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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群俠只見百十塊碎裂的鏡片,飄浮在空中,反映著洞中的珠玉光輝,就有一股眩目妖异的气氛,使人有昏暈的感覺。
  如果正午的日光被引了進來,可以想像到其威勢之強了。
  火鴉童子輕聲埋怨道:“銀鴿儿,你太沉不住气了,反為他所利用,這金光寶鏡是前古至寶,等閒不易擊碎。如果不擊碎,日光反射過來,只得一道,大家避開也就容易了。現在你把它擊碎了,交相反射,形成了光网,躲避就很難了,你這不是反而幫了他的忙嗎?”
  銀鴿儿低頭不語。
  迸月真人道:“那要怪貧道不好,如非貧道听信其言,何至陷諸友人于此絕地。”
  火鴉童子道:“我們睢然闖了進來,但也來得及退出去,何必在這里跟他們硬拼呢?”
  司空湛道:“火道兄,璇璣迷陣有進無退,只有一直向前走,才有脫困之望,因為他的陣圖一經發動,隨時變异,來時之路,已非出困之途。”
  火鴉童子點點頭道:“司空兄,所謂埋伏,究竟是那十絕呢?小弟孤陋寡聞,倘請一示。”
  司空湛道:“十絕陣据傳為周武王伐紂時,拜三清門下姜尚為相,与截教不睦,因而引起截敢弟子不服,而設此十絕之陣。計有天絕、地烈、風吼、寒冰、金光、化血、烈焰、落魂、紅水、紅砂十陣。后姜尚請得西土釋門高人燃燈、文殊、普賢等人之助及三清門中諸同門戮力合作,破得十陣。廣成子即為姜尚之師兄,陣破后將所有收來之邪教异寶与降魔法器收閉修真宮闕之內,不想為魚玄机夫婦盜出……”
  火鴉童子又問道:“廣成子昔年是如何破此十絕陣的?”
  司空湛苦笑道:“這就不太清楚了,破陣之始末,載于廣成遺闕中,貧道無緣入見,何況此十絕陣究竟是否昔年之十絕還有問題。据貧道所知,昔年十絕陣中一些鎮陣法寶,泰半被毀,照理無法重建的。”
  火鴉童子道:“十絕陣中,有些顧名思義,可以測知,有些卻玄虛空洞,不知玄妙何在,司空兄是否也知道呢?”
  司空湛道:“小弟也不甚了了,道兄与銀鴿仙子俱為元神凝煉而成形,可實可虛,如烈焰寒冰風吼紅水紅砂及化血等陣,應可無礙。天絕、地烈、落魂、金光等陣,則動搖人之精神,煉化人之魂魄,恐有所慮,但也不可一概而言之,道行修為,才是真正安危之所寄。”
  火鴉童子道:“既是如此,小弟与銀鴿比各位總少了几种威脅,讓我們先去闖他一闖好了。”
  司空湛道:“千万不可,大家集中在一起,可以互為聲援,等對方陣勢發作,我們只要集中力量,總可以抵抗一陣,然后以各人所修之長而思破陣之策,如果一分散,反而削弱了勢力。”
  火鴉童子道:“可是盡困在此地也不是辦法呀!”
  司空湛一笑道:“不會困多久的,貧道進來前已有安排,請史小友以無影身法緊躡在魚玄机左右監視,以防其有所异動。等這家伙有不規之行為時,史小友必然會給他一個痛擊的。再者魚玄机所以沒有貿然發動陣勢,也正是因為我們人力集中,一陣不易收效,而十絕之陣,又無法同時施為。所以才利用璇璣迷陣之設為助,想把我們分開來各個擊破,只要大家緊守在一起,總有破困之法。”
  迸月真人道:“別的倒還好,這金光陣已知端倪,他以銅鏡引聚昊天晟日之威,是所有修道人之大忌,我們就窮于應付了。”
  司空湛笑道:“真人不必過慮,這陣設在山腹之中,可以引進的日光有限,而且還有時間的限制。剛才魚玄机說要到日正始能見威,可見取扁之原,乃為直接照射的,為時不會太久的,我們都還可以熬上一熬,到時候史小友以地行之術,穿山而行,堵住扁源,金光就無所施其极了。”
  地行叟方九笑道:“妙!妙!劍英的地行術是老朽傳授的,老朽應該先鑽出去把他這個鬼陣給破了。”
  司空湛道:“万万不可,我們現在位于璇璣中心,才未迷亂,方九兄這一鑽下去,很可能為迷陣所惑,越离越遠,陷進別种埋伏之中,進退兩難就糟了。”
  方九不服气道:“司空兄!難道史劍英那小子就不會鑽迷路了?”
  司空湛笑道:“是的,因為他跟魚玄机在一起,走的都是安全的地方,而我們所處的璇璣陣中心,周圍有十面埋伏,不得不步步為營,十分小心。”
  迸月真人道:“九兄,司空教主的話不錯,魚玄机留了一份圖樣在此,雖然上面門戶不可信,但圖形卻大致不會錯,目前我們所處,恰在陣圖的中心,确是造次不得。”
  方九??气道:“堂堂十三奇,加上二位大教主,竟被一個鬼陣圍困住了,想起來可實在??气。”
  正說著對面的人影又現!
