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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群鳥襲擊


  這時,天色迷來到五更,夜色正濃,几人借夜色掩護放步疾奔。
  常明精明無比,記憶之能,更是人所難及,凡是他行過之處,地理形勢都能熟記于胸,走起路來,有如輕車熟道。
  四人一口气奔出八九里路,到了一處雜林外面。
  常明突然停下腳步,低聲道:“情形有些不對。”
  公孫成道:“怎么回事?”
  常明道:“我記得這片雜樹,枝葉并不繁茂……”
  話未說完,突聞頭上几聲鳥鳴,接著一陣羽翼扑風之聲,几只巨鳥,在向几人飛了過來。
  公孫成道:“咱們跑到了鳥王的宿夜之地。”
  但聞勁風破空,迎面扑來,一只巨鳥疾向兩人扑。
  公孫成右掌一翻,迎空抽出一記劈空掌力。
  那巨鳥下扑之勢,吃那劈空掌力一撞,斜肉一邊偏去。
  公孫成發掌很有分寸,繁出的掌力,只不過撞偏了那頭巨鳥,但那巨鳥并未受到傷害。就這一瞬工夫,几人頭頂之上已然云集了無數的巨鳥,盤旋交錯,聲勢十分惊人。
  江曉峰心中暗道:“一個人能將這多巨鳥云集施用,如臂使指,實非易事,這鳥王可也算得一代奇人了。”
  突然一聲長鳴,數十只巨鳥同時疾扑面下,襲向几人。
  公孫成當先發出掌大,一面說道:“不要傷了他的鳥儿”
  江曉峰、方秀梅等接著發出掌力,拒擋那巨身的扑去之勢。
  那巨馬凶猛异常,雖然被几人掌力逼退,但卻立時重又補了上來。
  江曉峰道:“巨鳥眾多,纏斗不休,如若咱們不能放開手傷它們几個,不知相持到几時?”
  只听一聲長長的怪嘯,傳人耳際。那不停扑去的巨鳥,突然停住了向下攻擊之勢,但仍然在几人頭上盤旋不去。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什么人?”
  公孫成道:“在下公孫成。閣下是鳥王呼延見了!”
  呼延嘯應道:“正是老夫。”
  隨著那答話之聲,一條人影,緩緩向几人行來。
  江曉峰凝目望去,只看那鳥王呼延嘯,身材瘦長,穿著長衫,似是用很多顏色并在一起,夜色中雖然無法看得清楚,但隱隱可辨出那是一件彩衣。
  公孫成一抱拳,道:“呼延兄別來無恙,我們很多年不見了吧!”
  呼延嘯并不立刻答話,兩道炯炯目光,緩緩由江曉峰、常明、方秀梅等臉上掃過,才頷首應道:“想不到公孫兄,還認得我這個玩鳥的人。”
  公孫成道:“呼延兄,役鳥之能,前不見古人,別說兄弟,天下武林同道,又有那一個不佩服呼延兄的役鳥手段。”’呼延嘯似是很愛受人奉承,面現喜色,道:“公孫見有何要事!這般連夜赶路?”
  公孫成心中忖道:“呼延嘯是否已役在藍天義的手下,還難逆料,這等事,又不便當面詢問,此地不宜久留,早些离去的好。”
  心中念轉,一揮手,道:“兄弟去探望一位朋友,咱就此別過了。”一抱拳,轉身就走。
  江曉峰等正待舉步隨行,臀見人影一閃,呼延嘯已然在公孫成的前面,冷冷道:“公孫兄去探看什么人!”
  目光一掠方秀梅等,接道:“這三個又是何許人物?”
  江曉峰待要發作,卻為方秀梅輕輕一扯衣袖,只好忍下去。
  公孫成眼看被呼延嘯攔住了去路。反而沉著了下來,微一心笑,道:“這三位都是武林中的后起之秀!”
  方秀梅接道:“賤妾方秀梅。”常明道:“小要飯的常明”
  江曉峰道:“在下江曉峰。”
  呼延嘯目光轉到那方秀梅的臉上,道:“方姑娘可是人稱笑語追魂么?”
  方秀梅道:“不登大雅之堂匪號。”
  呼延嘯道:老夫倒是听過你的名頭……“
  目光由江曉峰和常明臉上掃過,道:“這兩位,老夫确是從未听人說過。”
  公孫成道:“他們出道不久,呼延兄近十年又甚少在武林走動,啟然是不會听過了。”
  呼延嘯道:老夫息隱之后,武林中似有了甚多的變化。“公孫成心中一動,道:“呼延兄此番重出,不知是否有所作為?“呼延嘯哈哈一笑,道:“江湖上傳說公孫兄最工心計,從這番問話之中,可證傳言不虛了,公孫見心有所凝,為何又不肯坦然說出呢?“
  公孫成略一沉吟,道:“呼延見一向是獨來獨往,如是兄弟說的太坦率,引起呼延見的不滿,豈不是要翻臉成仇。
  此實非兄弟所愿。“
  呼延嘯仰胜望天,冷冷說道:“公孫兄,可是怀疑兄弟,為那藍天義脅迫出山么?”
  公孫成道:“呼延兄一代人杰。目是不甘為人所用,仁兄弟卻不能不有此一慮。”
  呼延嘯道:“不幸的是,公孫兄憂慮的不錯。”
  公孫成微微一怔,繼而淡淡一笑,道:“所以,呼延兄才攔住我們去路?”
  葉延嘯道:“那只怪公孫兄和几位的運气不好,自己送上門來。”
  公孫成治中運气戒備,口中卻淡淡說這。呼延死的意思是?“
  呼延嘯接道:“精諸位隨在下,同往夭待別在一行,見見籃教主。
  公孫成道:“原來那養滿人猿的庄院,叫夭濤劉庄,名字例是雅致的很。”
  方秀梅向青。向刻薄,此刻意是忍不住接過。閣下設鳥,藍天義卻養了一群眾猴子,飛禽走獸,樣樣都有了。
  呼延嘯冷哼一聲,道:算老夫一向不喜言笑。“
  秀梅道:“我說的字字真實,淮和你說玩笑了?”
  呼延嘯臉色一變,道:姑娘可見過百烏分食活人的景象么?“
  方秀梅正待反唇相譏,公孫成卻搶先說道:“呼延兄一定要帶走我們么?”
  呼延嘯道:“老夫奉命,限明日午時之前,搜查出你們行蹤,難得你們自動送上門來,這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公孫成過道:呼延兄,我們不會束手就縛。
  江曉峰突然探手人怀,摸出奪命金針,道:“閣下見識過這件兵刃么?”
  呼延嘯望了那金創一眼,駐然道:“奪命金針?”
