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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這是最常見的情形,只有兩點解釋較為合理,第一是這女子身份很高,而且治下很嚴,同時那些人知道她在沐浴,所以不敢過來冒犯。
  第二是這女子武功很高,高出外面的人、很多,所以她們听見她的呼應也不過來問訊,相信足能應付,反之她若應付不了。他們來也沒用。
  有這些判斷,楚平自信已經找到了要找的人,但是這個情形下,是否該進去呢?
  楚乎感到很為難,不想帳篷里的女子居然先開口了,“不管你是誰,快進來!”
  楚平不禁一怔。
  那女子又道:“你別想歪了,我已經知道你是個陌生的男人,外面都是我的部屬,你站的位置极易為人發現,要是被他們看見了,你叫我以后怎么做人,因此我才要你進來的。
  楚平想想也對,等他跨進帳中以為那女子已經被好了衣服,那知她仍是披著那輕紗,只是背對著他。
  帳篷中的燈光很亮,照著她的身子,在輕紗掩映下,只感到她的肌膚如玉,是個很美的女人。那女子似乎知道他已進來了,沉聲說道:“就站在那里不要動,回答我的話,你是營中的人嗎?”
  楚平道:“不是!姑娘,你穿衣服再說話行嗎?”
  那女子輕叱道:“混帳東西,你以為我這么無恥,不肯穿人服,你不看看,這儿那有可穿的衣服2”
  楚個放眼一看,但見帳篷中除了一個浴缸外,只有一個梳妝台,銅鏡閃亮,的确沒有可著的衣,鏡中可以隱約照見她的前影,情景更是誘人,楚平不敢再看了,連忙低頭而顧他!”
  那女子又冷冷道:“我也想你不會是營中的人,否則不會如此大膽,敢擅闖入此池,現在從實招來,你是什么人,為何而來?”
  楚平十分為難,正在考慮是否該說出姓名,但是那女子想又笑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楚平,只有你才會有這么大的膽子敢來找我、”
  楚個道:“在下确是楚平,但是卻不知是否來找姑娘的,因為我不知道姑娘是准?”
  那女子道:“我叫葛天香”
  楚千一震道:“葛天香,武林第一美人,傾國傾城,棘手西施,一笑斷魂葛天香。”
  葛天香笑笑道:“你知道我的名字果然是找我來的!”
  楚平道:“在下曾聞女俠的芳名傾動江湖,只是無緣一見而且,只是在下卻非為找女俠而來的!”
  葛天香笑道:“你別賴了,如意坊東家楚公子,八駿俠中的美劍客,天下第一風流美男子。”
  楚平臉上一紅道:“女俠別取笑了,在下沒有那么多的雅號。在下只是……”
  葛天香冷冷地道:“你一口气連娶了五個老婆,跑到塞外又娶了一個,個個都是人間絕色,你還敢說不是來找我的,你倒真會找時候,是不是想娶我當第七個老婆?”
  楚手急忙道:“女俠弄錯了,在下只是…”
  葛天香笑道:“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你要是慕我之名而來,我會很高興,一則、有了六房美妻的男人,仍然對我不興趣,證明我這武林第一美人,濁浪得虛名,因此我對你擅自闖來的過錯也可以原諒了?”
  楚平急了道:“女俠完全弄錯了,在下不是……”
  葛天香聲音一變道:“你說你不是來找我求好的,那你擅自闖入我的浴室,居心何在?”
  楚平道:“在下不知這是女俠的浴室。”
  “不是我的浴室你再看看,這帳篷之內,可還有別的人家,你再問問,這儿誰不知道是我的浴室。”
  楚平詞窮,只得道:“葛女俠,軍次中且是兩軍對壘之際,在下很難想到會是一間專為女子准備的帳篷。”
  葛天香冷笑道:“就算是你說不錯吧,可是你在闖入之前,也該看外面有人,不僅有衛士尤其應有我的四名詩女,你真是知書達禮的君子,也該想到可能有什么不便之處,你應該這樣闖進來嗎?”
  楚平這下子是真的詞窮理屈了,半晌找不到話說。
  葛天香忽而又笑笑道:“楚公子,我第一美人在你眼中也許不值一顧,因為大家都知道你的六房妻子都是人間絕色,可是你也該仔細地看看我,比較一下呀!”
  說著轉過身來,楚平嚇連忙閉眼,但他卻有意無意間將長劍在面前一堅,錚錚輕響,居然擋住了兩枚短箭,就是那种要命的閻王貼子。
  箭發地,距离近,來勢疾,而且楚平還是在閉眼的狀況下,居然能用長劍封住了。
  葛天香怔住了,几乎無法相信這是事實,可是楚平卻臉色一寒:“葛女俠,沒錯,楚某是來找你的,而且是來要你的命的!”
  葛天香道:“為什么?”
  楚平漠然地道:“你自己明白。”
  葛天香輕哈了一聲道:“我自己明白?我就是不明白,所以才想問問清楚,這到底是為了什么!”
  楚平見她的眼珠直轉,才冷笑道:“葛天香,你別搗鬼了,你手中有四支陷王貼子,天棘毒箭,我這儿卻有一滿筒呢?如果你有意再施用那种歹毒的暗器,我就來個禮尚往來,看看是誰的命大!”
  葛天香臉上的神色忽地變了,變得十分難看,惊悍、恐怖。而又帶著几分猙獰:“你,你怎么知道的?”
  楚平冷冷地道:“你為什么不想想,我是怎么能擋住你先前發出的那兩枚毒箭呢?”
  葛天香的眼珠一轉道:“我知道了,你既然手中也握有一個簡閻王貼子,想必是張先儿跟張順儿兩人告訴你的吧!”
  “他們什么都沒說,何況他們也不可能告訴我什么。”
  “若不是他們告訴你,你怎么知道這名稱的?”
