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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長城——東起山海關,西至嘉裕關,婉蜒數千里,屏障漢人之安居,使胡人不敢南下牧烏。
  云中龍屹立在長城上。
  今夜,長城上有一种特殊的肅穆蒼涼。
  一條人影,像鬼魅般出現在長城城牆上。
  那人影方飄落,只听颼颼聲響,身后又有十個衣著不同的中年大漢,同時飄落,雁翅般散開,排在他身后。
  他目如閃電般向四周一掃,只見他們的七個先行人員均倒斃在城牆上,先是一怔,隨后他那森冷的目光,掃向云中龍。
  冷冷地問道:“是誰殺的?”
  云中龍不語,仰首望天,那人的聲音更冷,一字字的重問著。
  云中龍仍不理睬,那人身后的一人,突然上前,想扯住云中龍問。
  云中龍身形一閃,衣袂飄飄,迅即換了個位置。
  那人不服,再度上前,只見云中龍身形又一閃,從東邊又換到了西邊。
  云中龍哈哈一笑道:“怎么啦?想玩?來呀!”
  為首的那人,冷哼一聲,道:“丟人,還不予我回來!”他看著地面上的七具尸体,神色已由惊訝、憤怒,轉化為冷靜了。
  他冷冷地盯著尸体看了一陣,方始抬起頭來,注視著面前的云中龍。
  站在前面的那人,似乎不認得眼前的云中龍,但是云中龍卻認得他,知道他是達延罕之子,雖然他不曾在中原示出他的名字來歷,但云中龍卻早已將他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甚至還設計讓常來偷走他的執兵令符与結盟書,而迫使他暫离中原,回到漠北去稟報此事。
  然而達延哈魯卻很訝异,因為屬下報告,在京師一帶,除了“王修羅”華玉良處處与他們為敵外,另外的就只有一個武功奇高的中年書生,還有什么人敢与他為敵?這時,從城腳下的草叢中,颶地射出兩條人影,人影來的速度奇快,眨眼間,已到那人面前,咚地一聲,兩人雙膝一軟,跪在他面前。
  一人沙啞著聲道:“少主,七個弟兄們慘死在這家伙手中,屬下無能,求少主為他們報仇。”
  達延哈魯臉上的神色間除了陰冷外,這時還加夾著一种仇恨之色,那目光直盯著云中龍,左腿一伸,將跪著的兩人,踢了個仰倒。
  他注視著云中龍,道:“你知道嗎?我很欣賞強者,但只限活著的強者,你功夫不錯,一舉能殺死我七個屬下,但現在你必須再多殺几個人,否則,你的強者生涯就將結束。”
  “我并不認為如此。”
  “你必須相信:你知道我是誰的話,一定更清楚我是令出如山,想必你已知道我是誰,不是嗎?”
  “是的,我知道你是誰,你是達延罕之子——達延哈魯。”“好!你能知道我的名字,想必也清楚我的為人處事,若非是我族人或故友,外人是無法知道我名字的,你是誰?為何意圖阻扰我辦事?”
  “很報歉,我即非你的族人,更非你的故友,我只是中原道上一個小角色。至于你的為人處事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你來自胡邦,意圖犯我大明江山。”
  “閣下即是明眼人,當知我達延哈魯,是不容許有人違抗我,念在你是個英雄,給你兩條路走,一是讓路,二是降我哈魯,否則……”
  “除此二路外,可有他徑?”
  “有。”
  “說來听听!”
  “死。”
  話短,字少,意深。
  但云中龍笑了!
  他不但笑了,而且笑得非常高興、非常得意。
  “達延哈魯!我選擇了第三條路!”
  “第三條路?”
  達延哈魯惊异地瞪大了眼睛。
  有人選擇“死”路?這真是玄奇。
  更別說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是的:我選擇了‘死’路,但不是我死,而他們死!云中龍笑嘻嘻他說完這句話。
  達延哈魯一時怔住了,想不到有人听到他的名字,竟然毫無懼色,且又如此膽大夸口,說要殺死自己身邊的几個護衛。
  達延哈魯問道:“你是誰?報個名來,讓本少主听听。”
  “你還不配問!”
  達延哈魯臉色一變。
  “好!我不配問,那我這些屬下可配問?”
  微一點頭示意,他身后“咻!”地跳出了几個人來,朝云中龍圍了過來。
  “哈!哈!”云中龍笑道:“你們几個若胜得了我,我便告訴你們,我的外號、大名!”
  “我叫章海,我先來領教!”
  云中龍冷笑道:“你叫什么,我不管!我只管你的死活!”章海性急,云中龍兩句話,對他刺激甚大,激起了他的怒火,暴喝道:“該殺。”
  “殺”字甫落,手中雙鉤,便已向云中龍鉤去,眨眼之間。兩道銀光射向云中龍。
  雙鉤距云中龍胸前,僅三寸之距時,他口中“嘿”地一聲,一式“懶驢打滾”向地上一滾,便滾開三四公尺,立刻滾出對方的鉤招之外。
  章海見一一招落空,忙揮起雙鉤再進攻時,突見面前人影晃了一下,便見一一只巨掌向他胸前擊來。
  他忙想收鉤閃避時,胸前“鳩尾”穴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掌!
  一聲慘叫,人竟像斷了線的風箏似地飛起,向長城下墜去,便再也沒听到什么聲音了!
  云中龍挺立長城之上,威風凜凜,口中冷冷問道:“誰再攻上?”
  站在身旁的几人,都愕住了!
  達延哈魯身后的几個高手,也都呆住了!
  原來這十几名高手中,以章海功力最高,雙鉤從不虛發,而且內力及輕功,均在九人之上,想不到竟沒走了兩招,便栽在對方手中。
  眾人不寒而栗,個個面如土色。
  看大色已不早,加上被云中龍這一耽擱,月色更沉。
  達延哈魯暗暗忖道:“再打下去,只怕須多耗時間,誤了正事,不如放了他,將來再找机會收拾他,否則目前即使胜了他,只怕也要多損兵折將,再回去調人恐有所誤,還是暫且放了他,先辦正事重要!”
  一念及此,便大聲問道:“報上姓名,本少主三日后,定來取你狗命!”
  云中龍雙手背負,意態悠閒,仰天大聲道:“玉修羅!”
  達延公子恨聲道:“屠龍幫主玉面修羅——華玉良,好!這筆帳我認了!后會有期!”
  十道人影,飛下長城,疾快沒入夜色中。
  云中龍化名的華玉良并未加以阻攔,任由他們离去,因為在他心中清楚,在長城下的那關口,正有一批錦衣衛和尚義門的高手正等著他們自投羅网。
  即使這网网不住達延哈魯這條大魚,但网住几條小魚,對達延罕野心亦能有所阻,相信官方的插手,會讓達延罕對入侵中原的野心有所收斂!
  他還是赶緊到金陵去,協助朝廷殲滅那胡賊的党羽。
  “大湖畔?武林大會?”
  “爭奪盟主寶座?”
  一路上,云中龍的耳邊不停的響起這類的話語。
  在云中龍從長城往金陵疾赶的時候,江湖上已掀起了一股風潮,洶涌的風潮,把一些長年守在門派內的武林高手,一個個逼出來了!
