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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彩衣婦人道:“老身哪里說錯了?”
  西門玉霜笑道:“我們不是夫婦。”
  彩衣婦人道:“不是夫婦,那是一對情侶了?”
  西門玉霜道:“也非情侶。”
  彩衣婦人怒道:“既非夫婦、又非情侶,孤男寡女的走在一起,成什么話?”
  林寒青冷冷接道:“這個用不著你管,我已事先說明,咱們比試武功的胜負,和他們比試無關。”
  彩衣婦人道:“縱然無關,但也未分出生死啊!你過來,讓老身殺了你,以應約言。”
  長發人擺擺頭,道:“算了吧!我這些年來,想求一戰,一直未能如愿,這位姑娘武功比我高強,我敗的心服。”
  彩衣婦人道“怎么樣?難道你當真要履行承諾,為她之奴嗎?”
  長發人道:“你們婦道人家,說話可以不算,但我們男子漢大丈夫,豈可言而無信,既然敗了,自是遵守約言。”
  彩衣婦人歎道:“我知道,你是想离開這理,唉!你把我囚禁于此度過了數十年,我早已習慣這安靜淡泊的生活,想不到,你卻不安于這份孤寂的生活了。”
  長發人急得舉起手來,直搔頭發,道:“誰說我不習慣,我是比武輸給了人家,難道你要我撤賴不成?”
  彩農婦人道:“你去為她作仆我又該如何呢?可是留我一人在此?”
  長發人道:“自然要帶你同行。”
  彩衣婦人道:“武林之中,不乏英雄瀟洒之人,我如見异思遷戀情移愛,那時,你可不能怪我。”
  林寒青只听得呆了一呆,暗道:這女人說話如此率直,想是迫他不要离開了。
  但見那長發人來回走動,面自言自語地說道:“我擔心的自是這等事情,唉!為此事困扰了我几十年大好青春,一直浪費于此。”
  林寒青听得暗暗好笑,忖道:“好啊!原來,他怕她移情別戀,才把她囚禁于此,而且一囚數十年,他竟然也有耐心,留此陪了她數十年,此人之行為,雖然近乎疾愚。擔這份認清熱愛,倒也算得舉世少見。
  那長發人吶吶自語,不停的來回走動,顯然,是對那彩衣女子提出的問題,無法解決,心神俱呈不安。
  西門玉霜一直是冷眼旁觀。一語不發。
  只見長發人突然停下腳步,道:“有了!有了!我倒想出一策,可以防止你移情他人。”
  彩農婦人道:“什么辦法?”
  長發人忽又長歎一聲,道:“這辦法,好是好,只是你太苦了。”
  彩衣婦人道:“不要緊,你說來听听。”
  長發人道:“一個人的美丑,全憑一對眼睛去看,是嗎?”
  彩衣女子道:“是啦!你可是想挖去我的眼睛?”
  長發人道:“正是此意,但我想到挖去你的雙目時,你身受的痛苦,又覺著這辦法不太好了。”
  林寒青听得心中一動,這人也當真是心狠如刀,只為了怕她覺著自己難看,就要挖去她一對眼睛。
  西門玉霜卻坦神態悠閒的站在那儿左顧右盼,對兩人對答之言,恍如不聞。
  彩衣婦人說道:“好吧!我一直不是你的敵手,你如一定要挖去我的眼睛,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了。”
  長發人道:“我雖然想挖去你的雙目,但卻又不愿你身受痛苦,要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才好。”
  林寒青忍不住說道:“不論你想什么法子,使她瞎了雙眼,都算讓她成了殘廢,有何不同?”
  長發人雙目神光暴閃,凝住在林寒青的臉上,道:“關你什么事?”
  林寒青暗暗忖道:“這人當真是不知好歹。”
  西門玉霜回顧了林寒青一眼,低聲說道:“這人最愛吃醋,你只要不和那女子說話,什么事都好商量了。”
  只听那彩衣女子說道:“當家的,這么辦吧!讓我一個人留在天女廟中如何?”
  長發人搖搖頭,道:“不行,這樣我更不放心了。”
  西門玉霜突然接口說道:“你可是不讓她瞧到別的男人,是嗎?”
  長發人道:“正是如此。”
  西門玉霜道:“那也不用挖去雙目,我有辦法。”
  長發人道:“姑娘有何良策?”
  西門玉霜笑道:“我讓她服用一种藥物。從此對男人生出了厭惡之心,那就不會再生外心了。”
  長發人一皺眉頭,道:“那藥物靠得住嗎?”