  公孫成道:不錯,呼延兄如是不肯放手,咱們只好在閣下身上試試這金針的威力了。“
  呼延嘯突然一個仰身,一式金鯉倒穿波,退出了二丈多。
  他身法快速無比,又一個飛躍,人已隱失在夜暗之中不見。
  常明哈哈一笑,道:“看來,這奪命金劍的气勢,還能震懾惡人。”
  只听呼延味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你們已陷入老夫島群陣中,只要老夫一聲令下,立時將有万支以上的旅行群襲,就算你們武功高強,也無法長時擔抗我這群鳥不、斷的攻襲。”
  公孫成高聲說道:“呼延兄之意呢?”
  呼延嘯道:“老夫奉命找尋你們,同往天濤別庄一行,藍教主目下正在需要人手之時,諸位都是可用之材,決不至傷害你們。”
  公孫成低聲說道:“据說呼延嘯,除了能夠役使一般鳥之外,自己還養了几只特別惡毒的巨鷹,十分利害,諸位要小心一些。”
  常明道:“鳥群雖然凶惡,咱們几人合力,還可對付。他既然畏懼奪命金劍,想來決不敢延身攔阻,但憑群烏,未必能陰攔咱們,此地不宜久留,早走為主”
  公孫成道;好,你江兄在前開路,我和方姑娘斷后,今日立局,已難善終,不用顧及傷到他群鳥儿了。“
  隨手折斷了身側一棵小樹,左手探人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削去樹上的枝葉。
  常明目光一轉,也伸手役了一棵鴨蛋,折去樹身叉枝。
  方秀梅撥出長劍一揮,斬去一棵小樹,道:“兄弟,你奪命金針留作對付強敵,用這根木棍對付島群。
  她一面說話,一面動手,很快的削去樹身上的軟枝,遞給了江曉峰。
  几人動作奇快,斬樹折枝,也就不過是片刻工夫只听呼延嘯道:“你們好了沒有?”
  常明一揮木棍子道:“我們走!”
  當先舉步向前奔去。
  江曉峰收起奪命金劍,緊迫在常明身后。
  但聞兩聲凄厲的怪喝,傳人耳際,那盤旋在几人頭頂上的巨烏,突然疾朴而下。
  公孫成揮動手中小樹枝削成木棍,篷然輕震中,擊落了一只巨鳥。
  但聞烏羽被空之聲,無數臣鳥,由林中飛了出來,有如鳥云壓頂,密密層層;元法算計。
  公孫成、方秀梅,雖然都是久走江湖之人,但目睹此等聲勢,亦不禁心頭駭然。
  呼延嘯役鳥之能,果然是舉世無雙的奇波,群島如煌,分由四面八方,把几人團團圍了起來。
  烏群如潮,蜂擁而至,太過密集,羽翼響起了一片之聲,集成巨鳴,有著海浪擊岸。
  常明手揮木棍,橫劈直擊,眨眼間,擊落了數十只巨鳥。
  但那漫空島群,在呼延嘯役使之下,有如著了魔一般,不停的向几人扑攻。
  三個人三條木棍,一把百煉精鋼的長劍,揮舞削去,穿刺劈打,有如滾湯潑雪一般,創棍過處,馬尸紛紛落下。片刻之間,四人的周圍,堆滿了死傷的鳥儿,不下數百只之多。
  傷禽的悲嘯,夜暗中刺耳惊心。
  但那島群攻勢,并來消挫,仍是前仆后繼的直扑過來。
  公孫成目睹這等死傷累累的鳥尸,亦不禁為之惊心。
  方天梅雖被稱笑語連魂,一生中身經元數惡戰,但也從未殺死如此多的一禽,細留那島群中百禽雜陳,有烏鴉。也有善良的黃鶯巨鷹、小雀,無所不有,不禁心中黯然,忖道:“這鳥王呼延嘯,可算得天下第一等殘忍的魔頭,驅使凶禽傷人,也還罷了,竟把小雀黃營等全無對敵之力的鳥儿,全都召來送死。
  她心中念轉,手中長劍一緩,一只巨鷹疾沖而至,在她頭上逐了一口,兩只利爪同時抓在了左肩之上,衣破皮傷,肩頭被抓了數條血痕,雖未傷及筋骨,但也覺十分疼痛。
  頭上被咬了一口,也被琢的皮破血流,不禁大怒,長劍一揮,把頭巨鷹活生生劈成兩半,急展長劍,寒芒族飛,連劈了十余只巨鳥。公孫成等凝神舞棍拒擋島群,都未留心到方秀梅受傷之事。常明打得性起,手中木根一面大開大劈,一面高聲說道:“呼延嘯,你有本領,就該親身臨政,和我一決生死,驅使這多無辜的鳥儿進死,算得什么英雄豪杰。”
  呼延嘯哈哈大笑道:“老夫這鳥王之稱,難道是白叫的么?老夫已招來十万以上的鳥儿,讓你們殺個痛快。”
  常明听得心中一沉,暗道:“如果這等鳥儿永不停息的這般扑攻,我們終有殺至力盡筋疲之時,那時,他再用凶禽猛攻,不傷在四禽爪之下才怪。”
  只听公孫成說道:“咱們不能和這鳥群對耗下去,先找個在身之地,再想對付鳥群物法子。”
  常明道:“小要飯記得這柏林一側,有一座石塊砌成的小屋,屋中主人,似是獵戶,常不在家。
  公孫成道:“距此好遠?”
  常明道:“大約有兩里多些。”
  公孫成道:“快些帶路。”手中木棍一緊,又劈落四只鳥儿。
  常明舞棍開道,江曉峰隨后而行。
  方秀梅\公孫成魚貫跟上。四人手中的劍棍全力施為,劍光如輪,木棍嘯風,沖開鳥群,轉向正東方位沖去。
  、但聞呼延嘯縱聲大笑,道:“四位想走么!只怕沒有那么容易。”
  常明運气出手,木棍繞頂生風,破開鳥群,加快腳步。
  雖只有二里多些路程,但在群鳥環攻之下,四人行動甚慢,足足耗去了半個時辰,才行到石屋。
  常明低聲說道:“江兄弟,你對付鳥群,我去拉門!”
  江曉峰木棍一緊,護住了常明,拒擋島群。
  原來鳥群如影隨形,一直緊追几人不舍。
  常明行進石室;只見外面加有鐵鎖,心想室中無人,扭開鐵鎖,破門而人。江曉峰大聲喝道:“兩位快請人室,在下拒擋群鳥。”
  雙臂貫請注真力,木棍幻起一片棍影。
  但聞一陣波波之聲,傷亡鳥体,紛紛下墜。
  公孫成回手一掌,劈死了一只抵隙而人緊追身后的巨鳥,道:“江世兄,快請人室,殖民地第三者思退鳥之法。”
  這時,天已大亮,景物清楚可見。
  但見太大小小的鳥陣天蓋地而來遮,石室四周,上空全是盤飛的鳥儿,不禁暗暗一歎道:“這多鳥儿,就是殺上十日半月,也是殺之不盡。古往今來,呼延嘯投鳥之能,實算得一位奇人了。”
  心中念轉,人卻陡敢木棍,閃人室中。
  常明早已在門后准備,眼看江曉峰人得空中,立對掩上木門。
  他動作更快,仍有一只巨鷹。兩只鳥鴉,追人了空中。
  方秀梅長劍揮動,劈死了三島,道:“好利害的鳥群。”
  江曉峰回目一顧,只見方秀梅臉上,肩頭,鮮血淋漓,不禁一怔,道:“姊姊受了傷么?’方秀梅接道:“不要緊,一時疏忽,被一只老鷹抓傷。“
  公孫成道:“久聞鳥王之名,今日算是見識過了,果然是名不虛傳。唉!鳥群之中、生性溫順,見人就飛的小島。竟然也敢悍不畏死的向人扑擊,想不到咱們竟被一群雜鳥逼的躲到這石屋之中,集小為大,會弱成強,這其間果有道理。”
  方秀梅道:“咱們殺死了多少只鳥?”
