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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嚴詞展威


  谷內!
  此時突然響起一陣惊呼及怒叱聲,并听一聲朗喝道:“第一場飛虎胜……”
  只見一名飛虎武士被一名紫衣幫的凶狠大漢一刀砍下左臂,但卻被飛虎武士一刀砍下腦袋。
  斷臂的飛虎武士神色威凜的一抖手中大刀,也不止住左臂滴流不止的鮮血,跨大步轉回己方陣營時,突然由云燕幫中掠出一道黑影追向斷臂武士。
  但飛虎武士中也迅疾奔出一名武士,手中大刀疾掄的大喝道:“呔,說好一人只上陣一場也莫想趁机傷人,本武士接戰你!”
  黑衣魁梧大漢被刀光一擋立時頓步,手中長馬刀一揮便怒叱道:“呸!一個小武士,竟敢在本頭儿面前猖狂?快退回去換你們頭目上陣!”
  飛虎武士聞言也不動气,緩緩將手中大刀斜舉胸前并沉聲說道:“哼!只要老哥能胜得本武士時,貴方便能胜得平手,老哥又何必計較呢,但老哥且先接我几招不成气候的刀法再說吧!”
  “哼!一個小武士便如此伶牙利嘴,既然想找死還不容易,你就納命吧!”
  方才第一陣乃是武士對幫徒的公平之戰,但沒想到才交手不到五招,飛虎武士便以身涉險,棄左臂一刀砍下對方腦袋得胜,其實若要穩扎穩打,那名紫衣幫徒絕非武士對手,可惜求胜心切憑白損失一臂了。
  而此場則是云燕幫的一名頭儿對飛虎武士,等級上便差了一截,因此紫衣幫、云燕幫及呂梁山寨之人都心中認定此場必胜可扯平了。
  長馬刀對大刀,雙方刀招俱是狠疾凌厲,但旁觀的雙方高手眼見刀勢頓時心中有數胜負難料了。
  因為那頭儿的功力雖高出武士,但飛虎武士所施展的飛虎刀法卻將那頭儿的馬刀頻頻封擋化解,而且將馬刀刀勢逼得難以施展,只能狂猛狠疾的放手搶攻。
  四周觀戰的群雄早已曾听說飛虎堂中的所屬,皆可在書室中習得武藝,并且每半年比試進級提升。
  但這位武士的刀法己然如此凌厲疾狠,已然不下于武林中的二流身手,絕非平庸三流徒眾,然而在飛虎堂中尚只是一名低微的武士而已!
  只憑一個低微武士便有此身手,那么,頭目?護法?他們的功力將達到何等境界?因此群雄及兩幫一寨的首腦巳開始對飛虎堂有了新的估算,并且也有些擔心了。
  此時兩人的戰況也愈來愈激烈,并且也己怒火漸升,恨不得將對方一劈兩片,為己方得胜利爭功。
  倏然云燕幫頭目賣個破綻,當對方刀勢當頭砍下時,身軀疾往右斜而手中馬刀己橫掃向對方腰際。
  飛虎武士眼見對方往右疾移,自己刀勢已然落空,頓時心知不妙便欲抽刀疾退,但突見左側刀光疾掃而至已然避之不及,頓時臉上浮起一股猙獰駭人的神色。
  只見飛虎武士突然雙手緊握刀柄暴然前扑,避開刀勢最強的尖刀腰而迎向刀柄之處。
  霎時只見馬刀力道最弱的刀尾砍入飛虎武士左腰內的同時,雙手中的大刀己狠狠刺入對方腹內。
  那頭儿眼見對方面色猙獰的不退反進,竟任由自己馬刀插入左腰,但卻毫無喜色且惊狂的便欲退身,然而倏覺腹下劇痛全身一顫气机大散,右手已軟弱的未曾抽出馬刀。
  雙目惊恐面色死灰的慘叫一聲,左手急抓腰下刀身,但是對万沖勢疾猛不頓,刀身已然盡柄刺入小腹內。
  飛虎武士雙目怒睜嘴角斜翹,猙獰殘狠的猛然扭轉手中大刀,頓時痛得對手全身發顫軟倒地面,手中大刀竟然己將對方小腹扭撐開一個大洞,鮮血肚腸已流擠腹外,接而左腳猛然抬瞪對方胸口,鮮血淋漓的刀身己抽出對方小腹,雙目泛紅神色猙獰的冷笑一聲,左手握著尚夾在腰際的馬刀一抽,棄于對方尸身上,才捂著傷口跨大步回轉己方陣營。
  寂靜無聲的惊駭目光送著飛虎武士回隊,半晌才听宏光道長聲音軟弱的說道:“第……二場……飛虎胜……”
  四周群雄眼見倆人的戰況,竟然面浮震憾之色,想不到飛虎武士竟然皆如此悍不畏死,一個武士便能以身迎刀力斃強敵,若是每個都如此……
  飛虎堂之方并未因連胜兩場而歡呼,而是面浮關心之色的迎回同伴細心照料上藥止血,親愛之情表現無遺。
  第三場原本應是飛虎堂之方先派人叫陣,但紫衣幫似乎因連敗兩場而憤怒,因此有一名統領(与飛虎堂護法)飛身掠出,且暴喝道:“哪個不要命的快出來納命!”
