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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那胡人咧開大嘴道:“敝人率商前來貴國貿易,已向州府繳納稅銀,特准划地筑廬,各位手持凶器侵入,不怕触犯了禁例,莫非是想逞凶搶劫嗎?”
  何妙容冷笑道:“波爾哈,你別裝了,你們邪神教在波斯本土,無法立足,跑到中華來已是不該,現在居然敢勾結諸葛山真,虜劫我武林同道。”
  那胡人微微一怔,隨即大笑道:“何山主不愧為蠻荒領袖,居然將本教的底子都摸清楚了,很好,本教主應諸葛先生之邀,來中華開展教務,凌云霄与万家堡兩處基業頗為合用,本教主已決予借用,何山主如愿將蠻荒的勢力也投入本教,對本教的開展將更為有利,更能發揚光大了。”
  何妙容怒喝道:“你在做夢,快把那些人交出來,否則我們就不客气了,把你們邪神教盡數誅絕。”
  波爾哈大笑道:“本教主既然無法在本土立足,亡命中華,早已不想回去了,何山主只要有本事,盡可下手。”
  何妙容怒叱一聲,挺劍飛刺。
  波爾哈朗聲大笑,居然用空手迎上,劍峰砍在他的手上,發出錚然之聲,皮毛不傷,反把何妙容震得身形一偏。
  羅菩提見了也不禁微微變色。
  內功練得到家的人,固可刀劍不傷,但象何妙容這樣的內家高手,即使能拿一根樹枝,亦不遜刀劍之利,何況是手握純鋼的長劍呢?
  但這波爾哈居然能空手將何妙容的長劍震開,功力之高,已到不可想象的境界了。
  波爾哈不僅內力深厚,發招也极為迅速,一手震開長劍后,跟著就發掌砍了過來。
  何妙容這次不敢用兵器去硬接了,連忙閃身避開,而且用劍去刺對方的身上要穴。
  說也奇怪,波爾哈的雙手能不畏刀劍,身上卻不敢被何妙容的長劍刺中,連忙用手去格架。
  有了這個發現,何妙容才能從容揮劍,戰在一起,不過她發現波爾哈的武功的确不弱,縱然是空手對一柄長劍,要胜過他還是不容易。
  這時另有兩個胡人,揮著彎如新月的胡刀扑了過來。
  羅菩提揮劍迎上,發現這兩個胡人的內力也是不凡,要想胜過他們也得要用相當的時間才行。
  而在同時,帳篷外面包傳來了廝殺之聲,想是薩玲娜三人也跟胡人動上了手。
  羅菩提知道凌云霄与万氏夫婦都在后面的那些小間內。急于過去救人,可是与他交手的兩名胡人配合很好,一左一右兩口刀封得好緊。
  羅菩提采取攻勢時,他們卻采取守勢,羅菩提想掠過他們到后面去時,他們必有精招突出,硬把羅菩提逼退下來。
  帳中五個人廝拚了五六十回合,胜負難分。
  帳外殺聲震天,金鐵之聲,錚錚不絕,卻不見有人進來,羅菩提知道聞千里他們被邪神教徒纏住了,一時也不易得手。
  而對方還有最厲害的几個強敵,如諸葛山真、南山子、古殘等尚未現身,心中焦急,忍不住道:“何大姐!看來情形不妙,敵勢之強,超過我們的想象,必須要速戰速決才好,你加點勁,快把那胡儿收拾下來!”
  何妙容見波爾哈一味采取守勢,急切間難以攻下,心中一動,知道對方等待那爐火中的散功迷香發生效用,想把自己生擒下來,否則波爾哈放手搶攻,姑不論胜負誰屬,但胜負會決得快一點。
  因為攻擊雖是最好的防御,但在攻擊中也往往容易暴露本身的弱點而為敵所乘,波爾哈仗著散功迷香,可以穩操胜券,自然是犯不著去冒險,可是,波爾哈的這种戰術也害苦了何妙容。
  因為何妙容急著要殺退敵人,救出受困的人,雖然她口中含著龍珠,可以解得迷香的毒,此刻也是有口難言。
  羅菩提面對著兩個胡人是邪神教中好手,武功比波爾哈略遜,羅菩提是可以把他們都解決的。
  但這位青年人心怀仁俠之道,又不忍心下手,殺敵容易制敵難,所以他也弄得進退維谷!
  何妙容看得急了,道:“羅兄弟,再這樣下去,我們救人不成,卻要把自己都陷進去了。”
  羅菩提卻如同沒听見似的,仍是在游斗著。
  又過了一會儿,他忽然叫道:“何大姐,不對,我怎么秘來越使不上勁儿了,恐怕這帳篷里有鬼!
  波爾哈大笑道:“羅小子,你現在才發現已經太遲了!”
  羅菩提惊道:“真是有鬼?”
  波爾哈道:“不錯,這帳中點著我們由天方帶來的散功迷香,嗅入鼻中,能使人漸漸功力消退,你已經著了道儿,還是束手就擒吧!”
  何妙容聞言大惊,她自己沒有功力減退的感覺,但看見羅菩提手腳漸慢,真象是有力不從心之狀。
  何妙容不由情急地問道:“羅兄弟,你這是怎么了?”羅菩提道:“不行,我的真气提不上來……”
  才說到這儿,他啊的叫了一聲,手中長劍被震得飛了出去,直穿透帳幕,而幕后卻發出一聲痛呼。
  但見南山子手撫右眼,從后面跳了出來!
