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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擒賊擒王


  陶玉暗道:此人生性高做,我這般羞辱于她,她如未暈迷過去,決然不能忍受。
  心中付思,人卻逼近朱若蘭的身側,右手一探,點向朱若蘭腰間大穴。
  就在他手指將要触及朱若蘭的穴道時,朱若蘭突然一翻右手,快速絕倫的抓向了陶玉的右腕,人也挺身坐了起來。
  陶玉吃了一惊,閃避不及,右腕竟被朱若蘭一把扣住。
  但他應變迅快,右手五指一翻,也緊緊抓了朱若蘭的右腕,冷冷說道:“此刻此情,你還要反抗么?”
  朱若蘭冷笑一聲道:“此刻此情,我才要盡我之能,取你性命。”
  兩人的右手五指,互握著對方手腕,各自暗加勁力,希望能緊扣對方脈穴使對方失去了抗拒之力。
  陶玉心中雖然惊慌,但人卻故做鎮靜的答道:“你朱若蘭大部份武功都來自歸元秘笈,我陶玉苦苦習練歸元秘笈上的武功,有五年之久,逼我全力出手,咱們鹿死准手,還難預料。”
  朱若蘭道;“我一定能夠胜你。”左手一一抬,疾向陶玉前胸之上點去。
  陶玉舉手封架,揮掌還擊。
  兩人右手互扣對方脈穴,單用一支左手,各出奇招相搏。
  陶玉一面封架朱若蘭的攻勢,一面縱聲長嘯。
  朱若蘭知他這長嘯之聲,旨在招引助拳之人,左手攻勢。愈加猛惡。
  她心知處境險惡,如若不能及時制服陶玉,不但自己性命難保,就是沈霞琳,楊夢寰恐怕都將身受牽累,趙小蝶己然階下之囚,如若自己傷在陶玉手中或為陶玉所擒,他心中再無顧忌,必將放手大干,整個江湖上,立時將掀起了一場血雨腥風。
  陶玉武功進境奇速,每經一次搏斗,武功就長進一次,朱苦蘭攻勢奇幻,但他尚可勉強對付。
  只听一陣軋軋輕響,陶玉的四靈化身,各持金環劍,疾奔而出,團團把朱若蘭圍了起來。
  玄武當先出手,舉手一劍。刺向朱若蘭。
  朱苦蘭左手攻勢不變,仍然指擊向陶玉要害大穴,右手猛然一帶,帶起了陶玉的右臂,直向金環劍迎去。
  玄武急急抬腕收劍,及時而止。
  這一來四靈暫時不敢胡亂出手,執劍分占四方,等待机會。
  那朱若蘭不但招術愈來愈見奇奧,而且攻出力道,也是愈來愈強,陶玉不敢稍分心神,想招呼四靈化身心,卻是不敢說話。
  經過一陣搏斗之后,朱若蘭愈見鎮靜,內功漸增,陶玉不但在招術上被迫落下風,而緊握朱若蘭的脈穴的右手,亦覺出力道漸失,朱若蘭扣腕五指,有如五道鐵箍,愈收愈緊,陶玉又強行支撐片刻,終于下敵,只好松開五指。
  朱若蘭暗中吁一口气,五指增加了几分勁力。
  陶玉頓感右臂麻木,全身力道忽然失去,左手再無攻敵之能,軟軟垂了下去。
  這時四靈化身似想一齊出手,揮劍攻上,但又怕對方傷了陶玉,各執長劍,一付進退不得的尷尬模樣。
  朱若蘭冷笑一聲,道:“陶玉,你飛刀刺入我腿中的匕首,當真是有毒之物么?”
  陶玉道:“如若有毒,那也早該發作了。”
  朱若蘭左手拔出刺人腿上匕首,就陶玉肩上,擦去血跡,匕首尖芒,指在陶玉咽喉之上,緩緩說道:“我已暗中想過了,如若再有殺你的机會,決不放過。”
  陶玉道:“殺了我陶玉,你和沈霞琳也別想生离此室。”
  朱若蘭匕首在陶玉喉間一挑,划了一道血口,一行鮮血流了下來。
  四靈化身惊叫一聲,齊齊攻上,四柄長劍,分由四個方向,攻向朱若蘭。
  朱若蘭右手一帶陶玉,轉了大半周,用作盾牌,擋開了另一路攻來之劍,沉聲對陶玉喝道:“快叫他們退下去。”
  陶玉環顧了四靈一限,道:“你們退下去,如若這位朱姑娘殺了我,你們就把那楊夢寰和趙小蝶亂劍分尸,為我報仇。”
  四靈化身應了一聲,魚貫行至石室一角處。
  只見當先一人,舉手在壁間一拂,立時裂現開一座石門。
  朱若蘭留心觀察,把四人的一舉一動,全都看到眼中,記在心里。
  直待那石門關合,朱若蘭才緩緩轉過臉來,冷冷對陶玉說道:“那歸元秘笈何在?”
  陶玉笑笑道:“決不會收藏在我身上。”
  朱若蘭道:“你為人多疑,決不會把那本武學寶典,交于他人。”
  陶玉道:“你若不信,盡管搜查。”
  朱若蘭左手連揮,點了陶玉四肢主穴,緩緩松開右手,從怀中摸出一塊絹格,包住傷處,道:“陶玉,記得你剛才說的話么?你已然處于自我難保之境,那也不用提什么條件了,听我吩咐行事吧!”
  陶玉四肢主穴被點,手足不能伸動,但神智清明,口還能言,冷笑一聲,道:“姑娘別忘了,那楊夢寰和趙小蝶,還在我陶玉手中。”
  朱若蘭怒道:“你和我討价還价么?”
  陶玉道:“姑娘殺我之心,十分堅定,這點在下亦是深信不疑,但我死后,楊夢寰將被亂劍分尸,姑娘想必亦不怀疑了。”
  朱若蘭望了倒臥地上的沈霞琳一眼,冷冷說道:“陶玉,你可是認為以那楊夢和趙小蝶的生死,就可以威脅到我朱若蘭么?”
