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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万全一諾


  第二天天一亮,趙一絕就赶到了六順飯庄。
  李聞天和張嵐都還未到。
  趙一絕吩咐几個守在六順飯庄的屬下,道:“你們各守其位,今天的事,不用你們多管,如是听不到我的招呼,不許多管閒事。”
  原來,趙一絕除了在六順飯庄外面,埋有暗樁之外,大部分混入六順飯庄中人,都扮作了跑堂和廚中下手。
  趙一絕剛剛吩咐完事,小素喜一身黑布褲褂,頭戴白氈帽,直闖而入。
  小素喜雖然改扮成一個小廝模樣,趙一絕卻一眼瞧了出來,道:“姑娘常常易容改裝,必是有所用心了。”
  小素喜道:“我要你幫我一個忙。”
  趙一絕道:“找我幫忙,那好极了,姑娘吩咐就是。”
  小素喜笑一笑,道:“小妹想跟隨你進入天牢中一趟。”
  趙一絕怔了一怔,道:“你要進入天牢?”
  小素喜道:“不錯,我跟你進入天牢,對你有百利而無一害。”
  趙一絕道:“利在何處?”
  小素喜道:“我武功很高,万一發生了什么變化,我也可助你一臂之力。”
  趙一絕道:“話是不錯,但姑娘去了,只怕是有些不方便。”
  小素喜道:“張嵐可以扮作你的仆從,為什么我不能扮作你的隨身小廝。”
  趙一絕抓抓頭皮,道:“這個,這個……”
  小素喜道:“你不用這個那個,我是裝龍像龍,扮鳳像風,我扮你隨身小廝,一切听你吩咐,你叫我打人我就出手,決不使你為難。”
  趙一絕道:“問題是天牢中規戒森嚴,進入天牢,人數有限,只怕不准我帶你同往。”
  小素喜道:“等他們來了之后,你給他關照一聲,成了最好,不成我也不會怪你。”
  趙一絕道:“好啊!進入天牢瞧瞧,也可增長一些見識。”
  談話之間,張嵐、李聞天先后而至。
  趙一絕急急指著小素喜,道:“這位小素喜姑娘,一定要和咱們一起進入天牢,張兄意下如何?”
  張嵐還未及開口,小素喜已搶行接道:“不論你們是否答應,我是去定了。”
  李聞天道:“那地方有什么好玩?在下就不想去,姑娘如想參与此事,何不留在六順飯庄中,一切交易,都在此地談。”
  小素喜冷然一笑,道:“李總鏢頭可以改行幫趙一絕管帳,姑娘我可沒有這個能耐。”這几句話說的十分刻薄,听得李聞天肚里暗罵好一個利口的丫頭,臉上發熱,默然不語。
  趙一絕輕輕咳了一聲,道:“姑娘!年輕輕的說話留點口德,等那位……”
  瞥見梁大謀帶著一個黑衣漢子,快步直行過來。梁大謀來得這樣早,有些出了趙一絕的意料之外,呆了一呆,大步迎了上去,道:“梁兄早啊!”
  梁大謀道:“趙兄也來了。好极,好极,兄弟正擔心找你不到。”
  趙一絕低聲道:“刑部公文……”
  梁大謀接道:“到手了,如是不到手,兄弟怎會一早來此,咱們屋里談。”
  趙一絕一抱拳肅客,把梁大謀讓入室中。
  張嵐和李聞天早已換過了衣服,連忙退后,肅然而立。
  梁大謀目光轉動,對著張嵐和李聞天微微一頷首,道:“兩位早!”目光轉到小素喜的臉上,接道:“這位是……”
  趙一絕接道:“兄弟的一個書童。”
  梁大謀目光轉到小素喜的臉上,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素喜道:“趙爺叫我小喜儿。”
  她粗著聲音說話,倒也有几分像男童口音。
  梁大謀道:“小喜儿,這名字不錯啊!”
  趙一絕道:“梁兄,別盡都扯這些不相干的事,咱們几時進入天牢?”
  梁大謀道:“現在,兄弟已替諸位准備好了衣服,即刻動身,天不過午時,大概就可以把他們母子接出來了!”
  小素喜道:“梁大爺,趙大爺想要我跟著去,不知道梁大爺肯不肯?”
  梁大謀笑道:“這個么,這個……”
  趙一絕接道:“梁兄,如果是不方便,那就不用他去了。”
  梁大謀道:“如是趙兄一定要帶他去,兄弟自是可以想想辦法。”
  趙一絕苦笑一下,道:“如是能不礙事,還望梁兄多多幫忙。”
  梁大謀道:“好!兄弟給趙兄想想辦法。”
  小素喜心里高興,親自倒了一杯茶,雙手捧給趙一絕,道:“大爺你口干了,喝口茶潤潤嗓子。”
  梁大謀雙目盯注在小素喜的手上,道:“好一雙細嫩的手!”
