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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巧計定奇謀


  楚小楓抱拳一揖,道:“晚輩告退。”
  目睹楚小楓背景消失之后,白鳳才搖搖頭,道:“老幫主,你太寵他了。”
  黃幫主歎息一聲道:“白鳳,丐幫,排教,和無极門,都沒有辦法去應付這件事,一葉知秋,人家表現在實在相當惊人,我不是寵愛楚小楓,而是借重他……”。
  白鳳接道:“他還是個孩子,搖旗吶喊可以,鬼點子也夠多,了不起只能作馬前先行,你這是要他作主帥,如何叫人心服?”
  黃幫主道:“丐幫中兩個精靈,神出、鬼沒,他們就佩服楚小楓,說他們兩個人怕我,那是不錯,但他們卻未必心中服我,丐幫七虎,排教四杰,都是下一代中很杰出的人,但也很調皮,沒有几個花招的人,也統馭不了他們、我把這些人交給楚小楓,要他們自成一個格局,不是排教,不是丐幫,也是不無极門……”
  白鳳接道:“老幫主,你這做法,應該有個目的吧?”
  黃幫主道:“有!你算算看,很快就是春秋筆出現的時間了,老叫化子必須要盡快离開這里,但火燒万花園的事,正在發展,這個后果,讓誰承擔呢?”
  白鳳道:“要小楓擔起來?”
  黃幫主道:“對!”
  白風道:“老幫主,別誤會我的意思,我總覺著他年紀太輕,知道的事情太少,只怕挑不起這個擔子。”
  黃幫主略一沉吟,道:“他是年輕一些,不過,在我們這些人中,他是最适合的一個人了。”
  白鳳哦了一聲,未再多言。
  白梅道:“老幫主,我相信,你已作過很詳細的盤算,留給他一批人,實力也相當的強,但他們是不百太年輕了?”
  黃幫主道:“白老弟的意思呢?”
  白梅道:“我的意思,把長青留下和他們在一起。”
  黃幫主笑道:“你也留下來,是么?”
  白梅道:“如若老幫主覺得有這個需要,在下決不推辭。”
  黃幫主搖搖頭,道:“這個,我已經想過了,絕對不行。”
  白梅道:“為什么?”
  轉臉望去,只見陳長青也是一臉迷惘之色,顯然,他內心之中,也有些怀疑,只是不敢啟齒罷了。
  黃幫主道:“我留下這一批年輕人。就是要他們橫沖直撞,不按規矩辦事,你和陳長青留下來,那就完全不是我的本意了。”
  白梅點點頭,道:“是這么回享?”
  黃幫主道:“對!你、陳長青、白鳳、董川,不能留下來!”
  董川道:“晚輩和小楓只是師兄弟,留下來,有何不可。”
  黃幫主道:“小楓太敬重你,凡事他太敬重人,都不宜留下來,必須要以他為主,隨心所欲的去辦。”
  目光轉到了白鳳的臉上,接道:“你要告訴一志,中岳,千万不可違拗小楓的意思,留下來,就必須听命行事。”
  白鳳道:“這么說來,成師弟留下來,只怕是不大方便了。”
  白梅道:“不要緊,這話,我對成中岳去說,要他維護小楓的權威。”
  白鳳點點頭,未再多言。
  黃幫主回顧了一眼,點點頭,道:“好!事情這就樣決定了,不過,白老弟,也你不能閒著。”
  白梅道:“老幫主有事情,但請吩咐!”
  黃幫主道:“你,白鳳侄女、董掌門,都算是無极門中人,所以,跟老叫化子去看看春秋筆,這一次出現的熱鬧。”
  白梅道:“這熱鬧,在下還沒有見過,老幫主肯攜帶,那就最好不過。”
  黃幫主笑一笑,道:“白老弟,我和排教教主,一同組織十二金剛,都以門下最精銳的年輕弟子,交給楚小楓,同時,他們在丐幫和排教中的身份,也一起除名。”
  董川呆了一呆,道:“幫主,這又為了什么呢?我們地無极門是束也要如此?”
  黃幫主道:“無极門怎么做,老叫化子沒有意見,不過,老叫化子要把這中間的原因,告訴董掌門人。”
  董川道:“不敢,幫主請指教。”
  黃幫主道:“老叫化子告訴他們,這是一种犧牲,而且明白的告訴他們,當他們离開了丐幫和排教之后,就完全的脫离了這個門戶,丐幫。排教的規戒,對他們已經安全沒有約束,他們只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听從楚小楓的話,他們此后的一切,都要以楚小楓的生死成敗為主。”
  董川道:“老幫主,這么說來,成師叔和一志師弟,也都要脫离無极門了。”
  黃幫主道:“這個,要你們自己想一想了,老叫化子要他們脫离丐幫和排教,還有:一個原因,尋就是不希望他們受大多的約束,武林中很多的門戶,:都有他們傳統的規矩,這些規矩,本是限制門下弟子,不可為惡,走人邪途,但遇上不講江湖規矩的組合,那就等于綁住了兩只手和人打架。”
  董川道:“對!晚輩也有這种感覺。”
  黃幫主道:“我要他們組成一個特殊的組合,沒有門規約束他們,以楚小楓為中心。”
  董川道:“老幫主,這樣一個組合,以十二個人,對付他們那么一個龐大的組合,如何能夠應付呢?”