  那就是——得意洋洋的伏神幫幫主“白發翁”沈鳴遍撒武林帖,邀約江湖各大門派的高手,定于八月十五日,在太湖畔悅陽樓前廣場,設擂台,爭城“天下第一人”“武林盟主”寶座。
  沈鳴多年的野心,已到了要達成的時候,因為足以破他罩門的利器“垂淚石”、金索剪”、“涵銀劍”已被他奪得,更令他不可一世的是“洗髓丹”這种武林練武人士夢寐難求的至寶,也落在他的手里。
  “天殘神功”第三重,在他來講,已不再有走火入魔的危險了,因為“天殘神功”第三重是返噗歸真,主要必須讓已老化的筋骨得到重生后,才能修練,如果老化的筋骨沒得重生,那將無法忍受最后那种內力沖擊的排撞,而導致入魔,但若修成,則天下無敵。
  這就是為什么“天殘神功”讓江湖武林習武人士又愛又怕,偏又力“它”爭奪,甚至不惜殘殺至親朋好友。
  沈鳴和他的師父“瘋邪”,處心積慮的奪取江湖中武林同道的神兵利器,原因就是在于“瘋邪”和他并無把握能將“天殘神功”練到第三重,而想達成“天下第一人”“武林盟主”的野心,就是搜集這些足以破他們武功的神兵利器,不管是巧取豪奪,或是以殺戮方式來取得,他都不在乎。
  十多年來,他已將江湖中的神兵利器全搜刮到手,唯一遺憾,而且引以為憂的“云山送魂崖”下埋藏的三件兵刃,經由古笑非之手而重新獲得,那么天下武林還有誰是他的對手?云山之行,是他沈鳴一生中,可以稱為值得紀念的日子,他不但奪得了最后三件可以克制他武動的兵刃,還得到修練“天殘神功”的必要神藥——洗髓丹。
  “哈!哈!”
  “我沈鳴是天下第一人了!”
  “不,這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是天下第一人還不夠,我要天下人都承認,并且推舉我為‘武林盟主’!”
  “盟主!哼!天下第一人憑我沈鳴的武功來說,有如探囊取物,但若要這群自命俠義中人同意我當‘武林盟主’,恐怕不容易。”
  “不行!不行!我沈鳴一世果雄,我不能功虧一簣,我二定要坐上武林盟主的寶座!即使犧牲全部的手下,我也要達成!”
  大湖中小島上,不歸洞中的沈鳴,自言自語,又是笑,又是沉思的。
  是的,為了達成目的,他要不擇手段。
  于是太湖畔,悅陽樓下,直通湖邊好大一片的草地上,搭起了一座好高、好大的擂台,同時在擂台的西邊、南邊、北邊也搭建了一座座的來賓席。
  奇怪的是那一座座的空棚周圍,竟然日夜都派有手下在巡邏。
  云中龍雖沒接到“武林帖”,一听到這個消息,也急急往太湖赶去了。
  古笑非和張豪兩人的心情一直很沉重,因為三件神兵利器彼沈鳴搶走,實在很擔心,沈駝子會怎么利用這些兵刃,若純為收藏,那倒好,若不是,利用它來殘殺武林同道,那就糟了!
  所以一听到“太湖比武爭盟主”之事,二人便馬不停蹄,早早往太湖赶去。
  另一邊,金陵城下松風谷中的司馬家,卻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掀起了一場爭論。
  逗妞在中原,沒有嘻胖,損仔的陪伴,雖然寂寞,卻并不孤單,因為常來、阿奇比起他們兩個來,玩得花樣多,而且不把她當成什么小姐,完全就是伙伴,玩起來痛快多了!
  伏神幫的爪牙,神通廣大的將“武林帖”直送達松風谷,這帖上清清楚楚的寫著常丘、司馬長風等人名,神机老人再也無法緘默,冷眼旁觀了。
  常丘、司馬長風決定赴約,東海“神机宮”重返江湖的日子提前了。
  在忙碌准備出遠門的工作,三小被忽略了,沒有人提到要讓三小也去。
  一場辯駁、哀求、哭泣、胡攪蠻纏下,司馬長風瞪著愛女,無可奈何的答應了。
  當一行人歇宿在太湖畔客棧的第一夜,三小相偕溜出客棧了!
  “溜?”
  “對!悄悄溜出去!”
  “我贊成!”三個小鬼又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出去了。
  “好久沒有這樣子了,真舒服。”常來道。
  “阿奇在那里干什么呢?好像很有趣的樣子,我們快過去看看!”逗妞道。
  “女孩子,怎么會好奇心這么強!”常來嚷道。
  “又來了,女孩子又怎么樣,你這個小鬼頭!”逗妞噘起嘴道。
  “這是什么?”常來指著小箱子里的黑色長管問道。
  “笨蛋!是長管子,你看不出來呀!”逗妞不屑地道。
  “看來逗妞很清醒嘛,我以為瞌睡虫跟著你溜出來,把你搞得迷迷糊糊地。”阿奇說著:“而且晚上看起來也更迷人。”
  “迷人?阿奇你說話就說話,干什么和常來擠眉弄眼的,說,你這句迷人是指什么?”逗妞不高興的說著。
  “迷人嘛……哦,是指漂亮啦,美人啦,或是大美人,小仙女呀……”
  “是嗎、那你是說我羅!”
  逗妞高興的拉拉辮子,又扯扯衣裳。
  “喂、阿奇、拜托!別再說了,我可不想晚上睡著了再做惡林!”
  什么意思啊,常來,你真是可惡!要不要我夸你几句讓你睡三天三夜?”
  “只怕逗妞你沒那么多的詞贊美我!”
  “你欠揍!”逗妞捏起拳頭,一下子沖向常來。
  常來卻伸伸舌頭,做做鬼臉,往悅陽樓旁的小樹林叢躲進去。
  逗妞一扭身,追過去。
  阿奇搖搖頭,也只好跟過去了。
  阿奇的腳似乎被一條黑線絆了一下。
  “糟了。”阿奇喊道。
  “什么糟了?”逗妞和常來同時轉過臉朝向阿奇看。
  “這是什么火藥的引子,此地怎么會有這种東西呢?”
  阿奇自言自語的說著,同時蹲下去,拿起一條線頭在鼻子上嗅嗅,又輕輕拉了一下,說也奇怪,那線的另一端竟然埋在樹叢岩石粒屑下。
  “火藥引子。就像是小火柴一樣,用火熠子一點,就會燒起來,只是這种東西燒到最后,會引起爆炸,威力很大,會傷害很多人的。”
  “什么叫爆炸?”
  “爆炸就是用像鞭炮那樣,一點火就爆開了,鞭炮你看過嗎?”
  “什么話?瞧不起人!”
  常來憤怒的捶了一下阿奇。
  “金陵城這么大,雖然不是天天有人家辦喜事,或拜拜,也看過人家放鞭炮。這就像沒見過豬走路,也吃過豬肉啊!”
  “沒那個意思啦!我的意思是這种東西只要上點點燒起來可就不得了,它的力道比鞭炮強上千百倍,我見過已將整座庭院剎那夷為平地。”
  “哇!嚇死人了!太夸張了吧!”常來低低地吹了個口哨,又道:“我真想看一次!”
  “阿奇!快來!”逗妞蹲在旁邊的岩石旁叫著。
  “看!這里也有一條你說的什么引子!”
