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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宴中知情


  話說一大串,但只要稍為用心听听,就會覺得出言未盡意。
  包天成一雙眼睛,一直望著林成方,顯然是希望他發言。
  但林成方只是苦笑。
  那表示他話可說,但卻礙難開口。
  還是万壽山皺皺眉頭,道:“成方,我看,他們該出面了吧?”
  林成方笑一笑道:“他們說近日會來的,為什么還沒有消息?”
  万壽山道:“咱們已經正面和黑劍門沖突上了,彼此已然到了流血拼命的時光,難道還不到時辰嗎?”
  林成方道:“院主說的是,在下想法子和他們聯絡一下。”
  万壽山道:“哼!現在廳中之人,個個都和黑劍門接過了手,我想,以江湖上流傳之廣,只怕早已經傳遍天下,他們該知道消息了。”
  林成方笑一笑道:“這件事,我想他們是早知道了,遲遲不來,也許有別的原因。”
  万壽山道:“成方,你看,他們的身份,咱們應該說出來了吧?”
  林成方道:“說出來,也不妨事,目下,都是生死与共的朋友,只不過,我們答應過他們,最好等他們來到時,再作計議。”
  万壽山道:“嗯!這倒也是……”
  目光轉注到包天成的身上,接道:“包兄,兄弟答應過他們。倒是不便食言,唉!我雖然不能說出來他們是誰,但對事情倒是可以透露一些出來。”
  包大成道:“万兄有為難之處,在下自然是不敢勉強,不過,此刻情勢不同,我們四海鏢局,己然正式和黑劍門對敵,彼此之間,必須配合,唉!不是兄弟長他人志气,減自己的威風,我們四海鏢局,實非黑劍門之敵,鏢局的鏢師雖然不少,但能和黑劍門人交手的,也不過五六個人罷了,不敢相瞞万兄,我們鏢局的精銳,大部份已集中在此了。”
  万壽山點點頭,道:“包兄之言,在下自然是信得過,就目下情形而言,他們确也不該再在暗中行動了。”
  語聲一頓,接道:“兄弟很少在江湖上走動,這一次是硬被他們拖下了水,我怕他們已別有安排,絕不會只要我們几個人,想法子對付黑劍門。”
  林成方笑一笑道:“在下覺得眼下咱們可以改變一下對敵的方法。”
  包天成道:“林少兄有何高見?”
  林成方道:“第一、咱們要以逸待勞,不用再受他們的引誘,固守鏢局,力量集中,等候援手。”
  包天成道:“這是一個辦法,不過,也有很大的缺點!”
  林成方道:“哦!”
  包天成道:“如若他們發覺咱們因守不出時,他們必會集中高手,實行夜襲……”
  林成方接道:“這個我相信可以對付。”
  包天成道:“為什么?”
  林成方道:“咱們還有一股不為他們知道的力量,就是那位高兄。”
  万壽山道:“成方,你看到他出手沒有?”
  林成方道:“沒有,不過,他确曾出過手,我們很多人,都得過他的幫助。”
  万壽山沉吟一陣,道:“他是暗中出手相助?”
  林成方道:“對!”
  万壽山道:“成方,你今晚上去看看他。”
  林成方點點頭,道:“在下遵命。”
  包天成回顧了王榮一眼,道:“再加強鏢局防守,四人,一班,發覺有异,立刻傳出信號,咱們從現在開始,至少要有三個人,留在廳中,著裝佩劍,隨時赶援。”
  王榮應了一聲,起身离廳。
  万壽山輕輕吁了一口气,道:“今夜二更時分,我會要成方打出信號,和他們聯絡,過了明天,他們還沒有消息,那就不能怪我不守約定了。”
  話說得很明白,意思是說,過了明天他們還不來,我就說出他們的姓名了。
  這時,突聞一陣尖厲哨聲,傳入了廳中。
  包天成道:“天色剛黑,他們就扑進來了。”
  霍然站起身子,舉步向外行去。
  万壽山道:“總鏢頭,讓万某人。”
  但見人影一閃,王榮疾奔入廳,道:“万爺,有人要見你。”
  万壽山道:“什么人?”
  王榮道:“他蒙著臉,不肯說出姓名。”
  万壽山道:“現在何處?”
  王榮道:“已在廳外。”
  包天成道:“他帶有什么物件?”
  王榮道:“他赤手空拳。”
  回顧了包天成一眼,万壽山緩緩說道:“請他進來吧!”
  只听一聲哈哈大笑,道:“好嚴的門禁啊!”
  一個黑中蒙面人,已然緩步而入。
  万壽山冷哼一聲,道:“是你。”
  蒙面人取下了蒙面黑中,道:“万兄,不要責怪小弟故弄玄虛,事實上,小弟不得不如此,徐州城中,仍我滿布著黑劍門的暗樁。”
  來人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一代大俠,鐵筆金針,周千里。
  對這位名滿江湖的大俠,包天成十分敬重,急急一上步,道:“原來是周大俠,屬下們稟事不明,致使在下未能遠迎,還請周兄恕罪。”
  周千里還了一禮,道:“不敢當,包兄,貴局這一次表現得凜凜正气,不但使黑劍門為之惊心,就是少林、武當等正大門戶,亦自敬佩不已,江湖上從此將對貴局,另有一番看法了。”
  包天成回顧了万壽山一眼,道:“万兄,你說的合作人是不是這位周兄?”
  万壽山道:“他!還有一個老叫化子。”
  包天成道:“周兄,那一位是!”