  陶玉淡淡一笑,道:“此時此情,咱們誰也不用施展詐謀狡計,那楊夢寰雖非你之夫,但他卻是你心目中的情郎,如若說他的生死和你朱若蘭完全無關,只怕你自己也不會相信……”
  他冷冷的打量了朱苦蘭兩眼,接道:“至了那趙小蝶,更是和你有著姊妹的情誼,你身受她父母付托之重,自是不能看著她遭受亂劍分尸之慘。”
  朱若蘭默然不語,垂首沉思。
  陶玉接道:“以那楊夢寰和趙小蝶之死,換我陶玉性命,我陶玉死而何憾。”
  朱若蘭長長吁了一口气。道:“我如放了你,你可愿意放了那趙小蝶和楊夢寰?”
  陶玉格格一笑,道:“朱姑娘,你放了我陶玉,卻要楊夢褒和趙小蝶兩個人的自由,豈不是開价太高了么?”
  朱若蘭冷笑:一聲,道:“你要如何?”
  陶玉道:“在下之意,交易公平一些,楊夢寰和趙小蝶,由你選擇一人。”
  朱若蘭沉吟不言。
  陶玉淡然一笑,道:“朱姑娘你覺著很難么?我倒要瞧瞧這兩個人,那一個在你的心目中份量比較重些。”
  朱若蘭舉手理一下散舌、的長發,冷凌的說道:“陶玉,你可是當真要和我討价還价么?”
  陶玉道:“不論你選擇何人,那留下之人,并不會死,你朱若蘭如若能夠再生擒我陶玉一次,豈不是救了兩人性命。”
  朱若蘭道:“你認為此后我就不能可生擒于你么?”
  陶玉道:“你如自信有再次生擒我陶玉的能耐,咱們這票生意,那就好談了。”
  朱若蘭緩緩伸出右手,道:“陶玉,那三音神尼留下的武功中,有一种措人關節,其滋味比起那分筋錯骨的手法如何?”
  陶玉臉色一變,道:“姑娘意欲何為?”
  朱若蘭道:“這些日子之中,那趙小蝶和楊夢寰定然吃了不少苦頭,我想你也該吃些苦頭才是。”有手托起陶玉手臂,錯下了他肩頭開節。
  陶玉冷哼一聲,出了一頭大汗,高聲叫道,“帶那楊夢寰出來。”
  石門重開,兩個形如陶王的少年,架扶楊夢寰,緩步行了出來。
  這時朱若蘭已然托起陶玉右臂,准備下手。
  但聞陶玉高聲說道:“你們可還記得那三音神尼的分錯關節手法。”。
  兩個架扶著楊夢寰的弟子,高聲應道:“弟子等未曾忘記。”
  陶玉強忍著關節錯開之疼,說道:“你們看那朱姑娘錯開我身上何處關節,你們就錯開那楊夢寰身上同處關節。”
  兩個弟子應了一聲,托起了楊夢寰右臂。朱若蘭緩緩放開陶玉,道:“你要他們帶著楊夢寰進入石室,豈不是給了我一個搶救他的机會。”
  陶玉道:“姑娘最好先把在下錯開左肩關節接上,免得被他們瞧了出來,楊夢寰也將多吃一些若頭了。”
  朱若蘭淡然一笑,果然接上陶玉左肩關節,道:“陶玉,他們點了楊夢寰的啞穴,我也只好點你啞穴了。”
  陶玉雙臂雙腿的穴道被點,但身子還可以轉動,回顧了兩個弟子一眼說道:“這位朱姑娘武功惊人,你們切勿距离過近,遠离一些。”
  兩個弟子應了一聲,退回到石壁處。
  陶玉接道:“解開他的啞穴。”
  兩個弟子應了一聲,拍活了楊夢寰的啞穴。
  朱若蘭冷冷說道:“我不逼你,希望你也別逼我施下毒手,我要救醒沈霞琳,讓他們夫妻談談。”
  陶玉冷笑一聲,緩緩閉上雙目。
  朱若蘭扶起沈霞琳,一掌拍在她背心之上,暗運真气,助她暢和行血,口中說道:“琳妹妹,快睜開眼來瞧瞧,那是什么人?”
  沈霞琳被那濃煙迷暈之時,朱若蘭暗中點了她兩處穴道,以助她抗拒濃煙,此刻借机拍活了兩處穴道。
  但聞沈霞琳吐出了一口長气,道:“熏死我了。”緩緩睜開雙目。
  朱若蘭低聲說道:“決過去告訴他,陶玉欺騙你的經過,先恢复你們夫妻名份,如若待此事鬧出去,那就不好收拾了。”
  沈霞琳望了那仰臥在地上的陶玉一眼,道:“姊姊,你擒到陶玉了。”
  朱若蘭道:“不錯,貨真价實的陶玉。”
  沈霞琳道:“此人万惡不赦,你為什么不宰了他。”
  朱若蘭道:“還未到殺他的時候,快過去見你寰哥哥吧!”