  仍然是魚玄机幻化的百十條虛影,映在鏡片中,笑笑道:“正午將至,金光一發,骨肉橫飛,各位考慮好了沒有?”
  迸月真人一歎道:“魚道友,我們是幫助你而來的,你卻反陷我們在此,于心何安?”
  魚玄机笑道:“古月,話要講清楚,我沒有要你們幫忙,而我有心跟那惡婦翻目也是事實。我在要离去時,是被你們拖回來的。我已經告訴過你們,憑你們這點能耐,倘不足与惡婦為敵,叫你們去找魔教至尊,共同聯手,你們偏不相信,非要拖我進來一起送死。我可沒有這么傻,現在我也不想為難你們,只要你們獻出紫電、青霜二劍,把混元霹靂珠還給我,我就立刻帶你們出困。”
  火鴉童子厲聲叫道:“你在做夢。”
  迸月真人卻道:“紫電、青霜二劍為降魔至寶,本身已具靈性,与劍主靈气相合,就是給了你,你也沒有用。”
  魚玄机道:“這個毋庸費心,我自有辦法,只要找個僻靜之處,練它一陣,自能使劍上靈气与我相合,有此二劍在手,我就不怕那惡婦了。”
  龍君儿道:“青霜劍在我這儿,紫電劍卻在劍哥身邊,他留在洞外沒進來,想給你也沒辦法。”
  魚玄机一怔道:“胡說,我明明看見他進洞的。”
  龍君儿笑笑道:“你眼睛又不瞎,他只轉了一轉就出去了,我們總不能全部深入而不顧后路,一定要留個接應。”
  魚玄机恨恨地道:“那就先交出青霜劍。”
  龍君儿笑道:“交出青霜劍,你就肯帶我們出去了嗎?”
  魚玄机搖頭道:“那自然不行,你交出青霜劍后,我可以放你一個人出去通知史劍英,叫他把紫電劍也交過來。”
  龍君儿道:“劍英哥可不會這么好說話。”
  魚玄机道:“那除非他不顧自己的師長了。”
  龍君儿想了一下道:“好吧,我如何才能把劍給你呢?”
  魚玄机道:“你一個人出列,同右橫跨三步,立定后听我指示,小泵娘,你可別存心搗鬼。”
  龍君儿毫不考慮,出列橫跨三步!
  等了一下才听見魚玄机的聲音道:“現在雙手捧劍,劍不准出鞘,向右方走出七步后,連劍帶鞘,一起丟出去。”
  龍君儿道:“你倒底看得見這儿么?我再走上五六步,就會碰上牆壁了,怎么能走七步呢?”
  魚玄机笑道:“我吩咐你的話絕不會錯,璇璣迷宮之妙就在這個地方,一步有一步的變化,到時自知!”
  龍君儿果然如言,繼續向右行去。
  走到第五步時,本來可以到牆邊的,可是眼前一虛,那道牆似乎又退后了一丈,變得遙遙在前了。
  她又跨出了兩步!
  魚玄机的聲音道:“撒手拋劍!”
  同時,突然也傳出了史劍英的聲音道:“君儿!發劍!”
  龍君儿的劍已拋出了手!
  但她心中有了准備,早捏好劍訣,听見史劍英的招呼,劍訣一放,青光脫鞘而出,劍鞘則又回到她的手里。
  接著是一聲怒叱,紫光突閃,把魚玄机從隱暗處逼了出來,兩枝神劍初次會合,十分歡欣,繞空几匝,把魚玄机一上一下,牢牢圈住。
  魚玄机滿臉怒容,鼓足護身罡气,抗拒劍光,口中怒喝道:“小賊,你們竟如此卑劣……”
  史劍英從隱處現身出來,哈哈大笑道:“魚玄机,你還好意思說我們,這是以詭對詭,如果不是你存心不良,我們也不會如此對你的!”
  魚玄机咬牙切齒地道:“你們別神气,午時將屆,到時日光透進,金光大發,十三奇就將化為飛灰!”
  史劍英笑道:“沒那么嚴重,這金光陣洞只有一刻光景能透進日光,有幽冥教主在那儿,她可以布起九幽冥羅,擋住日光,這一刻工夫還挨得過去的!”
  魚玄机冷笑道:“你別做夢了,九幽冥羅在晟日神威之下,那消片刻工夫就會化為烏有!”
  史劍英道:“以陰教主一人之力,或許支持不了這么久,但有十三奇以真元為助就不同了!”
  魚玄机道:“陰陽异途,真元難渡!”
  史劍英道:“當然有辦法的,犧牲一個人,把元神附在九幽冥羅上,十三奇再以內元集中在那人身上就行了!”
  魚玄机厲笑道:“可是那個人將永為九幽厲煞,再也無法复生了,你們誰肯作這蚌犧牲!”
  迸月真人道:“如屬必要,我們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自我犧牲,劍英!那方法真行嗎?”
  陰若花道:“照史公子之言,倒是可行,只是那人的元神將与九幽冥羅結為一体,永無起生之日了!”
  迸月真人道:“事因貧道而起,貧道首先請纓!”
