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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國師偽死


  只見大廳中放著一座云榻,上面端坐著一個面如古銅,身軀肥胖的和尚。
  那大漢向后退了兩步,沉聲說道:“閣下見過大國師,怎不大禮參拜!”
  朱若蘭道:“那一位是大國師?”目光流轉,滿室搜望。
  那肥胖的和尚冷笑一聲,道:“本座便是。”這几個字說的十分生硬,顯是此人甚少到過中原。
  朱若蘭目光凝注在那和尚臉上,緩緩說道:“在下奉朱姑娘之命……”
  那和尚喜道:“那朱姑娘已知本座為她跋涉万里而來,可是遣你來約我相見么?”
  他說的十分吃力,几乎是一字一句,結結巴巴,才算把話說完。
  朱昔蘭暗自笑道:也不拿鏡子照照你那討尊容,口中卻緩緩說道:“朱姑娘肯不肯和你見面,現還是未定之人,你不用太高興。”
  那和尚臉色一,變,突然舉手拍了兩掌。
  掌聲哺落,瞥見四個身著灰袍的和尚,緩緩自大廳一角中走了過來。
  每一個和尚,手中部捧著玉盒。
  朱若蘭心中暗道:這和尚不知要鬧什么鬼。
  付思之間,瞥見一個青衣少年,隨在四憎之后緩緩走了出來,道:“這是咱們大國師送給姑娘的禮物。”
  朱若蘭望了那四個玉盒一眼,暗道:不知那盒中放的什么?當下說道:“我先瞧瞧如何?”
  那青友人用天竺語言,嘰哩咕嚕和那和尚談了一陣,轉向朱若蘭:“大國師允許你開開眼界,但卻不許妄動。”
  朱若蘭心中暗笑,口里卻應道:“朱姑娘見識廣博,收羅有無數奇珍占玩,只怕未必能看得上你們送來的東西。”那青衣少年用天竺語,喝令四個初尚打開玉盒。
  朱若蘭凝目望去,只見那第一個玉盒之中,放一塊翡翠雕刻的碧馬,晶瑩透明,翠光耀目,以來若蘭見識雖廣,亦未見過這樣的好翠,心中暗道:這和尚不知在那里收到了這樣一塊好翠。
  目光轉到第二個玉盒之中,只見盒中放著兩顆寶光四射的珠子。
  朱若蘭暗道:這珠子色澤异常,大約是夜明珠一類的珍奇之物。
  目光轉到第三個玉盒之上,只見盒中放著一幅絹畫,那畫絹端放玉盒之中,也無法瞧出畫的什么。
  再瞧第四個玉盒,只見盒中放著一把金色的小劍:劍鞘上滿鑲寶石。
  朱若蘭心中暗道:這金色小劍,不知有何大用,當非一般的小劍可比。
  那青夜少年微微一笑,道:“久聞那朱姑娘聰慧絕世,容貌如花,她如見得這四色禮品,必能識其珍貴,如其妙用,須知這玉盒之中四色禮物,件件都是罕世奇寶,价值連城……”
  朱若蘭冷冷接道:“据我所知,我家姑娘,未必就會喜歡這些禮品。”
  青衣人笑道:“你一個小廝知曉什么,見著你家姑娘,据實而言所見就是。”
  目光轉向四僧臉上,嘰哩咕嚕說了數言,四周灰衣和尚合上玉盒,轉回內室之中。
  朱若蘭目注那青衣人,道:“有勞轉告大師,在下就此告辭,見到我家姑娘時,自會盡告所見,但她是否見你家大國師,那還無法決定。”言罷,轉身向外行去。
  只听那青衣人說道:“站住!”
  隨著那喝聲,人影一閃,一個黑衣和尚,橫身攔住了朱若蘭的去路。
  朱若蘭屈指一彈,一縷尖風過處,正擊中那黑衣和尚右手脈穴。
  那和尚突然全身一麻,駭然向后退出八尺多遠。
  朱若蘭一擊中敵,不待群僧再攻出手,立時一提真气,跌上屋面。
  那青衣人高聲喝道:“快些給我拿下。”但見人影連閃,七八個和尚,四下躍上屋面。
  朱若蘭去勢如風,待群僧躍上屋面,已走的蹤影不見。
  那青衣人緊隨群僧追出廳門,那里有朱若蘭的蹤影,查看那受傷的和尚,穴脈傷的很重,手腕腫大,一條右臂已是無法伸動。青衣人帶著那黑衣和尚,直行到禪榻之前。
  那大國師果是有著過人之能,瞧了那和尚一眼,伸手在傷處一陣扭動,那和尚傷勢立刻大見好轉。
  且說朱若蘭奔行如風,一口气奔出六七里路,回首不見追兵,才放緩腳步而行。
  她為人細心,隱身暗處,查看了許久,确然不見有人追來,才回到約定的山谷之中。
  只見楊夢寰、趙小蝶和黃衣和尚,一排坐在一處山岩之下的草地上。
  趙小蝶起身笑道:“姊姊口來了,會著那大國師么?”