  周千里道:“江大同。”
  包天成道:“江大俠……”
  万壽山道:“這兩人一搭一唱,可算把我給坑苦了。”
  周千里道:“万兄,我和老叫化子已經商量好了,這場江湖大劫過后,我們負荊請罪,給你万兄作一輩听差。”
  万壽山歎息一聲,道:“罷了,罷了,不談這個啦,要不是我有點自愿上套,你們也沒有法子把我弄出听蟬院。”
  周千里笑一笑道:“不管如何?把你拖出了听蟬院,卷入了江湖的是非中,我和老叫化子,都是抱歉万分,不過,我們沒有看錯人,你万兄,和林世兄,表現得太好了……”
  万壽山冷冷接道:“少戴高帽子,我万某人不吃這個。”
  林成方笑一笑道:“周叔叔,這里面,還有兩個功勞很大的人,一位是包總鏢頭……”
  周千里接道:“我知道,還有一位易姑娘……”
  林方成道:“出生入死,几度身陷重圍不說,她身怀的靈藥,救了我們不少人。”
  周千里突然轉過身子,恭恭敬敬的對斬情女一抱拳,道:“易姑娘,一大善可以抵百惡,周鐵筆這里給你見禮了。”
  斬情女急急起身還禮,道:“不敢當,不敢當,老前輩,我如何能當得如此大禮,我聲譽不太好,只怕會拖累了諸位。”
  周千里笑笑道:“其實,姑娘的作為,不但在下听到了,很多江湖上极具聲望的人,都听到了。”
  斬情女黯然流下淚來道:“多謝前輩……”
  盈盈跪了下去。
  周千里急道:“姑娘,快快請起,我最怕這個,經此一來,姑娘的清白,自得洗刷,這都是姑娘自己得到的,我周鐵筆,實也沒有幫上什么忙。”
  斬情女緩緩站起身子,拭去臉上的淚痕,道:“周大俠一言九鼎,晚輩能听到這樣几句話,實有著朝聞道,夕死可矣的感受。”
  万壽山重重咳了一聲,道:“姑娘,你也不用太謙虛,照我的看法,你對江湖上的貢獻,比起那些什么大俠的,多得多了。”
  斬情女道:“晚輩不敢。”
  周千里笑一笑道:“老万,你心中有多少不平之气,不妨全發到我周鐵筆的頭上。”
  万壽山道:“气倒不用發了,我只是感覺到事情已到了決戰時刻,你們那些大俠、英雄,几時才肯挺身而出啊?”
  周千里道:“在下來和万兄見面,就是要談談這件事!”
  万壽山道:“哦!你們准備出頭了?”
  周千里道:“我們如是再不出面,耳朵也要被你罵出老茧了。”
  万壽山笑一笑道:“周千里,說說看,你們是什么個打算。”
  周千里笑一笑道:“老叫化帶了各大門中,一十八名高手,也到了徐州……”
  万壽山一皺眉頭,道:“怎么才這么一點入手?”
  周千里道:“你听啊!我還沒有說完呢!這是各門派的年輕精銳,另外,各大門派的掌門人,親率各派中高子,陸續到此會齊。”
  林成方道:“難道黑劍門要在這里和咱們一決死戰嗎?”
  周千里笑道:“這几天,你們和黑劍門沖突得十分強烈,黑劍門,也在不斷地調動人手,這留給了我們很多的線索。”
  林成方道:“是不是已經找出了他們的巢穴。”
  周千里道:“那還沒有,不過,我已經看出了一點眉目。”
  林成方道:“既已看出點眉目,何必又把主力集中于此呢?”
  周千里微微一笑道:“各大門派,都接受了老叫化子的建議,他們不會再堂堂正正的率領著人手而來,他們會分批地隱藏而來。”林成方點點頭。
  周千里道:“我和老叫化子帶了不少人在徐州外監視,發覺了他們正在調動人手赶集此地,大概不把你們這座分局掃平,咽不下這口气。”
  林成方道:“哦!有這等事。”
  周千里道:“我和老叫化一商量,由他們領著人在四面監視,一面和五路人手聯手,我先帶一十八個年輕高手,進入四海鏢局來助拳。”
  包天成點點頭道:“增加十八個各大門派的高手相助,我相信可以應付黑劍門的攻勢了。”
  周千里道:“不要想得太過樂觀,黑劍門,這一次也是調動了大批的人手而來,這一仗,只怕要十分慘烈。”
  万壽山道:“周鐵筆,你自己呢?是交代一聲就走呢?還是准備留下來,正式出面。”
  周千里道:“正式出面,這一次,老周要和你万兄一塊儿出手拒敵。”
  万壽山道:“那很好,你帶的十八名高手現在何處?”
  周千里道:“為了怕引起誤會,我把他們留在一處街角上。”
  包天成道:“快去請他們進來。”
  王榮、石一峰跟著周千里一起去,很快地引起來一十八名高手,這些人,都穿著一般的衣服,有的佩劍,有的佩刀,也有用奇門兵刃。
  這些人,的确是都很年輕,最大的不過三十左右。
  他們時万壽山、包天成,很恭敬,說出一些仰慕之言。
  但對斬情女,都是充滿著好奇,他們每一個人,都仔細打量了斬情女一陣。
  斬情女木有名气,而且,很美,很艷,充滿著一种吸引力。
  這就使得斬情女很特殊。
  數十道目光,盯注在斬情女的身上打量,使得斬情女這樣見過世面的人,也有些羞怩不安。
  林成方揮揮手,道:“諸位,遠道赶來助拳,咱們感激盛情,但不知諸位是否需要進一些飲食之物。”
  周千里道:“說起吃東西,我們好像沒吃晚飯。”
  万壽山道:“那是你們這一批人手,還沒有被黑劍門發覺了?”