  司空湛道:“道長領袖全真一脈,蕩魔責重,怎可輕易犧牲,兄弟出身魔教,對這种法術較為清楚,而且還可以把本身修為附著羅上,這工作由兄弟擔任吧!”
  他這一爭,十三奇中諸人都開始爭起來了。
  火鴉童子笑道:“你們都不必爭,我已是元神凝煉而成形,本体仍在,倒不如由我來好了,諸位再助我重修元神毫無損失!”
  大家爭得不可開交時,史劍英笑道:“各位仙長師伯都不必爭了,現在有一個最适合的人選在此!”
  說看用手一指魚玄机,眾人都怔住了。
  司空湛道:“老弟!別開玩笑了,他怎么會肯干這個?”
  史劍英笑道:“干不干由不得他,他自己存心不良,就該作法自斃,先??惡果。”
  魚玄机赫赫冷笑道:“說得倒不錯,但是你用什么方法把我的元神附到九幽冥羅上去呢?”
  史劍英道:“很簡單,我們首以雙劍合璧圍定了你,再用混元霹靂珠逼得你元神离竅,再由十三奇一起施為,硬把你的元神逼到陰教主的九幽冥羅上去。”
  魚玄机臉現怖色,將口一噴,一道血光沖口而出!
  司空湛連忙道:“老弟,小心,這家伙要溜。”
  兩道劍光下絞,把魚玄机的身子絞得粉碎,可是那一團血霧卻里著几條人影,往四下分竄。
  史劍英一面擲出混元霹靂珠,一面又祭起冰魄神梭;龍君儿同時動作,把另外一件防身利器日月神戈中的月戈祭起,分別襲向那些人影。
  虛影与這些寶物一触,隨即化為一蓬紅霧迸散!
  但是仍然有兩三條人影逸入隱處逃匿。
  司空湛頓足一歎道:“想不到這魔頭將三??元神也練到了身外化身之境界,還是給他跑掉了。”
  紫電、青霜雌雄雙劍在絞碎魚玄机的法身后,又自動飛追上去,斬殺了兩條虛影。
  但是最后的一條人影,遁入一個洞口立定,伸手連招,那些絞碎的血肉紅霧如流云歸竅,飛投過去了仍然凝聚成一個魚玄机。
  他臉現獰笑道:“你們好毒的手段,但是能奈何我嗎?”
  史劍英還要指揮紫電劍追下去。
  龍君儿道:“劍哥,沒有用了,他剛好逃入了生門,而且把門戶關閉了,雖然可以看得見他,但無法接触到他了。”
  史劍英不相信,仍然指揮劍光攻去,果然劍光只在洞口前游移,似為一重無形的幕惟攔阻,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魚玄机得意她笑道:“再過半柱香的時間,晟日神光入透,金光陣就發動了,你們等死吧。”
  火鴉童子歎道:“還是讓我投身九幽冥羅之上,先擋過這一陣再說吧,陰教主,請你准備一下。”
  迸月真人忙道:“那如何使得,這是貧道輕信奸言之過,理應由貧道來擔負此一餅失。火鴉童子苦笑道:“老道士,這不是爭誰先誰后的事,更不是評論誰的責任的時候,而是我擔任這個工作受損最輕。只要有諸位相助,我天山洞府中藏有凝魄神膠,再去南海神水宮中天姥處求得天一真水,很快就可以修复成原形的,你又何必要毀了自己來搶這個差使干呢?”
  迸月真人一歎道:“道兄為友全義之心,雖然值得欽佩,但擋過了這一陣,還是無法脫困。貧道修習的是玄門正宗,雖附身陰羅,仍能保持真元不散。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內,只要陰教主肯舍棄陰羅,貧道仍可脫困而出,但如何脫出此絕地,道兄修為斑深,未來出力之處仍多。”
  陰若花道:“九幽陰羅毀去不足惜,但道長是否真的能抗拒陰羅之侵而不傷真元呢?假如不行,還是由火鴉仙長來的好,賤妾与神水天姥交誼不惡,乞水必無問題。”
  迸月真人道:“貧道自然有相當把握才出此言,時不我待,陰教主快取出陰羅准備施為吧!”
  陰若花在身邊取出一個黑色的小包,抖開后,竟是一襲漆黑如墨的絲帳,其形如扒,大小如偶像的玩物,另外有一根細如麥管,寸許長的小柱。
  她把小柱安好在帳蓋的中央,搖了一搖,已經暴漲了几十倍,變成丈許大小,撐了起來道:“這就是九幽陰羅,系妾身集九幽陰气練成。請真人遁出元神,附于羅頂之上,相助妾身將它撐住,金光一發,必須全神施為,并請以原身与妾身共執此柱。”
  迸月真人道:“教主如果放心,在貧道元神离竅后,將此柱插在貧道的頂蓋神竅之內,當更具神效。”
  陰若花道:“那樣一來,真人的損耗更鉅。”
  迸月真人笑笑道:“事關多人安危,不能存僥幸万一之想,必須以破斧沉舟之決心,庶几万全。”
  陰若花輕歎道:“謹遵真人之囑,但真人也不必太認真了,神合羅上之后,心与羅合,可以視金光之威而定,只要能擋住金光,照不到人身上就成了。”
  迸月真人道:“這個貧道會斟酌的,只要撐得住,貧道自然不會徒耗真元,傾注以赴的。”
  大家的臉色都很沉重。古月真人已經走到陰若花身退,盤膝趺坐,臉上一片神光透出,法相庄嚴。
  陰若花道:“大家都站攏一點,等陰羅升起時,各以真气把它支住,也可以使真人稍稍省點力。”
  于是每個人都站了起來,做好准備。
  只有史劍英与龍君儿還是站在外面。
  司空湛問道:“你們怎么還不進來?”