  黃幫主道:“這個,我們自然還要支援他們,不過,我們要按規矩行事。”
  董川道:“是!晚輩有些明白了。”
  黃幫主道:“雖只是十二金剛,但也是十二個無名英雄,他們這一個組織,只許一個人出名,那就是楚小楓。”
  黃幫主又接道:“自然,團結在楚小楓周圍的人,不止這十二個人,楚小楓除了他三個女婢之外,還有丐幫的神出、鬼沒,和貴門的宗一志,再加上排教教主,把他身旁的兩個劍童也派了出來,跟著楚小楓做仆從,在他身側,就有了八個人,這實力雖非強大,但也相當可觀了。”
  自鳳道:“老幫主,你這樣大捧小楓了。”
  黃幫主道:“白鳳,有麝自來香,他有這個才慧。能力,才使老叫化和排教教主愿意如此。”
  白鳳道:“老幫主,你這做法實在叫人感動,看到老幫主這等為人處事的態度,使晚輩感到慚愧。”
  黃幫主道:“賢侄女,你要這么一說,倒叫老叫化子有些不安了,我這些做法,有些違反傳統。”
  白鳳道:“大是大非之下,無法兼顧小節了。”
  黃幫主道:“好!賢侄女能想到這一點,老叫化子實在很愉快。
  白鳳道:“老幫主,這件事,就這么決定了,我會囑咐中岳和一志,要他們遵照老幫主的意思。”
  黃幫主道:“賢侄女的打算呢?”
  白鳳道:“如若黃幫主覺著我還有可用之處,晚輩也准備和老幫主一起去開開眼界……。”
  黃幫主接道:“好!你和令尊,董掌門人,咱們一起去看春秋筆出現的情形,此地的事,就交給楚小楓了。”
  白鳳道:“好!一切都遵從老幫主的安排。”
  事情到此地步,算是有了一個圓滿的結束。
  黃幫主的年紀雖然很大了,但辦事的效率,卻是出奇的快速。
  第二天,中午過后,楚小楓就被召到了大廳之中,大廳中坐著兩個人,一個是丐幫的黃幫主,一個是三十左右的青衫中年人。
  兩個人的木椅,相距半尺,偌大一座敞廳,只有兩個人,楚小楓不認識那中年人,但只看那人的气勢,就知道這人的身份非同小可。
  緊行几步,楚小楓抱拳一禮,道:“老幫主,有何指教?”
  黃幫主笑一笑,道:“我不告訴你他的身份,但你要仔細的看看,記住這個人。”
  楚小楓抬頭看看那中年人,低聲說道:“見過前輩。”
  那中年人點點頭,微微一笑,道:“你很好,黃幫主慧眼識英雄,對你很推重。”
  楚小楓道:“老幫主錯愛。”
  青衫中年人笑一笑,未再答話。
  黃幫主道:“小楓,我給你選出了十二個人,等一下,他們會來拜見你。”
  楚小楓怔了一怔,道:“十二個人,他們是哪里來的?”
  黃幫主道:“哪里來的,你不用管了,由今天起,他們都變成了你的屬下,唯你之命是從,他們已經沒有過去,只有以后。”
  楚小楓道:“是!小楓記下了。”
  黃幫主道:“這十二個人,我稱他們作十二金剛,不知道你是否同意?”
  楚小楓沉吟了一陣,道:“這個,等晚輩見過他們之后,再答复前輩。”
  對黃老幫主這樣德高望重的人,楚小楓如此回答,顯然有些不敬。
  但黃幫主對楚小楓這些答复,竟然十分贊賞,點點頭,道:“好!這件事,應該由你決定。”
  那青衫中年人似乎也很欣賞楚小楓這种態度,笑一笑,微微頷首。
  楚小楓道:“老幫主,晚輩有不解的地方,想請教一下?”
  黃幫主道:“好!你說,有問題,最好能問清楚。”
  楚小楓道:“其實,晚輩的問題,只有兩個,老幫主要我做什么?怎么做?”
  黃幫主道:“交給你一批人,保護你自己的安全。”
  楚小楓道:“我是什么身份?”
  黃幫主道:“領頭的,不是無极門,也不是丐幫,你高興怎么做,就怎么做,沒有規戒束縛你。”
  楚小楓點點頭,道:“這一點,晚輩明白了,還有一點,晚輩此后的行止如何?”
  黃幫主道:“悉憑你意,你不用去找任何人幫助你,你就是你,一個完全獨立的組合,你領導這批人,帶他們闖蕩江湖也好,坐下來,自封一個門派的主持也好,孩子,你要什么,就做什么,目下江湖上沒有規矩的人大多了,你如太守規矩,那就無疑被縛住了手腳。”
  楚小楓黯然一歎,道:“晚輩受教!”
  黃幫主回顧了那青衫中年人一眼,道:“要不要吩咐他兩句?”
  青衫人欠欠身,看了楚小楓一眼,微微一笑,道:“區區只有一語相贈,大道不孤。”
  楚小楓一抱拳,道:“晚輩承訓。”
  青衫中年又點點頭,拂髯一笑,兩個人四目相注,頗有意气相投之慨,便楚小楓沒有問對方姓名,對方也沒有告訴楚小楓身份。
  黃幫主突然舉手互擊三掌,道:“七虎何在?”
