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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半月又過去。
  楊諸忽道:“現在已學得差不多了,你們可以走啦!白天赶路与黑夜不同,不可太炫耀身法輕快,沿著清泉,一直南走,太陽落山前可到金陵。”
  又慎重道:“小兄弟,記住,這掌法与身法,決不可說我楊請教的,更不可替我宣揚的。”
  阿奇嘴一撇,哼聲道:“有什么稀奇,不說就不說。你以為大家都知道你這個楊諸還是龍中云的?”小阿奇哪知道這化名楊諸、龍中云的竟是父親派來暗中保護他的云中云龍呢!
  楊諸微笑道:“時候已經不早了,你們可以走啦!”
  小寶依依不舍道:“老哥哥,過些時日再來看你。”
  “嗯!”
  楊諸悶應一聲,滿臉惜別感傷之情。
  三人在谷中,雖然只有半月的短短時日,可是已建立起深厚的感情。
  阿奇心里有無限感触,但嘴上仍倔強道:“小寶,要走就走啊!”
  楊諸不自然的哈哈大笑道:“你們快走吧!喜歡就來玩玩吧!”
  小寶黯然答應,“唔!”
  阿奇剛走出丈許,楊諸又大聲叫嚷道:“路上小心,异日有緣重逢時,我們再好好地切磋一下‘乾坤定穴法’及‘靈禽身法’,見個高下。”
  二人同聲應好,依照楊諸指引方向,匆匆离去。
  走完山徑小道,翻過溪谷,就轉入大道,已是炎陽當空,路上人車稀少。
  阿奇然然笑道:“小寶,這里寬暢,這靈禽身法不知如何,我們比比看,誰快?”
  小寶搖頭道:“不,這里是大道,來往人多,像什么?”
  “怕什么!”
  阿奇爭論道:“方才小路上,走不快,老沒机會施展,不知身法如何?”
  “阿奇,老哥哥不是說不能大炫耀嗎?”
  “怕什么?”
  阿奇忽地又道:“你不肯比,那我先走了。”
  一晃身往前急竄而去。
  小寶歎口气,只好快速跟在阿奇身后,不即不离。
  阿奇因初學“靈禽身法”有心賣弄,盡情施展,急馳前去。
  二人一陣急馳。
  轉瞬間,已到金陵城郊,看阿奇仍無放慢之勢。
  小寶急道:“阿奇,你看前面就是金陵城了,慢慢走吧!”
  阿奇只當沒听見,仍急馳不停。
  小寶急道:“公子……”
  “干什么?”
  小寶見阿奇又要發脾气,訥訥著,不知如何回答。
  稍停,方嚎懦道:“前面……是金……陵,我怕……惹出事……”
  阿奇怒意未消道:“惹事就惹事,怕什么!”
  小寶更呆鈉,訕訕道:“泊……侯爺……要……怪……怪罪我……”
  “嘿!又是侯爺,我不愛听。”
  “侯爺……他……”
  “又是侯爺,再羅嚏,要你滾蛋!”阿奇毫不考慮,厲聲叱喝。
  哪知小寶臉色驟變,倏地停步:“好!原來公子討厭我,那……”說著側身一轉,又黯然道:“那我回侯府去了。”
  阿奇倏地一惊,看小寶真的傷心,不由急道:“小寶,算我不對好了!說好叫我阿奇,不要叫公子了。”
  二人互相對視著,一陣默然。
  好一會,小寶臉色仍含不豫地道:“阿……奇……走……”
  “好啦!走啦!”
  這金陵城外,亦是商販云集,酒樓茶肆林立。
  從這里看去,一條大街看不到盡頭,因午后烈焰酷熱,街上行人較稀,但熱鬧格局仍在的。
  阿奇、小寶走了段路,來到鳳翔茶樓。
  這是一間二層樓茶館,賣各式酒菜點心,看倒還清靜雅洁。
  此時,午飯已過,但茶樓之內,仍有七成酒客,在飲酒品茗。
  小寶正走到鳳翔茶樓門口,一眼看到熱騰騰的蒸籠及各式點心,不自覺駐足瞟了一眼。
  小寶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低聲道:“怎么辦?錢全用光了!”
  阿奇忽滿不在乎道:“那有什么關系!”
  “為什么?”
  “你不要管,跟我進去!”
