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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智除蠱毒


  陳振東等一行人,仍然緊跟在庄璇璣等身后,雙方保持七八丈的距离。
  登上官道,庄璇璣突然下令,加快了速度。
  大道上車馬往來,行人如梭。
  庄璇璣等一陣緊走,到太陽下山時分,竟然赶了六七十里。
  而且,庄璇璣故意的錯過了宿頭,過了一個宿頭,行向郊野中。
  到了掌燈時分,庄璇璣等一行五人,還在一片荒野中。
  陳振東等人,似是已被甩掉了。
  這是一片荒涼的郊外,前不著村,后不臨店。
  幸好今夜有明月。
  柳媚笑一笑,道:“看樣子,他們不會追來了。”
  語聲甫落,耳際間,已響起了急促的步履之聲。
  陳振東等五個人,竟然快步如飛的追了過來。
  柳媚站在路中,一下子攔住了陳振東的去路,道:“站住,不用再跑了,我們在這哀恭候各位大駕。”
  陳振東收住急奔之勢,吁一口气,道:“柳姑娘,庄姑娘呢?”
  柳媚道:“在!有什么事,這么慌慌張張的。”
  目光一掠陳振東身后,不禁一呆,接道:“怎么回事,你們只有三個人了?”
  陳振東道:“一言難盡……”
  庄璇璣緩步行了過來,道:“什么事?”
  陳振東道:“姑娘看到了沒有?”庄璇璣道:“你們只有三個人了?”
  陳振東道:“是!另外兩個人死了。死在蠱毒之下。”
  庄璇璣道:“蠱毒發作了,是不是很苦?”
  陳振東道:“我在江湖上走動,見識過不少很悲慘的死狀,但卻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個悲慘的死法。”
  庄璇璣道:“他們已經知道了你們的事?”
  陳振東道:“我想他們還不知道,如若知道了,只怕,我們誰也活不了。”
  庄璇玻道:“他們不知道,為什么?……”
  陳振東接道:“我想,他們只是內心中有些怀疑,主要的是讓我們見識一下利害,那兩個朋友,也很夠意思,忍受著毒蠱噬心之苦,竟然未說什么。”
  庄璇璣道:“以后呢?”
  陳振東道:“以后,我看到他們口鼻中涌出血來,逐漸的停止了掙扎。”
  庄璇璣道:“死亡的很痛苦?”
  陳振東道:“我看到他們咬牙苦忍,忍受著那种非人所能忍受的痛苦,但他們沒有說出來什么,我知道,他們面對著死亡的痛苦時,也會极力忍受,就算是斷去他們一臂、一腿,也不會哼一聲,但蠱毒,卻使他們滿地亂滾。”
  庄璇璣道:“除了你們之外,還有些什么人在場?”
  陳振東道:“一個黑衣人,一個蒙面的青衣女人。”
  庄璇璣道:“就是那位下蠱的女人?”
  陳振東道:“好像是她。”
  庄璇璣道:“你們三位,現在准備作什么打算?”
  陳振東道:“咱們匆匆追來,特地要向姑娘請教?”
  庄璇璣道:“先說說,你們有些什么准備?”
  陳振東道:“我們沒有什么准備,只是來向姑娘告別。”
  庄璇璣道:“你們准備死?”
  陳振東道:“對!我們只求見姑娘一面,告別姑娘之后,我們就要自絕而死。”
  柳媚道:“好死不如賴活著,你們活的好好的,為什么要死?”
  陳振東道:“柳姑娘,放手一戰。”
  金素花道:“我帶他們离去。”
  庄璇璣道:“那姑娘又如何向別人交代呢?”