  史劍英道:“小侄身有紫云神罩,君儿有紫綏仙衣,略可支持片刻,我們在這儿等待机會看看是否能找到日光之源而加以堵塞。”
  司空湛道:“這太難了,縱然你們找到了,但身在璇璣陣中,也無法到達光源之處的。龍君儿道:“璇璣迷宮變化,我略略懂得一點,總不能放棄這個机會,等試過再說吧。司空湛道:“也好,如果你們真能找到了,也可以免得真人作如此大的犧牲。”
  大家都摒息等待看。
  魚玄机則臉含獰笑道:“你們別做夢了,我們把金光陣設在璇璣中樞,就是不讓人有逃逸的机會。每天耗掉你們一個人,最多不過半月時光,你們就無人能耗了,不如乖乖的把神劍獻出,我可以放過你們。”
  史劍英冷冷地道:“你也別做夢,我們宁可全數畢命在此,便宜你老婆,也不會讓你占到一點好處,等我們的雌雄雙劍落入管玄英手中時,她第一個就會拿你試劍。”
  魚玄机臉上現出一股厲色道:“好,小輩,那你就等看吧,我已經把陣圖門戶閉塞,生門的控制全在我手上,那惡婦也進不來,你們身上這些東西,遲早是屬于我的。”
  這時已有一線日光透進,照在那些鏡片上,輾轉折射,發出無數道像金針般的厲芒。
  迸月真人道:“快開始了,請教主施為吧!”
  陰若花道:“還可以再等一下,目前賤妾尚可支持。”
  迸月真人道:“遲早總須來的,教主又何必徒耗精神。”
  陰若花道:,“不然,真人神附陰羅的時間越短,所受的損耗越少,將來脫困也越方便,那怕能爭取到霎那光陰,就多留一分原气。”
  日光越進越多,受影的碎鏡也越來越多,金針交叉;目力已難逼視,所幸還沒有射到他們身上。
  因為站在羅下的十三個人,各自運起真气,將陰羅支了起來,成為一口大圓帳了,有几絲金線已經射到羅頂,為陰羅所阻。
  那些金光有如實質,將陰羅洒下一層黑色的粉末,陰若花已然抖散了長發,全力凝住雍蓋上,使得羅層增厚。
  迸月真人道:“教主,是時候了。”
  陰若花道:“真人可以先把元神离体,妾身到支持不住的時候,自然會向真人求助的。”
  正在這時,史劍英道:“我找到光源了。”
  龍君儿道:“在那里,我連眼都睜不開,你怎么還能看得見?”
  史劍英道:“我服過万載空青靈石仙乳,目力能透視九幽,你附耳過來,我告訴你光源的位置,然后你看看該從那一方面過去堵塞。”
  龍君儿把耳朵湊過去。
  魚玄机也十分緊張,不自而然地朝前垮了兩步,凝神諦听,想能知道史劍英是否真的看出了光源所在。
  那知腳步才動,兩道劍光已電閃飛刺而至;正是紫電、青霜神劍。
  魚玄机大急,正想回身轉踏天璇!
  史劍英笑道:“你上當了,我根本就沒看到什么光源,只是逼你离開天璇,讓你自己也????金光砭体的滋味。”
  青紫兩道光華,凝成一道粗如人臂的光束,拉住了魚玄机,就是不讓他回到原位上。
  魚玄机掙扎了一陣,身上已受到了几點金光的侵扰,臉色一厲道:“小畜生,你以為這個方法就能奈何我了,本師只須略變陣勢就行了。”。
  龍君儿道:“除卻天璇方位,他最多將生門轉入地璣。劍哥,你把紫電神劍移到右方七寸之處,不讓他過去。”
  史劍英忙將劍光分開。
  魚玄机袖中突然射出一點光丸,飛向右邊空門之中,腳下一移,身子脫出青光之外,哈哈大笑道:“賤婢,你懂得璇璣之學,就該想到璇璣有正反兩面,俱可自由運用,而這個陣勢卻是璇璣之設。”
  話才說完,他的臉色就變了,因為他身上突然增加了五六道彩色絲索,把他困得結結實實的!
  接著在他身后走出一個少婦与一個老者。這現身的兩人正是万妖公主向妙妙与万妖門主向飄然。
  向妙妙手中還握著一把彩索連住魚玄机,含笑道:“魚玄机,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你得意得太早了。我們父女就藏身在地璣門內,因為無法察知正逆,不敢輕易行動,所以才跟龍姑娘傳音連絡,逼你自動啟開門戶,張网以待。”
  史劍英叫道:“向大姊請注意,別叫這老猾頭溜走了。”
  向飄然笑道:“老弟放心,這是老朽的困仙索,別說他只修成散仙,就是大羅金仙,困上了也難脫身。”
  此時日光更盛,地窖中已是万道金光亂竄。陰若花叫道:“真人!請注意一下,妾身已支持不住了。”
  向飄然叫道:“且慢,魚玄机已在握中,全真教主暫止舍身救人之義學,把魚玄机送去填個底吧。”
  轉手一揮,那几道繩索突然收緊!
