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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這些活人們開始站了起來,每兩人一組,組成一個長長的行列,繞著木台開始轉卷子,也開始發出如誦經般的驅歌聲。
  這歌聲极其庄嚴肅穆,可就是听不清其中的內容。
  聲音中有男有女,而且女聲多于男聲。
  繞行四五圈后,行列轉到神像的背后,開始消失了!
  被神像寬大的身形遮住了,司馬瑜看不清那人的去向,但是神像的背后依然為一片空曠,寸草不生!
  所以他判斷那神像的背后一定有個地道:“那些人都轉入地下了!”
  司馬瑜等人存身之處离木台約有二十丈遠近,所以把剛才那些情景看得清清楚楚,同時他們身前有一道兩尺許高的石牆。
  出洞之際,他們為了慎重,全都伏著身子,藏在牆后,所以沒被人家發現!
  空原上除了那尊銅像之外,就是一個木台了!
  馬惠芷的膽子最小,所以也最先發出聲音,顫著喉嚨道:“哧死我了,這是什么玩意儿……”
  靳春紅立刻道:“從所供的神像看來,這一批人都是陽春教的徒眾,方才一定是一种祭典!”
  司馬瑜憤然道:“以活人作為祭品,這簡直是瘋狂……”
  靳春紅道:“虔誠的教徒都是狂人,那個獻身喂神的女子自殘軀体,并沒有人強迫她,只有在宗教的狂熱鼓動下,才能做到這樣子……”
  冷如冰卻不同意她的說法,搖搖頭道:“那女子割乳剖心,卻能滴血不流,一直到最后獻出血液之時,那道血泉噴出几有丈許,就是武功再好的人,恐怕也做不到這一點,据我的看法,她是受了藥物的刺激,而且神智也似受了迷惑……”
  靳春紅笑笑道:“冷姐姐的說法也有道理,不過据小妹對陽春教的認識看來,他們中不乏奇技异能之士,而且确有為信仰而獻出生命的勇气愚行!”
  冷如冰乃對馬惠芷道:“馬家妹子是醫道圣手,以你的看法又是如何呢?”
  馬惠芷想了一下道:“兩位姐姐說得多對!”
  司馬瑜道:“她們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看法,怎么會都對呢?”
  馬惠芷道:“那女子能忍受如此痛苦,甚至在割乳沖心之后,仍有行動的能力,必須仰仗著兩种力量,一种是外在的,那就是冷姐姐所說的藥物,如大麻黃,罌粟汁等,都可以使人失去肉体的知覺,另一种是屬于精神的,那就是信心与意志的支持,也就是靳姐姐所說的宗教熱狂!”
  司馬瑜訝然道:“那陽春教義究竟有什么玄秘,能使一個人狂熱至此呢?”
  靳春紅搖頭道:“這就不知道了,小妹所知的教義不過是歸真返朴,崇尚自然,單憑這點理想并不能使人發狂,他們一定另有神秘的教條与信仰!”
  冷如冰同意地道:“不錯!他們一定有著特別引人的力量,方才從那女子的表現上,可見這种力量之強大与可怕,難怪他們要嚴守秘密了!”
  大家都陷入深思,凌絹忽然又道:“那神像怎么會動呢?”
  冷如冰笑笑道:“這倒毫無出奇之處,神像雖是銅制的,內中按上了机簧,就能行動自如,這些學問雖很深奧,會的人卻很多,像方天華以及毒龍國主沙克浚都是個中能手……”
  司馬瑜想想道:“我最不懂是那女子,分明講的是漢語……”
  靳春紅也道:“小妹也在怀疑這一點,陽春教源自高麗,并未發展至中原來……”
  馬惠芷道:“說漢語并不希奇,高麗人心響華夏之明,研究漢學,講漢語者很多,那個倪春秀不就說得很流利嗎?”