  “什么?”阿奇惊呼一聲,訝异的和常來走過去。
  “真的呢!阿奇!這條跟你發現的那條一模一樣。”常來也蹲下去仔細的瞧著逗妞手上的那條引子線。
  阿奇的眉頭皺了起來,半晌都沒說話。
  突然間,阿奇拉著引線,輕輕拉起,小心翼翼地沿著引線埋的方向,向前推進,引線時端頭,竟然是在悅陽樓前廣場的來賓席下。
  阿奇的神色凝重起來,拉著逗妞和常來避過伏神幫那些布置會場的爪牙,鑽到來賓席的棚架下,他示意常來和逗妞輕輕悄悄的挖著引線端點下的碎石地。
  常來和逗妞雖不知道阿奇在做些什么,但知道這決不是玩耍的時候,于是也輕輕悄悄的挖。
  常來的樹枝首先碰到一個硬物,用手撥開上面覆蓋的泥沙,赫然是個鐵盒子,逗妞和阿奇也相繼挖到。
  “我果然沒猜錯!”阿奇道:“走!退出去再說,別惊動這群喪心病狂的人。”
  三人小心的抱著三箱火藥走著,終于退到湖邊的茅草叢。
  “我想這一定是黑色的火藥,上次在京里,有個紅毛子送了一箱子這种火藥,要賣給朝廷,當今圣上令我爹試試,所以我爹就帶回來讓那些將軍們看,第二天試爆時,我也去了。那威力真大,把一個山頭都炸平了。”
  常來和逗妞都听傻了。
  “我一直想不通伏神幫從哪里取得這些火藥,這些東西,又為什么伏神幫要將它埋在來賓席下……而且引線又拉這么長!
  莫非……”
  說到這里,常來和阿奇突然若有所悟,彼此對望一眼,同時道:“明天……”
  逗妞猶自不解,問道:“明天怎么樣?”
  常來不語,阿奇只好開口道:“只怕沈鳴是用來准備明天將來賓席上那些不順眼的人給炸死!”
  “好可怕!”逗妞按住胸口,惊粟著道:“如果我們明天去,不就會被炸得稀爛:”
  常來和阿奇點點頭表示同感。
  “我們快去通知爹他們!”逗妞急急他說。
  “來不及了,天都快亮了,而且從哪里找起,除了你爹外,還有很多人會來,像張老爹、云大叔、還有古老哥等很多人,不知住在哪里,怎么通知?”阿奇拉住逗妞道。
  “怎么辦?怎么辦?”逗妞急得眼圈紅起來了。
  “明天開始比武時,再通知他們好了……不行!這樣一來万一不慎,被發覺,引起一場混亂,不知又有多少人會無辜受到傷害……怎么辦呢?”阿奇自語道。
  “我有辦法。”常來胸頭一拍道。
  “什么辦法?”
  “我們何不來玩一場放大鞭炮的游戲。”
  “什么呀?死常來,人家在擔心爹和哥哥他們,你還想玩放鞭炮游戲!”
  “哼!逗妞說什么話嘛!你擔心你爹和哥哥,我就不擔心啊!你把我當木頭沒感情!”常來听不順耳,气呼呼的頂回去。
  “好了!好了!這個時候還斗嘴,我阿奇第一次看到有這种人,常來,快說清楚。”
  “很簡單,那沈駝子不是明天要放火藥炸死人嘛!我們現在就先放,那火藥一定會將這地方炸得亂七八糟,這么一來,他就害不了人了,而且可以讓這些參加比武的人知道他的惡毒,激起公憤,轉而合擊他,消滅伏神幫。”
  “好方法,可是這不就會讓他有机會逃走嗎?”
  “阿奇!你不是說這些火藥很靈嗎?我們多搬他几箱來,今晚那沈嗚一定躲在不歸洞,我們炸了比武場,也不見得阻止得了他想爭‘天下武林第一人’盟主的寶座,他早晚會坐船上岸來比武,我們就呆在岸邊,來一只船,我們就炸一只,既省力,義省時。”
  “你所說的不錯,万一他們沒出來呢?”
  “那更好,明天集合大家,沖到島上抓住沈鳴那一伙坏蛋!”常來說得眉飛色舞,好不精彩,好像他已經抓到沈鳴一般。
  “逗妞,你覺得常來的主意怎么樣?”
  “哼!”逗妞鼻子朝天,不理睬。
  “別生气了嘛!”常來走到逗妞的身旁,拍拍逗妞肩膀道。
  “不過我很喜歡剛才你那凶巴已的樣子。”
  “什么啊!常來你……”逗妞气得說不出話來。
  “噓!別讓伏神幫的那些手下听到!”阿奇忙伸出中指,直豎在鼻尖前,示意逗妞小聲點。
  “嘻!”常來露出一副嘻皮笑臉樣,得意洋洋的看著气得說不出后來的逗妞。
  “哼!我最討厭常來了,亂說話,欺負人!”
  逗妞無可奈何的說著,同時趁常來一個不注意,狠狠地往常來腳腿骨上踢去!
  “哎喲……”可怜的常來,哎喲慘叫聲中,單腳支地,兩手抱著另一只腳,直往小腿骨上搓揉。
  “好了!別鬧,也別生气了,兩個人都扯平了,誰也沒欺負誰!”阿奇怕常來生气,兩個又鬧起來,只好橫身插入兩人中間。
  “好吧!只好算了!誰叫她那么迷人,我對迷人的女孩子最沒有辦法了。”
  常來抱著腿,做出一副可怜兮兮,偏又無可奈何的表情,這表情逗得小丫頭逗妞終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了!好了!阿奇!你別擔心了,你看司馬小姐笑了,好小姐,好姑娘,快告訴我們,你對我提出的方法覺得如何?”
  “還可以啦:不過怎么做?”
  “放心,看我的,你們兩人只要等我的消息:看我耍猴戲。”“你一個人?行嗎?”阿奇怀疑地問道。
  “沒問題啦!交給我來辦吧!”
  “好吧!不可做得太過份,知道嗎?”
  “真羅嗦,像女人……”
  “女人怎么羅嚏了……”
  “好了,沒一會功夫,兩人又吵起來了。”阿奇忙在戰火未升起前,將兩人拉開道:“你要我們幫忙嗎?”
  “嗯:你們幫我去多搬几箱火藥來,回來時再到各處尋出火藥引線來,一同拉到這岩石后。”
  人多好辦事,不一會功夫,常來身邊又多了三箱火藥,及由各處小心拉來的引線。常來小心翼翼地將引線頭擺在一起,用條小引線將引線頭稍為扎緊,同時打開火藥箱子,抱出許多火藥,放到渡口附近的隱密處。
  他拍拍手道:“現在,阿奇,我要你幫忙,我現在先去引走那守夜看顧的人,否則一點燃,他們就會被炸死了。等我引開他們,你們看到我的信號,就放火燒線,可以嗎?”
  阿奇點點頭同意。
  常來于是大搖大擺的走進比武場,他的出現,馬上引起伏神幫守夜人注意,只听到一聲“抓”,許多人就沖向常來,常來猶如彩蝶戲花般,左飄右閃,逐漸將那些人引离比武場朝市鎮追去。
  逗妞和阿奇還在撬著最后一個箱子!准備拿出火藥時,常來已回到岩石后。
  “咦!你朝市鎮方向去,怎么那么快就回來了?”
  “我只到達那路口,就躲起來等那群笨蛋走過。我就跑回來了!”
  常來邊說邊拿出火焰子,點燃手中一枝細松枝,松枝很快的點燃了。
  常來看著手中松枝的火,道:“阿奇、逗妞,你們兩個要不要來玩一玩。”
  逗妞一把抓住阿奇的手,道:“誰和你這個小坏蛋玩!”
  常來搖搖頭,道:“女孩子,就是小心眼,開不得一點玩笑。算了!你們不玩,我自己來玩,看我的奇招。”
  說完,蹲下去,利用手中松枝的火,將火藥引線給點燃了。
  在黎明前,仍漆黑一片的野地湖畔,這己著火的引線,快速的燃燒蔓延出去,在黑暗中數點紅星,非常美麗,鮮紅中帶有著邪异的气息。
  在常來三人還未來得及退到湖畔水邊時,第一個火藥已引爆了。只听——“丘、丘……”
  “轟隆……砰……”
  熊熊燃燒火光中,除了一陣陣劈里啪啦燃燒爆炸外,偶而傳來一兩聲東西倒塌、火花四進的聲音。
  天空一片火紅,四周照得一片明亮。
  “哇!這就是你的奇招啊!”逗妞看得入了神,忘我拍起手來,好半晌才說出話來。
  常來自己早被這浩大的場面,給惊住了,一張嘴巴張得大大的,圓圓的,足以塞下一個大神子!