  周千里道:“就在下所知,好像還沒有,我們也极盡小心了,不過,黑劍門的神通,也不能以常情測度,我們是不是被他們盯上了,連我自己也沒有把握。”
  万壽山道:“其實,雙方已經明槍明刀地對陣了很多次,實也用不著再有什么保留了。”
  周千里道:“黑劍門的可怕,殺手武功高強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還是他們的行動詭秘,叫人莫測高深,他們可以伐上你,你卻無法找上他們,他們有備而來施用突襲,我們卻完全沒有防備,決戰的時机、地點,都由他們決定。”
  万壽山道:“現在,好像還是如此,這情形也沒有什么改變。”
  周千里道:“現在,情況有一些不同了。”
  万壽山道:“在下倒是瞧不出來。”
  周千里道:“黑劍門這些年來,予取予求,他們要殺的人,從來沒有失過手,但這一次,他們卻遇到了很大的挫折,他們要殺斬情女,但卻沒有殺到,這對他們,實也是一個很大的傷害,黑劍門的招牌,也會因此斷送了。”
  万壽山道:“所以,他們非要殺到斬情女不可。”
  周千里道:“對!這就是他們的一個缺點,我們找到了,而且,反跟蹤也收到了很大的效果,他們好像決心要完成這件事,不計付出很大的代价,以求保住黑劍門的聲譽。”
  万壽山道:“你們是不是已經找到了他們的巢穴?”
  周千里道:“只能說發現了一些線索,据我和老叫化子的判斷,這不過是他們的一個分舵。”
  万壽山道:“那就先全力把他毀了如何?”
  周千里道:“咱們目的在找出他們的首腦人物,毀他們几個分舵,實在無傷黑劍門。”
  万壽山道:“你說了半天,還要易姑娘作餌。”
  周千里道:“對,我們慢慢地引誘出他們的首腦人物。”
  万壽山道:“如果他們中途撒手呢?”
  周千里道:“這确是一個很大的顧慮,所以,我們還不能太現露實力,各大門派的行動,也一直在暗中進行,就是希望暫時不為他們發覺。”
  万壽山皺皺眉頭,道:“周鐵筆,你心中應該有個打算,究竟要如何對付黑劍門?”
  周千里苦笑一下道:“万兄,這個計划不能一下确定,我必須按照實際的情形,隨時改變。”
  万壽山道:“好!先說你現在的計划。”
  周千里道:“我准備把帶來各大門派的一十八名高手,混入四海鏢局中……”
  万壽山道:“他們是什么身份?”
  周千里道:“身份不計,最好是身份低些,有鏢師,也有趟子手。”
  包天成道:“那怎么行,不是太委屈他們了。”
  周千里道:“他們都是各大門派中最好的年輕弟子,事實上,各大派對黑劍門的縱橫行為,也已經早有對付的念頭,只不過,對方行動飄忽不可捉摸,再加他們不能彼此支援,吃了不少的虧,所以,暫時放縱了黑劍門,但各門派對這件事并沒有置身事外的意思,他們都在暗中准備,培植高手,這些人,都是他們暗中培植的人手。”
  万壽山道:“周鐵筆,你拖我出山時,說的事情,如何如何的复雜,但現在听起來,好像是不太复雜一樣。”
  周千里道:“那倒不是,看起來,老叫化子辦的這件事,似乎是很順利,但我總覺得其中還有問題,只是不知道什么時間爆發而已。”
  林成方道:“會有什么問題呢?”
  周千里道:“我也說不出來,不過,變化一定很意外。”
  斬情女道:“周大俠,你是不是信不過他們?”
  她的話,一伺尖銳,也有著一針見血的感覺。
  周千里愣了一愣,道:“這個,你倒是把我問住了,我總覺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太對,但怎么一個不對法,我也說不出來。”
  斬情女道:“哦!”
  周千里道:“姑娘,是這么一回事,黑劍門,不但隱蔽了本身,而且,也隱蔽了他們的視覺,我一直擔心,各大門派,會被他們滲透進去。”
  斬情女道:“原來如此。”
  周千里道:“姑娘,有些事,我也無法說清楚。”
  斬情女道:“老前輩,不用說了,我已經明白了。”
  周千里哈哈一笑,道:“姑娘還真是聰明人。”
  斬情女突然間,風目放光,掃掠了十八弟子一眼道:“他們呢?是不是靠得住?”
  周千里道:“他們?”
  斬情女道:“對!這十八個人,新銳高手。”
  周千里道:“這十八個人,大概靠得住。”
  斬情女道:“靠得住?”
  剛才十個人看她時,她有些羞泥,微微地垂下頭。
  但片刻,她看十八個人時,卻是雙目圓睜神威凜凜。
  周千里笑一笑,道:“大概不會錯,這十八人,都是各門派中,有來歷的弟子,我相信他們未沾染江湖气。”
  斬情女道:“那就好。”
  目光轉注包天成的身上,接道:“包總鏢頭你听著,周大俠帶了這么多的高手來此助拳,是一片誠心,咱們也很需要這樣一批援手,所以,小妹建議,包總鏢頭也不用客气了,立刻分配他們的工作。”
  包天成道:“這個……”
  斬情女接道:“總鏢頭,他們個個胸怀大志,你如不讓他們擔當重責大任,對他們是一种輕視,也是一种浪費。”
  包天成道:“好,易姑娘快人快語,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說辦就辦,立刻交代王榮,把一十八位高手,分派下去。
  這十八個人,有的扮作了鏢師,有的扮作了趟子手。
  眼看十八人离去之后,斬情女才低聲說道:“周大俠,你對這十八個人,足不是真的很放心?”