  朱若蘭神色嚴肅,緩緩坐了下去道:“會著了。”
  趙小蝶道:“姊姊可是和他交過了手。”
  朱若蘭望了那黃衣和尚一眼,反問道:“你們可問出這和尚的口供么?”
  趙小蝶道:“姊姊去后,我們就未多問他。”
  朱若蘭道:“敵勢很強,不出奇策絕難制胜……”目光一掠楊夢寰道:“楊兄弟,點了他的暈穴吧!”
  楊夢寰應聲出乎,點了那黃衣和尚的暈穴,朱若蘭才理一下鬢邊散發,接道:“据姊姊默察敵勢,決非咱們三人應付得了,只有設法一舉擊殺了那大國師,使對方領導無人,全局混亂,咱們再乘饑搏殺他們几個重要人物,或可一鼓作气,消滅禍患。”
  趙小蝶道:“姊姊之意,可是說那大國師武功很強么?”
  朱若蘭望望那身披黃色袈裟的和尚,道:“我雖未和那人國師動手過招,但咱門可從這和尚身手上。推想出那大國師的武功,決不在我等之下。”
  趙小蝶道:“准備用什么方法,一舉間殺死那大國師”?
  朱若蘭兩道目光轉注到楊夢寰的臉上,道:“楊兄弟,有何良策?”
  楊夢寰道:“姊姊可是想暗施襲擊么?”
  朱若蘭道:“他一有行動,前呼后擁,想暗中算計于他,決非容易的事,此計不通。”
  楊夢寰道:“不用暗襲,只有和他們明斗了。”
  朱若蘭道:“敵勢強大,明斗是必敗無疑。”
  楊夢寰道:“這個小弟就想不出了,明戰、暗襲,均難行通,那要如何才行。”
  朱若蘭道:“姊姊要單獨約晤那大國師,覓机出手,你們兩個埋伏暗處,如是我一擊得手,咱們合力克敵,借机會再傷他們几人,也許可一舉擊潰天竺來人,如是姊姊不幸失手,你們立刻先行撤走,不用管我……”
  趙小蝶道:“這個如何可以。”
  朱若蘭道:“如是姊姊一擊之下,不能傷了那大國師,妹妹陽楊兄弟一齊出手,也未必能夠胜他,你們撤走之后,我心中再無顧慮,亦可放手和他一戰。”
  趙小蝶道:“姊姊一人之力,如何能抗拒他們圍攻,小妹和楊兄弟,雖然不濟,但總可稍助姊姊一臂之力。”
  朱若蘭道:“不要爭辯了,照我的話去做。”
  趙小蝶輕輕歎息一聲,不再多言。
  楊夢寰道:“好吧!姊姊先把計划情形告訴小弟,我們也好酌情……”
  朱若蘭道:“不用酌情自決,一切都要听我的話做,這懸岩山壁之上,有一座石洞,你們隱在那石岩之后。可一目了然全谷景物,如是我一擊得手,你們立刻下谷助戰,如是一擊不中,你們就走。”
  趙小蝶道:“我們在那里相見?”
  朱若蘭道:“我們在水月山庄。”
  楊夢寰道:“留姊姊一人在此么?”
  朱著蘭道:“我如是一擊不中,自會設法回水月山庄,你們在家中等我。”
  楊夢寰無可奈何的說道:“好吧,我們一切悉遵姊姊之命就是。”
  趙小蝶望了那身披袈裟的和尚一眼,道:“姊姊,這和尚要怎么辦他?”
  朱若蘭道:“帶他回水月山庄,也許以后還要借重于他。”
  趙小蝶道:“可要廢了他的武功。”
  朱若蘭道:“暫時不用……”傾耳听了一陣又道:“有人來了。”
  趙小蝶霍然站起身子,縱身一躍,飛起了兩三丈高,足踏崖間山石一借力,斜里飛出數丈。
  只見她嬌軀又是一閃,人已隱失不見。
  趙小蝶隱身在一株松樹之上,凝目望去,只見一個青衣勁裝的佩劍大漢由一株樹上跳落下來,緩步直行過來。
  趙小蝶暗提真气,待那人行近,突然疾躍而下,直向那佩劍大漢扑去。
  那大漢粹不及防,前胸先著了趙小蝶的劈空掌力,緊接著又被趙小蝶點中了穴道。
  她出手迅速,那大漢連哼也未哼一聲,就被她掌擊指點,重創手下。
  趙小蝶又點了那大漢几處要穴,把他藏在草叢中,緩步走了回去。
  朱若蘭道:“來人是何許人物?”