  阿奇雙手雖沒捂住耳朵,但心里的惊嚇,卻比常來等更加深,更加厲害。
  滿天的紅焰,霹靂的暴響,還有那不時沖上半天高的木梁、磚瓦、器物。好強大的威力,好厲害的破坏力,沒想到這种火藥,是這么可怕。
  阿奇的眼睛看著燃燒中的廣場,腦中卻想到另一幅畫面,那就是在廣場中站的是一群兵士,倒下去,斷腳殘軀,令人生懼。
  “不行!不行!”阿奇猛搖頭,突然自言自語的大聲嚷道。把在旁看的不亦樂乎的逗妞、常來嚇了一跳。
  “阿奇有什么毛病嗎?”逗妞偏著頭問。
  “大概被炸昏了頭,嚇坏了!”常來瞪著阿奇看。
  “噢,沒有啦!”阿奇回過神來。
  “那你緊張什么?”逗妞問。
  “對呀!你看你這是什么表情就知道了。”常來也加了一句。“你們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到,万一這种火藥也落到韃靼手里,達延罕將它用來對付我們守衛疆土的軍隊,我大明朝軍隊哪有反手的机會?”
  “你太緊張了吧!我的小侯爺!這种火藥是來自海的那一邊,洋鬼子不可能將這种東西賣到那么遠的北邊。沈駝子只不過是沾了靠近海邊的光,和夷鬼有船往來,才買得到的,這种東西對于擁有龐大軍隊的明朝而言,根本不构成威脅!”
  “常來,你有這种想法,實在太大意了。別忘了,伏神幫和達延罕訂有盟約,如果沈駝子將這种東西送給韃子,那么后來……”
  “得了吧!小侯爺!沈駝子能擁有多少這种東西,還很有問題呢?即使有,相信也不會大多,多到足以當作禮物送給別人!
  別替古人擔心了。”
  “別這么說呀!常來!這是和我朝存亡有密切的關系,是個相當嚴重的問題……”
  “喂,你們兩個在干什么?”逗妞气憤地道:“你們不好好欣賞,在吵些什么?有什么好吵的?”
  阿奇和常來對看一眼,噗的笑了出來。
  在客棧中的司馬長風一行人,被窗外惊天動地的暴響惊醒了,不約而同的沖到屋外,對著東方發紅的天空發呆,面面相覷,不知所以然。
  “啊!起火的那里,不是伏神幫明天舉行‘比武大會’的地方嗎?”
  人叢中突起的一語,惊醒了發呆中的人們。
  一連串的猜測、惊异低語聲在人叢中,乍落又起。
  司馬長風首先感到有點不對勁,稍一凝神,他才想到發生了這么巨大的聲響,怎么沒听到逗妞那個好奇又聒噪的聲音。
  “逗妞呢?怎么好半天沒看到她呢?”
  常丘和司馬浪等兄弟這時才發覺到逗妞不見了,不待司馬長風吩咐,便分頭去找。
  尋遍客棧,并未看到逗妞等人。
  司馬長風臨机立斷,揮手示意往起爆炸方向走去。
  一伙人,當即如電光石火般,往湖畔掠去。
  在不歸洞中的沈鳴,听到第一聲爆炸聲起,兩條眉毛不覺糾在一起,在第二聲爆炸聲響起時,沈鳴已沖到碼頭上,連船夫解繩的時間,都來不及,“唰唰”刀下,砍斷繩纜,舵手運槳如飛疾馳向岸邊。
  岩石后站立著的逗妞三人,無言的注視著正熊熊燃燒的火焰,心中都存著一种難以言喻的感触。
  “逗妞,我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火。”常來帶著一种敬畏的眼神,注視著火場。
  “我也是!在長春島上,我也放過鞭炮,但像這么大的爆炸場面,我第一次見到。”逗妞說話的口吻也不再像剛剛和常來斗气的語气,而是輕輕的,近乎呢哺的小聲。
  “阿奇你呢?”逗妞沒回過頭,只是順手撞了一下阿奇的手肘。
  “我也沒……”
  阿奇說到“沒”字,話便斷了,同時身子一僵。
  阿奇停住未說的話及身子僵硬的感覺,很快的引起逗妞的注意。
  逗妞回過頭一看,不禁也怔住了。
  “糟糕!常來!看你玩放鞭炮的結果!”阿奇目不轉睛地道:“我想這應由你來負全責!”
  “咦!我招誰惹誰了:要負什么責任?”常來喃喃地咕嚕著,眼睛仍看著燃燒的火場。
  “少羅嗦!”逗妞忽然從常來的頭上,狠狠擊了一拳,道:“看清楚!一個嘴巴像賣貨郎的……”
  “你要搞清楚!逗妞!”常來被逗妞狠狠一打,火冒三丈,猛地轉過頭來,指著逗妞的臉吼道:“你現在和我常來在一起,就不能動不動打人,你躡我出來,我就是頭頭,換句話,你屬于我管,就必須客气點。”
  “吵死人了!你行!你是頭頭,好了!放火藥炸伏神幫比武場也是你的主意,那樣一來,抵抗伏神幫的事,也是你的責任羅……”逗妞一臉調侃的神色。
  “干嘛說得這么嚴重!”常來被她一吼,气也消了一半。
  看到逗妞調侃的神色,常來覺得有异,不自覺地往阿奇看去,這一看,看得他張口結舌,不知所措。
  “這……這……”
  “別這個,那個了!小心!常來!”逗妞邊調侃,邊凝神戒備,望著被火光映得通紅的湖面。
  常來瞟了逗妞一眼,隨即和逗妞阿奇,凝神注視著太湖中電射而向岸邊來的小舟。
  “喂!阿奇:你看……這小舟?”
  阿奇搖搖頭。
  在逗妞正想張口說話時,那离岸上還有二、三丈遠的小舟上,忽然縱起一條人影,加急矢般射向岸上。
  兩三個起落間,已停在三小的面前。
  “你們弄的?”那條人影道。
  “你說什么呀?”常來已從方才的訝异中恢复過來。
  “那是誰炸的?”那人沉聲問道,字字如鐵錘般,重重地敲在三小的心中。
  “誰炸的?那么重要嗎?”阿奇忽地上前一步,搶在常來開口前反問了一句。
  那人從鼻孔中,冷冷地哼了一聲。眼光來回的掃射三小,只見他背后的駝峰,逐漸地脹大,臉上由紅轉青再轉白,三小何曾見過這种怪异現象,不禁訝异地張大眼睛,瞧得目不轉睛。
  “司馬逗!你瞧夠了嗎?”那個陰沉沉的聲響起。
  “哇!阿奇!他……他是沈駝子……沈鳴那個大惡魔!”逗妞看著他那隆起又收縮的駝峰,失聲惊呼道。
  “別慌!別怕!”阿奇伸出手,拍拍那只細嫩的小手,安慰道:“你現在的武功比上次你被抓去時,高強了很多,沒有什么值得怕的。何況這里還有我和常來呢!”