  周千里沉吟了一陣,道:“照說,他們都是很純洁的出身,但是不是有問題,我也不敢斷言,不過,咱們小心一些就是。”
  輕輕吁了一口气,接道:“包兄,据說黑劍門,在各大門派中,都滲入臥底的奸細,但你們四海鏢局,好像沒有。”
  包天成笑道:“我想,這是因為過去黑劍門根本未把我們放在眼中,所以沒有派人過來,現在,他想派已經太晚了。”
  周千里點點頭,道:“這倒也是。”
  斬情女低聲道:“小妹一向口直心快,所以,我得罪了很多的人,包總鏢頭,這十八個人,要派人暗中監視他們。”
  周千里哈哈一笑,道:“易姑娘,有你在場,我周鐵筆,倒可省了很多的心了。”
  包天成道:“兩位放心,我已經交代了。”
  万壽山道:“周鐵筆,是不是立刻又要走了?”
  周千里微微一笑,道:“這一次,不走了,我要和万兄在一起,不再离開了。”
  万壽山笑一笑,道:“周鐵筆,你少來這一套,我姓万的不吃這個,你是不是准備亮出招牌來?”
  周千里道:“對!這一次,我倒准備亮出自己的名號。”
  万壽山點點頭道:“好,很好,老叫化子在暗里,你應該站在明處。”
  包天成接道:“周大俠愿意留在這里,那是最好不過,我包某人,也可以輕松一點了,這里的事,由周大俠的出面主持了。”
  周千里道:“這個,這個千万不可。”
  包天成道:“為什么?”
  周千里道:“這里還由你包兄領導,兄弟和万兄,從中相輔。”
  包大成道:“周大俠在江湖中的聲望,何等高貴,兄弟怎能
  周千里道:“包兄,你是這里的總鏢頭,咱們不能破坏這個制度,再說,兄弟也不知內情,人手調動起來,只怕也會有很多的不便之處。”
  包天成道:“這一“點,周兄可以放心,敝局中人,對周大俠,十分敬慕,只要交代一聲……”
  周千里接道:“這個,絕對不行,事情仍由包兄領導,周某人可以從旁參与一二……”
  万壽山接道:“包總鏢頭,目下還在貴局之中,周鐵筆也不過是帶几個人來助拳,理應由包兄繼續主持大局,不過,一切事,咱們可以商量著辦。”
  包天成道:“這個,這個,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万壽山道:“事情就這么決定了,周鐵筆,你給我听著,對黑劍門的事,你們知道得很多,最好你對這些事,能夠提出一點意見。”
  周千里道:“這個你放心,我是知無不言。”
  包天成道:“周大俠,我已叫廚下備了酒菜替周大俠接風。”
  周千里道:“行!我只怕有兩年酒未沾唇了。”
  包天成道:“好!今天,周大俠可以痛快地喝一頓。”
  周千里道:“喝兩杯可以,放怀痛飲,目下還不是時机。”
  包天成吩咐他們開了一罐好酒。
  這一次,圍坐一桌共餐的人不多,是包天成、万壽山、斬情女,加起來只有四個人。
  連林成方和田昆、金八都沒參加。
  周千里似是真的很久沒有喝過酒,這頓酒對他特別香醇。
  只要有個人向他敬酒,他舉起了杯子就喝。
  大概連著喝了十几杯,周千里才停了下來,笑道:“好酒啊,好酒。”
  万壽山道:“周千里,你好多年沒有喝酒了,一下喝了這么多杯酒,會不會喝醉?”
  周千里笑一笑,道:“這一點,万兄可以放心,兄弟心中早有分寸,再說,這种酒,就算喝它個三五斤,也醉不了我。”
  万壽山道:“你最好別醉,如是我推想不錯,今晚上就會有動靜!”
  周千里笑一笑,點點頭道:“万兄,怎知他們今晚上要來。”
  周千里嗯了一聲,道:“我周千里目下最大的愿望,就是這十八個人真的能變成一股力量才好。”
  万壽山低聲道:“四個出身少林,五個來自武當,還有九個人,來自中原各門派,他們确都是各大門派中的后起之秀,雖無籍名,但武功卻十分扎實。”
  万壽山道:“周兄,他們所屬的門派,你是否記得?”
  周千里道:“老叫化子那里有一份詳細的名單,但他怕名單遺失,后患無窮,所以,他們好象把名單藏了起來。”
  包天成道:“既是各大門派的精銳,武功定然不凡,要他們長期地裝成鏢師還是趟子手,豈不是太過委屈他們了。”
  周千里道:“這本來就是一股隱秘的力量,用他們對付黑劍門,那是對隱秘對付隱秘,如是今天這里真有來犯之人,他們想法子給他們多出手的机會。”
  包天成道:“我立刻傳諭下去。”周千里喝了一杯酒,回頭望著斬情女,道:“易姑娘,這一段時間中,你受了不少的委屈。”
  斬情女道:“不要緊,得万前輩和林兄很多的指教,使晚輩對很多事又有了新的看法,覺得過去為人作事太過偏激。”
  周千里笑道:“姑娘,不用客气了,你這次表現得很多平日自稱俠義道的,感到慚愧。”
  斬情女道:“不能因為我這一次表現得好,就把過去的一切,完全一筆勾銷。”
  万壽山笑一笑,道:“易姑娘,我听林成方說過,其實,你并沒有真的作什么坏事。”
  斬情女歎息一聲道:“說不能這么說,我在江湖上的聲譽那么坏,并非全無原因,我的生活中,有大多的缺點、任性、好強,是兩個很大的原因。”
  用千里笑一笑,道:“姑娘,我來此之前,和江老叫化子,以及另外兩位掌門人,曾經商量過你的事情。”
  斬情女道:“哦!你們談些什么?”