  魚玄机的頂門一破,冒出一個尺許高的赤身小人,正是他的元神,但也被五六道彩色絲繩所縛,直往九幽陰羅上移去。
  魚玄机急得大叫道:“等一下,等一下,把右角上的那顆明珠毀掉,就可以封住扁源了。”
  向飄然道:“先把你送到陰羅上再說,如果你要作怪,遭損的是你自己。”
  五色絲繩縛緊了魚玄机,往陰羅上一合,一團黑色卷起,把魚玄机里在里面。
  陰若花道:“向門主請收回仙索,妾身好把他跟陰羅結為一体。”
  向飄然笑道:“陰教主,這家伙陰險狡詐,反覆無常,老朽不知吃他多少虧,上多少當,現在已陘學乖了,拼著這根困仙索不要,也不能放了他。等到金光加烈時,他受不住砭神之苦,自然會投身到陰繩上去的,就讓他這么頂在那里好了。”
  語畢又屈指一揮,一點藍色光彩對准魚玄机所說的夜明珠飛去。魚玄机急叫道:“使不得,快上手。”
  可是他叫得太遲,波的一聲,明珠已碎!
  魚玄机臉色死灰地道:“完了,那是擴大光源,加強日炙的門戶,這一來金光陣勢將增強數倍,我們大家都會成為劫灰了。”
  向飄然道:“不會,陰教主全力施為,還可以撐得一下,我這個位置是金光不到之處,等把你煉化了,再接引他們過來不遲。”
  魚玄机歎了一口气道:“可是你們永遠也出不了此陣,遲早會受到管玄英的控制,那又有什么差別?”
  向飄然笑道:“所以你現在還來得及說出光源所在,阻止金光陣的發作,救你自己一命。”
  魚玄机道:“光源已經擴大,堵不住了。”
  向飄然笑笑道:“還來得及,剛才我只是施了障眼法,那顆珠子根本就沒有碎,現在你說不說實話?”
  他揮揮手,那顆珠子仍然好好的嵌在壁間。
  魚玄机吁了一口气道:“左手第七顆最大珠子。”
  向飄然道:“這次你再搞鬼,可是自尋死路了。”
  屈指再彈,珠碎光斂。魚玄机道:“現在可以放我下來了,光源已經堵住,我帶你們出陣就是了。”
  向飄然笑道:“慢來,我們不能相信你,脫陣無須你動手,只要你動口就行了,等出困之后,我再放你不遲。”
  魚玄机道:“那些陣勢非我親自動手不可。”
  向飄然一笑道:“沒有的事,我被你們困在陣中三年,也摸索得差不多了,只差沒找到陣的樞紐而已。你乖乖的引路,別再搗鬼,因為每一道門戶,我都會把你先送上去試驗無誤后,才會行動的。”
  魚玄机低頭無語。
  向飄然道:“陰教主,現在你用陰羅把他的元神困住,我這困仙素在一個時辰后,就能吸去他的七分真元,那時他的元神就將永附羅上成為九幽煞,為你的陰羅主鎮了。”
  陰若花道:“妾身遵命!”
  將手中羅柱一收,陰羅倒卷上去,里住了魚玄机的元神,變成一個小包。
  她再抬手收下,成為一個粽子大小的橢圓形長圓,用原來包陰羅的黑衣包扎緊密。
  然后放在身邊笑道:“向門主!現在妾身已將他的元神以陰煞网里住,不會再逃走了,請門主施為吧!”
  向飄然笑向魚玄机道:“現在你的形神分置,只有一靈未泯,你只能像個普通凡人一樣行動了,因此你乖一點,別再自討苦吃,說,如何脫陣而出!”
  魚玄机苦著臉道:“我的法力已失,如何還能引路,肉体凡胎,在這陣中根本是寸步難行!”
  向飄然道:“破了這個陣你就不會有危險了。”
  魚玄机惊叫道:“那怎么行,這一來管玄英那惡婦還會放過我?到時侯你們又不肯幫我,我豈非仍是死路一條!”
  向飄然道:“魚玄机,你這一套在我面前可耍不開,你們夫婦倆在陣中商量的那些話我全听見了。這苦肉計可以騙了別人,卻騙不過我!”
  向妙妙也笑道:“你口口聲聲罵她惡婦,實在太沒良心,你們夫婦倆纏綿得很,她舍不得殺死你的!”
  魚玄机道:“你不信可以問問這几位,管玄英對我是怎么個態度,我一點都沒有騙人!向妙妙笑道:“不必問,我比誰都清楚,這根本就是你們合演的一出苦肉計,別的不說,你們兩口子的恩愛之情倒是很令人感動的。你為了她,連自己的結盟兄弟東方未明都犧牲了,幫她收服了護身寒煞,現在她為了你而犧牲一所璇璣陣也是應該的,少說廢話,快帶路吧!”
  魚玄机默然無言。
  史劍英一怔道:“向大姊!你說他們剛才扮的是一出假戲!”
