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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李中慧一皺眉頭,道:“什么事?”
  那女婢道:“万松谷外,來了一批人,那領頭人自稱劍王子,不待小婢通報,就闖了進來。”
  李中慧道:“你們為何不出手攔阻?”
  那女婢道:“他武功高強,出手傷人,婢子們又奉命不能施下辣手,只好讓他沖進來。”
  李中慧道:“現在何處?”
  那女婢道:“已然闖入谷來,只怕就要闖來大廳。”
  李中慧舉手一揮,道:“知道了,你去吧!”
  那女婢應了一聲,奔出廳門。
  矮仙朱逸冷冷說道:“什么人這樣大膽。竟敢自稱劍王子?”
  周簧道:“劍王之子,自然是要號稱劍王子了。”
  林寒青心中暗道:那劍王子敗在西門玉霜的手下,心中不服,要回南海搬請父母,參加黃山大會,找回他失去顏面,怎的能來的這般快速。
  忖思之間,突然步履聲響,四個金甲武士,當先而入。
  在四個金甲武士之后,緊隨著一個衣著華麗,身軀高大的少年。
  林寒青目光一轉,瞧了來人一眼,果然是那劍王子。
  劍王子昂首闊步,行入大廳,見廳中百道以上的森寒目光,一齊投注著他,不禁為之一呆。
  他目光轉動一下,已瞧清廳中人物,個個都是內外兼修的高人,那股不可一世的傲气,頓然消失甚多。
  李中慧冷笑一聲,道:“劍王子,見了本座。怎不見禮?”
  劍王子打量了李中慧一眼,看她小小年紀,高居首位,當下說道:“李姑娘是何身份?”
  韓士公怒聲喝道:“當今武林盟主。”
  劍王子眼看廳中百只以上的眼神,都微帶忿怒的望若他,不禁為之一呆,抱拳說:“劍王子見過盟主。”
  他身軀雖然高大,但言語間卻不脫稚气。
  李中慧道:“你來的很快,令尊、令堂可曾來了嗎?”
  劍王子道:“小王回程之中,遇見家父、家母的彩舟,故而中途折返。”
  李中慧道:“令尊也來了?”
  劍王子道:“小王兼程而來,家父母隨后就到、快則明日可到,晚也不過三天。”
  矮仙朱逸突然接口說道:“令尊的名號是?”
  劍王子道:“小王號稱劍王子,家父自然叫作劍王了。”
  朱逸道:“我問他的姓名,難道他姓劍名王不成?”
  劍王子道:“子不言父諱,小王縱然知道,那也不能隨口說上。”
  朱逸怒道:“如是老夫非要你說呢?”
  劍王子冷冷說道:“你是何許人物,敢對小王如此無禮?”
  朱逸道:“連你老子也不敢對我如此說話,你這娃儿竟敢如此無禮!”
  劍王子厲聲喝道:“你這小矮子,如此對待小王,那是活得不耐煩了。”舉手一揮,兩個金甲武士,立時分向矮仙朱逸扑了過去。
  朱逸冷笑一聲,雙掌一分,虛空按出。
  不見他如何運气作勢,卻听兩個金甲武士們悶哼一聲,齊齊向后退了三步,手捧前胸,蹲了下去。
  這矮仙朱逸在江湖之上走動,有如見首不見尾的神龍一般。人人都知他武功高強,可是很少人見過他出手傷人,此刻見他出手一擊,有著如此的威勢,竟使兩個金甲武士,齊齊重傷當場,都不禁為之一呆。
  劍王子眼看兩個金甲武士,被人舉手一擊,就蹲了下去,心中雖然震惊,但面子卻是難以下台。右手一抬,抽出了背上長劍,冷冷說道:“報上名來,小王劍下不傷無名之人。”
  朱逸冷笑一聲,道:“好!老夫先把你教訓一頓,再找你父親理論!”
  桑南樵突然向前一步,橫在兩人之間,冷冷說道:“咱們到此,為了相助李盟主,豈可自相殘殺?”