  趙一絕生恐梁大謀多言招禍,小素喜動了怒火,梁大謀固然是有頓苦頭好吃,事情也必然鬧一個稀里嘩啦,接過茶杯,道:“梁兄,我這書童害羞的很。”
  小素喜接道:“大爺,不要緊,梁大爺肯答應幫忙,帶我進入天牢開開眼界,小的高興的很,說几句玩笑不要緊。”
  趙一絕道:“梁兄的刑部公文,可否先叫兄弟過目一下?”
  梁大謀探手從怀中取出一個羊皮封套,道:“真真正正的刑部公文,真正的刑部堂印。”雙手把羊皮封套交了過去。
  趙一絕接過羊皮封套,笑一笑,道:“梁兄,錢能通神,這話果然是不錯。”
  梁大謀尷尬一笑,道:“趙兄,你先瞧瞧。”
  趙一絕接過羊皮封套,拆開看去。只見一張白箋之上,大字案由寫道:“奉圣偷,特赦囚犯王張氏母子兩人。”下面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字,寫了大半張紙。
  趙一絕道:“這些官樣文章,兄弟也看不明白,但看樣子,大概是不會錯了。”
  梁大謀道:“公文方面,你趙兄盡管放心,決不會出錯的。不過,有一件事,兄弟卻要先說明白。”
  趙一絕道:“什么事?”
  梁大謀道:“王夫人母子出了天牢,再出什么事兄弟可不負責。”
  趙一絕怔了怔,道:“會出什么事呢?”
  梁大謀道:“這個,兄弟說不出來,但兄弟看過王御史進入天牢的案卷,當年王御史初入天牢之夜,曾有几位蒙面人夜入天牢,准備劫獄,那時,王家一家人,還在大內侍衛的監管之下,立時引起了一聲激烈絕倫的惡戰,來人個個凶猛,大內侍衛雖有增援,但均被制服。”
  張嵐突然插口說道:“他們志在劫獄,既然得胜,何以又不救走王御史?”
  梁大謀道:“這個么,我就不知道了。大內侍衛雖被擊敗,但對方并未帶走王家的人。”
  小素喜突然插口說道:“那一定是王大人不同意了。”
  梁大謀點點頭,伸手捏捏小素喜的臉蛋儿,道:“讀過書的人,究竟是有些不同。”
  趙一絕吃了一惊,暗道:這小子是惹火上身,只怕有頓苦頭好吃。
  哪知小素喜淡然一笑,拋給了梁大謀一個媚眼,道:“梁大爺夸獎了。”
  梁大謀被笑的骨頭一輕,道:“趙兄,你這位書童英俊的連大姑娘也比他不上。”
  趙一絕輕輕咳了一聲,道:“咱們談正經的。以后那位御史,在天牢中還發生過什么事嗎?”
  梁大謀道:“以后,王御史气病而亡,天牢卻未發生事故,但大內中的侍衛老爺,卻十分關照玉家遺眷,他們母子,不受處決的原因,一是王御史舊日的故友,從中緩延,二是大內侍衛們暗中照顧。”
  趙一絕點點頭,道:“這個,我就有點明白了。”
  張嵐望望天色,道:“趙爺,天色不早啦,咱們可以動身了。”
  趙一絕聳聳肩,干咳了兩聲,望著張嵐笑一笑,道:“不錯。梁兄,咱們該走了。”
  梁大謀道:“門外面篷車早已備好,衣服在車上放著,諸位登上車,在車內更衣不遲。”
  趙一絕道:“我們能去几個人?”
  梁大謀道:“兄弟原准備趙兄去兩個,如今加上趙兄的書童,去三個,再也不能多了。”
  趙一絕道:“兄弟是否也要安排一下?”
  梁大謀道:“不錯,你要安排一下,兄弟只能送入禁城。”
  趙一絕點點頭,道:“那就夠了,咱們走吧。”
  梁大謀道:“那金子?”
  趙一絕道:“早已備好。”
  梁大謀道:“現在何處?”
  趙一絕道:“粱兄幫兄弟想得很周到,兄弟是投桃報李,黃金已運到了六順客棧,人出禁城,立時可以付清。”
  梁大謀道:“應該要先付才成,但趙兄的信用好,兄弟信得過,咱們走吧!”回顧身后大漢一眼,接道:“你在這里候著,外面留有一輛帶篷的馬車,趙大爺的人一出天牢,自會派人來通知你點收黃金。”
  那黑衣大漢,伸出一大一小兩個指頭。梁大謀點點頭,舉步向外行去。
  趙一絕回顧了李聞天一眼,道:“來人說不出我們約定的暗號,丟了命你也不能交出黃金。”
  李聞天欠欠身,道:“趙爺放心。”
  趙一絕帶著張嵐、小素喜,緊迫梁大謀身后而行。
  梁大謀回首一笑,道:“趙兄很謹慎!”
  趙一絕笑道:“彼此,彼此。”行出店門,果見兩輛篷車等候店外。
  梁大謀帶三人直登第一輛車,車中放著兩套黃緞子滾邊的衣服。
  趙一絕笑道:“這衣服好像不是天牢中獄卒穿著的?”
  梁大謀道:“錦衣衛的衣服,只有錦衣衛才能從天牢中提人。”
  趙一絕笑道:“只有我們三個人嗎?”
