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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天幻絕陣


  袁余生想追上去,卻為莫恨天所阻,气得他怪聲大叫道:“姓莫的!我們出去打,地方寬敞一點!”
  莫恨天笑道:“哪里都是一樣,不過你真心想拼命的話,我倒是喜歡地方小一點,因為地方越小,越容易分出高低,免得動手動腳,亂比招式的麻煩!”
  袁余生還沒有回答,門外的劉素客已經叫道:“袁先生,我建議二位到敝庄上去一決高低,因為兄弟在那儿還新設了一個千古絕陣,貴兄妹若有興趣,不妨走上一趟,同時在那個絕陣里,与莫兄動手較技,更有意想不到的情趣,二位意下如何?”
  袁氏兄妹立刻被這個提議勾起了興趣,他們雖然听說劉素客破了他們的迷陣,心里并不十分相信,因此有了一個較量陣圖門戶的机會,他們實在舍不得拒絕!
  袁余生立刻叫道:“姓莫的!你意下如何?”
  莫恨天笑道:“我根本就不懂陣圖之學,可是劉先生說在那個絕陣里,你我的情況完全一樣,不管你懂得再多,也不會占便宜,自然也不至于吃虧,因此我倒不反對!”
  袁余生更感興趣了,等不及就想一試,連忙叫道:“劉素客!你的陣式什么時候能擺好?”
  劉素客道:“隨到隨設,最多只要半個時辰,二位有興趣,我就先走一步,赶去准備了!”
  說著身子一晃,居然隱入地下不見,那大概是利用穿石与土行寶衣的功能,袁氏兄妹不知就里,不禁為之一愕,莫恨天笑道:“我們先比比腳程,看誰先到那里。”
  說著肩頭一搖,像一溜煙似的去了,袁余生不甘示弱,跟著追了上去,袁靖姑忙也像一陣風似的去了!
  金蒲孤与黃鶯、劉日英不過才走到門口,那四人已經先后消失了蹤影,黃鶯忍不住道:
  “金大哥!你是怎么了!剛才你若是用長箭給他一下,劉素客一定逃不了!”
  金蒲孤一歎道:“你沒有听莫大哥的話嗎?他說過今天要負責劉素客的安全的!”
  黃鶯叫道:“哪能管這些,莫大哥是個糊涂虫!”
  金蒲孤卻在重地道:“不能這樣,莫大哥是個奇人,幸好我先遇上他,在他心中建立一點好的印象,否則他就被劉素客整個拉攏過去了,他雖有一套是非的觀念,卻不見得与我們的標准相同,目前正是他對我們雙方在觀察考驗的時候,無論如何,我們不能失去他的信心!”
  黃鶯叫道:“我簡直不明白你的意思!”
  金蒲孤道:“莫大哥知道我与劉素客勢不兩立,可是在他心中對我們兩方面都認為是好人,他很難決定該站在哪一邊,假如我們對劉素客采取不光明的手段,那是幫助他作了決定!”
  黃鶯哼了一聲道:“為什么你要如此重視他的決定呢?”
  金蒲孤輕歎道:“你見過莫大哥的武功了,不得他的同意,我們絕對無法傷害劉素客一根汗毛!”
  黃鶯默然片刻道:“那你就該想法子叫他离開劉素客,他們盡在一起,遲早會被劉素客同化的!”
  劉日英這時才插口道:“要想叫莫大哥离開我爹,就必須成全他們在一起,莫大哥為人外粗內細,總有一天他會發現我爹是怎么樣一個人,那時不用我們催促,他自動會站在我們這一邊來的!”
  黃鶯朝二人看看,見他們相互作了一個會心的微笑,不禁噘著嘴道:
  “你們比我聰明,我承認辨不過你們,只希望你們沒有把事情看錯!”
  金蒲孤一笑道:“我們也不見得一定對,可是在莫大哥這件事上,不論對錯,這個方法都有作用。”
  黃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了,想了一下才道:“莫大哥与那個袁余生的武功究竟誰高?”
  金蒲孤道:“這個很難說,目前看上去他們的功力都差不多,不過万象別府之戰中,吃虧的一定是袁余生!”
  黃鶯拍手道:“那好极了,莫大哥雖然長得丑,至少還干干淨淨,那個姓袁的見了就叫人惡心,我們這次去是幫誰呢?”
  金蒲孤笑道:“莫大哥有劉素客在后面幫忙,自然必操胜券,用不著我們幫忙,因此我們當然是幫袁余生!”
  黃鶯瞪起眼睛道:“幫他?那不是与莫大哥作對了嗎?”