  二人走到鳳翔茶樓門口,伙計見阿奇气質華貴,气派不俗,赶忙過來打招呼。
  阿奇帶頭,神气十足,眼睛向樓下客座一掃,對伙計不搭理,走上樓去。
  小寶提心吊膽,也只得跟上去。
  樓上十余張桌子,大半坐滿了茶客,只臨窗有二張空著,這些茶客,見二人年紀雖小,可是气派十足,不由用好奇的眼光看著二人。
  阿奇只當不見,率先向臨窗空桌行去。
  哪知伙計立即上前攔阻道:“小客官,這二張桌子,已由包大胜大爺包啦!”
  阿奇忽兀自瞪著伙計,奇道:“咦!怎么我不知道?”
  伙計听得一愣,道:“二位公子認識包大爺?”
  小寶駐立一旁,退縮不前,露出一副畏縮相。
  “嗯……”
  阿奇漫應一聲,傲然往沿窗一坐,對小寶笑道:“小寶,來,吃什么?叫伙計拿來。”
  小寶猶豫地走過去坐下,只覺臉熱心跳,道:“我……不知道。”
  阿奇先瞪小寶一眼,又對伙計道:“先來一壺烏龍,有什么拿手點心!各來一份。”
  伙計見阿奇年紀雖小,可是气派甚大,一時摸不清頭緒,又不敢開罪,只好連聲諾諾道:“是,是,不過……這包大……”
  阿奇不待他說完,猛手一揮,微怒道:“我知道,把茶送上來,快去!”
  伙計被罵,只得悻悻而退。
  小寶見阿奇裝模作樣之態,內心忐忑,坐立難安。
  待伙計走后,阿奇見小寶這等木然模樣,不覺哈哈笑道:“小寶,你怎么啦?”
  “唔……”
  小寶不安的斜眼回轉,訥訥不知所言。
  突見左鄰,坐著一個白發蓬松,臉色漠然的怪老頭,一套白布衫,全是補了,右手執一枝白旱煙管,三尺左右,左手端茶,側頭往這邊看,剛好四目相對。
  只見怪老頭,兩眼湛湛神光,對小寶微微一點頭招呼。
  小寶倏地臉紅,赶忙別過頭去。
  阿奇怡然自得,創覽窗外。
  一忽儿,又上來一位滿臉橫肉,手執大刀,神態凶霸,“彭”一聲,就往阿奇身旁空桌上一坐。
  伙計見狀,匆匆赶上前,惶恐笑道:“客官,真對不起,這桌有人定了。”
  那大漢只當沒听見,橫眉豎眼道:“上好龍井。”
  伙計裝出一臉諂笑道:“客官,高升一步,這桌已由東街包大爺定了。”
  “什么?”
  小二露出一副愁眉苦臉之色,手指怪老頭桌上,道:“請多擔待!勉強在那客官桌上擠一擠……”
  那人突然手一拍桌,勃然大怒道:“告訴你,上好龍井。”
  這一吼,滿樓皆惊,引得所有茶官觀望,而這人又怒目向全室一掃,洋洋自得。
  阿奇對這人,那滿臉凶惡像,頗生一惡感,見他一副目中無人的神態,大大不以為然。
  那怪老頭視若無睹,仍悠悠然閒哉,自顧袖著旱煙袋,臉上毫無一絲表情。
  阿奇故作惊慌道:“呀!真凶,嚇死人。”
  那人朝阿奇瞪了一眼,不好發作。
  此時,小二仍怯生生的站著,喃喃道:“客官,何必生气,小的……”
  那人一聲冷哼,怒罵道:“嘿!放屁!少羅嗦,快拿茶來。”
  阿奇看了有气,不由眉頭一軒,道:“唔……好臭。”
  那人听得有人尋釁,雙手一按桌面,一晃竄到阿奇面前,怒道:“哪來的小雜种,敢在本大爺面前撒野。”
  說著伸手就是一拳,擊向阿奇頭部。
  阿奇剛學靈禽身法,有心顯露一手,見這一掌己到面前,毫不在意輕輕一閃,仍坐著不動,這一掌從他耳側滑過。
  那人一掌擊畢,倏地一惊,上身一傾,突擊阿奇下顎,怒喝道:“小雜种,再看本大爺這招。”
  阿奇眼看這招來勢,不敢小覷,身微微一側,身体斜著竄出,輕身縱落到小寶身側,仍嘻皮笑臉,調皮的把手在臉上一刮,羞道:“嘿!不怕羞,什么大爺?我看你倒像是大公雞嘛!”
