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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身陷絕境


  高空雁道:“我知道,我已經見識過他們的副堂主了,除非黑劍門的門主,親身臨此,我想不出,他們還有什么高手來對付我們。”
  余化龍道:“云飛的武功,在黑劍門中,并不算很高。”
  斬情女道:“如非他武功很高,如何能當副堂主。”
  余化龍道:“就在下所知,黑劍門中,至少有四個人,比他高明。”
  高空雁心頭震動一下,道:“哪四個人?”
  余化龍道:“黑劍門中的總護法,福壽堂的堂主,以上黑劍門中左、右使者。”
  斬情女道:“哦!四位高過云飛的人,還沒有包括黑劍門主在內。”
  余化龍道:“門主武功如何,沒有人知道,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他出手。”
  斬情女道:“未見過他出手,那未必證明他武功很高。”
  余化龍道:“不管你怎樣猜測,黑劍門主,總是一個了不起的人。”
  斬情女道:“余老是這么一個看法?”
  余化龍道:“黑劍門中是如此一個龐大、复雜的組織,但他能領導得四平八穩,單是這點才能,就非常人能及。”
  斬情女道:“哦!這么說來,余老對他是佩服了?”
  余化龍道:“情勢如此,不佩服也不行了。”
  斬情女道:“余老,你認識貴主?”
  余化龍道:“見過几面。”
  斬情女道:“余老,能不能告訴我們,他叫什么名字?”
  余化龍道:“姑娘,很抱歉,在下不知道他的名字,不過,知道他的姓。
  斬情女道:“姓什么?”
  余化龍道:“复姓聞人,我們都叫他門主,不稱名道姓。”
  斬情女道:“余老,他的年紀呢?”
  余化龍道:“看上去,并不太大,好象有五十左右,也許多一些。”
  斬情女輕輕吁了一口气,道:“那么年輕嗎?”
  余化龍道:“在下無法知道他的實際年齡,只怕整個黑劍門的人,也對他知道的不多。”
  斬情女道:“貴門主,什么人對門主最了解。”
  余化龍道:“云飛,云飛能夠出任副堂主,只怕也是因為他和門主有著相當的交情。”
  斬情女點點頭,道:“我明白了,多謝余老給我們的指點。”
  這時,狗肉郎中已經調息完畢,霍然站起身子,道:“諸位,現在,咱們可以走了。”
  斬情女道:“郎中,你現在能夠走嗎?”
  狗肉郎中道:“能!現在,咱們要快些走。”
  斬情女道:“朗中,咱們已經留下來啦,多一刻,也不要緊。”
  狗肉郎中道:“多一刻,就可能多一份危險。”
  斬情女道:“云飛已退走了,如若他們有什么布置,也早已布置好了。”
  狗肉郎中突然歎息一聲,道:“小姐,老夫身上的一些家當,也都被他們搜去了,再加上腿傷未愈,只怕很難對你們有什么幫助了。”
  高空雁道:“大夫,生我者父親,但使我能完美的生活在人間者,是你大夫,是一份令人終身難忘的情意。”
  狗肉郎中道:“高老弟,別這么說,我狗肉郎中一身醫術,對一個病人而言,我有一份替他醫治好的責任。”
  高空雁道:“老前輩,你的事,我听易姑娘談過。”
  狗肉郎中笑道:“我和小煙這個丫頭,似乎有一种特別的緣份,老實說,我愛酒和狗肉,只不過是想增加一份生人的瀟洒而已,我本來早該歸隱大澤,藏于深山之內,但我沒有,仍然流落江湖之上,這些,都是為了小煙,她雖然很精明,但她鋒芒太露,得罪的人大多,仇人大多,正、邪兩道中人,都對他有著不太好的諷評。”
  高空雁道:“哦!”
  狗肉郎中道:“正道中人,說她是坏人,黑道中人,說他不是真坏,就這樣,正邪兩道中人,似是都容不下她。”
  高空雁道:“這真是人間苦事。”
  狗肉郎中道:“所以,老夫只好跟著她在江湖上晃蕩了。”
  高空雁道:“原來如此。”
  斬情女道:“郎中,我怎么一點也不知道,你又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她說的聲音,雖然是仍然相當平靜,但眼睛卻已濕潤,流下了兩行淚水。
  一向絕義斬情的斬情女,竟然會流下淚水。
  斬情女舉手拭了淚痕,道:“我應該早明白的,但卻是一點也不明白,現在明白了……”
  高空雁接道:“姑娘,現在明白了也不太遲。”
  斬情女擦著不斷流下的淚水,道:“不遲,不遲。”
  高空雁笑一笑,道:“如若不是大夫受了傷,想來他是不會把內心這么多話說出來的。”
  斬情女笑一笑,道:“我人來沒有想到,世上會有人這么愛惜我,現在,我知道了。”
  狗肉郎中哈哈一笑道:“我郎中也沒有想到會把心中的事情給說出來。”
  斬情女道:“郎中,我早該把心中的話給說出來的,藏在心中,叫別人如何知道。”
  狗肉郎中道:“丫頭,你是什么人物,你又肯去相信哪一個人,老郎中如若話說的不是地方,就算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對嗎?”
  斬情女道:“這個道:“這個……”
  狗肉郎中笑一笑,接道:“丫頭,不用這個那個了,你有點太任性,但江湖卻對你太過澆薄,現在,說明時猶未晚,一切地為得及。”
  斬情女笑一笑道:“是……還來得及,和黑劍門這一場沖突過后,我如是還活在人世,我將好好地孝敬你老人家一些時間。”
  狗肉郎中道:“有你這几句話,我就很高興了。”
  斬情女道:“郎中,我心中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不可以問問你?”