  常明道:“咱們和烏群搏斗,近一個時辰左右,大小不分,傷死同計,總在近万左右吧?”
  方秀梅道:“不足一万也有八千,我想不明白呼延嘯用相什么方法,能使這些群島如痴如狂一般,焊不畏死。”
  公孫成道:“昔年鳥王呼延嘯在江潮走動時,只是沒使一些凶禽,巨鷹、大雕,助他對改,想不到他穩居十余年之后,投身之術,覺到了出神火化之境,大小不分,全為其用,天下千百种無可數計的鳥儿,都成了他手下的不二之臣,其術可怖,其行殘忍,留他在世,實是武林大害。”
  常明道:“鳥飛迅速,一來成千成万,如飛蝗湖水一般,只怕很難想出對付的辦法。”公孫成道:“咱們如若從鳥群身上用工夫,只怕是緣木求魚,難有結論。”
  方秀梅接道:“不錯,打蛇打頭,擒賊擒王,殺了鳥王呼延嘯,鳥群自散,但他武功高強,又有鳥群相護,殺他談何容易。”
  公孫成長長吁一口气,閉目沉思。
  常明知他在思索策謀,示意方秀梅、江曉峰等不要惊扰到他。
  石室中突然間靜了下來,石室外群鳥飛翔之聲,也同時停息了下來。
  大約過有一刻工夫,公孫成才緩緩睜開雙目,道:“現在什么時間了。”
  常明抬頭向窗外瞧了一眼,道:“日上三竿。”
  公孫成道:“如若藍天義等聞得訊息,此刻已經赶到此地了。”
  ;方秀梅道:“單是一個鳥王呼延嘯,已足夠咱們對付了,一藍天義等如再赶來,今日咱們是難以生离此地了。”
  公孫成苦笑道:“千慮一失,在下做夢也想不到那鳥王呼延嘯竟然也會投放手獲天義的手下。”
  方秀梅道:“如若咱們坐以等待,倒不如拼命沖出,四個人分走四個方向,逃一個算一個”
  公孫成道:“在下已經仔細的考慮過了,咱們逃走的机會,那是百不得一,在群島連襲之下,總有把咱們累的筋疲力盡之時,落得個万馬分尸而死。”
  方秀梅道:“守此石室……”
  但呼然一聲,撞在水門之上,積塵紛紛落下。
  那木門雖不好看,但卻十分緊牢,這一下撞擊的力量雖大,竟是未能把它撞開。
  方秀梅右手一伸,拉開木柱,一側身子,疾如流星一般,搶出室外。
  凝目望去,只見一頭巨周淨空飛降,已向著木門。她忙運足掌力,向撞來的巨雕擊去,雙方勢態,快若閃電,巨雕被掌力擊歪,斜撞到石牆之上,頭破而死,方秀梅亦被撞的手腕發麻,身子倒退了兩步才拿樁站穩。
  但巨雕眾多,且久經訓練,前仆后繼,接連俯沖,方秀梅勢難力敵,在擊斃三只雕后,忙問進室中。常明為人權智,急急掩上木門。
  方秀梅望著掩上的水門,出了半天神、道:“好利害的雕,那一撞之勢,至少也有五六百斤的气力。”
  公孫成道:“這批凶禽,大約就是鳥王飼養之物,昔軍鳥王呼延嘯仗這批凶禽,逐鹿武林,不知有多少高手,傷在這批凶禽的鋼爪利口之下,适才姑娘已人室門,那些凶禽,受形勢所限,來不及使用口爪,如是被它啄中、抓住,傷的就更利害了。”
  方秀梅昨宵之中,雖然在鳥口、利爪之下,但她心總覺是自己疏忽所至,适才拿去巨雕,才知道這些凶禽的利害,不但口利爪銳,而且是力量奇大,一個人武功再高,也無法對付數十只焊不畏死的凶禽猛扑。
  江曉峰輕輕一歎,道:“在下此刻,倒希望藍天義率領人手赶到了。”
  常明奇道:“為什么?”
  江曉峰道:“那也好各憑手段,一拼生死,強似對付那些野禽。”語气剛落,室外傳人了呼延嘯冷冷的聲音,道:“籃教大駕已到,特命老夫最后奉勸諸位一句,如是諸位愿意投人教中效力,那就過往不究,一個人只能死一次,還望諸位三思老夫之言。”
  公孫成高聲說道:“呼延嘯,你一世英名,想不到竟然是甘為鷹犬,我們今日也許很難生离此地。但卻死的清白豪壯。”
  江曉峰道:“憑位野禽傷人,豈是英雄行動!”
  呼延嘯道:“稱是什么人?”
  江曉峰道:“在下江曉峰。’”
  呼延嘯道:“你那奪命金劍中毒針,號稱暗器中至絕至毒之物,施用此物對敵,難道也是英雄行徑么?”
  江曉峰道:“在下不用奪命金劍,閣下不許把來野禽動陣,我們各憑武功一戰如何?”
  呼延嘯縱聲大笑道:“瞧不出你小小年紀,口气竟如此,托大。”
  江曉峰道:“你敢不敢答應?”呼延嘯想道:“老夫倒是不信你這點年紀,能有多大气侯,倒要領教了。
  江曉峰打開木門,道:“你先把那些盤飛空中的野禽喝退。”
  呼延嘯仰天長嘯數聲,那盤旋于空中的巨鳥,突然轉頭飛人那片竹林之中。江曉峰目睹那指揮群島的靈活,如臂使指,心中亦不僅暗暗贊道:“這鳥三役烏,可算得前無古人了。”
  心中念轉,目中卻低聲向公孫成道:“晚輩試試他武功如何?如是能夠胜他,那是最好不過……”
  方秀梅接道:我們爭的是大是大非,不可意气用事,打不過就赶緊退回來,我相信你隨金蟬步是可以保命全身。“
  江曖峰微微一笑,道:“小弟這身武功如何,連我自己也不明白,自出道以來,我還沒有全神集中的和人打上一場,今日小弟倒想在這位鳥王的身上試上一試!”
  方秀梅道:“你和那藍福動手相搏,難道也沒有全力施為么?”