  沈霞琳站起身于;舉步向楊夢寰行了過去,距那楊夢寰還有三尺左右,寶光突然一閃,兩柄金環劍伸了過來,擋住了沈霞琳的去路。
  沈霞琳停下腳步,雙目凝注在楊夢寰的臉上,緩緩屈下條膝,道:“寰哥哥,我受了陶玉的騙,他答應取到休書就放你,但他卻說了不算。”
  楊夢寰木呆的臉上,綻開了一縷笑意,道:“快起來……”
  沈霞琳舉起衣袖,拭去了奪眶而出的淚水,道:“陶玉坏极了,他的話一句也不能信任。”
  陶玉高聲喝道:“帶下去。”
  兩個弟子應了一聲,帶著楊夢寰向后退去。
  楊夢寰目注沈霞琳,肅聲說道:“告訴蘭姊姊,不用管我的死活,先殺了陶玉,以解武林大劫……”話未說完,已被拖入石室。
  沈霞琳突然勇气大增,飛身而起,直向那石門沖去。
  兩只金環劍一齊出手,例閃劍光,封起了整座的石門。
  沈霞琳赤手空拳,長袖一揮,直向那金環劍上拂去。
  朱若蘭高聲叫道:“琳妹妹快退回來,”
  沈霞琳這几年來,內功雖然大進,但還未到馭柔能剛之境,衣袖吃那金環劍,削下一處。
  陶玉兩個弟子,揮劍一阻沈霞琳扑擊之勢,疾快的退入石門,推動机關,砰然一聲,石壁复合。
  沈霞琳有如中了瘋魔一般,嬌軀一側,直向石壁上撞了過去。
  那石壁堅厚詳常,沈霞琳一肩撞上,只震得倒退兩步,跌坐地上。
  朱若蘭疾躍而起,一把抓住沈霞琳的右腕,柔聲說道:“琳妹妹,吶們現有陶玉為質,不伯救不出你寰哥哥,你要好好的保重身体。”
  沈霞琳這一撞之勢,未能把石門撞開,但本身內腑卻受了強烈的震傷,血翻气涌,內腑隱隱作痛。
  她以無比的堅強忍受痛苦,站起身子回身行到陶玉身側,純洁無邪的臉上,泛現出滿臉悲憤色,平日那柔和的雙目中,此刻卻充滿惡毒,冷冷說道:“陶玉,你如傷了寰哥哥,我要一口口的吃了你!”
  她一生中從未說過這等惡毒之言,言來咬牙切齒,大有生啖其肉之勢。
  陶玉不敢和沈霞琳目光相触,側過頭去,高聲喝道:“帶上趙小蝶。”
  石門重開,兩個黑衣大漢,抬了一具小型鐵籠,快步行了出來。
  朱若蘭緩緩抬起目光望去,只見趙小蝶容色惟淬,緊閉著雙目,盤坐在鐵籠之中。
  朱若蘭想到翠姨待自己的恩情,不禁黯然神傷。
  但她不愿陶玉瞧出自己心中的激動,強自忍下,不使淚水滾落。
  陶玉目注兩個大漢說道:“放下她,你們退到一側待命”
  兩個大漢應了一聲,放下趙小蝶,退到石室一角。
  朱若蘭鎮靜了一下心神,緩緩說道:“陶玉,她能夠說話么?”
  陶玉淡淡一笑,道:“我不知道,姑娘自己過去瞧瞧吧!”
  朱若蘭道:“不要緊,不論她受了多少的痛苦折磨,都將會從你的身上得到補償。”
  陶玉輕輕咳了一聲,欲言又止。
  朱若蘭纖指伸動,又把陶王四肢几處要穴點住,道:“那歸元秘笈上,記有自行運气解穴的辦法,想來你早已學會了。”
  陶玉道:“姑娘當真是細心的很。”
  朱若蘭回顧了沈霞琳一眼,道:“好好的看住他,不過,還不能傷了他。”
  沈霞琳應了一聲,守在陶玉身側。
  朱若蘭緩緩走近鐵籠,強忍心中凄楚,道:“小蝶,陶玉可曾廢去了你的武功。”
  趙小蝶抬起頭來,望了朱若蘭一眼,一語未發,兩行熱淚已奪眶而出。
  朱若蘭輕輕歎息一聲,道:“小蝶,堅強些,你可是吃了很多苦么?”
  趙小蝶道:“就是那陶玉把我殺成肉醬、肉泥,我也不會落下來一滴淚水,我只是感覺著對不起公主……”
  朱若蘭道:“快別這么叫我,那蘭黛公主,早已死去,我叫朱若蘭,我長你几歲,你就叫我蘭姊姊吧。”
  趙小蝶道:“姊姊說的是。”
  朱若蘭突然放低聲音道調“你可還有武功么?”
  趙小蝶點點頭,應道:“陶玉折磨我,但他卻無法廢除我的武功。”
  朱若蘭道:“那就好了,你要好好的保重,陶玉詭計多端,我必要計划個完全之策對付他。”
  趙小蝶道:“姊姊放心,我會很耐心的等待,陶玉把我鎖入寵中,用牛筋暗中困住我几處大穴,不讓我運气行功,但卻使我由靜生慧,想起很多過去不解的武功……”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還有一件,也得告訴姊姊。”
  朱若蘭道:“好!你說吧!”
  趙小蝶道:“那陶玉常常把我和楊夢寰放在一起。”
  朱若蘭道:“你們在患難之中,應該消去敵意才是。”
  趙小蝶垂下頭,道:“我几處要穴被陶玉所制,但仍可施展傳音入密之術,我把那歸元秘笈上的要點,以及我近日悟出的竅訣,分批分段的告訴了他。”
  朱若蘭道:“好极了,他如能脫險,定會告訴琳妹妹和李瑤紅,她們都很賢慧,定然十分感激你的……”
  言未盡意,卻修然而止。
  趙小蝶道:“我不要她們感激,只求姊姊寬容于我……”
  朱若蘭輕輕歎息一聲,道:“如論你這些年來的作為,那實在有些荒唐,不過姊姊也有責任,我該早把你找回天机石府去。”
  趙小蝶道:“我游戲風塵,全系一片童心,雖然鬧的天下大亂,但我卻未曾妄自傷過一人。”
  朱若蘭道:“夠了,難道還想積惡如山!”
  趙小蝶道:“唉!小妹知錯了。”
  朱若蘭道:“知錯能改,仍是完人……”
  語聲忽然轉低微,道:“沒有把握脫出鐵寵,就別輕舉妄動,最好別讓那陶玉瞧出你武功不但未失,而且還大有進境。”
  趙小蝶道:“小妹記下了。”
  朱若蘭道:“好!你安心養息。”回身走近陶玉,道:“我們已談過了,要你的屬下把她抬走!”