  楚平道:“葛天香,你不要跟我裝糊涂了,那兩個人即使能告訴我名稱,也不會告訴我躲避的方法。”
  葛天香一怔道:“閻王貼子何躲避的方法?”
  “當然有,否則我剛才不是死在你的暗算之下了”
  “怎么個躲避法呢?”
  “我說你也不會知道。”
  “笑話,這暗器是我發明的,我怎么會不知道。”
  “你絕不會知道,因為這東西絕不是你發明的。也許是你改裝,把它改裝得更為歹毒,但不可能是你發明的,因為在你沒出世之前,已經有人使用過种暗器。”
  葛天香臉色又是一道:“你認識古天殘?”
  楚平道:“我不認識,但先父認識他,而且更是他的莫逆之交,所以不但知道它的名稱、特性,更知道一件無人知道的秘密。”
  “什么秘密?”
  “既是秘密,怎么可以告訴你呢!”
  “古天殘既然是令尊的朋友,我們也不是局外人,他是我的義父,有什么秘密,應該會告訴我的”
  “他真是你的義父?”
  “當然真的了,我是在苗疆認識他的,他見我長得略具姿色,又是孤身一個女子怕我受坏人欺負,所以才收我為義女,把他的獨門暗器傳給了我。”
  “他是你的義父,難道沒告訴你有關此物的秘密?”
  “沒有!我拜在他膝下兩年,他就因病去世,因為他得的是急病,突然而死,什么遺言都來不及留下……”
  楚平正色道:“我想他在傳授你技藝時,至少會有一番話交代的。”
  “是的,他說這种暗器人過歹毒,中人無救,使用時必須特別謹慎,非万不得已不准使用,非對方為万惡不赦之徒,不得用它來隨便殺人”
  楚平哼道:“我是万惡不赦之徒嗎?”
  葛天香笑了一下道:“當然不是,不過我是在万不得以的情形下才使用,像現在這個情形。我用來保護自己的貞洁与生命不算過分吧?”
  “不過分,可是你不該妄傳非人。”
  “你是說張先儿兄弟倆,這兩個人不算坏人呀,他們是張永張總監的侄儿,自小入宮,淨身為寺人,對皇室忠心耿耿,我把技藝傳給他們,顯了保駕之用的。”
  楚平道:“但他們用來殺死了夏得杰!”
  “夏得杰又是什么人呢?”
  “你又在裝糊涂了,你又是什么人?為什么來到軍中,為什么要傳授張先儿兄弟技藝?”
  “我想對你是瞞不住的,張公公是我的遠親,這也沒有隱的必要,他已經兼領了劉謹的內厂總監之職,自居總監,邀我出任大檔頭,擔負起鋤奸報國的任務,安化王兵變,他受命監軍平亂,遣我帶了几個內厂的人此行部署。”
  楚平道:“夏得杰是安化王的帳前護衛,在我迎娶陳玲玲的花燭之夕,前來行刺,殺傷了我的新婚妻子!”
  “該死!該死!楚相公,安化王居然對你用這种手段,殺之并不為過!”
  “但夏得杰卻又是張永密遣在安化王那儿的密探!”
  “有這种事,是誰告訴你的?”
  “沒人告訴我,夏得杰被我截住了,又隱隱地暗示了他的身份,可是在他离去時,卻遭到了暗殺了。”
  葛天香臉色又動了一動道:“楚相公,你既然都知道了……”
  楚平哈哈地道:“不必多說了,我找你不為這些原因,穿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說完他就出去了,也沒等多久,突覺背寒風迫体,連忙滑步閃開回手一劍,把來人逼退,一看突擊的人又是葛天香。
  楚平朝著手執長劍,身著勁裝的葛天香冷笑道:“你似乎對我有著深仇大恨,非殺死我才甘心了”
  葛天香冷冷道:“你的職責殺我?”
  楚平道:“你的職責是殺我?”
  葛天香頓了一頓才道:“當然不是,我們的本意原是想利用點小事情,使楚相公對安化王產生敵意協助破敵,早收戰功,免得戰局拖延時日而招致生靈涂炭。”
  楚平憤然道:“官家微服私南時,我們為了他不避鋒鎬,冒了多少次危險,為了擊退了多少刺客、卻換來這种方式的報答!”
  葛天香一笑道:“在江南時,圣上眼見情,但也僅是見情而已,實際上是說來,并沒有領到各位多少實惠,因為張總監早已安排,對圣駕安全已有万全之部署,才放心讓圣駕出宮的!”
  楚平道:“几度遇危,我亦沒看見你們的人出來保駕呀,”
  “圣上的安全的确不會有問題,張總監安排的護衛人員都是絕對秘密的,除非必要,絕不輕易現身,既然有各位帶頭了,那些人自然就不必再露面了。”
  楚平道:“這么說來,倒是我們白操心了!”
  葛天香笑道:“話不是這么說,我們雖會安全布置,但是對各位的忠義之心,圣上仍是非常感激的,而圣上對各位的功勞更是沒有忘記。”
  楚平怒道:“我們并不為求功而做這些事!”
  “這一點圣上也很清楚,更因此感到很遺憾,如果各位能為富貴所動倒的也好辦,圣上不會埋沒人才,正因為各位都是不慕榮利的俠義之流,威不能加,利不為動,圣上只好利用這种方法來請各位幫忙!”
  楚平冷笑一聲道:“邀請的方法就是殺傷我的妻子?”
  “夏得杰是個很穩健可靠的人,他對你第六位新夫人,造成輕傷而已!”
  “輕傷?差一點就要了她的命!”
  “夏得杰是個行動老手,半點也不會差,不過這家伙太怕死,居然在被楚相公截下后,混露机密,死有余辜!”