  江曉峰道:“藍福劈出的掌勢,十分奇幻,一對立于我就落處下風……”
  但聞呼延嘯叫道:“小子,你出來吧!老夫已快二十年末和人打過架了,你小子一提,倒覺手痒的很!”
  江曉峰身子一碗,奔出來,冷冷梯道:“我們是拳掌相搏呢?或是以兵刃搏壯斗。”
  呼延嘯雙目神光暴射,盯住在江曉峰臉上瞧了一陣,雙目凶先突劍。。他的神情奇异,似是突然在江曉峰的臉上發現了什么,气也變的十分溫和,道:“孩子,你姓什么?叫什么?”
  江曉峰道:“在下說的很清楚了,我叫江曉峰,大江南北的江,晨雞報曉的曉,山峰的峰,你有長耳么,怎的老是听不明白!”
  生性的殘的呼延嘯,對江曉峰這几句大力不敬之言,似是全未放在心上,淡淡一笑,道:“小于,咱們比武較量,不用拼命,兵刃太凶險,那就比拳腳算了。”
  江曉鋒微微一怔,道:“似你這等役鳥食人的殘酷人物,還怕凶險不成?。”
  呼延嘯笑道:“你年紀輕輕的,怎么出口就要傷人?”江曉峰道:“那是你為老不尊,沒有叫人敬仰之處!”
  呼延嘯心中怕他說出更為難听之言,急急接道:“你這娃儿,十分狂敖,老夫如若讓你先机,你定然是不肯接受了,恕老夫有禮了。右手一揮,拍向江曉峰的前胸。”
  江曉峰雙肩一晃,閃到了呼延嘯的身后,一招“黑虎伸爪”,拍向呼延嘯的背部。
  呼延嘯彩衣飄飄,一躍八尺,避開一掌,回手反擊。
  他一生役鳥,拳拳手法,大都模仿鳥儿飛勢而成、可算得是別具一格的手法,自然中就具有威猛之勢。
  奇怪的是他攻出的拳掌中,力道并不強大,徒具架勢,威而不猛。
  江曉峰從未見到呼延嘯那古怪的掌式,感覺他每一把中,都具有無比的威力,必得善為提防,分去大部心神。
  但當呼延嘯一掌攻到,卻又滿不是那么回事。數招已過,江曉峰心中漸漸放寬,腳踏金蟬步,展開了凌厲的攻擊。
  呼延嘯登時被迫落在下風。
  江曉峰步步逼近,兩人已然形成貼身相斗,掌指伸展之間,可及對方的要害大穴,實是一場凶猛絕倫的惡斗。
  但聞呼延嘯低聲說道:“孩子,你瞧到了老夫的掌勢沒有!”
  江曉峰心中暗道:“此刻搏斗凶險,生死于呼吸之間,就形勢而言,他已落處下風,不想法子,扳回劣勢,竟然談起他的掌勢來了。”
  心中念轉,目中應邀:“瞧到了,掌勢樣子好看,但卻全無力道。”
  呼延嘯雙手齊出,封開了江曉峰兩把凌厲的掌勢,道:孩子,老夫這掌法叫作百禽掌,乃是我穩居十余季全部。心神的結晶,也是畢生心血所聚。其中有三式最為凶惡,老夫相信,在天下掌法之中,應是決無僅有之學……“
  他只管說話,分了心神,被江曉峰一拳擊棄在肩之上,打的他連退了四三步遠。
  但江曉峰卻感到這一掌如拍在木頭之上一般,手腕震的微微酸麻,心中暗道:“他分明是有一种護身的气動保護,我這一掌,并未傷他,一個人能把內功練到這种境界,怎的發出的掌勢,似是全然定力呢?難道他有意在讓我么?”
  但見呼延嘯伸展了一下雙臂,重又攻了上來,接道:“老夫這百禽掌法,懸空扑去,妙變無方,不知你是否相信。”他雖然換了掌,似是毫無怨恨之心,有如高僧講道一般,大有不使對方相信,誓不罷休的樣子。
  江蹺峰身軀一晃,問到呼延嘯的右側,疾出一掌,逼的呼延嘯向后連退三步,道:“你掌法奧妙,盡管施展,說給我听,用心何在?”
  呼延嘯重又欺身而上,低聲說道:“好!我施展出來給你見識見識,你金蟬步乃暗食專門變化的絕學,當能避開我攻襲之勢,為了讓你相信,老夫要全力施為,希望不要硬接老夫的扑襲之勢,免得受到傷害。”
  江繞峰冷哼一聲,道:“只怕未必能傷得了。”
  呼延嘯道:“那就算兩敗俱傷吧!老夫這六十年紀了,死而無憾,而你年紀輕輕的,可是千万不能死去。”
  江曉峰道:“在下生死,与你何干?你一生作惡多端。殺人無數,怎的會忽然生出了仁慈之言!
  呼延嘯道:“咱們不談大道理成團紛圍展的百掌法,如能使你心生效服。你將如仇!”
  江曉峰道:彼此前年相搏,各党武功求胜。我如傷在你掌下了,是毫無怨言。
  呼延味道:你如覺著老夫的掌法深奧,就請答允學習老夫的掌法如何,“
  曉峰冷笑一聲,道:“我先見識見識再說。”
  說話之間,拳腳齊出,攻出五掌三腿。
  這八招一气呵成、快速凌厲,迫的呼延嘯后退六尺。
  但見呼延嘯雙臂一展,陡然飛躍而起,彩衣旋轉,在空中打了一個轉身,突然向下扑來。
  這一招有如巨雕下搏,勢逆威猛惊人。
  江曉峰心頭一震暗道:“這一招果顯凌厲的很,身于避到一側。”呼延嘯一擊補空,立時一收腿,借勢換一口气,身子一翻,憑空翻了一個跟斗,又向那江曉峰扑了過去。
  江曉峰又一閃身,讓避開去。
  呼延嘯腳不落實地,借雙腿伸展收動之勢,換气翻身。有如肋生雙翼的巨鳥一般,一連扑去了一十二次。
  公孫成、方秀梅室中觀戰,個個看的提心吊膽,只覺那呼廷嘯身法靈奇,罕聞罕見,每一次扑去之勢,都是各不相同,但卻是無不奇奧難測,叫人不可捉摸,几人雖然一側觀戰,但心中卻隨著那扑擊之勢,籌思被解之策,但卻未能想出一個應變方法,只覺十二式扑擊之勢,招招都愿以傷到自己。
  江曉峰憑著金蟬步法,卻把十二次扑去之勢,—一避開。
  方秀梅輕輕歎息一聲,道:“金蟬步果然是曠世絕學,如若換了賤妾,這第一招就避閃不開,要傷在鳥王手中了。”
  公孫成道:“在下的看法,有些不同,那鳥王呼延嘯似是未全力施展。”
  且說呼延嘯身落實地,低聲說道:“孩子,老夫這百禽掌法如何?”
  江曉峰道:“很好,很好。”
  呼延嘯答道:“那是答應了?”
  江曉峰攻出一招“飛瀑流泉”,道:“答應什么?”
