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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大顯身手


  鐵夢秋道:“好,不管關總鏢頭的話,是真是假,在下就留這里了。”
  關中岳道:“鐵兄留這里我們歡迎的很,不過關某人有几句話,不得不事先說明。”
  鐵夢秋道:“在下洗耳恭听。”
  關中岳道:“鐵兄,看看局中的情形,大約心里也該明白了。”
  鐵夢秋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道:“貴鏢局似是在等人?”
  關中岳道:“不錯,是在等人,今夜子時,有人要血洗虎威鏢局。”
  鐵夢秋微微一笑,道:“有這等事,不知關總鏢頭是否允許在下看看這場熱鬧。”
  關中岳道:“鐵兄愿意留此,我們歡迎很,但在下不得不先把事情說明。”
  鐵夢秋道:“既然允准,在下就留這里了。”
  談話之間,突然啪的一聲,一顆問路的石子,投入院中。
  鐵夢秋道:“來的早了一點,還不到三更時分,”說完話,舉步行近方振遠,緊依身側而坐。
  揚四成站起身子,道:“總鏢頭,我出去瞧瞧如何?”
  關中岳搖搖頭,道:“你坐著,咱們不能失了禮數……。”就廳中一抱拳,道:“何方江湖朋友,請入廳中等茶,關某人已經候駕多時了。”
  聲音甫落,瞥見人影一閃,一個全身黑衣,黑紗蒙面,手執長劍的黑衣人,飛步入廳。
  揚四成,方振遠,關中岳,六只眼睛一齊凝往在黑衣人的身上。
  只有鐵夢秋端坐在原位未動,只冷冷地望了那黑衣人一眼,又轉目他顧。
  大廳中,突然間靜了下來,靜得落針可聞。
  良久之后,那黑認人才冷峻地說道:“哪一位是當家的?”
  關中岳一抱拳,道:“在下關中岳。”
  黑衣人道:“那牧羊圖現在何處?”
  關中岳道:“在關某的身上。”
  黑衣人道:“你接到我們的黑帖嗎?”
  關中岳道:“接到了。”
  黑衣人道:“現在,還不到三更,你還有机會獻出牧羊圖,過三更,就來不及了。”
  關中岳道:“朋友開門見山,不失气度,但報個名來,讓在下忖量一下,是否應該獻出牧羊圖。”
  執劍黑衣人目光轉動,四顧大廳一眼,道:“火燭高燒,光耀如晝,看來你們早已准備了動手一戰的決心。”
  關中岳道:“大丈夫宁死不屈,朋友如是不肯亮出名號,關某人只怕是很難從命。”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看來你關中岳倒還有半分骨气。”
  關中岳探手由桌子上摸過金背刀,笑道:“夸獎了,貴朋友,似乎是都該現身了。”
  黑衣人道:“應該到了一部份。”
  語聲甫落,人影閃動,大廳中突然間雙多了四個黑衣執劍的人。
  關中岳雖然暗中极為留心觀察,但這些黑衣人衣著相似,身材上然中稍有高矮之分,但一時之間,卻很難把几人分的清楚。
  只要他們移動一下位置就叫人無法分得清楚。
  關中岳緩緩褪下金背刀鞘,道:“諸位衣著外貌叫人無法認出,但在下想几位之中,總該有個首腦人物吧……”
  但聞衣袂飄風之聲,又是一群黑衣人,飛落廳外。
  仍然是一樣的衣著,一樣的長盥,不過那些人未再沖入室內。
  鐵夢秋望了廳外一眼,道:“外五內五,已經到了十個人。”他自言自語,說話的聲音很低,縱然是有人听到一些,也未多問。
  關中岳希望找一個首腦人物出來,但五個黑衣人,卻無一人回話。
  似乎是來的都非首腦人物。
  關中岳暗暗一皺眉頭,道:“諸位不肯說話,那是說來的都不是正點子了。”
  五個黑衣人只是執劍而立,仍無一人接言。
  方振遠忍不住心頭火起,道:“諸位可都是啞巴嗎?”
  這一句喝罵,果然發生了效果,最靠左手的黑衣人冷冷地道:“獻出牧羊圖,我們立進退走。”
  關中岳道:“很好,總算有人答話了……”
  語聲微微頓,接道:“如是在下不奉上牧羊圖呢?”
  左首第二個人答道:“三更一過,就動手血洗貴局。”
  關中岳嗯郵一聲,道:“關某愿先領教,不知諸位是一擁而上呢?還是一個個單打獨斗?”
  排在第三的黑衣人冷笑一了聲,道:“不獻上牧羊圖,就殺光貴局的人,我們沒有時間,也不和你們談什么武林規矩。”
  關中岳道:“這倒也痛快,牧羊圖現在關某身上,不知哪一位先行來取。”
  排第四位的黑衣人,道:“你安排了几個助拳的人,可以叫他們去了。”
  關中岳哈哈一笑,道:“你朋友這么說,關某人倒想起了一件事,希望諸位能夠答允才好。”
  第五位黑衣人,道:“你說說看。”
  關中岳道:“牧羊圖在我身上,平常也由我保管,諸位能夠殺了我,就算結束了這件事,也輕而易舉的取得牧羊圖。”
  那排在左首第一位黑衣人,突然冷笑一聲,道:“你想開脫了虎威鏢局和你的關系嗎?”