  周千里道:“談到如何和你相處,雖然我沒有和姑娘見過面,但對這里的事情,我知道得很清楚,雖然姑娘是無意參加我們抗拒黑劍門的大計,但出錢出力,以你最多。”
  斬情女微微一笑,道:“我不過是只求一個心安罷了。”
  周千里道:“所以,在下希望姑娘很真誠地回答我几件事。”
  斬情女道:“你說吧,我是知無不言。”
  周千里道:“第一,听說有很多正大門派的弟子,有不少都死在你的手中?”
  斬情女道:“我殺過不少人,其中有几個确是出身正大門派!”
  周千里道:“姑娘,能不能對這些事,有一個解說呢?”
  斬情女道:“周前輩,我想先知道,他們怎么樣子說我?”
  周千里道:“姑娘,江湖上對你的傳說,雖然很坏,斷情夫人、斬情女是兩個……”
  斬情女笑一笑,道:“是兩個最坏的女人,是嗎?”
  周千里道:“嗯!”
  斬情女沉吟了一陣,道:“我記得我所傷的人中,有兩個武當門下和兩個少林門下,峨嵋、昆侖各有一人,這些都是江湖上有名的大派,所以,我記得比較清楚,其他的人大多,我實在記不得了。”
  周千里道:“姑娘,你是不是殺了他們?”
  斬情女又沉吟了良久,才緩緩說道:“大部分都不是我殺的,只不過有兩個人,死于我手。”
  周千里道:“哦,不是你殺的,那是什么人殺的?”
  斬情女道:“大部分,是他們自相殘殺,有些,是死在我朋友的手中。”
  周千里道:“他們為什么要自相殘殺呢?”
  斬情女道:“因為,他們,他們……唉!讓我怎么說呢?”
  包天成道:“是不是爭風吃醋?”
  斬情女點點頭道:“是!”
  周千里又干了面前一杯酒,仔細地打量斬情女一陣,道:“姑娘,江湖上有一种傳說,你的生活很淫亂。”
  斬情女道:“江湖上是這么說,我相信你也相信這個傳說?”
  周千里點頭不語。
  斬情女道:“我如若說這些傳說是假的,周大俠是否相信?”
  万壽山道:“我相信。”
  包天成道:“看過你姑娘這些時日中的為人,我也相信了。”
  周千里道:“沒見姑娘以前,我對這些傳說有些相信,見過姑娘之后,我已感覺到傳說可能有問題,但我必須問問你姑娘。”
  斬情女黯然一歎道:“周大俠,請恕我說一句不知羞恥的話
  雙頰突然間,升起了片紅暈,垂下頭去。
  万壽山道:“易姑娘,你知道嗎?我不要林成方同席,就是要給你個說話的机會,周鐵筆,江老叫化子,他們一向也相信江湖傳說,但我是要用自己的眼睛看。”
  周千里笑一笑,道:“万兄,不用損我,也許過份了一點,但我不是白問這些話,再說,我只有了解內情之后,才可以挺身而出。”
  万壽山道:“這么說來,你是應該問了。”
  周千里道:“自然是應該問。”
  万壽山道:“為什么?”
  周千里道;道:“我要想法子,還給她的清白,只有知曉內情,才能和人爭辯。”
  万壽山道:“嗯!這還可以,易姑娘有什么話盡管說吧!”
  周千里道:“對!姑娘!別顧忌什么?大膽他說。”
  只見她雙頰如火,我了半天,我不出個所以然來。”
  周千里道:“姑娘,實在不便說嗎?”
  斬情女歎息一聲,道:“我還是一個處女之身。”
  是很礙口的話,三個人早就想到了,但卻沒有想到是這么回事。
  三個人都愣住了。
  良久之后,周千里緩緩說道:“姑娘,這話當真嗎?
  斬情女點點頭,道:“是真的,我知道,我說了,只怕也使人難以相信。”
  周千里哈哈一笑,道:“了不起,了不起……”
  突然停住了笑聲,接道:“難道,江湖上那些傳說,完全是空穴來風?”
  斬情女道:“無風不起浪,傳說和事實,雖然有很大的距离,但如說完全沒有一點原因,自然也不能傳出那些事情。”
  万壽山笑一笑,道:“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我想那中間,必須有很大的秘密,對嗎?”
  斬情女點點頭,道:“有。”
  万壽山道:“我們都是半百以上的人了,姑娘如若愿意說出內情,我想,我們都很愿意,听听這件奇聞。”
  斬情女道:“這不算奇聞,但卻是一樁很大的秘密,很多人,都自認為占到了我的便宜,但他卻一直不知道,我用的是移花接木之計。”
  周千里道:“嗯!能騙過一個人,也能騙過十個人嗎?”
  斬情女道:“听起來,這的确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几乎是有些不可能了,但事實上,這是千真万确的事,我有一個替身,長得有几分像我,她本是秦淮畫筋中一位歌妓,被我量珠收買,作了我的替身,她出身風塵,天生尤物,對男女間的事有特殊的心情和技巧,這就是我艷名遍江湖的原因。”
  周千里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語聲一頓,接道:“姑娘,難道他們都無法認出你和替身嗎?”
  斬情女道:“這本來是不太可能的事,但卻有一個人,幫了我的大忙。”
  周千里道:“什么人?”