  金素花道:“那是我的事了,總不致于要向姑娘仔細的報告一番吧。”
  庄璇璣道:“王杰,起下他們身上暗器,給他們一粒解藥。”
  王杰唯命是從,立刻動手,片刻工夫,已起下了六人身上的暗器,并給他們各自服下解藥。
  六個人很快的清醒過來。
  兩個黑衣人忽然拔出佩刀,沖向庄璇璣。
  高空快如閃電,右手一揮之間,已然奪過了一個黑衣手中佩刀。
  王杰同時出手,金光一閃間,一枚金鏢,電射而至,擊中了另一個黑衣人的右腕。
  金鏢由右手背上射入,直透掌心。
  當的一聲,黑衣人手中的腰刀落地。
  兩個黑衣人呆了一呆,同時停下腳步。
  馬鵬冷冷說道:“如是諸位想活命,最好不要妄動。”
  金素花微微一笑,道:“當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璇璣姑娘這几個從人,都高明的很。”
  馬鵬道:“璇璣姑娘很仁慈,如若她稍存仇恨之心,咱們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人。”
  王杰道:“璇璣姑娘,化外之民,不懂教化,陳振東等兩個同伴之死,已可證明,姑娘似是用不著再對他們存什么仁義之心了。”
  庄璇璣道:“算了,金素花,你可以請了。”
  這時,兩個紅衣老嫗,怒目注視著馬鵬、高空,一付躍躍欲試的樣子。
  金素花冷冷喝道:“你們退下來,用不著給我丟丑現眼了。”
  人卻离開軟榻,直對庄璇璣行了過來。
  柳媚身子一閃,攔住了金素花,笑道:“要動手么?先過我這一關。”
  金素花冷笑一聲,道:“你不是我的敵手,退開去吧!”
  柳媚道:“邊區南蠻,還會有什么露人之藝,小妹倒是有些不信了。”
  金素花道:“庄璇璣,要她讓開。”
  柳媚道:“先胜了我,再夸口不遲。”右手一抬點了過去。
  金素花右腕疾疾迎了上去。
  柳媚易劈為抓,變化擒手,反向金素花右腕上扣去。
  忽然間,金芒一閃,金素花袖口之中,飛出了一條金色的心蛇,一下子纏花了柳媚的右腕之上。
  柳媚微微一呆,金蛇已緊纏右腕,同時蛇口張啟,露出了兩顆毒牙,貼在了柳媚白嫩的右腕之上。
  柳媚一皺眉頭,暗自咬牙,左手二指,向蛇頭上捏去。
  金素花冷然喝道:“不要動。”
  右手迅如電火的速度,扣住柳媚的左腕。
  四大凶煞雖然身經百戰,但卻從未見金蛇纏腕的事,全都不禁一楞。
  高空雙目炯炯,盯住在柳媚腕上蛇頭。
  馬鵬右手握住了刀柄向不虛發的穿心一刀|已隨時可以出手。
  王杰雙手中,各握了三种不同的暗器。
  但几個人,都忍住了沒有出手。
  因為,柳媚的處境,太凶險了,那貼在腕的蛇口,隨時可以把毒牙咬入柳媚的肌膚之中。
  金素花道:“這是南疆五大奇毒之一金線蛇,如是被它咬上一口,我也無法解救,柳姑娘如是不想死,最好乖一些,免招死亡之禍。”
  庄璇璣道:“金姑娘現在,准備如何應付。”
  金素花道:“念在你不肯傷害我從屬的份上,我也手下留情,不過……”
  她沉吟一下接道:“我要和你放手一搏,不許他們在暗里插手。”
  庄璇璣道:“好,你先收回金線蛇,放了柳媚。”
  金素花道:“不知道庄姑娘是否已經明白了,我所謂不許他們插手的意思?”
  庄璇璣道:“我明白,不論咱們胜負如何?都不許他們出手。”
  金素花道:“也不能施放暗器,傷我從屬。”
  庄璇璣點點頭,道:“好!我答應。”
  金素花道:“我如制住了你,你要跟我走。”
  金素花左手伸出,一拂柳媚的右腕,收回了纏在柳媚腕上的金線蛇。
  右手忽然一提一甩,柳媚竟被她拋了出去。
  但柳媚調息极快,身在空中,人已复元,輕飄飄落著在實地之上。
  高空冷冷的望了金素花一眼,心中暗道:這女人雖然黑了一點,但黑里嬌俏,而且,帶著一股野性的魅力,自成一格,但她身上藏了很多條蛇,想想實在嘔心,如此女人,不知什么樣的男人,才敢和她接近。
  金素花目光一掠高空,微微一笑,道:“你退開一些,我和庄姑娘約好了,不許你們插手。”
  她笑的很甜,而且很大膽,和中原的女孩子,那种猶抱琶琵半遮面的味道,完全不同。
  高空吁一口气,按下震動的心情,緩緩說道:“再過我一關試試。”
  金素花搖搖頭,道:“我不會和你動手。”
  高空冷冷說道:“姑娘可是覺著在下不配和你動手么?”