  “張氏兄弟為什么要殺死我呢?”
  “那一定是因為你知道了內情,怕你受激之下,轉而投向別的人那儿去了!”
  楚平怒道:“我們以誠對官家,他卻以權術來對我們,這种手段不太卑鄙了嗎?”
  葛天香道:“謀國之道,呆不能講誠,當然滿朝廷臣,如果都像八駿俠那樣忠誠,又當別論了可是朝中的情形,楚相公也明白,有几個是可以信賴的,圣上信任劉謹,他卻執把持了朝政,信任几位藩王,介以重寄,他們卻想自己當皇帝,這都是用誠的后果,所以圣上只好用權術了”
  楚平淡淡地道:“葛天香,謝謝你告訴了我這些。”
  葛天香微愕地道:“我告訴你什么?”
  楚平道:“我對這一連串的陰謀,本來不知道是誰在主謀,現在總算:知道了”
  葛天香道:“圣上并不知情,這都是張總監的意思。”
  楚平道:“你現在已經遲了,剛才你口口聲聲提到官家,可是沒有提到張永!”
  “張總監目前是一切行動的總指揮!”
  “官家剛從劉謹的控制下振拔起來絕不會于蹈覆轍,造成第二個權監,張永雖是總監,但他一切還是听官家的,我不怪官家,他著眼于大局,動用几個人就能消彌一場戰爭,這是最省事的手段,只是他對我們的這一手不應該f,以后他做他的皇帝,我闖我的江湖,誰也不必干涉誰最好!”
  葛天香道:“楚相公,既然你如此表示了,我也不能再勉強你,傷了令正,我感到很抱歉,但那不是我要做的,你要算帳可以找張永去!”
  楚平淡淡不道:“如果只為了玲玲受傷的事,我絕不是來找你的,但我是專程前來殺你的”
  葛天香愕然道:“為什么?我們并沒有私仇。”
  楚平道:“沒有,我們以前根本沒見過面,我來之前,也不知道要殺的人是准,但听你說的你是古天殘的義女后,我就确定要殺的人是你了”
  “你跟古天殘有仇?”
  “你不是說他跟你父親認識嗎,而且交情很深”
  “仇人不也是一种深厚的交情”
  “那你就不該找我,因為我替你推了仇,古天殘是我殺死的,而且就是用他傳授的閻王貼子殺死的。”
  楚平道:“我知道,我想大概也是這個可能,因為你在提起他的時候,總是連名帶姓,沒有一絲尊敬!”
  “我為什么要尊敬他。他……”
  楚平的臉上突然涌起一片殺机,飛身暴進徑擊,葛天香沒想到像楚平這樣的一個人,也會突然不聲響的進招,而且招式這凶厲,使她無法閃避。
  她用出全力對劍招架,卻也敵不過他的神刀,啦然一聲,長劍落地,楚平跟著進身伸指戳向對方的喉結穴。
  “住手,你敢傷害娘娘!”
  聲音還遠,是阻止不了楚平的,但娘娘兩個字卻使楚平手下一頓,改點在她的肩并穴上。
  葛天香嚀嚶一聲倒地的時候,兩條人影也及時赶到,是兩執劍的侍女,其中一名較高身材的叫道:“大膽狂徒,居然敢對娘娘無禮,還不快退后!”
  楚平沒有被這句話嚇退,橫劍擋住那兩傳女面前,沉聲道:“他是娘娘,什么娘娘?”
  那侍女喝道:“娘娘就是娘娘,還分几种的,你還不快退后、否則我就召集大軍來捉拿你!”
  楚平倒是有點躊躇,雖然他并不畏權勢,但殺死一位皇妃,那的确不是小事,按照朝律法滅族的。
  楚平不在乎自己犯罪,如意坊也不怕這种威脅,可是在家鄉還有一大堆叔伯嬸娘,更上還有叔伯祖母,她們都是楚氏的遺孀,而且有一半是不會武功的。
  此外之外,還有兩個是有家的,劉笑亭富甲天下,是綠楊城郭中第一巨族,而龍千里則是川中巨富,這兩家人如果受了連累,就問心難安了。
  因此楚平弄得左右為難,那兩名待女見楚平仍無退意,她們知道楚平手中劍的厲害,不也上來硬搶,正准備叫人前來,斜里飛落兩個影人,一落地發言道:“娘娘的确有好多种,天上有王母娘娘,朝里有天后娘娘,送子娘娘,即使各家藩王嬪妃,她都能稱娘娘,你倒是給我說清楚,那一种娘娘,看我們敢不敢殺!”
  來人正是朱若蘭与燕玉玲,楚平噓戶口气道:“若蘭,你們怎么這時候才來?”
  朱若蘭笑道:“我們來了有一會儿了,武林第一美男子劍斗武林第一美人,這是千載難得一見的盛事,我們不敢打扰,只有躲在一邊欣賞了。”
  楚平苦笑道:“你好意思開玩笑,我正在為難,這件事由你來處理吧!”
  朱若蘭笑道:“你還沒說清楚,是那一宮的娘娘。”
  那侍女一見朱若蘭,倒是气結了道:“郡主,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娘娘自然是万歲爺的娘娘。”
  朱若蘭道:“三宮六院,她是被封于那一處呢?”
  那侍女道:“娘娘還沒有受冊封。”
  朱若蘭道:“這种娘娘正好是我們殺得起的娘娘,我當面就宰給你看,你叫人來好了!”
  說著舉起手中的刀,作執欲砍,那兩名詩女跪了下來道:“郡主,你就可怜奴才吧,圣上只是屈意于葛小姐,還沒有征得她的同意,故而要奴才等跟隨前來,一半是保護,一半則是相机勸說,你要是殺了她,奴才們就死無葬身之地!”