  “是呀!怕什么?有我們在呢!”常來的口气很輕松,但心底卻升起一股沉重的壓力,同時內心中也隱隱浮起一种死亡的陰影。
  常來用力甩甩頭,想甩掉那种莫名的陰影及壓力。
  “常來?阿奇?”沈鳴陰鷙地望著兩小。
  “嘿……嘿……”
  一陣陣的陰笑聲,由沈鳴的口中揚起,響澈在黑夜的黎明前的湖畔。
  “好!好!近來屢屢挫我伏神幫的三個小鬼。失敬、失敬!
  不用再問,方才那一連串的爆炸,一定是你們三個的杰作作羅!”沈鳴抬頭看了一下仍有小爆炸的比武場。
  “沒錯!少爺們方才玩放鞭炮,很好看哪!那些東西彈在半空中,開的火花,有一字型,有如意……”常來朗朗不斷他說著。
  “有完沒完!畜牲!再胡言亂語,看我不斃了你!”
  “什么胡言亂語,你一定是太急著赶路,所以沒看清楚,真的……”
  “畜牲!今天我絕不饒你!”
  語落身起,人己來到三小半尺不到處。
  三小一看到沈鳴身形一動,三小已分散開,對沈鳴采取包圍之勢。
  沈鳴冷冷一笑,左手袍袖一拂,右手一記“黑蛇出洞”拍向逗妞,而左手的袖風有如利刃般,直襲向三小。
  逗妞回身一轉,避過直向面門而來的招式,同時伸手拔出背上的寶劍,一招“白衣劍法”直劈向沈鳴而去。
  沈鳴的左手袖風雖是襲向二小,事實上卻是指向阿奇前心。
  阿奇在袖風甩過來時,他雙足一提,身形凌空,在空中打了個倒翻,如鷹儿般,疾扑而下,“單干夜遁”五絕掌,已堪堪然施出。
  常來可不同,雖然他看到沈鳴的袖風甩向他和阿奇,但憑他的眼力,一眼便瞧出這袖風甩向他的只是個袖影,并沒有力道,故而原地未動,一雙骨碌碌的眼睛,溜來溜去,看著沈鳴的動作。
  這時,他看到逗妞和阿奇一上、一下,攻擊部分配合得很好,并不需要他的援手,他便注意起方才那舟上的四名操舟大漢。
  那四個操舟大漢,在方才他們對話、對掌時,已從四面慢慢欺逼過來。
  常來忽然縱聲格格笑起,這一笑,那四個大漢便煞住身子,互相一對眼,竟朝常來抄包過來。
  常來雖練有武功,更蒙靈香湖的姐姐教他一些武功步伐,但因為生性不喜好練武,自回到金陵,又貪玩日夜閒逛,武功沒進步多少,唯有打斗上,多添了一點經驗。雖然是打敗了游多、金南他們,但那也實在是有大半借官府之力打贏的,所以這時候看到這四個大漢,他雖然嘴上在笑,心底卻在忐忑不安。
  這四個大漢,看起來身材魁梧,又孔武有力,若一齊出手,确實不易應付,自己年紀小,打不過人家是沒關系,不過看這四個人,在荒郊野地,打不過他們,只怕真會喪失生命。
  常來心念一轉,笑罷,旋身向四人說道:“我這么小,打不過你們四人,加上我現在手無寸鐵,傷不了人,可否請你們讓讓路,讓我走吧:”
  那四個大漢不睬不理,只听“呀”地一聲,四人翻掌直攻常來。
  常來只覺這四人攻過的陣勢上,處處皆有縫隙,他咧嘴一笑,輕輕一提气,身如飛燕,穿閃而過。
  常來笑嘻嘻的站在圈外,看著他們四個人的拳掌互擊著對方。
  四個大漢發現眼前人影落空,拳掌竟然互擊著自己人,不禁大惊失色。
  常來眼睛一轉,又一計上心頭,手腳故意使慢,讓四個大漢又圍上來,拳掌交加襲來時,才又以無比美妙的身法穿梭在掌風拳勢的狹縫中,同時左右開弓,不停的左邊拍一下,右邊撞一下,惹得四個大漢心浮气躁,招式無法相配合,以致動不動就打到自己人。
  其中一個大漢忍不住這种一面倒的頹勢打法,破口大罵起來。
  常來偏又一副嘻皮笑臉的死樣子,說道:“何必發脾气呢?說出來你們恐怕還不信,今天你們是碰到我,你們才有辦法打這么久。若是碰到我們那位逗姑奶奶,你們早就回姥姥家去了!”
  那群人被他左嘲笑,右冷諷,已气得七竅生煙,不再顧及掌法、拳腳,竟然一味的拼打出來。這一來,戰圈的破綻是越來越多了!
  常來更是得意,他加油添柴他說:“所以說呀!四位大哥,你們應該謝謝我,當然啦,你們現在身上沒有什么東西,沒關系,待會儿你們再派人送謝禮來就可以了……喂……喂……怎么又打起我來了呢?”
  常來油嘴滑舌的,手腳卻不慢,又是一個轉,轉出戰圈。那四人好不容易才找出一個可以擊中的目標,偏又影子一閃,失掉人影。
  不料人影尚未找出,猛中背后有人說道:“四位大哥!我在這儿等了半天,你們不陪我玩,我可要失陪了!”
  四個人一回頭看,常來正自悠悠然地,站在那小舟上,一搖一晃的踩小舟玩耍。
  這四人是沈嗚手下的親近幫徒,武功在江湖武林中亦可名列一流高手中,更精擅合擊之術,江湖上真是少有對手,本來就性烈,再加上常來几番戲弄,心中火起,怒吼聲四起,掌拳猛劈過去。
  “喂!喂!別生气!生气有傷身体……”
  “君子動口,不動手,哎……”
  這邊的逗妞和阿奇二人,又是白衣門的“自衣劍法”,又是如意門的“單于夜遁”,一會是“神机十八招”,一會儿是“乾坤定穴法”,雜七雜八的夾雜使出,与那沈鳴拼打的不亦樂乎。
  雖然沈鳴是一方梟雄,一個武林中罕見的武功高手,但逗妞和阿奇亦非弱手,也是那兩個武林俊杰調教出來的,相當扎手,沈鳴一時也無法將二人擒下。
  事實上內行人注意一看,便可發現沈鳴是有意在放水,利用放水的机會,在拖延觀察他們二人的招式,并且趁机尋出破招的方法。
  聰明机伶的阿奇、逗妞在動手之初,便發現了這個事實,知道單憑功力,二人絕不是沈鳴的對手,只有一心一意的采取游斗的方式,來避開正面鋒頭。
  逗妞和阿奇左右手不時地抓出所能拿到的東西,當作暗器打出去。
  沈鳴見到暗器不時的射出,雖然是輕而易舉的避開,但卻防不胜防的,很是惹人煩。
  逗妞、阿奇的作法,雖然拖延一時,但這時候,也逐漸抵擋不住沈鳴的攻勢了。
  常來的打的輕松,不時抽空瞄瞄那邊在打的三人。當他看見逗妞和阿奇二人已呈敗勢,不禁大惊,叫道,“你們兩個別打輸哦,不然會很丟臉的!”
  他手上無利器,單憑身形轉換在打,看到四個大漢的武功不濟,實在也興趣缺缺,心想:“和這四個笨蛋打,沒意思。不如幫逗妞他們打來的痛快。”
  拿定主意,單足一點,身形疾旋,口中故意說著風涼話:“喂!大個子的大哥:別老圍著我轉嘛!舍不得我啊!抱歉!你們想陪我玩,我卻沒興趣玩了!”
  這四個己被他耍弄到接近瘋狂邊緣的大漢,哪容得了他走,齊聲怒吼道:“小鬼!別走!”