  斬情女道:“狗肉郎中。”
  周千里道:“一代怪醫,听說他有回春之術,但卻不肯輕易為人施醫。”
  斬情女道:“他精通各种藥物性能,著手回春四個字,還不能表達出他在醫學上的成就,只要那個人沒有斷气,只要他愿意出手,大概都可以使那人重新生命,他替我配制了一种藥,無色無味,放入酒中之后,不但能保持了原有酒味的香醇,而且能使人目光中生出幻覺,事實上,藥力發作之后,他們已經完全沒有分辯的能力,絳帳春畫,那早已換了別人,我只陪了他們喝完那杯酒……”
  話并沒有說完,但余韻可以領會,似也用不著斬情女再說下去。
  周千里道:“這中間,真是奇幻百變,姑娘如果不說,一定叫人無法想通內情。”
  斬情女道:“自然,我也忍受了很多的屈辱,他們對我的輕薄,肆意放蕩的綠山之爪,都對我心靈上傷害很深,我雖然保持了白壁無暇,但一直覺得自己已不是冰清玉洁的人。”
  万壽山道:“姑娘,不要作茧自縛,听你說明內情,我們對你只有敬佩,你是一朵出污泥而不雜的蓮,應該受到超過常人的敬重……”
  斬情女道:“這就叫晚輩汗顏了。”
  周千里道:“姑娘,這一身武功……”
  斬情女歎息一聲,道:“有時候,我很厭倦,對輕薄我的人,會動殺机,也有人堅拒不喝那杯忘我酒,苦纏著我,一個武當弟子就這樣死在了我的手中,他太清醒了,一直把我逼人臥房,我如不殺他,就無法保住我的清白,逼得我只好下手,有了那一次的經驗,我開始有套很精密的安排,我學會了如何去迷一個男人,使他們意亂精迷,使他們無法自持,接受我的的擺布,我和那一位替我的姑娘有著很好的默契,我們會在适當的時間中,交替出現。”
  万壽山道:“行啦,我們已經了解了大部的內情。”
  斬情女望望了周千里,道:“周大俠,似乎是還希望多知道一些。”
  周千里說道:“姑娘,差不多了,但還有一點,姑娘沒有說清楚。”
  斬情女道:“哪一點?”
  周千里道:“武功方面。”
  斬情女點點頭,道:“飲完了那一杯迷情之酒,他們就會傳授一兩种得意的武功給我,因為,他們已不克自制,一半也是酒的力量,使他們沒有能力說謊,這就是我學到了不少武功。”
  周千里笑道:“我說呢,像這點年紀,不應該有這么好的武功啊?”
  斬情女道:“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遇到一個真正的高人,所以我的武功,還沒有很好的成就。”
  把高字改個好字,意境上就有了很大的不同,也表示了一种謙虛。
  万壽山道:“姑娘,咱們有著很多次聯手拒敵的机會,至少,在下看到姑娘的表現,十分高明。”
  斬情女道:“晚輩的意思,是說,一個真正有卓越成就的高手,他們修養工夫,也有著常人難及的地方,自然也不會看我這樣一個聲名狼藉的人。”
  万壽山笑一笑道:“姑娘,這倒也未必,我看……”
  我看他怎么樣,他沒有說出來,但斬情女的嬌顏,卻莫名其妙的一紅。
  周千里笑一笑道:“姑娘出污泥而不雜,足見高明,也叫人佩服,不過,這不是長久之策……”
  斬情女道:“這個,晚輩也明白。”
  周千里笑道:“那就好,如若這次對付黑劍門之后,咱們都還能夠平平安安的活在世上,我想個法子,洗去姑娘身上沾染的污垢,把真象公諸于武林。”
  斬情女歎息一聲,垂首未言。
  她雖然沒有說話,但神色間,卻流現出一片感激之情。
  周千里輕輕咳了一聲,道:“江湖上的傳言,固然是無風不起浪,但有些曲折的內情,似又非局外人所能了然,今夜,我們知曉了易姑娘身含冤情,使得周某要感慨万端。”
  万壽山道:“周鐵筆,你心中知道了這件事就好,不用放在嘴上了,眼下第一件要緊的事,是要想個對付黑劍門的法子。”
  周千里點點頭,道:“万兄說的是。
  万壽山道:“你准備如何對付?”
  周千里道:“我什么也沒有准備,我帶了這些人來,只是赶來助拳。”
  万壽山道:“哦!原來,你還能想到我們這几個人!”
  周千里歎息一聲,道:“万兄,我知道你們面臨的壓力,十分強大,我和老叫化子急得要命,但我們安排的人手,一直赶不到,為了這檔子事,我和老叫化子几乎吵了起來,當天,我們就有了一個決定,不管他們是不是會到,我已和老叫化子決定到這里來了,唉!把你和成方拖入江湖,我們心中也不安得很,我們也听到了你這邊慘烈的搏殺情形,所以,我和老叫化子才有這個決定,幸好,他們在當天晚上都赶到了此地,他們一到,我就立刻動身,赶來此地,其他的事,都由老叫化子辦了。”
  万壽山笑一笑,道:“周鐵筆,你也不要覺得大痛苦,我不過是隨便說說罷了,我們應付黑劍門,出力最多的是易姑娘,和包總鏢頭,我和成方,只不過是跟著出了點力……”
  語聲一頓,接道:“還有一件事,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你倒要仔細的想一想了!”
  周千里道:“什么事?”
  万壽山道:“易姑娘約來了不少的助拳之人,他們都是很高閃的高手,不過,他們都是綠林道上人。”
  周千里點點頭,道:“姑娘,說說看,都是些什么人?”
  斬情女道:“陰陽雙劍,鈴鏢田昆。”
  周鐵筆道:“這三個人我都知道,陰陽雙劍,我還見過,但是田昆,卻是聞名。”
  斬情女道:“田昆實在也是個很富心机的人。”
  周鐵筆道:“他又為什么肯听從你的吩咐?”