  這時,兩人已隔開了一張桌子。
  那人見兩招落空,大感吃惊,再听阿奇當眾羞辱他是一只大公雞,怎容忍得下?
  突然一聲怒喝,已是惱羞成怒,手下不再留情,展開生平絕藝,正面對著阿奇扑來。
  阿奇眼看他一臉盛怒,布滿肅煞之气,心中一惊,再看他這招來勢,真正是情急拼命。
  阿奇待他雙掌來到面前,看准來勢,突然一招“乾坤定穴法”一搖一引往旁邊一晃。
  雖然只是輕輕一引,那人已是招架不住,只感身搖腳晃,支持不住,往桌下直墜。
  剛触及摟板之間,赶忙施出一記鷂子翻身,方能拿樁站穩。
  阿奇見那人被引送跌落地板,樣极狼狽,不由見狀大笑道。“懶驢翻身。”
  但見那人雙眼突出,眼中冒火,鋼牙一咬,隨手抓起桌上大刀,朝二人一指,怒聲道:“小雜种,有你就沒有我孫大剛。”
  阿奇道:“是你自己不小心啊,我還沒有用力呀!”
  “嘿!”
  孫大剛鼻內一聲冷哼,雙肩一聳,正揮刀作勢欲扑,突覺腰帶被一物鈞住,力道奇大,動身不起,更掙扎不脫。
  耳中忽听有人隱約對他說道:“小子,大庭廣眾之下,竟想殺人哪?”
  孫大剛心中倏地一惊,暗想:“想不到這樓上,還有高人隱藏?”
  回頭一看,突見身后怪老頭,正不經意的,手執煙袋,煙袋的一頭還鉤在他腰帶上。
  那怪老頭,看他回過頭來,細眯著眼睛,呵呵笑道:“小子,眼睛蒙屎啦,連老夫都不認識了。”
  怪老頭呵呵一笑,若無其事收回煙袋,不慌不忙的裝煙點火,呼呼地抽起煙來。
  孫大剛怔怔地看著一悟,頓時窘得臉紅到脖子,訥訥無語。
  小寶看那孫大剛那副滑稽相,几乎笑出聲來,再瞟一眼阿奇,忽露出一臉惊愕狀,不免奇道:“阿奇,你……”
  阿奇被小寶一喊,倏然醒悟,輕聲搶說道:“我認識他。”
  “誰?”
  “孫大剛,那大公雞……”
  “他是……”
  “是府里的護衛。”
  “咦!……”
  “咦什么?我只听說過,又沒見過面。”
  “那……怎么辦?”
  阿奇惶恐他說道。
  “怕什么?不管他。”
  阿奇說著,坦然的坐回臨窗桌位上,對小二一翻白眼,沒好气叫道:“喂,我們的烏龍茶呢?怎地還不送來。”
  那小二連聲諾諾,但仍不曾動身去拿。
  哪知這怪老頭,突一翻怪眼,對著阿奇、小寶二人,陰陽怪气道:“你們二個小子,与我有點關連。”
  小寶小嘴一撇,正想說話,倏見孫大剛正怒目瞪著他,立即駭然,低下頭去。
  阿奇听這怪老頭,依老賣老的語气,心里十分不自在,朝怪老頭脫一眼,仍坐著不動。
  “小子,過來,你們是何人門下?”
  阿奇听了更有气,哼聲道:“憑什么過去?”
  孫大剛在旁,已是耐不住性子,大聲喝道:“叫你們過來!”
  “哼!”阿奇瞪孫大剛一眼,道:“要你管!”
  那怪老頭唁咕怪笑,正聲道:“好,等會不過來就不過來,老頭子問你,你身上的玉佩從哪里來的?”
  “從哪里來的要你查詢,我反正不是偷來的!”
  “不是偷的,那么是你家長輩給你的?”
  “哼!”
  阿奇懶得甩他,夾起一塊點心,逕自朝嘴巴里塞。
  “那是我們侯爺給的!”
  “小寶,要你多嘴!”阿奇喝止道。
  小寶吐了吐舌頭,噤聲不語。
  怪老頭桀桀笑道:“那么你是侯府總管葛漢的儿子葛進寶,小名叫小寶的孩子啦!”
  小寶和阿奇訝聲道:“你怎么知道?”