  狗肉郎中道:“你請問吧!
  斬情女道:“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我知道,你對我一直當作晚輩看待。”
  此時此刻,她竟然談起這等完全無用的事來。
  但斬情女內心中,有她的用意,他們拖延時間,以觀察狗肉郎中傷勢有几痊俞愈。
  只听狗肉郎中說道:“丫頭,你一定這樣問我,老郎中只能說是緣份了,也許我沒儿沒女的,看到你有點喜歡,把你當作了自己女儿看待。”
  斬情女道:“哦!”
  狗肉郎中笑道:“丫頭,這解釋你滿不滿意?”
  斬情女道:“滿意!”
  狗肉郎中道:“那行了,咱們可以走吧!”
  斬情女道:“到哪里?”
  狗肉郎中道:“回徐州四海鏢局啊,本來”我不想在江湖上出面,幫你的忙,也只在暗中出手,但是黑劍門這樣對付我,已成為水火之勢,說不得老郎中只好改變初衷了。”
  斬情女道:“你,怎么會被他們擒去的?”
  狗肉郎中道:“暗算,醫好了高少兄的傷勢,我本來准備走的,但卻未料,會中了黑劍門的暗算,也沒有想到,他們竟會這么對付我,幸好,我郎中這一身骨頭還算硬朗,要是差上一點勁,就是不被他們折磨死,也要弄個殘廢。”
  高空雁道:“大夫現在呢?”
  狗肉郎中笑道:“這點傷,難不倒我,多則十日,少則七天就會讓他完全复原。”
  高空雁道:“這就叫人放心了?”
  斬情女道:“郎中,你究竟姓什么啊?莫不成會真的姓狗。”
  狗肉郎中沉吟了一陣,道:“我姓什么,并不重要。”
  斬情女接道:“不行,很重要,我們應該知道你姓什么,以后才好稱呼。”
  狗肉郎中輕輕歎息一聲,說道:“丫頭,一定要知道嗎?”
  斬情女道:“是啊!你總不能說,連你姓什么?自己也不清楚啊?”
  狗肉郎中道:“真說起來,咱們還是一家人。”
  斬情女道:“一家子,難道你也姓易?”
  狗肉郎中道:“姓易的人,天下有千千万万,但五百年前,總是一家人。”
  斬情女心頭震動了一下,未再多問下去。
  幸好狗肉郎中笑一笑,也轉了話題,目光轉到林成方身上,道:“周千里還在不在四海鏢局里?”
  林成方道:“在!咱們這么久沒有回去只怕他已派人出來接咱們了”
  狗肉郎中道:“我郎中擔心的就是這件事,咱們得快些回去。”
  只听一個冷冷的聲音,道:“可惜,大晚了!”
  余化龍臉色一變,道:“是堂主。”
  邵文道:“是他。”
  余化龍道:“對!黑劍門中,武功最強的高手之一。”
  狗肉郎中道:“能不能告訴我,他叫什么名字?”
  邵文道:“雙掌翻天尤五奇。”
  狗肉郎中道:“是他,這老儿不是生了一個怪瘡,怎么還沒有死?”
  余化龍道:“听說,黑劍門主醫好他生的怪瘡,才把他羅致入黑劍門中。”
  狗肉郎中臉一變,道,黑劍門主醫好了他的怪瘡。
  余化龍道:“是!他感恩圖報,才進入黑劍門。”
  狗肉郎中道。黑劍門的醫術,如此高明嗎?”
  余化龍道:“是啊!他的醫道很高明,据說,只要他肯答應,那求醫人只要還有一口气,就可以使病人不死。”
  狗肉郎中道:“世上真的還有比老郎中還高明的醫術嗎。”
  茅舍外又傳人那冷冷的聲音,道:“不錯,狗肉郎中,你的醫術,并非是天下第一。”
  隨著那呼喝之聲,緩步進入一個鬢發皆白的老人。
  那老人身側,緊隨兩個青衣童子。
  左首的青衣童子捧劍,右首青衣童子捧著一尺見方的木箱子。
  箱蓋緊合,瞧不出那木箱中裝的什么?
  余化龍、邵文,一見那老人之后,立刻躬身作禮,道:“見過堂主。”
  神態的恭謹,比見到云飛時,更恭敬數十倍。
  狗肉郎中笑一笑道:“尤老儿,你真的還活著。”
  來人正是黑劍門中福壽堂雙掌翻天尤五奇。
  尤五奇冷笑一聲,道:“你認為不替老夫看病,老夫就死定了。”
  狗肉郎中歎口气,道:“那瘡名叫作蛇口,無藥可醫。”
  尤五奇道:“住口,既是無藥可醫的絕症,老夫為什么現在還好好地活著?”
  狗肉郎中道:“所以,我郎中也覺得有些奇怪。”
  尤五奇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不是你不肯為我醫治,而是你沒有那么高的高明醫術。”
  狗肉郎中肅然說道:“尤老儿,我郎中為人,你該很清楚,我答應替你醫治了,就全力以赴,但你那怪瘡,實在是無藥可治之病。”
  尤五奇道:“老夫沒有死,這就是最好的例子。”
  狗肉郎中道:“所以,郎中也覺得非常奇怪,我想知道,他如何治好了人的怪瘡。”
  尤五奇道:“很容易,他替我動了手術,挖出一些爛肉,然后,敷些藥物,十天之內就收了口。”
  狗肉郎中道:“就這么簡單嗎?”