  向妙妙道:“是的!避玄英為了練魔火大陣,收服焰龍時,身中熱毒,魚玄机千方百計,打听得魔教至尊鴆羅摩什閉關練功,遂前往誘使東方未明竊得魔教至寶來到中土,就是為了要得到修羅令上的寒魅以驅毒。現在管玄英正在后面行功驅毒,為了怕你闖了去破坏,才設下這苦肉計,一則為羈延各位,以使管玄英從速行功,再則如丙困住鎊位就更理想了!”
  迸月真人一歎道:“這兩人心計之工,可以說是難有其匹,居然演得如此逼真!”
  向妙妙笑道:“其實是各位太天真了,仔細一想,這里面破綻太多了。強敵當前,管玄英居然有興致邀人回到后宮飲酒取樂,這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事。各位如果在那蚌時候群起而攻,她有火毒在身,一定難逃伏誅的。再者她為設下這個陣圖,已經化費了多年心力,卻置而不問,交給魚玄机一人去主持,更是破綻百出,尤其是在她當眾給了魚玄机那樣的難堪之后,可見其中必然有詐!”
  向飄然道:“妙妙!十三奇個個是正道中人,那里想到人心如此詭詐,這正是他們可敬之處!”
  向妙妙道:“可是對這些奸詐之輩,就不能以仁慈誠信之道相待,那是自投陷阱,必須要以毒攻毒!”
  魚玄机忽然臉現厲色道:“你們既然都知道了,我還會帶你們出陣嗎?現在隨你們怎么對付我好了,等我妻子火毒一除,她就會給你們厲害的了。”
  向飄然笑道:“魚玄机,別忘了你只有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后,你的元神就會為陰羅幽煞所侵。”
  魚玄机厲聲道:“我什么都不在乎,我的妻子會為我報仇的,那時煉得你們一個蚌形神俱滅。”
  向飄然哈哈大笑道:“魚玄机,你把你的那個婆娘看得太高了,別說十三奇這一些世外高人了,就是老夫被你們困了几年,也沒少了一根汗毛。更妙的是你剛才為了活命,無心中已經把璇璣正逆變化之机??出,我們就更不在乎了,最多被困不得脫身而已。她想再利用什么十絕陣來對付我們,遭殃的是她自己,我們只要把陣勢正逆一變,就可以把她陷在十絕陣內。”
  魚玄机聞言臉色一變!
  向飄然笑笑又道:“何況我們這儿還有紫電、青霜兩柄伏魔仙兵,而史老弟又學會了無影仙子的隱身神功。到時他隱去身形,与龍姑娘一明一暗兩下配合,雙劍突施,你那婆娘縱有三頭六臂,千万般玄功變化,恐怕也難逃斬??滅神之厄。”
  魚玄机神色一慘,突然張口,噴出一道血箭,直襲向飄然!
  事起倉猝,向飄然一個不防,為血箭擊中,哎呀一聲,往后便倒,向妙妙連忙托住了父親。
  而魚玄机的身子卻萎縮了下去,眨眼間變成了一具干枯的皮囊。
  眾人忙過來探視向飄然。
  但見他忽地坐了起來,微微一笑道:“魚玄机這狗賊雖然狡猾,對他那個婆娘卻是情真意摯。他听見我的危言恫嚇后,竟然舍棄了自己多年的道基,連元神都不要了,拼得最后的一點精气,施展了血影化身,為管玄英報警去了。”
  向妙妙道:“爹!您早就知道了,為什么不加預防呢?”
  向飄然道:“預防固可,但是我們要想脫困,就得放他走,要靠他引路呀。”
  向妙妙一怔道:“引路?血影化身只是一股空虛的精气,無跡可尋,何況他已去得遠了,我們又如何追蹤呢?”
  向飄然笑道:“妙妙,你枉自成道多年,連這點玄虛都不會弄,血影化身雎然無跡可求,但我們還有一樣奇珍,可以循跡而綴蹤,只要跟看那件活寶就可以出困了。”
  向妙妙忙問道:“是什么?”
  司空湛笑道:“我知道了,是魚玄机的元神,那与魚玄机的本体气机相通,自然而然會找了去的。”
  向飄然笑道:“司空教主果然練達。”
  司空湛大笑道:“兄弟只是后知后覺,与向兄相較則不可以道里計了,向兄的安排才真的令人欽佩。”
  向飄然微微一笑朝陰若花道:“陰教主事不宜遲,你快把他的元神放出來,再過一下,等管玄英有了知覺,我們就無法脫困了,甚至于還會施出更厲害的手段來對付我們呢!”
  陰若花忙打開九幽陰羅。
  魚玄机的元神為陰气所蝕,已經萎靡不振,也只剩下半尺大小。
  落地后先到魚玄机的遺体前徘徊片刻,因為魚玄机已經把最后一點精气化血而去,形神之間全無感應!
