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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恣意要挾


  胡天賜笑了笑道:
  “在下愿聞其詳?”
  歐陽翠神秘地一笑道:“現在,我只能透露這么一點,你必須听我的話,將‘滅絕神君’救出來,而且,必須盡快采取行動,否則,在后果不堪設想。”
  胡天賜還來不及發問,歐陽翠又神色一整道:
  “而且,我要特別提醒你,救援‘滅絕神君’的行動,可比解救紅玉姑娘等人,更緊急,也更重要。”
  胡天賜自知直接發問,是問不出什么名堂來的,只好行使激將法了:
  “這是你自說自話的一面之詞,教我怎能信得過?”
  歐陽翠笑道:
  “別在我面前動什么鬼心眼,老實告訴你,胡天賜,要想我說出全部真相來,你必須先付點保險金……”
  胡天賜連忙接道:
  “只要你肯談錢,那就好辦。”
  歐陽翠冷冷地一道:
  “錢?你有多少錢?你曾想到,我所提供的消息,是不能以金錢价值去衡量的么?”
  胡天賜苦笑道:“是你自己說的,要先付保證金嘛!”
  歐陽翠眉目含情地,纖指再變一點胡天賜的額角,“噗哧”一笑道:
  “傻瓜!我所說的保證金,就是你這個人呀!”
  “胡天賜不由啼笑皆非地,說道:
  “這個……你要我這個人干嗎呀?”
  他居然裝迷糊起來。歐陽翠瞪了他一眼道:
  “少在我面前裝胡羊,也許你認為沒看到‘老色’,而我所要的‘价錢’又太高,才這么裝痴作傻的。所以,我情愿自己讓步,先透露一點消息,讓你先暗中酌量一下。”
  胡天賜笑了笑道:“顧慮得可真周到。”
  歐陽翠媚笑道:“還不都是為了你。”
  胡天賜道:
  “那我先謝了!只要你提洪的消息,果真貨真价實,我會有适當安排的。”
  歐陽翠向著他默然凝注少頃之后,才正容道:
  “有關咱們南宮太上与令師之間,過去的關系,想必你已經知道了?”
  胡天賜點點頭道:“不錯。”
  歐陽翠笑問道:
  “除此之外,還知道一些什么呢?”
  胡天賜一愕道:
  “這個,我倒不曾听說過。”
  歐陽翠媚笑道:
  “你說,一對生理方面,都很正常的男女,一旦有了夫妻關系之后,會有怎樣的后果呢?”
  胡天賜微微一怔之后,又蹙眉接道:
  “難道說,他們有了孩子?”
  歐陽翠“格格”地眉笑道:
  “對了,這下子,書呆子可聰明起來啦!”
  不等對方開口,又注目接道:
  “書呆子,你再深入的想想看?”
  胡天賜劍眉深鎖地,接問道:
  “你是說,家師同南宮秀曾有過孩子,而且……而且那孩子就是……”
  他訥訥地接不上了,雖然他心中業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卻也同時不希望這是事實。
  歐陽翠似乎是如釋重負,長吁一聲道:
  “阿彌陀佛!你總算是完明白了!”
  一頓話鋒,又眉笑著代他說道:
  “而且,那孩子就是現在的“滅絕神君”。”
  雖然這是胡天賜早已想通了的事,但他在初聞乍听之下還是禁不住身軀之一顫地,呆住了。
  半晌之后,還是歐陽翠首先打破沉寂道:“怎么?不相信?”
  胡天賜點點頭,輕輕一歎道:
  “這事情,委實是令人難以相信。”
  歐陽翠笑了笑道:
  “那么,你回去行問令師吧!”
  胡天賜注目道:“家師會知道?”
  歐陽翠道:“种因必果,他自己的事,縱然不全部明了,也該心中有數才是。”
  胡天賜禁不住心頭暗忖著:
  “怪不得他老人家,經常心事重重的,看來,這消息是不會假的了……”
  但他外表上,卻是個靜地接問道:
  “南宮秀為問要這么做呢?”
  歐陽翠媚笑道:“書呆子,你這一問,可就不夠聰明啦!”
  胡天賜笑道:“我就是太笨了,才想不透,想不透才向你請教呀!”
  歐陽翠笑了笑道:
  “你既然知道他們兩人過去的情形,那么,咱們太上之用所以安這么做的原因,可說是俯拾即是,至少,可以舉出一大籮筐來。”
  胡天賜漫應道:“照你這么說,現在的這位‘滅絕神君’也是姓宋的了?”
  歐陽翠笑道:“不!他复姓南宮,名繼秀。”
  胡天賜道:
  “既然是家師的骨肉,怎會复姓南宮的呢?”
  歐陽翠道:
  “從母姓,這正是咱們太上的高明之處呀!”
  胡天賜接問道:
  “南宮秀即已將家師与她共有儿子,造就成一個無惡不作的魔頭,卻為何出爾反爾地,又將其軟禁起來呢。”
  “這個么!”