  關中岳道:“我是虎威鏢局的總鏢頭,也是鏢局東主,自然是不能脫离了關系,不過,在下想說明一件事,如果你們只是為了牧羊圖,找我關某一個人也就夠了。”
  第二個位上的黑衣人冷冷說道:“說來說去,盡都是不關重要的事。”
  第三個黑衣人冷冷接道:“三更時分已到,關總鏢頭還不獻圖,我們就要出手了。”
  關中岳一提气,金刀平胸護身,道:“諸位請,但愿一切思恩怨怨,都在關某人這一戰中了去,不要多牽扯無辜的人。”
  第四位黑衣人突然前一步,道:“你要小心了。”
  唰的一劍,刺了過來。
  這五個人,雖然是輪流接言,但卻能彼此照顧,相互銜接。
  關中岳在几人輪流答話時,已覺出,這些蒙面人之間,必然相互間有關一种很特殊的關系,但這些人之間,又似沒有情義。
  心中念轉,那人長劍已然近胸,急急一抬金刀,封擋那人的劍勢。
  攻來劍勢的黑衣人,忽的一震手腕,長劍避開金刀,閃起了一片劍花。
  關中岳吃了一惊忖道:“這是什么劍法,變化如此之怪。
  急揮金刀,也泛起了一片刀光,希望能封住對方的劍勢。
  劍花耀眼之下,黑衣人并未攻襲,卻收劍而退。
  但第五位黑衣人的劍勢,卻追風閃電一般,斜里攻到,那正是關中岳刀光中的空隙。
  不論關中岳如何的快速,也無法回救攻來的一劍。
  匆忙間,關中岳一咬牙,急忙側偏身子。
  寒光飛過,衣破皮綻,一股鮮血,直噴出來。
  這一劍傷的不輕,穿過肋間,如是關中岳不及時一偏身子,這一劍勢必要洞穿前胸。
  方振遠大吃一惊,道:“小心了。”右手一揚,四枚金環,激射而出,分襲第四、第五,兩位黑衣人。
  但那第四、第五兩位黑衣人已然在各攻一劍之后,退回原位。
  方振遠金環飛至,分擊兩人要害。
  這兩人雖然臉上垂著面紗,但耳目仍然不失靈敏,長劍一揮,一陣金鐵交嗎之聲,擊落了近身的金環。
  廳中五個黑衣人,只有兩個出手,各攻一招,已使得關中岳衣著破裂,身上見血,擊落方振遠四枚金環的手法,更是佳妙。
  方振遠出手,人也隨著扑了上來。
  關中岳突然大聲喝道:“住手。”
  方振遠人已沖近了兩位黑衣人,听得關中岳呼叫之聲,立時停了下來。
  鐵夢秋在方振遠沖向兩個黑衣人時,突然站起了身子。
  但方振遠停下腳步時,鐵夢秋又坐了下去。
  關中岳喝止住方振遠,揮手對五個黑衣人道:“諸位今夜的用心,是取走牧羊圖呢,還是要存心傷人?”
  五個黑衣人沉吟了良久,站在最左首那黑衣人,道:“你是否准備交出牧羊圖?”
  關中岳道:“諸位聯袂至此,必有把握取走牧羊圖……”
  第二個黑衣人接道:“話太繞圈子,咱們听不明白,可否說的清楚一些?”
  關中岳道:“諸位如是存心殺人而來,在下就焚去牧羊圖,大家全力一拚,如是諸位志在牧羊圖,在下就帶著牧羊圖和諸位同去。”
  第三個黑衣人道:“那么,你為什么不交出牧羊圖呢?”
  關中岳道:“在下還不甘心就這樣交出牧羊圖,必要我敗得心服口服才成。”
  第四人黑衣人怒道:“他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用和他耗時間了,早些把他宰了算啦。”
  口中說話右手長劍一揮刺出。
  關中岳已知曉他們佳妙配合的厲害,金刀一揮,划起了一片刀芒,封住劍勢。
  果然,第四個黑衣人劍勢刺出之后,第五個黑衣人,緊接著發動,長劍斜里攻到。
  關中岳早已有備,刀上保有余力,刀光展布,擋住兩人的劍勢。
  方振遠大聲喝道:“以多為胜,算不得英雄人物,方某人來也。”
  舉步向前扑去。
  突覺右腕一緊,竟然被人拉住。
  回頭望去,只見抓住有腕之人,正是鐵夢秋,不覺一怔,道:“鐵兄……”
  鐵夢秋輕輕咳了一聲,打斷了方振遠的話,道:“老前輩暫訪息怒,殺雞用不著牛刀,在下先去瞧瞧,我如是頂不住,老前輩再去不遲。”
  口中說話,人卻已衣衫飄飄的行近黑衣人,冷冷地喝道:“住手。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卻使人感覺到有一种強烈的迫人之感。
  不覺之間,必個攻向關中岳的黑衣人,全都停下手來。
  鐵夢秋舉步一跨,輕靈飄忽的從兩個黑衣人之間穿了過去。
  停下腳步,正好擋在了關中岳的面前。
  五個黑衣人似乎是甚感惊异,也檢為惱怒,兩柄長劍,同時舉起,對住了鐵夢秋。
  鐵夢秋淡淡一笑,道:“諸位,不覺得太緊張了嗎?”
  第一個黑衣人,冷笑一聲,道:“你是什么人?”
  鐵夢秋道:“不配問我,找你們的頭子來。”
  第二個黑衣人道:“你小子很大口气。”
  鐵夢秋笑道:“你們輪流接言答話,豈不是自暴自份嗎?”