  但見一扇室門啟動,七個勁裝大漢,魚貫而出。
  楚小楓轉頭,只見這些人,都在二十四五之間,穿著淡青色的勁裝,胸前繡一個黃色的虎頭,每個虎頭之下,都有一個編號。
  微微突起的太陽穴,和雙目蘊含的神光,說明了這些人,都已是內外兼修的高手。
  身上佩著一把長刀,腰中還插著一把一尺五寸的短刀。
  楚小楓心中明知道他們是丐幫弟子,但他們穿的衣服和用的兵刃,和丐幫的傳統,都是完全不同。
  青衫中年人打量了七人一眼,笑一笑,道:“果然是七只猛虎。”
  語聲一頓,垣:“四英二童何在?”
  另一扇門中,魚貫行人了六個人。前面四個,都是二十七左右,身著深藍色勁裝,都佩著一把長劍,腰間挂著一具革囊。四人之后,是兩個十六七歲的童子,眉目清秀,海青長衫,各佩雙劍。
  青衫中年指指楚小楓,道:“過去,見過你們的主人,從此刻起,生從主,死亦從主。”
  四個藍色勁裝人,應聲轉身,齊齊跪到地上,報名道:“段山、夏海、劉風、馬飛叩見主人。”
  這時刻,楚小楓表現出了他帥三軍的气度,微微一躬身,道:“四位請起。”
  四人應聲而起,肅立一側。
  兩個青衣童子,緊隨著拜伏于地,道:“劍童成方、劍童華圓,叩見主人。”
  楚小楓點點頭,道:“兩位請起吧!”
  黃幫主手拂長髯,道:“黃山七虎,還不拜見主人!”
  七虎應聲拜伏于地,齊聲道:“拜見主人!”
  楚小楓道:“七位請起。”
  七人應聲而起,道:“我們全都姓黃,以號排名,在下黃一虎。”
  “在下黃二虎。”
  “在下黃三虎。”
  楚小楓接道:“我明白,諸位都是黃老幫主培養的猛虎。”
  黃一虎道:“主人明鑒。”
  黃幫主歎息一聲,道:“兩位也請出來吧!”
  成中岳、宗一志,緩步行了出來。
  楚小楓怔了一怔,迎了上去,道:“師……”
  成中岳搖搖頭,道:“不要這樣叫我,我是十二金剛中人。”
  楚小楓哦了一聲,未再多言。
  宗一志一抱拳,道:“小弟奉命,追隨主人,听候差遣。”
  楚小楓只好點點頭。
  黃幫主道:“楚小楓,這就是你的人,再加上陳橫、王平、綠荷、黃梅、紅牡丹……”。
  楚小楓道:“晚輩明白了。”
  青衫中年人道:“很好,你們現在,是不是可以离開了。”
  楚小楓道:“是!晚輩告辭了。”
  黃幫主道:“听說,襄陽城,有一家很好的客棧,叫做豪杰居。”
  楚小楓道:“受晚輩感恩一拜。”
  撩衣拜伏于地。
  這一次,黃幫主和那青衫中年人,倒沒有推辭,大馬金刀的受了楚小楓跪拜大禮。
  沒有人送行,但大門外面,卻站著很多的人在等候,是陳橫、王平、綠荷、黃梅、紅牡丹、陳橫。王平,都換了一身青色勁裝。
  五個人似乎是都已得到了通知,躬身一禮,道:“見過主人!”
  楚小楓道:“見過四英、七虎、二童、宗一志,和成前輩。”
  各人一一見禮。
  王平輕輕咳了一聲,道:“成爺、四英和七虎,合稱十二金剛,他們以對抗敵人為主,其余的,包括我兄弟在內,咱們都是保護主人安危之責,不過,咱們也得把工作分配一下,免得人多嘴雜,不好辦事。”
  成方笑一笑,道:“王兄江湖上的閱歷多,咱們推你作頭儿。”
  王平道:“當仁不讓,如是諸位不反對,在下就承擔起來。”
  事實上,他也是最适當的人選,自然是沒有人反對。
  王平道:“好!你們沒有人反對,那就算承認,在下先把諸位工作,分配一下。”
  目光一掠綠荷、黃梅、紅牡丹,緩綴說道:“你們三姑娘,擔負照顧公子的生活起居,兼司防人下毒之責。”
  綠荷、黃梅、紅牡丹,一躬身,道:“小妹們遵命。”
  王平道:“不用客气……”,目光一掠成衣、華圓,道,“你們兩位,是主人的近衛,日夜守護身側。”
  成方、華圓一躬身,道:“領命。”
  王平望望陳橫、宗一志,道:“咱們三個是從衛,也跟著主公行動。”
  這時,四英中的段山,快步行了過去,道:“段山有事,請命主人。”
  楚小楓笑一笑道:“什么事?”
  段山道:“成爺德威懼尊,我們已推他為十二金剛之首,還望主人成全。”
  楚小楓回顧了成中岳一眼,只見他挺胸抬頭而立,一臉肅然之色,點點頭,道:“好!”
  段山道:“謝主人。”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王平道,“請示主人,咱們此刻,要到哪里去?”