  金蒲孤道:“是的!莫大哥能諒解最好,万一不能諒解,我拼著得罪莫大哥也在所不惜!”
  黃鶯急了道:“你又說要爭取莫大哥,又幫著別人跟他作對,我真不明白你是什么用心!”
  金蒲孤一笑道:“你不必明白,只要記住我的話就行了,有些事你不懂還好一點!”
  黃鶯瞪大了眼睛正想叫喊,金蒲孤又笑道:“你聰明有余,閱歷不足,所以我不希望你知道得太多,記得你替我出的那個主意嗎?真弓假弓,結果送掉了呂子奇一條老命,幸好我臨時變了卦,否則我的那支寶弓也毀掉了!”
  黃鶯這才不作聲了,而且有點不好意思,劉日英低聲道:“金郎!你跟黃家妹子慢慢地來吧,我恐怕也要先走一步,否則事情更糟了!”
  金蒲孤微笑道:“日英!我等你說這句話很久了!”
  劉田英面現怨色道:“你還不信任我?”
  金蒲孤笑著道:“不!我對你絕對信任,可是你的作為使我有點失望,假如你早把你父親惑心術的功夫來源告訴了我,說不定省了好多事!”
  劉日英目中泛著淚光,抑抑地道:“金郎!我知道你到万象別府去的目的,不過我警告你別去嘗試,你絕對做不到的,我以前不告訴你也是這個原因,請你听我的話,此身已屬君,我絕對是支持你的……”
  黃鶯一面走,一面忍不住問道:“金大哥,你跟劉姊姊又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她要先走呢?”
  金蒲孤道:“劉素客大概是想假莫大哥之手除去袁余生,他知道我們前去一定會幫袁余生的忙,假如劉姊姊不先去替我們開路,我們連万象別府的大門都進不了!”
  黃鶯似懂非懂地問道:“劉素客為什么要殺死袁余生呢?他們之間既無仇恨,又和平相處了這么多年……”
  金蒲孤笑笑道:“這跟劉素客一心想殺死我的原因是一樣的,他對袁氏兄妹早有疑忌之心,只是沒有辦法對付他們,所以只好裝作陣圖之學不如他們,使他們安于所居,不出來跟他搗蛋,而且還投其所好,用烹調的技術吸引住他們,現在他有了莫大哥,自然想急于除去他們了!”
  黃鶯道:“他為什么一定要除去袁氏兄妹呢?”
  金蒲孤道:“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對于他不能羈之為用的人,只有消滅一途!”
  黃鶯想了一下道:“我知道你為什么要幫袁余生了,你是想借重他們來對付劉素客!”
  金蒲孤點頭道:“不錯!凡是能令劉素客頭痛的人,我們都必須加以聯絡,合成一气,這种作法也是為了自救,因為我們都是劉素客的眼中釘!”
  黃鶯又問道:“劉姊姊說你到万家別府還另有目的,那又是什么呢?”
  金蒲孤道:“我到今天才知道劉素客惑心術的功夫是從美人蟒的攝魂啼聲中參研出來,那另一條美人蟒一定還留在万象別府,假如能找到它……”
  黃鶯不禁大叫道:“對啊!我們找到它之后,也加以研究,就可以對付劉素客的惑心術了,只要能破除他的惑心術,劉素客就不足為懼了,劉姊姊為什么不贊成呢?”
  金蒲孤皺起眉頭道:“不知道,或許那玩意儿很難對付吧,不過我一定要試試看,這關系太大了!”
  黃鶯高興地道:“我跟你一起去找,我真想听听那東西是怎么叫的,也許我能學得起來!”
  金蒲孤神色一動,高興地道:“好!到了万象別府之后,你必須听我的吩咐行事,也許這一舉能真正地擊敗劉素客了,我們快去吧!”
  兩個人展開身法,拼足全力向前急行,當万象別府的圍牆遙遙在望時,他們意外地發現駱季芳的貼身傳婢阿芳佇候在路旁。
  她是跟著駱洛仙一起投身万象別府,為了找盂石生報复被辱深仇,也相机替金蒲孤取回天絕箭的。
  金蒲孤見到了她,倒是一怔道:“阿芳!你怎么會在這儿?里面出了什么事嗎?”
  阿芳臉色沉重地道:“金相公!小婢是奉了劉大小姐之命在此等候,阻止二位前去的!”
  金蒲孤詫然道:“為什么?日英怎么樣了?”
  阿芳歎了一口气道:“劉大小姐比你們早到了兩個時辰,她立刻叫我在路上等著,阻止二位入門,說是袁余生的事由她全力負責,叫你們千万不可入內!”
  金蒲孤想了一下才問道:“里面打起來了沒有?”