  梁大謀道:“自然不止,兄弟另外為三位約來了六個真正的錦衣衛中人,兄弟替趙兄准備了兩套衣服,如今多了一個人,只好要他們少一個人了。”
  趙一絕目光一掠小素喜,道:“梁兄,衣服就在車中換嗎?”
  梁大謀道:“不錯,兩個人先穿起來,另外一套,要他們臨時脫下來了。”
  小素喜搶過一套衣服,道:“反正我的個子小,用不著脫衣服了,把它套在外面就是。”一面說話,一面拿過一套衣服就穿。
  趙一絕見小素喜態度异常沉著,微微一笑,心中暗道:這丫頭在班子里混過,老練得很,要她露出馬腳,似乎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心中念轉,人卻低聲對梁大謀道:“梁兄,我們和真的錦衣衛混在一起,那不是留下一條線索嗎,日后,翻了案,豈不是多几個指證之人?”
  梁大謀笑一笑,道:“這一點,趙兄只管放心,他們到這里來,每人先拿了兩百兩銀子,日后翻了案,他們也不敢指認。”
  趙一絕一豎大拇指,道:“看來梁兄的神通,當真是廣大的很。”
  梁大謀笑一笑,道:“趙兄,牽涉上刑部的大案子,你盡管找兄弟,兄弟我如是辦不通,大約再無人能辦通了。”談話之間,篷車已近天牢。
  梁大謀當先下車,帶三人直入右側一間瓦舍之中,一切都早經細密的安排,瓦舍中早已坐著六個錦衣衛。
  梁大謀低聲說道:“諸位還要減少一個人,再脫下一套衣服,”
  六個錦衣衛相互望了一眼,默然不語。
  梁大謀微微一笑,道:“諸位不用擔憂,不論去不去,都是一樣,雖只去五個人,還是照拿六份錢。”
  六個錦衣衛,同時站了起來,道:“在下不去。”
  梁大謀微微一笑,指著右首一人道:“你不用去。”
  那人應了一聲,脫下身上的衣服。
  梁大謀回顧了張嵐一眼,道:“你穿上吧!”
  原來趙一絕和小素喜都穿好了錦衣衛的衣服。
  張嵐欠身一禮,匆匆換上衣服,裝出一付卑躬屈膝的樣子。
  梁大謀輕輕咳了一聲,道:“趙兄,你這位保鏢的气度不錯,要他充作領班,趙兄要委屈一下了。”
  趙一絕微微一笑,道:“兄弟自知貌不惊人,我走在最后面就是。”
  梁大謀道:“這只是攝遮天牢禁卒的耳目,見著王夫人時,還要趙兄出面。”
  趙一絕道:“好!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梁大謀道:“兄弟給諸位帶路。”舉步向前行去。
  張嵐帶著五個錦衣衛和趙一絕,小素喜,一行八人,直向前行去。
  兩旁禁卒,對錦衣衛似是极為恭順,個個欠身作禮。
  張嵐帶著几人昂首挺胸,大步直行到王夫人母子居留的死牢回房。
  一切都有很精密的安排,禁卒早已打開了死牢牢門。
  張嵐回首望了五個錦衣衛一眼,道:“你們守在門口。”帶著趙一絕、小素喜,直入囚房。
  王夫人似是早已得到了消息,手扶在儿子的肩頭上,姑在外室觀望。
  趙一絕搶前了一步,抱拳說道:“夫人,在下幸未辱命,如約而來。”
  王夫人神情嚴肅地接道:“你們冒充錦衣衛,在青天白日之下劫牢。”
  趙一絕急急說道:“不,不,除了在下和兩個從人之外,都是真的錦衣衛,而且,在下還帶了刑部的公文而來。”
  王夫人道:“老身很奇怪,你們怎么能取得刑部的公文?”
  趙一絕道:“夫人,錢能通神,在下花銀子買來了刑部公文,也買了錦衣衛到天牢來,迎釋夫人。”
  王夫人搖搖頭,歎息一聲,道:“先夫如若知曉此事,定然會上本彈劾。唉!可惜他死了。”
  趙一絕微微一笑,接道:“夫人,在下是粗人,有一句說一句,不會說謊,不管刑部公文的來路如何,但卻是貨真价實,我們的時間不多,夫人可以動身了。”
  王夫人沉思了一陣,道:“老身有兩個條件,如是諸位答應了,老身可以离此地,如是諸位不肯答應,我們母子只有老死天牢,听憑王法制裁,亦不愿离開此地。”
  趙一絕心中暗道:我們花了上万兩的黃金,買到刑部公文,救他們母子离此,她倒還有條件,這倒是從未听過的事。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夫人請說,在下等洗耳恭听。”
  王夫人道:“第一件是,你救我們离此之后,不許挾恩圖報,要我們母子代你效勞。”
  趙一絕哈哈一笑,道:“夫人放心,在下說過是受人之托,決不會挾恩圖報。還有什么條件?”