  趙小蝶道:“身著青衫,背插長劍,看來也不像重要人。”
  朱若蘭道:“你殺了他?”
  趙小蝶道:“沒有,我點了他的穴道,如是四個時辰不解,即將气絕而死。”
  朱若蘭點點頭道:“那很好,你們也該去藏起來了,不論我遇上一個何等凶險,未得我招呼,都不許出手相助。”
  趙小蝶道:“這個……”
  朱若蘭接道:“不要說啦!快些去吧。”
  趙小蝶、楊夢寰都不敢再言,站起身子,向峰上攀去。
  朱若蘭目睹兩人登上峰腰,行到溪水旁邊,水中映出一個美麗絕倫的影子。
  她理一理頭上的宮譬,輕輕歎息一聲,緩步走到山崖下一片空闊之地,背倚石壁而立,臉上是一片淡淡的幽苦。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突聞細樂之聲,傳了過來。
  朱若蘭抬頭看去,只見那大國師身披紅色袈裟,在四個灰衣僧侶護衛之下,緩步行了過來。
  運足目力望去,只見這峽谷口處,人影閃動,樂聲隱隱從谷中傳了過來。
  朱若蘭心中暗自罵道:“臭和尚架子倒是很大啊!”
  忖思之間,四個灰衣僧人,已經護著大國師行到身前。
  朱若蘭目光一轉,只見那大國師身高八尺以上,雙目神光炯炯逼人,盯注在朱若蘭臉上瞧了一陣,突然舉手一揮。
  四個灰衣僧侶,齊齊向后退去,一排并立在大國師的身后。
  朱若蘭暗中提聚真气,冷冷說道:“你就是那天竺大國師么?”
  那身披袈裟的和尚合掌當胸,說道:“貧僧智光。”簡簡單單四個字,說的十分吃力。
  朱若蘭道:“听說你要找我?”
  智光大師道:“不錯啊!你是朱若蘭朱姑娘了。”
  朱若蘭不答他的問活,卻反口問道:“你找我有何見教?”
  智光大師似是無能回答朱若蘭的問話,回顧身后最右側
  一個弟子一眼。
  那灰衣僧侶欠身前行一步,說道:“敝國師為了要來中原會晤朱姑娘,特地學講中原方言,但因時間太過急促,所學不多,姑娘有什么事,貧僧代為回答就是。”
  朱若蘭冷冷說道:“你是什么人?”
  那灰衣和尚道:“貧僧法號心善。”
  朱若蘭道:“你助紂為虐,為何不改名字,如你叫心惡,倒還名符其實一些。”
  心善道:“姑娘說笑話了。”
  朱若蘭道:“誰和你說笑話了,我說的句句實言。”
  心善回頭望去,只見智光雙目殺机閃動,不禁心頭駭然,急急轉望著朱若蘭道:“朱姑娘,敝國師對姑娘心儀已久……”
  朱若蘭冷冷接道:“住口,誰要和你說話了?”
  心善大師回過頭去,嘰哩咕嚕和那大國師說了几句話,緩緩向后退去。
  朱若蘭心中暗道:這和尚怎的退了回去,難道他适才用天竺言語挑起那大國師的怒火,要他先行下手不成。
  心中猜疑不定,雙目卻盯住在那大國師身上,只要他稍有舉動,自己立刻搶光出手。
  只見那大國師舉手一招,四個灰衣和尚,由谷口之處,急急奔了過來。
  每人手中,都抱著一個玉盒。
  在四個灰衣和尚之后,緊隨著一個青衣少年,手中握著一把折扇。
  朱若蘭一眼之下,已認出青衣少年正是适才在那大宅院中的青衣人,不覺多瞧了他兩眼。
  只見他面色慘白,不見血色,遠遠看去,甚是年輕,其實年歲不小。
  朱著蘭心中忖道:這人不似天竺人氏,卻甘心為异族人所奴役,而且身居要位,這大國師所作所為,只怕都是其人居中策划,饒他不得……
  心念轉動之間,那青衣人已然行近那大國師的身前,低言數語。
  那大國師一面點頭,二面向后退了一丈多遠。
  青衣人張開折扇,扇了兩下,向前行了兩步,合上折扇,抱拳一揖,說道:“姑娘可是朱若蘭么?”
  朱若蘭道:“不錯,你是什么人?”