  楚小楓笑一笑道:“諸位,咱們雖然職司不同,但相處卻不用太過拘禮……”。
  語聲一頓,接道:“豪杰居。”
  豪杰居,王平很熟,帶路向前行去,這一個年輕,無名的江湖組合,就這樣崛起了江湖,浩浩蕩蕩的陣容,立刻引起了很多人暗中的注意,到了豪杰居,包下兩座庭院。
  楚小楓召集了所有的人,集于一座上房中,道:“我們沒有什么門規約束,但也不能胡做非為,行禮義之事,求良心平安,希望記住這几句話就行了。”
  陳橫道:“主人,咱們人數不算少,也該有個名稱才好。”
  楚小楓道:“我來自迎月山庄,就是迎月庄主。”
  成中岳、宗一志,都听得大為感動,但兩人都未多言。
  王平道:“我們是什么身份?”
  楚小楓道:“都是迎月山庄的武士,你就稱為總管吧……”。
  語聲一頓,接道:“咱們敵人很多,也很惡毒,由此刻起,諸位就要小心一些,諸位可以請回了。”
  簡簡單單的几句話,听起來,沒什么章法,但卻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盡可以放手對敵,不用顧忌什么。
  四英,七虎,來自兩個不同的大組合中,彼此之間,由素不相識,一下到生死同命的一個組合中,就算想要他們說些什么,實在,也無法開口。
  楚小楓明白道理,帶人要恩威并濟,現在是立威的時刻。
  十二金剛都對楚小楓表現了忠誠,和尊敬,都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退出去。
  但楚小楓心中清楚,這些人,對他的敬重,并非是完全出地本意,而是承受另一個人的命令,嚴格點說,這种尊敬,只是奉命行事。
  眼看十二金剛退出之后,王平低聲說道:“庄主,咱們現在應該如何?”
  楚小楓笑一笑道:“應該做點事。”
  王平道:“不錯,做什么呢?”
  楚小楓道:“咱們沒有辦法找人時,最好讓別人找咱們。”
  王平道:“對!如何才能夠讓別人找我們呢?”
  楚小楓沉吟了一陣,道:“你們在江猢上走動多年,又是晚一代中最能干的人,難道就想不出一個法子么?”
  王平道:“過去,我們會得到很多的幫助,現在不行了,我們一切都要憑藉自己的力量去辦。”
  楚小楓道:“人貴自立,為什么不自己想個辦法呢?”
  王平道:“所以,咱們才向庄主請示。”
  楚小楓道:“招搖好像是引人注意的辦法之一。”
  王平道:“不錯!先讓別人注意我們,我們才能找別人!”
  楚小楓笑一笑,道:“辦法有了,我們想想看該如何進行吧!”
  王平道:“望江樓卜襄陽城中的望江樓,好像是每一個到襄陽的武林人物,必去之處。”
  楚小楓道:“現在,還不算太晚。”
  王平道:“請庄主移駕望江樓。”
  很少開口的陳橫道:“庄主,要不要通知十二金剛一聲?”
  楚小楓沉吟了一陣,道:“文房四寶。”
  成方立刻奔了出去,片刻工夫,手中捧著文房四寶走了進來。
  楚小楓提筆寫了兩封密函,道:“交給他們。”
  華圓道:“給成爺?”
  楚小楓點點頭,華圓執函而去。
  兩函都已經密封,成中岳接函一看,見上面注明了拆開的時間,立刻收入怀中。
  楚小楓吩咐綠荷等三妹妹留在豪杰居,配合十二金剛的行動,帶著兩位劍童,和神出、鬼沒,直奔望江樓。
  這不過是申未光景,但望江樓上已上了八成座。店伙計迎上來,笑一笑,道:“諸位,雅室。”
  雅室,就是圍起來的小房間。
  王平笑一笑道:“不用了,就在大廳中,找一個靠窗的桌位就是。”
  店伙汁道:“大哥,很抱歉,大廳靠窗的桌位沒有了。”
  王平道:“那邊不是空了一個桌位么?”
  店伙計道:“那桌位,被人訂了。”
  王平道:“什么人訂位?”
  店伙計道:“大興綢緞庄的李掌柜。”
  王平沒有再理會店伙計,大步走了過去。
  那是張大桌子,早已擺好了碗筷,上面還放了一個訂位人的牌子。
  王平笑一笑,隨手把牌子拿起來,丟在在上,笑道:“伙計,我看,咱們就坐這一桌了。”
  這時,負貢斷后,暗中查看的宗一志,也登上了望江樓。
  宗一志沒有和楚小楓坐在一處,獨自一個人,坐在一個對著樓梯的位置上,這是楚小楓的安排,以便彼此接應。看看楚小楓的气派,和王平擺出的那一副要打架的樣子,店伙計呆住了。
  這望江樓是襄陽鬧區最大的一座酒樓,也是武林人物最喜歡的地方,這里發生任何一點小事情,立刻就會傳揚。
  楚小楓輕輕咳了一聲,自行在上位坐下,兩個劍童,卻分左右站在身后,陳橫,王平,打橫坐在兩邊,空出了楚小楓對面一個席位。
  楚小楓笑一笑,道:“玉總管,叫伙計上菜。”
  吃飯時,身后兩側,站著兩個佩劍童子,這气派夠大,也夠狂。
  王平口頭望著那發呆的伙計,冷冷說道:“你小子在發什么愣,想找罵么?還不拿酒菜上來!”