  陶玉正在暗中運气解穴,已然被沖開了兩穴,听得朱若蘭之言,只好停下用功,睜開雙目,道:“你們兩位何不多談一會。”
  朱若蘭道:“沒有時間了。”
  陶玉道:“只要在下答允,你們談上一日二夜,也是無人敢出一言。”
  朱若蘭突然伸出左手,扣住了陶玉右腕脈門,道:“咱們走吧!”
  揮手解開陶玉身上兩處未為真气沖解的穴道。
  陶玉心中暗道:這朱若蘭果然利害,竟然瞧出我以真气沖開了兩處穴道,……
  心中念轉,口里卻道:“到那里去?”
  朱若蘭道:“楊夢寰、趙小蝶都為你折磨夠了,你自己不想受點折磨么?”
  陶玉道:“你要如何對付我呢?”
  朱若蘭道:“此刻有兩條路,任你選擇一條。”
  陶玉道:“好!你說吧!”
  朱若蘭道:“立刻釋放了楊夢寰和趙小蝶,送他們平安离此,我就放了你。”
  陶主道:“那第二條路呢?”
  朱若蘭道:“現在少林、武當等掌門人都在谷底,咱們到了谷中再談。”
  陶玉高聲說道:“把這位趙姑娘抬回去。”
  兩個站在壁角的大漢,應聲行了過來,抬起趙小蝶轉入壁間石門。
  陶玉緩緩把目光稱注到朱若蘭的臉上,道:“楊夢寰、趙小蝶,你只能選擇一人。”
  朱若蘭道:“那還不如把你帶走!”
  五指用力一收,陶玉頓感半身麻木,全身無反抗之能,被朱若蘭帶著向外行去。
  沈霞琳道:“蘭姊姊,我呢?留在這里陪侍寰哥哥,還是跟你一起下去?”
  朱若蘭道:“自然是跟我走了……。”
  只听陶上高聲說道:“這位朱姑娘帶我下谷,如若十二個時辰我還未回來,你們就把楊夢寰和趙小蝶凌遲處死。”
  朱若蘭一皺眉頭說道:“琳妹妹,你肯听姊姊的話么?”
  沈霞琳道:“姊姊在我心中有如天人一般,不論你說什么,小妹都是遵從的。”
  朱若蘭道:“唉!陶玉只肯以一人換他之命,楊夢寰和趙小蝶兩人之間,就使姊姊大感為難了,一個是姊姊情同骨肉的姊妹,一個是你和瑤紅妹妹的丈夫,這兩人要我選擇一人相救,實叫我很難作決定了。”
  沈霞琳呆了一呆,道:“這個,我也無法代姊姊想出主意。”
  朱若蘭道:“因此姊姊只好誰也不救了。”
  沈霞琳道:“那姊姊作何打算呢?”
  朱若蘭道:“我要以最惡毒的手腳對付陶玉,咱們不讓他死,好好的折磨他几年,那也算替他們兩人報仇了。”
  沈霞琳只覺胸中充滿哀傷之气,熱淚滾滾,奪眶而出。
  朱若蘭走的很慢,似是故意要和沈霞琳多談几句,輕輕歎息一聲,接道:“不要哭,人死留名,楊夢寰已然成名武林,俠聲動江湖,就算死去但千秋百世之后,武休還會有人怀念他,實在是雖死猶生啊。”
  沈霞琳強忍著心中悲痛,說道:“姊姊說的是……”黯然一歎,接道:“趁著寰哥哥未死之前,我有几句擇藏在心中的話告訴姊姊。”
  朱若蘭道:“好!姊姊洗耳恭听。”
  沈霞琳道:“我和紅姊姊,雖和災哥哥結為夫婦,行了大禮,但卻是一直分室而居,未有夫妻之實,小妹如今仍是處子之身,姊姊可知為了什么?”
  朱若蘭道:“想必兩位妹妹愛夫心切,希望他能成一代武功宗師,不忍在武功正值激急之期,誤他的成就。”
  沈霞琳搖搖頭,道:“不是,寰哥哥的內功基礎深固,合籍雙修,已無損他日后成就,何況他已非童身。”
  朱若蘭沉吟了,一陣,道:“那又是為了什么呢?”
  沈霞琳道:“我和紅姊姊都在等待著蘭姊姊,大禮之期,我和紅姊姊都讓出了正室之位,虛席相待,姊姊待我們太好了,我和……”
  朱若蘭突然加快腳步,行出石洞,冷厲的說道:“陶玉,要他們放下垂索,咱們一起下谷。”
  陶玉道:“咱們都還有十二個時辰的考慮時間。”語聲微頓,高聲接道:“放下繩索。”
  王寒湘應聲山一側黑暗中閃身而出,垂下一條繩索。
  朱若蘭道:“琳妹妹你先下去。”沈霞琳依言把索而下。
  朱若蘭暗中提气,左手抓注蠅索,右手仍然緊扣陶玉脈穴,直落谷底,緩步對群豪停身之處行去。
  王寒湘雖想暗施算汁,但恐傷了陶玉,是以不敢施下毒手。
  這時群豪早已警覺,紛紛站起身子,暗中戒備。
  原來朱若蘭去的時間不短,群豪大都席地而坐,運气調息。
  聞公泰當先迎了上來,眼看朱若蘭牽著陶玉的腕脈,不覺失聲叫道:“怎么?朱姑娘生擒了陶玉來了!”
  這一聲呼叫,立時使全場為之震動,迎上前來。
  天宏大師輕輕歎息一聲,道:“朱姑娘果是天人一般,竟然生擒陶玉而來,唉!我等還為姑娘擔心哩!”
  朱若蘭道:“托諸位之福了。”伸手點了陶玉几處穴道,右掌一揮,劈在陶玉腿彎關節之處,陶玉身不由已的一屈雙膝,跪了下去。
  靜玄道長道:“姑娘生擒陶玉,救出了楊夫人,但不知是否見到了楊大俠?”