  但隨喝叫聲中又見一名身材瘦小的飛虎武士暴然縱出,并冷聲喝道:“來人莫猖狂,本頭目來會你,亮兵器吧!”
  “呸!一個小武士頭目……哼本統領一雙鐵掌五招之內便能揪下你的腦袋!”
  飛虎頭目聞言心知乃是專練雙掌不善施兵器,雙掌必然有獨到功夫,因此也不客气的隨手斜削過去。
  魯地之人十之八九皆是高壯魁梧大漢,而此名頭目竟然瘦小得只有他人半大,力气自是比一般武士小得多,但竟然能身居頭目,又豈是泛泛之輩,可見并非靠蠻力,而是身具小巧功力且心思細密之人。
  果然不錯!
  斜削一刀乃是虛招,只見那統領身形一晃迅疾閃過刀勢,右掌疾狠的拍向頭目前額時,突然頭目身軀一斜,飛虎刀法已順勢斜挑,且左手托著刀背疾推,凌厲的挑向對方左胸肩。
  掌勢落空刀鋒己臨,那統領哼一聲身形疾旋至對方右側,左掌又疾拍他右肩背。
  飛虎頭目心知對方絕非好相与的,因此刀出一半眼見對万身軀疾旋而去,立時身形暴轉右手大刀己順勢后撩,正好迎向扑至身后的敵手。
  紫衣統領左掌尚离對方肩頭尺佘時,竟又見刀光疾迎而至,不由心中一惊的暴退丈余并且怒喝道:“呔!你當真是武士頭目?”
  飛虎頭目逼退對方正欲再攻時,忽听對方怒喝之言,頓時冷冷的說道:“哼!哼!若非武士頭目,莫不成是你爹呀!”
  飛虎頭目之言,頓令紫衣統領狂怒的大喝道:“找死……”
  身形暴然前掠,一雙鐵掌狂猛的拍出兩股掌勁擊向對方,而飛虎頭目原本便功力薄弱未曾練至掌出勁涌之境界,因此只能靠外功施展飛虎刀法迎敵。
  眼見對方出掌搖擊,頓時心知不妙的急忙側移避開掌勁,手中大刀也疾狠的掃向對方腰際。
  紫衣統領也知曉飛虎頭目刀招不弱,變幻迅疾,但功力及身手絕非自己之敵,因此巳開始仗著身法迅疾挪移閃掠變幻不定,令對方刀招無功,身手慌亂,只要一得隙便出掌猛擊。
  如此一來,飛虎頭目已然刀勢招招落空,只能追砍著對方身影,卻被對方突如其來的掌勁攻得慌亂閃避而陷入危境,尚幸每當危急時便施出一招玄奧難測的怪招,將紫衣統領逼得暴退才挽回了將敗落的處境。
  兩側觀戰的雙方首腦眼見如此景況皆已心知胜負如何了,當然己使連敗兩場的兩幫一寨所屬,俱是歡呼吶喊的頻頻助威。
  飛虎堂之方雖靜默無聲,但擔憂神色皆浮顯于面,尤其是金甲令主陶震岳已欲開口呼喚那頭目歸隊,自承此場敗于對方。
  但是,雙方似乎都忘了飛虎堂所屬,為了堂威名聲個個皆有悍不畏死壯烈犧牲的情操。
  就在此時突見飛虎頭目腳下不穩身軀猛然一頓,而紫衣統領也正由左側閃至對方左后方,眼見對方身軀踉蹌不穩,頓時內心狂喜的掠至對方身后,凝聚真气的雙掌己疾狠的拍向飛虎頭目的后心,勁急狠猛的真气已然洶涌擊出。
  紫衣統領狂喜獰笑中,竟又見飛虎頭目似是神智錯亂了,不閃不避的竟然暴退,更助長了雙掌拍擊的勁道及速度!