  這气派,再加上這一陣爭吵,早已經引得酒樓上大部分客人的目光,都投注過來。
  店伙墳低聲道:“總管大爺,訂位的是小號的老主顧,你這么一來,豈不要敲了小的飯碗嗎!”
  只听一陣步履之聲,傳了過來,接著,樓梯口處,一連上來了六個人,當先一人,身著長衫,足踏福字履,正是大興綢緞庄的李掌柜,李掌柜似乎是早已知道了他訂的位置,直對楚小楓等走過來,那店伙計一看雙方撞了板,哭喪著臉,站在一側。
  李掌柜看到訂的桌位上早已坐了客人,頓時笑容一斂,回頭看到店伙計,更是火上加油,道:“這是怎么回事?望江樓的生意太好了,咱們訂好的桌位,也被賣了。”
  店伙計一躬身,道:“大掌柜,這桌位咱們早就留下來了,可是這几位大爺一定要坐,小的,小的……”。
  李掌柜回頭望望楚小楓,只見楚小楓揚著臉,望也不望他一眼,心中更是火大,冷笑一聲,道:“不論什么事,總該有個先來后到,是不是李太爺吃飯不付錢?去叫你們掌柜,今天,我非要一個公道不可。”
  店伙計應了一聲,轉身要走,卻被王平伸手攔住,道:“等一等……”
  站起身子,王平聳一下雙肩,道:“這位想是大興綢段庄的李掌柜了?”
  李掌柜道:“是啊,在下姓李。”
  王平道:“大人不見小人怪,你大掌柜這個火么,用不著發在店伙計的身上。”
  李掌柜怒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王平道:“店伙計說過了,這桌位已被你大掌柜訂了,不過,咱們沒看到在大掌柜,算是搶先了一步,先來后到嘛,所以,咱們就先坐了下來。”
  李掌柜道:“可是,咱們現在人到了。”
  王平道:“諸位晚了一步,那就只好請換個地方坐了。”
  他究竟出身丐幫,受的忠義教誨,就算想耍賴,也無法擺出冷面孔,還要想一段交代過去的說詞出來。
  李掌柜火更大,蓬然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道:“這是什么話,這是欺侮人,還有玉法么?”
  王平笑一笑,道:“你不用咆哮如雷,吃一頓飯小事情,和朝延的王法無關,如是李大掌柜覺著咱們欺侮了你,那你就看看該怎么辦?”
  楚小楓心中已經有了數,暗道:“這望江樓隱藏過黑豹劍士,定然和那神秘組合有關,這李掌柜如若真是做生意的人,也不會有這么大火气,楚小楓已經擺出了武林人的气勢,真正的生意人,誰愿意找這樣一個麻煩,李大掌柜這大火气分明有恃無恐,想不到,事情竟會如此的順利,一下子就撞上了點子。
  修養兩個字,就來容易,但要做到,卻十分困難,斤兩重的人,要他裝得輕巧些,更是不太容易。
  微微頷首,楚小楓示意王平,放手施為。
  王產得了暗示,气勢又壯了很多,笑一笑,接道:“李掌柜,在下要奉告一句話,咱們庄主人已經坐了,你如想讓他再站起來,可是不太容易。”
  李掌柜冷笑一聲,道:“怎么坐下,怎么站起來,我相信也不會太難,我本來找店家理論,你既然把事情攬上了身,在下也只好找你說話。”
  王平道:“咱們人在這候著,你李掌柜有辦法叫咱們站起來,盡管施展。”
  李掌柜道:“這是硬吃了,好!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多大勢力,竟然如此個不講理法。”
  說完話,人卻向后退了一步,兩個芽著長衫的大漢,卻突然行了上來,這是李掌相同來的五個人中的兩個,兩個長衫人同時一抬手,向王平抓去。
  王平一側身滑開三尺,冷冷說道:“怎么要打架?”
  望江樓的敞廳雖然很大、但卻擺了很多的桌子,王平一閃身,滑退到另一張桌子后面。
  那張桌子上,本來坐著四個人正在吃喝,眼看打起來,立時离位避開。
  兩個長衫人一擊不中,同時繞身而去,分由兩側,向王平兜去。
  王平笑一笑,道:“兩位,這望江樓上,可都是細盤子細碗,你們在這里打架,豈不是大煞風景么?”
  口中說話,雙手卻未停,兩個長衫人各攻了三掌,一、二掌,都被王平化解開去,第三招,王平卻硬接了兩人一掌。
  兩個長衫人各自向后退了一步。
  李掌柜臉色一變,道:“你們兩個,收拾不了人家一個。”
  兩個長衫人,垂下頭去,滿臉慚愧之色。
  李掌柜歎息一聲,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平常你們吃香的,喝辣的,可是遇上了事情,一件也辦不通。”
  楚小楓心中暗道:“作生意的和气生財,這人,哪像個作生意的樣子。
  兩個長衫人突然一撩衣襟,伸人腰中,那是准備亮家伙的動作
  李掌柜皺皺眉頭,你們還不退下去,硬要在這里丟人現眼嗎?”