  斬情女道:“我有替身之密,只有你們三個人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對人談起了這件事。”
  周鐵筆能領會,包天成也能領會,只有万壽山還有點迷糊。
  但他也沒多問。
  周千里道:“由開封到現在,時間不太短,似乎是吃過禁果的人,還希望再吃。”
  斬情女感覺到這件事馬虎不得,必須作一個很清楚的解說,沉吟了陣,道:“在開封,我受到了一次重傷,田昆看到了,所以,我很安全,但我被緊迫圍殺沒有逃命机會,田昆卻一直緊隨著我,我很感動,但也很怕他糾纏,因為,我那替身留在開封,所以,我找來了三尺金童丁盛,這就使田昆沒有了机會。”
  万壽山笑一笑,道:“原來還有這么多的曲折。”
  周千里道:“現在呢?姑娘作何打算。”
  斬情女道:“黑劍門大凶厲,我們几度出生入死,再加上和万庄主、林公子、四海鏢局中會聚一處,大家都面對強悍的敵人,自然間,就沒有什么私情糾纏了。”
  周千里沒有再問下去,轉過話題,道:“姑娘,就目下形情而言,似是你和林成方和他們交手的次數最多。”
  點點頭,斬情女緩緩說道:“是!我和林成方和他們碰的多些。”
  周千里道:“姑娘,你覺得黑劍門這個組織如何?”
  斬情女道:“他們很凶悍,也夠毒辣,如若整個江湖同道不能團結起來,沒有一個門派能和他們抗拒……”
  周千里神色肅然的道:“不錯,我和老叫化子,用了不、的心机,但仍然不能使整個武林各門派合于一處,近年中,他們有些覺悟,這一次對抗黑劍門,姑娘出力很大,我周某人會盡我之能,對姑娘有個交代,目下,各大門派由覺悟而逐漸的開始聯手,但是不是真正的全心合作,還難預料,我和江老化子,只不過是盡其責罷了。”
  斬情女笑一笑,道:“這一點,周大俠可以放心,面對著黑劍門這樣的強敵,誰都會全力以赴。”
  周千里道:“這一次,各大門派肯把十八位年輕高手交出來,大概他們也覺得情勢不能拖延下去……”
  万壽山接道:“周鐵筆,我有些不明白?”
  周千里笑道:“什么事?”
  万壽山道:“黑劍門為害江湖,又不是近一兩年的事,別的門派不去說它了,但像少林、武當、丐幫這等大門派,怎么竟然都無動于衷。
  周千里道:“說起來,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我找過丐幫,也找過少林、武當,你猜那是什么樣的結果?”
  万壽山道:“我就是想不到,是什么結果?”
  周千里道:“他們對我很熱情,把我安排在貴賓居住之處,然后就讓我等下去了。”
  万壽山道:“等誰?”
  周千里道:“能夠作主的人,丐幫幫主,少林和武當的掌門人。”
  万壽山道:“你等一等,有何不可?”
  周千里道:“當時,我也是你這么一個想法,一等就等了十几天,可是還是見不著人。”
  万壽山道:“怎么會,一派掌門之尊,行蹤豈有不知道之理?”
  周千里道:“我只是這么想,所以,我就不停地追問,結果是越問越奇怪,本來,還可以見到個長老、護法的身份人物,但以后,連這些人也見不到了……”
  万壽山接道:“他們是不是有意逃避?”
  周千里道:“不錯,他們是有意地逃避,一處如此,也還罷了,三處如此,周某人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万壽山道:“你查清楚了沒有?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周千里道:“說原因,我可以想出十几种來,但卻一直沒有得到過他們的證實、明白點說,就是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真正是為了什么。”
  包天成道:“少林、武當、丐幫,是江湖上維護道統的主力,怎么會……”
  周千里搖搖頭,笑道:“他們有若衷,要不然,他們不可能逃避我。”
  万壽山皺皺眉頭道:“難道這黑劍門,會和他們有什么關聯不成?”
  斬情女道:“這一個絕對不會,万院主可以放心,但他們逃避這件事的拖延,好象他們逃避黑劍門的原因。”
  万壽山道:“你說各大門派,都已經盡了精銳而來,要一舉殲滅的黑劍門,是不是她們的掌門人,親自率領而來?”
  周千里道:“就算不是掌門人,亦必是极具身价的人了。”
  斬情女道:“周大俠恕晚輩多一句口,我們這些力量都集于一處,是不是真的能一舉間,摧毀對方呢?”
  周千里道:“姑娘問得好,不論任何一個門派,包括了少林、武當在內,都自知他們沒有能力單獨對付黑劍門。”
  斬情女道:“他們合在了一處之后,是不是就有力量對付黑劍門呢?”
  周千里道:“這是個未知數,問題還不在能不能對付他們?而是要如何對付他們?”
  斬情女沉吟一陣,道:“老前輩,想來現在已經是知曉一些敵人的大概情形了。”
  周千里道:“只能說有了一點線索。”
  斬情女道:“老前輩,晚輩覺得各大門派,分追合擊,表面上是力量十分強大,實際上,力量分散。”
  以黑劍門耳目的靈敏,他們只要找上一個門派,集中了高手,伏擊、截殺,很可能就會使那一門派大受損傷。”
  周千里點點頭,斬情女道:“只要他們一擊得逞,此后,必會采用此策。”
  周千里道:“姑娘的意思呢?”