  王夫人道:“第二件是,我母子离開天牢之后,不接受你們任何安排,從此之后,咱們也不用見面了。”
  趙一絕道:“好!我們把夫人接出天牢,送往一處清靜所在,此后,就不再去打扰夫人。”
  那位王公子,一直靜靜的站著,神情也一直是那樣平靜,未發一言,似乎是這件事和他完全無關一般。
  王夫人沉吟了一陣,道:“不用你們代為安排住所,老身自有去處,只要接我們母子离開天牢,余下的事,就不用諸位過問了。”
  趙一絕拍拍腦袋,道:“夫人,我們已為你安排了一座清靜的住處,您去是不去……”
  王夫人接道:“不去,不論那是什么地方,我們母子要自食其力,不用別人幫助。”
  趙一絕想到和高半仙之約,接道:“我們已經找好了地方,夫人先住几天,再走也成。”
  王夫人道:“你如不能答允老身之請,我們母子只有心領好意了。”言罷,緩緩轉身向內室行去。
  趙一絕急急接道:“夫人,留一天成嗎?”
  工夫人頭未回顧,口气冷淡如接道:“不行,一天也不能留。”
  趙一絕心中大急,道:“夫人,不留就不留,我們一切遵辦,成嗎?”
  王夫人緩緩回過身子,道:“好,老身不能讓孤子再蹈亡夫的覆轍,這一點,要諸位多多原諒。”
  一直未開口的小素喜,突然開口說道:“夫人,王大人生前作了什么事?”
  王夫人打量了小素喜一眼,大約是看他盾清目秀,俊得可人,淡淡一笑,道:“先夫一生耿介,滿朝文武,無不敬佩,但他卻和江湖人物,有了往來,招來這拿問天牢之禍。”
  趙一絕和張嵐同時長長啊了一聲,似乎王夫人這句話,才流露出她心中的隱秘。
  王夫人神情嚴肅他說道:“先夫同榜舊友,都是讀書的人,他們如是要保救我們母子,只有上本求得圣恩赦放一途,其他方法,必是先夫舊識的朋友,因良心難安,才謀打救我們母子之法,老身對他心怀大恨,所以,必得先問明白不可。”
  在錦衣衛的護擁之下,王夫人母子,离開了留居一十七年的天牢。
  張嵐一直暗中注意那王公子的舉動,只見他微啟雙目,臉上是一片冷漠的神色,扶著母親,緩步而行,對于兩側的禁卒,望也未望過一下,似乎是天地之間,只有他們母子兩人一般,行到大門口處,趙一絕奉上了刑部公文。
  那獄官也早經買通,瞧了一眼,立刻放行。五個真正的錦衣衛,直送几人出了巷口,看几人登上了馬車,才轉身而回。
  趙一絕低聲道:“夫人要到哪里?”
  王夫人道:“老身到宣武門外。”
  趙一絕吩咐車子直放宣武門,一面說道:“在下送夫人一程。”
  王夫人道:“我看不用再勞神諸位了。”
  小素喜突然接道:“大爺,你忙得很,北京城我很熟,我送夫人到宣武門外就是,再說,車內狹小,擠不下許多人,咱們又都還穿著錦衣衛的衣服,勢又不能在街上行走。”
  趙一絕先是一愣,繼而淡淡一笑,道:“小喜儿,你的年紀太輕,這等事叫我如何能夠放心,所以,還是你回去算了,這件事,我要親自走一遭。”
  小素喜道:“我年輕幼小,又學過煮飯、洗衣的雜務,如是跟著王夫人去,可以幫助他們做不少事。”
  王夫人冷冷說道:“我看不用了,小兄弟你這一片好意,我們心領。”
  几人談著話,篷車卻是不停的向前行駛,趙一絕探首向外瞧瞧,只見行人摩肩接踵,正是近午的吃飯時分。
  王夫人似是瞧出了趙一絕的用心,緩緩說道:“趙大爺不用急,出了宣武門,我們母子下車。三位坐車回去就是。”
  小素喜迅快地脫了身上的衣服,道:“夫人,我陪你們。”他年紀幼小,身著男裝,看起來只不過像個十几歲的孩子,當著王夫人之面,解衣寬帶。
  那王夫人心中雖有不悅,卻未出言制止。但听完話,卻冷冷地說道:“我們母子,生活還無法安排,用不起人。”
  小素喜道:“夫人放心,我是志愿為夫人公子效力,不要工錢,而且小的還有一點積蓄。”
  王夫人接道:“情意大重了,我們母子擔受不起,小哥子,但你這片心意,我們仍然十分感激。”
  小素喜心中大急,道:“趙大爺,你幫幫忙嘛。”
  趙一絕對小素喜早已感到頭疼,想不出這丫頭硬要插一腳的用心何在,心頭有气,冷冷說道:“我怎么幫你忙,王夫人口气堅決,我瞧是沒有希望了。”
  小素喜冷冷地望了趙一絕一眼,未再多言。車中,突然間沉默下來。
  但覺奔行的篷車,突然間停了下來,車帘外,響起了赶車人的聲音,道:“車已到宣武門外。”
  王夫人一拉王公子,道:“孩子,扶為娘下車。”
  王公子應了一聲,掀起車帘,跳下了篷車。
  王夫人回顧了趙一絕一服,道:“趙大爺不堅持我們母子的去處,足見心胸坦蕩,我們母子自會記著你趙大爺這份恩德。”
  她跳下馬車,在王公子扶持下緩步而去。
  小素喜目睹兩人遠去,冷笑一聲,道:“趙一絕,要你幫個忙,你倒端的架子十足,現在可真弄得成了斷線風箏,我瞧你到哪里去找他們母子,一万多兩黃金,我瞧你是丟在水里了。”
  趙一絕微微一笑,道:“姑娘說過,裝龍像龍,扮鳳像鳳,你是我的下人書童,我如件件依從了你,豈不要引人疑心。”
  小素喜冷冷說道:“很好,但話好听,不一定能說服人家不殺你,錢再多,沒有法子買命,今日种因,日后得殺,咱們往后走著瞧。”
  趙一絕笑一笑,道:“我又沒惹你,王夫人不要你去,我有什么法子?”