  朱逸道:“這娃儿小王小王的,叫人听得很不舒服。”
  桑南樵道:“小不忍則亂大謀,你朱矮子也是久走江湖的人物,難道連這一點也不明白?”
  矮仙朱逸,驕气橫生,不論對任何人,都不賣帳,唯獨對桑南樵,卻是有著甚鄉的忍耐,竟然不再和他爭吵,輕輕咳了一聲,道:“桑兄說的是。”
  目光轉到劍王子的臉上,冷笑一聲,道:“大人不記小人過,老夫不与你一般見識,這筆帳記到令尊頭上了。”
  桑南樵獨目閃光,望著劍王子道:“你怎么說?”
  劍王于緩緩把寶劍還入鞘中,道:“小王亦非好勇斗狠之人。”
  眼看一場火并的風波,卻在桑南樵兩句話中平息下來。
  李中慧兩道清澈的目光,移住到劍王子的臉上道:“劍王子,你來此作甚?”
  劍王子道:“小王來此參与大會,見識一下中原武林高人。”
  李中慧道:“那是說和我們作對來了?”
  劍王子道:“那倒不是。”
  李中慧道:“為敵為友,在令尊末到之前,想你也難作主意。”
  林寒青低聲說道:“盟主領袖天下武林,自然要得有人所難及的气度,不論他來意如何,也該讓他一個坐位。”
  李中慧略一沉吟,道:“劍王子,不論你來竟如何,但既然到了我黃山世家,總該以禮相待,請坐吧!”
  劍王子目光流動,四顧了一眼,緩緩坐了下去。
  李中慧道:“這番惊扰,打斷了朱老前輩未完之言。老前輩請繼續說下去吧!”
  矮仙朱逸道:“如是令堂不肯出來,老夫說了也是白說。”
  李中慧呆了一呆,不知該如問答复才好,正當難間,瞥見母親一身白衣,面色冰冷地走了進來。急急說道:“家母來了,老前輩有什么話,可以說了。”
  矮仙朱逸回顧了李夫人一眼,緩緩說道:“久違了!”
  李夫人冷冷說道:“什么事,非要見我不可?”
  朱逸道:“西門玉霜不知從何處打听出現斷劍夫人的下落,邀她來此助拳。”
  李夫人道:“我早已知道了。”
  朱逸道:“什么人告訴你的?”
  李夫人道:“不論什么人說的,都是一樣。”
  朱逸一皺眉頭,道:“怕那李東陽故去之后,夫人一直是未有過一次笑容,使昔年的黃山故友,都不敢再來黃山世家了。”
  李夫人神色冷漠地說道:“只有這兩句話么?”
  朱逸道:“在下千里而來,只為傳此一訊,卻不料夫人早知道了。”
  李夫人兩道銳利的目光,緩緩由朱逸的臉上,移往周簧身上,說道:“他如不是交了你們這几位好朋友,也許還好好的活在世上。”
  轉過身子,緩步而去。
  李中慧急急說道:“母親留步。”
  李夫人回過身子,冷冷說道:“什么事?”
  李中慧道:“天下英雄、各派掌門,都對母親十分敬仰,還望母親留此商討大局。”
  李夫人道:“你已經帶給我很多煩惱了,難道還覺著不夠嗎?”
  目光轉到劍王子的身上,道:“這人是誰?”
  李中慧道:“劍王子。”
  李夫人臉色一變,但一剎那間又恢复了鎮靜之容,冷冷道:“你自稱劍王子,令尊定然是自稱劍王了。”
  劍王子道:“不錯,家父正是劍王。”
  李夫人肅然的臉上,閃掠一抹殺机,道:“令尊可是也要參与這場黃山人會嗎?”
  劍王子道:“家父和家母都將親身來此。”
  李夫人道:“那很好。”不再理會劍王子,轉身而去。
  桑南樵冷冷對朱逸說道:“朱矮子,李夫人來過了,你得到了什么結論?”