  金素花搖搖頭,道:“我不愿傷害你,何況,我和庄姑娘早約好了。”
  高空道:“不行,……”
  庄璇璣接道:“高空,你讓開,我既然早和她約好了,不能失約。”
  對庄璇璣的令諭,高空絕對服從,立刻向旁邊閃去。
  金素花緩步行了過來,道:“庄璇璣,你懂不懂放蠱?”
  庄璇璣道:“所知有限的很。”
  金素花道:“我可以告訴你。”
  庄璇璣道:“小妹洗耳恭听。”
  金素花道:“大体來說,放蠱的手法,有三种,把蠱毒放在食物中,那是最下等的辦法。”
  庄璇璣道:“還有兩种比較高明的辦法,是什么辦法呢?”
  金素花道:“最高的是活蠱,可以傷人于十丈之外。”
  庄璇璣皺皺眉頭,道:“第二种高明辦法呢?”
  金素花道:“隔物傳蠱,就像我和你這樣的距离,或是稍為遠一些,我可以放出蠱毒。”
  庄璇璣道:“我現在是不是已經中了蠱毒?”
  金素花道:“庄姑娘的感覺呢?”
  庄璇璣道:“實在說,我感覺不出什么?”
  金素花道:“那是說,姑娘并沒有中毒的感覺。”
  庄璇璣道:“金姑娘說完了沒有?”
  金素花道:“說完了。”
  庄璇璣道:“我也有几句話,奉告姑娘,我們無怨無仇,你卻苦追不舍,我不喜歡殺人,但也很討厭用蠱的人,我的忍讓,有一個限度,如若你金姑娘逼人過甚,我也會出手殺人。”
  她說的聲音,一點也不凶厲,但她那种嚴肅的態度,給人一种很認真的感覺。
  金素花忽然間感覺到一股寒意,由心底直泛土來。
  庄璇璣冷冷接道:“金姑娘,最好你還沒有放蠱,如是很不幸你已經放了蠱,你和你的從人,都難再生离此地。”
  金素花道:“璇璣姑娘人美如花,但口气卻對我如此的威脅。”
  庄璇璣道:“我說的是實話,我第一次感覺到由胸中涌出來一股殺机。”
  金素花道:“庄姑娘可是有把握殺了我?”
  庄璇璣道:“有!絕對的把握。”
  金素花冷笑一聲,道:“可惜庄姑娘已經中了蠱毒。”
  忽然間一吸真气,向后退開了一丈多遠。
  庄璇璣神情冷肅道:“你走不開的。”
  舉步一跨,身子忽然飄起,直向金素花迫了過去。
  這時,兩個紅衣老嫗,快速迎了土來,兩個人同時拔出了兵刃。
  庄璇璣雙手一揚,兩個老嫗刀還末离鞘,人已經倒了下去。
  沒有人看清楚,庄璇璣用什么方法,殺死的兩個紅衣老嫗。
  兩個紅衣老嫗,倒摔在地上之后,咽喉之間,才冒出鮮血。
  那是一种尖厲的器具所傷。
  兩個紅衣老嫗倒摔在地上之后,庄璇璣也同時沖近到金素花的身側。
  金素花肅立戒備,雙手平舉胸前。
  她似乎是自覺無法逃過庄璇璣的追襲,所以,干脆蓄勢待敵。
  庄璇璣在沖近金素花時,突然停了下來,并未立刻出手。
  金素花神情肅然,冷冷說道:“很快的劍法,我見過中原不少高手,但像你這樣的身手實在不多見。”
  庄璇璣道:“我說過,我能殺死你,這就是證明。”
  金素花道:“不錯,你已經證明了,你确有這种能力。”
  庄璇璣道:“很可惜,你這位南荒公主,竟然埋骨中土。”
  金素花神情肅冷,身軀還有些微微的發抖,也不知道她是害怕,還是生气。
  望了地上雨具体一眼,緩緩說道:“庄姑娘,你為什么還不出手?”