  阿芳道:“袁家兄妹都到了,劉素客將他們引進一個小山谷中,那里禁止別人前去,因此不知道什么情形,劉大小姐倒是進去了,可是她說你們絕不可前往!”
  金蒲孤不動聲色地道:“劉素客在路上作了什么布置?”
  阿芳搖頭道:“什么都沒有片
  金蒲孤又想了下,才哈哈大笑道:“看來劉素客早已想到他女儿會替我們先來開路,所以干脆敞開大門,用不設防的方法來誘我深入呢!”
  黃鶯奇怪地道:“劉素客既然門戶洞開,毫不設防,劉姊姊為什么不叫我們進去呢?”
  金蒲孤笑道:“知父莫若女,劉素客敞開門戶,表現得越大方,他暗中的部署也越厲害,日英怕我會上當,所以才叫我不要進去!”
  阿芳連忙道:“是的!劉大小姐說她知劉素客莫測高深,對于沒有把握的事,她不希望二位涉險!”
  金蒲孤微笑道:“她沒有把握,安知我也沒有把握?”
  黃鶯一怔道:“你要進去?”
  金蒲孤道:“不錯!劉素客害我不止一次了,從沒有一次成功的,我自然也不擔心這一次!”
  阿芳憂形于色地道:“金相公,劉大小姐就是怕你有這种想法,上得山多終遇虎,你不能太過于自信了!”
  金蒲孤豪邁地一笑道:“相人之見,不足為信,我倒是希望劉素客能在這一次成功……”
  阿芳听他如此表示,倒是不能再說什么,金蒲孤反過來問她道:“你們在此地怎么樣?”
  阿芳低聲道:“很糟!駱仲和知道盤石生糟蹋了他的女儿,居然無動于衷,陳金城倒像是個局外人,也不作任何表示,洛仙滿怀著仇恨,整天纏著孟石生,想替你找回天絕箭,可是始終沒有机會!我覺得她簡直在浪費時間,孟石生早就看透她的用意了……”
  金蒲孤微笑道:“你不要看輕她的力量,說不定她會成功的,你還是好好跟著她吧!你們在此地行動自由嗎?”
  阿芳道:“絕對自由,可是劉素客在此地布置嚴密,有許多地方根本不得其門而入!”
  金蒲孤略作沉思,才把她叫到身邊,在她耳畔低語了一陣,阿芳連連點頭,道:
  “我曉得,不過我覺得你何必交代洛仙?我比她更适合!”
  金蒲孤笑道:“你的能力也許比她強,可是她的身分比你更有利,听我的話,除了轉達我的話外,你絕對不能參加行動,因為你是季芳身邊的人,一舉一動都在人的注視中,反而會誤事!”
  阿芳只得點點頭走了,黃鶯似乎又想問,金蒲孤卻先發制人,笑著搖手道:
  “事情絕對有你一份,時候不到,你可不能問,否則就失去效用了!”
  黃鶯納著一肚子悶,跟著金蒲孤踏進了万象別府的大門,劉素客果真是個絕世奇才,破坏得快,建設得更快,短短的時間內,他將万象別府又布置得气象万千,比以前更為輝麗豪華!
  黃鶯是第一次來到此地,對于一草一木,一亭一閣,都感到新奇异常,問題也特別多!
  金蒲孤也像是十分從容,盡其所知地回答她的問題,何處是他与南海漁人邂逅的小溪,何處是他經歷天河幻境的鵲橋,何處是他初遇劉氏三英的繡閣……
  這些事跡黃鶯都知道的,現在身歷其境,尤感趣味盎然,可是她走了一陣后,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道:“金大哥,這一片万象別府中怎么看不見一個人?”
  金蒲孤想想才道:“這里的人很多,除非必要,那些人是不會出來見人的,不過剛才阿芳走得太匆忙了,忘記問她劉素客辟作戰場的山谷在什么地方,這里太大了,找起來可真費事呢!”
  黃鶯笑道:“這一下你可是不夠聰明了,山与谷是分不開的,有谷必有山,找到了山,就找到了谷!”
  金蒲孤拍拍她的肩膀笑道:“還是你聰明!”
  黃鶯得意地道:“剛才你說劉姊姊是婦人之見,不足為信,你怎么也會有謀及婦人的時候!”
  金蒲孤仍是微笑道:“那么山在哪里呢?”
  黃鶯不禁一怔,舉目四顧,除了曲徑回廊,亭台樓閣之外,就是蒼翠松竹,碧草紅花,視界中沒有一處山峰,甚至于連小丘陵也找不到,園林中倒是有几堆假山,劉素客辟為戰場的小谷當然不會設在假山下面!