  原來南山子一直在幕后偷看,羅菩提長劍脫手,竟利用巧勁,把長劍擲了過去,刺瞎了他一支右眼。
  那兩個胡人見羅菩提長劍脫手,擺刀砍了下來,他們似乎不想殺死羅菩提,用的是刀身平拍。
  羅菩提手無寸鐵,只得倒地滾避。
  南山子憤急吼道:“好小子,你竟敢傷了老夫的眼睛,老夫非要你的命不可!”
  抽劍上前亂刺,可是羅菩提滑溜得緊,始終不讓他刺中。
  南山子怒极朝那兩個胡人叫道:“一起上,亂刀砍死這小子,諸葛兄那儿,由老夫來負責!”
  于是兩刀一刺,集中對羅菩提砍來。
  羅菩提在地下突然一翻而起,雙腿飛踢,將兩個胡人的彎刀踢飛出去,而他同樣一揮手,扣住了南山子的脈門,輕而易舉地把他手中的長劍奪了過來,振腕反刺,南山子嚇得怪叫躲開。
  波爾哈急道:“南老哥你上了這小子的當了,你在帳后控制人質,必要時可以制他們就范,你偏偏要亂了計划,自己跑出來。”
  他口中雖是責備,實際上卻是打暗示,叫南山子回去繼續控制人質,南山子會意過來了,連忙往帳后沖去。
  羅菩提哈哈一笑,長劍抖開,封住了去路。
  那兩名湖人彎刀被踢飛之際,手腕也被踢得脫了臼,無力再戰。
  南山子搶著一口彎刀,死命沖來,卻是無法越過重重劍幕。
  羅菩提笑道:“南山童,我已經先來過一趟,知道人質藏在這里,也知道你在看著他們,所以才故作中了迷香的毒,把劍脫手,刺傷你一只眼睛,逼你出來,現在你如果再不識相我看你另一只眼也要保不住了!”
  南山子大叫一聲,挺刀而進,不顧性命地沖了過來,勢如猛虎。
  羅菩提不愿跟他拼命,將身子一閃,南山子沖到帳幕前,一把拖出一人,正是凌云霄。他把刀架在凌云霄脖子上,厲聲叫道:“你們都住手,否則我就一刀割下他的腦袋。”羅菩提微微一笑道:“南山童,你敢殺他嗎?”
  南山子厲聲道:“為什么不敢?”
  羅菩提道:“那你就殺好了,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們只是站在道義的立場上來救他,卻沒有義務,何必把自己的命也陪著他一起送到你手上。”
  凌云霄淡淡地道:“不錯,只要他殺了我,水道的弟兄會將他全家誅絕,二位不必為我擔心!”
  南山子不由怔住了道:“凌云霄,是他們逼我殺你的!”
  凌云霄道:“這不叫逼,你要他們束手就范,他們跟凌某還沒有這份交情!”
  波爾哈道:“南老哥,沒關系,他們已中了散功迷香的毒。支持不了多久就會無功抵抗了!”
  羅菩提淡淡一笑道:“你別做夢了,我們進來已經很久了,如果那迷香有效,我們早該躺下了。”
  波爾哈也是一怔。
  何妙容笑道:“諸葛山真說過龍珠可解百毒,我們都有龍珠在身,怎么會怕你的散功迷香呢!”
  波爾哈臉色大變,連忙道:“南老哥,帶著人質退出去,跟諸葛先生會合了再說!”
  他跳到南山童身邊,兩人慢慢想往后退去。
  羅菩提仗劍進扑,波爾哈動手來格,羅菩提的劍又掃向南山子,他連忙揮劍劈架,凌云霄忽而雙手齊發,戳在兩人腰間的系腰穴上,兩個人都不能動彈了。
  羅菩提一笑道:“凌兄配合得真好!”
  唐中從幕后閃出道:“是羅大俠配合得好,兄弟轉到帳外,想解救凌盟主,但是南山童守伺在側,一點辦法沒有,幸虧你一劍把他激了出去,兄弟才能破帳而入。”
  羅菩提道:“我听見你來了,也知道你的困難,才冒險玩了那一手,也幸虧這家伙好騙,如果是諸葛山真在這里,這一手就玩不通了。”
  南山子与波爾哈目中怒火直噴。
  羅菩提又道:“凌兄的功力恢复得差不多了?”
  凌云霄笑道:“龍珠入口,藥性立解,當真是靈得很!”
  羅菩提道:“我知道凌兄的功力已复,否則也不會讓南老儿過來了,外面的情形如何?”
  唐中道:“聞老大那儿不太理想,諸葛山真与古殘可不象這兩個家伙那么好對付,四大天尊与常大俠,還有那位薩姑娘奮勇力戰,都無法把万家夫婦搶出來!”
  羅菩提道:“我們出去看看!”
  他首先仗劍出外,果然看見聞千里、常醉客与薩玲娜奮勇力戰,卻也只不過与古殘及他四名侍儿戰成平手。
  諸葛山真根本沒有參戰,手撫藥鋤,在一旁看著!