  怪老頭道:“我怎會不知道,我是侯爺派來帶你們回京的京都指揮使帳下副統領龐公度。”
  小寶和阿奇一听,面面相覷。
  “葛進寶,你好大膽,竟敢扇動“王孫少侯爺”私自离京,“宗人府”追究下來,除了少侯爺須擒回京交給皇上發落外,你也少不了要定斬首的罪名。”
  “誰敢?”阿奇喊道。
  一旁的小寶早已嚇得怔在一旁了。
  “老頭子敢!這是上令,見令如見皇上,我奉圣令出京抓你們回去,難道你們要抗命不成?”
  阿奇沒料到老頭子有此一招,呆了一呆。
  “少侯爺,你們還是乖乖跟老頭子回京去吧!”
  阿奇眼珠子亂轉,心中在想脫身之計,口中卻道:“我若是不回去呢?”
  “那就恕卑職無禮,要抓人了。但卑職希望少侯爺不要抗圣命!為難卑職。”
  阿奇心生一計道:“當然跟你回去,你先下去付賬吧!我們休息一晚,明天再走。”
  那老頭子轉身吩咐孫大剛,帶著阿奇二人投宿到悅來客棧。
  天方亮。
  阿奇、小寶二人緩步施施然走出了“悅來客棧”大門。
  阿奇目光向后一掠,暗暗笑了笑,向東街大步行去。
  兩名黑衣大漢一見,自不怠慢,連忙快步緊跟前行。
  二人如果要找用早點,便應該拐彎向東走去才是。
  然而他沒有,卻相反地拐彎向了西。
  這時,跟蹤在后的黑衣大漢,已由兩名增加到了六名。
  但是,出人意外的,后面竟然還有人。
  這三批人,一批跟蹤在一批的后面走著。
  二人腳下不稍停的一直出了城門。
  片刻之后,己离城五里多路,到了一片荒無人跡的地方。
  阿奇霍然停步轉身,突哈哈大笑道:“各位!咱們就在這里談談可好?”
  六名黑衣大漢,一齊在丈許停住身形,但,卻無一人發聲說話。
  原來這六名大漢,經過一陣子的全力奔馳,早已累聘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一時之間,哪能夠說得上話來!
  阿奇掠了六名青衣大漢一眼,笑道:“喂!諸位都很累了吧,你們就先休息休息,喘口气,咱們再慢慢談吧。”
  轉眼望著停在二丈開外的白發老人道:“白發者爹是路過么?”
  白發老人道:“不錯,老朽正是過路的。”
  阿奇笑道:“白發者爹,還是赶快走開,別在這里耽擱了事情。”
  白發老人搖頭笑道:“不,老朽要在這里看熱鬧。”
  阿奇雙肩一軒,道:“老頭儿,依我看,這熱鬧還是不看算了。”
  白發老人道:“為什么?”
  阿奇道:“因為不值得一看,看了之后,你會感到很失望。”
  白發老人笑道:“少年人,你又料錯了。”
  阿奇一怔,道:“老頭,我真料錯了嗎?”
  白發老人大笑道,“對了,注意,那些小猴要發動了。”
  阿奇嘻笑道:“隨他們吧,這几只小猴儿,還不夠大耍呢!換几個大馬猴來耍耍也比較有趣味些。”
  阿奇話聲未落,一名黑衣大漢已發出了一枚信號彈。
  瞬時,天空爆開了一蓬紅藍色的火焰。
  白發老人仰頭看了火花信號,大笑道:“少年人,看來你的胃口滿大的呢!”
  “哈!哈!”
  阿奇笑道:“老頭儿,我怎好意思讓你看得興味索然而去呢?”
  自發老人道:“小子,你真是個古靈精怪,難怪……哈哈……”
  “難怪”以后,竟突變成了一串哈哈大笑聲。
  為什么?
  “難怪”什么,底下的話,為何不接下去?
  是礙難出口?
  還是有所不便?……
  這——只有白發老人自己知道。
  阿奇當然不知道。
  駐立一旁的黑衣大漢,更不知道。
  阿奇并沒有注意這些,眼睛掠過那個丟出信號彈的黑衣漢子臉上。
  “你是這些人的頭頭吧?”
  “不錯,你猜對了。”
  “你叫什么名字?”
  “孫大德。”
  “孫大剛是你兄弟?”
  “是的!”
  阿奇道:“剛才老爹的話,你都听見了?”