  西門玉霜道:“靈驗無比。”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不過有一件事我得事先說明。”
  長發人道:“什么事?”
  西門玉霜道:“她服用了那藥物之后,固然可對所有的男人,都生出厭惡之心,但對你也不例外。”
  長發人急急說道:“那不要緊。”
  西門玉霜道:“這就行了。”
  長發人伸出手去,說道:“把那藥物拿來給我瞧瞧。”
  西門玉霜一皺眉頭,道:“急什么?那藥物我也不會帶在身上。”
  長發人道:“未試用之前,如何能知它靈驗無比?”
  林寒青只看得啞然失笑,暗道:古往今來,大概從未有過一個男人吃醋吃到這种程度。
  長發人目光一轉,瞥見林寒青嘴角間,帶著笑意,忍不住怒道:
  “你笑什么?”
  林寒青望了那彩衣婦人一眼,道:“我瞧這位嫂夫人品貌端庄決不會做出對不住你老兄的事,挖目服藥之論,未免是多慮了。”
  長發人道:“你小小年紀,哪里知道,老夫乃過來之人,難道沒有你清楚么?”
  林寒青道:“大丈夫難保妻賢子孝。”
  長發人怒道:“胡說八道,老夫棄置名利,隱居此地是為了能使她安分守己,如是此刻不再管她,豈不是白耗了書十年的光陰,功虧一簣?”
  林寒青心中暗道:“她被你囚禁于此,也是一般的白耗了數十年的光陰。”
  但見那長發人滿臉激忿之情,不便激怒于他,只好不再接口。
  西門玉霜接道:“你們夫婦都已年近花甲,數十年日夕相對,縱然是鐵石之心,亦將生出情義……”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你們好好的談談吧!三日之后,我再來接你們离開此地。”
  長發人道:“好!老朽候駕三日,如是過了三日的限期,咱們賭約,就算作廢。”
  西門玉霜道:“如是你心中不服,三日后咱們再賭一次就是。”
  長發人默默不語。
  西門玉霜舉手一揮,道:“昨宵被你們生擒的那三個女子,都是我的屬下,你們要好好的看待她們,三日后,我來此之時,一并帶走。”
  也不讓那老人接口,牽著林寒青大步而去。
  林寒青口里不言,心中卻是暗暗奇道;什么事,如此惶急,竟然連救回小翠等的片刻時光,也等不及?
  西門玉霜牽著林寒青奔出天女廟,一口气行出了兩三里路,突然一側嬌軀,依偎在林寒青的身上,道:“快扶我到一處僻靜地方,我要好好的休息一陣才行。”
  林寒青低首看去,只見她面色蒼白。雙目惺忪,倦態隱現,不禁吃了一惊,道:“你怎么了?”
  西門玉霜凄涼一笑,道:“你不是羡慕我武功高強,沒有敵手嗎?今天我就遇上了生平未遇的勁敵。”
  林寒青道:“你是說那長發老人。”
  西門玉霜道:“不錯,就是他!”
  林寒育几乎半抱起她的嬌軀,向前奔行,一面說道:“可是你明明胜了他啊!而已又胜的十分輕松。”
  西門玉霜道:“如是我胜的勉強些,他也不答允追隨于我了。”
  林寒青道:“你受了傷?”
  西門玉霜笑道:“是啊!而且傷得很重,你如還想替那白惜香報仇,現在,該是最好的時候了。此刻,就是比你武功再差一些,殺我西門玉霜也該是易如反掌。”
  林寒青道:“可惜我林寒青不是乘人之危的人!”
  西門玉霜道:“也許你一生中只有這么個机會,如是錯過了,豈不是終身遺恨。”
  林寒青道:“此刻為止,我仍然不相信你殺了白惜香。”
  西門玉霜笑道:“怎么?你可相信她還活在世上?”
  林寒青道:“不錯!我相信她沒有死。”
  西門玉霜道:“千真万确的事,我看著她气絕而逝,為什么要騙你?”
  林寒青道:“如若你真的殺了她,我定要為她報仇。”
  西門玉霜道:“何不此刻動手。”
  林寒青接道:“不行,我要憑借武功胜了你,然后再殺你。”
  西門玉霜道:“十年內你沒有這种机會。”
  談話之間,行到了一座榮林旁邊。林寒青扶著西門玉霜行入林中,替她選一處平坦的草坪,扶她坐下,接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過十年再殺你也是一樣。”
  西門玉霜說道:“如是一生沒有机會呢?”