  兩個長衫人,手已触到了刀柄,但卻立時又松了手;垂頭退了下去。
  楚小楓腦子里,不停的打轉,推斷這位李掌柜的來路,但表面上;卻是漠不經心,連望也未望那位掌柜一眼。
  陳橫和兩位劍童,也站著未動。
  王平卻微微一笑,道:“吃皈嘛,每天都要有几次,算不得什么大事,難道還用得著拼命么?
  李掌柜冷笑一聲道:“閣下說的是,:咱們訂的位置被你們強行霸占,實在是一件小事,吃飯嘛,用不著拼命,算你們狠,咱們認了!”
  提高了聲音,接道:“伙計,咱們換個地方。”
  店伙計道,“是!李爺請了。”
  轉身向前行去,李掌柜緊隨身后行去。
  王平微微一皺眉頭,回顧了楚小楓一眼,臉上是一副無可奈何的神色。
  似乎是完全沒有料到,那位李掌柜竟然會忍下了這口气,轉身而去。
  到了楚小楓身旁,低聲說道:“主人,這小子能屈能伸,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
  楚小楓道:“坐下來,要人家瞧出來咱們是有意找麻煩的,”
  王平應了一聲,坐回原位,店伙計很快送上來酒菜。
  兩個劍童一直站在楚小楓的身后,表面上垂目而立,事實上,兩個卻一直留神著上下望江樓的人。
  酒菜上得很快,片刻之間,擺上了滿桌佳肴。
  李掌柜帶著人上了三樓,完全离開了楚小楓等的監視,望江樓上的客人,越來越多,擠得沒有了一個空位,但酒客仍然往上擁,生意實在是好得邪气。
  這時,突然有一老一少兩個人,行到了楚小楓所的桌子前面,望江樓上還可以擠下兩個人的。只有楚小楓這一張桌子,但只要看看楚小楓那股子气勢,就沒有人愿意然自找麻煩,但世上也偏有不怕麻煩的人。
  這一老一少,老的大約五十多歲,穿著一件灰布長衫,長得很瘦,瘦得除骨頭之外,全身很難稱出來三斤淨肉。
  雙目沉陷,面如黃紙,就像害了一年疾病的人。
  但那年輕人。卻是唇紅齒白,長得十分英俊,穿著一身藍緞子緊身箭衣,腰里還挂了一把金柄彎刀。
  刀鞘上鑲了七個貓眼大小的寶珠,這么兩個人走在一起,給人一种很難相配的感覺。兩個人行到桌子前面,一聲不響的就坐了下去。
  灰衣枯瘦老者招招手,道:“伙計,伙計。”
  經過了剛才一場風波,店伙計也實在不敢招惹楚小楓這一伙人,所以,兩人坐下去,店伙計裝作沒有看見。
  但人家這么一叫,想裝也沒有法子,只好硬著頭皮走過來,道:“這位爺,你有何吩咐?”
  灰衣老者道:“你們不是賣酒菜的店舖子?”
  店伙汁道:“是啊!”
  灰衣老者道:“是還要問什么?拿酒菜上來。”
  店伙計望望楚小楓和王平,道:“老爺,這里有客人。”
  灰衣老人道:“有客人怎么會空了兩個位置,再說,客人都不講話,你在囉嗦什么?”
  店伙計道:“我!我……”
  楚小楓端起了面前酒杯,笑一笑,道:“伙計,加兩副杯筷上來。”
  楚小楓叫的菜實在不少,三個人坐著吃,至少有十几樣菜,其中有一半還沒有動過。
  店伙計想不到這客人,忽冷忽熱,眼看一場麻煩,忽然化去,立刻應了几個是字,轉頭就走。
  “灰衣老者卻突然冷冷的喝道:“給我站住。”
  店伙計愣了一愣,道:“什么事?”
  灰衣老者道:“老夫不是要飯的,又不是付不起銀子,為什么要吃人家的殘酒剩菜;這樣子,給我再來一份。”
  店伙計道:“老爺,再來一份,如何能夠擺得下呢?”
  灰衣老者冷笑一聲,道:“擺不下,不會把他們吃過的給收了。”
  店伙計道:“這個,這個……”
  灰衣老者伸手取出了一塊七八兩重的銀子,道:“你怕我白吃么?先把銀子收下。”
  楚小楓笑一笑道:“店伙計,咱們吃過的菜,也該收下去。”
  店伙計呆了一呆,道:“是,是,兩位客爺想來定是老朋友了。”
  灰衣老者道:“朋友?什么朋友?老夫沒有朋友?”
  這是十成十找麻煩,完全擺出一副惹是生非的架式,楚小楓笑一笑,干了面前一杯酒,沒有反唇相激,也沒有發怒之意,更奇怪的是王平,竟然低著頭,大吃大喝,一句話也不說。
  店伙計還愣在了那里,灰衣老者卻已不耐,冷冷說道:“伙計,你還站著不動,難道覺著老夫不會殺人么?”
  那灰衣老者雖然枯瘦,但有一股特別陰森的味道,給人一种很恐懼的感受,店伙計心頭震動了一下,轉身而去。
  那灰衣老者抬頭望了楚小楓一眼道:“閣下很大方?”