  看見何妙容押著波爾哈与南山子出來,諸葛山真的臉色變了一變,道:“南山子,你們怎么了?”
  波爾哈道:“他們懂得用龍珠去毒,散功迷香根本就沒用,連凌云霄的功力都恢复了。”
  諸葛山真“哦”了一聲,道:“是誰告訴你們龍珠用法的?”
  羅菩提不愿說出有人暗中留字指點,冷笑了一聲道:“天下不止你一個人懂得醫道!”
  諸葛山真道:“必然是老禿子多嘴。”
  羅菩提也想到可能是師父佛印上人暗中提示,但字條上的筆跡又不象,因此只好神秘地笑了笑。
  諸葛山真望望周圍道:“老和尚呢?”
  何妙容見他神色有點慌張,似乎對佛印上人頗為畏懼,遂存心唬他一下道:“柳師伯念及故人之宜,不好意思出來跟你作對,但他老人家說過了,他會在暗中監視你的一舉一動,如果你行為失義,他就要對你不客气了。”
  諸葛山真色厲內茬地哈哈一笑道:“他真的來了又敢對我如何?我已經得到了蟄龍藏珍,再過几天就不怕他了。”
  何妙容道:“這么說來,這几天你還是有點畏懼的,好得很,正好可以給他一個對你下手的机會!”
  諸葛山真微微一笑道:“我不給他這個机會呢。”
  何妙容道:“那就把鐵劍夫婦交出來。”
  諸葛山真道:“為什么?”
  何妙容道:“因為柳師伯說的,上次在藏龍池畔,他只給你一掌的原因,是因為你還沒有真正傷害過一個人。”
  “如果你不交出來,我們就不會放你過去,等你出手傷人時,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除去你了。”
  諸葛山真一怔道:“這是老和尚自己說的?”
  何妙容道:“你如果不信,就當作我說的好了。”
  諸葛山真恨恨地道:“這個混帳老禿子,居然把我們私自的約定告訴你們,難怪你們一再跟我搗蛋,原來是受了老禿子的指使,這就怪不得我要對付他了!”
  何妙容一笑道:“諸葛老儿,你也不想想,柳師伯一代俠僧,是何等胸怀,怎么會如此卑鄙呢?”
  諸葛山真恨恨地道:“他把我們的約定告訴你就是卑鄙。”
  何妙容正色道:“他什么都沒說,是我自己猜出來的!”
  諸葛山真怒過:“胡說,他如果沒說,你怎么會猜得到?”
  何妙容道:“因為你進入苗疆開始,作了一連串陰謀安排挑起了几次戰端,都是唆使別人動手,自己卻手不沾血。”
  “以你這种陰險的個性,這就顯得很特殊了,于是猜想其中必有原故,你一定是受了什么約束,所以才詐你一下,那知道你真不經嚇,居然自己吐出來了。”
  諸葛山真臉色變得很難看道:“何妙容,我相信這句話,因為我知道老禿子的為人。不過你也別神气,再過几天,他不來找我,我也會找他的,同時你告訴孫凌波一聲,天龍秘笈早就該交換了,叫她乖乖把下冊給我送來。”
  何妙容道:“交換有個屁用,十三字真解在我手里。沒有這十三字真解,你拿到下冊也是一卷廢紙。”
  諸葛山真道:“到時候不怕你不交出真解來,我擁有上下冊秘笈后,就是天龍門戶的主持人,有權接受一切武功秘笈,孫凌波也不敢為你撐腰。”
  何妙容冷冷的一笑道:“你別忘了,我是受天龍子之托作為天龍武學的監督人,天龍子授權給我掌管十三字真解,天龍門人誰該繼掌門戶是由我來決定的!連梅姨她都無法干涉到我。”
  諸葛山真冷笑道:“到時候看吧!”
  何妙容冷冷道:“你別做夢了,我現在就否定你的資格。”
  諸葛山真冷冷地道:“等我向孫凌波取到下冊后,你再看好了,那時候你再堅持不交出就算你有本事。”
  何妙容冷笑道:“我宁可一死也不給你!”
  諸葛山真道:“何妙容,很多時候,死并不能解決問題,還記得在藏龍池畔吧?你還不是乖乖的受我的挾制,那次是老和尚多事,下次老和尚就幫不了你的忙了。”
  何妙容道:“下次我也不會給你有挾持的机會。”
  諸葛山真頓了一下道:“這次算是給你抓住了我的把柄,而且搬來了老和尚做救兵,我不得不讓你占一次便宜。”
  說著拍拍手,叫人把万年青与万年紅從帳篷中架了出來道:“人還給你們,但是有個交換條件,你們要把波爾哈教主与南山童放過來。”
  何妙容想了一下道:“可以,我也不怕你耍賴!”
  她先把兩個人推了過去,接回了万氏夫婦。
  諸葛山真道:“現在我們要走了,何妙容!希望你別做傻事,繼續來找我的麻煩,我跟老和尚的約定是不妄殺一人已但是有個限制,就是我有權,別人要殺我時,我是可以出手的。”
  凌云霄道:“慢來,你奪去我們的蟄龍藏珍可得還給我。”
  諸葛山真笑笑道:“我只取了我該取的一份,你們的那一份,在昨天就交給万家堡的人先運走了!’,
  凌云霄道:“你會這么好?”