  第三個黑衣人道:“你說我們是什么人?”
  鐵夢秋道:“普天之下,只有一個門派,是要講究配合,而且講話也是一人一句。”
  第四個黑衣人道:“你說了半天,還未說出我們是何門派。”
  鐵夢秋淡淡一笑,道:“這個教派,十分隱秘,江湖上知曉的人不多,而且,已在江湖上消失了甚久時間,想不到今日又重現江湖。”
  第五個黑衣人道:“這小子在用詐,他根本不知曉咱們的來路。”
  鐵夢秋冷冷道:“你們是竹節門。”
  以關中岳的見識之廣,竟然也不知曉江湖上有一個竹節門,不禁微微一怔。
  但那些黑衣人,卻是听得有著很大的震動。
  沉默了很久,排在最左的黑衣人,道:“你怎知我們是竹節門中人?”
  鐵夢秋微微一笑道:“那要怪你們特殊的門規,不論是武功說話,都要如竹之有節,不論人數多少,都要講究你言我接,以便統一心意,使貴門中人,不但能在武功上配合,就是說話心意,彼此之間,也能夠用心相同。”
  第二個黑衣人道:“你既然知道了,應該退出這場是非了。”
  鐵夢秋道:“在下如無几分把握,也不敢來此獻丑了。”
  第三位黑衣人道:“你准備和我們動手。”
  鐵夢秋冷冷一笑道:“那要看你們是否能見机而退了。”
  第四個黑衣人道:“好大的口气。”
  鐵夢秋道:“貴門中的武功,別出心裁,講究靈動配合,首尾相顧,銜接嚴密,特具威勢。不過,如果遇上了行家,一時間搶去了先机,制住了貴門划招變化,那就后果嚴重,不堪設想了。”
  第五個黑衣人道:“怎么樣?”
  鐵夢秋道:“劍劍見血,勢如破竹。”
  五個黑衣人似是被鐵夢秋言語鎮住,半晌不答一言。
  鐵夢秋重重咳了一聲,道:“竹節門有過一次血的變遷,好像是已經消隱江湖,想不到你閃竟然死灰复燃,現在重又現身于江湖上,听我良言相勸,你們還可以全身而退,一旦動手,必然要死傷累累了。”
  他一面說話,一面用手作勢,比划出了几种劍招。
  五個黑衣人,雖然臉上蒙著面紗,但卻使人感覺到十道目光,透過那蒙面黑紗,直射在鐵夢秋的身上。
  鐵夢秋話說完,手勢也同時停下。
  五個黑衣人有如受了很大的震駭一般,呆在當地。
  鐵夢秋道:“你們既然已感覺出來,還不赶快退走嗎?”
  排在第一個的黑衣人道:“我們別有苦衷。”
  鐵夢秋道:“別有苦衷?”
  第二個黑衣人接口道:“不錯,我們是受迫而來。”
  鐵夢秋道:“諸位受何人所迫?”
  第三個黑衣人道:“如果我們能說出口,也不會受她的威脅了。”
  鐵夢秋冷冷說道:“以你們竹節門的武功,江湖上,能夠威脅你們的事,實在不多,那人應該和你們竹節門,有著很深淵源了。”
  第四個黑衣人道:“我們說過了不能講出來,閣下再問也是無用。”
  鐵夢秋淡淡一笑,道:“但諸位也取不走牧羊圖,就是關總鏢頭答應了,鐵某人也不會讓你們帶走。”
  第五個黑衣人道:“听閣下的口气,似乎是我們除了放手一拚之外,那是別無選擇了。”
  鐵夢秋道:“還有一個辦法。”
  為首的黑衣人道:“請教高明?”
  鐵夢秋道:“貴派的劍法,別走蹊徑,但卻太過偏專,縱是知曉竅訣的人,輕而易舉的可以把你們的劍法破去,在下有破你們劍法的手段,諸位都已瞧到了,如是一旦動上手來,必將是一場十分悲慘的殺戮,這一點諸位需要三思。”
  第二個黑衣人道:“這似乎不是我們請教的辦法。”
  鐵夢秋雙眉一聳,臉上泛現起一片肅殺之气,說道:“你們和我聯手,合力對付那位威脅你們的人。”
  第三個黑衣人道:“閣下有點誤會,竹節門從不在江湖上鬧事,但也不怕人家找上頭,我們受命而來,并非是被人威脅。”
  鐵夢秋道:“好!諸位再想片刻,再決定會不會改變初衷。”
  第四個黑衣人,道:“我們早已經想好了,這念頭無法改變。”
  鐵夢秋微微一笑,道:“在下已再三相勸,諸位執迷不悟,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回顧了方振遠一眼,接道:“方副總鏢頭,可否借給在下一柄長劍應用。”
  方振遠應了一聲,回首喝叫道:“拿柄利劍上來。”
  一個趟子手,手捧長劍,應聲而入。
  鐵夢秋接過長劍,退下劍鞘,道:“諸位想好了沒有?”
  第五個黑衣人道:“我們早想過了。”
  鐵夢秋長劍一展,划出了一道寒光,道:“諸位請動手吧!”