  猶豫一陣后,才無可奈何地向前緩緩飄去。
  群俠也悄悄地在后面跟看,七轉八折,終于穿出了地面,眼看看那赤身小人像一頭飛鳥似的投進了另一道宮門。
  司空湛道:“管玄英就在里面,我們是不是沖殺進去。”
  迸月真人略一沉吟道:“等一下吧,雖然我們跟他們是處在敵對的立場上,但不能乘人之危。”
  向飄然道:“現在沖進去,趁其不備,必可予以重創,這一對夫婦陰險狠毒,跟他們講不得仁義。”
  迸月真人道:“向門主說得也是道理,但貧道以為今天給他們的教訓已夠,何必跋盡殺絕呢。”
  司空湛道:“真人慈心仁怀,兄弟自然不能置喙,可是要等他們悔悟,似乎不太可能,而養虎貽患。”
  迸月真人一笑道:“貧道并不是不懂得除惡務盡,但上天有好生之德,這兩個人能練成散仙之体,當然也是有點來歷的,應該給他們一個自新之途。”
  向飄然剛要開口。
  向妙妙道:“爹,古月真人的話很對,這也是正邪之別。如果對所有作惡的人都要采取斬盡殺絕的手段,則我們父女就活不到今天了。十三奇當年給過我們机會,今天我們也該給人一個机會。”
  向飄然臉上一熱道:“是,我的心胸太窄了,慚愧!慚愧!”
  迸月真人笑笑道:“恭喜向兄迷途已知返,今日在陣中全蒙賢父女援手,貧道等才免于難,貧道等万分感激。”
  向飄然苦笑道:“真人這一說,兄弟更是慚愧,向某昔日為權欲所惑,倒行逆施,全蒙各位手下留情,才留得殘命。在此地被困陣中,對壁思過,憶及前塵,直如芒刺在背。幸得有此机會為諸君略效棉薄,稍贖前愆,今后唯以此余生,听從驅策,以補前孽,倘祈真人不棄,時加教誨。”
  迸月真人笑道:“門主言重了,彼此俱為同道,守望相助乃屬本份,向兄援手之情,貧道也不過口角春風,略申謝意而已。今后寄望于向兄之處尚多,彼此最好不要客气,今天不過小挫敵焰,魔氛尚熾,你我合作之時正長,拘于俗情反倒生分了。”
  向妙妙道:“真人說得對,今天我們父女雖然對各位略盡了點力,但也是占了各位的光,才得脫困,否則家父還不知何日才得脫困呢!話再說得重一點,如果各位長陷陣中,待管玄英功成后,發動十絕,我們還不是一樣遭劫。因此我們父女也是為著自救,大家都不必放在心上。倒是真人不究既往,准我們父女加入蕩魔行列,使我們有机會為以往補過,才是真的值得感謝。”
  史劍英一笑道:“向大姊嘴里說不客气,其實比誰都客气,衛道是吾人天職,人人都可以參加,又不是我們的專利,大姊怎么能說要家師的允許呢!”
  向妙妙笑道:“這個我有解釋的,家父昔年設万妖門時,結仇太多,几將無處容身,即使我們有心悔過,恐怕還是不易得到大家的諒解。而十三奇望重宇內,清望素著,故一定要得到諸君的一言,我們父女方可以在人間現身立足。”
  火鴉童子為人最是坦率,立刻道:“向姑娘原來是為了這個,那沒問題,等此間事了后,下一次十三奇聚會是我的東道,我准備擴大舉行在天山廣邀三山五岳同道,為賢父女今日的義舉表揚!”
  向妙妙連忙恭身道:“那就謝謝仙長了?”
  迸月真人笑道:“火鴉道友交游廣闊,而神州五子所居天山,為修道人集中之地,得火鴉道友之推介,賢父女不但可以与諸同道化盡前嫌,而且走到那里,都會有同道的聲援,這一來賢父女可以大放其心,高枕無憂了!”
  火鴉童子笑道:“老道士,你別給我臉上貼金了,神州五子之所以有今日,還是沾著你的光。如果不是被你提掖看,擠進了十三奇的行列,別人還是不把我們看在眼內的,以聲望之隆,莫過于你跟覺岸老和尚,因為你們兩人是玄釋二正宗的領袖。我這次廣邀同道,還是要用十三奇的名義,才能夠像個樣子,如果僅是我們天山五子具名,恐怕來的人不會超過五十個,那就難看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
  司空湛道:“火道長這建議很有价值,以往十三奇聚首,都只限于你們十三位,使得許多有心向道的人,不得其門而入,轉而生出許多誤會。像今天見到的南荒四异等人,他們本性并不惡,就是一直被摒諸于正道門外,心生怨憤,才被魚玄机所羅致。如果十三奇登高一呼,廣開衛道之門,清濁自分,魚玄机這班家伙縱然有倡門立宗,君臨天下的野心,恐怕也沒几個人會參加了。十三奇對衛道建樹雖多,但兼善天下的工作還做得欠缺一點,這是兄弟的感想,也許言有未當——”古月真人忙道:“那里,司空兄的話非常有埋,以前我們也有過這种想法,但又怕引起誤會,以為我們有領導群倫之心,所以不敢招搖,僅是略盡本心而已。這次碧瑤之行,才知道我們因噎而廢食,造致了許多錯誤,倒是被魚玄机他們搶先一步了,否則這個龍華會,絕不會有許多人盲從參与!”