  尤五奇道;道:“這就是會者不難,老郎中,你應該明白,你醫術不但不是天下第一,而且,你的醫德,也不太好。”
  狗肉郎中沉吟一陣,道:“尤老儿,我罵我沒有醫德,郎中倒是可以接受,我醫病看人,這一點,老郎中的內心,早有愧疚,不過,我也有苦衷,但我的醫術,自信十分高明,天下還有比我高的人,郎中的內心,實在不太服气。”
  尤五奇道:“不服气也不行,老夫親身經歷,這應該是最好的證明。”
  狗肉郎中道:“尤老儿,他真的醫好蛇口瘡,除非,那瘡傷不是真豹。”
  尤五奇道:“不是真的,這是什么思意?”
  狗肉郎中道:“不論如何,我郎中覺得這中間有些毛病……”
  尤五奇怒道:“郎中,你用不著多費心机了,更不須用什么心机說服我。念在咱們昔年相識份上,我放你一條生路,你可以走了。”
  狗肉郎中微微一笑道:“尤老儿,鬧了半天,你可認為我在向你求情?”
  尤五奇道:“除此之外,老夫就瞧不出,你一直談這些,陳年往事的用心何在了。”
  狗肉郎中微微一笑道:“尤老儿,我一直不相信,我無法醫治的病,別人能治好。”
  尤五奇道:“此事千真万确,你不用藉詞狡辯了,當年,若非是你無意為我診治,就是醫道不夠精良。”
  狗肉郎中道:“尤老儿,現在,咱們可以不談這件事,但我仍希望能知道當時的情形,個中內情如何,我一定會給你答复。”
  尤五奇道:“答复,什么答复?老夫的傷勢已好,實在用不著什么答复?”
  目光一掠余化龍和邵文,接道:“你們已經決定背叛黑劍門了?”
  邵文道:“那是因為我們只有兩上選擇。”
  尤五奇道:“哪兩個?”
  邵文道:“死亡,我們不想死亡,只好背离黑劍門了。”
  尤五奇哦了一聲,道:“余化龍,你帶來了几個人?”
  余化龍道:“八個。”
  尤五奇道:“還有的呢?”
  余化龍道:“都死了,活著的,只余在下和邵文兩個。”
  尤五奇冷冷說道:“你們兩個為什么還活著?”
  余化龍道:“因為,我們背叛黑劍門。”
  對答之間,各運心机。”
  尤五奇冷哼一聲,道:“現在,本堂主來了,你們准備作何打算。”
  余化龍道:“咱們已經背离了黑劍門,總不能再變回去吧?”
  尤五奇道:“那是說,你決心背叛黑劍門了?”
  余化龍道:“黑劍門的作為,本來變逆天不道,再加上,他們對自己人的冷淡殘酷,老實說,很難叫人情甘效命。”
  尤五奇道:“余化龍,你好大的膽子。”
  余化龍笑道:“有什么不可說的,大不了一死而已,當年,在下進入黑劍門時,只不過是被情面拘著,事實上,在下對這個組織就了解不多,如今,在下了解了大部分內情……”
  尤五奇接道:“怎么樣?”
  余化龍道:“那就該早些脫离。”
  尤五奇點點頭,余化龍接道:“是!不管我們對黑劍門看法如何,我們對堂主,還有一份敬意。”
  尤五奇道:“那是說,我在和他們動手之時,你們不會出手夾攻了?”
  余化龍道:“不會。”
  尤五奇道:“那很好,你們向一旁站著,我先對付敵人之后,再商量你們的事。”
  目光一掠狗肉郎中,道:“郎中,你一身是傷,我不殺你,但你能不能走出這個區域,那要看你的造化了。”
  狗肉郎中道:“郎中如果沒有一點造化,早被你們折磨死了,這一次,你們沒有把我弄死,對你們而言,是一件很大的遺憾。”
  尤五奇道:“就算你活蹦亂跳,能逃出這次死亡的机會也不會太大,何況,你這一身傷。”
  高空雁突然向前行了兩步,道:“尤堂主,就憑你和這兩個屬下,要對付我們?”
  尤五奇雙目盯注在高空雁身上,瞧了一陣,道:“听說你們之中,有一個年輕人,武功很高,劍術上造詣很深,想來就是你了。”
  高空雁道:“我想,你們說的人,可能就是在下,我自己對在劍術上的造詣,充滿著信心,但卻未必是武功高強的人,也許,在我們之中,還有比我更高明的人。”
  尤五奇道:“四海鏢局,那點實力,我們清楚得很,想來,你不是四海鏢局的人。”
  高空雁道:“我不是,但除我之外,還有很多人不是,抗拒你們黑劍門,不只是一家四海鏢局,而是所有武林道上的人。”
  尤五奇淡淡一笑,道:“年輕人,只逞口舌之利,無補于大局的成敗。”
  高空雁道:“尤堂主,基于余老和大夫對你的敬重,我覺得你好像不是太坏的人,所以,我對你還保留一份客气。”
  尤五奇右手一伸,取過身側一個童子身上的長劍,冷冷說道:“你叫什么名子?”
  高空雁笑一笑道:“你用手中之劍,胜了我之后,咱們再說不遲。”
  尤五奇冷冷笑一聲道:“好狂的口气。”
  緩緩抽出了長劍。
  狗肉郎中叫道:“高老弟,尤五奇手中之劍,是他五奇之一,你要多多小心啦!”
  高空雁道:“多謝指教。”
  尤五奇雙目凝注在高空雁的臉上,冷冷說道:“年輕人,你真要在劍道上,和我分一個高低嗎?”
  高空雁道:“尤堂主最好是和在下在劍道上分個高下出來。”
  尤五奇道:“年輕人,你這股膽气,在下十分欣賞。”
  高空雁淡淡一笑,道:“那倒不用了,在下希望尤堂主能和在下有個約定,雙方嚴格遵守。”
  尤五奇道:“你可知道,老夫為何名叫五奇嗎?”