  為首黑衣人,舉起長劍一揮,閃起一片劍花,道:“看來是如不經一場激烈的搏戰,閣下也不肯罷手。”
  長劍一揮,刺向了鐵夢秋。
  鐵夢秋并未揮劍回擋,卻一個快的轉身,直向黑衣人身側欺去。
  就在鐵夢秋移動身子的同時,第二、第三兩個黑衣人,似閃電奔雷的速度,攻出了兩劍。
  兩道寒光,分由兩個方位襲了過來。
  緊接著,第四、第五兩個黑衣人,也同時揮劍擊出。
  五人出手,雖然有先后之分,但劍光交錯,組成了一片劍网,封閉了四面八方的空隙,由分而合,集于一點。
  關中岳,方振遠,雖都身經百戰的人,但卻從未見過這等組合好此嚴密的劍勢,只覺那密布的劍气,澆水難入。
  鐵夢秋突然一舉長劍,划出了一片劍圈。
  只听一陣金鐵交鳴之聲,五支密布合擊的劍勢,盡為鐵夢秋長劍蕩開。
  這等反擊之勢,不但要劍挖出其不意,而且還要有深厚的內力,兩者配合,缺一不可。
  鐵夢秋蕩開了几人合擊劍勢之后,微微一笑,道:“竹節門的身法,似乎是又有了很大的進境,諸位雖然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但劍上的功夫,不但未曾生疏,反而進境甚大。”
  他一劍擊破了五人合成的劍陣,使五個黑衣人心中亦為之惊駭不已,知曉遇上了強敵,不敢再輕易進擊。
  鐵夢秋道:“諸位再出手試几招如何?”
  第五個黑衣人道:“咱們恭敬不如從命。”
  一招交擊,使五個黑衣人狂態大消。
  鐵夢秋舉劍平胸,緩緩說道:“諸位盡量施展貴門中的絕學出手。”
  五個黑衣人,同時一振手中的長劍,閃起了一片劍花,五劍并進,進取五個部位。
  這五個部位,各不相關,縱是武功高強之人,也有著顧此失彼之感。
  方振遠大為震駭,縱身向前扑去。
  他乃義肝俠膽人物,眼看那鐵夢秋為救援虎威鏢同之人涉險,心中大為著急,情難自禁,疾扑而上。
  關中岳似是早已料到,右臂疾伸,擋住了方振向前奔沖的身子。
  兩人這一折騰,場中形勢,已有了變化。
  只听一陣金鐵交鳴,鐵夢秋突然破圍而出,回手一指,點在第五個黑衣人,身上。
  只听那黑衣人啊了一聲,呆在當地。
  敢情,已被鐵夢秋點中了穴道。
  關中岳低聲說道:“可惜啊!可惜。”
  方振遠茫然說道:“可惜什么?”
  關中岳低聲道:“鐵少俠能夠脫出五人劍勢的圍困,是一招奇奧絕倫之學,咱們竟然沒在眼福瞧到。”
  原來,他在為未瞧到夢秋破圍而感到遺憾。
  方振遠喃喃說道:“大哥說的是,看上去實在叫人難言。”
  他苦苦用心思索,覺得那五劍合圍之勢,乃武功中的絕地死角!實在想不出,脫身破圍之法
  細看鐵夢秋,不但身上無傷,而且連衣角也未被傷害。
  妙的是鐵夢秋那回手一指,竟能點中了一個黑衣人的穴道,手法固然是奇奧絕倫,莫可預測,更妙的是,那被點穴道的黑衣人,站的位置,正好擋住了另外四人聯手的攻勢。
  几個黑衣人本來有著聯手絕技,但卻被同伴擋住,無法施展,一時間呆在當地。
  鐵夢秋冷冷說道:“一葉知秋,各位還要纏斗下去不成。”
  只見人影閃動,又有五個黑衣人,躍入大廳。
  鐵夢秋長劍一擺,冷冷說道:“諸位再不見机而退,難道一定要血濺當場嗎?”
  縱人大廳的五個黑衣人,進入大廳之后,立時散布成合擊的陣勢。
  但眼見自己的同伴,站住了軸心主位,攻勢無法發動,亦不禁為之一呆。
  關中岳單刀一舉,道:“諸位如現在愿意退走,在下愿向這位鐵兄求情,放了你們的同伴。”
  九個黑衣人,默默不語,但卻緩緩移動腳步,各自占了一個方位。
  不覺之間,關中岳,方振遠等,都被圍人合圍陣中。
  鐵夢秋瞼色一變,道:“竹節門已隱息江湖甚久,十余年未參与江湖中事,在下不愿傷害諸位,但如諸位不知進退,硬要步步逼進,那就不能怪在下寶劍無情了。”
  只听在廳門口處的一黑衣人,道:“天旋主攻。”
  話剛落日,兩柄長劍由天旋陣位飛出。
  鐵夢秋似是极精八卦變化,五行生克之術,不理兩柄攻來的長劍,移身向分側沖去。
  身隨劍走,劍化一團很光,沖力奇強,引得擋路的黑衣人紛紛出封封架鐵夢秋的攻勢。
  鐵夢秋身子兩個閃轉,巧妙絕倫地閃過了黑衣人阻的劍勢,脫出了黑衣人布成的陣勢。
  那當門而立,身材修長的黑衣人,似是些黑衣人的首腦,突然高聲說道:“廳中狹窄,不便施展,退到院外。”
  只見劍气生寒,人影閃動,進入廳中的黑衣人,全部退出了大廳。
  只有那被鐵夢秋點中穴道的黑衣人,仍然站在原地未動。
  鐵夢秋冷冷說道:“竹節門中,十二人聯手劍勢,才是你們刻法中至高之學,缺了一人,十二部位中,就少了一個部位,劍陣的變化,威力減少甚大。”
  舉手一掌,拍在那黑衣人的身上,接道:“還你們一個完整的陣勢。”
  那黑衣人被鐵夢秋一掌擊中后背,血脈頓活,立時,轉身向介奔去。
  關中岳舉步向外行去。
  鐵夢秋伸手攔住了關中岳和方振遠,道:“兩位不用出去了。”
  關中岳道:“為什么?”