  朱若蘭笑道:“敢情是這么回事啊,我說呢,我剛見過仇元帥,他都不知道軍中住著一位姐姐,現在忽然冒出位娘娘了,你們跟她提過了沒有?”
  那傳女道:“張公公約略提過,可是葛小姐不肯接受,她情愿接掌了也不愿入宮,張公公沒辦法,只好先由著她,慢慢地再勸她,不過万歲爺對她确是十分傾心!”
  本若蘭笑了一笑道:“好!我不殺她!”
  兩名詩女連忙叩頭道:“多謝郡主!”
  朱老蘭道:“你們先別歡喜,我不殺她,但是,我要把她帶走,你們告訴圣上,人在金陵的八駿園中,如果圣上真的很在意她,在兩個月內,自己來向我們作個解釋,如果圣上不來我們就自行處置了!”
  那兩名侍女臉色又變了,一人道:“郡主!你這么做奴婢不是仍然難免一死嗎?”
  朱若蘭沉聲道:“我現在就可以砍了你們。”
  她揚起了手中的雙刀,那兩名侍女連忙飛也似的起身跑了。
  朱若蘭這才笑笑收雙刀,把葛天香一扶道:“爺!我們走吧。我見到了仇元帥,他對這件事不敢作主,再三懇求我們,把人帶走他不管,只是別在他的營中殺人!”
  楚平卻皺眉道:“是的,為了不使仇元帥作難,我們先帶著离開再說,如果一定要殺她,等离開后下手了!”
  楚平無可奈何地道:“也好,我倒不是非殺死她不可,只是要把她跟古天殘的事情弄清楚,還有要她把閻王貼子悉數追回,這是我們答應古天殘的。
  朱若蘭道:“古天殘究竟要求些什么!”
  楚平道:“古天殘見到父親后,對如意坊的作為十分欽佩,所以把他的獨門暗器閻王貼子唯一的躲避方法告訴了父親,要求父親以后見到有人以這种暗器為非作歹,雖然是拿來傳給了大內,但是仍然屬于正途,因為內厂竟是屬于朝廷的組織。”
  楚平一歎道:“我也難以決定,等問清楚了再說吧!”
  他們帶了葛天香离開了大營,沒有一個人來阻攔他們,連那兩名侍女都不見了,群俠在前面等候,把葛天香倒剪了雙手,放在養傷的玲玲的車上,由燕玉玲監視著,再度跎沿上道。
  這一路倒是十分平靜,因為安化王謀叛,每個地方都在戒備著,朝中的大軍也西發平亂,因此使得野心勃勃的宁王宸濠也安靜了下來,靜以觀變。
  葛天香的穴道已經解開了,雖然被倒剪著雙手,卻沒有什么不愉之色,只是不大開心而且。
  她是武林第一芙人,本來是十分自豪的,可是她見到了這一批人后,也不再驕傲了。
  素來自負姿色,可是她看到這一批人中,女的足足有十個多,竟沒有一個是尋常脂粉,天峰公主、華無雙、裴上霜。瑪爾茨等人,雖已近中年,那一股成熟的風姿是她難以企及的,另外六個年輕的,薛小濤的清麗智慧。秀气外透,朱若蘭的雍容,燕玉玲的柔媚,梅影淡雅,竹秀飄逸,由蘭君易名為芷芬的嫻靜,以及身受重傷、仍不減嬌態的天真的玲玲
  每一個人在容貌上、行密舉止上,都各具有一項她所沒有的特色,單獨与一個人相比較,她似乎還能在其他的地方略胜一二:,可是這許多特色集中在一起來了,就把她比得全無顏色了。
  葛天香被稱為武林第一美人,倒不是虛夸之詞,她的确是集中一個女人所有的美于一個人身上了,但這些美都只會七八分而且,另外那些人,在其他地方,或許只七六七分,但總有一項突出到十分的。
  這么許多突出到十分的优點集中在一起,使得綜合了七八分的葛天香,看起來無一是處,難怪她驕不起來。
  所以盡管她在車上關了兩天,群俠中六個男的沒有一個對她另眼相待過,每個人都沒有敵視她,但只是平平淡淡的,不像以前,她所經之處,總是吸引所有男人的注意。
  不僅是這六個男人對她如此,當天晚投止逆旅時,她注意一下別的男人,也似乎沒有人對她特別注視了。
  雖然她得到的眼光還是最多,但別人不是看她的臉,而是看她倒剪著相搏雙手,為這件事感到惊奇而已。
  葛天香需要的并不是這种注意,所以到了第三天黃昏時,她前監視著她的燕玉玲道:“燕女俠,我保證不逃走,不作其他的行動,你把我的雙手解開好不好。”
  燕玉玲笑笑道:“繩子是我捆的,只是使你雙手行動不便,并沒有緊得使你難過呀,不信你看看,連一點勒痕都沒有,動手捆綁時,我是十分小心的,就像是戴了一對相連的手銬,而且繩子又是輕絲編的很柔軟……
  葛天香黯然道:“我不是為了不舒服,而是受不了別人那樣看我的眼光!”
  “你是武林第一美人,自然會受人注目的,你應該習慣了,何況有人注意總是好事!”
  “我要的不是這种注意,跟你們在一起,沒有人會把我當成武林第一美人,因為你們都有一种獨特的气質,掩盡了我的光芒,對這個,我不在乎,反而覺得很愉快,因為以前我走到那里,那些男人死盯著我看,就像我沒有穿衣服似的,那种眼光并不令我感到很舒服!”
  她說著低下了頭:“如果我的美,只能引起男人的欲望,只會引起一些獸性的注視,我就不算得是美,跟你們在一起才兩天,我覺得很舒适了,至少男人們看我的時候,不是那种想看透我的衣服的眼光了。”
  燕玉玲一歎道:“葛天香,我在車上陪了你兩天,一直在看著你,也在想著這個問題,你的确不愧為武林第一美人,几乎沒有一處不美,但我總覺得你缺少了什么,卻又說不上來,听你這一說,我才明白了,你缺少了一种气質,一种動人的气質!”