  只見一個少林寺僧侶,合掌附在天宏大師耳邊,低言了几聲,天宏大師目注沈霞琳,連連點頭,但卻未齊口說話。
  朱若蘭應道:“見是見到他了,只是無法救他脫險。”
  李滄瀾忍了又忍,還是忍耐不住的說道:“朱姑娘,小婿情形如何?”
  朱若蘭道:“令婿生性堅毅,雖然受到了陶玉甚多折磨,但他仍然不失大俠英雄的气度。”
  李滄瀾輕輕歎息一聲,道:“姑娘生擒陶玉,不知作何打算?”
  朱若蘭道:“咱們處身谷底,十分危險,如若有陶玉在此相伴,他們就無法施下毒手。”
  陶玉突然開口,冷冷接道:“那也只有一十二個時辰,過了時辰,他們一樣會對付你們。”
  李滄瀾一舉手中龍頭拐,對著陶玉頭頂,冷冷說道:“如有人敢施暗算,老夫就一拐先擊碎你的頭殼。”
  陶主聰明絕倫,雖然被擒,仍然能默查形勢,心知李滄瀾心中充滿著悔恨气憤,如若頂撞于他,必然將吃大虧,當下默然不語。
  聞公泰道:“好小子,你還有一十二個時辰期限,到時如若有個風吹草動,我聞公泰就一刀一刀的割了你。”
  陶玉冷笑一聲,道:“聞公泰,你記著,我陶玉脫險之后,必先血洗你們華山派。”
  聞公泰哈哈一笑,道:“老夫如是怕事,也不會赶到這里來了,”
  天宏大師突然低喧一聲拂號,道:“陶施主,老衲有几句話,奉勸于你……”
  陶玉冷冷的說道:“什么事?”
  天宏大師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老衲想不明白,你和那楊夢寰為什么不可以并立江湖……”
  陶玉冷笑一聲,接道,“別和我談什么佛門因果,十二個時辰之后,諸位將陪我陶某人葬身火窟之中。”
  朱若蘭冷冷說道:“陶玉,你如再胡言亂語,我就先讓你嘗試一下那分筋錯骨的滋味。”
  對那朱若蘭,陶玉心中始終存有著一份敬畏和愛慕,朱若蘭那艷絕人寰的美麗,動人的風韻,早已使陶玉傾心、但那超人的才慧,冷若冰霜的神情,卻又使陶玉生出無比的敬畏,當下,閉上雙目,不敢再言。
  這當儿,突然亮起了一道閃光,緊接著隆隆雷聲,傳了過來。
  朱若蘭站起身子,四顧一眼,道:“天要下雨了,諸位請快找一處避雨所在吧。”緩步行近陶玉,冷冷接道:“陶玉你不是想用火攻么?把我等活活燒死于這谷底之中,可惜天不容你,立時就要下大雨了。”
  陶玉冷冷的瞧了朱若蘭一眼,默不作聲。
  朱若蘭緩緩說道:“讓你先給我嘗試一下風吹雨打的滋味。”伸出右手,卸下了陶玉右肩腫處的關節。
  陶玉道:“朱若蘭你這般折磨我,為什么不殺了我?”
  朱若蘭冷冷說道:“想死么?沒有那么容易,你作惡多端,也應嘗試一下這些痛苦。”雙手齊出,片刻間卸去左肩,雙膝四處關節,接道:“我相信你沒有歸元秘笈上接骨手法,傳授別人,縱然有人來救你,也不能伸手動你,如是關節銜接處受到損傷,只怕很難复元……”
  說話之間,大雨已傾盆而下。
  朱若蘭高聲說道:“諸位快請到那崖壁之下,找一處躲雨所在。”
  陶玉自知難在朱若蘭面前使用手段,當下閉目不言。
  朱若蘭牽著沈霞琳,奔向一處崖壁大岩之下,相對而坐。
  一道閃光划過,清晰可見陶玉仰臥在大雨之中。
  沈霞琳輕輕歎息一聲,道:“蘭姊姊,咱們當真不救寰哥哥么?”
  朱若蘭道:“自然要救,但咱們不能讓陶玉瞧出來,先把他折磨一番,讓他受些痛苦,再和他談條件,那就事半功倍了。”
  沈霞琳道:“蘭姊姊,我想求你一件事,不知你會不會答應?”
  朱若蘭道:“你說吧!”
  沈霞琳道:“這一次救不出衰哥哥,那就罷了,如是救出了寰哥哥,今后請姊姊和我們住在一起,”
  朱若蘭微徽一笑,道:“你可是要我也嫁給楊夢寰?”
  沈霞琳道:“他視姊姊如天人,有姊姊在一起,我們也可以多計教益……”
  她輕輕歎息一聲,接道:“為了感動姊姊,我們婚后數年來一直未同過房,寰哥哥沒有和我們談過這件事,但心中卻很明白,因此他過的一直很好,把精神放在習武之上。”
  朱若蘭長長吁一口气,道:“我先得謝謝你和那李姑娘的好意,不過,姊姊亦有苦衷,你們想再找一個武功高強的姊妹,助他武林大業,姊姊一定幫忙……”
  沈霞琳道:“我知道,你要把那趙姑娘嫁給寰哥哥是么?”
  朱若蘭道:“不錯,這些年來,你已大有長進。”
  沈霞琳道:“唉!趙家妹妹好是好,才貌武功,無不過人,只不知她的性格如何?我們能容她,不知她是否能容得我們?”
  朱若蘭道:“剛才我看到趙小蝶,她已盡斂狂傲之態,論武功她猶在我之上,有她相助,武林中那里還有敵手。”
  沈霞琳道:“姊姊呢?”
  朱若蘭道:“琳妹妹,你要楊夢寰娶上好多妻子?”
  沈霞琳嗤的一笑,道:“我不怕,越多越好。”
  朱若蘭道:“姊姊只怕不能夠嫁人了。”
  沈霞琳奇道:“為什么?”