  鐵夢秋道:“竹節門十二人聯手劍陣,十分惡毒,兩位被癘卷入陣中,在下只怕救援不及。”
  關中岳道:“鐵少俠的意思……”
  鐵夢秋道:“在下出去會會他們。”
  關中岳道:“鐵少俠,如是能夠不傷人,最好是不要傷人。”
  鐵夢秋道:“看今晚形勢,如不鬧出流血慘局,只怕是很難收手了。”
  方振遠道:“鐵少俠是否有把握能夠時付那竹節門的聯手劍陣呢?”
  鐵夢秋道:“有把握,不過,非要鬧的血濺庭院才成。”
  方振遠道:“鐵兄,這本是我們虎威鏢局的事,和你閣下無關,你……”
  鐵夢秋微微一笑,道:“但,老前輩和在下有關……”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在下既然插手此間了,只有管下去一途,但就在下所知,目下云集于開封府中的武林人物,以竹節門的聲勢最強,除了竹節門外,大概諸位就可以應付了。”
  說罷,舉步向外行去。
  關中岳低聲說道:“兄弟,人家客气,但咱們不能袖手旁觀。”
  方振遠道:“大哥說的是,至少咱們應該為那鐵少俠吶喊助威一番”
  兩人交談了數語,稍為延誤了一點時間,外面形勢,已有了很大的改變。
  只見八個黑衣人,靜靜地躺在地上,不知是被點中穴道,或是已經死去。
  其余的黑衣人,都已不知去向。
  仔細看去,只見鐵夢秋劍身支地,手扶劍柄,閉目而立。
  方振遠吃了一惊,急急行了過去,道:“鐵少俠,鐵少俠。”
  行到近前,只見鐵夢秋臉上滿是汗水。神色間,似有著無比的困倦。
  他迅快地睜開了雙目,望了為振遠一眼,微微一笑,接道:“晚輩很好。”
  目光轉動,一掠一上的黑衣人,道:“他們都可能已經中劍死去,我如不殺死這几個人,等他們陣勢擺好,勢必要把他們全部殺死……
  輕輕歎息一聲,接造:“這是一場無法逃避的殺戮,在下只好先施殺手,能夠使他們留下几個活人。”
  方振遠啊啊連聲,心中卻想道:你如不光下毒手,他們應該會死的少些才對,怎會替他們留下几個活口呢?
  鐵夢秋舉手拭去臉上的汗水,緩緩說道:“勞請老前輩數數看,他們死了几個人了?”
  方振遠道:“八個。”
  鐵夢秋道:“還有四個活著离去,竹節門受了這一次重大的打擊之后,大約近日內不會再找上門來,他們最厲害是聯手合搏之術,不過,四個人的力量有限,貴鏢局大約可以應付了。”
  方振遠道:“鐵少俠此番救了我們虎威鏢局,在下感激不盡。”
  鐵夢秋笑道:“晚輩也要告辭了。”
  方振遠道:“鐵少俠請入廳中待茶,在下還有事情請教。”
  鐵夢秋搖搖頭,道:“我還有別的事情,咱們就此別過。”
  一抱拳,突然飛身而起,登上屋面,身軀一閃,消失不見。
  方振遠高聲叫道:“鐵少俠,鐵少俠。”
  但聞夜空中回音傳來,不聞鐵夢秋回答之音。
  關中岳輕輕歎息一聲,道:“走遠了。”
  伏身望去,只見躺在地上的八個黑衣人,個個劍中要害而死,搖搖頭,道:“好毒辣的劍法,一舉之間,斃了八人,人人都沒有慘叫的机會。”
  方振遠道:“這鐵夢秋,是什么來路,用心何在?”
  關中岳道:“想不出……”
  語聲微微一頓,回頭望了望方振遠,道:“兄弟,不論他是誰,但他完全是沖著你來的。”
  方振遠道:“這一點,兄弟也瞧得出來。”
  關中岳道:“他在報答你救他之恩,如是我猜的不錯,這牧羊圖也是他取來送你的。”
  方振遠嗯了一聲,道:“不錯,除了他之外,開封府中,再無第二個人有這些能耐了。”
  關中岳望著地上躺著的黑衣人的死尸道:“死了這么多了,咱們是不是應該報官。”
  方振遠搖搖頭,道:“麻煩的很,官府中無能幫助們,卻有法麻煩咱們三天三夜。”
  關中岳道:“沈百濤已經知道,說不定他已率著官兵守在鏢局外面。”
  方振遠道:“找兩輛篷車,把尸体裝入麻袋中,運出城去。”
  關中岳道:“不容易。”
  方振遠道:“那么,在后園中控上一個大坑,把他們一埋了之。”
  關中岳道:“一旦被查出,那才是鐵案如山,叫人有口難辨。”
  方振遠道:“這么說來,只有找那位沈百濤商量下了。”
  但聞衣袂飄風之聲,傳入耳際,葛玉郎突然出現在庭院之中。
  關中岳道:“葛公子來了好久了。”
  葛玉郎道:“不錯,在下來幫兩位解決一個難題!”