  庄璇璣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想問問你,為什么要和我們作對?”
  金素花道:“我……我……”
  庄璇璣接道:“你連命都不顧惜了,還有什么不能說的,什么人要你來對付我們,是不是活人冢的主持人?”
  金素花道:“活人冢?”
  庄璇璣道:“對!那是中原武林道上一個很邪惡的組合。”
  金素花道:“我沒有听過這個地方,也不知道有這個人。”
  庄璇璣道:“咱們無怨無仇,你又為什么如此的對付我們呢?”
  金素花道:“你知不知道多情公子?”
  庄璇璣道:“多情公子,沒有听說過這個人。”
  金素花道:“就是他,他要我對你們下蠱。”
  庄璇璣道:“為什么,你要听他的?”
  金素花道:“因為,因為,我……我……”
  長歎一聲,接道:“你動手吧?為他而死,死而無憾。”
  庄璇璣呆了一呆,道:“金素花,難道你只是為了喜歡他,就听了它的話,對我們下蠱。”
  金素花突然閉上雙目,道:“是為了喜歡他,你可以出手了,他會赶來為我收,而且,會在我的墳墓上,插上一束鮮花。”
  庄璇璣道:“就是那一束鮮花,就可以買你的性命了。”
  金素花仍然閉著雙目,臉上是一片自怜自惜的神色。
  庄璇璣輕輕歎息一聲,道:“金素花,多情公子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金素花道:“一個多情、英俊的男人,他心中好恨你。所以,我只要把你生擒活捉之后,他就可以和我長相守了。”
  庄璇璣道:“哦!他心中那么樣恨我么?”
  金素花道:“不錯,他恨你,恨的椎心刺骨。”
  庄璇璣笑了,大笑一陣之后,才緩緩說道:“金姑娘,請你睜開恨睛看看好么?”
  金素花道:“我不用睜開眼看你了,你出手之快,我從來沒有見過,我明,我絕對不是你的敵手。”
  庄璇璣道:“金素花,希望你相信我,我根本不認識多情公子。”
  金素花道:“他說過,你沒有見過他,他恨你的原因,是因為你殺了他的親人。”
  庄璇璣道:“我殺了他的親人?”
  金素花道:“對!你出手吧!”
  庄璇璣道:“我這一生才殺了六個人,包括剛才被的几個人,金素花你听著,我不認識多情公子,也沒有殺過他的親人,你被他利用了。”
  金素花道:“就算是利用了我,也是我心甘情愿,我心中好后悔……
  柳媚冷冷說道:“你后悔什么?”
  金素花道:“我太倔強,太任性,沒有早些對你下手,我如暗中放蠱,你們都已在我的蠱毒控制之下了。”
  庄璇璣道:“怎么?你剛才沒有對我下蠱。”
  金素花道:“我試過了。”
  庄璇璣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金素花道:“很奇怪,蠱毒竟然傷不了你。”
  庄璇璣道:“真有這等事么?”
  金素花道:“不錯啊,你練的什么武功,我放出金蚕蠱,竟然攻不入你的身上。”
  庄璇璣道:“所以,你已經自知沒有能力和我對抗了。”
  金素花道:“是!所以,只好任你殺了。”
  庄璇璣道:“金素花,告訴我,能不能帶我去見見多情公于。”
  金素花搖搖頭。道:“不!我不能帶你去見他。”
  庄璇璣道:“為什么?”
  金素花道:“因為,你太美麗了。”
  庄璇璣苦笑一下,道:“你認為我會和你爭多情公子。”
  金素花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們漢人比我們狡詐,所以,我不能不防你們一著。”
  柳媚冷笑一聲,道:“你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還談的什么情,說的什么愛?”