  金蒲孤不忍見她過分難堪,笑著拉起她的袖角道:“還是跟我走吧!或許我能找到一處無山之谷!”
  黃鶯紅著臉,低著頭,跟在金蒲孤后面,順著那條小溪,直向下游走去,穿過夾岸垂柳的長堤后,溪流越來越急,溪面越來越窄,地勢也越來越低!
  同時耳中也听見嘩嘩水響,二人加快步伐,走到前面一看,地層突然中斷,那一彎清流,到了此地變成一道飛瀑,向下落去,撞在十余文低處的一塊大石上,化為無數水珠四散,霧气氛紅!
  黃鶯大叫道:“原來谷在這里!”
  金蒲孤笑道:“我想也差不多,因山固可成谷,斷流亦可稱谷,我本來倒是沒想到,被你一提醒,才找到這個地方,因此也可以算是你的功勞!”
  黃鶯不好意思地道:“金大哥,我知道我差勁,你用不著安慰我,我們是不是就下去?”
  金蒲孤點頭道:“下吧!劉素客一定等急了!”
  黃等搶在前面,順著斜坡上的小浪急沖而下,來到那塊大石附近,才發現這是一處地谷,就在大石后面,有一個小小的人口,被地底冒出的云气遮掩著!
  黃鶯還想往谷中闖進去,金蒲孤卻拉住她道:“現在我們不能分開,你跟在我的旁邊!”
  黃鶯不解地道:“為什么?”
  金蒲孤道:“劉素客在袁氏兄妹的居處說過,他這片戰場上包含一個陣法,這個陣法使一切的陣圖之學都毫無作用,大家必須靠真功夫決胜負,現在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這個陣法中充滿了云霧,面對面都難以看得清,大家必須在摸索中打斗……”
  黃鶯道:“那你為什么要我走在旁邊呢?”
  金蒲孤道:“你現在不要問,進去就曉得了!”
  說著解下肩上的長弓,另一只手卻牽住黃毒的手,用弓尖當作盲人問路的竹枝,一路點著地向前走去!
  走進霧气中后,二人不但感到很潮濕,而且腳下也很燙,好像是在一個下燃烈火,中煮沸場的大鍋蓋上行走。
  金蒲孤一歎道:“幸虧你沒有亂闖,這地方被劉素客引發地火,形成一個极為惡毒的魔火煉獄,一不小心,踏錯到火坑里,恐怕連骨頭渣子都找不到了!”
  黃鶯有好几次腳下都踩了空,因為她感覺落腳之處,只是四五尺大的一方石塊,剛可好容二人,四散分列,稍不當心,就會踏到石塊之間的空缺里去,幸好金蒲孤牽著她的另一只手,使她的身子有所依憑,才沒有失足跌下。
  因此听見金蒲孤的話后,她不禁惊惶地道:“莫大哥与袁氏兄妹也在這上面交手嗎?”
  金蒲孤道:“一定是的,這是個很動人的決斗場所!”
  黃鶯不信道:“他們明知道這個地方凶險异常,怎么肯冒險在此地決斗呢?”
  金蒲孤一歎道:“對袁余生說來,這等于是兩种不同的挑戰,因為劉素客宣布過這是一個絕陣,陣式的安排就是腳下的石塊,我一路走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些石塊的排列确實大有章法,只有精通陣圖變化的人,才可以測知石塊在什么地方!”
  黃鶯叫道:“那莫大哥絲毫不懂得陣法,豈不是要吃虧了嗎?”
  金蒲孤道:“乍看上去是莫大哥吃虧,實際上吃虧的是深通陣法的袁余生!”
  黃鶯不解道:“這是怎么說呢?”
  金蒲孤道:“莫大哥不明陣勢,他只有像我一樣,一定要試准落腳之處是實地,不然就不敢踏上去!”
  黃鶯等不及叫道:“是啊!莫大哥一面要留心腳下,一面要留心對手,心分兩用,功力自然要打個折扣,而袁余生卻熟知陣法,全力可以放在決斗上,怎么是他吃虧呢?”
  金蒲孤歎道:“劉素客怎會做這种策事,他一定會在某些地方少排一兩塊石子,假如袁余生完全依照陣圖的排列來落腳,豈不是反而糟糕!”
  黃鶯道:“我相信袁余生會看出這一點的!”
  金蒲孤笑了一聲道:“豈只他看得出來,劉素客事前也會提出警告,叫他不要完全依賴陣式!”
  黃鶯道:“這不是很公平了嗎?陣法既然沒有用,大家都必須經過試探后再落腳,袁余生怎么會吃虧呢?”
