們到艙里去吧!”
  三個人進入船艙。
  謝瑜揭開底板。
  下面躺著一個少女,外貌約摸在二十左右,姿容秀麗, 謝瑜十分相似,只是臉色甚是蒼白。
  司空湛道:“瑜侄,把她的衣服脫掉!”
  謝瑜怔了怔。
  司空湛道:“要想救她就必須如此,無形血煞深潛 內,史小友雖具慧目,也不過隱約可辨而已,再隔了一層衣服,就更看不清了。”
  謝瑜只得動手,將那少女的衣衫盡皆褪下,玉 晶瑩如畫。
  幸好史劍英學的是玄門正宗,定力 深,居然毫無所動,目蘊神光,盡力看去,從頭到腳,看得非常仔細。
  卻一皺眉道:“前輩,再晚一無所見!”
  司空湛道:“再仔細看看,老夫不告訴你血煞之狀,就是要你發現后以定真偽,免為幻象所感!”
  史劍英道:“血煞還會有幻象嗎?”
  司空湛道:“不錯,它是 施放者神 相通的,故而能產生多 幻象以惑人神智,你要仔細地看。”
  史劍英再運神目流覽了一遍,然后手指胸下道:“這儿有一個人形的幻影在徐徐移動。司空湛搖頭道:“不對,無形血煞如果能凝為人形時,那是已奪造化之工,早就成為天魔了,誰也控制不了。”
  史劍英再看了一下,才手指小肮處道:“在腸中似有一條虫形之物在蠕動,慢漫往下爬。司空湛忙道:“用干元指勁,封住此物的歸路。”
  史劍英認准一指點出,然后道:“它已竄入腎盂中了。”
  司空湛道:“跟著它走,把它往前逼。”
  史劍英的手 著肌膚,慢慢朝下移動……
  司空湛急問道:“現在到了那儿了?”
  史劍英道:“往前跑,已經到會陰之處。”
  司空湛道:“別放松,逼緊一點。”
  史劍英手指繼續下滑,直到陰門之處不禁略頓!
  司空湛道:“小友,這是為救人,你別存顧忌!”
  史劍英只得繼續下滑,直到牝珠所在,但見玉關輕啟,冒出一縷紅影。
  司空湛大喝一聲,五指齊發,彈出五縷紅色的光圈,凌空交繞,里住了那道紅影,紅影居然發出了唧唧的叫聲!
  司空湛厲喝道:“畜生,你還想跑!”
  手掌一握成拳,那條虫形的紅影雖虛無實質,猶在徐徐地掙動,發出低微而哀痛的慘嗥。
  司空湛卻苦著臉道:“這下可慘了!”
  謝瑜忙問道:“司空伯伯,怎么了?”
  司空湛道:無形血煞是被逼出來了,但因你姊姊是純陰元貞之 ,這血煞也是純陰之性,老夫又是元陽之 ,陰陽生克,無法把所吸的元 灌回她的身 里去。
  謝瑜道:“那由我來好了。”
  司空湛道:“你要是行的話,我早就叫你來了,你也是純陰之 ,血煞一交給你就遁化無形了。”
  謝瑜道:“那該怎么辦呢?要怎樣才 合呢?”
  司空湛道:“你真有決心救你姊姊嗎?”
  謝瑜道:“當然了,那怕殺了我都干的。”
  司空湛道:倒也不須如此,只要你犧牲一點,因為只有一 人才 合。那就是已經陰陽交泰之 的男身,既不會損及血煞的靈 ,而陽 較重,也不會讓血煞遁去,以內家勁 ,握住血煞,慢慢由玄牝珠口灌回去。
  史小友既出身于全真門下,想必也是元陽之 ,只有你們先行交合后,使他陰陽互濟,才能施為。“謝瑜滿臉通紅道:“一定要這樣嗎?”
  司空湛道:“我是你的長輩,還會跟你開玩笑不成,就算你答應了,史小友未必會答應呢,這一來他失去了元陽,對今后修為進業,將大有妨礙。”
  謝瑜急得跪了下來道:“史大哥,我求求你,只要能救活我姊姊,我會永遠感激你的。”
  史劍英苦著臉道:“前輩非如此不可嗎?”
  司空湛道:“這是魚玄 用來害騎鯨客的,所以選蚌陰血煞,幸虧被玲侄吸去了,兩陰交會,尚能保存靈 未泄。但望你能看在瑜二一片苦心的份上加以成全。你們都是修習正宗的人,縱然稍有所損,卻也無礙修為,合籍雙修的例子很多。”
  史劍英終于苦笑道:“再晚已非元陽之 了,百年前再晚 万妙公主向妙妙交手,不慎受其邪術所乘,喪盡元陽而死。幸得家師護住元神,借靈孕而養成靈胎,新近才 原 ,因此再晚此刻已是陰陽交泰之 ,也就無須……”
  司空湛如釋重負地道:那就太好了,小友何不早說。“史劍英笑道:這是再晚之羞,實無顏為言,但前輩所須條件如此,再晚也就顧不得面子了。”
  司空湛笑道:“那有什么關系,老夫當年是那樣的一個惡人,卻不羞于自認,何況小友乃無心之失。那小友就過來握住血煞,為玲儿將精 回注吧。本來還要經餅一番練煞的手續,老弟既是靈胎  重生,就更省事了,只要經你的一握,煞全消,不 為害了。難怪剛才老弟驅煞如此順利,而且定力之堅,世無倫比,原來是早經歷煉了,如果真是元陽之 ,這 陣仗倒還不容易把持呢?”
  說著把手中那股紅色虛影交給了史劍英。
  史劍英接過后,紅色的虛影略一掙扎,隨即不動了,而且紅色漸淺,最后變成一股淺淺的青 。
  司空湛笑道:“難得,難得,這下子魚玄 那老賊可是愉雞不著蝕把米了。他練這無形血煞,最少也要貼上半甲子的功力修為,反而便宜了玲儿占點小便宜,減免半甲子的苦修了。”
  史劍英手握虛影,徐徐投入謝玲的玄牝穴內,然后遵照司空湛的指示,以一指抵住洞口,一指輕叩牝珠,真力暗送,很快地將原神貫注到謝玲的五經六脈,四肢百骸之內。
  謝玲驟然而蘇,坐了起來。
  睜眼看見自己衣衫盡褪,一個青年男子正在自已的下 處 盡輕薄,不問內情,砰地一掌擊出,口中大喝道:“無恥淫賊,居然對姑娘無禮!”
  史劍英沒想到她會來這一著,被打得朝后一仰。
  謝玲跳起來,搶出他腰間長劍,直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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