  騎鯨客道:“擴大衛道之會是一大良策,只是也要提防宵小之徒趁机混入,掀風作浪——”古月真人笑道:“這倒不必擔憂,我們闡明宗旨,只是請大家來大為衛道而盡力,聯絡同道,互通聲气,并非想分等高下,矚于領導之位,就不怕誰來挑撥是非,到時候我們對所有的來人一視同仁,平等相處,那些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向妙妙道:“真人說得是,只要大家用心平和,坦誠相見,妖孽中傷者無所用其奸,反而彰顯其魄!”
  龍君儿笑笑道:“只有一件事,必須現在就做的,否則魚玄机与管玄英在那時候跑來搗個蛋,反而造成他們的方便了!”
  史劍英道:“君儿,你說是什么事?”
  龍君儿道:“就是這地的十絕埋伏,如果不加破坏,被他們移到天山去,一下子把大家都陷在里面!”
  眾人都為之一震。
  司空湛道:“對!還是龍姑娘想得周到,這一點必須立刻加以施行,以免后患?”
  迸月真人道:“可是我們對陣圖之學都很淺薄,剛才還是靠看魚玄机的元神指引才得脫困而出,又如何破坏呢?”
  向飄然道:“兄弟被困陣中數年,多少已摸出一點門道,這個島是一個死火山,地底還蘊著一股億年積火,只要打通火穴,引發劫火,就整個解決了。”
  迸月真人道:“此舉太冒險了吧,地火之勢洶涌無比,非人力所能控制,万一流??出來,這島上的生靈以及周圍海中的魚介之族,將無一能免。”
  向飄然肅然道:“真人悲天憫人胸怀,澤及万物,向某現已悔改向善,怎敢再事濫害無辜。如果只有向某一人,絕不敢肇此鉅禍,但現在十三奇都在此,眾人施為當可無得。聞得方兄有土行异術,當能洞悉地底虛實,可將火鋒引到山石較厚之處閉住。真人玄門正宗,習有三清正法,可以六丁六甲神法,移他山之石,以堵塞火口,火便不會噴出。火鴉仙長為离火之精,不畏火炙,可投身火中,控制其洶涌之勢。北海歐陽島主以玄冰神功法器,封阻火勢蔓延。其余諸君則相机而助,庶几可竟全功。”
  向妙妙道:“這樣做不但可以毀卻十絕邪陣,免為魚玄机夫婦操之為輔惡之具,而且地心那股劫火,蘊釀已久,終有發??之日。等到無法控制時,所造成的災害將包為慘烈,如果現在趁其未發之時,將其小??而永阻于地下,則是一件莫大的功德。”
  迸月真人動容道:“為了第二個理由,則吾人即使粉身碎骨,亦將在所不辭,那就請向兄主持一切吧。”
  向飄然慨然道:“兄弟對璇璣陣較為熟悉,此一任務自是義不容辭,祈諸君勿以冒昧見責,賜予協助。”
  方九笑道:“向兄別客气了,這是一場寶德,你不說我們也會全力支持的,現在就該你發號施令吧。”
  向飄然道:“好,方九兄以地行術隨同兄弟先行探測地勢,火鴉仙長則請同行投入火心,神州四子請各以本命神禽,盡速在附近攫起整塊巨石,升空待命。古月真人与覺岸上人請准備行法移山擲石。歐陽兄与各位流動巡視,見有濃煙冒出之處,即是??火之先勢,應立加阻壓,并即通知神州四子以巨石為基,再由古月真人施法補漏。”
  司空湛含笑道:“向兄思慮慎密,指揮若定,巨細無遺,果真有一方霸主雄風。”
  向飄然笑道:“司空兄見笑了,??事体大,兄弟才不憚瑣碎,嘮叨多言,其實這些事何庸贅言,各位都是修為有素的高人,閱歷丰富,見机自然知所當行。”
  迸月真人道:“不然,還是事先籌划,統一執行的好,如果沒有規定好各人的職務,到時手忙腳亂,顧得了東邊漏了西邊,反而會誤事,向兄這樣一分配,事各有主,就不會紊亂了。”
  史劍英道:“向老伯,小侄可以做些什么事呢?”
  向飄然道:“你与龍姑娘身怀伏魔雙劍,有最重要的工作要交付給二位,因為施法對陣之時,每個人都不能分神,恐怕魚玄机夫婦會趁机搗亂,因此這個工作就偏重二位了。”
  史劍英惊道:“這個責任太重了,我們兩個人擔當得了嗎?而且宮中還有不少妖人同党司空湛也道:“向兄,這的确是太重了,應該多找几個人幫他們才對!”
  向飄然道:“當然,他們兩人雙劍合璧,威力至鉅,只是對魚玄机夫婦施為,抵敵之事光靠他們兩人是不夠的,司空教主与陰教主對其他那些人較為熟悉,到時候二位多費點心,可以勸阻別人出手!”
  司空湛苦笑道:“向兄!兄弟与陰教主還能跟那些人攀上交情嗎?兄弟又能勸阻得了嗎?”
  向飄然道:“我們此舉雖為弭害,但也保全了這所碧瑤宮,假如毀在魚玄机自己手中,他們怨不得人。假如誰多事插手,使我們封不住地火,一時玉石俱焚,我們最多騰空一走,魚玄机与管玄英落得無處栖身,他們就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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