  諸葛山真大笑道:“蟄龍藏珍最珍貴的是龍珠,其余的我得之無用,何況南山子与古殘的兩份已足夠應用了,我為什么不大方點!”
  万年青道:“這倒不錯,昨天我是親眼看見敝堡的人押解上路的,而且凌兄的屬下阮青虛也跟著一起押走的。”
  凌云霄對万家堡的人雖然不相信,但飛天蜈蚣阮青虛是他最親信的兄弟,因此也沒話說了。
  諸葛山真叫波爾哈召集他邪神教的下屬,把戰死的尸体都帶走了,卻留下了兩座空蕩蕩的帳篷。
  臨行時他還笑道:“我已經准備籌組万教門,會合了各教派宗門,肆業武林,到時候還希望各位多多幫忙。”
  一批人騎了馬,只有古殘,乘坐了他的座轎,由四名少女抬著如飛而去。
  地下散布著几具尸体,屬于聞千里的屬下,他十分傷感地幫著部屬掩埋。
  羅菩提則用龍珠把万氏夫婦的毒也解了,使他們恢复功力。
  薩玲娜問道:“万夫人,諸葛山真的确把藏珍給你們了?”
  万年青點點頭道:“是的,押送的人除了阮青虛外,都是万家堡的人,他沒有另外再派人去。”
  何妙容道:“這就奇怪了,他既然是把你們的藏珍都給了你們,何必要多此一舉,自作惡人呢?”
  這個問題的确是令人想不透的。
  常醉客道:“會不會他是故作大方,另外卻派人攔截呢?”
  万年青道:“這當然有可能,但得手的希望并不大。敝堡出來的十三名好手,武功僅比我們夫婦稍弱,何況阮青虛還可以沿途召集水道兄弟為助,誰也攔不了他們!”
  羅菩提道:“不過,他們是否也中了散功迷香之毒呢?”
  万年紅道:“看清形沒有,因為敝堡的總管万永來辭行時,我還問過他,他說大家的狀況都很良好。”
  羅菩提道:“他是否知道二位喪失了功力?。”
  万年紅道:“不知道,我沒敢告訴他,因為我怕他發覺后鬧起來無法脫身,在那种狀況下,他們動起手來絕無好處,所以我只說要在這儿耽擱几天,叫他們先回去。”
  万年紅的答复使得大家都墮入了迷网。實在想不透諸葛山真的用意何在,草草收拾一下后,正准備离開。
  忽然兩騎急馬行來,卻是凌云霄手下的兩名弟兄。
  凌云霄忙問道:“什么事?”
  那名手下急忙道:“啟稟盟主,阮總監与万家堡的總管万永,在百里外的荒地上身負重傷!”,
  眾人都是一怔。
  凌云霄忙問道:“是誰下的手?”
  那人道:“据說是万家堡的人。”
  万年紅不禁一怔道:“是万家堡的人,那怎么可能呢?”
  凌云霄冷笑道:“莫不是万兄有意獨吞,才命令貴堡的人下手?”
  万年紅道:“凌兄,你怎么有這种想法呢?昨天我們夫婦与凌兄身受相同,功夫喪失,自顧尚且不暇!
  另一名弟兄道:“看情形也不象,阮總監与万總管彼此之間并無敵意,他們一路上互相彼此扶持才來到屬下的分壇,阮總管立刻派遣弟兄上百花山求援,叫屬下到這儿看看情形,并有万總管的一封信在此。
  他取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万年紅。
  万年紅忙伸手接過,拆開看了后臉色大變,傳交給別人。
  万永的信寫得很簡單,卻提出許多惊人的變故,也解答了大家的疑問,信上的重點共分几項—一
  一、他們已知凌云霄与万氏夫婦功力喪失。
  二、同行諸人,都受到一种迷性的藥物控制,神智喪失,受到了控制而無法自主。万永与阮青虛功夫較深,清醒后立刻制止眾人,卻因寡不敵眾而致受傷。
  三、万家堡中早有奸細,同行十三人中,有三人被南山子暗中買通,其中以万泰為首,迷神藥即其施放。
  四、諸葛山真等人早有預謀,籌組万教門,并网羅江湖上許多高手為己用,策划已久并准備劫奪万家堡為其基地。
  五、万教門所用迷神藥物十火厲害,万泰假運回藏珍之名,回堡后即將使用此种藥物,使堡中疏神之下,先為所制,繼則為其用。
  每個人都怔住了。
  聞千里首先大聲叫道:“洒家就知這家伙不會安著什么好心眼的,剛才真不該讓他走的。”
  何妙容笑道:“我如果有本事留下他,還會放他走嗎?說句良心話,佛印大師根本就沒來,能把他嚇走已是万幸了,你們都清楚他手下的玩意。”
  大家又不說話了。
  因為每個人都跟諸葛山真交過手,誰都明白自己的份量。
  何妙容轉向万年青問道:“万大姐!万永可靠嗎?”
  万年青知道她是問万泰叛變的事,沉吟片刻才道:“應該是可靠的,万泰是被我處死的万祥的弟弟。”
  “他們雖是万家世仆,可是年代久了,他們的地位也越來越高,對我還算忠心,然而我要將大權交給外人,他們就不滿了。”
  万年紅一歎道:“夫人,你也許還不知道,万家中的堡人早已分成兩派了,一派是忠于你的,另一派早就暗藏禍心,南山子就勸過我,叫我多聯絡那一批人,在堡中掌握實權,我沒理他而已!”