  靳春紅一笑道:“話是不錯,可是他們在舉行祭典時,卻不應該說漢語,再者陽春教徒都應該是割舌以表示對神的尊敬,而剛才所見的那批人,卻全部都有說話的能力,与我所知的大不相符……”
  冷如冰道:“會不會是另一种宗教組織呢?”
  靳春紅堅決地搖頭道:“雪山大神是陽春教唯一的神,也唯有陽春教才信奉這個偶像!”
  四個女孩子都開始思索這個問題,只有司馬瑜輕輕一笑道:“我知道!”
  四女齊聲問道:“你知道什么?”
  司馬瑜從容地道:“目前我無法回答,跑去探查一下不就明白了!”
  冷如冰笑笑道:“你這不是廢話嗎?”
  司馬瑜道:“我也知道這是廢話,但這的确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對著一件不可知的事,只有腳踏實地去探索才是正途!”
  冷如冰正容道:“瑜弟!目前我們正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里,隨時隨地都可能遭遇到危險,所以一定要特別慎重,謀定而動,以策万全……”
  司馬瑜笑著點點頭,然后道:“小弟謹受教誨,請問我們該如何謀定而動呢?”
  冷如冰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對陽春教一無所知!”
  靳春紅也搖頭道:“我對陽春教雖然略有所知,但是方才目擊的現象卻使我動搖了……”
  馬惠芷道:“小妹只知道一件事,方才那獻身作祭品的女子是個麻瘋患者!而且病況十分嚴重,生命已到了盡頭,也許就是這個原故,才使她勇于就死……”
  司馬瑜忽然道:“惠姑!你不是說麻瘋症到了瀕死之際,一定會全身潰爛,体無完膚……那女子卻并無此微象!”
  馬惠芷正色道:“這是一個特殊病例,徽象只現于一處!”
  “司馬瑜奇道:“我怎么沒看見,在那里?”
  馬惠芷忽地臉上一熱低聲道:“在她……”
  底下的話始終沒有說出來,司馬瑜還要追問,冷如冰已經明白了,也紅著臉、低低地道:“瑜弟!你既然懂得非禮勿視,為什么不懂得非禮勿言呢?”
  司馬瑜恍然地道:“喔!原來是在……”
  他也紅了臉,沒把話說出來,可是每一個人都心照不宣了。
  沉默片刻后,司馬瑜才道:“知而后能謀,假如我們所知的僅此一點,根本不足以解決問題,看來只有冒險前去闖一闖了!”
  說著動身欲行,馬惠芷卻拉住他叫道:“大哥!慢一點!”
  司馬瑜急道:“歸路已斷,枯守無益,我們只有去闖這一條馬惠芷放開手,低聲道:“小妹并非攔阻大哥前去,只是提醒大哥一句話!”
  司馬瑜連忙問道:“什么話?”
  馬惠芷低聲道:“小妹知道大哥是個守正不阿的君子,可是在這個環境中,卻不能再拖著非禮鐵的戒條,像那個女子,你連她的肌膚都不能沾一下,否則染上了病毒,可是無藥可救,仙丹靈藥都治不了……”
  司馬瑜臉上一紅道:“我去沾她干什么?”
  冷如冰立刻正容道:“這很難說,以你那個性,倒是應該記住馬家妹子的話!”
  司馬瑜不禁微怒道:“冷姐姐!你簡直侮辱我!”
  冷如冰笑了一下道:“你錯會了我的意思了!”
  司馬瑜瞪著眼睛道:“你是什么意思?”
  冷如冰笑道:“假如再有那樣的一個人,正處在非常的危急中,以你那義無反顧的性情,你曾坐視不理嗎!”
  司馬瑜不禁一怔,呆呆地在:“那我只好坐視不理了!”
  冷如冰望著他一笑道:“你能忍得住嗎?”一司馬瑜想了一下,才從容道:“假如真是這种情形,我想我會忍住的,因為我并不能真正地救她,把自己陪進去似乎太不值得!”