  四人齊拔出刀猛砍而出,這力道少說也有四五百斤,常來一個肉軀,怎么承受得了!只覺那凶猛刀勢如狂濤巨浪,澎湃而來。常來不敢輕忽,順手撿起一根枯枝,照著靈香湖的湖姐姐招式,源源不斷的施出。
  常來手中的枯枝,輕輕一抖,幻化成千百條影子,若點若打,有刺有擊,直逼四人。四大漢只覺眼花繚亂,分辨不出何處是虛,何處是實?看不出哪里是枯枝?哪里是枝影?只听到凄聲響起,其中一個大漢,后背中刀,血花紛飛,“砰”的一聲,倒地而亡。
  另外三大漢也在同時,木立若雞,不抖也不動。
  “咦!哇!被我點中了!不對!不對!被我弄死了。哇!事情鬧大了……”
  常來看到那大漢的血花飛濺,及倒地而亡,嚇得哇啦哇啦大叫。
  的确,從他學會武功以來,一直就沒殺過人,現在看到了血、及人死了,自兔不了以為是殺死人,而心惶恐,害怕的大叫了!
  “我殺死人了!我用這只手殺死人了……”
  “這下完了!我完了!”
  常來嚇得丟下手中的枯枝,嘴已亂七八糟的叫著。
  “常來!快來呀!”逗妞大叫著。
  “常來:你別搞糊涂了,你那是正當防衛呀!”阿奇大喊道,震醒昏亂中的常來。
  “對!是他們企圖要殺我啊……”常來怔怔自語。
  “快啊!快來幫忙啊!”
  常來意識尚不怎么清楚,只听到逗妞叫快來,雙腳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嘿!常來!你這小兔崽子真行!我今天非讓你死不可!”沈鳴覷定了常來心神尚不宁這個机會,在常來未站穩之時,猝然發動,八步赶蟬,直欺常來心窩而去,出招狠毒,直扑常來的下半身而來。
  只見逗妞手中長劍一揮,旋手飛虹,將沈鳴掌風架偏,腳下箭步疾走,劍劈向沈嗚面門而去。
  沈鳴未料到逗妞這招劍勢如此凌厲,竟然切得進他的掌風圈中,又直向他攻來,情急之下,袍袖一揮,仰身倒退出一丈多遠。
  可也就在此時,阿奇的一塊小石頭,照定沈鳴巨門穴打來,沈鳴听風辨位,知道暗器已經逼近,急忙揮袖一擋,叭噠一聲,暗器落地。
  沒想到阿奇這粒石頭只是借以扰亂之用,等到發覺時,肩頭已被常來拍中,連連后退十多步。
  “常來!接劍!”逗妞叫道。
  常來伸手接住,發現逗妞往湖心直望,心知有异,跟著一瞧,原來湖心中,已有大批伏神幫赶來,船已到湖心。
  逗妞邊看,邊褪下外面的衣服,露出了小水靠。
  常來心靈,知道逗妞有意下湖去弄坏船,當下更猛力的擊出劍招,攻向方站穩的沈鳴,不讓他阻止逗妞的去向。
  這邊沈鳴也發現了逗妞的意圖,他也來上一招“以虛攻實”,右掌攻向常來,左掌卻猛劈向正在移動中的逗妞。
  逗妞倒也聰明,馬上轉身,以背抵住襲來的掌風,借勢飛落湖中。
  另一邊因沈鳴稍為分神,加上他小覷常來的武功,“嗤”地又被常來刺中。
  常來有些擔心落水的逗妞。
  “逗妞!你怎么啦?”常來大喊道。
  阿奇卻因為替逗妞格架沈鳴的來勢,而沒注意到逗妞已落水。
  “逗妞怎么啦?”阿奇急急問道。
  “她落水了!”
  “啊!你快跳下去救她呀!”
  “救?怎么救,我旱鴨子一只。”
  “完了!我也是!”
  常來和阿奇邊應付沈嗚邊注意水中的逗妞。
  常來忍不住又喊逗妞起來。
  “逗妞,你好歹出個聲嘛,你死了沒有?”
  “你好沒良心,坏常來!”逗妞的聲音在一丈外傳出:“我要走了!也不來救我,我快淹死了,再見!阿奇!常來!沈駝子交給你們了。”逗妞可怜兮兮說道。
  常來一听,知道逗妞無恙,如龍歸大海般,也就不介意。
  “那你快走吧:安心的走吧!”常來嘻皮笑臉道。
  “說什么呀!常來!我們還不快去救她。”
  “可怜呀!我也無能為力……”
  “什么無能為力,快跳下去救她呀!”
  “你跳呀!你舍不得她死!你快跳下去救她呀!”常來故意道。
  “哼!救那死丫頭。我看先救你們自己吧!”沈鳴撤下肩后的回龍刀,舉刀劈向常來、阿奇。
  “啊!逃不掉了!媽媽呀!阿奇!這次我是死定了!還有別擔心那丫頭,那丫頭的水底功夫比誰都強呢!”
  “你早就該死了!”沈鳴又加上三分力道。
  “畜牲!我不會讓你得逞的!”阿奇咬牙使盡全力,撿起地上的竹竿也使勁迎了上去。“啪”的輕響,回龍刀歪了!
  “奇怪?我沒死!”常來摸摸自己的腦袋。
  “對啦!你沒死:還不快幫忙,竹竿都被削斷了!”
  “又攻過來了,可惡,盡管上來吧:這次你能劈中我一絲絲,我常來就讓你叫一聲爺爺!”
  “哇!沈駝子虛招,是陷阱!”
  “啊!被封鎖住了!”常來道:“好只硬碰了!”
  “這下子完了!”阿奇道。
  “阿奇!你怎么了!”常來道。
  “我看到他……的駝背在動,咦!他背又動了!”
  “可惡!”
  “好机會!”常來舉劍往他背峰打下去。
  “哇!打中了!”果然沈鳴倒下去了,好一會沒爬起來。
  “阿奇!你看湖心。”常來喊道。
  “咦!是黑白雙煞他們!”阿奇回過頭一看,道:“伏神幫的爪牙們,好像全部都到齊了!”
  “還有呢……瞧那兩個王八蛋我認得……是佟賢善他們……”
  常來回過頭,想指給阿奇看。
  “干嘛愁眉苦臉的?別掃興好嗎?”常來不解道。
  “那么多船,逗妞對付不了,而且已經有好几條快靠岸了!”
  “哈!那簡單!再放几次鞭炮就好了!”
  “對!放鞭炮!”
  在沈鳴被常來打中駝峰昏過去之時,一連串的火藥,被二小當成玩具般的,點燃,甩出去……轟隆……轟隆……聲響,火光伴著慘嚎落水聲,形成一幅凄慘的場面。
  那湖中的逗妞也鑿穿了其他的船,只見那沉船在湖中也形成一幅古怪的景象。
  逗妞一爬上岸,二小便圍上去,惊喜交集的握著手。
  “逗姑娘,你的力气蠻大的,竟然能在水中鑿穿船底呀!”