  歐陽翠漫應道:“原因可就多了,比方說:咱們這位神君不太肯听太上的話,又太過于注重聲色的享受,而缺乏進取的雄才大略。同時,咱們太上,也可能有點心理變態,也許她老人家認為,將儿子軟禁起來,更易于控制,也更能給予令師精神上更重大的打擊……”
  胡天賜截口笑道:
  “夠了!家師還沒受到精神上的打擊,我這個作徒弟的,可受不了哩!”
  歐陽翠正容說道:“胡天賜,我不是虛聲恫嚇你,可不能以儿戲視之!”
  胡天賜苦笑道:“如果你說的是事實,則我痛哭流淚,又有什么用呢?”
  “至少,你態度方面,該放庄重一點。”
  胡天賜笑道:“這所謂六月債,還得可真夠快呀!”
  話鋒一頓之后,才正容接道:
  “好!現在,在下敬謹請教:如何解救我那位被軟禁著的世兄?”
  此刻,可該歐陽翠神气了,她,媚目看著胡天賜,似笑非笑地說道:
  “很抱歉!公子爺,我的話,暫易到這儿為止,以后,那就得看你的表現啦!”
  胡天賜苦笑道:“你要我怎樣表現呢?”
  歐陽翠笑了笑道:
  “你既然裝痴作呆,那我就只好直言相談了。”
  頓了頓話鋒,才注目接道:
  “公子爺,今宵,先陪我作竟夕之歡,明晨我就指示你一條明路,不知尊意如何?”
  胡天賜一蹙劍眉道:“歐陽夫人,你未免大膽得太离譜了!”
  歐陽翠道:“我自己倒是一點也不覺得,胡公子,一個人,說自己心中想說的話,難道也是一种罪過么!”
  胡天賜苦笑著,沒接腔。歐陽翠娓娓接道:
  “胡公子,照我自己的想法,以我所獲得的重要消息,換取我所喜愛的人的一夕溫存,這該算是最公平而合理的事,不知胡公子以為然否?”
  胡天賜蹙眉反問道:“歐陽夫人,是否還有還价的余地呢?”
  歐陽夫人媚笑道:“這是獨門生意,不二价。”
  胡天賜神色一整道:
  “歐陽夫人,人生在世,可不完全是為了享樂……”
  歐陽翠含笑截口說道:
  “公子爺,我可不是為了听你說教而來。”
  “那么。”胡天賜訕然一笑道:“讓我多考慮一下,可以么?”
  歐陽翠注目問道:
  “須要考慮多少時間?”
  胡天賜沉思著接道:
  “明天這時候答覆你,行么?”
  歐陽翠點點頭道:
  “好!我等你一個對時就是,不過,我要特別提醒你,夜長夢多,這事情拖久了,對你們俠義正道方面而言,可是大大的不利。”
  胡天賜點首接道:“這情形,我知道。”
  “還有。”歐陽翠神秘地一笑道:
  “如果這筆交易能成交,咱們還有第二筆生易可談。”
  胡天賜道:“第二筆交易?你說的是紅玉姑娘她們?”
  歐陽翠媚笑道:“是啊!這叫作細水長流,只要彼此建立起信用來,以后的生意可多哩!”
  胡天賜注目接道:
  “我希望能并作一次解決。”
  歐陽翠道:“我早說過,不還价。”
  胡天賜苦笑道:
  “看來,我們沒什可談的了,請吧……”
  歐陽翠一面起身伸了一個懶腰,一面截口笑道:
  “不!是暫時沒什可談,明天就有得談的啦!”
  胡天賜正容說道:
  “我再說一聲,請!你那外面的保鏢,可能己等得心焦了哩!”
  歐陽翠掩口媚笑道:
  “真是高明,連我外面帶有保鏢,你也知道。”
  胡天賜自我解嘲地一笑道:
  “還叫作明察秋毫之末,而不見輿薪,我能察覺你外面問保鏢,卻不曾察覺你這位歐陽夫人,早已進入我房中。”
  歐陽翠一面穿回她那套店小二內衣服,一面笑道:
  “還是江湖閱歷的問題,公子爺,你的武功,雖然已算是頂尖儿,但江湖經驗方面,卻還得多多磨練才行。”
  說完,向著他扮了一個鬼臉,啟門悄然而出。歐陽翠一走,胡天賜頓時感到精神上,有一种驟然解放的輕松。
  不過,還种精神上的解放,也不過是片刻之間的事,因為,隨之而來的,卻是一种更為嚴重的無形壓刀。
  他很明白,方才歐陽翠所說的一切,有九成以上不會假,那么,對于眼前還一個棘手的問題,他將怎樣去應付呢?在沉思中,也不知過了多久,方正已帶著三分酒意,走了回來,一進門,就嚷道:
  “咦!天還沒黑,怎么又躺下了?”
  胡天賜挺身坐起,苦笑道:
  “你來得正好,快把門關上,咱們好好談談。”
  “談什么?是否談晚間約會的事?”