  高空雁道:“不知道。”
  尤五奇道:“因為老夫有五种奇技,都可以在江湖上和人較量一下,所以,武林同道,就稱老夫五奇。”
  高空雁道:“哦!”
  尤五奇道:“還有一件事,老夫必須要告訴你。”
  高空雁道:“好!在下洗耳恭听。”
  尤五奇道:“老夫這五种絕技,都已深印腦際,常常會在不自覺之間,使用出來,所以,咱們在用劍較量之間,不一定全是單純的劍術。”
  高空雁道:“尤堂主之意是咱們之間,不用什么約定了,各人仗憑所學,分高下就是。”
  尤五奇道:“目下情形,好像如此。”
  高空雁道:“就憑你尤堂主這几句話,不失君子之風,你出手吧。”
  尤五奇的武功,劍術造詣,實在很高明,余化龍和邵文心中很是清楚。
  高空雁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就算他一出娘胎就學武,也不必會是尤五奇的敵手。
  只听尤五奇哈哈一笑,道:“六十年來,老夫還未遇到如此做骨气的年輕人。”
  他出手劍勢,不見如何快,就是那么一劍平平的刺出。
  但奇怪的是,他這一劍卻似含蘊著強勁無比的威力。
  高空雁右手長劍突然平胸帶起,并未封檔對方的劍勢。
  尤龍奇刺向外推出一半,也突然停了下來,雙方就這樣停了下來,保持個對峙之勢。
  但雙方的神情,卻是愈加嚴肅。
  長時的觀察,局外人也看出了兩人相持的原因。
  第一個看出來的是狗肉郎中,斬情女、林成方也逐漸地看明了內情。
  原來,雙方的劍招,都籠罩住了對方全身大穴之上。
  而那停頓的劍招,又剛好封住了對方劍勢的來路。
  如若有一個人劍勢先動,必須能在一動之間,先把對方劍勢逼開,然后,才能攻向對方。
  如若一劍無法封開對方的劍勢,那就是說這一劍,攻出了的未必傷敵,但自己的門戶,卻顯然敝開。
  雙方的僵持不下,使得斬情女大為焦急起來。道:“郎中,你看,這兩年人,就這么拿劍對峙對峙著,几時才能分出胜負啊?”
  狗肉郎中道:“沒有辦法,這是江湖上絕無僅有的事,但竟叫咱們給遇上,除非.一個人能夠同時隨雙方的劍勢壓力,才能折開他們這等對之勢。
  斬情女道:“咱們之間,誰有這种能力?”
  狗肉郎中道:“沒有,在場人之中,誰也沒有這种能力。”
  斬情女道:“一個人向后退一退,避一避也就是了,為什么他們不肯?”
  狗肉郎中道:“雙方在劍術的造詣上,都有著一种感覺,誰也無法在敝開空門之后,還有余力接下對方的一劍,就這樣形成了一個死結,無法解開的死結。”
  斬情女道:“難道就這樣要他們對峙下去嗎?”
  狗肉郎中道:“目下我們還沒有能力解救他們,使他們分開。”
  斬情女道:“郎中,一定要想個法子。
  林成方突然撥劍而出道:“我來試試。”
  狗肉郎中道:“不成,林少兄不可造次。”
  林成方劍已出鞘,聞言停了下來,道:“大夫……”
  狗肉郎中道:“如若他們相峙到無法傷害對方時,也許可以勸他們雙方同時撤去劍勢。”
  忽听尤五奇大喝一聲,手中長劍一震一挑,高空雁隨著那挑動的劍勢,忽然問一個筋斗,向外翻去。”
  但他一切都控制得很好,雙足一沾實地,突然又翻了回來。
  劍光護身又落在了原來的位置上。
  林成方低聲道:“高兄,受傷了。”
  高家雁搖搖頭,道:“沒有。”
  目光轉到尤五奇的身上,冷冷說道:“閣下很高明,小心我反擊了。”
  看高空雁毫發無傷,尤五奇也有惊訝了,臉色微微一變;道:“你上子也不錯。”
  高空雁道:“夸獎。”
  右手一抬,一劍刺出。
  尤五奇右手揮動。長劍忽然間,化成一片連綿的劍芒。
  但聞一陣金鐵交擊之聲,兩條人影,突然間,全部陷入一片青森的光芒之中。
  快劍和快劍,交織成了一片使人無法分辯的光幕。
  斬情女身經百戰,但卻從米沒有看過這么快速的劍勢,不禁一呆。
  雙方連綿快劍搏殺,使得觀戰的人,目不暇及。
  實事上,一團青芒在室中翻滾,已經無法看到雙方的人影。
  忽然間,青芒劍收,耳際間,卻響起一連串金鐵交鳴之聲。
  緊接首,出現了尤五奇和高空雁。
  兩個人相恃而立,彼此之間,似乎都受了傷。
  高空雁傷在左肩,鮮血濕透衣服,也不停地滴著鮮血。
  尤五奇也受了傷,傷在右肩,也不地滴著鮮血。
  高空雁輕輕吁了一口气,道:“尤五奇你劍法實在不錯。”
  尤五奇道:“年輕人,你的劍法也不錯,老夫在江湖,并非是沒有遇上敵手,在你之前,我也遇過兩次敵手,第三次是你了,而且是真正的敵手。”
  高容雁道:“尤堂主,你也是在下出道以來,遇上的第一個高手。”
  尤五奇道:“年輕人,單以武功而言,老夫在黑劍門甲,只能排名第三。”
  高容雁道:“黑劍門中,難道有比你武功還高的人嗎?”