  “一個使女子變得庄嚴可敬的內涵,一种無形的魅力,你的美是一碗色香俱全的紅燒肉,讓人聞了垂涎三尺,只想吃一塊,缺少永久的韻味,女人的美,應該像枝鮮果,盞中的佳茗,一种內在的魅力!”
  葛天香想想道:“燕女俠,雖然你的比喻使人听了很不舒服,但是卻很心服,我承認你的話有道理,但是要如何才能培養那种气質呢?”
  “忘掉你是武林第一美人,設想你是一個很平凡的人,努力去爭取別人對你的喜愛,不要把自己當作是個天生的尤物,在謙虛、德性上去充實自己……
  葛天香輕聲歎道:“可惜太遲了,我就是想從頭做起,也沒有机會了,你們不久就會殺掉我了!”
  燕玉玲笑道:“不會遲的,平哥如果要殺你,就不會留下你了,在決斗中沒有殺你,又怎會在你沒有抵抗能力的時候殺了你,只是他要你對古天殘的事作個誠實的交代!”
  葛天香道:“不是我不肯說,而是說了你們不會相信!”
  “你不說,怎知我們信不信呢?”
  葛天香道:“你先替我解了繩子,我實不原意人家拿囚犯的眼光看我,好像我犯了什么大罪似的了
  燕亞玲略作沉思,終于是替她松了綁,剛把雙手解開,忽然車子一頓,前途橫出四名黑衣老婦,一式高矮,每人手中都持著一根漆黑光亮的拐杖,杖頭上雕了一雙鳩首。
  這四名老婦的出現,使得群俠都為之一怔,搜索記憶,想不起這是那一號人物。
  倒是葛天香道:“這是張永手邊的四名貼身護衛,叫什么風氏四姥,多半是為著小妹來的!”
  燕玉玲剛要開口,葛天香又道:“燕大姊,你如果相信小妹就罷,不相信,你再把我捆起來好了!”
  燕E玲笑笑道:“那就不必了,事實上我們捆你的雙手,只是怕你傷人而已,并沒有限制你逃走,你真要跳下車跑了,也沒有人追你的。”
  “你們不要殺我?”燕王玲笑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們根本就不准備殺死你,既然不殺你,自然也不會限制你一輩子的行動,倒是希望你跑了最好!”
  “你們不要問古天殘的事了?”
  “你跑了還是找得到你的,我們可以到宮中理論!”“我要是跑了,就不會再回它去了!”
  “那你就得准備亡命天涯,躲得遠遠的,宮庭大內要找一個人會不遺余力,你恐怕很不容易躲!”
  “笑話,我倒不信,我要跑起來,絕對躲到一個他們找不到的地方了。”
  “那正是我們的愿望,閻王貼子天棘刺是一种很歹毒的暗器,產地很秘密,你既然將它帶到宮中,一定存量不多,只要你不再繼續供應了,使內厂密探,持之用來消除异己,我們就不再干涉你的行動了。”
  葛天香不禁為之默然,這時楚平已向前問道:“四位老婆婆阻路,不知有何見教?”
  為首的一個老婦朗聲道:“老身風一娘,這是我的三個妹妹,二娘三娘四娘,世居百越黑鳩山!”
  楚平拱手道:“原來是黑鳩門中的四位護法,貴門掌教鳩盤婆前輩安好!”
  風一娘惊道:“你知道黑鳴門?”
  楚平道:“小子十年前隨先君貨珠合浦,曾有緣拜識責教主一面,是以略有所知。”
  風一娘道:“六年前教主已故,黑鳩門也跟著星散,我們四個人為大內張永張公公所聘為內厂護衛。”
  楚平道:“雞盤婆前輩一代高人,遂爾而逝,令人万分惋惜,十年前雖僅一度接晤,對她老人家的風范慈容,印象十分深刻,以她老人家的內功修為,應該壽期人端……風一娘冷冷地道:“人有旦夕禍福,誰會知道呢?”
  “貴教主是得病死的嗎?”
  “是的!暴病身故,楚相公,關于黑鳩門的事你不必再問了,反正現在黑鳩門已經解散不存在了,老身等這次攔路為了葛娘娘!”
  說時用手一指葛天香,葛天香立刻怒道:“活見你們的大頭鬼,誰是你們的葛娘娘!”
  風一娘笑笑道:“姐姐不承認也沒關系,反正張公公吩咐過,要我們如此稱呼的!”
  “張永呢,那狗頭何在?”
  “張公公領軍西來,還在后面千里之遙……”
  “那你們怎么先來了?”
  “老身等奉了張公公之命,前來保護娘娘的,來到半路上碰到了銀心,据她說娘娘与八駿俠起了點誤會。”
  葛天香冷冷地道:“不是誤會,是技不如人,被他們抓住了。”
  風一娘卻笑道:“縱有誤會,楚相公也不致計較的,老身等特來接娘娘回京去。”
  朱若蘭突然排身而出道:“等一下,風老婆子,你們既然碰見了那個丫頭,自然也听見我的話了,我跟她是怎么交代的?”
  風一姐笑道:“銀心雖然說了,但老身以為郡主是開玩笑,圣上乃九五之等……
  朱若蘭道:“九五之尊的架子擺不到江湖上來,圣上對八駿友以朱正德之稱,并沒有認為自己是皇帝!”
  “那是圣上尊敬八駿俠!”
  朱若蘭冷笑道:“可是他尊敬的方法卻用得令人受不了了,所以我們才希望他到金陵來解釋!”