  万年青道:“你怎么不早告訴我?”
  万年紅苦笑道:“你對我很尊敬,我不好意思從你手里奪權,可是忠于你的那一派人,并沒有把我這個堡主看在眼里,為万家堡的事,我實在懶得多操心!”
  万年青也無言以對,她了解丈夫以前的心情。
  万年紅又道:“憑良心說,我們夫婦之情是很深,但我在万家堡中的日子可過得很窩囊,逼得我真想离開,可是叫你放棄万家堡是很困難的,以前我心里倒真希望堡中鬧點事。使我們同時离開万家堡,過過我們自己的日子,讓我真正有一個一家之主的尊嚴!”
  万年青道:“我不是把一切都交給你了嗎?”
  万年紅道:“人不是東西,你只能把自己交給我,可不能把你的那些人也交給我,他們自認為他們比我更有資格做万家堡主人。”
  万年青又是默然,半晌后,她才道:“如果万家堡的人自行叛亂,我倒不想追究了,因為是他們的先人几代致力經營,万家堡才有今天的規模,讓給他們也未始不可,但諸葛山真平白伸手掠了去,我就不能甘心,我要奪回來!”
  凌云霄憤然道:“万大嫂不爭,凌某也不肯輸這口气!”
  羅菩提道:“現在不是爭气的問題,諸葛山真包藏禍心,組建万教門,勢必要危害武林,這才是我們必須要阻攔他的原因,各位意下如何?”
  眾人一致響應。
  羅菩提又道:“諸葛山真早先已經培植了不少的實力,現在又以迷神藥并吞了万家堡的人力,實力雄厚,對付他可不容易!”
  聞千里忙道:“我們的力量也不小,宇內八奇,有六個人在此,足夠跟他一拚的!”
  何妙容道:“那只是實力拼實力,要想對付諸葛山真,我們只有請羅兄弟的師尊佛印大師出頭相助。”
  “這樣吧!万家夫婦与凌聞二位先到万家堡附近,一面召集人手,一面探听敵情,我們則回百花山去請佛印大師与梅姨出山相助,因為梅姨与諸葛山真為同門,他們還有門戶的糾紛也要解決,等大家到齊了,再作進一步打算!”
  眾人都沒有异議,于是決定成行,分道揚鑣而去。
  何妙容与羅菩提、常醉客、薩玲娜、莎莎五人,飛騎急馬赶回了百花山,因為百獸谷的禁令未除,何妙容只一個人進去。
  可是出來時,神色很難看,先把薩玲娜叫到屋中去,私談了一陣,然后才把羅菩提叫到另一間房里,遞給他一封信,那是佛印上人留給他的。
  信上說明了他与諸葛山真以及孫凌波之間的關系。
  原來孫凌波与諸葛山真是同門師兄妹,俱出于奇人天龍子門下,天龍武學分上下兩部,本該叫諸葛山直接掌門戶的,可是天龍子發現這個天龍子宅心不正,不敢付以重托,而自己在世之日已不久,才令他們各修一冊,藝成之后結成夫婦,合創天龍門戶,否則這兩部秘笈永不得合修。
  他很信任孫凌波,知道諸葛山真的心性沒有改正之前,孫凌波是絕不會嫁給他的。
  但天龍子又有點私心,唯恐孫凌波不肯下嫁諸葛山真,又加了一項規定,如果孫凌波另嫁,則必須將下冊秘笈交給諸葛山真。
  而且為了監督這兩個弟子,他又把全部武笈的最精要訣竅,簡化為十三字真解,交由老友何建人保管,要他們成婚后再交給他們。
  他要促成兩徒結合的原因,是因為天龍武學只有陰陽交泰,剛柔互濟始能大成。
  誰知諸葛山真先天缺陷,本人是個天閹,終身不能人道,自然無法与孫凌波成婚而取得下冊秘笈,所以他心生鬼計,在江湖上結交了有美劍客之稱的柳文佩。
  柳文佩人既英俊,又兼武功非凡,一身武學,可稱當世第一人,在諸葛山真的安排下,他認識了孫凌波,居然一見鐘情,終日徘徊玉人身畔,不肯离去。
  孫凌波起初并不知道諸葛山真的陰謀,對柳文佩的印象也很好,兩人十分投契,可是柳文佩近一步向她示愛時,她謹記師訓而加以婉拒。
  諸葛山真假意為柳文佩撮合,最后商定是以春藥合入酒中邀孫凌波共飲,促成他們的好事。
  柳文佩對孫凌波愛慕太深,而且看孫凌波對自己也情愫早生,婉拒愛意,似有難言之隱,糊里糊涂之下,也就同意了。
  孫凌波中了酒中的迷藥,果然与柳文佩結下合体之緣,
  諸葛山真才露出了猙獰面目,向孫凌波索取下冊。
  孫凌波气得暈了過去,柳文佩才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嚇得連孫凌波的面都不敢再見就跑了。
  柳文佩一走,諸葛山真也沒了辦法。
  因為他們不結合,他就無法向孫凌波索取天龍秘笈下冊。