  尤五奇道:“不錯,所謂老夫排名第三,那也只能說是老夫的看法,實事上,至少有四五個人,和老伯仲之間。”
  高容雁道:“尤堂主,不論你在黑劍門排名第几,但咱們之間,今日必須要分出一個你死我活的結果出來。”
  尤五奇道:“年輕人,老夫有五奇,劍術只是其中之一,你如一定要和我分個胜負出來,你要想法子和老夫比試另一种武功。”
  高容雁道:“不!我學的只是劍術,老實說,剛才,在下還沒有施展全力,咱們之間,是一個什么樣子的局面,就很難說了。”
  尤五奇冷笑一聲,道:“年輕人,你既然在劍術上有這么深的造詣,為什么在別的武功方面不行呢?”
  高容雁道:“一個人,專注于一樣,才能有超凡成就。”
  尤五奇道:“這也有道理,不過,老夫如不愿意和你在劍術上拼個胜負?”
  高容雁道:“不論你用什么武功,我只用劍法迎敵。”
  尤五奇突然一揮,長劍仍然指向高空雁,人卻向后退出了八九尺。”
  兩個隨行的童子,如影隨形般,跟著尤五奇快速的進退。
  三個人,已經退到了大門口處。
  高空雁正想喝問,尤五奇卻停了下來,伸手找開了檀木盒子取出三枚金環。
  尤五奇在江湖上的聲譽,十分響亮,也都隱隱听到他有五种奇技,但五种什么樣的奇藝,卻是知道的不多。但狗肉郎中知道。
  一看他取三枚金環,立刻大聲喝道:“三環套月。”
  尤五五奇道:“對,這是老夫五奇中的第二奇,三環套月。”
  高空雁神情冷肅,望著那三枚金環,道:“尤堂主,只是那三枚金環嗎?難道它會比你手中的長劍,更叫人畏懼。”
  尤五奇道:“那倒不是,但這三枚金環,配合起我手中這柄長劍,那就完全不同了。”
  高空雁道:“什么不同?”
  尤五奇道:“閣下試試便知。”右手一抬,一枚金環突然飛出。
  只見它一個轉身,忽然間只折了回來,擅向高空雁的后腦。
  高空雁早已留神戒備,右手一抬,卻斜斜向一側飛去。
  原來,那一劍,只把金環一側沉了一部分。
  使金環的平衡失去,成了一低,一高之勢。
  尤五奇第二枚金環出手。
  這一行,不走曲線,卻是正對著高空雁迎面飛了過去。
  高空雁長劍一振,挑向金環。
  他看出這金環有一股旋轉之力道組合,希望能一劍刺入環中,泄去他旋轉的力量,使金環自行墜地。
  以高空雁的出劍之快自然是一劍刺入金環眼中,認位奇准。
  但那環上力量奇大,而金環很光滑,借金環旋轉之力一沉,竟然脫開了高空雁的長劍。
  這一次,金環也成了一高一低之勢,不過,它飛向高處。
  但聞金風破空,扑后聲,那低飛金環,突然折飛轉向,襲向雙腿。
  高空雁吃了一惊,急急向上一跳三尺,躲過金環,這時,那向上翹飛的金環,呼的一聲,又轉了下來,擊向咽喉。
  高空雁一皺眉,揮劍劈動,劍勢如電,一劍劈中了金環。
  這一劍,他用力很大,希望一劍能把金環劈落。
  但金環很滑,一劍擊中,金環并未落地,卻突然向一側滑去。
  不知尤五奇的什么力量,打出這金環,金環受外力撞擊之后,不但未落著實地,反而加快速度。
  只是他旋飛的形態,有了一种改變。
  尤五奇的手中還有一枚金環沒有發出,只是那兩枚金環,已使得高空雁有一种應接不暇的感覺。
  如若尤五奇再出一枚金環,高空雁必然會受威脅,但人卻不再發出。
  高空雁長劍揮舞,以快速的手法,從各种不不同的角度,擊向金環。
  兩枚飛旋的金環,終于被高空雁的劍勢擊落。
  不過,有一件事,連高空雁心中也很明白,那只是尤五奇在最后這一段時間內,有些手下留情。
  最明顯的一件事,他沒有發出手中另一枚金環。
  如若發出另一枚金環,也使會使得情勢大變,至少,會使得高空雁多上一份困扰。
  擊落兩枚金枚之后,高空雁緩緩說道:“這就是你五种奇技之一了。”
  尤五奇道:“你已經見識到了兩种了,我的劍法和金環。”
  高空雁道:“還有第三种?”
  尤五奇道:“室中太狹小,老夫無法旋展,如若你有意和老夫一決胜負,咱們就到院中放手一戰。”
  高空雁道:“好,不過,在下胜了,有何好處?”
  尤五奇哦了一聲,道:“彼此動手搏戰,胜存敗亡,難道還有什么條件?”
  高空雁道:“在下只希望我戰胜之后,能夠平安离此。”
  尤五奇沉吟了一陣道:“只要你能胜了我,他們阻止你的机會,實在不大。”
  高空雁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們如若伏擊,暗襲,也許能傷到我們。”
  尤五奇道:“你要老夫對你提出保證?”
  高空雁道:“就算是吧!”
  尤五奇道:“年輕人,老夫不會給你保證什么,老夫只能答應你,你如能胜了我,老夫就不再留難你們。”
  高空雁道:“這么說來,你這個堂主之尊,連一點權力也沒了?”
  尤五奇道:“我是一個堂主身份,管的事,也只有一堂內事,他們這一陣,鬧得太凶,連門主也知道了這件事情,老夫不知道門主是否已經到了此地,但我知道,他要親自處理這件事,所以,老夫不能擅專。”
  高空雁道:“哦!黑劍門主親自赶來了。”
  尤五奇道:“對!”