  金素花臉上泛起了滿足的笑容,緩緩說道:“你不懂,一個人的幸福必須要緊緊的抓著,你不懂,因為你沒有遇上過你喜歡的人。”
  柳媚道:“哼!你這人真是死在眼前,還不自知。”
  金素花道:“不錯,你們會殺死我,不過,我會死的很快樂。”
  柳媚道:“我可以讓你死的一點都不快樂。”
  金素花道:“唉!我說你不懂,你真的不懂,不論你用什么方法殺死我,但只能在我肉体上,加諸很多的痛苦,你沒有辦法使我精神上痛苦,肉体的痛苦,是可以抗拒的。”
  柳媚道:“我告訴你,江湖上根本就沒有一個多情公子。”
  金素花道:“為什么沒有,他是個活蹦亂跳的人,我和他相處了數日之久,不過,你們沒有見過他罷了,也幸好你們沒有見過他,因為,你如見了他,你也會和我一樣。”
  柳媚目光一掠高空,冷冷說道:“和你一樣沒有出息。”
  庄璇璣揮揮手,示意柳媚退下,道:“金姑娘,你現在可以走了。”
  金素花呆了一呆,道:“真的。”
  庄璇璣道:“是的,不過,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金素花道:“什么事?”
  庄璇璣道:“你要解去我們身中的蠱毒。”
  金素花道:“你們現在,都沒有中蠱毒。”
  庄璇璣道:“以后呢?”
  金素花道:“以后,我就不知道了。”
  庄璇璣道:“小妹的意思是,你离開之后,今后別再對我們放蠱。”
  金素花道:“這個,我當然答應,其實,你百毒不侵,就算我對你放蠱,也是枉然。”
  庄璇璣道:“如是很不幸的被我發覺了你還要對我們下蠱,很抱歉,找就非要取你性命不可了。”
  金素花點點頭。
  庄璇璣道:“你走吧!不過,你帶的人,死了的,已不能和你回去,活著的也要留下來。”
  金素花道:“為什么?”
  庄璇璣道:“我希望姑娘證實一下,你那位多情公子,對你是不是還很多情。”
  金素花愣了一愣,轉身快步而去。
  馬鵬低聲道:“姑娘,真的放了她么?”
  庄璇璣點點頭,道:“陳振東,殺了她留下的從人。”
  陳振東、郎四娘,一齊出手,攻向兩個抬轎的大漢。
  庄璇璣卻一招手,喚過來高空,低聲吩咐了几句話。
  高空點點頭,轉身而去。
  陳振東、郎四娘施出了全身解數,十個回合,已然把兩個大漢斃于掌下。
  庄璇璣望望地上的体,道:“把他們埋起來吧!”
  埋好了地上体,柳媚緩緩說道:“姑娘,高空去追蹤那丫頭去了。”
  庄璇璣道:“是啊!你要不要去接應他?”
  柳媚道:“我擔心金素花對他下毒。”
  庄璇璣道:“那就快去接應他吧!”
  柳媚道:“多謝姑娘。”
  放腿如飛,疾奔而去。
  望著柳媚去勢如飛的背影,馬鵬笑一笑,道:“看來,柳媚真的是學會關心別人了。”
  王杰道:“說不定咱們真會吃一杯喜酒,這三十几年來,我吃盡了天下的美酒,就是沒有吃過喜酒,總要吃一次,看看什么味道。”
  郎四娘笑道:“高公子和柳姑娘,實是天生佳偶,郎才女貌。”
  馬鵬道:“姑娘,那多情公子,究竟是一個什么樣子的人物?”
  庄璇璣道:“我想那位多情公子,一定是活人冢制造的人物。”
  馬鵬道:“活人冢制造的人物?”
  庄璇璣道:“對!鱉人冢不但可以制造活死人,而且,也可以制造出一個多情公子。”
  馬鵬道:“姑娘,他們用什么方法制造出多情公子?”
  庄璇璣道:“他們不是制造出一個人,而是改造一個人。”
  馬鵬道:“怎么一個改造法?”