  關中岳道:“什么難題?”
  葛玉郎道:“這狼具尸体,虎威鏢局是生意人,你們不能學江湖盜匪,一走了之。”
  一面說話,一面伸手從怀中摸出一個銅瓶,打開瓶裝蓋,蓋子上帶著一個小小銅瓢,葛玉郎在每個死人傷口處,倒了一小飄白色的藥粉,合上銅瓶,收入怀中,道:“給他們一個死無對證。”
  關中岳道:“化尸粉。”
  葛玉郎點一點頭,道:“關兄,可是也收有此物?”
  關中岳道:“我只是听人說過。”
  葛玉郎啊了一聲,道:“兄弟夜來相訪,只是告訴關兄一句話。”
  關中岳道:“什么話?”
  葛玉郎道:“兄弟已決定和關兄合作。”
  關中岳笑一笑,道:“希望葛公平這決定,不再改變。”
  葛玉郎道:“在下雖然善變,但有一點,閣下應該相信。”
  關中岳道:“哪一點?”
  葛玉郎道:“我葛某人的耳目,比你關總鏢頭靈光一些。”
  關中岳道:“嗯!听來倒也有理,但如葛公子能夠舉說一例,在下就更為心服口服了。”
  葛玉郎道:“譬如适才离開貴局的那位年輕朋友,葛某人亦和他素不相識,但我一眼之下,瞧出他是一位身負絕技的人。證諾今宵,葛某的看法不錯吧?”
  關中岳輕輕咳了一聲,道:“這方面葛兄确有見地,在下望塵莫及,不過,此后,咱們能遭些什么,目下是還難巴預料,如是再遇上為難之事,葛公子就再來個棄置不管,那未免太多變了。”
  葛玉郎笑一笑,道:“關兄如是對我葛某人已不信任,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兩人談話之間,地上的八具尸体已然變作一灘血水,只余下几堆衣物。
  關中岳道:“葛公子如是同意立下誓言,咱們這番合作,不論前途際遇如何,永不再變,在下等极歡迎葛公子重新加入。”
  葛玉即拍拍手,笑道:“關兄既是別有看法,這件事,咱們慢慢再談,兄弟此番到此,總算替貴局中,解決了几具尸体問題。”
  轉身一躍,登上屋面,接道:“關兄,請把地上衣物,用火燒去,那就一了百了,再無痕跡可尋了。”
  關中岳正待答話,葛玉郎轉身兩個飛躍,人已消失不見。
  方振遠大步行了過來,道:“久聞葛玉郎喜愛女色多詐善變,不可共處,大哥何不把他留下?”
  關中岳正要答話,突聞砰的一聲,似是人由屋上躍落地面的聲音。
  在鏢局四周本有著森嚴的戒備,但他們奉命不得攔阻出入之人,所以有等于無,任由夜行人來去自如。
  關中岳掌中扣了枚金鈴鏢,道:“什么人?”
  “我!”沈百濤應著話,走入了大廳。
  關中岳一抱拳,道:“沈兄。”
  沈百濤目光轉移,四下望一眼,道:“鏢局沒事嗎?”
  關中岳道:“托沈兄之福,總算應付過去。”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劉姑娘怎么樣了?”
  沈百濤道:“督帥大人才慧過,兄弟只約略說一下,他已似若有所知,觀賞堂會,直至終場,而且又親自主持后堂夜宴,這也是督帥府中從未有過的事,夜宴之中,督帥夫人對那劉姑娘,又特別親熱,拉著她坐在身側,聊個沒完,因此,劉林人夫婦和劉姑娘,也只好奉陪到底,宴會剛剛散去,兄弟就赶了來。”
  關中岳道:“沈兄沒有勞動官府中人吧!”
  沈百濤道:“兄弟沒有稟明督帥,但卻暗里轉請了王參將,派出了一哨人馬,守在附近待命。”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他們來了沒有?”
  關中岳道:“來過了。”
  沈百濤道:“沒有動手嗎?”
  關中岳道:“動手几招,我們來了一位幫手,敵人落敗而逃。”
  他說的不算謊言,只是不夠詳細,隱去了八個黑衣人死亡的事。
  沈百濤輕輕咳了聲,道:“鏢局沒人傷亡嗎?”
  關中岳道:“很意外和幸運,鏢局的傷亡极小。”
  方振遠突然插口說道:“沈兄,來人完全是為了牧羊圖,如是這牧羊圖,不在我們虎威鏢局,這件事,也不會再發生了。”
  沈百濤道:“方兄的意思是……”
  方振遠道:“兄弟覺得應該把它送還督帥,以督帥之重,一般武林人物當不敢在帥府中鬧事。”
  關中岳道:“關于牧羊圖的事,經過連番的風暴之后,兄弟已自知再難保護它了,這些參与爭奪寶圖的人,大都是很少在江湖上露過面的高人,他們武功卓絕,惊世駭俗,就算關某人傾盡虎威鏢局之力也難保護此物。”
  沈百濤點一點頭,道:“兄弟絕對相信關兄的話,但不知關兄,可否推荐一位有能力保護牧羊圖的人。”
  關中岳道:“為沈兄借箸代謀,不外三途!”
  沈百濤道:“這第一策呢?”