  朱若蘭道:“因為姊姊現在習了一种武功,不能夠坏去童身。”
  沈霞琳抬起頭來,道:“此話當真么?”
  朱若蘭別過臉去,答道:“不錯,姊姊几時騙過你了。”
  沈霞琳心中暗道:寰哥哥不喜女色,只要你名義作他妻子,那就行了……
  忖思之間,瞥見火光閃動,四面山壁上,突然出現了十余盞紅燈。
  王寒湘站在一塊突岩之上,高聲說道:“谷下那一位作得了主,請和我王某人答話。”
  朱若蘭低聲對沈霞琳道:“去告訴李老前輩,要他作主和王寒湘談判。”
  沈霞琳起身行到李滄瀾身前,欠身說道:“朱姑娘要老伯父作主,和那王寒湘談判。”
  李滄瀾站起身子道:“好!”
  站起身子,仰望著山壁間的王寒湘,道:“王寒湘,有什么話,和老夫說吧!”
  王寒湘已然听見了李滄瀾的聲音,沉吟了一陣,應道:“那位朱姑娘在么?”
  李滄瀾道:“和老夫談也是一樣。”
  王寒湘道:“好!在下先下入谷底,再和你仔細談吧!”
  急風大雨中,只見王寒湘手攀繩索而下。
  李滄瀾想到昔年領導天龍幫時,這王寒湘亦不過自己屬下一位壇主,對自己恭敬有加,如今形勢,此刻竟要和他以平等之位,談論問題。
  忖思之間,王寒湘已然落著實地,行了過來。
  他對那李滄瀾有著一份殘余的敬重,抱拳一揖道:“李只。”
  李滄瀾冷冷說道:“不用多禮了。”
  王寒湘輕輕咳了一聲,道:“那位朱姑娘現在何處?”
  李滄瀾道:“先和老夫談吧,如是老夫作不了主,你再找她不遲。”
  王寒湘道:“那也好,我等想換回陶幫主,不知李兄可否作得主意。”
  李滄瀾道:“換回陶玉?”
  王寒湘道:“不錯。”
  李滄瀾道:“用什么人換?”
  王寒湘道:“楊夢寰和趙小蝶,任憑你們選擇一人。”
  李滄瀾暗暗忖道:如要天下英雄選擇,只怕都要選那楊夢寰,只不知朱姑娘的意下如何?
  王寒湘看那李滄瀾一直在沉吟不言,忍不住接道:“如是李兄一時間難作決定,那就請和朱姑娘商量一下如何?”
  李滄瀾道:“好吧!”回頭說道:“琳儿,請朱姑娘來。”
  沈霞琳應了一聲,帶著朱若蘭,緩步行了過來。
  王寒湘道:“四面山壁之上,都已布置了桐油浸過的木柴,只待大雨稍住,就可以燃起投入谷底來了。”
  朱若蘭冷笑,道:“就是告訴我這件事么?”
  王寒湘道:“在下必須先說明,凡是在此谷中之人,都無法逃過此一劫數。”
  朱若蘭道:“連你也不能了。”
  王寒湘哈哈一笑,道:“諸位如此多人,換我們兩條命,王某人死而何憾……”語聲微微一頓,道:“不過在下來此,主要是想和朱姑娘談談。”
  朱若蘭道:“你說吧!”
  王寒湘道:“我等想以楊夢寰或趙小蝶,換回我家幫主。”
  朱若蘭道:“兩個人呢?”
  王寒湘道:“朱姑娘以二換一,有失公平,如是朱姑娘有能在放了我們幫主之后,再把他生擒,豈不是可以再換一人。”
  朱若蘭冷冷說道:“陶玉已經跟我講過很多次了,還用得著你講么。”
  王寒湘道:“如是要以二換一,在下也不敢作主,必得先去請示敝幫主一聲。”
  朱若蘭手指那山谷正中,積水數寸的草地上,道:“陶玉就在那里躺著,你如自信有能力救他,那就救走了他吧!”
  王寒湘道:“姑娘但請放心,王某決不會妄自出手。”
  朱若蘭冷笑一聲,道:“最好你出手救他一下試試。”
  王寒湘不再答話,轉身直向陶玉行了過去。
  凝目望去,只見陶玉閉目臥在積水中,皺著眉頭,顯然有著無比的痛苦。
  王寒湘低聲叫道:“幫主。”
  陶玉緩緩睜開雙目,道:“不能動我。”
  王寒湘低聲問道:“朱若蘭點了你的穴道。”
  陶玉道:“她錯開我几處關節,不解此等手法之人,不可妄動。”
  王寒湘低聲道:“幫主被擒,大局主持乏人,屬下自作主意,想以楊夢寰或趙小蝶換回幫主,但那朱若蘭要以兩人來換幫主。”
  陶玉道:“千万不可,朱若蘭不敢殺我,也無非為了楊夢寰和趙小蝶被咱們留作人質,如若放了兩人,只怕情勢立刻就要大變。”
  王寒湘低聲說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幫主如若能夠脫險,不難再想出對付他們的法子。”
  陶玉道:“朱若蘭智謀過人,咱們要答應以二換一,必將引起她的怀疑,此事有我來對付她,你快些离開此地。”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如若你會三音神尼的接骨手法,接上我几處關節,那就好了。”
  王寒湘道:“屬下想來此事未必有何難處。”伏下身子,去握陶玉左臂。
  陶玉急急說道:“不可妄動,三音神尼錯人關節,乃是一种獨門手法,你不知訣竅,妄自動手,那是誠心要我吃苦頭。”
  王寒湘呆呆的望著陶玉,無計可施,良久之后,才緩緩問道:“如是那朱若蘭只用一人交換呢?”