  林寒青道:“一定有,多則十年,少則五載,林某人定然可練成殺死你西門玉霜的武功。”
  西門玉霜看他說話時神色堅毅,充滿著自信,不禁微微一呆,道:“天下名師,有几人能夠胜過我西門玉霜的?”
  林寒青道:“在下自有學藝去處,不勞費心。”
  西門玉霜:“能否告訴我你的去處?”
  林寒青搖搖頭,道:“恕難奉告。”
  西門玉霜閉上眼睛運气凋息,不再多言。
  足足過了兩個時辰.西門玉霜才調息完畢,緩緩睜開眼睛,道:“什么時候了?”
  林寒青道:“申初時光。”
  西門玉霜道:“多謝你為我護法了。”
  林寒青道:“你此刻如何?傷勢痊愈了嗎?”
  西門玉霜道:“大部已好。”
  林寒青道:“姑娘多多保重,在下就此告別了。”
  西門玉霜霍然站起身子道:“你要到哪里去?”
  林寒青道:“天下這等遼闊,何處不可安身?”
  西門玉霜道:“你如想在武林中爭得一席之地,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和我西門玉霜合作,另一條是依附那李中慧,除此之外,決無法在武林別樹一幟。”
  林寒青道:“我不相信,除了兩位,就別無可走之路?”轉身大步行去。
  西門玉霜道:“大勢已成,豈是一二人力量輕易能夠改變,只要你有心歸來,西門玉霜當親率屬下,恭迎于十里之外。”
  林寒青回過身來,抱拳說道:“姑娘盛情,在下心領了,只可借區區在下武不足助姑娘南征北討,文不足助姑娘運籌帷幄。”
  言罷,也不再等西門玉霜答話,放隨奔行,去勢如箭,眨眼間走得蹤影不見。
  西門玉霜望著林寒青遠去的背影,輕輕歎息一聲,緩步出林而去。
  且說林寒青一口气奔出了十余里路,停下身子,回頭不見西門玉霜追來,長長吁一口气,緩步向前行去。
  一陣山風吹來,掠面微生涼意,屈指一算,已入八月。想到中秋之約,立時轉身向武昌而去。
  一路上曉行夜宿,這日,中午時分,到了武昌縣城,正好是八月十四,距中秋還有一日。
  這些流浪歲月,使他增加了不少江湖經驗,先找一處飯館,吃喝之后,才直奔黃鶴樓而去。
  黃鶴樓臨江屹立,樓下面酒館林立,林寒青行入緊依黃鶴樓旁一家名叫“江南春”的酒館,選擇了一處僻靜的座位坐下,拉低了頭上氈帽,壓在眉際。暗中,留神著出入黃鶴樓的人物。
  他選的座位,雖然偏處一隅,但視界卻很廣闊。出入黃鶴樓人物,不論從哪個方向行去,既無法逃過他的雙目。
  他剛剛落坐不久,一個店小二急急的跑了過來,道:“客官,吃點什么?”
  林寒青道:“配四樣小菜,來一壺好酒。”
  那小二應了一聲,配了四樣小菜,提了一壺好酒,送了上來。
  林寒青志不在酒,倒了一杯,淺嘗一口,立時放下,兩目凝住出入黃鶴樓的行人。
  突然間響起了一陣得得的蹄奇四匹快馬,疾馳而至,到了黃鶴樓已一齊翻身下馬。
  最后一人,接過馬韁,牽著四匹健馬,轉身而去。
  林寒青輕輕歎息一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原來,這三人正是韓士公、李文揚和皇甫嵐。
  只見三人四下望了一陣,聯袂入樓而去。
  林寒青心中暗道:這三人提前一天,赶來此地,足見對我林寒青的情意甚深,我既已到此,何不現身相見?
  正待喚過店家,結算倆錢。瞥見一個身著藍衫的少年,帶著一個青衣小廝,直入江南春酒樓而來。
  林寒青仔細瞧了來人一眼,慌忙別過頭去,拉低氈帽,也不再回看一眼。
  原來,青衣小廝正是于小龍,藍衣人卻是李中慧改扮而成。
  李中慧四下瞧了一眼,緩步走到林寒青旁側一張桌旁了坐下。道:“小龍,你那林師兄一定會來嗎?”于小龍道:“我和他從小在一起,知道他的性格,只要皇甫嵐未說謊言,他一定會依約而至。”
  李中慧道:“唉!我因一時猶豫,得罪了他,只怕他對我記恨甚深。”
  于小龍道:“不要緊,我那林師兄不是小心眼的人,你縱然得罪他,他也不會記恨于你。”
  林寒責暗暗忖道:李中慧竟然療治好于小龍的毒傷,依情依理我都應當面謝她才是。
  只听李中揮輕輕歎息一聲,道:“你可知道,你師兄被西門玉霜毀了容嗎?”