  呼延嘯道:“答允學老夫的武功?”
  江曉峰心中暗自奇道:“适才見他的飛騰扑身法,武功分明已達至爐火純青之境,但在和我對敵之時,掌勢中含蘊的力道并不強猛,分明是手下留情,而且苦苦要我學他掌法,几近哀求,這倒是從未听聞過的事情。
  他雖沒覺其中內情复雜,必有原因。但卻苦于想不出原因何在。
  呼延嘯不聞江曉峰回答,輕輕歎息一聲,道:“老夫這百禽掌,乃世之絕學,如若是你不接受老夫絕技。這絕技必必將隨老夫之死,分埋泉下,可惜啊!可惜啊!
  兩人雖然彼此交談,但雙方的攻守之勢,并未停下,仍是拳來腳往,打斗的十分劇烈。
  江曉峰道:“要我拜你為師么?”
  呼延嘯道:“不用,不用,只要你答應學我這百禽掌法就行了,老夫志在使絕技承繼有人,師徒名份,無關緊要。
  江曉峰道:“在下覺著有些奇怪!
  延嘯嘯道:“奇怪什么?”
  江曉峰道:“天下年輕人比比皆是,閣下怎會選中在下。
  原來,那江曉峰看到呼延嘯的百合掌法,的确是武林中的絕技,不自覺間,早已心向往之。
  呼延嘯道:“老夫這百禽掌法。并非人人可學,非有才智絕高,行格适宜的人。才能有成就。如是所授非人,把老夫這百禽掌法練的非驢非馬。老夫就宁可讓它隨這老夫,永埋龍泉之下了。”
  江曉峰道:“承你如此看重,但我得仔細的想想才成。”呼延嘯道:“你們處境險惡。時間不多,希望早作決定,一個時辰之后,老夫來討回信。”
  口中說話,右肩卻硬承江曉峰一掌,借勢一個翻身,滾出了一丈多遠。
  江曉峰忖道:“這一掌他明明可以避過,卻要放意換上一擊。”
  只見呼延嘯抖抖彩衣上的灰塵,大聲說道:“小娃儿,你成名了。”
  江曉峰道:“成什么名?”
  呼延嘯道:“當今之世,能夠打中老夫一掌一拳的人,屈指可數,但你卻連擊中了兩拳,此事傳揚于江湖之上,你目不揚了万名?”
  也不待江曉峰說話,轉過身子,大步而去。
  江曉峰目睹那呼延嘯背影遠去,也緩緩退回石室。
  常明迎了上來,笑道:“兄弟,你胜了。”
  江曉峰道:“他有意讓我,胜之不武。”
  目光一掠公孫成道:“老前輩,呼延嘯的舉動十分奇怪。”
  公孫成道:“這個,在下也瞧出來了……”
  語聲一頓接道:你們邊打邊談。似是說了不少的話!
  原來,兩人交手之時,掌風呼嘯,彼此談話的聲音又十分細小,公孫成等雖然听得几句,但卻是一招半爪,誰知詳情。
  江曉峰皺了皺眉頭,道:“晚輩亦覺著十分奇怪,他似是看上了晚輩,要我學習他的掌法,繼承絕學。”
  公孫成沉思了一陣,道:“就在下所見、鳥王呼延嘯的掌法,的是武林中罕聞罕見的專學,而且脈路奇幻,似是已脫离了掌法的規范,有如鵬飛鷹搏招招出人意外,說它是武學中一大青枝,實非過譽,如他真傳你,倒是一樁可為喜賀的大事,奇怪的是,他為什么要把這一套絕技武林的奇技絕學傳授給你?”
  方秀梅道:“不錯,賤妾亦有此疑,事情如此突然,其間定有原因?”
  江曉峰道:“晚輩亦覺著有些責任,我和他素不相識,昨官之前,也從未听聞過鳥王呼延嘯之名,此時相處,又是對敵,為什么他竟然傳我武功,而且還故意相讓,讓我打中了他兩拳?”
  公孫成微微頷首,道:“就是讓你打中這兩學,使在下也瞧的大為不解,那呼延嘯生性狂傲,一生与鳥為伍,既不善和人交往,又不肯收受門徒,就在下所知,昔年确有了少武林人物,慕他役鳥之能,甘愿拜列門牆,都為他堅拒不受,此刻,竟是要自愿收你為徒。而且跡近強迫,這其間決非無因。”
  江曉峰道:“使晚輩不明白的是,我和他從不相識。”
  公孫成雙目盯注在江曉峰的臉上,瞧了一陣,道:“江兄弟,令尊個堂還在么?”江曉峰輕輕歎息一聲,道:“不瞞老前輩說,晚輩從來沒見過父母之面,据晚輩養父所言,晚輩是一位為父母棄置的人,但棄我的母親,卻留下了一封書信和一筆金銀,我的姓但棄我的母親,卻留下了一封書館和一筆金銀,我的姓名亦是棄置我的母親所取,留于書信之中。”
  公孫成微微頷首,道:“在你記憶之中,可曾見過母親?”江曉峰搖搖頭,道:“沒有!”公孫成道:“你怎會得到了金蟬子老前輩的武功呢!”
  江曉峰造:“那只是一個巧合,我雖是寄人篱下的養子,僅養父待我情意甚深,而且請了一位飽學的秀才,教我讀書……”
  方秀梅接道:“這么說來,那位棄置你的母親,留下了一筆不少的金銀,才使你丰衣足食,雖然失去了父母之愛,仍有著一個快樂的童年。”
  公孫成似是對那江曉峰如何學得金蟬子武功一事最為關心,接道:“那金蟬子老前輩遺留的武功,就在你居住附近么!
  江曉峰微微一怔,道:“老前輩息生知曉?”
  公孫成道:在下只不過隨便猜猜罷了。“
  微微一笑,道:“以后呢?”
  江曉峰道;那一年,晚輩大概有十歲左右吧?因貪追一只不知名的彩小鳥,迷了路途,誤人了金蟬子老前輩的武功遺址,那是一處絕谷險地,晚輩人谷之后,唯一的出路,突因山崩隔絕晚輩無法出來,只有留在谷中了。“
  公孫成道:“那是說,你如不能練成武功,就永遠無法离開絕谷了!”
  江曉峰道:“當時處境,确是如此。”
  公孫成道:“江世兄,可認為這些都是巧合么?”
  江曉峰呆了一呆,道:“此中作內情,晚輩從未對人說過,也從未仔細的想過,老前輩這一問,倒使晚輩覺著,如非全是巧合了。
  公孫成道:“俗云天巧不成書,但巧合都不會一連串的般般湊巧,絕谷山崩,封死出路,那是有意留你獨處絕谷,研練那金蟬子老前輩的武功。”
  久未開口的常明,突然說道:“江兄在那絕谷之中,如何取得食用之物呢?