  陶玉道:“那就可以答應。”
  王寒湘仰起臉來,長長吁一口气,回身緩步而去,走到朱若蘭的身前,道:“敝幫主說,他雖被擒,也不能二換一,有失公允……”
  朱若蘭冷冷接道:“我自有法子要他答應,閣下可以走了……”
  王寒湘道:“如以在下之意,以二換一,亦無不可,只是敝幫主堅持不允,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朱若蘭冷笑一聲道:“現在以二換二了。”
  王寒湘呆了一呆,道:“朱姑娘可是要把我王某人也留在此地么?”
  朱若蘭道:“此刻谷底群豪,充滿著激憤,你如不肯束手就縛,只怕立刻有死亡之危。”
  王寒湘仰天長長歎一口气,道:“諸位人手眾多,我王某人自知非敵……”
  朱若蘭接道:“那很好,你既自知非敵,那就不用反抗了,陶玉一向不講信義,自是用不著對你講什么武林道義規矩了。”
  王寒湘心中明白,單是一個朱若蘭,他已不是敵手,何況谷中群豪,無一不是當代江湖中第一流的高手,當下說道:“好!姑娘如是一定要把我王某留在此地,那就盡管出手。”
  朱若蘭道:“琳妹妹,點了他的穴道。”
  沈霞琳應聲出手,一指點去。
  王寒湘果然是沒有出手封架,任那沈霞琳點中穴道。
  沈霞琳連點王寒湘三處大穴,王寒湘身子搖了兩搖,一跤跌摔在地上。
  朱若蘭低聲對沈霞琳道:“此人被陶玉所迫,不得不助他為惡,把他放在突岩之下,讓他避避風雨吧。”
  沈霞琳應聲提起王寒湘,行到突岩之下,道:“蘭姊姊,此刻王寒湘被擒,群凶無首,唉!可惜你那靈鶴玄玉不在此地,不然可以乘鶴而上,救出寰哥哥和趙姑娘。”
  朱若蘭道:“咱們只要留下陶玉和王寒湘,諒他們不敢再傷你的寰哥哥,快些借此机會,好好坐息一下,也許還要經几場凶惡之戰。”
  沈霞琳道:“蘭姊姊說的是。”緩緩坐下身子,閉目運气調息。
  一夜匆匆而過,第二天濃云盡散,天气一片明朗。
  太陽爬上了中天,照射著仰臥在地上的陶玉,朱若蘭起身而行,直行到陶玉身前。
  沈霞琳手提長劍,緊隨朱苦蘭身側而立。
  朱若蘭冷冷說道:“陶玉再過半日之后,你受傷之處,就無法接上斷骨了。”
  陶玉淡淡一笑,道:“過了午時之后,這整個山谷之中,即要被大火燒個寸草不留,我陶玉勢將被燒死不可,那也不用管傷處如何了。”
  朱若蘭冷冷說道:“有你在此,諒他們不敢下手。”
  陶玉道:“當他們在我預定的時限之內,仍然不能回去之時,他們就不會再等待猶豫了。”
  朱若蘭道:“不要緊,不論他們是傾油放火,但首先遭殃的總是你陶玉……”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有一件事忘記告訴你,就是那王寒湘,也被我留在這里。”
  陶玉冷笑一聲,道:“他本不該下來,只因把你朱若蘭估計的太過英雄了。”
  朱若蘭冷冷說道:“對付那正人君子,固然是英雄气概,不斬來使,但對付你陶玉這等人物,如何也能講英雄气度。”
  陶玉冷冷說道:“姑娘先不要太過高興,在下雖然要葬身火窟,但有姑娘和几位掌門人物奉陪,那也是死而無憾了。”
  沈霞琳突然一伸寶劍,冷森森的寒芒直逼在陶玉的臉上,說道:“陶玉放火燒死咱們,咱們就先把他斬成肉泥,他一向自負生的俊美,先把他的臉給划傷如何?”
  朱若蘭笑道:“不用擔心,有他在此,諒他的屬下,決然不會下手……”
  語聲微微一頓,道:“姊姊已有安排,只待陶玉埋伏在四面山峰上的屬下有所舉動,咱們立刻分頭施襲,我要他眼看著自己一敗涂地,待救出你寰哥哥和趙姑娘之后,再慢慢的收拾他。”
  陶玉四肢重要的關節,都為朱若蘭錯開,武功雖然未失,但卻不敢掙動,稍一掙動,關節就劇痛無比,昨宵大雨傾盆,在雨中淋了一夜,今日艷陽高照,又在裂日下晒了半日,以他武功而論,已到寒暑難侵之境,只是不能運功抗拒,這個苦可就吃的大了,但他自知罪大惡极,縱然開口求饒,亦是難有生望,只好暗里咬牙苦撐。
  朱若蘭心中之意,原想迫使他熬不住雨打日晒,放了楊夢寰和趙小蝶,再放群豪出此絕地,卻不料一向畏死的陶玉,這一次竟然能苦撐下去,不肯告饒,鬧成了僵局。
  但她心中明白,此刻如若殺了陶玉,群豪處境,必將更是危險,是以,亦不敢施下毒手。
  這時太陽已稍偏西,到了過午時分,只听西面山峰上,傳下來一聲長嘯,兩團火球由山峰上直滾下來,落入谷地,熊熊燃燒起來。
  陶玉格格一笑道:“那木塊都經過桐油浸過,燃燒之力,十分強大,眼見這絕谷之中,即將為大火彌漫……”
  他縱聲一笑,牽動了關節傷處,疼痛無比,話未說完,已自接不下去。
  朱若蘭轉眼望去,只見武當門下兩個佩劍道人,分頭奔向兩團火球,脫下身上道袍,用水濕過把火球扑熄。
  朱若蘭四下流顧了一眼,冷冷說道:“這谷底地方不小,以群豪的身手,他們縱然投桐油浸過的木塊,也是難以傷得群豪。”
  陶玉淡淡一笑,道:“這倒不勞姑娘費心,在下已經早已有備,除非他們能夠肋生雙翅,飛出山谷,決然逃過燒死之危。”