  馬惠芷欣尉地道:“司馬大哥這才是為俠之道!你留下有用之身,還可以救更多的人……而且這种病例并不多,也很容易辨認,自小腹以下,一直到……到下陰完全是青綠身!遇見這樣的女子,你就要特別小心……最好在她身前五六尺的地方都不能靠近!”
  司馬瑜遲疑地道:“這—…似乎不好辨別吧!我總不能……”
  冷如冰庄容道:“你必須辨別清楚!利用什么手段都行!”
  司馬瑜想了一下,歎口气道:“算了!我看見女子就躲得遠遠的,這總該行了吧?”
  冷如冰一笑道:“那是最好不過!只是我對你缺乏信心,所以才特別告訴,當你覺得非接近一個女子不可時,必須先記住馬家妹子的警告!”
  司馬瑜仍是搖頭道:“不必!我決心不管任何女人的閒事!”
  冷如冰卻依然正色道:“我還是要提醒你注意,未來的情形,不一定會如你想像中那么簡單!”
  司馬瑜又不禁生气了道:“冷姐姐!你總是不相倩我!”
  冷如冰笑笑道:“我相信你!相信你万一染了絕症,絕對是為了一個正當而光明的理由!”_司馬瑜瞪起眼睛,冷如冰卻在他發作之前,搶先說過:“你不要生气!我這樣再三吩咐你,完全是為了你好。方才那一百多個人中,几乎有八成是女子,在這近百個女子中,任何一人都可能要了你的命,在我們的遭遇中,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所以我希望你原諒我!”
  司馬瑜歎了一口气,無可奈何地點點頭道:“是了!我記得你的活!在我要接近一個女子的時候,一定先叫她脫下衣服,讓我看看仔細!”
  這番話是睹气說的,所以并未考慮到推辭的粗俗,馬惠芷,凌絹,靳春紅三個人都有點不好意思。
  只有冷如冰笑笑道:“我就是要你這么做,因為你身還背著許多女子的希望,我們這儿就有四個,還有薛琪,還有那個無憂甚至于那個倪春秀也可以算上一份……
  司馬瑜越听越不是味!可是又不敢對冷如冰發脾气,長歎了一聲道:“冷姐姐,你越扯越遠了!”
  邊說邊跳過石牆,向著神像行去,四個女子連忙跟在他的身后。
  馬惠芷紅著臉道:“冷姐姐!您何必把我……”
  冷如冰格格一笑道:“我說的都是事實!也只有這樣才能叫他珍重自己的生命!”
  馬惠芷垂頭不語,靳春紅与凌紹也低下了頭,前面的司馬瑜則悶聲不響,冷如冰的話雖然損及他的尊嚴,可是冷如冰有權這樣說。
  因為冷如冰在慈云下院中,曾經為了救他而獻出了少女的貞操……
  照理他應該只愛冷如冰一個人,可是,在千變万化的境遇中,他有意無意間,又惹來了這么多的情絲纏繞……
  院了倪春秀,那是冷如冰開玩笑加上去的。
  除了凌絹,那是他可以完全不負責的!
  除了無憂,他完全這牌被動的!
  對薛琪,對馬惠芷甚至于靳春紅,也覺得很難撇清自己!
  冷如冰雖然毫無妒意,他卻無法清除心中對冷如冰的歉意!
  默默地繞過木台,又繞過神像,他不禁怔住了。
  那一百多人是在神像后失蹤的。當時他認定此地一定有著地道,那些人一定是進入地道中了……
  可是神像之后,卻是一片空曠,地上是夾著石塊的泥沙,平平的,硬硬的,一點痕跡都沒有!
  沒有地道,沒有入口,甚至于連個小洞都沒有!
  那么多的人到那儿去了呢?
  除了上天,就是入地。
  入地已無門,上天亦無梯!難道他們都長著翅膀,像鳥一般地飛走了!
  惊鴻一瞥,也會有個痕跡,那一百多個人卻連個影子都沒有留下。
  他們像空谷的幽靈,一下子就隱去了蹤跡。
  這是唯一的解釋了,這個解釋自不能令司馬瑜相信,也不能令冷如冰等四人相信。
  不信盡管不信,放在他們眼前的卻是事實!