  “啊?邵統領快退……”
  “糟了,快閃……”
  “天……快退開……小心……”
  邵統領狂喜中,雙掌己臨近飛虎頭目后背不及五寸時,真气也已推出触及對方身軀,竟听己方陣營內連連響起惊急狂呼退聲。
  內心惊怔雙掌略頓,掌勁也因真气突頓而威力減弱,尚不知是怎么回事時手掌己貼身對方后背,但卻又見右下有精光倏閃……
  雙掌勁道雖略減,但也狠狠的拍中對方后背,但是丹田驟痛全身一顫力道全消,并覺冷冰冰的寬厚之物在腹內猛然扭搖轉動,劇痛已牽扯真气難提渾身顫抖,終于眼前一黑仆伏在對方背上。
  飛虎頭目此時已是雙目散渙無神,口內鮮血大口大口的溢流前胸,但神色卻是猙獰冷笑的甚為得意,雙手也緊握著刀柄不斷搖晃。
  在四周惊震駭然的目光中,飛虎頭目雙手無力的松垂,雙腳有如千斤重般的吃力緩抬,一搖一擺的行往己方陣營。
  數名飛虎武士雙目淚流的便欲沖出迎回,但倏听金甲令主陶震岳悲顫的大喝道:“不許過去,讓他……自己回來,成全他!”
  舉步艱難,短短的三丈距离竟花費了片刻,且在血流不止的情況下終于行至金甲令主之前,挺了挺胸困難的將口中鮮血吐出,才有气無力的說道:“啟……啟稟……屬……下……并未使……使本堂……堂……堂威……損……”
  金甲令主陶震岳雙目發赤的摘下面罩,并且頷首沉聲說道:“好!好!你不但未損飛虎幫之威,甚而更使飛虎之名威震江湖式林,你放心去吧,總堂中忠義榜上你是首位,且事跡刻存容后世尊祟!”
  “謝……總堂……主……屬下……愿……二……二十年后……依然是……飛虎堂……咳……咳……咳……”
  似是回光返照的洪聲說完,連連數口鮮血咳出,并有一些碎塊吐出,可見內腑心脈己碎無藥可救醫了,怪不得金甲令主狠心不讓同伴迎回,而是要成全他有個令江湖武林敬佩難忘的威武雄風!
  在寂靜無聲的眾目睽暌下,金甲令主陶震岳已然左膝跪地朝气息己止,但依然威武挺立的頭目拜別,身后所屬己同時跪別。
  當金甲令主陶震岳起身抬捧頭目尸身行回后方時,倏听聚立右側的群雄中響起一聲悲壯大喝:“格老子的!我霸刀行道江湖三十余年,今天……老子服了飛虎堂,以后誰要敢在我霸刀之前訴說飛虎堂的不是,格老子的,我立即劈了他!”
  接而又有一女子悲叱道:“他……他們……我們還有顏面站在這儿?忠義全在他們身上顯現無遺,但我們呢?無恥!卑鄙!我飛花門所屬從此不与飛虎幫有敵意,且愿供飛虎堂軀策!”
  那女子悲叱聲万落,立從群雄中奔出二十余名勁裝背劍女子,迅疾靠向飛虎堂所屬的后方。
  在此同時又有一人狂笑道:“哈!哈!哈!休矣!休矣……從此江湖武林中再也無我云州儒士的名號了!”
  聲落,只見一道青影暴然掠向谷口之方,剛离去不到十丈,后方也有人一一掠身尾隨竟然有三百余人。
  就在此時倏听南面山巔上響起了一陣狂笑聲:“哈哈哈!武林中的公理正義依然未淪喪,后世子孫依然可昂首言忠道義!正義使者!讓武林同道出谷不許阻攔!”
  火谷內的對峙雙方及尚未离去的武林群雄,耳聞回響的大笑聲頓時惊怔的仰首張望,竟見兩側山巔上不知何時已出現上千頭纏白巾的灰衣人,而谷口之方竟然也出現了一群數色勁裝的蒙面人。
  “啊?天哪!是……是……又是一批飛虎武士……”
  “噫?谷口的……糟了,全是正義使者……”
  “不好了,我們被困在谷內了!”