  “人家已經來過啦!”
  方正連忙接問道:
  “怎么說,問題可多哩……”
  胡天賜于苦笑一聲之后,接著又以真气傳音,將方才与歐陽翠所談判的經過,擇要地复述了一跡。
  方正于皺眉沉思少頃之后,才笑了笑道:
  “師弟,這問題固然棘手,但嚴格說來,卻也并不怎么困難。”
  胡天賜不由星目一亮道:
  “師兄有何良策?”
  方正一本正經地說道:
  “只要你不那么食古不化,能夠圓通一點,給那臭婆娘一點甜頭,不就……”
  胡天賜不由截口苦笑道:
  “夠了!你還狗頭軍師的錦囊妙計,我真不敢領教。”
  方正笑道:
  “傻師弟,這种事情,于公于私,都是最便宜不過的了,換一個人,可高興与還來不及哩!”
  胡天賜側目笑問道:
  “明天,就由師兄你來代表,怎么樣?”
  方正含笑接道
  “固所顧也!可惜的是我這張面孔,人家不敢領教。”
  胡天賜正容說道:
  “師兄,別胡扯了!咱們說正經的。”
  方正笑了笑道:
  “說正經的,這儿,明天由我來應付,先給她拖上一拖。”
  “拖?”胡天賜皺眉接道:
  “可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方正道:“目前,必須要拖,因為你另有任務。”
  胡天賜訝問道:“方才,你已見到恩師了?”
  方正正容點首道:
  “是的,明晚上燈時分,他老人家在“開封”城中,大相國寺前等你。”
  胡天賜接問道:“帥兄知道是什么任務么?”
  方正道:
  “他老人家沒說,我也不敢問,總而言之,你見到他老人家時,自然會明白,而且,你也順便將此間新的情況,向他老人家報告一番。”
  胡天賜點點頭道:“明天,你打算如何應付那女人?”
  方正笑了笑道:“一個字:“拖’。”
  胡天賜皺眉接道:“師兄,拖,可不是辦法。”
  方正苦笑道:
  “這种事,我們作晚輩的,可不便擅自作主,所以,目前只能拖,拖到你由開封回來之后,再看恩師的意旨如何來決定行動。”
  不等胡天賜答說,又正容接道:
  “師弟,我几乎忘了,我們還得赶快回你府上去,那儿,正有人等著你哩!”
  胡天賜一愕道:“是誰在等我?”
  方正道:
  “是恩師說的。就是那位由‘新疆’來的胡玉胡大俠,他有很要緊的事,要同你談。”
  胡天賜皺眉接道:
  “奇怪?他這個人,好像對我特別注意,好几次對我好像要問什么似地,卻都是欲言又止。”
  方正接道:
  “我想:待會就可打破這個悶葫蘆了,師弟,咱們快走吧!待會,還得連夜赶往開封去哩!”
  胡天賜點點頭道:“好!走就走吧……”
  當他們赶回胡天賜的故居時,已是薄暮時分,胡玉已准備好
  酒菜,正在等著哩!
  方正首先笑問道:
  “胡兄,這些酒菜,是那儿來的?”
  胡玉笑了笑道:
  “還是歐陽夫人那批人留下來的啊!”。
  接著,又自我解嘲地一笑道:
  “在下權充主人,二位快請入座,咱們邊吃邊談吧!”
  胡天賜徑自坐上主位,含笑舉杯道:
  “我是這儿主人,年紀最小,理當由我先敬二位一杯。”
  三人對飲一杯之后,胡天賜才目注胡玉,正容問道:
  “胡大俠專程見訪,不知有何見教?”
  胡玉訕然一笑道:“這事情,我真不知該由何處說起才好。”話鋒略為一頓之后,才正容說道:
  “胡老弟,我先告個罪。如果我的問話,太過冒昧時,可得請多多包涵。”
  胡天賜笑道:
  “不要緊,胡大俠有什么話,請盡管問就是。”
  胡玉神色一整,目光深注地問道:
  “老弟是否曾經怀疑過自己的身世?”
  胡天賜一愕道:
  “這個,我倒不曾怀疑過。”接著,又注目問道:
  “胡大俠此話,當別有深意吧?”
  胡玉長歎一聲道:
  “是的,据我所知,你的身世,可相當复雜……”
  一旁的方正含笑接道:
  “這倒是奇聞,你胡大俠是‘新疆’人,又是初次到中原來怎么斷定我這位師弟,另有离奇身世的呢?”
  胡玉又輕輕一歎道:
  “方大俠問得有理,但當你明白全部事實時,就不會覺得稀奇了。”
  胡天賜,方正二人几乎是同聲說道:“好!在下敬聞?”
  胡玉舉杯邀次,含笑說道:
  “二位別忘了喝酒,咱們邊吃邊談。”
  他,首先淺飲一口之后,才沉思著接道:
  “二位對‘新疆’的情形,大概都很隔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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