  那青衣人笑道:“久慕姑娘大名,如雷貫耳,今日有幸一晤。”
  朱若蘭道:“有什么話,快些請說,用不著吞吞吐吐。”
  心中卻在盤算著用什么武功,陡然出手,一舉之下,能重創那大國師,只要能把大國師傷在自己掌力之下,余下之人,那就不足畏了。
  只听那青衣人道:“适才有人假冒朱姑娘的小廝,求見大國師,竟想魚目混珠,搶去敝大國師送給姑娘的重禮。”
  朱若蘭冷笑一聲,答非所問的說道:“閣下是天竺人么?”
  青衣人道:“在下自幼在夭竺長大,卻非天竺人氏。”朱若蘭道:“那你是中土人了?”
  青衣人點點頭道:“不錯。”
  朱若蘭道:“為什么要作异族犬馬,甘心為人所役。”
  青衣人輕輕咳了一聲,道:“咱們不談這個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咱們大國師對姑娘心慕已久,自從兄得姑娘畫像之后,終日思念不已,每日都展望那畫像多次,不但不理國事,而且連武功也放下不練了……”
  他故意停了下來,似是想要那朱若蘭接口,那知朱若蘭冷笑一聲,默不作聲。
  青衣人打開折扇揮動兩下,笑道:“因此,才盡起高手,赶來中原。”
  朱若蘭道:“赶來中原作甚?”
  青衣人道:“希望尋得姑娘。”
  朱若蘭道:“現在已經見著了。”
  青衣人干咳兩聲道:“大國師想接姑娘到天竺國去。”
  朱若蘭眼看那大國師智光,遠在一丈開外,縱然實施襲擊,机會亦是甚小,何況這青衣人又正擋著去路,當下說道:
  “你走開,要他自己來和我說話。”
  青衣人先是一怔,繼而淡淡一笑,道:“大國師不會中土之言,什么活由在下轉告也是一樣。”
  朱若蘭心中怒道:這人可惡的很,日后非得好好懲治他一番,口中卻冷然說道:“你給我滾開去,別要触怒我,當心我先殺了你。”
  青衣人突然對四個灰衣僧人道:“打開玉盒。”
  四個灰衣憎人立時啟開玉盒,日光下,翠玉閃光,寶珠耀目。
  朱若蘭早已見過盒中的翠玉寶珠,目光一掠,道:“這些寶珠翠玉,平常得很,有什么稀罕之處。”
  青衣人道:“姑娘請仔細瞧瞧,這些珠寶,大都是大國師精心選來,件件都是稀世之珍,怎么能說是平常得很?”
  朱若蘭道:“就算它們件件都是名貴之物,又能如何?”
  青衣人道:“這是咱們大國師,奉送姑娘的禮物,還望姑娘哂納。”
  朱若蘭搖搖頭道:“我不要,轉告貴大國師,要他帶回天竺去吧!”
  青衣人道:“送出手的禮物,如何能夠收回,姑娘請打開那絹畫瞧瞧,再作決定不遲。”
  朱若蘭看那大國師始終站那青衣人的身后,實難一擊中的,心中暗自后悔道:我應早些下手才是,此后不知是否還有机會。
  那青衣人不聞朱若蘭回答之言,突然高聲說道:“姑娘敬酒不吃吃罰酒了。”舉手一揮,咕咕嚕嚕的說了兩句天竺話。
  四個灰衣和尚,突然合上了玉盒子,抱起玉盒退走。
  朱若蘭一心想著如何殺死那大國師的事,直待听得那青衣人喝叫之聲,才清醒一下神智,緩緩說道:“你想動手?”