  此時已掠至谷口的三百余群雄眼見谷口竟被一群蒙面人堵住,不由心中惊急的停步戒備,但卻听一名墨衣蒙面人大喝道:“心存公理正義者天容之,我正義使者敬之,諸位請出谷吧!”
  心惊戒備的三百余群雄聞言,頓時心中大寬,已面含愧色的一一頷首拱手為禮,迅疾由兩則人牆的夾道中穿出谷口迅疾掠往谷外消失不見。
  尚留于谷內的群雄眼見愧离的同道并未遭到正義使者攔擋廝殺,頓時放心的默默相視,慶幸今日并未曾真的犯下不可饒恕的無恥行為,否則今日必然要歷經一場血戰成河的激烈大戰,以對方現身的人數看來己將近兩千數百人,再加上谷內原有已然將近三千人,而且功力高深己可施展刀罡的正義使者竟然有……千人之數,若是雙方一交戰的話,胜敗似乎……
  金銀令主及身后四方宿主以及所屬,眼見兩側山巔之上竟出現了美髯公及三十一分堂的分堂主、護法及一千數百武士,而谷口之方的正義使者也多達七百之上,形成一面倒的优勢,因此俱是內心欣喜。
  而此時兩幫一寨的人則是內心惶惶不安得心生畏意,而明靜大師及宏光道長已是暗歎一聲的互望一眼,慶幸至此尚未曾做出卑劣的行為,否則對方埋伏在山巔的主力必然早已攻入山谷,不論雙方胜負如何,但各方群雄至少也將損失一半之上,甚或……
  此時突听金甲令主陶震岳語含不悅的喝道:“二叔!您老怎可率各分堂主前來?如此豈不……豈不令各分堂防務空虛?万一……”
  但話未說完已听美髯公張守仁在山巔一塊巨岩上朗笑道:“哈!哈!哈!震岳你別惱,也別擔憂,二叔此來乃是受飛虎堂上万所屬請命而來的,所屬們怕你們受人圍困屈辱,因而義憤填膺要誓死一戰,如今除了二叔及三十一分堂主來此外,其余各分堂所屬已結集邊境,由金長老坐鎮并准備大舉進攻云燕幫及紫衣幫,讓他們瞧瞧咱們飛虎堂可是畏事之人?另外轄境中的各門各幫及世家豪門武林群雄也接替了轄境防務,因此震岳你放心大膽的殲除這些無恥之人無須顧慮!”
  銀甲令主宁慧珠聞言,頓時芳心大喜的咯咯笑道:“岳郎!既然二叔己遠來支援,而金爺爺也已准備分頭出戰,那咱們就快些除掉這些為首者,以后云燕幫、紫衣幫便是咱們囊中之物了!”
  “住口!珠妹莫胡言亂語!”
  金甲令主陶震岳陶震岳出聲制止后,眼望滿面惊急之色的紫衣幫主、云燕幫主、呂梁寨主,及尚停留谷中的四百余群雄后,才開口朗聲說道:“各方群雄听著,我飛虎堂所屬及正義使者絕不會輕易挑起戰火,諸位此時出谷也不攔阻,若想靜觀本堂与兩幫一寨的比斗也無妨,但請全退往兩側莫插手便可!”
  但忽听明靜大師膜十為禮的說道:“阿彌陀佛,陶總堂主,老衲有言尚請斟酌,老衲方才曾与宏光道長以及部份同道細談過,深知冒失邀約甚為理虧,因此才有羞愧退身之舉,并未曾仗勢逼迫總堂主,但如今總堂主竟在山巔上暗伏所屬,似乎早有意以武要向,因此實令老衲及道長不解,莫非貴堂早有預謀染指兩幫之心?”
  紫衣幫主喬百揚此時也急聲說道:“對!對!大師及道長也已听清他們之言了吧?飛虎堂,早有為禍江湖武林擴展勢力之心,諸位都被他們方才的所為欺瞞了!”
  云燕幫主古耶顏此時時心惊急万分,擔憂飛虎堂真要挾眾攻擊自己幫內轄境堂口,因此也怒聲喝道:“陶總堂主,你等竟敢暗謀本幫?本幫主必定与你等沒完沒了力戰至最后一兵一卒!”