  風一娘笑道:“郡主,你已于歸楚相公,則以輩份而言,圣上也是你們的長輩了,那有晚輩要求長輩到什么地方去見面的道理呢?”
  朱若蘭道:“就是這個道理,論輩份,他長一輩沒錯,可是長輩做錯了事一樣要向晚輩交代清楚的,我接受了他的勸告,連我父親都斷了父女之情,他只是我的堂叔而已,來看看我們并不為過。”
  “可是圣駕在京師日理万机,實在抽不出空來。”
  “我定了兩個月時間,還充裕得很,你們回去轉告圣駕,請他抽空來一趟好了。”
  風一娘怒道:“郡主,你此舉太過放肆了,無君無父,無長無幼,老身要教訓你一番。”
  語畢揮杖前去,朱若蘭上前敵住,裴玉霜、華無雙,以及薛小濤也抽出了腰間長劍,迎向另三個老婦殺了開來,一時十分熱鬧。
  楚平見她們一言不發就動手,倒是不便再插上去,只得凝神觀看,眉頭卻不禁緊皺起來,朝朱若蘭道:“你去把龍大嫂替下來吧!”
  龍千里恰好在旁道:“不必了,平兄弟,雖然你是好意,卻令我們有個感覺,我們似乎該退隱了,什么事都輪不到我們來做了,所以這一次,她們不等你同意就出去了,一定還要分個胜負才肯罷手卜’
  楚平一惊道:“大哥,你怎么會有這种感覺呢?”
  龍千里:“不是我的感覺,是大家的感覺,因為每次有事都是你打頭陣,如果人手不夠,你也多半從你的如意坊中調人,從來都沒有叫過我們!”
  楚平忙道:“大哥誤會了,小弟怎敢有這种想法呢?實在是事情并不嚴重,誰去都是一樣的,小弟不便惊動各位兄長姊姊等,只有叫若蘭她們方便些!”
  龍千里笑道:“我知道,我們都不會計較的,只是五娘子有點被冷落的感覺,所以找來無雙跟小濤,她們總不好拒絕吧,所以商量好了就行動了。”
  楚平道:“裴大姊更不應該對我誤解了。”
  “也不是誤解,根本上是她閒得慌,她跟我們不一樣,是她沒有自己私人的生活了,因此她特別不耐煩,她何嘗不明白,你有很多事不找她是出之于尊敬,但在她這种把畢生獻給了江湖的人,宁可挨上一刀也不顧受那种冷落的尊敬的!”
  楚平輕歎道:“我記得了以后我會盡量設法使她多動動,免得她閒下來想東想西的了!”
  說這几句話的工夫,決斗雙方已經又交手十几回合,胜負也是高低互見。
  華無雙在鳩道杖下一直采取穩扎穩打的作風,但由于腕力不好,顯得很為艱苦,薛小濤劍走輕靈,很少与對方硬接,相當熱鬧好看,鳩杖呼呼掄得急,燕玉玲也飄得快,她有一半的時間仗著絕頂輕功在空中應戰,尤其是她在空中有轉折的身法,占盡了便宜,气得風四娘哇哇直吼。就像一個老婦人掄杖扑一只彩蝶,瞧著很有意思。
  不過最精彩的還是裴玉霜對風一娘,或許正如龍千里所說的是守得太久了。所以她一出手,就是雷霆万勻的攻勢,一招連一招,簡直不給對手回擊的机會,而且由于一上來就爭取到先手攻勢而不放松,兩人的距离也拉得很近,使得風一娘的長杖無從發揮,雙手握住杖腰,全靠兩端去擋住對方的密密的攻勢。
  這一來,她既失去了長兵器的优勢,也失去了脅力雄厚的优勢,因為那种握杖法是無法發揮的。
  當然雙手握杖可以采用李公拐的招式,一樣也能回擊,而且也能運用內勁的,可是裴玉霜修長玉立,兩膀子的力量也不小,她的劍或刺或砍,勁力也很強,因此叮叮之聲不絕,杖風劍气,連地下的灰塵也繳了起來,是打得最緊湊的一對。
  龍千里望著歎道:“玉娘子畢竟不凡,玉燕弟妹的輕功卓絕,胜之不武,只有玉娘子憑的是真才實力,打得對方心服口服!”
  楚平歎道:“對方既沒心服,更沒口服,看起來雖然對方像是在努力掙扎,可是到最后輸的一定是裴大姊!”
  龍千里不信道:“什么?玉娘子已分明胜在眼前!”對
  楚個苦笑道:“大哥!這是浮面的看法,你若深入觀察,就可以發現不是那回事了,風一娘步法未亂,雙手勢仗,雖然忙了一點,卻能及時補上空門,證明對方技藝純熟,何況對方精招未出而裴大姊銳气消耗殆盡,所以最后一定她吃虧了”
  龍千里也有知覺了,急道:“那我們就得准備為她馳援,最好是把她換下來!”
  楚平道:“大姊是不會答應的,尤其在她敗象未露之前,怎么會肯放手呢?”