  矮仙朱逸道:“唉!自從李東陽故世之后,李夫人越變越怪了。”
  桑南樵道:“照老夫的看法,就咱們廳中之人,只要人人奮勇,不畏死亡,那是足可以和那西門玉霜對抗了。”
  目光轉往李中慧的臉上,緩緩說道:“李盟主,老朽有几句話,不得不先行說明,免得盟主調動人手,有所不便。”
  李中慧道:“老前輩盡管請說。”
  桑南樵道:“老朽今日到此助戰,并非因為你是盟主身份,不論何人,主盟武林,都和老夫無關,我已是退休之人了,所以聞訊赶來,完全是先主遺命,在老朽的眼中,你還是玄皇教主,因此,老朽帶了玄皇教中精銳而來。”
  李中慧點點頭,道:“這個我知道。”
  桑南樵道:“知道就好,你在調配人手方面,可把玄皇教算作一股獨當的一面力量,由老朽率領拒敵。”
  李中慧道:“老前輩豪情俠腸,一諾丁金,實教晚輩佩服得很。”
  桑南樵獨目神光一閃,緩緩說道:“你已為天下英雄推為盟主,自是無暇再兼顧玄皇教中事務,先教主死后老朽更是万念俱灰,這次大劫過后,不論玄皇教還有多少活著之人,你也該召集他們聚集一堂,宣布解散玄皇教,你是教主身份,別人無此權力。”
  李中慧道:“好,就依老前輩的高見。”
  桑南樵不再多言,緩步退到一側。
  廳中群豪,不解內情的人,心中暗暗忖道;“原來那玄皇教是桑南樵在主持,那是勿怪神秘難測了。”
  李中慧一雙清澈的雙目,緩緩由大廳中群豪臉上掃過道:“諸位之中,哪一位還有高見,還請提出。”
  她一連問了數聲,不聞群豪相應,立時高聲接道:“哪一位覺得我李中慧年紀幼小,難主大事,不愿從我之命,听我之令,請先行說明。”
  廳中群豪,相互望了一陣,久久無人接口說話。
  李中慧道:“好!諸位既然如此捧我,此會到此為止,容我思慮了諸位高見宏論之后,再妥擬拒敵之策,分別轉達諸位。”
  廳中群豪的目光,一齊投法到李中慧的臉上,久久無人接口。
  李中慧微微一笑,道:“大敵當前,還望諸位能夠同心齊刀。共御強敵,黃山世家,人手不多,如有接待不同之處,望各位多多包涵。”目光一掠李文揚,接道:“諸位如有什么需要,請找家兄。”离開首位,緩步出廳而去。
  林寒青已得了白惜香的囑咐,西門玉霜未犯黃山之前,暫時不要去見母親。心中雖然焦急,但也只好強自忍耐下去,离開大廳之后,直回听松樓。
  白惜香迎到了樓梯口處,柔媚一笑,道:“李中慧如何決定?”
  林寒青道:“此刻還無人知道她心中計划,但她似是已胸有成竹。”
  白惜香捧過一杯香苦,緩步走到了林寒青的身側,柔言說道:“喝杯茶,休息一下,再慢慢告訴我。”
  林寒青接過香茗吃了,把廳中群豪商議的拒敵之事,仔細的講了一遍。
  白惜香站在林寒青的身側,一直很用心的听著,直待林寒青說完經過,才微微一笑,道:“李中慧已有她自己的主意,她要振作起盟主的身份。”
  回身行到一張木椅旁側,坐了下去,接道:“目下的情形,表面十分平靜,實則是十分混亂,錯雜的恩怨,使這場黃山大會變的异常微妙,這是一項智和勇的決斗。”
  長長吁一口气,又笑道:“林郎,好好的用心練那天雷三掌和乾坤一劍,我要你在這場黃山大會之上,一鳴惊人,使天下英雄感覺主宰江湖命運的人,又從女子手中,交還了男人。”
  林寒青口齒啟動,似要問話,但卻被白惜香搖手攔阻,搶先說道:“不耍多問,你現在不能分心,知道的越少越好。”
  林寒青微微一笑,道:“在下悉听姑娘安排。”
  白惜香道:“當然啦!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難道還會害你。”
  數日時光,彈指即過,林寒青獨處一室練習劍掌,全神貫注,不知几度日落日出。
  這日,天色初前時分,白惜香推門而入,笑道:“林郎,練習的怎樣了?”