  小素喜道:“你不幫我忙。”
  趙一絕道:“我花了上万兩的黃金,買來了不少硬釘子碰,姑娘!想起來,我趙某比你還要窩囊。”
  小素喜一躍下車,道:“趙大爺,咱們這曲戲唱完了,我用不著再跟著你跑了,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啦!”
  趙一絕吩咐赶車的,轉回六順飯汪,放下車帘,歎口气道:“張兄,這叫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一位年近半百的老婦人,卻把咱們兄弟給鬧的手足無措,全盤皆輸。”
  張嵐道:“唉!兄弟只想到她不可能接受,既然接受了,至少會答應先到咱們准備好的地方住几天,想不到,她竟然堅持要獨行其事。”
  趙一絕道:“咱們如何向那高半仙交代呢?”
  張嵐道:“咱們救出人,至少算完成了大部分的任務,高半仙如是不賴帳的人,他該會給咱們一個交代。”
  趙一絕道:“早知如此,還不如把黃金交給李聞天,請几個高手助拳,至少,咱們可以看上一場大熱鬧。”
  張嵐低聲說道:“小素喜這丫頭行蹤詭异,實叫人有些揣測不透……”
  談話之間,篷車已到了六順飯庄。
  兩人下了篷車,直入內院,梁大謀早已在等候,迎了上來,道:“趙兄,你這位帳房先生不肯付錢。”
  趙一絕揮探手,接道:“不要急,現在付,也還不遲。”大步行入房中,接道:“把金子付給他們。”
  李聞天應了一聲,打開內室木門,道:“金子都已裝好了箱子,梁大人怎么搬?”
  梁大謀道:“兄弟外面有馬車。”
  趙一絕招呼左右,幫助梁大謀搬黃金出去,一面說道:“梁兄,這次生意,做得大家都很有信用,不過你開价高了一些。”
  梁大謀哈哈一笑,道:“下一次,趙兄如若再和兄弟談生意,至少給你打個八折。”笑聲中轉身而去。
  趙一絕目睹梁大謀背影消失,才和張嵐換去錦衣衛的衣服,道:“張兄,咱們該去通知高半仙一聲才是。”
  張嵐道:“不錯,應該先去見見高半仙。”語聲一頓,接道:“兄弟想安排一下,先對小素喜姑娘下手,不知趙兄意下如何?”
  趙一絕道:“小素喜武功高強,張兄早已知曉,進入天牢這檔干事,又可證明小素喜是一位机智絕倫的人物,她雖小,但机智武功,樣樣過人,張兄要如何對地下手?”
  張嵐道:“公門中自有我們很特殊的法子,趙兄不用擔心。”
  趙一絕道:“張兄,咱們都已是騎上虎背的人,張兄也用不著把我們悶在葫蘆里了。”
  張嵐微微一笑,道:“這方法見不得天日,兄弟很難啟齒。”
  李聞天道:“張兄可是要用蒙汗藥之類的手法。”
  張嵐道:“正是如此。”
  趙一絕拍拍腦袋,道:“張兄,咱們不要說擒她時的麻煩了,就說咱們很順利的把她擒住了,張兄又准備如何處置呢?殺了她,還是放了她?”
  張嵐道:“至少可以迫她說出來歷,出身,然后,咱們再想處置她的法子。”
  趙一絕搖搖頭,道:“這件事不用慌,咱們得從長計議。”
  張嵐接道:“目下的情勢,咱們囫圇吞棗,吃不出一點味道。小素喜、高半仙,胸中都藏著很多很多的隱秘,只是他們不肯說明白,咱們目下是瞎子摸象,摸不出什么東西,迫出小素喜的口供,至少可找出些蛛絲馬跡。”
  趙一絕道:“咱們先去見過高半仙……”
  李聞天重重咳了一聲,道:“不用去了,高老前輩神机妙算,早已得到消息來了。”
  趙一絕听得一愣,道:“來了?”
  抬頭看去,只見高半仙身穿藍布衫,頭戴瓜皮帽,正對著几人停身的房間行來。趙一絕心中忖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人卻大步迎了上去。
  只見高半仙大邁一步,陡然間沖到了室門口處,揮揮手,道:“咱們房里談!”