  前前后后又找了半天,依然毫無結果。
  那尊十余丈高的神像矗立在曠野中,一動也不動,張著血盆大口作著難看笑容,脾瞄著腳下五個渺小的人影,好像是在監視,又好像是在譏諷……
  司馬瑜十分不耐煩,尤其是那神像的口角上,還留著一些血跡,使他感到無限的厭惡,狠狠地道:“你再這樣笑下去,我就打爛你這張大嘴!
  神像自然不會听到他的話,當然也不會閉上嘴不笑!
  司馬瑜气极無聊,跳起來想真的去撕它的嘴,又是馬惠芷將他拉住了道:“大哥!不要……我怕!”
  看她怯生生的樣子,司馬瑜笑了道:“它不過是。尊銅像,又不會真正的地吃人,你怕什么!
  說著用腳在它腿上踢了一下,發出錚然的鳴聲,馬惠芷卻栗懼地道:“剛才它不是吃了一個人嗎?”
  司馬瑜大笑道:“那是假的!你真傻……”
  冷如冰忽地眉頭一動道:“不!那是真的,它不僅吃了一個人,而且還吃了那一百多個人…”
  大家都莫明其妙,冷如冰卻笑著繞到神像背后道:“我們光得在地下去找痕跡,把這個表達伙家給忽略了,它既然能吞下一個人,自然也能吞下更多的人,你們若是不相信,不妨幫著我找找看,在它的背后,一定有著一個能把人整個地吞下去的大洞。
  司馬瑜也懂了,笑著道:“冷姐姐!還是你聰明,怎么有想到這上面來的……”
  冷如冰用手在神像上摸索著,找尋上面的隙縫,一面笑道:那是馬家妹子給我的啟示,她提到神像能吃人,證明它的中間一定是空的,這神像樹立的時間很久了,吃下去的人也不少了,假如沒有另外的缺口來清除那些殘骸,它的大肚子一定會填滿沒有人去注意她的解釋,大家都在那寬逾尋丈的銅面上摸索著入口。
  神像的全身并不光滑,斑駁的表面上有著許多斧鑿的痕跡,使得他們一時找不出那一條才是門戶的合縫……
  可是,只要這儿真有一道門戶,一定會被他們找到的。
  經過了片刻的搜索,司馬瑜終于有所發現了。
  那是神像的精腿上的一顆肉痣,當然那肉痣也是銅鑄的,填起如卵,圓溜溜的!。
  人身長痣是常事,雕琢的神像身上也長了痣就是奇聞了。
  司馬瑜握著那顆銅痣,下按,上拔,左右轉動,卻沒有任何反應,他泄气地几乎想放棄嘗試,恨恨地搖了几下。
  這一搖有了結果,先是格格的一聲輕響,接著是隆隆的悶響。
  神像的兩腿合攏處自動地向仙移去,露出一個黑沉沉的深洞。
  借著星月的光輝,他們可以看見洞里是空空的一個小平台,平台下是石級,一直向地底伸去。
  由平台上望,果然一直可通到神像的大頭,以及它大嘴的空缺……另外還有著一些轉輪,練索,那是控制神像行動的關鍵!
  一切都解決了,就等著他們去探索那批人在底下做些什么!
  司馬瑜領先下了石級,走進了深深的地底,那是一條相當寬闊的甬道,寬得可以容几個人同時進行。
  所以那四個女孩子也急急追了下來,簇圍著他向前走去。
  這甬道是相當黑暗的,可是他們走了一陣之后,眼睛習慣了黑暗,居然也發現了一點微光,愈往前走,光亮愈強,他們的心情也愈緊張……
  因為他們已能看到甬道的盡頭,也快要与那些人接触了!雖然目力能及之處還看不到人影,可是那一片景象也是很令人心悸的!