  “听見了!”
  阿奇道:“你覺得怎樣?”
  “沒有怎樣啊!”
  阿奇斜眼道:“你不覺得侮辱嗎?”
  “孫某自知技不如你,忍了。”
  阿奇嘻笑道:“你倒頗有自知之明嘛!”
  孫大德嘿嘿笑道:“不過,孫某也有孫某的打算。”
  “你有什么打算?”
  “孫某今天就算拼死了,也要請小侯爺回京。”
  阿奇不以為然道:“你的意思是說,今天我一定要跟你回去了!”
  孫大德道:“求小侯爺成全卑職們,不單是你,還有貴介葛進寶。”
  阿奇笑了笑道:“若我不回去呢?”
  “卑職們只好逾越冒犯,若不行,后面還有統領們!”
  阿奇故意惊聲道:“隨后到的人武功很高嗎?”
  “比我們六個人高出很多!”
  阿奇道:“嗯!有几個人?”
  “現在還不知道。”
  “都是什么人?”
  “要等他們到了才知道。”
  阿奇怪聲道:“大人物?不可以先說說來人的名字嗎?”
  “你不妨先耐著。等到他們來了,當面問他們自己呢!”
  阿奇忽哈哈一笑道:“其實,不問我也知道是誰了。”
  “我不相信你會知道。”
  阿奇道:“要我說出來嗎?”
  “都指揮使麾下,正、副統領。”
  孫大德愣住,半晌才道:“小侯爺知道。請小侯爺不要為難小的們,卑職們是奉上命差遣,若不能達成任務,皇上怪罪下來,小的們實在擔待不起。”
  其他五人亦同時抱拳躬身道:“求小候爺成全。”
  朱彥奇哈哈笑道:“行!我跟你們回去。不過……”
  六人原听說他要回去,臉上都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但听到不過……二個字,便齊齊緊張起來。
  “不過什么?”六人齊聲問道。
  “不過須等我辦完事!”
  這一說,六人才松一口气。
  “那簡單:我們可以等您辦完再一起回京。”孫大德道。
  “但不知小侯爺要辦什么事?要几天?”
  “事情須本公子自己去辦,要几天目前很難說,說不定十天,半個月,也說不定三、五個月,或一年……”
  六人剛放下的心,又吊升得老高。
  “請問小侯爺是什么事?須那么長時間?”
  “是件很重要的事……”
  “很重要的事?”
  孫大德狐疑地反复一次朱彥奇的話。
  “是的!那就是我想游遍江南風光后,再跟你們返京。”
  孫大德六人一听,緊張道:“不行!上面就是怕小侯爺逗留江南,才派我等前來……”
  朱彥奇一擺手道:“我說會回去,就是會回去,我才不管你們怎么樣!”
  說完,反身對小寶道:“走!”
  領先飛掠而出,小寶起身慢些,卻也和阿奇一般,被六個指揮使手下包圍住了。
  兩人學會“乾坤定穴法”的防守与攻擊招式后,加上楊諸授受的“靈禽身法”,這一般侍衛哪是他們的對手。
  三兩下,便遭二人定住了。
  阿奇拍拍手,道:“諸位!抱歉!委曲你們等你們統領到再為你們解穴。”
  又對小寶道:“小寶!這下子,我們可以走了!”
  這時那白發老人緩緩走近場中。
  小寶奇道:“老爹可是怕他們中邪,所以才過來看看。”
  白發老人走上前,道:“我倒不怕他們中邪!我只怕公子走掉,連老朽也無法回京复命。”
  “什么?你……”
  小寶和阿奇一愣,就在他們發愣在彈指間,那自發者翁已快速地解開那六人的穴道。
  六人迅速包圍住阿奇小寶二人。
  白發老人自怀中取出一錦緞袋,道:“這是圣命,小侯爺……”
  朱彥奇何等精靈,一看他取出錦緞袋,便猜到那里面裝的不是圣旨,便是宗人府諭令。
  未見諭令圣旨,溜亦可。見到了,哪還能溜,一溜豈非成了抗旨。
  當下,來不及說什么,拉了拉小寶手,急道聲:“走!”
  身形縱起,領先飛馳而去。
  “哪里走!”那白發老人喝道。
  几個起伏,截住小寶,几回合下來,便把小寶擒住。
  轉身將他交給了六個侍衛。
  翻身再望,此時朱彥奇,早已走得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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