  高空雁淡淡一笑,道:“尤堂主,這個,在下恐要改換一個打法了。”
  尤五奇道:“改換一個打法?”
  高空雁道:“對!目上我們的處境,似乎是用不著和你們打下去了。”
  尤五奇道:“哦!准備如何一個打法?”
  高空雁道:“我們要走,邊戰邊走。”
  尤五奇一笑道:“有老夫在此,你真能走得如此方便嗎?”
  高空雁道:“尤堂主,有一句話,我必須先說明白。”
  尤五奇道:“請說。”
  高空雁低聲道:“剛才,你沒有全力施為,我也沒有全力發揮,彼此之間,都有一些保留,希望你尤堂主,在追蹤我們時,小心一些,免得激起了在下拼命之心。”
  尤五奇道:“哦!”
  高空雁突然一抖長劍,手中的劍勢,一下子閃起了十二朵劍花。
  尤五奇一皺直眉頭,道:“一劍十二花。”
  高空雁道:“雕虫小枝,也許不放在你堂主的心上。”
  尤五奇道:“不!老夫辦不到,我只能化出雜朵劍花。”
  高空雁道:“那也很難得了,尤堂主有五奇,在下只有一劍。”
  尤五奇道:“九短不如一長,老夫和你們一戰,可以免了。”
  高空雁一抱拳,道:“多謝尤堂主。”
  他孤做异常,始終不肯稱呼一聲老前輩。
  尤五奇回顧了兩個童子一眼,道:“咱們走吧”轉身向外行去。
  望著尤五奇遠去的背影,狗肉郎中淡淡一笑道:“這老小子,還有一點性格。”
  余化龍低聲道:“你們很熟?”
  狗肉郎中道:“你是說尤五奇嗎?”
  余化龍道:“對啊!”
  狗肉郎中道:“老朋友了,只是我想不到他會加入黑劍門。”
  余化龍道:“大夫,你想不到的人很多,我們自己也想不到,我們會加入黑劍門。”
  王榮低聲道:“高兄,現在,咱們要不要走?”
  高空雁道:“到哪里?”
  王榮道:“回徐州吧!我看黑劍門的實力,似乎是已經集中在徐州近郊,只怕早晚免不了一場決戰。”
  斬情女道:“對!咱們也應該把力量集中起來才能和對方一拼。”
  高空雁回顧了狗肉郎中一眼道:“老前輩你傷勢如何?”
  狗肉郎中笑道:“勉強可以行動,不要顧忌我。”
  高空雁歎息一聲,道:“大夫,我們身陷如此地步,也就是為了你,難道,還能棄你不顧嗎?”
  斬情女低聲道:“郎中,你不知他心對你的感激多深,你不走,他不會离開這里,”
  狗肉郎中笑一笑道:“丫頭,誰說我不走了。”
  斬情女道:“郎中,這不是勉強的事,咱們定在這里,并非是完全沒有和他們聯絡上的机會,所以,你一定要實話實說,真的不能行動,那就不勉強。”
  狗肉郎中沉吟一陣,道:“我也不是鐵打的,雖然筋骨未斷,但傷得實在不輕,如若要和過去一般的快速行動,沒有個十天、半月絕對辦不到,不過,我還可以走。”
  斬情女道:“這個……”
  高空雁接道:“易姑娘,大夫既然行動不便,咱們一路殺回徐州,實在是件危險的事。”
  王榮道:“高兄的看法呢?”
  高空雁道:“守在這里?”
  余化龍道:“這地方攻難守,一定要守這里,倒不如設法北面移動,那里有一處山谷,谷中還有一座石洞,守在那里方便多了。”
  高空雁道:“那山谷距此有多遠?”
  余化龍道:“大約有兩三甲路?”
  高空雁低聲說道:“王兄,林兄,能不能想法子抬他過去。”
  林成方、王榮同聲應聲道:“咱們義不容辭。”
  高空雁道:“好!林兄,王兄兩抬人,易姑娘跟在后面,余老請帶路,邵老守在右側,咱們走。”
  余化龍低聲道:“邵文,事情已經挑明了,尤副堂主和堂主,都知道咱們脫离了黑劍門,就算現在回去,只怕是有所不能了,這一點邵兄明白吧?”
  邵文道:“我知道。”
  余化龍道:“那很好,咱們就全力施為吧!”當先向前行去。
  在余化龍帶路下,很平安地進入那座山谷。這是處易守難攻的山谷,但也是一片絕地。
  三面峭壁,只有一個人口。谷中還生滿了嶙峋怪石。山洞就在靠后過一座山谷中。
  洞中很干淨,洞前有小溪,如是有干糧,倒是一處可以長住地方。
  但坏處也很多,一面峭壁上,只要有把守,谷中人沖出的机會就不大。
  斬情女回顧了一眼,道:“這地方不錯,只可惜,咱們沒有帶干糧,無法長守下去。”
  高空雁道:“咱們等大夫傷勢好,立刻就走。”
  口中雖如此說,但內心之中,卻也明白,此刻,腹中有些饑餓之感,如若沒有食用之物接濟,大家很難撐下去。
  余化龍道:“黑劍門,有一种特制的口糧。老朽和邵兄,都各自帶了一份,洞前有泉水,大家分而食之,珍惜一點,撐個兩三天,當無問題。”
  一面由衣袋中取出了一個白布袋子,那真是特制口糧,而且非常精美,是牛肉、豬肉雞肉,風干之后,加入香料,磨成了面粉。
  不但其味鮮美,而且有著非常充饑的作用。
  一袋的份量,足足有兩斤左右。
  邵文也有一袋。
  余化龍道:“這一份口糧,在黑劍門的預定,可以供一個人三至五日,節省一點,可以吃五天。”
  斬情女道:“兩份口糧,咱們有七個人,兩天很丰富,三天也可以撐過去,郎中,你的傷几時可以复元?”