  趙一絕吃了一惊,忖道:好快速的身法。雙手一抱拳,道:“高老前輩的事,咱們只做好一半,把王夫人母子迎出了天牢……”
  高半仙接道:“他們目下現在何處?”
  趙一絕道:“在下等送他們母子到宣武門外。”
  高半仙點點頭,道:“不容易,你把他們母子接出天牢,已經費了不少心机,不知你趙兄化花了多少銀子?”
  趙一絕道:“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一万兩十足成色的黃金。”
  高半仙道:“這個,老夫應該補償。”
  趙一絕道:“高老前輩可是要還錢?”
  高半仙道:“還錢也可以,不過,老夫覺著,錢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還是救命要緊。”
  趙一絕微微一笑,道:“老前輩可是說在下的性命,正受著很大的威脅。”
  高半仙笑一笑,道:“不止你一個,還有這位張總捕頭和李總鏢頭,三位目下已經是生死同命之局,也都是人家搏殺的目標。”
  趙一絕道:“他們和小素喜姑娘約好了七日比劍,現在時限還未到,他們就算要殺我們,似乎也得要過了這個時限才會動手。”
  高半仙道:“可惜陰陽劍那班人不這么想,他們准備先對三位下手,殺了你們三個之后,是否還和那小丫頭比劍,似乎是已經不關重要了。”
  張嵐道:“陰陽劍似乎在江湖上很有一些名气。”
  高半仙道:“不用似乎,根本就是位很有名气的熬星,以陰陽劍法,馳名江湖,正邪兩道中人,提起他都有些頭疼,目下平遼王府中一班人,就是以他為首。”
  趙一絕啊了一聲,道:“那位陰陽劍長得什么樣子?”
  高半仙道:“他長得很奇怪,皮膚白的像雪,卻喜愛穿著黑衣。”
  趙一絕啊了一聲,道:“我們見過。”
  高半仙道:“你們應該見過,平遼王府中事件,以他為首。”
  張嵐一抱拳,道:“老前輩,在下想請教一件事。”
  高半仙道:“不用客气,你要問什么,盡管請說。”
  張嵐道:“老前輩似乎對內情十分清楚,晚輩想請教一下,平遼王是否是這件事的幕后主持人物?”
  高半仙道:“平遼王很冤枉,他兩位愛姬和子女全部受制,不得不听人家的擺布。”
  張嵐長長吁了一口气,道:“這就好了,事情只要不牽扯上平遼王,辦起來就簡單得多。”
  高半仙道:“陰陽劍這次帶來的人,都是江湖上第一等高手,憑几十提督府的捕快,想動他們,那是以卵擊石。”語聲一頓,接道:“何況,人家還准備先行下手。”
  張嵐道:“晚輩們自知難為此人之敵手,因此,只好請几個助拳的人。”
  高半仙道:“和陰陽劍這等高手動手,北京城只有兩方面人手好請。”目光轉到李聞天的臉上接道:“你干鏢行,大約知道,北京城中,有一批專門接受麻煩的人,他們自恃有几下子,只要錢夠多,什么都敢接,他們似是自知做的事見不得人,所以辦事時,都戴著面具,還有一方面,就是大內侍衛營中人了。”
  張嵐、李聞天都听得為之一怔,兩人實在想不到,高半仙對北京城的行情,如此熟悉。
  李聞天輕輕咳了一聲,道:“不錯。北京城确有這么一批人。”
  高半仙道:“你可知道,他們來自何處?”
  李聞天搖搖頭,道:“晚輩不知。”
  高半仙回顧張嵐,道:“你是京畿地區的總捕頭,北京城有這么一伙人,你應該明白了。”
  張嵐道:“晚輩慚愧得很。”
  高半仙輕輕歎息一聲,道:“其實,你們要找的,是一路人馬。”
  張嵐吃了一惊道:“也是大內侍衛營中人?”
  高半仙道:“除了大內高手之外,北京有這么一大勢力,他們如何掩遮得住。”
  張嵐道:“老前輩說的是,晚輩應該早些想到才是。”
  高半仙笑道:“不錯,稍微用點心,都會早想到了。”
  趙一絕長長吁一口气,道:“高老前輩,你听到了他們准備動手的消息嗎?”
  高半仙道:“听到了,而且是千真万确。”
  趙一絕道:“不知他們准備几時下手?”
  高半仙道:“今晚上動手。”
  趙一絕道:“這么快?”
  高半仙道:“巧的是,你們今天也救出了王氏母子。”
  趙一絕道:“老前輩要……”
  高半仙接道:“老夫要保護你們,你不用心疼你花的錢多,花錢消災。”
  趙一絕道:“我們三個人,老前輩只是單槍匹馬。”
  高半仙接道:“所以,你們要答應老夫一件事。”
  趙一絕道:“什么事?”
  高半仙道:“今晚上開始,你們三位要集中一處。”
  李聞天道:“我們家屬都在北京。”
  高半仙道:“我想那陰陽劍的為人,還不至于下流到傷害老弱婦孺,但為了防患未然,你們還有時間把家屬送往別處。”
  趙一絕道:“對!小心沒有大錯,在下立刻差人去辦。”
  張嵐道:“老前輩要我們今晚上集中何處?”