  常來半調侃,半稱贊的說。
  阿奇卻深深地注視著逗妞,臉上的關怀神色,似乎還夾有一种形容不出的神色,看得逗妞羞紅了臉,撇過頭,不再去注意他。
  “阿奇!注意后面!”常來陵然大叫道。
  “什么?”阿奇急轉過身看。
  原來,那方才被刺中駝峰的沈鳴已清醒過來,正一掌往阿奇背心擊去。
  沈鳴一來是因為輕視三小的武功,而稍過大意,再者是他最最看輕的常來,卻屢屢傷中他的要穴,更加厲害的是他的“天殘神功”第二重唯一的致命點,不在于各穴道罩門被點中,而在于運出“天殘神功”時,駝峰正是最弱的一處,偏被二小無奇不巧的發現而刺中,以致他昏倒。
  他醒過來第一件事,是想如何的解決殺掉三小,而沒想到三小并沒有趁他昏倒在地,殺死他的行為。
  沈鳴的惡毒心性,豈是三小所能理解。他回龍刀劈出,只听到雷吟風嘯,刀勢如山崩石裂,加上他集真力貫注在刀峰上,霍霍劈出。
  事實上,在這時三小已頹勢非常明顯,這場比斗胜負已分明了,只要再一點點的壓力,三小就會被刀鋒劈死了。
  三小不懂合搏,更不懂如何將全部真力發揮使用出來,加上招式不熟練,才會被沈鳴所壓制,而呈敗勢。
  就在這時,人影颼颼沖入場中。
  “休傷我儿子!”
  “小心!逗妞!”
  叫聲此起彼落,好熱鬧,司馬長風和朱永竟不約而同的出現。
  后面人影憧憧。
  人影方落地,刀、劍、煙斗齊出,“啪、啪、啪”架開了沈鳴的回龍刀。
  三小壓力一卸,癱軟在地。
  同樣在這時間,對面岸上的不歸洞——伏神幫的總舵——如雷巨響而起,爆炸聲四起。
  “啊!炸了!”沈鳴惊詫的望了小島一眼。
  “那當然,我‘南偷’移花接木的將貴幫的贈禮,從往北方靴靶的路上偷過來,交給‘西賭’云中龍那箱東西和癲老儿去‘物歸原主’了。”古笑非嘻嘻的一笑道。
  “什么、西賭、這么說,東西南北四杰都齊了,好!好!”
  沈鳴一听,十多年來辛苦經營的成果,又毀在這四杰的手中,心中已狂怒到無以复加的程度。但是身上的罩門被破,內力已失了一半,單拳難敵四手,只有先走再說。
  他怒极反笑道:“好!好!這筆帳,我沈鳴記下了!”
  他駝峰忽地一挺,回龍刀虛走一招,身子一縱,斜里一飄,腳尖借著司馬長風伸出一刺的長劍劍柄一點,在空中“鵬飛九霄”急急一沖,跳到三丈外,身体一縱一落,落到方才池渡湖而來的特制舟,颼地,沖入湖心中。
  司馬長風眾人一看,追己不及,只有望湖興歎。
  癱軟在地上的逗妞轉向阿奇道:“阿奇!那頭戴金冠的是不是你爹?”
  “嗯。怎么他會來呢?奇怪!”阿奇咕嚕著道。
  “阿奇!你爹是什么樣的人呢?”
  “噢……這個嘛……好像有點頑固……一見到我就說教……因此我逃出侯府到現在有七八個月沒見到他了!”
  “喂!阿奇!你怎么啦!放輕松點,別緊張,看你說話舌頭都打結了!”常來奇怪道。
  “我知道……可是……沒辦法……”阿奇越說,舌頭打結越厲害。
  “拜托!阿奇!你爹再怎么凶,也不會在這里訓話!”常來不耐煩地道。
  “話是沒錯,可是……”
  話未完,那邊的撫宁侯朱永已踱了過來。
  “朱彥奇:你給我過來!”
  阿奇心中頗為猶豫,卻又不敢不听,乖乖地走了過去。
  “貴為侯爺世子的你,竟然為了溜出來玩,訓練一個人假冒你,來冒充上課……”
  “爹……”阿奇囁嚅著。
  “老伯!別剛見面就訓話嘛!阿奇!你快認錯!賠罪吧!”
  逗妞拉著常來忽然沖上去,大刺刺地對著撫宁侯朱永道。
  “大膽!”旁邊的侍衛道。
  “沒關系!”撫宁侯道:“阿奇!這個小姑娘是誰?”
  “她是逗妞,不……是司馬逗!長春島的小公主。”
  “這身打扮的這一位又是誰?”
  “他叫常來。”
  “老伯,你好,我叫常來,阿奇很好哪,你別對他凶……”
  “本爵養他十几年,知道該怎么教他!”朱永盯著阿奇道。
  阿奇深深吸口气,似乎膽子壯了些,道:“爹!孩儿惹您生气,錯在孩儿,爹!請你原諒。”
  打從第一眼瞧見阿奇,朱永就察覺儿子長大多了,气質上也有明顯的不同。
  現在听阿奇的一席話不禁想:“這七、八個月的江南行是值得的,對本爵說話這小子也能如此篤定。
  忽然——“找死!”朱永沉喝一聲,出手。三個蒙而人不知何時偕同黑白雙煞,佟賢善、伍台等人悄然掩到朱永身后,偷襲朱永。被司馬長風等人架住。
  古笑非因云山為佟賢善、伍台所害受傷,伍台、佟賢善出現,不由分說的一掌便直拍佟賢善、伍台二人。
  三小對黑白雙煞深惡痛絕,一見二人出現,三小一聲招呼,旋身擎劍合擊而出。
  二小始終沒有取黑白雙煞性命意思,只想胜過他們,活捉二人,對付二人游刃有余之時,忽然玩心大起。
  “我來!”
  逗妞搶在阿奇和常來前,運起內力控制已被阿奇“乾坤定穴法”定住的黑煞,舉爪取動彈不得的白煞小腹。
  “看我的!”
  常來走上扶起白煞雙手,左手架開一爪,右手反攻。
  “唔……”
  “暖喲!”
  黑白雙煞如傀儡般,任人擺布,行動笨拙至极,不是自傷便是互傷,兩人悶聲連連。
  “逗妞”!該我了!”
  阿奇取代逗妞位置,玩起操縱的游戲。
  “哇!好玩!過癮!”阿奇高興道。
  “再接我一招!”常來道。
  “常來!換我!”逗妞在一旁跺腳抗議道。
  阿奇忽然察覺父親正在注意自己,于是他不服輸地表演起自己的本領。
  阿奇得意忘形的運集功力擺開架勢,使得黑煞一輪猛攻白煞。
  常來強烈反攻。
  “哇!”