  關中岳道:“借重官府勢力,調集大軍,找出牧羊圖中寶藏。”
  沈百濤道:“第二策呢?”
  關中岳道:“把牧羊圖交付少林派,要他們調集高手,保護此圖,找出寶藏。就兄弟所知,這一代少林掌門人,是一位道行深行的高僧,如由督帥出面,少林派很可能答允下來。”
  沈百濤點點頭,道:“還有第三途呢?”
  關中岳道:“交給丐幫,丐幫弟子逾万,目下又正值鼎盛之期,除了幫主,和十二長老之外,幫中弟子,高人甚多,如若丐幫答允下來,江湖敢和丐幫正面作對的人,實還不多。”
  沈百濤道:“靠得住嗎?”
  關中岳道:“丐幫向以忠義相傳,雖然不拘小節,但卻不虧大義,這一代的丐幫幫主,更是雄才大略,接掌丐幫十余年,使丐幫聲譽,蒸蒸日上。只怕丐幫幫主,行蹤無定,除了他們幫中之人,很少有人知曉他在何處,但他們弟子遍布天下,幫中傳訊,极為迅快,真找起來,并非太難。”
  沈百濤沉思了一陣,道:“關兄指點的都是明略,但兄弟無法做主,我回去和督帥仔細地商量一下,由他決定就是。”
  方振遠道:“沈兄,敝局已然出了全力,希望能保住牧羊圖,總鏢頭也希望能找出那批寶藏,用以濟助貧苦,做一件有益于人間的事,但經過了几番搏殺之后,我們已覺得沒有力量再支撐下去,敝總鏢頭是一位极重信義的人,他既然答應了就不愿毀去諾言,希望你沈兄,多多幫忙。”
  沈百濤道:“兄弟盡力就是。”
  關中岳輕輕歎息一聲,道:“沈兄,非是我關某人要毀去承諾,而我已感覺自己無能再保護這幅牧羊圖了。”
  沈百濤道:“這個兄弟明白,明日午時之前,兄弟就給關兄回信。”
  站起身于一抱拳接造:“兄弟先行告辭了。”
  關中岳道:“明日午時,我們在此恭候沈兄的大駕。”
  沈百濤微微一笑,轉身而去。
  方振遠目睹沈百濤遠去之后,才輕輕歎息一聲,道:“大哥,我瞧這位沈百濤,有些不對!”
  關中岳道:“哪里不對了?”
  方振遠道:“他似乎有意的,把牧羊圖套在我們的頭上。”
  關中岳道:“他明白,這幅牧羊圈,已成了一個燙手的烙鐵,任何人拿到這幅牧羊圖,都可能引起風波,他保護督帥安危,責任十分重大,自然不希望把牧羊圖存在帥府之中了。”
  方振遠道:“看起來,在官場中混跡的人,比我們江湖中人,更為難纏了。”
  關中岳沉吟了片刻,道:“過去嘛,我們忽略了一件事……”
  方振遠奇道:“什么事?”
  關中岳道:“劉姑娘,咱們只覺著她舉止奇怪,未想到她參与了這場武林中爭奪的是非。”
  方振遠道:“大哥,可是已經認定了那位劉姑娘,就是主使今夜襲擊我們鏢局的首腦人物嗎?”
  關中岳道:“至少,她是位可疑的人物……”
  語聲一頓接道:“我們如若能把牧羊圖交回督帥府,事情就可以瞧出一些眉目了,徐督帥是他的公公,劉姑娘總不能唆使武林人物,對她的公公下手啊!”
  方振遠道:“不錯,這倒是逼劉姑娘縮手的一個辦法,不過,那位督帥大人,如是決定把牧羊圖交給丐幫,或是少林派,我們豈不是無法瞧出門內情了。”
  關中岳笑一笑,道:“如是劉姑娘自知難和少林或是丐幫抗拒,自然就不會再動那牧羊圖的念頭了。”
  方振遠低聲道:“其實今夜之中,我們給她的教訓也夠大了,十几個人,死了八個,足夠使他們亡魂喪膽了。”
  關中岳點點頭,道:“劉姑娘能放手,別再追究此事,也許就會有一段平安日子好過了。”
  方振遠心中暗道:“看情形,他對交出牧羊圖的事,仍感到十分可惜。
  心中念轉,目中說道:“大哥,我們也該早些休息了。”
  關中岳道:“不錯,諸位也該好好睡一覺。”
  口中應話,人卻轉身向臥房行去。
  方振遠回顧了楊四成一眼,道:“四成,你去交代一聲,從現在開始,不論什么人,再想進入虎威鏢局,一面施放匣努阻止,一面傳警。”
  楊四成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這時,關中岳已回到了臥房之中。
  但他并未立刻睡去,反而高燃燭火,緊閉門窗,坐在木桌之前,開牧圖羊,仔細看了起來。
  方振遠借木窗一道細縫,看的十分清晰。
  他發覺了關中岳看得全神貫注,有時,雙手還有些不由自主在空中比划。
  方振遠心中一震,暗道:是了,這牧羊圖上,除了有藏寶之外,還有极為深奧的武功,大哥遲遲不愿交出這幅牧羊圖也許是和這武功有關了。
  正待悄然而退,突聞關中岳自言自語的說道:“對了,對了。”
  蓬然一聲,擊在木桌之上。
  方振遠凝目望去,關中運不知何時已然站起了身。
  臉上是一片肅然冷峻的神色,雙目瞪在那舖在木案上的牧羊圖上。
  方振遠和關中岳相處了很多年,從來未見過他這等神情,不禁為之一呆。
  似乎是,關中岳陡然間,大那牧羊圖上發現了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方振遠睹此怪情,只好留了下來,以現變化。
  只見關中岳雙掌緩緩展開,如打拳一般在室中練起武功來。
  方振遠早已知曉這牧羊圖上,藏有武功,關中岳照圖練習,不足為奇,奇的是他的臉色,愈來愈見沉重,簡直是怒容滿面。
  關中岳雙手揮拳,打了一陣雙足也開始移動。
  只見他身子東倒西歪,有如喝醉了酒,站立不穩。
  方振遠越瞧是惊,也越瞧越是入神。
  原來,關中岳的身子愈轉愈凶,愈轉愈快,轉到急快之處,只見得一條人影在空中閃轉。
  方振遠擔心他撞在牆壁之上,本想出聲呼叫,繼而一想,以關中岳的武功,就算是真的撞了一下,也不要緊,何苦惊扰他練習武功。
  心有此念,就停下了身子,站在窗口瞧著。
  其實,方振遠是白擔了心,那關中岳的若干,雖然愈轉愈快,但卻一直未碰著牆壁,就是連放在前面的椅子,也未碰著。
  這一轉,只見關中岳的臉上,滿是汗水,顯然,這一陣轉動,對關中岳十分吃力。
  只見關中岳隨手取過一條布點,拭去臉上的汗水,道:“是方兄弟嗎?”