  柳文佩逃到黃山,落發為僧,自號佛印。
  而孫凌波為了躲避糾纏,就跑到苗疆,到何建人那儿去寄居。
  誰知跟柳文佩一度繾綣,居然珠胎暗結,為了使孩子生下來有一個正式名份,何建人為她找了一個苗疆白痴男子,作為她名義上的丈夫。
  而且也舉行了一個儀式,叫那個白痴拜在天龍子的遺象前成為天龍門人,以杜絕諸葛山真前來索取天龍秘笈下冊。
  孫凌波生下一女,就是薩玲娜。
  她產后為了急于練功去找諸葛山真索取天龍秘笈上冊,用功太急,乃致走火火魔,導致雙腳風癱,遂獨自居于百獸谷中。
  何建人死后,苗疆族長由唯一的女儿何妙容繼承,也同時握有十三字真解的監督權。
  孫凌波把自己的武功傳給了女儿和何妙容。
  但因為何妙容得到了本門的家學,小時候也受到天龍子的指點,自然要高出薩玲娜很多了。
  她雖受藝于孫凌波,卻因為身兼天龍門戶的監督人,所不能算是她的弟子。
  再者孫凌波名義上的丈夫,還是何妙容的部屬,她不敢僭越,叫自己的女儿也歸籍于苗族以示尊敬。
  諸葛山真又找到了柳文佩,見他已落發出家,而且武功也高過他,倒是不敢強逼,遂又假意示好表示悔過。
  柳文佩則由于孫凌波与諸葛山真本有婚約,被自己這一插進去,才生出許多事故,心中略感歉疚,兩人又恢复了友誼。
  那知道諸葛山真暗藏禍心,利用屠龍之舉,又把他給拉出來。
  佛印以龍血治愈了孫凌波的風癱,兩個人生遇离恨,出心世事,決定覓地偕隱,卻留下了几點指示。
  一、要羅菩提投入天龍門下,与薩玲娜結合,成為天龍第三代門人,發揚門戶之學,造福人間。
  二、清理門戶,務必從要諸葛山真手中,取回天龍秘笈上冊,制止他患,只是希望念及同門之誼,不忍逼他。
  羅菩提看完信后,陷入了沉思。
  何妙容道:“羅兄弟!你想怎么辦?”
  羅菩提苦笑道:“恩師示下,小弟自當遵守。”何妙容笑道:“那就好,其實師妹人間絕色,你能娶到這樣一個妻子,真是前世修來的艷福!”
  羅菩提道:“不知道她是否同意呢?”
  何妙容道:“沒問題,她對你早已情有所鐘,何況她還算是苗族的人,我是族長,可以指定她嫁給你,現在你先行拜師扎!”
  她取出兩幅肖象挂了起來,一幅是天龍子的遺象,另一幅則是拈梅而笑的美貌女子,正是孫凌波。
  羅菩提在天龍子象前恭敬地叩了頭。
  何妙容道:“你算是梅姨門下,又是她的女婿,你要多叩兩個頭。”
  羅菩提卻只叩拜師的頭道:“我還是算她為師母的好,另外的几個頭,等見到師父后一起叩吧!大姐你怎么叫師母為梅姨?”
  何妙容道:“她酷愛梅花,自號梅影,所以我才那樣稱呼她,現在我把十三字真解交給你,也算了卻了責任。”
  說著遞過一個密封的信封,羅菩提恭敬地接了過來。
  何妙容笑道:“我擺脫了監督人身份,也就是天龍門下人了,而且我入門最早,是你們的大師姐,也算是目前這一代的掌門人,以后你們都得听我的。”
  羅菩提道:“那當然!小弟叩見掌門人。”說著就要跪下去,何妙容連忙扶了起來。
  她臉色微現苦笑地道:“算了吧!一共才三個人,還分什么掌門不掌門,只要你們記得我這個老大姐就行了。”
  羅菩提道:“小弟對大姐一向十分恭敬,何況師母与薩玲娜都還是你的部屬,小弟怎敢放肆呢?”
  何妙容神色一道:“你提起來,我也想起了我是族長,不日即將遠行出山,我得到族里去交待一下,薩玲娜在百獸谷里,你去找她談談吧!”
  羅菩提神色十分尷尬。
  何妙容微笑道:“去吧!你們的事我都告訴她了,她十分高興,不會給你釘子碰的。”
  羅菩提笑了笑,不知說什么好。
  何妙容又道:“這封信我沒有給她看,對她的身世,你最好也別提,就說她是恩師伯的女儿,兩位老人家昔年有點誤會,現在誤會冰釋,已經覓地偕隱去了,她如追問真相。你也推說不清楚。因為她這人本性很尊嚴,知道自己是個私生子,恐怕心中會不自在,所以還是先瞞住的好。”
  羅菩提道:“可是她已經知道她的父親是誰。”
  何妙容道:“如果你指的是暮達,誰都知道他是個白痴,她也知道只是個名義而已,暮達是我母親的從人,后來我母親派他侍候梅姨,成婚之后不久就死了……”
  羅菩提來到百獸谷中,薩玲娜果然在那儿,見面就問道:“師姐呢?她怎么沒一起前來呢?”
  羅菩提道:“她到山下族里去了?”
  薩玲娜道:“她到族里干嗎?”