  所以他皺眉頭又道:“再說臨進救援,怕也不易赶上,兩個人進入了高潮,旁人要想進入解圍也不可能,而風一娘也不會等到她气力用盡時才反擊的,因為裴大姊的攻勢很烈,一不小心,就會送命的,所以我看胜負不出十分招以內,風一娘已經不攻了,在守勢中暗蓄其力,就是等机會來上一下子。
  龍千里道:“那我上去換她下來。”
  “大哥還是去接應大嫂吧,大姊這儿由兄弟負責好了,盡最大的努力保護就是了…
  話才說到這儿,事情已經發生了,裴玉霜因久戰無功,心中焦急,剛好有個空暇,就全力急刺而進,那知那正是風一娘要的滑頭,裴玉霜進攻時,她也及撤身后退,使得拐杖能到達全力發揮的距离,一招猛擊,裴玉霜因為人沖過了頭,背上挨了這一下,立刻咳血而倒,而秦漢早已在旁等得不耐煩了,大吼一聲,舉起他的雙鐵筆直的砸了過去。
  風一娘也是出于倉卒,沒想到對方也會用這种手段進攻,匆匆橫杖封架,啦的一聲激響,雙方都退了一步,旁邊的人都感到耳一鼓震,可見雙方臂力之雄。
  但秦漢卻怔住了,他外號叫賽元霸,是因隋唐時太原李公第四子,也是隋唐第一條好漢李元霸而得名的。
  李元霸力大無窮,所向無敵,所使的兵器就是一對大銅鐵,秦漢的兵器也是銅鐵,脅力极強不亞于李元霸,只是李元霸的身材干瘦矮小,他卻是個巨靈神般的大漢,所以才叫賽元霸。用鋼鐵做兵器的人必然力大,但吃虧在行動不便,因為很少人跟他斗力,硬接他的兵器,而以招式攻向他的空門。
  而秦漢也吃虧在招式上不夠靈活,所以在八駿使中,他不是武功最高的一個。
  可是真正能接得住他銅鐵的卻沒几個人,眼下這個老婆子居然用拐杖接下他的一鐵不說,而且跟他不相上下,這的确夠他惊訝的。
  因此他大聲豪笑道:“你!你!老太太,真有你的,秦某自從出道以來,還很少有机會跟人硬碰硬的交手過,你能架住我一鐵,的确使人敬佩,來!我們再拼几招!”
  風一娘冷冷地瞧了秦漢一眼道:“你不夠資格說話了,下去,叫龍千里過來!”
  秦漢叫道:“老太太,秦某為什么不夠資格?”
  龍千里卻走前兩步退:“老六,你先下去!”
  又轉向風一娘道:“老夫人對龍某有何指教?”
  風一娘道:“龍大俠,老身久聞八駿友俠義之名,并不想与各位為敵,只是事出無奈而已,尚請見諒。”
  龍千里不知道她的用意何在,只得道:“老夫人太客气了,四位既然奉有上命,自是難怪。”
  風一娘笑道:“老身知道八駿友都是信義君子,而龍大俠為八友之首,尤其是個知情達理的人,故而老身斗膽請教兩件事。”
  “老夫有話請說不妨,龍某并非八友之首,我們八人正義為盟,也沒有首從之別,只是我們重理,只要在道理上過得去,龍某可以給老夫人一個滿意的答复。”
  風一娘道:“我們并沒有深仇大恨,老身等雖因上命所遣,不得不与各位為敵,但私心之中對各位仍是很尊敬的,所以剛才雖然擊中裴女佚一杖,卻不敢用力,相信裴女俠所受的傷也不會太重。”
  裴玉霜已被梅影、竹秀扶回去,由朱若蘭探視過傷勢,雖是背上受了一擊,只是震動了气血,沒受重傷。
  龍千里道:“多謝老夫人手下留情!”
  風一娘道:“老身只是切磋武技并不想傷人,只是因為兵器太重,才難以控制分寸,老身只想請問龍大俠一聲,這算不算老身胜一籌。”
  龍千里只得道:“老夫人高明!”
  風一娘道:“大俠客气,對裴女俠一戰,老身較的是技,對秦大俠,卻比的是力。”
  裝玉霜不耐煩地道:“你究竟想說些什么,痛痛快快地說明了,別拐彎抹角的!”
  風一姐笑道:“賽元霸力大無窮,對一個老婆子,連招呼都不打,猛然以重器突擊,這是八駿友的作風嗎?”
  秦漢有點不好意思地道:“我是為了救人。”
  “可是你并沒有救得下人,如果不是老婆子無意傷人,等你鐵到之時,裴女俠已經成為肉餅,你自恃力大,碎然出手,老婆子倉促迫敵,只用到六成勁,但一擊平分秋色,并沒有輸給你,可見老婆子真要較力,也不會輸給你是不是!”
  秦漢為人十分坦率,立刻道:“不錯,就算你胜過了咱家,那又如何呢?”
  風一娘道:“各位如是江湖無賴,老婆子就不說話了,各位既俠義為心,都是光明磊落的豪杰,老身沒有取巧,怎著真功夫贏了各位兩場,提出一個要求,各位想必不會拒絕吧?”
  風一娘笑道:“老身請求將葛皇妃賜交老身迎回!”
  龍千里怔了向楚平道:“平兄弟,你看……
  楚平忙道:“大哥怎么問兄弟呢?全憑大哥作主!”
  龍千里想想道:“那我只有答應了!”
  葛天香連忙道:“龍大俠,我不是皇妃,也不想做皇妃,這些家伙為了討好皇帝,要逼我就范,我沒有辦法,才跑到西邊來,請求各位幫忙的!”
  風一娘道:“皇妃,你怎么這樣說,誰逼過你了?”
  葛天香道:“以前你們不敢,因為我手中有閻王貼。楚相公,在沒有跟你把問題弄清楚前,你不會再讓我使用閻王貼子的,那你就得保護我,否則你就把東西還給我!”
  楚平也怔住了,他沒想到葛天香會來上這一手,風一娘卻道:“龍大俠,老身可听見你答應了。”
  龍千里十分為難,楚平忽然仗創而出道:“龍大哥,叫她們胜了我這支劍再說!”
  風一娘退后橫杖叫道:“龍大俠,如果你們八駿友是用這方式行俠,還配談什么道義?”
  龍千里只得道:“平兄弟,我們要把話說清楚!”
  楚平按劍道:“大哥,我們于理無虧,大哥答應把人還給她們,我們沒背信,只要葛天香愿意跟她們走,我們絕不攔阻,可是剛才葛天香自己表明了不愿去,我們難道還能硬強迫她去不成?”