  江曉峰道:“谷中早已備有存糧,而且鍋碗油鹽,無不具備,兄弟只要求薪煮食,就不慮饑餓相迫。”
  公孫成晃腦吟道:“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急,餓其体膚,勞其盤骨,你以十歲之齡,采薪煮食,是謂饑餓所迫,獨處絕地,能使你強其心志,由艱苦而登卓絕之境,所以,你小小年紀,才有此成就……”
  語聲一頓,接道:“我想那引你進入絕谷之人,必然還有很多安排,只是你身歷其境,不自覺得罷了。”
  江曉峰道:“老前輩這么一說,使晚輩茅塞頓開,仔細起來,個中經過,确非全然巧合。”
  公孫成道:“你留那絕地好久?”
  江曉峰道:“昔年有余,晚輩習武三年之后,本已可越山而出,只因對習武已生迷戀,故而留后那里,七年之后,員研練之式尚未登堂人室,但個中秘要竅決,自覺都已熟記于心,才离開絕谷……”
  方秀梅接道:“可曾去探望你那養父么!”
  江曉峰道:“養我的父母,乃是我天地間所識所知的唯一親人,豈有不去探望了,但歸去之時,景物依舊,人事全非,我那養父母在六年之前,已然全家遠去,不知所終了。”
  公孫成道:“那是說他們在你失蹤不足一年,就學家遠近了?”
  江曉峰黯然說道:“正是如此。”
  突聞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江公子。你可想好了么?”
  這聲突如其來,听得四人全都一惊。
  抬頭看去,只見一只翠綠的田鵡,落在窗之處,那清脆悅耳之聲,正是由它目中發出。
  江曉峰望了公孫成一眼,道:“這鸚鵡可是代那呼延嘯來討回音的?”
  公孫成點點頭,道:“江世兄,听在下奉勸一言,答應他吧!
  你雖學得金蟬子老前輩的武功,但并未列化問牆。再役師學藝,也不算背叛師門。“
  方秀梅歎道:“咱們困處此室,生机茫茫,埃藍天義等赶到之后,咱們不投入他門下,必死無疑,你如答光那呼延嘯,他定將設法助你离此,黃山一行,也全憑兄弟了,此事關系武林大動,似是不用再拘泥小節了。”
  江曉峰沉吟了一陣,望著鸚鵡說道:“轉告主人,要他親自來此。”
  那翠鸚鵡如解人意一般,把江曉峰的話,复确了一遍,才轉身飛去。
  公孫成低聲說道:“呼延嘯役身之能,似以到了出神人比之境,你學他武功時,最好也學他投馬之術。江曉峰道:“只怕那役鳥之法,并非是人人都可爭得。“
  方秀梅道:“你要那鳥王親來,定有用心,最否可告訴姊姊?”
  江曉峰笑道:“姊姊要先闖一會,呼延嘯如前來,小弟咱然會說出用心,如他是不肯來,說了也是白說?”
  方秀梅格格一笑,道:“想不到短短几日中。兄弟己閱歷大增,我這作姊姊的,從此之后,倒也可少為你擔份心事了。”
  突聞鳥羽划空之聲,愈來愈大,似是突然間有甚多巨鳥,集聚于石室之上。
  常明一皺眉頭,道:“呼延嘯要變卦……
  語聲未落,耳際間已響起了呼延嘯的聲音,道:“江相分托鳥傳語、有要事和老夫相商么了?”
  江曉峰抬頭看去,只見呼延嘯停在窗口之外,兩道又光,投人空中!
  江曉峰略一沉吟道:“我想通了學你百禽掌法的事……”
  呼延嘯言道:“你答應了?”
  江曉峰點點頭,道:“不過,在下學習老前輩掌法之前,老前輩必得依我三件事。
  呼起嘯突道:“天下只有做師父開給徒弟條件,卻從未一聞過,你學我的武功,還要老夫簽允你的條件。”’江曉峰道:“老前輩如若不允,咱們就不用談了。”
  呼延嘯淡淡一笑,道:“好吧,你先說出來,老夫听所,再作道理。”
  江曉峰道:“第一件是,我可以學你百禽掌法,但不能拜你門下,稱你為師。”鳥王呼延嘯沉思了片刻,道:“只要老夫的絕技得以傳自人間,這座名稱謂,不要也罷。”
  公孫成、方秀梅都覺著那江曉峰提的條件過重,而且語气堅硬,呼延嘯只怕很難忍受,想不到他竟然是一口答允。“
  江曉峰對呼延嘯應允所求,卻似在預料之中一般,臉上毫無稀奇之色,微微一笑,道:“我從你學武,但不能受你之命。”
  呼延嘯道:“難道老夫還要請你幫忙不成,這第二什么……
  老夫也答應了,你說第三件吧?“
  江曉峰道:“第三件最簡單,也最難,你要救我們四個人离開此地。”
  呼延嘯沉吟了一陣,道:“老夫去救你一人就是,致于他們三人,老夫不出手攔阻他們,任他們自行离去,是活是死。瞧他們的運气就是。”
  江曉峰搖搖頭,道:“不成,我說要你救我們,就是要使他們全部安全离去,避開藍天義和他屬下的追殺。”
  呼延嘯道:“這個,這個……只怕是時間上來不及了。”
  江曉峰道:“可是藍天義赶到了么?”
  呼廷佩道:“藍天義雖未親身到此。但他派來的高手,已到了石室對面稱中。”
  公孫成接到:“來的是什么人?
  呼延嘯和江曉峰交談之時,神情甚是和藹,但回答公孫成時,語气卻突然轉變的十分冷港道:“都是武林中正大人物,無缺大師和玄真道長,一位少林高僧,一個武當名宿,想不到都做了天道教的護法,藍天義的屬下。”
  方秀梅道:“他們兩位名聲很好不知何故,竟然不保晚節,投人載教中。”呼延嘯冷笑一聲,道:“這就叫知人知面難知心,一個人不到蓋棺時刻,很難論定。”
  公孫成道:“請教呼延兄,除了無缺大師積玄真道長之外,不知還有何人”?
  呼延嘯道:“藍天義的老仆益福,另有十余高手同來。”
  公孫成心中暗道:“只是多缺大師、玄真道長,已夠我們對付了,再加上藍福和十余高人,被關而出是全然無望了。”
  只听江曉峰緩緩說道:“老前輩如是不肯答應,助我們四人一起脫險,晚輩也無法承受衣缽,學你的掌法。”
  呼延嘯大感為難的沉吟了一陣,道:“老夫救你一人,還可蒙騙他們一時,如著救助你們四位,勢非要和他們正式翻臉不可了。”
  江曉峰道:“你要我學你拿法,勢非要找一處隱密清靜之地,就算不和他們翻臉,那也是不能和他們常在一起。”
  呼延嘯雙目盯住在江曉峰的臉上瞧了一陣,歎道:“好吧!老夫答應你,不過,你們要遵照老夫的吩咐,才可平安脫險。”
  江曉峰道:“那是自然,老前輩但請吩咐,晚輩洗耳恭听!”
  呼延嘯低聲說道:“你們先要裝出被老夫生擒模樣,同去見藍福。”
  江曉峰一皺眉頭,接道:“為什么?”