  庄璇璣道:“回春手,不但是一個很好的用毒高手,而且也是一個很好的手術醫師。”
  庄璇璣道:“他可以改造一個人的面目,一個人的体型。”
  馬鵬道:“有這等事。”
  庄璇璣道:“不論制作的如何精巧的人皮面具,只能掩遮去一個人本來的面目,但卻無法改變一個人的美与丑,只有精巧的手術,可以巧奪天工,把一個人的外型,改造的很完美。”
  王杰道:“父母生我如斯,再高明的手術,改造出來的美麗,也不足以動人。”
  庄璇璣笑道:“再精巧的人工手術,都有破綻可尋,問題對方并不知道……”
  長長吁一口气,接道:“幸好,這等精于手術的人才不多,千年以來,只有出過三五個人而已,精于手術的人,必需精通醫理,回春手,就是那三五個人中的一個。”
  馬鵬道:“姑娘能肯定那多情公子,就是改造的人么?”
  庄璇璣道:“不錯,十之七八,是改造的人,如若不是,怎么突然冒出了這么一個人物。”
  馬鵬道:“對!江湖如若真有一個使女人瘋魔的多情公子,咱們必然是早已知道了這個人。”
  王杰道:“早有此人,可能早已死在咱們的手下了。”
  馬鵬道:“這為什么?”
  王杰道:“如此人物,風流成性,不知害了多少婦女,總有人重金禮聘咱們,取他性命。”
  馬鵬笑一笑道:“倒也有理。”
  庄璇璣道:“我留下金素花一條命,希望她能回悟過來,幫助咱們,我殺死她的屬下,也有兩個原因。”
  馬鵬道:“殺人也有道理?”
  庄璇璣道:“第一,我怕他們落入敵人手中,對金素花构成一种威脅,使她欲拔不能,第二,我要證明給她看,她除了用蠱之外,武功上的成就,在中原武林道上,只是微不足道。”
  馬鵬道:“不錯,姑娘一言,使咱們茅塞頓開。”
  郎四娘突然接了口,道:“咱們承蒙姑娘相救,愿意追隨左右,遠望姑娘收錄!”
  庄璇璣道:“這個……”
  郎四娘接道:“我們請求追隨姑娘,也就是自保,如若我离去,必難逃對方的追殺。”
  庄璇璣道:“郎大姊如此說,我倒不好不答應了,不過,我們這里有規矩,而且很嚴厲。”
  即四娘道:“什么規矩,妾身可否知道,也好循規行事。”
  王杰道:“規矩很簡單,第一要忠實,第二要听命,除了璇璣姑娘的命諭之外,還要听馬老大的,他是咱們的領班頭儿。”
  郎四娘笑一笑,道:“這規矩實在很簡單,而且,我們保證可以作到。”
  馬鵬道:“現在,你已經是我們的人了。”
  郎四娘道:“很感激璇璣姑娘,也很感激諸位,給我們一條最好的路走。”
  馬鵬道:“有一件事情,我想先對三位說明白?”
  即四娘道:“請說!”
  痛鵬道:“我們人手不多,所以,一個人要作很多人的事。”
  郎四娘道:“是!我們看到了。”
  馬鵬道:“所以,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不怕死。”
  郎四娘道:“我明白,我們要以少胜多,一個人要當几個人用。”
  馬鵬道:“對!這是原則,還有方法。”
  郎四娘道:“這方法,要馬頭儿指點了。”
  馬鵬道:“我們的人太少,除了璇璣姑娘身怀莫測的武功之外,我們這些人都只有一兩招……
  郎四娘道:“我們見識過了,那是最好的一兩招。”
  庄璇璣道:“天下最好的方法,也無法和穿心一刀相比。”
  馬鵬道:“可惜只有那一招。”
  郎四娘笑一笑,道:“但賤妾等三人,只怕連一招也沒有,不過,我們有勇气,也有決心,雖死無憾,不死不休。”
  馬鵬點點頭,道:“好!這就是我們的精神,以少胜多,我們隨時准備死,所以,敵勢雖然強大,但我們卻沒有被他們的气勢所懾,固然,庄姑娘算無遺策,使我們常常在危險中脫身而出,但我們每一個在執行任務時,卻是勇往直前,向無回顧。”
  郎四娘道:“這一點,馬頭儿可以放心,咱們得慶重生,全賴璇璣姑娘之力,我們是已經死過的人,死后重生,我們還有什么想不開的。”
  馬鵬道:“郎姑娘,還有一件事,在下也必須說明白。”
  郎四娘道:“小妹洗耳恭听。”
  馬鵬道:“我可能有什么疏忽的地方,如若傳令不當時,希望你能立時提出來,問個明白。”
  郎四娘微微一愣,道:“怎么,令諭下來,還可以問的?”