  黑白雙煞不僅挂彩無數鮮血淋淋,還口吐鮮血。
  “別再打,常來你又會再鬧出入命了!”逗妞在旁大叫;阿奇和常來的倏地收了手。
  “拿下!”阿奇對朱永的手下命令道。
  阿奇回頭向父親得意地一笑。
  在三小玩得興致正濃的同時,三個蒙面人竟執著“涵銀劍”、“金索剪”、“垂淚石”頑抗。
  武林高手已有不少人傷在這二件神兵利器之下,連司馬潮、司馬浪亦血流汩汩,真真、愛愛正惶恐為兩人包扎。
  此刻——帶傷的司馬長風、常丘、云中龍下允許別人介入,三人聯手對付三個蒙面人。
  三位叱吒風云的武林絕頂人物聯手,其威力真是惊天動地。
  蒙面人之一眼神朝二人一掃,隨即迅速發動攻勢,決定先發制人以取先机。
  一片漫爛彩光,网住三人,在場的人是無不握緊雙拳,緊張不已。
  司馬長風三人,合掌互分朝前急出身子凌空一翻,迎上三件利器。
  星月頓時無光秋風急掃,太湖水洶涌不已,仿佛隨時會翻騰倒立而出。
  司馬長風、常丘、云中龍几次交手,皆以掌風遙遙相抵,刻意地避開三件兵器。
  數回合下手,雖然三個蒙面人,仍采攻勢,可是明顯地看出他們身子已略遲滯。
  云中龍、司馬長風和常丘,內力宛如源源江河,身形再加速中。
  云中龍几個旋閃,勁貫于掌反手扣住金索剪尖,順勢一推后扯,在勁道一放一收間金索剪已在手,持剪的蒙面人昏死過去。
  持劍的蒙面人,雖無法盡悉涵銀劍和垂淚石配合精髓,但司馬長風和常丘已察覺体內真气微不順。
  司馬長風縱身擋住常丘,欺近蒙面人,蒙面人一惊涵銀劍直朝司馬長風、常丘而去。
  司馬長風雖預先凝聚真力防患,卻仍感真气游失,舊傷复裂,血流汩汩染透衣衫。
  “爹!”司馬瀾、常洁齊呼。
  “島主!”常丘喚道。
  “司馬兄!”古笑非眼角余光瞥見,不由呼道。
  蒙面人見狀冷笑數聲,垂淚石迅速出手。
  三道彩虹擊空而過。
  常丘疾躍而起凌空擊阻,彩光驟斷垂淚石滾落于地,常丘身子憑空雙掌加勁,再逼蒙面人,蒙面人身影欲閃。
  “啊!”地一聲。
  蒙面人閃避已不及,慘呼跪地雙臂俱毀,垂淚石零落于地。
  司馬長風腳下游移,极力躲開涵銀劍的威力,又想護住其他人不受影響,又分神阻傷口的流血,神分三路真气亂竄,身形已晃動。
  “爹!”逗妞大惊喊道,卻苦于相隔太遠。
  “朱侯爺!給你了!”古笑非將佟賢善笨重的軀体丟至朱水眼前。
  古笑非取地近之便,飛身扑向蒙面人,雙掌直拍而下。
  蒙面人不知如何收往內力,司馬長風見狀反牽制他的行動,古笑非雙掌即時到達。
  “砰!”
  鮮血狂噴,蒙面人無力倒下。
  司馬長風頓失憑仗,一股鮮血汩汩自口出,而兩腳無力頹然坐倒。
  司馬瀾、常洁赶至扶住。
  古笑非、常丘和云中龍,集聚全力為司馬長風導真气回經脈。
  逗妞呆呆望著司馬長風出神。
  場中的人忙著收拾殘局。
  “逗妞!我們快溜。”
  阿奇和常來打好商量,利用此刻開溜,才有机會繼續遨游江南。
  朱永見阿奇眼神閃爍,明白他又要耍花樣,不禁勃然大怒:“你這不孝子,還不跟我回京去!”
  未見朱永動,他的身子已來到阿奇身前,阿奇來不及閃躲前,己被朱永逮個正著。
  “爹!好歹我是個小侯爺,留點面子嘛!”阿奇哀求道。
  “面子?”朱永冷冷道:“你那點花樣,本爵早摸透了。”
  朱永向四周一揖,道別后,立刻下令回京,令人押著阿奇上馬車。他也躍上馬。
  “爹!求求您讓我和朋友道別!道別吧!”阿奇大急掙扎道。
  “多此一舉!”朱永喝道。
  常來不忍分离,故意揚聲道:“阿奇,當個被人押著走的小侯爺滋味怎么樣?”
  “小子多嘴!”朱永叱喝道。
  “常來!逗妞!逗妞啊!”阿奇不放棄掙扎喊道。
  逗妞跑跟上前,道:“不要這樣子!伯父對阿奇,不要像仇人一樣,派人押著,多難看,要不是你不好,他才不會离家出走。”
  司馬瀾見逗妞無禮,一躍追上來抱住逗妞道:“逗妞!不得無禮。朱侯爺請恕舍妹年紀小……”
  朱永談談一笑道:“江湖朋友抬愛,小犬不學好,今天先將他帶回管教,今日,本爵因公務在身,無暇敘舊,改日定派人前往致謝。”回手一揮,馬車轆轆起動了。
  逗妞不理睬哥哥,瓦自道:“阿奇!你爹凶巴巴的,我不去你家騎馬啦!還是你到東海來騎大龜玩。”
  “逗妞!爹受傷不輕,我們該回長春島了。”司馬瀾哄道。
  只听阿奇的聲音遠遠傳來道:“常來。逗妞,我一定會再來找你們——”
  逗妞掙開司馬瀾跑向常來急道:“常來,金陵你熟,快帶我逃……”
  “妹妹!真不听話!”司馬瀾輕喝道,趁逗妞不留神點住她的定穴。
  逗妞大呼小叫道:“不要!不要!大哥賴皮偷襲我!”
  “由不得你!”司馬瀾道。
  “逗妞,我……”
  常來正想上前,卻被張豪拉住。
  張豪低聲道:“她該回家啦!”彎下腰撿起地上的金索剪,遞給了常來。
  三小自碰面以來,聚多离少,哪像這次真的分离,一時心痛扣絞。
  “常來不夠朋友,竟然袖手旁觀不來救我!”逗妞身子動不得,淚汪汪的哭泣道。
  常洁走過來,對逗妞道:“常來最夠朋友,妹妹你是姑娘家不能老住妓院,這道理你將來就會懂,乖,今人先跟嫂子回去,改天請常來到長春島陪妹妹玩。”
  “告辭!”
  神机宮的人急著扶持常丘,司馬長風去療傷,早已分出一大半人先行護送走。
  “我還沒和常來說完話!”逗妞呼大搶地道。
  常洁、司馬瀾,不待逗妞話完,夾著逗妞,“颼颼!”,几聲衣衫飄袂聲,司馬家的人己疾掠而去。
  常來強忍住淚水,喃喃道,“哎!我又成了沒人要的。”
  “惜借!快來!”愛愛跟著司馬家人走,臨行前催促著惜惜快跟上。
  “我可怜的相公!惜惜要你絕不會拋棄你!”惜惜嬌甜聲道。
  常來听在耳里,頭發一麻,一對暴牙迎面而來。
  “哇!逃啊!”常來邊喊拔腿便溜。
  “老弟,暫時歇息一下,不要練功啦!”古笑非調侃著道。
  “見鬼,誰有閒功夫練功!”
  “相公!相公!等等我!”
  “常來!你姑姑……。”張豪道。
  “先別說,我逃過此劫再說。”常來擺手道。
  “相公,怎么一下子又沒心肝啦!”惜惜可怜兮兮追道。
  “媽呀!窮迫不舍!”常來猛拍額頭苦著臉又腳下不停道。
  “常來!相公!”
  古笑非、張豪二人面對面一笑,只有那云中龍走到三個蒙面人身邊,摘下他們的面罩,仔細的看了半天。
  云中龍搖搖頭。
  古笑非見狀,問:“酸秀才,怎么啦?”
  “我從邊關追他們,走遍了大江,一直查不出這群蒙面人是誰?又不像達延罕的人,也不像伏神幫的人?行事處處神秘詭測。”
  古笑非、張豪看了半天,也認不出來。
  “我知道!”
  三人抬頭一看,是癲癲儿。
  癲癲儿一臉凄槍,道:“他們是我族兄,他們在宁王辰濠府當侍衛,他們奉命為奪大明江山布署,韃靼的小王子達延哈嚕和沈鳴,只是他們手中的兩粒棋子而已。”
  云中龍一怔,瞬即飛身而起。
  “諸位!中龍先告退,俟內賊平定,中龍再來會吾老友……此事茲事体大……”
  古笑非、張豪、癲癲儿三人目送著他遠去。
  半晌——
  “我去找常來!”古笑非道。
  “我也去!”張豪道。
  癲癲儿想了一下,道:“我沒事,我也陪你們去!”
  湖水依;日綠,但三人相偕的身影已遠去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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