  呼延嘯道:“老夫有苦衷,到時間,你們自然明白。”
  公孫成察言觀色,知他說的不是虛言,點頭道:“呼兄如何安排,還望給予說明,兔得到時間亂了步部’呼延嘯道:“老夫用一條彩帶結成活扣,你們一人掙動,彩帶全開,待老夫東西到手,自然會示意你們,掙脫彩帶,沖向竹林西側,老夫在那林外安排四只巨鳥,你們跨上鳥背,破空而去,就算盤天義大駕親到,也是無法奈何你們了。“
  公孫成略一沉吟,道:“呼延只要取得之物,定然是十分重要了?”
  呼延嘯道:“你們如是相信老夫的話,咱們就依計而行,如是你們不前答允,那么,老夫也無能為力了……”
  目光投注在江曉峰的臉上,滿是錯愛之色,叫道:“孩子,你如不允老夫此情,你就是想學百禽掌法,老夫也是無能傳授了。”
  江曉峰還未來及答話,公孫成已揭先說道:“好!我們相信老前輩,但那藍福現在林中,如若我們自行束手,只怕要被瞧出破綻了。”
  呼延嘯道:“不錯!所以,我們要動手打上一架,才能滿過他們耳目……”
  突然提高了聲音,道:“你們再不出來休怪老夫要打過去了。”
  揮手一掌,拍在木門之上。
  他掌力雄渾,兩扇木門,竟被他一掌震開。
  公孫成當先搶出,一掌劈去。
  呼延嘯右手一揮,硬接一掌。
  這一掌,雙方都是真力硬拼、相較之下,立判高低,呼延嘯原地未動,而那公孫成卻被震的退了三步。
  呼延嘯身于一側,欺身而上,道:“公孫兄掌力不弱。咱們要認真的打一陣,才不致被他們瞧出破綻。”
  口中說話,左掌已反腕劈了過去。
  公孫成不敢再硬接掌勢,縱身退開,右手一翻,五指箕張,反向那呼延嘯的脈門扣去。
  方秀梅接躍出石室,手中長劍,一式“寒梅吐蕊”,幻起三點劍花,刺向呼延嘯的前胸。
  呼延嘯彩衣閃動,橫里躍開,右手食中二指疾點而出,反向方秀梅右腕上點去。
  這時,常明和江曉峰先后躍出,分襲呼延嘯的兩側。
  呼延嘯一式“野馬分鬃”,化開兩人攻勢,縱聲大笑,雙掌展開,分拒四八六掌一劍,合攻之勢。
  常明和方秀梅,都是久聞鳥王呼延嘯之名,也誠心試試他百禽掌法有何奇奧之處,是以,竟都全力施攻。公孫成和江曉峰在呼延嘯強渾的掌力迫壓之下,也不得不全力迎敵。
  五人員是早有預謀,但動上手后,卻是凶險絕倫。
  鳥王呼延嘯仍是有意賣養,竟然棄置自己絕技百禽掌法不用。雙掌用出十分博雜的武功,和四人抗鎮,忽而一招少林派的羅漢舉,忽而一招山東譚家腿,百藝紛陳。各具威力,四人合力搶攻,竟然未能取得半點优勢,只有江曉峰搶救險招時,用出金蟬步法,才使得呼延嘯有些手忙腳亂。
  五人搏斗了五十合,仍然保持個不胜不敗之局。
  搏斗之間,江曉峰突然覺得天色一暗。
  抬頭看去,只見群鳥云集,這天蔽日,几人又陷身于鳥群之中,心頭一震,暗道:“如果呼延嘯施用詐術,我們就上了他的當了。”
  心中念轉,伸手探入怀中,准備取出奪命金劍。
  只听呼經嘯低聲說道:“老夫推想,那藍福必在暗中監視咱們行動情形,群鳥圖集,可阻他們的視線。”
  說話之間,雙掌一松,攻勢領緩。
  公孫成轉口四顧,果見馬群云集,難見四外景物,停手說道:“呼延兄請取出彩帶吧。”
  呼延嘯從身上取出一條彩帶,送了過去,人卻遠站到四五尺外,低聲說道:“你們四人自己打成了活結,四人綁在一起,不過,要一措動,合結自開才行。”
  公孫成接過彩帶,迅速在四人身上結成一道活結,道:“那藍福追隨藍天義出人江湖,時間甚久,江湖閱歷,极為丰富,藍天義由金頂丹書和天魔令上學得的武功,那藍福也學得不少,呼延兄要特別留心其人。”
  呼延嘯道:“如若憑真功實力的硬拚,老夫未必怕他,諸位請放心,在未談受條件之前,老夫決不讓你們受到傷害。”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來過你們也要暗作准備。”
  公孫成點點頭,道:“好!呼延兄可以遵散島群,帶我們會見益福了。”
  呼延佩低聲說道:“記著奔向竹林面制,那里有四只巨鳥,那些鳥,都是老夫辛勤飼養之物,天下至凶的猛禽。和老夫多年的相處,已近通員之境,四位接近巨鳥時,要低呼一聲騰云,他們自會讓你們跨上身軀展翅而起。否則,四禽猛惡,決不會馴极的任人跨騎。”
  江曉峰道:“我們要騎巨鳥飛向何處。”
  呼延嘯道:“這個老夫已代你們安排,不用費心,任他自飛自落,老夫自去赶去相會。”
  突然仰天長嘯兩聲,盤旋在几人頭上的鳥群,立時散去。
  呼延嘯牽起綠尾一端,道:“四位要裝出受傷的模樣。”
  公孫成道:“呼延兄放心,在下等不致讓人瞧出破綻。”
  呼延嘯點點頭,牽著彩帶,大步向前行會。
  公孫成果然依言裝出受傷模樣,步履眼蹌而行。
  繞過一片竹林,只見藍福帶著無缺大師、玄真道長,并肩而立。
  藍德兩道冷峻的自光,掃惊了公孫成一眼,道:“呼延兄辛苦了。”
  人卻突然舉步,直向公孫成欺去,右手一抬,拍向公孫成的左肩。
  呼延嘯雙肩一晃,迅速絕倫的攔在藍福身前,右手疾起,硬接藍福的掌勢。
  藍福去勢快后退之勢更快,一仰身退開五尺,淡淡一笑道:“呼延兄這是何意?”
  呼延嘯冷冷道:“咱們相約有言,我生擒四人之后,換取解藥,在下幸未辱命。”藍福道:“呼延兄生擒四人之后,也要交給老夫是么?”呼延嘯道:“不錯。”
  藍福接道:“先后不過片刻時光之差,又有何不同之處?”