  极目所至,已可看出那是一個很大的地下洞窟,而且是一個天然的地下洞窟。
  為什么說是天然而非人工呢,在他們這些做游江湖的行客眼中,一望而知,因為地下洞窟的形成,多半是水的力量。
  水流在地底奔涌,一下子找到了一個較為薄弱的地方,擠出地面,成為洶涌的流泉,它原來的河床就空了出來,當然這股水在地下激蕩的歲月一定很久了,巨大的壓力將沙石凝盛開根石竹,再濾去其中的雜質,使這些石竹像晶瑩的美玉,那就是所謂的鐘乳石。
  鐘乳石系因象形而得名,光圓巨者如鐘,小者就像是少女堅實的胸乳……
  如人在那儿燃上了火把,火光映著透明的鐘乳石,那景象應該是綺麗的,為什么又說它悸人呢!
  那又是環境的關系了,火光在缺少空气的地穴中,射出了藍焰,使整個地穴都是一處森森的藍色,倒像是傳說中的地獄一般,所以它顯得恐怖!
  恐怖使膽小的人心惊魄散,卻使勇敢的人謹慎!
  所以天不怕地不怕的司馬瑜也不像那么莽撞了,首先拔出腰間的長劍,掌心凝聚了五行直气,一未來地跨了下去……
  看了他庄重的神情,冷如冰等人倒很安慰,因此只在他身后數步的距离處緊隨著,移動著!
  走出了甬道,置身在廣大的地穴中,司馬瑜又有莫大失望,因為他仍是沒有見到一個人影,也沒有听到一絲聲息。
  寂靜得有些怕人,司馬瑜不禁奇道:“怎么沒有人……”
  洞中立刻有一個恐怖的聲音道:“有人……”
  尾音拖得很長,司馬瑜大惊,連忙又叫道:“你是誰……”
  恐怖的聲音跟著道:“誰……”
  這不倫不類的回答使司馬瑜困惑了,目光四下搜索,依然一無所獲,逼得他又大聲叫道:“你出來!”
  恐怖的聲音跟著道:“出來……”
  冷如冰微笑低聲道:“別疑神見鬼了,那是你自己的回聲!”
  司馬瑜也明白了,對自己的過度緊張感到很不好意思,訕然地笑道:“我沒想到這一層,不過這儿一定有人的!”
  冷如冰笑笑道:“那當然!我們不久之前所見到的一百多久,都在這里面,只是他們還在前面,恐怕正在設法對付我們呢!”
  司馬瑜不信道:“你怎么知道的!”
  冷如冰道:“這還用問,地穴之中傳聲最遠,你剛才一陣大叫,早就把人家惊動了,他們不出來看個究竟,當然是等著我們前去!”
  司馬瑜對她的分析十分佩服,握著長劍,又慢慢地向前走去,地勢愈來愈低,穴道也愈來愈寬,直到行出里許,那地穴竟像是一所巍峨的宮殿。
  宮殿的正中仍然安著一尊神像,大小形狀都与倪春秀客廳中所供的那尊差不多,而且神像的外面也被一層透明的壁冰所包裹。
  唯一不同的是神像四周,都有青銅制成的盆架,貧中盛著綠色的細脂,燃起熊熊的火焰。
  烈火烤著堅冰,卻不能使它溶化,反而射出耀目的光輝!
  司馬瑜用手摸了一下神像,發覺并無寒意,這才微笑道:“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他正要發表自己的心得,冷如冰已經笑道:“我早就知道了,那不是冰,是這洞中的鐘乳石,雕空了之后,再把神像安進去,倪春秀放在外面的那一尊神像也是同樣的……”
  司馬瑜的興奮變成了沮喪,冷如冰的心智見解都比他先了一步,冷如冰完全明白他心中的事,正色地道:“所以你應該听我的話,少自作聰明!”
  司馬瑜不作聲,四面望了一下,那地穴至此已到盡頭。四面的洞壁開了無數的小洞,高才容人,寬約兩三尺,雖然都很明亮,卻曲折回旋,無法望見里面的情形。因此他沉思片刻之后才道:“現在該怎么辦呢?”