  狗肉郎中笑一笑,道:“再有兩三天,大概可以勉強行動,整個要复元,只怕要十天半月之后。”
  斬情女低聲道:“郎中,你看出來沒有?”
  狗肉郎中道:“看出來什么?”
  這時,高空雁和林成方、王榮,正在洞外研究拒敵之策。
  他們把敵人安排由四處攻來,然后,再決定如何應敵。
  三個人有說有笑,對身置絕地一事,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
  望著洞外的高空雁,斬情女低聲接道:“我說,咱們應不應該守在這里?”
  狗肉郎中微微一笑道:“你的看法呢?”
  斬情女道:“我覺得,咱們用不著守在這里,此刻突圍徐州,机會大一些。”
  狗肉郎中搖搖頭道:“丫頭,你錯了。”
  斬情女道:“怎么?你也贊成守在這里?”
  狗肉郎中道:“守在這里的机會,該大一些,黑劍門中的副堂主和福壽堂主,都未胜過他,想想看,他們會放過他嗎?”
  斬情女道:“這個,我倒明白,他們一定會想法子殺他。”
  狗肉郎中道:“對……但他們只想到了他會帶咱們回徐州,卻未想到咱們走的是反方向,所以,一路未設埋伏。”
  斬情女道:“哦!可是郎中,咱們不能長住這里啊!”
  狗肉郎中道:“本來,咱們要回徐州和他們會合,對嗎?”
  斬情女道:“對!咱們几個人,如何和黑劍門展開一場決戰道:
  狗肉郎中道:“現在,想個法子,使他們找來,有何不同?”
  斬情女低聲道:“你是說,讓周鐵筆周大俠等找來這里。”狗肉郎中點點頭。
  斬情女道:“是啊!我怎么沒有想到這個地方。”
  狗肉郎中道:“這些年來,周鐵筆和老叫化子,用盡了心机,都查不出黑劍門的首腦是誰,但咱們在一日之間,卻見到了兩三個重要首腦,以周鐵筆和老叫化子的淵博,見到兩人之后,就不難找出黑劍門主是誰了。”
  斬情女道:“嗯!可是郎中,這地方,咱們能守多久呢?”
  狗肉郎中道:“這就難說了,也許三兩天,也許要十天八天不成。”
  斬情女道:“咱們沒有法子守那么久,第一,這里沒有食物,第二,咱們人數大少,沒有法子要息。”
  狗肉郎中沉吟一陣,道:“至少,這時易守難攻,比那府茅舍好多了。”
  斬情女道:“咱們總不能永遠守在這里不動。”
  狗肉郎中笑道:“丫頭,老叫化子与周鐵筆,會找到這里的。”
  斬情女低聲道:“我擔心他們會被黑劍門中的人分頭截殺。”
  狗肉郎中道:“這是一個很大的顧慮,但也是必須的情勢,不過周鐵筆和老叫化子,都是才江湖了,他們也會想到這件事。”
  斬情女道:“郎中,咱們能不能放出一點什么?和他們聯絡一下。”
  狗肉郎中道:“放煙幕。”
  斬情女道:“谷中有一片草樹,想法子把它點燃,反正,咱們一直在他們監視之下,那也用不著顧忌什么了。”
  狗肉郎中道:“這法子可以試試,不過周鐵筆一定會找到咱們,今晚不到,明天上午一定會來。”
  斬情女道:“你怎么會如上有信心。”
  狗肉郎中道:“丫頭,你自覺很精明,也有著很丰富的經驗,對嗎?但你別忘了,老夫也是義在江湖上走動的人,我對人的了解,會比你深入。”說話之時高空雁和玉榮、林成方等行回洞中。
  高空雁臉上泛現著一股奇异的微笑,似乎是胸中已有了對敵的之策。
  林成方、王榮神色間,也都是一片平靜,不禁一皺眉頭,這三個人,不知想到什么高明辦法,好象已成竹在胸了,看起來,倒是我變得最為膽小了。”
  林成方和余化龍和邵文一招手,道:“兩位,咱們剛才和高兄開商,覺得不能太過勉強兩們。”
  余化龍道:“怎么說?”
  林成方道:“兩位在黑劍門中的時甘不短,必有一些好友,如若他們攻入此谷,兩位是否方便出手呢?”
  余化龍道:“這個!這個……”
  林成方低聲道:“所以,兩位還可以作選擇,如是不便留下,可以立刻离去。余化龍沉吟了一陣,道:“在下脫离黑劍門,也并非只是背叛,而一种棄暗投明的選擇,諸位可以放心,無論來的什么至親好友,除非他愿意過來,否則在下就會全力心赴。”
  邵文道:“我也想通了,一個人生死也不算什么大事,只要死得心安理得就行了。”
  高空雁點點頭,道:“好,我們等的就是兩位這決心,咱們人數少,必須同心合力,佳妙配合,才能對付強敵。”
  余化龍道:“怎么?你已經胸有成竹了?”
  高空雁道:“在下和林、王二兄,勘查過地理形勢之后,构想了一個拒敵辦法,希望兩位指教一二?”