  金甲令主陶震岳此時真是懊惱万分,己然占盡优勢且得天下武林認同的名譽,竟被美髯公短短几旬話全然毀盡,因此懊惱的盯望了山巔上的美髯公身影一眼后,便欲開口解釋,但卻听美髯公己然又笑說道:“哈!哈!哈!喬幫主、古幫主你倆位莫要再虛言辱及本堂了,若非爾等虛言我飛虎堂名聲,且挑撥天下群雄与本堂為敵,否則豈會引起本堂上下所屬的憤慨要誓死一戰?難道只許爾等欺凌本堂卻不許本堂反扑不成?要怪,只怪爾等狡詐圖謀本堂,否則本堂之人豈會甘冒天下武林之罵名而興起爭戰?哼!本堂并非仗勢欺人的黑道幫派,是否大舉出兵興起干戈則要看今日爾等對本堂總堂主如何交代,否則,哼,爾等就等著与本堂所屬死戰吧!”
  此時明靜大師及宏光道長以及四百余群雄,已然知曉飛虎堂群情憤慨得欲一不做二不休掀起一場武林浩劫,姑且不論天下群雄与飛虎堂之間胜負如何,但必然是尸橫遍野血流成河,而使正道式林一蹶不震黑道興盛,勢將淪為道消魔長數百年難見的黑暗之期!
  飛虎堂有此激憤實也怪不得他們,說穿了,罪魁禍首乃是紫衣幫及云燕幫,而此來群雄則險些成為幫凶。
  因此群雄中已有人大喝道:“我洛陽世家不愿再顧及情面留此,而承擔逼迫同道的罪名,宏光道長恕老夫無法再汗顏留此,往后貴門与我洛陽世家是否續交有待以后再說了,至于……哼!念及往昔舊情,老天勸道長莫要再為人作嫁插手無恥之陰謀了,我們走!”
  含怒話聲一落,立見群雄中已有七名老少疾掠向谷口,接而群雄中又有人接口說道:“宏光師兄!小弟……華山門也退出了!”
  “大師,恕老夫未能續留,改日再向大師請罪了,浦州同道,我們也走吧!”
  “鄂州同道,我們還等什么,趁尚有一點顏面未失快走吧!”
  “伏牛山儿郎們,回寨啦!”
  “無量壽佛……終南山告辭了……”
  “哈!哈!哈!走也!走也……”
  只听一聲聲呼喝中,群雄已一一疾掠而去,不到片刻只余少林寺的兩名黃袈裟老僧龍虎尊者及六名四旬灰衣僧人。
  青城山則是宏光道長師弟宏法道長及三名四旬青衣道士。
  另外尚有少林寺、青城山的俗家弟子十余名,以及交情深厚的武林同道十七名。
  總計算來只有四十余人陪伴著明靜大師及宏光道長,但并非是有意与飛虎堂為敵,而是為了續護兩位釋、道泰斗的安全。
  紫衣幫及云燕幫尚有七百余人,但其它淮南幫、東海幫、五台山、呂梁山寨、河蛟幫等交好的門幫,皆已先后出谷不再趟這一面倒的混水了。
  至于飛虎堂之方,除了朱有所屬再加上支援而至的人數,已然多達二千七百余人,而且另有義忿轉至而支持的門幫也有黃山門,峨眉山、飛花門以及百余名各方群雄,共計兩百四十余人。
  如此的情況下,己然是情勢异變成為主客倒置,使得紫衣幫主喬百揚、云燕幫主古耶顏神色變幻頻頻,巳開始盡力拉攏明靜大師及宏光道長。
  此時金甲令主陶震岳己然開口說道:“諸位同道,我飛虎堂并非爭強斗狠的好戰幫派,但也非逆來順受任人欺凌的弱小幫派,今日前來据理力爭以求武林公理正義,爾今武林公理正義依然存于人心,而使本堂主未曾遭心存狡邪之人誣陷欺壓,如今情勢异變本堂己占有优勢,但本堂并不因此而妄起干戈,依然愿遵守方才議接序未曾結束的八場比斗,相信諸位同道能体諒本堂之意!”
  然而此時卻听身側的銀甲令主宁慧珠卻嬌喝道:“岳郎,方才与他們已談妥十一場定胜負,敗者將實現交出轄地的諾言,并有四位前輩為證,如果他們膽敢反悔不如現在便一舉殲除他們,方可保本堂后患無慮!”