  羅菩提淡淡一笑道:“她說不久即將遠行去對付諸葛山真,必須把族里的事情作一番交待。”
  薩玲娜道:“有關天龍門戶的事嗎?”
  羅菩提道:“她已經把我拜在天龍門下了,拜師禮也行過了,她把十三字真解也交給我了。”
  薩玲娜臉色微變道:“她自己的問題呢?”
  羅菩提道:“她自己有什么問題?”
  薩玲娜道:“難道師姐沒對你說?”
  羅菩提道:“說了!她說,天龍門規要同門結合,然后提出我們的婚事,我說只要你愿意,我當然求之不得,撇開師父的關系不談,我能得到你這樣的妻子……”
  薩玲娜急道:“只有我們倆的事,沒談她自己?”
  羅菩提道:“沒有呀!”
  薩玲娜道:“她也是天龍門人,而且是天龍第三代的掌門監督人,她學的也是天龍武功,按照祖師的規定,女徒如果到了三十五歲未嫁,就必須自裁,她今年已三十四,再過三天就是她的生日,也就滿三十五了。”
  羅菩提一怔道:“那可怎么辦?”
  薩玲娜道:“除了你娶她之外,只有死路一條,羅大哥,你總不忍心見她去死吧?快向她求親去!”
  羅菩提道:“這個規定似乎太不近人情了。”
  薩玲娜道:“現在不是談規定是否合理的時間,你要快決定,是否要她活下去?”
  羅菩提道:“我想她不會這么認真的。”
  薩玲娜道:“師姐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她最注重紀律,你看她在百花山的表現就明白,天龍祖師把十三字真解傳交給她,也就是看准她這個性堅毅,對于任何規律,必定奉行不廢,羅大哥,我們的事暫且不談,反正我還年輕,如果你不愿意娶兩個妻子我求求你娶她去吧!”
  羅菩提感到十分尷尬,怔了半天才道:“你的母親也沒嫁給諸葛山真,而且也沒有執行天龍門規!”
  薩玲娜道:“不!我父親雖然沒有學過武功,但他卻在天龍祖師的遺像前叩過頭拜過師了,也算是天龍門人。”
  “那是在師姐的母親監督下執行的,所以我那名義上的父親,算是天龍第二代掌門,他死后,第三代掌門一直由師姐代行著,她傳交了你,可見她心中已萌死意,羅大哥,必須救救她,師姐雖然比你大几歲,可是她的人品武功……”
  羅菩提道:“這都不是問題,問題在她是否答應呢?”
  薩玲娜道:“師姐為人心高于天,但她對你特別有好感,這當然不是一种私情,可是你卻是她唯一看得起的男人。”
  “假如你們年齡相近的話,我想她會求你的,現在只有你去求她了,羅大哥,你一定要去求她的同意……”
  羅菩提想了一下苦笑道:“我愿意去求她,但是怕她會拒絕,她自尊心极強,不會接受我的援助的!”
  薩玲娜道:“羅大哥,你一定有辦法求得她同意的,我們母女受到師姐的庇護之恩太多了,娘与我每年才見一次面,卻每次都要我忠心報答師姐,怎么樣我也不能眼看她死去,羅大哥,我們一起求她去!”
  羅菩提忙道:“不!還是我一個人去吧!這件事不能有第三人在旁邊,尤其是不能有你在旁邊!”
  薩玲娜垂淚道:“如果她不肯答應,我只有一死以報了,羅大哥,我在這儿等你們一起回來,否則我終身不出此谷,象我娘一樣,以百獸谷作為我的歸宿了。”
  羅菩提卻笑著安慰道:“用不著這么嚴重,我自有方法!”
  他竟自出了谷,卻找不到何妙容。
  一問之下,才知道她出山去了,羅菩提十分著急,連忙找到莎莎,才知道何妙容是到蠻區去了。
  何妙容不但是百花山主,也是夷族的酋長,此去必然是安排酋夷的繼承人選,這一急非同小可,連忙叫莎莎陪同,赶到了夷族的聚居處。
  到了那儿,但見夷族中擊鼓鳴金,情況十分熱鬧,莎莎一問之下,才知何妙容要全族的青年武士齊集比武。
  不問可知,她是想選一個酋長繼承人。
  羅菩提不管三七二十一,直闖進酋長的草篷。
  何妙容見了他,似乎頗感意外。但隨即笑道:“你來得正好,我想選一個人,你來了可以幫我一起看,免得你不同意。”
  羅菩提道:“大姐,你選人干什么,”
  何妙容道:“選一個丈夫,薩玲娜把門規都告訴你了,我不能違規,但也不想死,因此必須找一個人嫁,而且要讓這個人拜在天龍門下,使我活下去。”
  羅菩提道:“大姐,你何必如此呢?”
  何妙容苦笑道:“我還有什么別的選擇嗎?”
  羅菩提想了一下才道:“大姐!反正你是要找一個人,而且這個人一定要我同意才行,對嗎?”
  何妙容道:“是的!不過我想你一定會同意的,你總不會要我在三天后自絕吧?”
  羅菩提道:“那么這個人由小弟代選如何?”