  方振遠應了一聲,道:“正是小弟。”
  關中岳道:“進來坐吧!”
  方振遠推門而入,輕輕咳了一聲,道:“小弟路過此處,隨便向室中瞧了一眼……”
  關中岳微微一笑,接道:“我知道你是無意,你剛才瞧的很清楚吧!”
  方振遠道:“初時,瞧的很清楚,但后來,大哥愈轉愈快,小弟就瞧不清楚了。”
  關中岳道:“這是一种很特殊的武功,名叫八仙醉酒,是一种很奇奧的身法,本來,還有拳腳和兵刃配合施用,小兄的步法不熟,只好先練步法了。”
  方振遠道:“這武功很深奧,是嗎?”
  關中岳道:“很深奧,這幅牧羊圖,不但有著無盡的寶藏,只要你找到脈絡,還可發覺出它有著很深奧的武功。”
  方振遠道:“這圖是何人所繪呢?”
  關中岳道:“目下還看不出來,這幅圖,妙在有一定的看法,如是你找出標定之點,一路看下去,當真是叫人目不暇接。”
  方振遠呆了一呆,道:“小弟想不到,這圖上竟不有如此的記載,如是那沈百濤收了回去,豈不是小弟誤了大哥。”
  關中岳笑道:“不要緊,我照圖練習武功,只是為了好奇,就算這圖上記載的武功,能使人的成就,登峰造极,但亦非一朝一夕之世,可以練成,人家不會等我們練成了這圖上記載的武功之后,再來搶奪……”
  語聲一頓,道:“這就使我又想起了那位劉姑娘,實是叫人越想越糊涂了。”
  方振遠道:“听大哥的口气,似乎那位劉姑娘是一全力能影響全局的重要人物?”
  關中岳道:“不錯,如若真是那位劉姑娘在暗中操縱大局,自然是一位級具影響的人物,但奇怪的是,我們一路行來,极注意那位劉姑娘,但怎么看,她也不像個會武功的,如若不是劉姑娘,那就是在督帥府中,潛藏著一位莫可預測的高人,而且那個人,也是一個女的。”
  方振遠低聲說道:“會不會是沈百濤在暗中搗鬼?”
  關中岳道:“不能說全無可疑,但就小兄觀察所得,似乎又有些不像。”
  方振遠道:“大立應該對開封府中形勢,有些了解,叫大立為問問看如何?”
  關中岳道:“也好,我們多些了解,自然是多一份研判的把握。”
  方振遠道:“小弟叫他來。”
  言罷轉身出室,片刻之后,帶著林大立,匆匆而至。
  林大立一抱,道:“總鏢頭。”
  關中岳道:“坐下來,我們談談。”
  林大立欠身而坐,道:“總鏢頭有何吩咐?”
  關中岳道:“你久居開封,對督帥府中的情形,是否十分了解。”
  林大立略一沉吟,道:“徐督帥官聲很好,屬下在此很多年,一直未听到徐督帥有何劣跡。”
  關中岳道:“徐督帥是一位好官,那是人盡皆知了,但我想知道他是否与武林中人有所來往?”
  林大立道:“這個,屬下倒還未听說過。”
  關中岳嗯了一聲道:“大立,這些年來,督帥府中,有沒有和武林有關的風言風語的傳說?”
  林大立沉吟了良久,搖搖頭,道:“沒有,如若是有,屬下也未听說過。”
  關中岳回顧了方振遠一眼,道:“這上說起來,完全是劉姑娘的事了……”
  語聲一頓,接道:“有一點叫人想不明白的是,如若這分牧羊圖十分重要,劉姑娘盡可不交出來,為什么轉彎抹角的費了這樣大的麻煩呢?”
  方振遠道:“說的也是,她如是決心嫁給徐公子,那就不應替公公找了這多麻煩,如是她別有謀圖,就不用故意的找些麻煩出來,真是越想越不能,越想越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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