  于小龍吃了一惊,道:“當真嗎?”李中慧道:“看上去倒是不假。西門玉霜詭計多端,依我推想,只怕不是真的。”于小龍道:“但愿他是真的才好。”沉默了片刻,李中慧又歎息一聲,接道:“你說,你那林師兄會不會今日提前赶來?”
  于小龍道:“這個我就不敢說了,但他一定會來,決然不錯。”
  林寒青心中暗道:他們一直在談論著我,卻不知我就坐在他們的身側。
  只听一陣步履之聲,傳了過來,緊接著是移動凳子的聲音。
  似是有人在李中慧的桌子上坐了下去。林寒青不敢回頭瞧看,也不知來的何人。
  但聞一個低微的聲音說道:“屬下和李兄及韓老前輩,仔細地查看館樓上酒客,未見林寒青。”
  林寒青一听聲音,立時辯出來人正是那皇甫嵐。
  但聞李中慧道:“今天才八月十四,也許他明天才會赶來。”
  皇甫嵐道:“盟主一向料事如神,自是不會錯了。”
  李中慧道:“此時此地,不用這般林呼我,唉!其實我李中慧并不貪權好名的人,要能把西門玉霜逼离中原,我就棄去這盟主的頭銜。”
  他們說話的聲音雖小,但因那林寒青凝神傾听,故而倒是听得字字入耳。
  但聞皇甫嵐說道:“韓老前輩發覺了一艘可疑的漁舟,特命在下稟報盟……”盟字說了一半,陡然注口。
  李中慧笑道:“你叫我李先生吧。”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那漁舟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皇甫嵐道:“那漁舟并無奇怪之處,可疑的是那舟上高挂的布招儿,寫著几個字。”
  李中慧道:“寫的什么?”
  皇甫嵐道:“翻手掩中慧,笑語惊西門。”
  李中慧道:“嗯!好大的口气!”
  皇甫嵐道:“韓老前輩發覺漁舟之后,愈想念覺可疑,特會屬下來事告李先生。”
  李中慧道:“當今之世,只有一人,可以挂出這等布招儿,那不但不能怪她,而且我還心服口服。”
  皇甫嵐道:“什么人能夠夸下此等海口。”
  李中慧道:“白惜香!”
  林寒青心中暗道:不錯,白惜香,難道她已魔功有成,重出江湖了嗎?我得去看看才是。
  只覺心中一陣激動,右手一動碰到桌上酒杯,滿滿一杯酒杯飛起,淺落了李中慧、于小龍一身。
  李中慧抖抖身上藍衫,望了林寒青一眼看他衣著破舊,似是赶車工人。也就未再言語,于小龍卻是一腔怒火,橫跨一步,行到林寒青身旁,一掌拍在木案上,道:“你這人會不會說話。”
  他落掌甚重,酒壺茶盤。齊齊震起,不少菜汁濺落在林寒青身上。
  林寒青生恐李中慧和于小龍認出自己,粗著嗓子抱拳一偮,道:“對不住兩位大爺。”身体一側,匆匆出店而去。
  他心慌意亂,忘了付錢,被酒館伙計一把抓住,道:“你要白吃白喝,也該拿出點什么給我們瞧瞧再走。”
  林寒青隨手摸出一塊銀子,塞入那店伙計的手中,急急轉身,狼狽而去。
  店伙掂掂手中銀子,足足可食用一桌上等酒席,還有余額可找,但人卻不顧而去。
  李中慧望了那店隊手中的銀塊一眼,道:“這人有些可疑。”
  皇甫嵐霍然离座,道:“我去抓他回來。”急急奔出了江南春。
  約有一盞熱菜工夫,皇甫嵐獨自定了回來,道:“那人身法极快,我繞著這黃鶴樓轉了一圈,未再見他的蹤影。”
  李中慧道:“此地游客如織,穿梭不絕,藏身极易。”語气微微一頓,道:“咱們行蹤已泄,快去告訴他們要小心一些。”
  皇甫嵐應了一聲,起身而去。
  且說林寒青离開酒館,匆匆奔問江邊,趁人不注意時,躍上一只漁舟,藏了起來。
  漁舟甚大,但卻只有一位梳著雙辮子的漁女,在艙中煮飯。