  斬情女道:“賤妾的意思,不如把這些實力,合于一處,然后再分成若干個組,各以特和,分成了搜尋、追殺、主攻等,一則可使咱們自身的力量,強大了很多,二則,可以使每個人的特長,盡量地發揮出來,就算遇上黑劍門的主力伏擊,但傷亡的是武林同道的混合編組,也不會使一個門派受到大大的損傷,不致于使一個門派大傷元气。”
  周千里道:“好辦法,只不過……”
  万壽山道:“不過什么?”
  周千里道:“不過,要他們把實力合于一處,再行混合分成若干個組織,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万壽山道:“這法子,我也覺得不錯,各大門派的掌門人,都是才智之人,難道就不會分辨一下嗎?”
  周千里道:“數十年來,傳統的門戶之見,一下子要他們完全地合在一起,在心理上,他們就不能适應。”
  万壽山道:“能不能說服他們。”
  周千里道:“很不容易。”
  斬情女道:“只怕要有一次很悲慘的教訓,才能使他們覺悟。”
  周千里沉吟了一陣,道:“不錯,在下也有此感。”
  万壽山沉吟了一陣,周鐵筆,你說,“這件事會不會發生?”
  周千里道:“很難說,照易姑娘的說法,這是件很可能的事。”
  万壽山道:“如果很可能發生的這件事,你是否應該想法子防止這件事呢?”
  周千里道:“我們沒有法子防止,而且,慘劇沒有發生之前,也沒有人會听我的話。”
  万壽山道:“怎么這么久的時間,你們還沒有說服人家?”
  周千里道:“唉!万兄,我和老叫化子在江湖上奔走呼號,為時甚久,你能說,他們這些人,完全不知道嗎,他們知道雖然是知道了,但他們的內心,卻完全沒有這件事給放在心上,總覺得這是別人的事,至少,和他們沒有太大的利害關系,各派各自為政,這就造成他們之間互不關聯,門戶之見,沖淡了正邪之間尖銳對立,看來,必須有一場惊天動地的大變,才能使他們有所覺悟。
  万壽山還想講話,但卻輕輕吁一口气,忍了下來。
  他慶幸自己跳出江湖是非之外,才過了數十年平靜的日子,但對周鐵筆把他施入江湖恩怨是非一事,也沒有什么怨恨,覺得自己這一身所學,如果長久埋沒有深山之中,与草木同朽,也是一件憾事。
  斬情女道:“周大俠,不論情勢如何變化,目下黑劍門最大的敵人,還是四海鏢局,我相信,他們一切的准備,都還是以對付四海鏢局為主。”
  万壽山道:“姑娘的意思,他們還要再對四海鏢局發生一次攻勢。”
  斬情女道:“對!一种很強烈的攻勢。”
  万壽山道:“好!那咱們就再接下一場搏殺,也好試試這八位各大門派中年輕高手的實力。”
  突然間,一陣尖厲的哨音,傳了過來。
  万壽山霍然站起身子,道:“說來就來了。”
  包天成道:“諸位在這里喝著,我去瞧瞧。”
  周千里笑一笑,道:“我一直在反對黑劍門,但卻沒有和他們照過面,今天既要碰上了,豈可錯過。”
  斬情女道:“賤妾這意,咱們一起去,不過,先隱在暗中,不要出手,看看那十八位年輕高手的手段如何?”
  周千里道:“對!我也是這個意思。”四個人悄然离開了大廳。
  包大成离開時,一下子熄去了廳中的燈火,包天成帶路,直奔向哨音傳來的方位,那時四海鏢局東北一角,雙方已經過上了陣。
  四海鏢局,領頭的是破山手石一峰。
  對方,是兩個穿著黃袍的老者,身后,一排站著八個黑衣勁裝大漢,四個佩刀,四個佩劍。
  兩個黃袍老者臉上蒙著面紗,掩去了本來面目。
  石一峰身后也站著八個人,是陰陽雙劍,其余的六個人,都是周千里帶來的十八個高手中人。
  看清了眼下情勢,周千里、万壽山、斬情女,都沒有現身,閃身隱入到暗影之中。
  石一峰冷冷說道:“看兩位黃袍加身至少也該是一群人中的領隊了。”
  左首一個黃衣人冷笑一聲,道:“石一峰,就憑你們這點實力,真的要和黑劍門對抗嗎?”
  石一峰凝神靜听,希望能從他的聲音中,听出來他的身份。但他很失望,竟然听不出來。
  輕輕咳了一聲,石一峰緩緩說道:“閣下,既然認識我石某人,為什么不堂堂正正地取下你臉上的面紗。”
  左首黃袍人冷笑一聲,道:“石一峰,你看不出老夫是什么人?那只怪你眼拙,如何能怪老夫……”
  語聲一頓,接道:“不過,咱們确是舊識,在還未動手之前,老夫要勸你几句話!”
  石一峰道:“什么話?”
  黃袍人道:“馬上离開這里,當可保全一命。”
  石一峰哈哈一,笑,道:“好意心領,不過,我石某人不吃這個。”
  黃袍人道:“那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石一峰冷冷說道:“如果咱們真的是老朋友,我也要勸你一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兩位今夜,只怕就要遭到報應了,在未動之前,你們還來得及退出去。”
  右首黃袍冷笑一聲,道:“老大,不用和他們談了,咱們動手吧!”
  左首黃袍人道:“石一峰,這是你自己找的,不要怪我不顧舊交了。”
  斬情女低聲道:“這些刀手,武功高強,不易對付。”
  陰陽雙劍,如果要出手,應該是走快一步,但兩個人,好像已以受到什么囑咐似的,不但沒有出手迎敵,反而向旁側閃了一閃。”
  兩個年輕人,突然橫里躍出,兩柄長劍,同時出手,迎住兩個施刀的大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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