  青衣人道:“姑娘如是不肯應那大國師的邀約,說不得咱們只好動強了。”
  朱若蘭道:“你不是我的敵手,要那智光和尚出手。”
  眼下情勢已是免不了一場惡斗,如其各個纏斗,倒不如一舉擊敗首腦人物,直接向智光大師挑戰,擒賊擒王,如是智光大師受制,余下之人,縱然武功高強,也不敢再行出手了。
  那青衣人回頭用天竺語言,和智光大師對答數言,智光大師突然搖搖頭,不再言語。
  朱若蘭听不懂兩人說些什么;心中大是焦急。
  那青衣人回過臉來,說道:“敝國師之意,是不愿和姑娘動手,他說拳腳無眼,如果傷了姑娘,那可是大憾之事。”
  朱若蘭心中暗道:這樣對峙下去,終非了局,不論胜負如何,總該早些決定才是。
  心念一轉,冷冷說道:“我如一掌把閣下殺死,那智光就非出手不可了。”
  青衣人淡淡一笑,道:“在下已從陶玉附函之上,瞧出姑娘
  的武功高強,今日如能賜教一二,那也算生平一大快慰之事。”
  朱若蘭心中暗道:看來不先把這人收拾了,那大國師是不會出手了,當下力貫右手,說道:“你要小心了。”突然揚腕,點出一指。
  一縷暗勁,直向那青衣人點了過去。
  青衣人早已戒備,朱著蘭一揚手,立時一張折扇,斜向朱著蘭右腕划去,人卻橫跨三步,避開了朱著蘭的指力。
  朱若蘭吃了一惊,暗道:這人武功不弱,一挫腕避開折扇。
  那青衣人陡然欺身而進,扇骨指點,片刻間攻出八招之多。
  朱若蘭心知遇上了勁敵之后,不再急欲求胜,雙乎施展出突穴斬脈的武功,以靜制動,那青衣人連攻數十招,都被朱若蘭那突穴斬脈的手法迫的中途收招而退。
  經過了數十招搏斗之后,朱若蘭已瞧出那青衣人武功路數,如若要施下毒手,全力攻出,傷那青衣人并非難窄,但她卻隱忍未發,仍然和那青衣人纏斗下去,而已裝作一付勉強可以對付模樣。
  原來,她突然想到,出手殺死這青衣人后,必使那智光大師提高警覺,亦使他加強成備,那就大大的減少了殺死他的机會。
  朱若蘭才華絕代,雖然在憤怒之中,仍然能默察敵我大勢。
  兩人又斗了十余合,那青衣人突然一收折扇,倒躍而退,哈哈一笑,迫:“住手。”
  朱若蘭依言停手,緩緩說道:“為什么不打了?”
  那青衣人笑道:“在下久聞朱姑娘武功絕世,功力深厚,想不到只不過如此而已。”
  朱若蘭心中暗自罵道:總有一天我要你死在我掌指之下,口中卻冷冷說道:“你也沒有胜我。”
  那青衣人道:“在下和姑娘可算得平分秋色,就算你稍胜一籌,那也是有限的很,但姑娘不要忘了一件事!”
  朱若蘭明知故問,道:“什么事?”
  青衣人道:“在下難接大國師十招攻勢,朱姑娘如是自認比在下強些,那也難以接過二十招了。”
  朱若蘭心中暗道:不如借此机會,激那大國師出手一戰,如是能夠胜他,那是最好不過,就算真的不能胜他,也可較量出他的武功成就,日后也好籌謀對策……
  心念一轉,緩緩說道:“只怕未必見得,只听天竺國人多以奇術取胜,未聞天竺武功能強過中原武林。”。
  青衣人道:“看來你是不相信了?”
  朱若蘭道:“那智光和尚就在身后,你快轉達我向他挑戰之言。”
  青衣人听了朱若蘭的話,果然依言回身,行到那大國師的身前,低言數語。
  只見那大國師一面搖頭,一面嘰哩咕嚕,說個不停,朱若蘭不懂天竺語言,也不知兩人說些什么。
  但見那青衣人欠身一禮,重又行過來道:“大國師對姑娘愛慕极深,不愿和姑娘動手。”
  朱若蘭暗罵道:也不到溪水旁照照他討尊容。口中卻應道:“為什么?”
  青衣人道:“大國師怕失手傷了你,因此堅拒出手……”語聲緩緩一頓,又道:“其實不用大國師出手,他已從我們動手中瞧出了你武功造詣。”
  朱若蘭心中暗道:這和尚不愿動強,實叫人無法猜出他用
  意何在?但恩總不會就這樣僵待下去,口中應道:“他可是覺出我不是他手下十合之敵么?”
  青衣人雙手亂搖道:“大國師可沒說過,他心中敬愛姑娘已達极點,連一句傷害姑娘的話也不肯說的。”
  朱若蘭心中暗道:遇上這樣痴情和尚,武功又高強無比,那可是一樁大為麻煩的事,如是把他一舉殺死,也還罷了,假如真非他的放手,被他天涯迫蹤,苦苦糾纏,那可是羞死人了……想到惊心之處,不禁黯然一歎。
  青衣人望了朱若蘭一眼,說道:“大國師要在下轉告姑娘一事。”
  朱若蘭道:“什么事?吞吞吐吐的算得什么人物!”
  青衣人也不生气,笑道:“大國師說,他不愿和姑娘比武,但他心中介知道,如不能使姑娘心中對他佩服,就不會答應……”
  朱若蘭冷哼一聲,道:“你口齒干淨一些。”
  青衣人微微一笑,接道:“因此,大國師要姑娘提出三個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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