  林寒青道:“已覺出有些進境。”
  白惜香道:“那很好,今日也許要你一顯身手了。”
  林寒青道:“怎么?今日已是黃山大會之期?”
  白惜香點頭說道:“不錯,李中慧在這几日中,似是突然增強了很多信心。”
  林寒青道:“為什么?”
  白惜香道:“因為她一直未來看我。”
  林寒青雙目盯住在白惜香的臉上瞧了一陣,只見她蒼白的臉上,微泛起了一層紅暈,精神似是好了很多。微微一笑,道:“近來,你身体好一些嗎?”
  白惜香道:“嗯!好了很多……”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你雖然武功大進,但知道內情的人,實是不多,李中慧也不會對你重視,不會給你重要職司。”
  林寒青道:“那我應該如何?”
  白惜香道:“你去跟著她,非必要時不要隨便出手。”
  林寒育點點頭,道:“在下謹記姑娘吩咐。”行出室門,突然又回顧說道:“姑娘呢?”
  白惜香笑道:“我自會在适當之時現身,你去吧!不用管我了。”
  林寒青肅然說道:“你要多多珍重自己。”
  白惜香道:“我會為林郎珍惜。”
  林寒青點點頭,移步下接而去,直奔大廳。
  沿途上,一片寂然,連那經常布守在林牆旁側的女婢,也已不見。
  但林寒青心中明白,這黃山世家中的女婢,必已為李中慧調集于其它之處。
  行人大廳,只見廳中早已集滿了人,左面以神判周簧為首。依序是楓葉谷生陳正波、昆侖金拂道長,天南二怪的常劍和白發龍婆,以及皇甫長風、金娘娘、龐天化、知命子等。
  右首一列,以李文揚為首,以下是韓士公、皇南嵐等十余個年事較輕的人。
  林寒青雖然不識那些人物,記心知那些人,都是一方一區的豪雄、主腦。
  廳中不見一個少林、武當弟子,亦不見桑南樵和玄皇教中人,及那劍王子。
  大家都似在等待什么,面情肅然,雅雀無聲。
  林寒青打量了廳中形勢一眼,緩步向右前行去。
  皇甫嵐身子一側,讓了一個空位,低聲說道:“林兄,快站過來,盟主大駕就要到了。”
  就在林寒青剛剛站好身子,李中慧已緩步行入廳中。
  左首是于小龍,勁裝佩劍,右首卻是李夫人身側的女婢追云,青帕罩頭,背插雙劍,左的間還挂著一個革囊。
  神州四大凶人,神、煞、鬼、魂,也都帶著兵刃,隨后護駕。
  林寒青暗暗贊道:“好威風啊!好神气啊!”
  李中慧此刻也改了裝束,內著青色勁裝,外罩立色斗篷,劍把外露,青穗飄垂。
  只見她目光轉動,掃掠了群豪一眼,緩緩說道:“有勞諸位久候了。”
  群豪齊齊抱拳,道:“見過盟主。”
  李中慧欠身還了一禮,道:“今后江湖是否淪入魔道,全在今日之戰,還望諸位協力同心,共御強敵。”
  群豪齊聲應道:“我等悉遵盟主之命。”
  李中慧望望天色,道:“西門玉霜快要來了,諸位之中如有不愿卷入這場是非之中,這是最后的退出机會了。”
  群豪齊聲應道:“我等死而無悔。”
  林寒青瞻暗村道:看樣子,李中慧似是早已胸有成竹了。
  這當儿,突聞一個高昂的聲音,傳了過來,道:“西門玉霜拜山。”
  李中慧舉手一揮,道:“知道了。”目光一掠群豪,接道:“咱們不能失禮,去接她進來吧!”