  余化龍突然發覺這年輕人,除了武功高絕之外,他的樂觀進取,面對著江湖上最殘酷,最強大的黑劍門,竟然能夠坦然無懼。
  那是一种真正無懼、無畏,一种少有的大勇精神。
  其實,林成方和王榮与有著相同的气勢,那种不畏艱苦,不伯死亡的勇豪之气,實非一個老走江湖,洞澈利害的人所能比擬。
  這在概就是銳气,一种年輕人,特有的銳气。
  余化龍也似是受了一种感染,激發了豪壯之气,哈哈一笑,道:“對,咱們要同心協力,以少胜多,以弱拒強。”
  林成方笑一笑道:“老前輩對黑劍門的事物、必极了解,咱們想出來的辦法,如有不周之處,還望你多多指教。”
  余化龍道:“說出來,大家參研,參研。”
  林成方點點頭說出來拒敵的安排。
  果然,余化龍提出了很多修正的意見。
  汲一些泉水,分食一些干糧,高空雁勸請余化龍、林成方等坐息一下,以便使体能恢复,自己行到洞外。
  這時,日落西山,天色逐漸的黑了下來。
  斬情女緩步行了過來,低聲道:“高公子,你回去休息一下吧!這里由我來防守。”
  高空從回頭一笑,道:“易姑娘,你歇著,我練的是歸元气功,只要給我片刻時間,就可以把累積疲勞消除。
  斬情女哦了一聲道:“高兄,小妹亦無倦意,就陪你在這里聊聊如何?”
  江湖歷練,使她變了比一般江湖人大膽了很多,想到的事,就直接他說出來。
  高空雁沉吟了一陣,道:“好!易姑娘如有什么指教,在下洗耳恭听。”
  斬情女搖搖頭,道:“指教不敢當,小妹只想問問高兄,一旦援手不至,咱們應該如何?”
  話問出口,她也沉得這几句問得很多余,但一時之間,卻又想不出該說些什么?”
  她是個很動人的女人,顛倒眾生,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為她陶醉,為她傾心。
  但高空雁卻是受女人動心的男人,他好象籠罩在一种茫茫云霧中的彩虹,使女人忍不住探索的好奇之心。
  高空雁回頭一笑,道:“姑娘,你一向豪气干云,怎么現在會害怕起來了?”
  斬情女道:“誰說我害怕了,我只是替你們擔心。”
  高空雁道:“為我們擔心?”
  斬情女道:“是!你道:“林兄,都是武林中后起之秀,日后江湖的事情,還要仗憑兩位,至于我,那是早該死去了,哪會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
  高空雁輕輕吁一口气,道:“姑娘,不要這樣妄自非薄,在下對姑娘,已經有了一些了解。”
  斬情女微微一笑道:“哦!你知道我是怎么樣的一個人?”
  高空雁道:“我知道,你是一個外面冷厲,內心熱情的人?”
  斬情女道:“你是說,我外面象一團冰,內心有一團火?”
  高空雁笑一笑道:“姑娘這解說大過极端,我的意思是說你所作為,并不是江湖上傳說的那么坏。”
  斬情女道:“高兄,你知道無風不起浪嗎?”
  高空雁道:“易姑娘,我不懂,你為什么總不希望把自己說成好人?”
  斬情女道:“都是因為我根本不是好人。”
  高空雁道:“至少,在下和姑娘相處這些時日中,看到了姑娘的俠肝義膽。”
  斬情女雙目盯注在高空雁臉上瞧了一陣,突然歎息一聲,轉身緩步向谷外行去。
  高空雁吃了一惊,道:“易姑娘,你要到哪里去?”
  斬情女道:“回徐州四海鏢局去。”
  高空雁道:“干什么?”
  斬情女道:“我們不能就這樣留在這里等,我去找他們來。”
  高空雁飛身一躍,攔住了斬情女,道:“你不能隨便走!”
  斬情女道:“這話怎么說?”
  高空雁歎息一聲道:“姑娘,你難道真的不知,你在我們心中的重要。”
  斬情女道:“我……”
  高空雁接道:“我、林兄,談到你姑娘,沒有一個不心存敬重。”
  斬情女道:“你們敬重我,我更應該表現一下,不讓你們失望,對嗎?”
  高空雁道:“如若這件事一定要作,也不該由你去作。”
  突然一伸手,拉住斬情女,隱人一座大石之后。
  這一握很有力,斬情女感到有點微微酸疼。
  但她沒有運動抗拒,也不想運動抗拒。
  直到大石后面隱好身子,高空雁才放開斬情女,低聲道:“易姑娘,很抱歉,我有沒有捏疼了你?”
  斬情女搖搖頭,道:“不要緊,發生了什么事?”
  高空雁道:“可能是有人來了。”
  斬情女凝神傾听一陣道:“沒有啊!”
  高空雁道:“可能只是路過的人。”
  忽然搖搖頭,道:“不是,他們摸進來了。”
  斬情女又凝神傾听了一陣,仍然听不到什么?奇道:“我仍然听不出來。”
  高空雁道:“我練過地听之術,耳朵特別靈,我守在這里,你去通知他們一聲。”
  這位一向指揮別人的少女,此刻卻溫柔得如一頭小羔羊,點點頭,轉身而去。
  她實在很美,而且,帶著一股不屈的野性,一旦溫柔起來,那就有著一股特具的風情。
  高空雁收斂一下心神,凝神听去。
  那是极度輕微的腳步聲,而且小心异常,走走停停。
  石洞中有了反應,濃沉的夜色中,高空雁運起了天視之術。
  只是借一點繁星之光,高空雁看到數丈的景物。
  一切都依照著高空雁和林成方商量的計划行事。
  林成方快速地閃了出來,隱在洞口處一大石后面。高空雁一吸气,舉步向前行去。
  他身子輕飄,几乎是懸空而起,腳下未發出一點聲息,直行林成方弦身的大石之后。
  近到丈許之后,林成方才看出了那是高空雁隱入石后,高空雁才吁了一口气,放松了身子。
  林成方低聲道:“來了几個人?”
  高空雁低聲道:“至少有三個以上。”
  林成方點點頭:“來人武功很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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