  高半仙道:“你們自己選一個地方,自己再約几個助拳的人,老夫不准備正式出面,我隱在暗中保護你們。”
  趙一絕笑道:“如是我們擋不住呢?”
  高半仙接道:“如若情勢必要,老夫只好正面出手。”
  趙一絕道:“在下有一座歇夏的庭院,离京城不遠,地方幽靜,也很廣大,一旦動上手,也惊動不了別人。”
  高半仙道:“在什么地方?”
  趙一絕道:“西直門外,早秋大院。”
  高半仙道:“我知道,那地方很理想。”
  趙一絕笑道:“當年那地方也是座王侯宅院,不知受了什么株連,落得個副職罷官,气极病亡。子孫不肖,一場豪賭,輸去了那座宅院。兄弟看那座宅院,占地甚大,花樹繁茂,就把它辟作了歇夏的庄院,但我老趙是粗人,想不出雅名字,覺著到那宅院中很涼快,就取個‘早秋大院’的名字。”
  高半仙道:“諸位也要有個安排,免得老夫還來不及出手,三位就被人家宰了。”
  趙一絕道:“這個如何布置?”
  高半仙道:“很簡單,三位約几個京里有權勢的親戚,或是有武功的朋友,擺著酒在花園里吃,最好,那地方有緊鄰的一些房子,老夫躲在暗中。”
  趙一絕道:“那不難,那里有一座花廳,我們酒擺廳外,老前輩隱在廳中。”
  高半仙搖搖頭,道:“那不成,太明顯了。你們酒擺在廳內,老夫隱在廳外,或是廳內暗影中。”
  趙一絕道:“也行,我們一切听老前輩吩咐就是。”
  高半仙道:“你們准備請些什么客人?”
  張嵐道:“北派太极門的掌門人藍侗,帶几個武功高強的弟子。”
  高半仙道:“還有嗎?”
  張嵐道:“就是區區和李總鏢頭了。”
  高半仙道:“刁佩呢?”
  張嵐道:“刁佩受了傷,在下不忍拉他出來。”
  高半仙道:“其人見識廣,拉他与會,用處很大。”
  張嵐道:“但他受傷很重。”
  高半仙冷冷道:“不要緊,你寫個條子,告訴他非去不可。其人昔年勇猛好胜,想不到五十歲后,竟然變得十分怕事。”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咱們就這樣決定了,諸位不用擔心,大膽的擺下酒宴,開怀暢飲。”
  加快腳步,疾行而去。
  張嵐望著高半仙消失的背影,道:“這人還滿夠意思。”
  趙一絕笑道:“咱們也對他不錯,他留在北京城里,大概就是為了王氏母子,這一番咱們替他完成了心愿,他即成自由之身,要去就去,想留就留。”
  哈哈一笑,道:“走!到兄弟那早秋大院去坐坐,老趙今晚請你們吃一桌最丰盛的酒席。”
  李聞天道:“常常叨扰趙兄,心中不安,今晚上,這桌酒席,歸兄弟請客如何?”
  趙一絕道:“不用爭,今晚上如若咱們死不了,以后的日子正長,李兄也不用再開鏢局子了,和兄弟結個伴,游游天下名山胜水,呆在北京城里几十年,想想看,死了實在很冤枉。”
  突聞嗤的一笑道:“想不到啊!趙大爺還是個風雅人物。”
  語聲柔音細細,一听即知是女子口音。
  趙一絕一皺眉頭,道:“小素喜,你們一老一少,一男一女,算把我老趙搞昏了頭,究竟你們是怎么回事啊?”
  但見人影一閃,那小素喜仍穿著男裝,躍入室內。
  趙一絕皺皺眉頭,接道:“大白天,你躲到屋面上,不怕惊動市民。”
  小素喜道:“那只怪你趙大爺,眼睛不靈,瞧不出屋面上藏的存人。”
  趙一絕輕輕咳了一聲,道:“你說罷,你這次又要的什么花樣?”
  小素喜道:“我想問問看,那高半仙和你們談些什么?”
  趙一絕道:“你沒有听到嗎?”
  小素喜究竟是一個小女孩子,有時間事出突然,會急的口不擇言,當下說道:“听到了,為什么還要問你?”
  趙一絕心里暗笑,道:好啊!嫩姜沒有老姜辣,當下臉色一整,道:“這個,姑娘請去問高半仙吧,他交代過我們不能說出去。”
  小素喜冷哼一聲,道:“你當真不說嗎?”
  趙一絕搖搖頭道:“不說,姑娘就是要動手,在下也不會說出來,不過……”
  小索喜接道:“不過什么?”
  趙一絕道:“姑娘如若能夠見告真實姓名,師承、門派,在下也許會冒險告訴姑娘。”
  小素喜道:“冒險告訴我,那是說這件事,十分重大了。”
  趙一絕道:“那是自然。如若是普普通通的小事情,在下早就告訴姑娘了。”
  小素喜沉吟一陣,道:“我姓黃,紅黃藍白的黃……”
  趙一絕接道:“黃姑娘可否見告芳名?”