  何妙容慘然一笑道:“當然可以,因為這個人還要你收的,但是你不必費神去找一個好的了。”
  “在我的部族中沒有一個是人才的,最好找一個蠢笨如豬的白痴,這樣我還可以象梅姨一樣,只擔個名義而保全我的自由之身,如果你選中一個稍具智慧的,那反而是害了我,須知夷族中人一旦成為我的丈夫后,就要代替我的酋長地位,管束我的行動了,所以我母親才嫁了個漢人。”
  羅菩提笑笑道:“小弟知道,大姐在這儿等著吧!對了,大姐比武擇夫的事,還沒宣布吧?”
  何妙容道:“沒有,我只是公告大家比武,這是每年都要舉行一次的,我不想宣布得太早。因為我怕万一得胜的是個不合适的人,事情反難辦了!”
  羅菩提笑道:“好!那么就由小弟全權主持了,我選中了人后,同時宣布大姐的婚事,大姐等著做新娘吧!”
  何妙容報一個慘然的微笑。
  羅菩提帶著莎莎出了門,他叫莎莎首先宣布了何妙容的婚事,然后再說明何妙容有要事將离開一段時間,比武為慶祝酋長的婚事,而比武得胜的首名勇士,將受權在何妙容离山時代理酋長之職。
  這是一個好消息,族人歡欣若狂,因為他們的酋長已三十多歲,始終還沒有嫁人,這使敬愛她的族人都感到很焦急。突然有了喜訊,怎不叫他們興奮呢?他們也明白何妙容所嫁的對象,絕不會是本族人,所以也沒追問。
  何妙容听見外面的鼓聲,傳播著喜訊,她的精神卻象雕像一般的漠然,目中淚光隱隱!
  過了一會,羅菩提來了,道:“大姐,人已選定了!”
  何妙容毫不起勁地道:“是誰?”
  羅普提道:“至少能讓大姐喜歡的人!”
  何妙容苦笑道:“我要滿意還會等到今天嗎?只要你滿意就行了,因為這個人還要投入天龍門下的。”
  羅菩提道:“小弟選中的人,自然是滿意,依按族規,新娘應該把臉蒙起來,由新郎抱著到新房中成親!”
  何妙容道:“是的,可是他抱得動嗎?”
  羅菩提道:“這個人在族中是第一勇士。”
  何妙容一惊道:“什么?你替我找了個小伙子?”
  羅菩提道:“跟兄弟同年,不能算小了。”
  何妙容歎道:“兄弟!我要的只是一個名義……”
  羅菩提道:“大姐,既然你交給兄弟全權負責,就不必多問了,現在由莎莎進來替大姐著裝,等一會要由新郎抱著大姐在全族人的歡送下進洞房!”
  何妙容垂淚一歎,莎莎已經進來,替她著上夷族的新嫁裝,最后用一塊厚布蒙住了他的面,道:“恭喜山主!”
  何妙容木然不動,又過了一會,她感到被人抱了起來,那是一雙粗壯有力的臂膀,而且抱的十分輕柔。
  何妙容的心卻在往下沉,她知道羅菩提一定給她選了個最杰出的青年,可是這個人卻是注定要被犧牲的,她不怪羅菩提,因為這是他一片好心。
  可是她不能不在心里埋怨羅菩提:“在這些蠻人中,誰能配得上她何妙容呢?族中本來就人才凋零,這最杰出的一個即將遭受到毀滅,又是何苦呢?”
  她的耳中听到族人的祝賀聲,以夷語說這個少年儿郎的确是他們族長最适當的配偶,她也听見一些少女們的竊竊私語,在羡慕新郎的英俊。
  賀辭都是發自至誠,何妙容的心里卻象用刀扎一般地痛苦,終于達到了族中為他們設置的洞房了。
  族中的一名長老為他們致了最后的祝辭,完成了迎娶的儀式,然后關上門,那是一間密閉的草篷,閉得不見天光。
  依照規例,他們必須在這間屋子里完成了夫婦的敦倫之禮,然后由新郎持著一方白布,上面沾著處女的貞血,表示新娘的貞洁,再出去參加族人的歡宴。
  那個男儿溫柔地脫去了她的花服,只輕輕吻她的臉。
  何妙容几次想用手指點對方的穴道,卻始終不忍,因為這個新郎還要跟她在族人的面前出現。
  她咬咬牙,終于忍了下去,把一切都歸之于命了。
  她默默地承受了對方的愛撫,可是她有點奇怪,這個男人的气息似乎又是那么的熟悉,不象是夷族中的人,身上也沒有夷族人那种特有的腥气。
  雖然她是處于被動的,但對方的耐力似乎超過了她的想象。
  對方居然慢慢地激起了她的情欲,而且是在一种极為和諧的狀況下同時到達了人生的妙境。
  當情欲由高潮中減退下來時,何妙容才一咬牙,她不再猶豫了。
  盡管她對這個不知是誰的丈夫頗有好感,但是她不能把自己辛苦創下的這片基業交給一個粗鄙不文的夷人管理。
  她更不能把整個部族的命運重交回給原始的蠻人手里去,她必須自己來做這個統治者才行。所以她指上微微用力,點向了對方的靈智穴,雖然在目不見光的黑室中,她認穴仍是十分准确。
  這一指下去,對方的神智就會立昏,成為一個白痴,象薩玲娜的父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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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小蔥 掃描,俠圣,子樵 OCR,舊雨樓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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