  冷如冰道:“最好的辦法,莫過于在此地株宗,可是你一定不會同意的,因此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你自己斟酌進行吧!
  司馬瑜果然搖頭道:“株守絕不是辦法,我們已經走到此地了,無論如何也該探個究竟,依我之見,莫若隨便找一條路,深人進去……”。
  冷如冰笑道:“我不反對,可是我們不陪你…”
  此言一出,其余三女都有反對之意,冷如冰立刻道:“當然我也不勉強,三位妹妹若是愿意陪他,我絕不阻攔,可是只能有一個人跟著他,其余的人都必須跟我留在此地!”
  三女面面相顧,誰都不好意思自動提出要求前去。
  司馬瑜想了一下道:“我并不一定要人陪著;可是你為什么要把大家分散呢,”
  冷如冰一笑道:“方才被人切斷歸路,我們還可以向前闖,到了這地心之下,若是在被人從后面一堵,可能永遠都出不來了,因此我們一定要分散開來,以作呼應……”
  司馬瑜道:“留在此地也不見得能互相呼應!‘’冷如冰笑了一下道:“從入洞之后,我已經把沿途的情勢都看過了,地穴到此地才開始分歧,假如我們都集中在一條路上,難保對方不從別條路上出來封死后路,所以我堅持要留人在此地,以便監視,万不得已時,還可以作最坏的打算!”
  司馬瑜問道:“什么打算呢!”
  冷如冰道:“同歸于盡,大家一起生葬在地洞之中!”
  說完之后,見他們還沒有明白,乃笑著解釋道:“這地穴的通路只有一條,那便是我們進來時的路,而且那出口之處,剛好還設有閉塞的机紐,只須一個人,便可以將出口封死,那方法目前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所以我必須留在外面,万一你們發生了危險,我便采取緊急的措施……”
  靳春紅道:“這种做法對我們并沒有好處!”
  冷如冰搖搖頭道:“不,這是我們唯一的生路,我們雖有俱死之心,他們未必肯同歸于盡,因此我們只要控制住這一條路…”
  靳春紅搖頭道:“假如此地都是陽春教的徒眾,恐怕沒有什么用,他們對生死并不在乎……”
  冷如冰大笑道:“你錯了!他們對死亡的恐懼,比什么人都厲害,這种道理我不想多說,但是我有把握絕不會錯!我之所以要多留兩個人在此,就是因為這條路很寬,陽春教中頗不乏武功高手,只要能擋住他們一會儿功夫,我就可以搶到先机,利用那個出口來掌握住伏勢,好了!現在你們決定一下由誰陪著他進去吧!”
  三個女孩子都默然不作聲,司馬瑜毅然道:“不用了!我一個人進去!”
  冷如冰搖頭道:“我只要兩個人就夠了,有一個人陪著你,總比較好一點!”
  凌絹第一個道:“我留下陪冷姐姐!”
  馬惠芷与靳春紅搶著道:“我留下……”
  冷如冰一笑道:“太多了!我只要兩個人,凌妹妹的武功不弱,足堪獨當一面,還有……”
  靳春紅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道:“我在武功上可能比馬小姐強一點,由我留下吧!”
  馬惠芷想反對,冷如冰已經先開口道:“這是我最理想的陣容,馬家妹子對醫道很精,跟著瑜弟一起大有用處,我們其他三人即使跟了去,也沒有什么幫助!”
  冷如冰既然這樣說了,馬惠芷也不好再反對,司馬瑜已迫不及待地閃入一個小洞,馬惠在連忙跟在后面進去了!
  二人急急前進,走不了多久,才發現這些小洞之后,竟然別有天地,穴道縱橫,互相貫通,密如蟻穴……
  司馬瑜也懶得去辨方向,一直往前走,終于又來到一個較大的洞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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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舊雨樓·至尊武俠獨家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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