  金甲令主陶震岳雖不知今日嬌妻為何變得如此精明干煉,且言詞犀利,將對方群雄說得眾叛親离,敗象已萌,臨尾尚要來個強悍作風意圖阡除兩幫,而使兩幫之人面如死灰斗志大失。
  內心竊笑中卻故意作沉思之狀,似有變更心意之舉,因此已令紫衣幫主、云燕幫主心惊得連忙雖令所屬備戰,而宏光道長則急聲說道:“不可!不可!陶總堂主,方才你已親口說貴堂嚴守公理正義絕不仗勢欺人,因此……”
  但銀甲令主宁慧珠立即開口搶道:“道長!本堂确實遵守公理正義不仗勢欺人,因此自不會与各方群雄興起干戈,但本堂卻另有強悍的一則規矩,便是絕不放過詆毀侵犯本堂的人,因此不容,紫衣、云燕,兩幫輕离火谷!”
  “無量壽佛!女……陶夫人!貴堂守公理正義不仗勢欺人的所行所為己然為天下武林深知,也自知冒失無理侵犯了貴堂,因此貧道返山之后必將閉關思過,但是倆位令主可否看在貧道自承過失的情份上莫耍將事端擴大?”
  金甲令主陶震岳此時內心欣喜無比,因為自始至此竟己使武林群雄鄙視此次邀約,甚而有群雄反站在己方助威,如今更令宏光道長自承錯失,已然使飛虎堂所受的委曲全然爭回顏面,殺人不過頭點地,為人留個后路乃是正确的道義行為,也可使尚在場的群雄顏面十足,因此沉思之后便朝宏光道長、明靜大師及身側的黃山門主、了悟師太、飛花門主等兩百余群雄抱拳說道:“諸位同道,本堂自入谷之后并未曾遭妄起干戈而有損傷,實乃諸位心存公理而能有保全,本令主代所屬向諸位致上万分敬意,但是……本堂之人上自本令主下至一名飛虎武士皆屬本堂興衰命脈不容人傷害,雖然本堂有一殘一亡一傷乃是公平比斗下造成的,但若非罪魁禍首奸狡圖謀本堂,也不會有今日之約,非但不會令本堂之人有所傷亡也不會險些令武林同道名聲受損,因此本堂豈能輕縱放罪魁禍首?否則怎能令各方同道平息忿怒?令本堂所屬息止干戈之心?”
  金甲令主陶震岳一翻話合情合理,而且也激起了黃山門主等人的義憤,因此己听了悟師太沉聲說道:“南無觀世音菩薩……陶施主所言甚是,貧尼雖屬佛門中人,但也同意陶施主之言應使罪魁禍首得到懲罰才是!”
  “沒錯,本門主雖也心憤遭瞞而來,但卻自愧未曾察明真相便貿然具名,因引也怪不得他人,但飛虎堂乃是受害之方,自是有權要求賠償損失,至于如何賠償則要看雙方如何解決了,如道長尚要插手此事,那么貴門便要擔負爾后的一切責任了!”
  宏光道長耳聞黃山門主之言,頓時內心為難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此時美髯公張守仁已陪著明靜大師行至,并听美髯公張守仁已朗笑說道:“哈!哈!哈!震岳,方才二叔己与大師細談片刻,并已得大師說明此事原由,震岳,不如就大事化小吧?”
明靜大師也雙掌合十的呼佛號道:“阿彌陀佛!陶施主,老衲深知此事理虧于我方,尚幸未曾造成慘重傷已屬不幸中的大幸了,貴掌喪命武士,老衲將親自誦經超渡以求貴堂所屬息怒!”
  “無量壽佛……貧道也愿意自設壇作醮!”
  明靜大師及宏光道長竟以一門之尊愿親口超渡作醮,因此己使得谷中的所有飛虎堂所屬動容顏面十足,因此己便怒火消減不少不再對少林寺及青城山"有敵視之心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心知一寺一山之主能有此心意,肯為一名尋常二流身手的武士親自誦經作醮,實是江湖武林中從未有過的听聞,因此立時揖手為禮道:“兩位言重了!本令主代本堂所屬致謝了,當然絕不會對貴寺貴山有何不敬之了望了,至于……”
  但話語正欲轉向幫兩幫時,已听云燕幫主古耶顏開口說道:“陶總堂主,本幫主也……也愿奉千兩白銀作為貴堂武士的喪葬醫療費用!”