  朱若蘭正待答話,突然山峰之上,傳下來一個沉重的聲音,道:“半個時辰如若還不放回敝幫幫主,整個山谷中將為大火彌漫,不分男女,一律燒死。”
  朱若蘭暗運真气高聲答道:“諸位如想施展火攻,當首先看到你們貴幫主被火燒斃的慘狀。”
  峰上沉默了一陣,又有人答道:“我家幫主,早已留下令諭,過了今日午時之后,仍不見他歸來,那就不用等他了。”
  朱若蘭心中暗暗忖道:我錯開了他四肢主要關節,讓他在雨水淋泡了一夜,烈日下晒了半日,這痛苦也夠他受了,如若他真的存下了必死之心,今日之事,倒是很難善后,玉蕭仙子未有回音之前,不能使他就此死去。
  心念一轉,蹲下身去,接上了陶玉四肢關節,道:“如若他們投下火球,你卻不能掙動,被活活燒斃于此,那未免有些太過殘忍了,此刻我先接上你四肢錯開的關節,讓你也有逃命的机會。”
  但聞一聲長嘯傳了過來,四面山壁間,火球滾滾而下,片刻間落下了數百個,谷底大部地方都是熊熊烈火。
  朱若蘭雖然接上了陶玉四肢關節,但卻又點了他几處穴道。
  天龍幫山壁上埋伏的高手,似是很有計划,投落谷底的火球,先從四面燒起,卻把中間空了起來。
  顯然存心把群豪先行逼到谷底中央,因那火球一個接一個滾落下來,群豪雖然身手高強,也不敢動手扑熄,只好向中央避去。
  這時谷底四面都燒起熊熊大火,四面山峰上,又投下捆捆桐油浸過的干柴,使那熊熊的火勢,更加強烈。
  不過頓飯工夫,谷底四周已為大火彌漫,只余中間一塊五丈見方的地方,未為火勢波及。
  群豪都被逼退到谷底中央。
  天宏大師輕輕歎息一聲,道:“朱姑娘,看來只有冒著火的之險,強行奪路了。”
  朱若蘭道:“四面火勢奇烈,火焰高燃數丈,武功再好,也是不易越過……”
  聞公泰接道:“難道咱們就這般的等那火勢近身前,束手待斃不成?”
  朱若蘭道:“如若咱們能夠再支持一個時辰,即可有援手赶到。”
  聞公泰道:“可惜天公不作美,如若把昨宵一場大雨,等到此刻,火勢再強一些,也要被那大雨熄去。”
  李滄瀾高聲說道:“咱們修習內功之人,忍寒耐熱之能,超越常人甚多,咱們分批守住四周,不讓那火勢侵入這五丈之內,和他耗上一日也不要緊。”
  天宏大師道:“李兄說的不錯,”舉手一揮,兩個手執禪杖的弟子,當先奔向正西方位,用手中禪杖,挑扑蔓延而入的火勢。
  群豪各選方位拒擋火勢入侵。
  這些人大都是當代第一流的武林高人,一運气,耐熱之力甚強,那四面山上的火球雖仍然不停的拋落谷底,但始終無法侵入五丈之內。
  陶玉在朱若蘭和沈霞琳監視之下,搖頭一歎,道:“如若能有一陣強風,那就不難把你們盡都燒死在這絕谷之中了。”
  朱若蘭冷冷說道:“如若今日這絕谷中确然有人燒死,你陶玉是第一個被火燒死的人。”
  陶玉格格一笑,道:“爾后火葬群豪和你朱姑娘,緊接著是楊夢寰、趙小蝶也相繼被凌遲處死,天下武林精英,至此一网打盡。”
  朱著蘭冷笑一聲,道:“你算計雖然不錯,但仍是棋差一著,今日這場烈火,燒不死我們一人,你陶玉也不會就這般輕易死去……”
  陶玉冷冷接道:“為什么?”
  朱若蘭道:“不信你等著瞧吧!”
  語聲甫落,突聞几聲慘叫傳了過來,四面山峰上,各滾下來几個黑衣大漢,跌入了大火之中。
  聞公泰縱聲長笑,道:“好啊!朱若蘭調遣的人手,已然要連毒龍夫人一起放回……”
  語聲微微一頓,道:“這樣作,你并未吃虧,你和王寒湘兩條命,又得到十個月喘息机會,換回他們三個人,于你何傷?”
  陶玉道:“那毒龍夫人無足輕重,姑娘定要放她,在下自然答應……”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不過,你得信我一次。”
  朱若蘭道:“怎么樣?”
  陶王道:“先放了王寒湘,要他傳我之命,放回楊夢寰和趙小蝶,然后姑娘再放我陶玉。”
  朱若蘭道:“好!目下形勢,你已是窮途末路,如你敢用詭計,那是自取滅亡。”回身拍活王寒湘的穴道。
  陶玉右手探入怀中,取出一個玉牌,交給了王寒湘,道:“放了楊夢寰和趙小蝶,咱們大大的賭他一注。”
  王寒湘應了一聲,接過玉牌,道:“朱姑娘請下山去,在左側一處谷口處等候他們。”放腿疾奔而去。
  朱若蘭目睹王寒湘背影消失,提起了陶玉,下峰而去。
  陶玉突然格格一笑,道:“如若在下不是被擒,只怕難得享受姑娘一抱。”
  朱若蘭右手一揮,拍的一聲,打了陶玉一個耳光,道:“你想占便宜,我多讓你吃點苦頭。”
  陶玉毫不生气的笑道:“在下自信才貌不在那楊夢寰之下,何以竟然沒有他那一份艷福,上至你朱若蘭,下到玉蕭仙子,一個個都對他情意如海……”
  朱若蘭加快腳步,一口气奔到山峰谷口之處,蓬然一聲,把陶玉摔在地上,點了他几處穴道,冷冷說道:“你自己想想吧!”轉身繞到谷口,倚身在一塊大岩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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