  龍千里听了點點頭,然后朝鳳一娘道:“老夫人听見了,葛女俠自己不愿回去了,龍某也無能為力。”
  風一娘道:“你們是怎么捉住她的,就怎么交給我們,這是江湖規矩。”
  龍千里道:“對不起,老夫人,八駿俠可不參与這個規矩,我答應還人,可沒幫你們強迫使一個女子討好皇帝!”
  風一娘道:“你非那么做不可,因為你答應還人是有條件的,是你們敗了兩場后輸給我的,如果你們不把葛王妃交還,就把裴玉霜跟秦漢交給我處置!”
  龍千里愕然道:“風老婆子,我們只輸了技,可沒有輸命,江湖人行江湖,動刀論劍是常事,胜負也很平常,憑什么輸了就要任人處置!”
  風一娘冷笑道:“說得好,那我們就繼續再打下去,裴玉霜,這次會再杖下留情了”
  裴玉霜拾起劍來,就准備出場。
  楚平攔住道:“裴大姊,你怎么听她這一套,我們八駿友組盟的目的只是為行俠濟世,并沒有想求名爭胜,更不是与人逞血气之勇,從來也沒有把胜負看得太重!”
  裴玉霜道:“可是我也不能讓她把八駿友看扁了!”
  楚平微笑道:“交給小弟來扳回這一場好了,風一娘,你胜了我們兩個人,我現在也同時挑你們兩個人,如果你們胜了,八駿友從此收手不問江湖事!”
  風一娘道:“葛皇妃呢?”
  楚平道:“我們只管自己的事,無權決定別人的命運,這個問題我不答复。”
  風一娘想想道:“你是說同時向我們兩人挑戰!”
  楚平道:“不錯,兩個人一起上也行,車輪戰也行,只要你們沒有第三者插手,楚某一個人撐到底!”
  風一娘怪笑道:“行!楚相公,這是你自己提出來的,可別怪我們占你便宜!”
  楚平冷冷地道:“你別以為已穩操胜券,這次是博命之爭,我的劍下也不會再容情的!”
  風一娘一頓鳩首杖笑道:“楚平,你也太狂傲了,老身等四姊妹憑著這枝鳩首權,打遍京師大內無敵手,你居然敢同時挑戰我們兩個人,老二,我們可別讓楚相公看不起,拿點精神出來,向他領教一下!”
  風二娘只咯咯地發出一聲冷笑,然后舉杖直砸而下,楚平閃身避過,風一娘又攔腰掃到,這姊妹兩人的雙手攻勢配合得极為精密,式式相連,不給人有喘口气的時間,權風呼呼,勁力絕倫,也不給人招架的机會。
  因為楚平的劍長五尺,重不過四五斤,絕難与百除斤重、一丈多長的鋼杖相較。
  所以他們三個人一開始,楚平就落了下風,一味躲閃,無法回出一招。
  群俠看得大為著急,倒是朱若蘭十分冷靜。
  裴玉霜十分著急地道:“蘭妹,你不是八駿友的人,平兄弟是你的丈夫,你可以名正言順地出去幫助他,這小混球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逞什么英雄呢!”
  朱若蘭卻淡然一笑道:“裴大姊,你不明白楚平,做楚家的媳婦要比八駿友受的限制更多,就是他被人殺死了都不准報仇,更別說是現在幫他,何況他剛才親口答應了對方不讓人前去插手的,我們不出去,他倒死不了,如果我們一插手,說不定還真把他給坑死了!”
  裴玉霜道:“可是他這不是拿自己的尋開心嗎?”
  朱若蘭笑道:“大嫂,平哥從不拿自己性命開玩笑,而且對沒把握的事絕不會主動地招攬!”
  “你說他有把握,那就該快點拿出辦法來呀,等拐杖上了身子,可就來不及了!”
  話才說到這儿,忽地一頓,因為風一娘的鳩首杖,這時恰好敲上了楚平的腰間,楚平用空著的左手去擋,誰都知道那是擋不住的,因此他的身子已應杖飛起,群俠一聲惊呼之后,卻是決斗的風一娘發出惊呼,她一杖掃中了楚平,可是楚平沒有飛跌出去,他像一張紙似的貼在杖上,隨杖飄動起來。
  在杖鋒臨身前他伸出的左手,在不容眨眼的速度下抓住了杖身,使身子緊貼在杖上,風一娘在兩杖交触前,楚平的人彈了出來,杖勢收不住,擊上了風一娘的拐杖,巨震中兩人都為之失神,楚平的長劍疾揮,刺中了風一娘的肩頭。
  這种戰法簡直匪夷所思,卻偏偏奏了效。
  群俠一陣惊呼后迅變為歡呼,楚平在風一娘肩頭造成的傷害不大,但足夠使她痛得丟下了拐杖。
  風二娘見風一娘居然為楚平所傷,臉色一變,舉杖直搗過來,楚平依樣畫葫完,伸手出了二只手指,夾住了杖端,然后整個人就像是粘在上面一樣,風二娘連拋帶摔,想把楚平丟掉,但楚平穩穩地貼在杖首不動,風二娘發了性子,忽地拋了拐杖,空手向楚平抓去。
  楚平微微一笑,長劍突然探出,劍尖指向風二娘的肩頭,風二娘的雙手抓勢雖猛,但楚平劍卻比她的手臂長出兩尺,一下子扎進肩窩,深約半尺。
  風二娘眼中怒火直噴,根本不理肩頭的傷勢,仍是扑過去想抓楚平。
  可是楚平的身子又恢复那种輕飄的形狀了,整個手臂挺直,好像是挂在劍上。而劍又釘在她的肩上,風二姐無論如何都抓不到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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