  小素喜道:“我告訴你名字,你就告訴我,你們談的內情。”
  趙一絕道:“可是,姑娘還要說出你出身門派,在下覺著告訴你姑娘不妨事,那才能告訴你。”
  小素喜道:“好!我說了你如不說,咱們可沒有完的……”
  語聲一頓,道:“我叫黃小鳳。”
  趙一絕道:“姑娘的師承門派?”
  黃小鳳道:“桐柏三鳳。夠了吧。”
  趙一絕自言自語,道:“桐柏三鳳,桐柏三鳳……”
  李聞天卻一抱拳,道:“久仰,久仰,桐柏三鳳,名滿中原,今日有幸一晤。”
  黃小鳳嫣然一笑,道:“算不得有名气,如是有名气,趙大爺怎會不知道?”
  趙一絕道:“在下是土生土長,出了北京城四十里,我就認不出東西南北。”
  黃小鳳道:“我姓名也說啦,身份也說了,該說高半仙和你們談些什么了吧?”
  趙一絕似是還有些不太相信,回顧了李聞天一眼,道:“李兄,你知道桐柏三鳳?”
  李聞天道:“听說過,桐柏三鳳,乃中原武林道上大有名望的人物。”
  趙一絕啊了一聲,道:“既是如此,在下就告訴姑娘了,高老前輩替我們安排個飯局。”
  黃小鳳怔了怔,道:“安排一個飯局,這算是什么机密?”
  趙一絕道:“詳細內情,在下無法說明,如是姑娘有興致,到時間去瞧瞧如何?”
  黃風道:“什么時間?什么地點?”
  趙一絕道:“今夜初更時分。”
  黃小鳳道:“什么地方?”
  趙一絕道:“早秋大院,地方不知道姑娘是否去過?”
  黃小鳳道:“我會打听出來。”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趙一絕,我說出了姓名,希望你暫時代我保守隱秘,如是泄漏出去,我會找你三個算帳。”
  李聞天一抱拳,急急接道:“我們記下就是,會遵照姑娘所囑,盡量為姑娘保守隱秘。”
  黃小鳳一轉身,急步而去。
  李聞天目睹黃小鳳背影消失之后,才緩緩說道:“桐柏三鳳,在中原武林道上崛起不久,但名气卻大得很,听說是三個美麗的姑娘,每個武功高強,而且手段狠辣,犯在她們手里的人,不死也要落下個殘廢之身,能夠不惹她們,那是最好不過。”
  張嵐道:“桐柏三風,屬什么門派?”
  李聞天道:“不知道。他三姐妹崛起桐柏山,自號三鳳,出道不足一年,已然威名遍傳中原武林道上。”
  張嵐道:“奇怪啊!中原距此,遙遙千里,黃小鳳何以進入京中?”
  李聞天道:“這個,只怕有些原因。听說三風姐妹,很少分開,黃小鳳既然在此,只怕其他兩鳳,也在京里。”
  趙一絕道:“那三鳳的武功如何?”
  李聞天道:“桐柏三鳳之名,在下是聞之已久,她們的武功,咱們都已經見識過了。”
  張嵐道:“對!黃小風武功不弱。”
  趙一絕先是一怔,繼而微微一笑,道:“我總把小素喜和黃小鳳當作兩個人,對!小丫頭武功不弱,那兩鳳想也不是好惹人物,今夜有得熱鬧看了。”
  張嵐突然一拱手,道:“我想起了一件要事,得先走一步。”
  趙一絕一伸手,抓住了張嵐,道:“慢著!我有儿句話,得先說明白。”
  張嵐道:“什么事?”
  趙一絕道:“高半仙講義气,咱們未做到人家要求的條件,但人家卻找上門來幫忙,至于小素喜,也算亮了身份,李兄講的很清楚,桐柏三鳳也不是好惹的人物。你就別再動歪心眼,准備施展公門中手法擒人。”
  李聞天道:“趙兄說的不錯,咱們惹不起陰陽劍和万花劍那班人,也一樣的惹不起桐柏三鳳。就兄弟所知,桐柏三鳳雖然是較晚些崛起江湖,但她比起陰陽劍在江湖上的名气,只大不小。”
  張嵐微微一笑,道:“兩位別誤會,事情發展至此,兄弟怎還會做出這等不擇手段的事,我要去找藍侗,要他參加今晚的宴會。”
  趙一絕道:“好!兄弟派人去戰刁佩,咱們本來唱‘四進士’,現在座成‘三結義’,非要把他拖出來不可。”
  張嵐笑道:“不成,找刁佩也得兄弟出馬,他既能裝出那付重傷模樣,趙兄派人去,未必能辦得,兄弟出馬,不怕他不來。”
  趙一絕笑一笑,道:“不錯,咱們雖然鬧得焦頭爛額,提督府仍然有提督府的權勢。”
  張嵐笑一笑,道:“太陽下山后,咱們在早秋大院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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