  當先舉步向廳外行去。
  追云和于小龍緊隨左右,周簧和李文揚率領老少群豪,緊隨在李中慧身后,向外行去。
  行至万松谷口,西門玉霜早已站在谷口。
  今日西門玉霜,也穿著一身勁裝,背上交叉插著雙劍一條綠色蛟皮帶,橫束柳腰,帶上插著一排短劍。
  李中慧欠身一禮,道:“小妹迎接來遲,還望姊妹恕罪。”
  借著說話机會,凝目望去,只見西門玉霜身后,緊隨著四個女婢,每人都是交叉雙劍,遠處人影晃動,不下數十人之多。
  只听西門玉霜冷笑一胄,道:“李盟主不用口蜜腹劍了,既是彼此為敵,那也用不著假情假意,說這些客套話了。”
  李中慧道:“地主之誼,小妹不能不盡,姐姐清入谷中待茶吧!”
  西門玉霜道:“怎么?你擺下了什么奇毒之宴?”
  李中慧道:“姐姐言重了,小妹只不過准備了一點水酒,几杯清茶,聊表寸心而已。”
  西門玉霜回顧了身后一眼,冷冷說道:“你是請我一人呢?還是連我帶來的人一起請?”
  李中慧道:“黃山世家雖是僻處荒山,但還准備有待客之物,姐姐不論帶來多少人,小妹一体用待。”
  西門玉霜冷冷說道:“李盟主好大方。”
  李中慧道:“理當如此,姊姊請進吧!”
  西門玉霜冷肅的目光,掃掠了李中慧身后群豪一眼,緩緩說道:“這谷口距你們黃山世家的大廳,有一段很長的距离,而且十又分險要,你引狼入室,未免是不智之舉。”
  李中慧冷冷說道:“這倒不勞姊姊費心了。”
  西門玉霜道:“你一定要招待嗎?”
  李中慧道:“不錯。”
  西門玉霜冷笑一聲,道:“我倒要見識一下那白惜香替你安排的什么惡毒之計……”回頭對左面一婢說道:“請他們一并入谷,就說李盟主要以酒宴招待。”
  那女婢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西門玉霜卻舉步直對李中慧行了過來。
  神判周簧一根身,擋在李中慧身前,道:“李盟主既然是以禮相待,西門姑娘最好也害气一點。”
  西門玉霜冷冷的打量了周簧一眼,道:“你站開去。”
  周簧道:“令尊昔年在江湖之時,素以手段惡毒聞名,是以咱們對姑娘也不得不防一招。”
  西門玉霜突然伸手從蚊皮帶中,拔出一支短劍,道:“我如要此刻殺那李中慧,量你也保護不了。”
  周簧暗中提聚真气,望了西門玉霜手中短劍一眼,道:“姑娘有什么惊人之藝,老朽不才,但卻极愿一試銳鋒。”
  西門玉霜緩緩說道:“我只要你見識一下,開開眼界。”緩緩舉起了手中短劍。
  這時,谷口群豪,都不知西門玉霜要要什么花招,個個全神戒備,望著她手中短劍。西門玉霜右腕突然一抖,手中短劍破空而起,直飛起三丈多高,短劍一頓,似是力道已盡,疾向下面落來。
  谷口群豪,只瞧的一皺眉頭,暗道:這算什么奇技?就算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也是不難辦到。
  但見寒光連閃,又是兩柄短劍,飛了上去,正擊在那向下跌落的短劍之上。
  這一擊,發生了奇奧的變化。