  他藏在一堆漁网之后,眼看那皇南嵐匆匆繞了一圈之后,重依原路而回。才緩緩站起身子,正待躍下漁舟,那艙中煮飯的少女,突然轉過臉來,瞥見林寒青,不禁一愣,正待喝叫,林寒青已疾如飄風般躍入艙中,伸手堵住了那姑娘的櫻口,道:“在下被人追蹤,情非得已,躲上漁舟,還請原諒。”
  說話之間,松開了按在那少女擺口上的右手。
  那少女大約是久年生活在漁舟之上,膽子很大,上下打量了林寒青一眼,道:“你這身衣著、相貌,都不似江湖中人。”
  林寒青心中暗道:她大概是看到我飛躍入艙的快速身法,有所戒懼,我如不肯承認只怕將弄巧成拙,當下說道:“在下确是武林中人,只是經過了改裝、易客。”
  那少女點點頭,接道:“原來如此。”
  林寒青探手從怀中摸出一錠銀子,道:“在下還想勞請姑娘幫點小忙,這錠銀子作為酬謝,還望姑娘笑納。”
  那少女望了林寒青手中的銀子一眼,道:“你先說什么事?”
  林寒青道:“在下想借姑娘漁舟。”
  那少女搖搖頭接道:“不行,我們一家人,全靠這只漁船。如何能借給你?”
  林寒青道:“姑娘誤會了,在下要找的也是一艘漁舟,而且附近。”
  那少女道:“你自己不會去嗎?”
  林寒青道:“實不相瞞姑娘,在下要借姑娘這艘漁舟藏身,免得被人發現。”
  那少女緩緩放下手中的盤子,道:“我如不符允你,似你凶惡相貌的人。定然不會放過我,你們在江湖上走動的人,殺一個人那就如踏死一只螞蟻。”
  林寒青默默不語,緩緩把銀子放在桌子上。
  那少女緩步出艙,道:“你坐在艙中,我來搖船。”
  林寒青看這漁舟長約兩丈有余,那少女不過十六七歲,要她獨自搖舟,心中實在不忍,但自己又不能現身相助,只好坐在艙中不動。
  那少女絞起鐵錨,問道:“到哪里?”
  林寒青道:“西邊那漁舟林立之處。”
  那漁女年紀雖小,但操舟的技術甚佳。掌舵搖櫓,漁舟緩緩向西行去。
  林寒青啟開艙中窗門,流目四顧。
  但見漁舟往返,帆影點點.卻不見那高挑布招的漁舟。
  正尋里間。突然一艘核形快舟,掠漁舟急馳而過,划起一道水浪,淺玉飛珠。
  操舟的是一位全身黑衣的大漢。
  他技術純熟,臂力奇大,雙手搖槽,舟快如飛,一望之間,立時可知是武林中人。
  只見那快舟直對數丈外一點帆影馳去。
  林寒青心中暗道;那遠處帆影,可能就是他要找的漁舟。
  付思之間,瞥見另一艘快船,也向那遙遙的帆影馳去。
  這艘快船上,坐了兩人,正是那李文揚和韓士公。
  林寒青暗暗忖道:看樣子不會錯了,行到艙門口處,抱拳對那漁家少一個長揖,道:“姑娘,在下有一樁不情之求,還望姑娘答允幫助才好。”
  漁家女怔了一怔,道:“你如妄想打我主意,我就大聲呼叫,你一動,我就跳江自絕。”
  林寒青連連搖手,道:“姑娘不要誤會,在下只想請姑娘借我一件打魚穿的衣服。”
  漁家女上下打量了林寒青一陣,道:“我哥哥的衣服,也許你能夠穿。”
  林寒青又是一個長揖,道:“多謝姑娘。”
  那漁女看他面貌雖然難看,但那副城煌減恐的態度,卻非裝作,忍不住嗤的一笑,說道:“江湖上人,個個都凶惡异常,一言不合,出手就要殺人,但你相貌雖然凶惡,但為人倒還和善。”
  林寒青長長吁一口气,道:“姑娘相助之情,在下是感激不盡,今日事完之后,還得重重酬謝姑娘。”
  那漁家女道:“那錠銀子,足抵我們一家人數日捕魚所得,只不過得早返停泊之處,待我父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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