  楚小楓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彼此見面,總算有緣。”
  灰衣老者冷冷說道:“我看這叫冤家路窄,”
  楚小楓道:“咱們是冤家?”
  灰衣老者道:“不錯;”咱們是冤家。”
  楚小楓道:“在下和閣下何處結怨,為何成了冤家,還望你朋友指點一二。”
  灰衣老者拎笑一聲,道:“老夫高興怎么說,就怎么說,難道世間還管得了老夫的人?”
  楚小楓道:“沒有管得了你的人?”
  灰衣老者突然用手一按桌子,桌子的一盤紅燒魚突然飛了起來,直向楚小楓飛了過去,就像有人端起那個盤子投了過去,盤子急速的旋轉,直向楚小楓的咽喉上撞子過去。
  楚小楓手中正端著一只酒杯,微微一抬,酒杯擊在盤子邊緣,當的一聲,那盤旋而飛的盤子,忽然間又向后飛了回去。
  酒杯沒有破,盤子也沒有損坏,兩個人,完全以內功把盤子震得飛了口去。
  一种很高強的內功,把力道化成一股很柔和的內勁,使得杯盤相擊,互不損傷,卻借勢把內力傳了出去。
  灰衣老者冷哼一聲,突然伸手抓起一支筷子,擊在大瓷盤上,那大瓷盤突然旋轉著向楚小楓飛了過來,楚小楓冷笑一聲,也隨手抓起了一支筷子敲在瓷盤之上,像耍魔術一樣,一個盛滿紅燒魚的大瓷盤,不停故在空中飛來轉去,奇怪的是瓷盤中的湯汁,竟然點滴不溢,跟征空中飛旋,愈來愈快。
  望江樓所有客人,都被這种景致所吸引,放下了杯筷,盯在那個瓷盤之上,但見瓷盤飛旋,往來數十遍。
  那灰衣人已感有些不耐;冷冷說道:“好小子,倒是瞧不出來,你竟然有這么大的成就。”
  右手一揮,手中竹筷突然硬擊瓷盤,但聞拍的一聲,瓷盤碎裂,那條兩斤重的紅燒魚,也忽然化成了片片碎塊,連同湯汁齊向楚小楓飛了過去。
  忽然間,寒芒閃動,成方,華圓,倆個劍童突然出手。
  四柄劍在楚小楓的面前,結成了一片嚴密光幕,所有飛向楚小楓面前的碎塊湯汁,盡被擊落。
  兩個劍童的動作很快,四柄長劍,出鞘一閃,立還鞘中。但這一來,桌子上杯盤狼藉,完全不能看了。
  灰衣人臉以大變。
  陳橫。王平,也离開了座位。
  楚小楓神色很冷靜,搖搖頭,道:“閣下這一手,實在不高明。”
  緩緩放下手中酒杯,王平、陳橫,忽橫跨兩步,擋在那灰衣老者的兩側,灰衣老者也緩緩站了起來。坐在一側的年輕人,右手握在了彎刀柄上,遠遠坐著的宗一志,一直冷眼旁觀著情勢發展,事情似乎是和他完全無關一樣。
  王平道:“庄主,這老小子如此放肆,是不是該教訓他一頓?”
  楚小楓道:“問問他們的來路,如是無名小卒,叫他們磕個頭,放他們去就是了。”
  他說的很和善,但言詞之間,對那灰衣人卻有著無比的藐視。
  灰衣老者仰天打個哈哈,道:“你可是叫作楚小楓?”
  楚小楓心頭微微一震,表面上仍然保持相當的平靜,笑道:“不錯,在下正是楚小楓,閣下怎么稱呼?”
  灰衣老者道:“我知道你是楚小楓就行了,老夫是誰,你就不用管了。”
  楚小楓道:“哦!”
  灰衣老者道:“楚小楓,這地方太狹小,要打架,咱們何不出去找一處寬大的地方,比個胜負出來。”
  楚小楓道:“閣下是誠心找麻煩來的?”
  灰衣老者道:“就算你說對了,咱們是找麻煩來的。”
  楚小楓點點頭,笑道:“就只有兩位么?”
  灰衣老者道:“老夫覺著咱們兩位已經夠了。”
  楚小楓淡淡一笑,道:“好!本庄主初入江湖;也正想闖闖字號,揚揚万儿,不過,咱們要斗有名气的人,沒有名气的人,咱們不予理會。”
  灰衣老者怒道:“難道老夫這身份還不夠分量么?”
  楚小楓道:“到現在為止,咱們還不知閣下是何許人物?”
  灰衣老者道:“你們不認識老夫,卻在江湖上走動,豈不慚愧。”
  楚小楓心中暗道:“王平、陳橫,都是久年在江湖上走動的人,就是我不認識這兩個人,但他們應該認識,何以兩人竟然是全無反應,難道他是在唬我不成。
  心中念轉,口中卻淡淡一笑,道:“本庄主初入江湖;本就不認識江湖中人,不認識閣下,實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灰衣老人道:“你本不認識我,就算我說了姓名,又能如何?”
  楚小楓道:“說的也是,閣下請帶路吧!”