  那短劍已然跌下在兩丈左右,受第二柄短劍一擊之下,突然斜向一側飛去。
  緊隨著第三柄短劍飛了上去,又擊在第一柄短劍之上。
  那第一柄短劍,經第三柄短劍擊撞之后,突然打了一個翻身,直向李中慧頭上飛了下去。
  追云右手一翻,快速絕倫的擊出一劍。
  但聞當的一聲,擊個正著,金鐵交鳴聲中,那短劍直向一側飛去。
  這當地,第二支短劍又為第三支短劍擊中,劍尖一轉,直向李中慧射了過去。
  追云一皺眉頭,揮劍擊去。
  她出手迅快准确,正擊在劍尖之上。
  只見那短劍懸空打了兩個轉身,突然又向李中慧飛了過去。
  原來,西門玉霜打出的短劍,都用著一种巧妙的回旋陽勁,初看上去,那短劍飛出之勢,既不夠快,而且又搖擺不穩,實則那劍身之上,蓄藏著一种奇怪的內勁,如是封擋之人,不知其理,擊中之后,反將促使劍上若蘊奇妙的回旋暗勁,發揮出它的作用。
  追云眼看那短劍,吃自己長劍擊中之后,不但未飛遠處,反而打了兩個轉身之后,重向李中慧飛了過來,心中大是惊駭,再想揮劍擊打,已是不及。
  李中慧聰明异常,瞧出那劍勢有异,不敢出手封檔,急急向旁側一閃。
  恰好那第三支短劍,及時而到,直向李中慧停身之處飛落。
  李中慧已知劍上含蘊一胜古怪的力道,加是出手封打,一個不當,反將自受其累,是以不肯輕率出手,橫向一側跨了兩步,又向一側避去。
  只見那第二文短劍,斜撞在地下一塊山石之上,突然一個側頭,又飛了起來,又向李中慧飛了過去。
  這等奇絕的暗器手法,只看得在場群豪,無不暗暗稱奇、震駭。
  追云适才一劍,打出了毛病,此刻也不敢再貿然出手,只好低聲喝道:“姑娘,當心身后暗器。”
  李中慧聞聲惊覺,一提气,縱身而起。
  但聞唰的一聲,一支短劍,掠著李中慧腳底而過。
  西門玉霜訂出了三支短劍之后,雙手又深入蛟皮帶子中,取出兩支短劍,但卻未再擊打出去。
  李中慧剛避開第二支短劍,那第三支短劍又急急折轉而至,逼的又向一側躍開。
  兩文短劍,竟把個李中慧鬧的手忙腳亂,不但李中慧心中有著難過的感覺,就是那觀戰群豪,也都瞧的難過無比,想到李中慧以盟主之尊,如若在動手之初,就傷在西門玉霜的暗器之下,那可是一件大憾事,人人都有幫忙之心,但又不知從何幫起。
  最可怕的還是西門玉霜手中仍握兩文短劍,這三支已是難以對付。如若再打出兩支劍,那更是難以對材了。
  但西門玉霜格格一笑道:“李盟主,只要稍為用心一些,那就不難擊落兩支短劍了。”說話之間,雙腕一振,兩支短劍一齊打出。
  只听叮叮咚咚兩聲,四支短劍撞在一起,齊齊落在實地之上。
  李中慧淡淡一笑,道:“西門姐姐不用再露絕技了,小妹已知你武功高強,容小妹盡過地主之誼,有得姊姊施展絕技的時間。”
  西門玉霜凝注在李中慧的臉上,瞧了一陣。道:“唉!我不得不佩服你的修養,如若不是為了報父母之仇,沖著你,姊姊我就立刻撤的离此地。”伏身撿起了地上四支短劍,插還蛟皮帶中。
  李中慧道:“事已至此,姊姊也不用再說客气話了,請入谷中坐吧!”