  金蒲孤一歎道:“問題就在這里,袁余生是個深通陣圖變化的人,一開始可能會記住劉素客的警告,小心步步為營,等到他与莫大哥交手之后,基于本能的習慣、安記了那個警告自然而然地按照陣圖的排列法移動起來,而且一開始他定然會因此沾光不少,占到了上風,等他樂而形忘的時候,腳下更無顧慮,然后,…”
  黃鶯連忙問道:“然后怎么樣?”
  金蒲孤低聲道:“然后他一腳踏了個空,在火海中被燒得尸骨無存!”
  黃鶯一怔道:“不可能吧!”
  金蒲孤道:“這是必然的現象,善泳者溺于水,劉素客就是利用這种心理來安排這個陣式!”
  黃鶯急了道:“那我們怎么辦呢?”
  金蒲孤道:“首先要找到他們,最好是能阻止他們這場戰斗,万一不行,我們就在旁邊,隨時提醒袁余生注意,叫他留神腳下的空洞!”
  黃鶯道:“在這伸手不見五指,對面都看不見人的地方,怎么找到他們呢?說不定在他們身邊經過都不知道!”
  金蒲孤笑笑道:“我自有辦法,你跟我走好了!”
  二人繼續摸索前進,也木知走了多久,金蒲孤的弓梢突然碰触在一樣軟綿綿的東西上,根据手上的感覺,他可以知道那是一個人的腳背,連忙出聲問道:“是誰?”
  對方傳出袁靖姑的聲音道:“是我!金大俠你來了多久了?”
  金蒲孤連忙道:“有一陣子了,令兄与莫大哥是否已經開始動手了?”
  袁靖姑憂聲道:“我也不曉得,進到此地之后,我也在找他們,可是一直沒找到!”
  金蒲孤沉思片刻才問道:“袁姑娘!你精深通陣法。可曾看出這是個什么陣式?”
  袁靖姑道:“我順著四周走了一遍,只知道這是一個方形陣圖,每邊有十九塊落腳石,中間卻奧妙無窮,變化万千,居然看不出是什么陣!”
  金蒲孤一怔道:“每邊十九格,這不是一方棋盤嗎?”
  袁靖姑恍然叫道:“對啊!我怎么沒想到這一點呢!原來劉素客擺下的是一盤棋局,對不起,我要先走一步,接應我哥哥去!”
  叫著聲音已去遠了,金蒲孤忙喊道:“袁姑娘,等一下,你知道令兄在什么地方嗎?”
  她遙遠傳聲回來答道:“照發展的情勢看,他們應該在直九橫十一的地方交手,那是棋局中的劫眼,胜負之机,全系此一劫”
  黃鶯道:“金大哥!你對于圍棋的造詣极深,赶快想個法子追上去呀!”
  金蒲孤搖頭道:“我要先知道我在什么位置上呀!”
  黃鶯一怔道:“這就難了,我們又看不見立腳的地方与附近的情形,怎么能知道自己的位置呢?”
  金蒲孤沉思片刻道:“沒有別的方法,我們只好一直向前走,先到邊,再找角,然后再順序發展過去!”
  “說著認定一個方向,直線前進,走了十四步后,才触到一道堅壁,他不禁一歎道:
  “早知如此,回過頭去走,五步就到了,現在我們順著邊找角,希望不要再走遠路!”向橫里進行!
  黃鶯被他拖著前進,不禁詫然問道:“金大哥,你走錯了,袁靖姑不是說該在直九橫十一的地方嗎?”
  金蒲孤沉聲道:“是她錯了,按照橫勢的發展,那地方是活眼,毫無可爭之地,走了只有送死!”
  黃鶯一惊道:“那我們該馬上去救她才對!”
  金蒲孤道:“不必!她只是被困住了,還不會有什么危險。倒是另一個地方局勢緊急,假如劉素客是以棋局來設這個陣,交手的地方一定是在那里!”
  邊說邊用弓梢探路,急急地前進,忽左忽右,不住地改變方向,直到一塊石子上后,四面都沒有可触及的石塊了,他才凝重地道:
  “黃鶯!現在我們必須同時向前跳,干万記住要控制好距离,一跳九尺,不能少也不能多!”
  黃鶯有點擔心地道:“你有把握不會踏空嗎?”
  金蒲孤將她的掌心握得緊緊地道:
  “你放心!我的判斷絕不會錯!我們兩人算是一枚棋子,照全盤的局勢而言,那一個地方才是決胜負之點,只要占住那一點,我敢保證這個迷局會不攻自破!”
  說完又握握她的手,大喝一聲:“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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