  云燕幫主話聲未止倏听紫衣幫主喬百揚怒喝道:“古幫主你,你怎可……如此豈不有損……罷了……本幫……也愿出銀千兩……”
  “咯!咯!咯!笑話,你們各出一千銀兩,你們當本堂是三歲小儿可便宜打發呀?哼!本堂上万所屬聚集邊境,只待明日卯時便開始分頭進擊,只要北達幽州南臨大江,爾后莫說十万八万兩白銀了,便是每月丰厚營生少說也可多達百万之巨,岳郎,不必和他們多說廢話了,干脆一不作二不休一舉殲除他們,說不定兩行武林同道及百姓尚喜狂禍害消除了呢!”
  銀甲令主宁慧珠話聲一止,立听四方宿主皆應聲附和道:“對,夫人說得對,除掉他們也屬武林之幸!”
  “夫人所言甚力中肯,紫衣幫長久占据江南,早已令武林同道及百姓時有怨言,但卻不敢聲張,咱們殲除他們也算是為武林及百姓除掉禍害!”
  “說得好,夫人真是為云燕百姓道出了心聲。”
  “對!對!夫人,莫說別的,便是金陵的名產絲錦布,每年產量至少上万綻,不但盛及皇都且外銷番夷,每年掙利至少在百万之巨,如果將江北之地盡入本堂之手,那本堂的龐大開銷足足有余了呢!”
  紫衣幫主喬百揚聞言大吃一惊,沒想到自己暗謀對方不著,竟讓對方有了藉口要大舉入侵,而且要兵臨大江北岸,那豈不是耍占据紫衣幫三分之一的版圖,怪不得初時他們便肯以十一場定胜負瓜分對主轄地,原來是早有意染指紫衣幫了。
  思忖及此喬百揚已是狂急大怒的急喝道:“陶總堂主,貴堂怎可如此無恥,我等在此尚未比斗胜負,而且也未曾商定……賠償事宜,貴堂已准備侵犯本幫,老夫跟你們拼了!”
  而云燕幫幫主古耶顏此時也是又急又怒,擔心對方真的大舉侵犯自己幫中各堂口,但此時又被對方圍在谷中,优勢盡在對方,是否能活著回幫尚成問題,更保論其它,因此也急聲說道:“陶……老弟,老夫知曉老弟并非自大狂傲不可理喻之人,老夫此時也自知理虧因此愿賠償貴堂武士的喪葬醫療費用,這樣吧,陶老弟你開口說個數目,老夫能力所及必定如數奉上!”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不由一歎,默默的望著神色憂急的云燕幫主古耶顏,半晌才緩緩說道:“古幫主,你也是一幫之主當知率上万所屬并非易事,不但要顧及所屬的生活也要愛惜所屬的尊嚴及性命,貴我幫堂原本便無深仇大恨且相安無事,若有,也只屬貴幫邊境內的几個小門小幫投效本堂而已,但并非本堂仗勢侵犯壓迫,為了貴我雙方往后的和睦相處,本堂也不再為難貴幫了,一千兩白銀可交由本堂玄武宿主便可!”
  云燕幫主古耶聞言,頓時疑為錯听,但終于了悟對方乃是有意罷手言和才有此之言,不由老臉抽搐的深深注視著眼前年輕雄偉俊挺的金甲令主,面含微笑的頷首之后,不再多說一言的便行往那位令江湖武林頭痛的怪杰常州狂士黃彥明之前,由怀內掏出一張銀票笑道:“黃老邪,今日之事……唉,老夫可真服了貴堂總堂主了,相信以后貴堂与本幫不再有兵戎相見之事了!”
  玄武宿主黃彥明探知這稱霸云燕的古幫主個性剛強,便連關外番夷也畏懼他的聲威,但如今竟會在自己面前說出此番話,因此也動容的笑道:“古老儿,咱們倆雖交惡數年,但我老邪仍敬重你是個人物,也從未曾低視你過,看來,嗤!往后咱倆可要多親近些了!”
  云燕幫主古耶聞言一怔,立便原本有羞愧無顏的必情消解不少,不由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好!想不到黃老邪你還真是個性情中人,那老夫改日定當請你至本幫一游!”
  “哈哈哈!好說,只要你老儿莫將我老邪誑去生煎活炸便行了!”
  “哈哈哈!黃老邪你少臊老夫了,哈哈!”
  真是一笑解千愁,云燕幫及飛虎堂的不睦盡在倆人的大笑聲中消失無蹤,可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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