  馬鵬道:“對,我們之間。沒有什么令諭,如若我說的不對,你們可以反駁,如若你們接受了,那就要全力以赴。”
  郎四娘道:“多謝指教。”
  陳振東突然叫道:“咱們去看看。”
  馬鵬道:“看什么?”
  陳振東道:“我擔心他們設有埋伏,柳姑娘和高兄會遇上伏擊。”
  馬鵬道:“對!老五,咱們去接應一下。”
  陳振東道:“我也去,這些天來,我對他們有了一點認識,也許可以幫一點忙。”
  馬鵬道:“璇璣姑娘,我們走一趟。”
  庄璇璣搖搖頭,道:“不用去了。”
  馬鵬道:“為什么?柳媚、高空都可能遇上危險。”
  庄璇璣道:“他們都很靈巧,如若他們陷身危境了,你們就算赶去了,也未必來得及了。”
  馬鵬道:“姑娘,難道我們能坐視不管么?”
  庄璇璣道:“再等片刻,我相信,就算他們占有了絕對的优勢,他們也不會殺害高空和柳媚。”
  馬鵬道:“為什么?”
  庄璇璣道:“因為,他們會留下兩個人的性命,想辦法要脅我,如若他們殺了柳媚和高空,只不過是傷害他們兩個人而已。”
  馬鵬道:“姑娘的意思是……”
  庄璇璣接道:“我的意思是不論他們是否遇上了危險,但他們不會死亡,你們去救他,可能會引起他們的殺机,那反而害了他們,如若他們沒有事,又何用你們去幫忙。”
  話雖說的很婉轉,但卻很明朗。
  馬鵬點點頭,道:“姑娘說的是。”
  王杰道:“還有一點,庄姑娘沒有說出來。”
  馬膽道:“哦!”
  王杰道:“他們如是不幸遇害了,咱們追過去,也是白送了一條命。”
  庄璇璣道:“別小覷柳媚、高空,就算武功強過他們很多的人,也很難傷害他們。”
  馬鵬道:“那為什么?”
  庄璇璣道:“因為他們一技之精,已超越了极限,只要運用得當,總有還手的机會。”
  王杰道:“何況,庄姑娘還傳了咱們不少的武功,在下已經思索很久,感覺出那都是武林中的絕技奇學。”
  只听衣袂庄風,柳媚疾如流星一般,飛馳而至。
  高空緊追柳媚身后。
  柳媚一口气沖到了庄璇璣的身前,道:“姑娘,我們中了埋伏。”
  一頭向地上栽去。
  高空滿身是血,但他仍然一伸手,抓住了柳媚的衣衫,道:“振作些,快些告訴庄姑娘,傷在什么地方?”
  柳媚已經閉上了眼睛。
  她臉色蒼白,已經看不到一點血气,但嘴角間卻已經流出血來。
  庄璇璣道:“你傷的也不輕,快些坐下,運气調息。”
  高空道:“我不要緊,先救柳媚。”
  庄璇璣已伸手握住了柳媚,輕輕的放在地上,檢看她的傷勢。
  她實在傷的很重,气若游縣,這口气,隨時都可以斷絕。
  郎四娘看著地上的柳媚,突然回頭和另一個同伴低聲數語。
  那人搖搖頭,突然轉身而出。
  但行了不足百步,突然大喝一聲,捧胸蹲了下去,道:“郎四娘,你對我用了毒。”
  郎四娘道:“百步斷腸散。”
  陳振東道:“四娘,你怎么可以對自己人下毒手。”
  郎四娘歎口气道:“他一直在出賣咱們,暗中把咱們的一切報告過去,如若不是庄姑娘那次裝作中毒的啟發,我還想不透澈,你想想看,每一次,蠱毒發作的情形,他呼痛之聲最大,但每次,他都复元的最快。”
  陳振東沉思了一陣,道:“嗯!的确可疑。”
  郎四娘道:“他收藏了一個千年雪蓮子,我要他出來,救柳媚姑娘,他不但不允,卻回頭就走,咱們五個人中,他是最怕死的一個,如非他早有去處,怎么敢离開我們。”
  陳振東道:“埃!事實上,那雪蓮子也不是他的,老四、老五,加上我,四個人合作,才找到它,如今,老四、老五去了,想不到,他兔然也不把我這個老大,放在眼中了。”
  馬鵬道:“諸位可是岭南五友?”