  灰衣老者回顧了那英俊少年一眼,兩個人雙雙站起,舉步向外走去,王平、陳橫,當先帶路,楚小楓居中而行,兩位劍童,卻緊跟在楚小楓的身后。
  宗一志沒有動,仍然坐在原位上。
  原來,楚小楓在离開了原位時,已經發出了指令,宗一志留在原處監視。
  第二道令諭,由王平代為發出,命令十二金剛中的成中岳帶兩人上來,接應宗一志。
  這些傳令之法,都融合在日常生活之中,一個筷子的擺法,行路時手臂的移動,手指伸屈的配合,都成了傳令之法。
  灰衣老者和那年輕人,似是早有成竹在胸,兩人一下望江樓,直奔南門外。
  楚小楓點點頭,低聲對成方說道:“快去通知段山,要他們四個人留在望江樓上,八個跟上來。”
  楚小楓的人手,集中在一起,不算小,但就一個門派而言,那就不算多了,尤其是,他們缺乏那种通訊、聯絡的暗樁,探子。
  二十一個一流高手,集中一處,确是不易對付,但如一分散,那就又顯得實力單薄了,成方轉身而去,楚小楓故意放慢了腳步,以便給二十剛充分的時間,那灰衣老者本來走得很快,但楚小楓等一放慢腳步,他們也只好放慢了下來,很明顯又是一個安排好的陷阱。
  楚小楓笑一笑,道:“王平,看來,他們是非要把咱們引入他們布置的陷阱中不可了。”
  王平道:“是!他們覺著咱們會上這個當,也太低估咱們了。”
  楚小楓道:“不人虎穴,焉得虎子。”
  這時,成方已然快步追了上來,低聲道:“回主人話,小的已轉達了主人的令諭。”
  楚小楓點點頭,道:“由此刻起,要留意兩邊的景物,可疑的地方。”
  成方、華圓齊齊點頭,這時,夕陽已盡,幕色蒼茫,那灰衣老者和藍衣少年,已然行到了南門城外。
  王平忽然停下腳步,道:“閣下是怎么回事,還有多遠才到,咱們酒飯還未用好。”
  灰衣人道:“就到了,前面那座茅舍。”
  但見火光一閃,那座柔舍之中,突然亮起了一片燈光,那是處在曠野的一座茅舍,竹篱環繞,景物十分优美,一道小徑,穿過田野,直達茅舍,進了篱門,才看出這茅舍的庭院很大,三合頭的房子,都是三明兩暗的格局,每一幢房子大門口前,都吊著一盞气死風燈,照得庭院中,一片通明。
  那灰衣老者和藍衣少年,都站在庭院中,陳橫,王平,站在了楚小楓的身前,成方、華圓兩上劍童,卻站在楚小楓身后兩側。
  楚小楓回顧了一跟,道:“就是這個地方么?”
  灰衣老者冷冷說道:“不錯,楚小楓,你不該來的。”
  楚小楓道:“為什么?”
  灰衣老者道:“因為,這是一個陷阱,你來得就去不得了。”
  楚小楓笑一笑道:“這一點,在下倒是瞧不出來。”
  灰衣老者道:“你要見識一下嗎?”
  楚小楓道:“在下一向有這個習慣,不到黃河心不死,閣下既然擺下了道場,那就給在下見識一下吧!”
  灰衣老者點點頭,道:“好!你先瞧瞧也好。”
  舉手互擊三掌,但見那些窗上的垂帘,忽然在開,窗口處都布置弩弓、針筒,每一個窗口處,至少都有十件以上的不同暗器,對著五人。
  灰衣老者道:“現在有二十四張連珠弩,十二個五毒梅花針筒,十八個陰磷毒火筒,對著閣下,我只要一聲令下,大羅神仙,也難逃得性命。”
  楚小楓神情瀟洒的笑一笑,道:“這么利害么?”
  灰衣人道:“好!老夫再讓你開一次眼界。”
  提高了聲音,道:“打出了一枚陰磷毒火彈,讓他開開眼界。”
  但聞嘯聲破空,緊接著閃起了一片綠光,蓬然輕震中,地上一塊青石上,突然燃起了一片綠火。
  灰衣人道:“這等陰磷毒火,有如附骨之蛆,揮之下去,熄之不滅,不論你是什么人,練成了什么樣的武功,但只要你被毒火沾上,那只有一個結果,非被活活的燒死不可。”
  楚小楓心中确然有些震動,想不到竟然會落人這個陷阱之中。
  但他表面上,卻保持了絕對的平靜,冷然一笑道:“這毒火果然利害!”
  灰衣老人回顧了身旁的藍色勁裝少年道:“老夫忘記給楚庄主引見了。”
  楚小楓道:“你是說這位兄台?”
  灰衣人道:“正是,正是。”
  楚小楓笑一笑,道:“難道這位兄台還是一位很有名气的人物?”
  灰衣老者道:“不錯,你認識景二?”
  楚小楓道:“景二公子?”
  灰衣老人道:“不錯,死在了你的手中。”
  楚小楓道:“你的消息實在很靈通,景二确是死在區區手中。”
  灰衣老人道:“好!這一位是景四,景二的師弟,也是他的親弟弟,有道是,打架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他們兄弟的感情,一向很好。”
  楚小楓道:“我說呢?看起來,怎么會有點面善。”
  灰衣老者道:“現在,你總算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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