  呼延嘯道:“大大的不同了,兄弟沒有取得解藥之前,自然不能把他們交給閣下了。”
  藍福目光轉動,很仔細的瞧了公孫成、方秀梅等人一眼,點頭道:“在下先交解藥。”
  探手從怀中取出個玉瓶道:“這五瓶中共有三顆解藥,呼延兄每七日服用一粒,三顆服完,余毒即可除淨了。”抬手,玉瓶飛了過來。
  呼延嘯接過玉瓶,藍福卻同時欺身而上,想伸手去抓呼延嘯手中的彩帶,呼延嘯飛起一腳,逼返藍福,道:“慢著。”
  藍德一皺眉頭,道:“呼延兄已取得解藥,怎的不肯把人交出?”
  呼延嘯道:“非是兄弟多疑,實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兄弟在未确定這解毒藥物是真是假之前,還不能把人交給藍兄。”
  藍福雙眉一揚,似想發作,但卻又突然忍了下去,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呼廷兄竟然還有識毒之能。”
  呼延嘯道:“隔行如隔山,兄弟自知無此能耐。
  藍福道:“呼延兄既無辨識藥物之能,又不肯相信兄弟之言。那真是一柱十分為難之事了。”
  呼延嘯道:“兄弟有笨辦法。”
  藍福道:“請教高明。”
  藍福接道:“兄弟的玉瓶中不是解藥,呼延兄豈不是上了當么?”
  呼延嘯道:“如若它不是解藥,兄弟自信,憑籍數十年修為內功,還可壓制一時,不過。”
  藍福道:“不過怎樣?”呼延嘯道:“兄弟要在毒性未發之前,仗技和藍兄一決生死了。”
  藍盔仰天打過哈哈道:“如若那玉瓶中是解藥呢?”
  呼延嘯道:“兄弟已帶他們四人到此,彼此都守了信諾。”
  打開瓶塞,倒出一粒翠綠色的丹丸,吞入腹中。
  方秀梅微招星目,望了藍福一眼,暗道:“這藍福久年追隨藍天義,早已學了一身絕技,但在藍天義尚未發動江湖大變之前,他能隱技自密,對人謙恭多禮,一口一個老奴,凡是藍府走動的江湖同道,無不覺著他是位忠厚拜親的老人,這人的陰沉,比起藍天義來,似是尤為可怕了。”
  那呼延嘯服下藥物之后,并未聞目養息,反而圓睜雙目,兩道炯炯的目光,通往在藍福的身上。
  大的過了片刻工夫,呼延嘯突然哈哈一笑道:“幸好藍兄未給兄弟毒藥服用。”
  藍福冷冷說道:“我教主一言如山,既說過給你解藥,豈有欺騙之理。”
  右手一伸,接道:“拿來吧!”
  呼延嘯把玉瓶緩緩藏入怀中,道:“藍兄是要兄弟手中這條彩帶么?”
  藍福道:“不錯,在下已交出解藥,呼延兄也該交人了。”
  呼延嘯道:“這個自然,不過藍兄要多小心,如是被他們掙脫彩帶逃走,兄弟可是無法再生擒他們的了。”
  藍福心中矍然動疑,道:“呼延兄說什么?”
  呼延嘯道:“在不希望藍兄小心。”疾快把手中彩帶送過去。
  藍福接過彩帶,道:“他們不是受了傷么!”
  呼延嘯道:“受了傷難道就不會好么?”
  語聲甫落,公孫成突然一躍而起,右手中穿芒閃動,在向藍福刺去。
  原來他突然動了刺殺藍福之心,悄然取出匕首,藏于袖中。這一下陡然發難,躲避權是不易,但那藍福實有著過人之能,倉促間突然一吸气,腿不的膝,腳未能步,硬把身子拉后三尺。
  公孫成一擊落空,大喝一聲,手中匕首當作暗器,全力投出。
  一道寒芒。在向藍福前胸射擊。
  這時,彩帶已開,方秀梅、江曉峰,齊齊轉身向西奔去。
  福來不及揮掌拍打匕首,一挫腰。張口咬住了飛來的匕首,右手一揮,示意玄真道長和無缺大師去追。一面飛身而起。天馬行空一般,疾向常明扑去。
  江曉峰大聲喝道:“常明小心!”
  飛身而起,橫里拍出一掌。藍福五指箕張,原是抓向常明雙眼,看那江曉峰橫里擊來一掌,勢道十分凌厲,倒也不敢輕視,右有腕微抬,五指收攏,迎向那江曉峰的掌勢。
  但聞蓬然一聲,兩人懸空對了一掌。
  藍福掌力雄渾,江曉峰被震的懸空倒退三尺,身落實地。
  但藍福也被這一掌震的失去了自主之能,也跌落實地。
  這不過一瞬間工夫,藍福腳落實地,口中仍然含著匕首。
  江曉峰低聲說道:“常明快走。”右手深入怀中,取出了奪命金劍。
  無缺大師、玄真道長,在藍福飛身扑向常明的同時,也一齊縱身而起,准備攔截公孫成等,但卻被鳥王呼延嘯,雙拿齊發,攔住了兩人,惡斗起來。
  呼延嘯掌勢凌厲,使得那無缺大師和玄真道長無暇抽出兵勇拒敵。
  藍福右手一拾取過含在口中匕首,大喝一聲,電射而出,在向江曉峰前胸而去。
  江曉峰全封一揮,擊落匕首。
  藍福身法奇快、隨著降擲的匕首,斯到身側,右手一把“五弦聯彈”,封住了江曉峰藥右臂,他使無法施放奪命金劍平偽毒外。
  這一招的毒無比,江曉峰不但無法施放毒劍,而且半身門戶大開,完全無法防敵攻襲。
  藍福冷笑一聲,左手一揮劈向前胸。
  只見江曉峰雙肩一晃,奇奧絕倫的避開一擊。
  藍福微微一怔,道:“老夫倒忘了你會金蟬步法。”
  說話之間,身子向前一傾,借勢踢出一腿。
  原來,那江曉峰施展金蟬步法,鬧到了藍福身后,劈出一掌。
  藍福身子前傾,欲進掌勢。只瞧的江曉峰心中暗笑道:“你這等讓避之法,那是自尋死路了。”
  右手一探,掌勢外吐。
  那知藍福從后面踢出的一腿,卻是奇詭難測,江曉峰掌未中人,在跨上卻先目換了一腳,身不由己的鐵地上。
  但聞呼延嘯大聲喝道:“不不可戀戰,快退出武林。”
  藍福冷笑一聲,身子一淀,閃電一般轉了過來,右掌一揮,拍出一記劈空掌力。
  一股強大的暗勁,直向江凌峰身上撞去。
  江曉峰強思傷疼,激起一翻,閃開五尺。
  藍福劈空拳力去中實地,只震的塵土斷草橫飛。
  江曉峰挺身而起,強忍傷疼,轉身向林外奔去。
  兩人這几招凶險搏斗雖然是凡歷生死之劫,但均是快速异常。藍福一招落空,心中又急又怒,正待飛身追去,突聞江曉峰厲喝道:“小心了。”
  右手一按机簧,一瞥銀芒,電射而出。
  藍福雖然身負絕技,但對那“奪命金劍”,卻有著甚多顧慮,急提真气,橫飛一丈多遠。
  江曉峰強忍傷疼,奔出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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