  陳振東道:“正确的叫法。應該是岭南五凶。”
  語聲一頓,接道:“我去找雪蓮子來。”
  郎四娘道:“應該他是四凶,后來,加上了我,才湊成五個人。”
  庄璇璣道:“郎大姊,還是你們心細,你竟也早發覺了,据我暗中觀察,也對你們那位老二動疑了。”
  郎四娘道:“這是姑娘的啟發,沒有你裝出中蠱的樣子,我也想不明白,直到他不肯交出雪蓮子,轉身而去,我才确定了他出賣了我們。”
  陳振東已行了回來,道:“也許他是被逼如此,情不得已。”
  一面把手中的雪蓮子奉上。
  庄璇璣道:“這么名貴的東西,万金難求,還是你們留下吧。”
  陳振東道:“雪蓮子,不能解蠱毒,但姑娘卻幫我們解了蠱毒,奉上雪蓮子,不過,表達我們一分誠意,听說,雪蓮子療治內傷,效用很大,姑娘請收下吧。”
  庄璇璣心中明白,柳媚的內傷,實在很重,除了云蓮子之外,想救她,恐怕還要大費一番手腳。
  陳振東表現出了誠意,庄璇璣也未再推辭。
  千年雪蓮子,采日月之精華,匯千年冰雪之精气而成,堅硬如鐵。
  庄璇璣伸出右手,纖纖的玉指,輕輕一捏,雪蓮子應手裂成了四塊。
  她不但捏開了雪蓮于,捏的是那么均勻。
  右手食中二指,捏起一塊雪蓮子,卻把余下三塊收起來,騰出左手,耗開了柳媚的牙關,把一塊雪蓮子,投入了柳媚的口中。
  說也奇怪,那堅硬如鐵的雪蓮子,投入了柳媚的口中之后,得口津之熱,立刻化作了瓊漿玉液,流入了咽喉之中。
  庄漩璣盤膝而生,纖巧的手指,開始在柳媚的身上移動。
  玉指壓點處,立時有一股熱力直流入肌膚之內。
  就在庄璇璣替柳媚療治傷勢的同時,馬鵬也扶起了高空,道:“兄弟,你身上有几處刀傷。”
  高空笑一笑,道:“七八處吧?”
  馬鵬道:“躺下去,我替你敷藥。”
  高空道:“我不要緊,几處傷痕,都是肌膚之傷。”
  他傷的不算太重,但也不輕,仗一口真气,強自支持著,放腿奔走,失血很多,如今,一口真气松下來,人已有些昏迷。
  馬鵬道:“不用擔心柳媚,柳媚已交給了庄姑娘,快閉上眼睛,先效藥止血,四大凶煞已經一体合用,少一個會減掉大部份威力,你不能死,也不能殘廢,我相信庄姑娘也能保住柳媚。”
  高空苦笑一下,道:“馬兄,謝了。”
  緩緩閉上雙目。
  王杰已尋得了一瓦罐,提來了半罐清水,馬鵬撕下了衣衫一角,醮水洗去高空身上的血污。
  洗去血污,看清了高空身上的傷痕。
  八處刀劍之傷,每一處傷口,都有兩才多長。
  奇怪的都不太深,也未傷及筋骨。
  這絕對不是運气,而是高空武功上的修養,和輕巧身法造成,他雖然身被刀劍劈中,但靈巧的運轉,減少了刀劍在他身上所造成的傷害。
  王杰幫忙,兩個人很快的替高空敷好藥,包扎好傷勢。
  陳振東和郎四娘也末閒著,全神戒備,監視四方。
  幸好,這一段時間中無人來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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