  西門玉霜舉手一招,身后群豪,蜂擁而至。
  李中慧目光一轉,只見擁來之人,除了那臂架灰色怪島的黃衣老人外,還有數十個分著五色彩衣的武士,人人佩帶著兵刃,十二個青衣女婢,各自佩帶長劍,數十個長發技垂、黑布包頭的怪人。但引人注目的是一頂白色小轎,由兩個健壯的中年婦人抬著,轎帘低垂,看不出橋中坐的何許人物。
  緊隨那白色小轎之后,是一個黃紗垂面的老人,和一個身著彩衣的半百徐娘。
  那老人垂面黃紗上,寫著:“不用通姓報名,拳掌之下分生死。”
  緊隨那兩人之后,是程石公帶著僵尸一般的徒弟。
  李中慧暗暗一皺眉,忖道:不知她從門處尋得了這多奇奇怪怪的人物。
  但聞西門玉霜格格一笑,道:“李盟主,可是想瞧瞧姊妹的實力嗎?”
  李中慧道:“妹姊言重了。”不便再瞧下去,轉身向前行去,群豪隨后護行。
  西門玉霜搶快一步,和李中慧并肩而行,說道:“白惜香死了沒有?”
  李中慧還未來得及答話,林寒青已搶先說道:“她活的好好的,你為什么要咒她死去?”
  西門玉霜回顧了林寒青一眼,盈盈一笑,道:“我在和你們盟主說話。”
  目光轉到李中慧的臉上,接道:“這人是什么身份?”
  李中慧道:“怎么?林寒青,你就不認識?”
  西門玉霜道:“雙方敵對之時,認識的人是越少越好。”
  林寒青冷哼一聲,道:“西門姑娘不用自大自高,照在下的看法,你未必能夠贏得這場黃山之戰。”
  西門玉霜格格一笑,道:“這一定是那白惜香告訴你的了。”
  林寒青道:“不用白姑娘出手,在下一樣可以接下姑娘几招。”
  西門玉霜不屑地望了林寒青一眼,卻不肯和林寒青談話。轉望著李中慧,道:“李盟主,咱們雖是敵對之人,但仍然承你一口一個姊妹,叫得我心中十分不安,因此,我得告訴你一件事。”
  李中慧道:“什么事?”
  西門玉霜道:“白惜香天生奇才,只是她看書太多,中了書毒。”
  李中慧道:“開卷有益,小妹還沒听說過博覽群書的人,會中書毒。”
  西門玉霜道:“你棄險不守,引強敵輕入重地,豈不是犯了兵家大忌,除了那白惜香外,我想算上令堂,也不敢輕用如此險計。”
  李中意道:“這一次姊姊猜錯了,這番安排,全是小妹的手筆。”
  西門玉霜眨動了一了圓圓的大眼睛,道:“怎么?是你的安排?”
  李中慧道:“不錯,小妹苦思三日夜,才決定如此。”
  西門玉霜格格一笑,道:“你可是寄望我臨時改變心意,放下屠刀?”
  李中慧道:“那是最好不過,如若姊姊能放下屠刀,小妹愿以盟主之位相讓,天下英雄亦將同感盛情。”
  西門玉霜輕輕歎息一聲,道:“那是勿怪你作此布署了。”
  李中慧道:“如是妹姊定以殺人為快,小妹亦只好率領聚集黃山豪杰,和姊姊一決生死了。”
  西門玉霜道:“除了令堂之外,我還看不出有何高人,能和我對抗百招。”
  李中慧接道:“如是家母足以和你額項,妹姊帶來之人,又有几個能擋得各大門派的掌門、高手?”
  西門玉霜道:“妙的是我已經約來了令堂昔年兩位仇人,他們結怨甚深,已到了水火難容之境,令堂自由他們對付,姊姊我可以大開一番殺戒了。”
  語聲微微一頓,道:“不過,我也許會留下你的性命。”
  李中慧淡淡一笑,道:“這次黃山之戰、殺劫展開之后,不但是關系著江湖今后數十年的命運,而且也是我黃山世家的生死存亡之博,如小妹敗了,決不會尚安輸生人世。”
  西門玉霜道:“豪哉,壯矣!這武林盟主的虛銜,害你不淺。”
  李中慧仰天長長吁一口气,道:“如是你胜了,三十年內,武林之中,決不會再有和你抗拒之人,那時,妹姊當真是可以號令四海,笑傲九州,江湖之上,唯你為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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